如何評價太宰治這個人?

太宰治的《人間失格》是我唯一看過的作品,反反覆復地翻了許多遍,但沒有一次是完整看下來的。日常生活里總想著他的話,每次逗別人大笑,自己也和太宰治一般想,故意佯裝出滑稽的樣子,惹得所有人都開心。但偶爾有那麼一兩次看他的文章時卻產生空前的厭惡,覺得他不過就是個不願面世的廢人(並無冒犯之意),不太清楚到底該如何看待太宰治和他的作品,他到底是文學巨人還是社會廢人,若有語意不當之處請諒解。


真的猛士。

敢於直面慘淡人生是一種,不願苟活直面死亡也是一種。


你願意做一個手染鮮血的精英,還是做一個不爭的社會廢物?太宰治厭惡世俗,卻又無能無力,所以不停的墮落藉此麻醉自己,在短暫的快樂後又感到悲傷。生活本來就是痛苦的,人們為了更好的生活,披上虛偽的面具,殘忍剝奪他人的資源來充實自己,換取短時間的歡樂,總有一天,剝奪這也會被其他人剝奪,然而人們依舊樂此不彼。太宰治意識到了這種痛苦,然而他無法解決,他明白一切的掙扎都無能無力,所以他開始逃避,戴著小丑面具取悅他人,換取安全感。在面對深淵,有人選擇跨越,有人跌落深淵融為一體,有人在深淵旁不斷提醒路人小心,有的人立志剷除深淵,有的人選擇逃避。而太宰治在逃跑過程中還不斷回頭看深淵,這就是他痛苦的根源,就像在地震中拋棄被壓倒的情侶的男生,一邊跑,一邊回頭,救又沒勇氣,跑又不忍心。他不過是一個沒有勇氣化解深淵,逃避又惴惴不安的人。面對人世黑暗,塞林格選擇抨擊,陶淵明選擇寄情山水逃避,而太宰治介於兩者之間,不斷的矛盾,不斷的傷害自己。廢物?呵呵,選擇哪一個選項不是廢物。每一個選項結局都是痛苦,有的人到死才明白,有的人選擇忘記結果,而太宰治的選擇註定讓他只能不斷的承受痛苦,然後累積,放大。死也死不了,忘也忘不掉,他只能不斷的放縱自我麻痹靈魂。像個無賴一樣苟活著,「生而為人,我很抱歉」,他明白自己的無力,膽小,懦弱,因此充滿了歉疚,放棄了自己做人的資格。他只是一個表達自己痛苦試圖治癒的可憐人。


一段和太宰治無關的文字,emmmm……不過我覺得說的還是有理:

「我們知道 ,日本經濟在上個世紀後期跨入世界一流經濟大國的行列。但經濟的繁榮和令人目眩的豐富的物質生活 ,卻潛伏著沒有主體意識和沒有責任心 ,人們逐漸喪失了主體意識和自我。在日本政治體制的高壓面前 ,日本人 ,尤其是青年學生們感覺失去了自我存在的價值 ,感到無限的孤獨、空虛和無聊 ,他們不再熱衷於理想 ,不再執著於鬥爭 ,他們開始轉向追求物質和感官享受。但這種頹廢的生活方式卻無法掩蓋他們內心的失落 ,由此 ,他們普遍感到孤獨和空虛。」——《論〈挪威的森林〉的後現代性》


因為他寫出了人生的虛妄和荒誕吧,人戴著傻子的面具在社交場周旋,博取那無聊又乏味的歡笑和認同。而混亂的世道,滔天的戰火,讓他無所適從。他是個男性主導的叢林法則下的失敗者,因為他內心過於敏感纖細了,但他對女性的憐憫和愛又缺少一種勇氣來支撐,所以家庭啊事業啊都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你看不進去很正常啊,畢竟未曾感受他那多變的亂世,生無可戀的絕望啊。


一個社會的廢人是不可能秘密資助左翼運動的。

只能可惜這傢伙生不逢時,生在了娛樂活動匱乏的日本帝國,心裡輔導水平也跟不上。如果換在今天,我覺得太宰治肯定是個愛大陸馬斯特的忠實粉絲,一定會每場演唱會都去打call那種。


幾年前看過《人間失格》,當時覺得筆法類同魯迅的《狂人日記》。最近看完太宰治短篇小說集《奔跑吧,梅勒斯》。(包括《往事》、《越級申述》、《叮叮噹噹》、《奔跑吧,梅勒斯》、《東京八景》、《維庸之妻》、《富岳百景》、《如是我聞》。)通過書中太宰治年表得知,太宰治仰慕芥川龍之介,魯迅。曾經專門到仙台調查魯迅事迹,後來寫就魯迅傳記《惜別》,朝日新聞社發行。《人間失格》是太宰治半自傳式小說,小說寫成當年,太宰治投水自殺。你如果先看太宰治的其它作品,特別是《往事》篇、《維庸之妻》篇和《如是我聞》篇,再看《人間失格》就容易理解太宰治和他的《人間失格》了。《人間失格》差不多已成為狂人的囈語了。

回到問題本身:太宰治到底是文學巨人還是社會廢人?我認為兩者都是。太宰治的文學,求真!他對文學之美的偏執有點像梵高對藝術,三毛對生活的追求。他們這一類人常常尋求把自己浸泡在靈性的泉涌中。至於酗酒、濫情、藥物成癮、幾度自殺這些都是太宰治求之不得之時的安慰和反抗。所以此處的「社會廢人」也不應帶有貶義色彩。

不願面對人世的陳腐與規矩,這本身都需要莫大的勇氣啊。

PS:推薦美劇《shameless》,也許有更多你需要的答案。


實名反對高票對太宰治「社會廢物」的評價以及一切對太宰治的負面評價

既然是評價太宰治這個人,自然先說生平

  • 太宰治的生平

太宰治在1909年出生於一個大地主家,從小學到高中成績都十分突出,中學時便開始創作小說、劇本等,對芥川龍之介十分崇拜。

這樣一個童年,看似應是十分快樂的,但其實不然。在他的《回憶》中,他提到他多次遭到家中父母、兄弟姐妹的厭惡:

生在擁有曾祖母、祖母、父親、母親、三個哥哥、一個姊姊、一個弟弟、再加上叔母和叔母的四個女兒,如此大家族裡,除了叔母以外,有關其他人的事,在我五、六歲以前,可說幾乎無絲毫記憶。

當我和弟弟跑進堆滿米袋的米倉里,很開心的玩時,父親會叉開雙腿站在門口,怒罵:「小鬼!出去!出去!」由於父親是背面受光,所以他那龐大的身軀變成漆黑一片。現在我只要一想到當時的情景,仍感到十分厭惡。

母親發現我在哭,問了聲怎麽了,便脫去我身上的洋服,狠狠的打我的屁股,我心如刀割般感到十分羞恥。

準備工作從白天就開始了,拉幕的鐵絲還一度勾到祖母的下顎。祖母為此 還怒斥我們說:「你們是想殺了我嗎?別學那些戲子耍把戲!」

這是發生在這期間的事,某個秋風掃落葉的日子,我在學校被老師狠狠甩了兩巴掌。那是個偶發事件,由於是因為我的俠義行為而遭受處罰,因此我的朋友們頗為光火。

我曾聽母親和祖母說,長得最丑的是我,接著就是二哥,所以我想二哥的沒人緣大概也是因為容貌的關係吧!

類似的描述還有很多。從這些描述中可以較明顯的看出,太宰治雖然出生於一個富豪家中,成績優秀,朋友較多,但家庭生活並不十分幸福。

而後他受馬克思主義思想影響,開始對自己的出生表現出厭惡,同時他又參加左翼運動,但後來因對其絕望而退出。在1935年4月,他又罹患盲腸炎並發腹膜炎,7月時又因藥物中毒入院,可以看出,他獲得並不容易,也並不快樂。這一點在他的作品中也多有體現,例如在他最著名的作品,《人間失格》中:

我過得是一種充滿恥辱的生活。

我甚至認為,自己背負著大災難,即使將其中的任何一個交給別人來承受,也會將他置於死地。

我與旁人幾乎無法交談,因我既不知該談些什麼,也不知該從何談起。

於是我想到一個辦法,就是用滑稽的言行討好他人。

那是我對人類最後的求愛。我極度恐懼人類的同時,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對人類死心。於是,我靠滑稽這根細線,維繫著與人類的聯繫。表面上,我總是笑臉迎人,可心裡頭,卻是拼死拼活,在凶多吉少、千鈞一髮的高難度下,汗流浹背地為人類提供最周詳的服務。

我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失偏頗,但我仍然認為向人訴苦不過是徒勞無功,與其如此,不如緘口不言地承受下來。我想,除了繼續以滑稽的言行處世外,我別無選擇。

由此也可以很明顯地感受到太宰治生活的不如意

他曾經多次自殺未遂

第一次在1930年,與田邊相約殉情,結果致田邊死亡,此事也因而成為他一生的心魔

第二次在1935年,由於參加東京都新聞社的求職測驗落選,企圖於鎌倉山上吊自殺

第三次在1937年,企圖吃安眠藥自殺

最後在1948年,與山崎富榮一齊在玉川上水投水自盡。此時他身患肺結核,身體十分虛弱

他並不是不願面對世界,只是由於世界待他太惡,只能選擇直面死亡

接下來再說他的文學成就

  • 太宰治的文學

太宰治的文學作品大概可以分為三個階段

前期主要作品:

1933年發表《列車》、《魚服記》

1935年發表《逆行》

1936年發表《晚年》

前期作品主要表現為頹廢叛逆,這大概是由於其童年經歷所導致

中期主要作品:

1939年發表《晚年》

1945年發表《御伽草紙》、《惜別》

中期作品又表現出了太宰治較為積極的一面

後期主要作品:

1947年發表《維榮的妻子》、《斜陽》

1948年發表《人間失格》

後期作品則可以直觀的展現他的絕望與強烈的毀滅意識

太宰治的獲獎:

1939年:《女生徒》獲北村透谷獎

1935年:《逆行》獲第一屆芥川獎提名

太宰治在多篇小說中都通過女性獨白體進行創作,寫出了大量女性題材的作品。他作為無賴派代表,作品以自嘲和戲謔為主,展現了世界待他的不公,以及他對此的反抗。他的作品雖然多為表現自己的罪惡感,以及對世界的絕望,卻又能隱隱讀出他對人與人之間愛與信任的追求。這些都使他成為了戰後與三島由紀夫和川端康成齊名的重要作家,他對文學的貢獻無疑是巨大的

最後回到題主的問題

他是社會廢人嗎?

或許是。他青年時期就有了自殺的念頭,在多次自殺未遂途中還讓一個女人死亡

但私以為他不是

他生活十分不如意,卻仍相信著世界的美好,渴望著愛,但卻一直不得,這才導致了他最後幾年那種絕望的心態

他的作品雖然也透露著一股頹廢絕望的氣息,卻也能從中讀出當時日本社會那種陰暗的一面,也正是這一面迫使他選擇自殺

他並不是沒有掙扎過,只是生活太痛苦了,因而才選擇了死亡

那麼現在認為他是「社會廢人」的,認為他不過是不敢生活連單獨死亡都不敢的懦夫的,你們又和當時社會上那些不理解他的,待他不好的人有什麼區別呢?

他不過是一個生活不順的可憐人罷了


怎麼評價太宰治?

知乎用戶A:生而為人,我很抱歉。

知乎用戶B:太宰治自殺……吧唧吧唧吧唧

知乎用戶C:太宰治在《人間失格》一書中balabalabala……

反正就是沒人提提太宰治在文學上的造詣,對於他的唯一了解也就是那句根本不是他說的生而為人,我很抱歉。更有某高贊答案,寫了一堆不知道在說什麼狗屁不通的玩意兒就來評論太宰治。

太宰治倒霉的人生在於,參加左翼和GCD運動失敗後,開始有放棄自己的生活的想法。以及對自己每次輕生都把女性牽扯進來的罪惡。但是仔細想想人家一生讀小學成績優異,東京帝國大學求學(最後以輟學而告終)。但我們如果因為一個人政治上的失敗就否定了太宰治文學和社會思想改變上的影響那就不太謹慎了。

我作為一個工科生向來不否定任何一個人,太宰治39歲就選擇自殺。向後一個時代的村上春樹68歲仍舊選擇鍛煉健身為文學創作好好活下去,我們終究是太渺小,無法去評價這些巨人在歷史上留下的痕迹,僅此而已。


應該是抑鬱症里寫文章最好的。


他是一個真正的懦夫,就連死亡都不敢獨行!


我們的阿葉是一個好孩子,只要不喝酒……不……哪怕喝了酒,他也是一個像神一樣的好孩子。——《人間失格》太宰治

當他戴上那面滑稽的假面時,他就是你們眼中文學上的巨人。

當他摘下那張假面時,他就變成了你們眼中社會的廢人。


太宰治能找到的書,我都盡量買下看完。

(雖然經常遇到內容一樣只是換了個名字的騙錢貨)

對於太宰治這個人,我沒法完全評價,也沒有資格去評價。

對於一些高贊答案,我看了第一句就看不下去,可能是我太矯情做作,但是我並不覺得哪個回答完全客觀全面的評價了太宰先生。

請原諒我這個任性的中二少女吧

我只要默默喜歡著太宰先生的思想就很滿足了。


文學巨人還是社會廢人?

如果把文學巨匠的臉一張張在腦中過一遍,儘是一堆中年失意老男人。

簡單地說,太宰治算是為日本文學發展做過出貢獻,但不太願意簡單地服從/履行他所處環境下的社會職責/義務的一個小說家。

  1. 先從小說家的角度來聊聊。

太宰治的主要作品如下:

  • 1933年在《Sunday東奧》上發表短篇作品《列車》。參加同人志《海豹》發表《魚服記》;
  • 1935年在《文藝》發表《逆行》,是第一次在同人志以外的雜誌發表的作品,也成為第一屆「芥川賞」的候補作品;
  • 1936年,發行作品集處女作《晚年》,共收入40篇短篇小說;
  • 1937年,發表作品集《虛構の彷徨》;
  • 1939年發表《女生徒》,獲第四屆北村透谷文學獎,其單行本中還收入了《富岳百景》等作品;
  • 1945年,發表了短篇小說集《お伽草紙》;
  • 1945年9月,發表了以魯迅為對象的小說《惜別》。

戰後的作品:

  • 1947年《維榮的妻子》(短篇);
  • 1947年《斜陽》(中篇);
  • 1948年《人間失格》(長篇),一般認為是其最優秀的代表作。

太宰治經歷過四次自殺未遂,其很多代表作品都體現出一種頹廢、消極的態度,帶有人性陰暗面、私慾的內容。一定程度上,這為日本的「心境小說」和「私小說」的形成及發展作出了貢獻。太宰治在其同世代作家中是最常在作品中「祈求神明」的一個。

另一方面,他在戰時也留下了《畜犬談》、《お伽草紙》等富有幽默色彩的作品。與太宰治有過交情的杉森久英,雖然一直不太喜歡他的寫作風格,但在讀過《お伽草紙》、《新釋諸國話》等作品後也感嘆,自己之前只看到了太宰治的一面。

太宰治的文學創作也被歸納為「無賴派」或「新戲作派」。作品會對生活採取一種自嘲和自虐的態度,比較直接地在呈現作者的感受,比如《奔跑吧!美樂斯》(走れメロス),表達的就是「等人的辛苦?還是被等的辛苦?」這樣一種思考和自身感受。如果拿原著和2009年日本TV改編的青澀文學系列動畫片中的同名作品比較,就會發現動畫片在文藝創作上採用了更多交織的線、層次來表達或者凸顯主題。

2. 說到太宰治的出身、如何參與左翼運動、複雜的女性關係、多次自殺的經歷、對基督教的關注等問題,這裡就很難通過一個回答來簡單概括了。更何況每個人的世界觀也不同,也沒有什麼合適的立場來做深入地評價。

相關的傳記、論著有很多,出版時間在跨度上也很大,以下是從日文維基直接複製過來的書單,供參考:

傳記

  • 杉森久英著 『苦悩の旗手 太宰治』 文藝春秋 1967年
  • 杉森久英著 『苦悩の旗手 太宰治』(角川文庫) 角川書店 1972年
  • 杉森久英著 『苦悩の旗手 太宰治』(河出文庫) 河出書房新社 1983年
  • 檀一雄著 『小説太宰治』 審美社 1992年
  • 檀一雄著 『小説太宰治』(岩波現代文庫 文芸 12) 岩波書店 2000年
  • 野原一夫著 『回想太宰治』 新潮社 1980年
  • 野原一夫著 『回想太宰治』(新潮文庫 草 303-1A) 新潮社 1983年
  • 野原一夫著 『回想太宰治 新裝版』 新潮社 1998年
  • 野原一夫著 『太宰治 生涯と文學』ちくま文庫 1998年
  • 石上玄一郎著 『太宰治と私 激浪の青春』集英社文庫 1990年
  • 矢代靜一著 『含羞の人 私の太宰治』 河出文庫 1998年
  • 相馬正一著 『評伝太宰治』全3冊 築摩書房 1982-85年
  • 山岸外史著 『人間太宰治』 (ちくま文庫) 築摩書房 1989年
  • 豬瀬直樹著 『ピカレスク ?太宰治伝』 小學館 2000年
  • 長部日出雄著 『辻音楽師の唄 もう一つの太宰治伝』文春文庫 2003年
  • 長部日出雄著 『桜桃とキリスト もう一つの太宰治伝』 文春文庫 2005年
  • 津島美知子著 『回想の太宰治』 講談社文芸文庫 2008年

其他

  • 井伏鱒二著 『太宰治』 築摩書房 1989年
  • 奧野健男著 『太宰治論』 近代生活社 1987年、文春文庫 1998年
  • 小野正文著 『太宰治をどう読むか』 未知谷 2006年
  • 日本近代文學館編 『図説太宰治』ちくま學芸文庫 2000年
  • 鎌田紳爾著 『ふたりの修ちゃ 太宰治と寺山修司』 未知谷 2014年
  • 山崎富栄著 『太宰治との愛と死のノート 雨の玉川心中とその真実』
  • 長篠康一郎編、女性文庫?學陽書房 1995年
  • 鎌田慧著 『津軽?斜陽の家 ?太宰治を生んだ「地主貴族」の光芒』 祥伝社 2000年
  • 鎌田慧著 『津軽?斜陽の家 ?太宰治を生んだ「地主貴族」の光芒』 講談社 2003年
  • 『文豪ナビ太宰治』 新潮文庫 2004年
  • 吉田和明著 『太宰治』(フォー?ビギナーズ?シリーズ 45) 現代書館 1987年
  • 小野才八郎著 『太宰治語録』 津軽書房 1998年
  • 山口智司著 『生まれてすみません 太宰治 一五〇の言葉』 PHP研究所 2009年
  • 林聖子著 『風紋五十年』 パブリック?ブレイン 2012年

個人評價:太宰治的一生,可以說是一直在追尋人生與世的意義,但從某種意義而言卻又是任性的、肆意的,只是執著於自我追求,追求作為自然人的各種慾望、各種自我實現。

與絕大多數「心境小說」或「私小說」相似,當作者在作品中坦露自身的私慾或執念時,或多或少,亦是在為未能履行自己作為社會人的角色或職責,無論為子、為夫或為情人等,而感到懺悔。

我們可能永遠無法得知太宰治是以何種想法在其『二十世紀旗手』中引用了「生まれて,すみません」這句話,但也許我們可以理解為什麼很多人,引用這句話來評價他的一生。

最後,來聽聽日本超級少女偶像團體製作人,秋元康先生寫的歌曲:太宰治を読んだか?


人間不冷漠,失格僅自己。


能把這些影響別人的東西寫出來,已經遠遠脫離「社會廢人」了。

能讓大家意識到並且關注這類現象和人群的人,已經遠遠不是社會廢人了。

能替所有類似境遇的人表達、讓他們在太宰治的書里看到自己、知道自己不是孤單一個人,這樣的人,從不是社會廢人。

我寫作,不是為了止血,而是為了讓自己流血;不是為了傾訴,而是為了沉默,不是為了獲得解脫,而是為了囚禁。

引用私小說作者柳美里的話。有類似的感覺。


首先,文章題材難以不說有呻吟之感,卻不是「無病」。他是把貫穿某一段大時代(至今)的男女的情感缺陷都根據自己展現出來了,使很多人產生共鳴。他的作品很豐富,像《人間失格》和《奔跑吧梅勒斯》那樣,(如果他只會呻吟,是不會被很多人喜歡的)有目的性。

萬變不離其中,太宰治展現的是千千萬萬像他那樣的人處於社會的斗轉周折,每當看他的作品都知道他在寫自己,可能他真的是那種不在意錢的天才,充滿自我意識。或許說是蚌病成珠對他更為公平,因為他的文學底蘊一部分是從幼時的失落孤獨、引導閱讀中培養的。

那些迷戀他的,可能都是把他當成精神支柱的可憐蟲,快樂的人,不會對他感興趣的。


有些人生來感覺性就太敏銳了,渴望世間純粹的極致的美,單純的善,容不下一絲污濁。這是一種本能,就像吃飯睡覺一樣,不是思想能改變的。可惜人的一切行為本質上就是由慾望驅動的。而慾望本身是缺乏美感的。太宰治渴望的美,世間做不到,他自己也做不到,因為世間是人,他也是只是個人,所以他厭惡世間,厭惡自我。平常人對日常瑣事能一笑而過,甚至根本無法覺察,可是像太宰治這種人,就連這種日常瑣事,也能感受到世間的本質,人那種赤裸裸的慾望。太宰治渴求的美,世間根本不存在,所以說太宰治是不可能幸福的,只能感到痛苦與麻木,也沒有能力在人世間生活下去,自殺對常人是恐懼的,但對他而言是解脫。這也是太宰治為什麼能寫出「生而為人,我很抱歉」這句話。


「與體制鬥爭是徒勞的,卑鄙者總會獲勝。」


它既是文學巨人也是社會廢人。

在回答這一問題之前我看了好多評論,褒貶不一,各執一詞。可能我是一個二分法極致的人吧,因此選擇了一個中立的立場。

文學巨人是一定的,太宰治寫出的一系列作品、它所獲榮譽以及文學地位就是最好的肯定,毋庸置疑。

我第一次看他的書是《人間失格》。這本書在我看來,就是他死亡前對人生的一種回顧。在序言中,以他人的口吻敘述葉藏(或其自身),帶著冷漠和疏離,無賴派寫作顯露無疑,一種病態,陰鬱的感覺直逼內心。手記一中,一開頭:「我的人生充滿羞恥。」這句話,我把它當作是小說的開頭,也把它當作是故事的結尾。他從小就覺得自己格格不入,無論是生理(對餓的失感)還是情感(他人在世的苦惱)都保持著糊塗與茫然,從而對人性深深的恐懼。然而,他是真正的糊塗嗎?顯而易見,並不是。他只是用孩童的眼光打量社會,用愛與信任去擁抱世界,得到的,卻只是傷害與痛楚。於是,他選擇了逗笑。

這是我想要融於人群的最後的方式了。儘管對人極度恐懼,可是畢竟,我還是割捨不下對人的牽絆,逗笑成了聯結我和外界的唯一線索。在外一直拚命演繹的笑容下,是大汗淋漓地使出渾身解數拚死一搏的我自己。

他把逗笑當作是對世界的和解,而我卻看到了一個跳樑小丑。人前,把自己偽裝成樂天派,人後絕望地度過黑夜,麻木的生活。所以,當竹一戳穿他時,他震懾了、崩潰了,人生的心理防線被無形的打破了。但同時,他終於找到了內心的出口—「妖魔的畫」,雖然,他並沒有外向化的顯現,但是你不得不承認,這是屬於他的快樂。

後來,去到東京,遠離原本熟悉的一切,他又變得初始化。在那裡,他開始了他的罪與罰。

如果說世上所謂「朋友」就是一邊看不起對方又一邊來往,像這樣自找沒趣,那我和崛木之間的關係肯定就是這種「朋友」。

這是他對朋友的定義。對於我們來說,朋友是生活中必不可少的存在,我們彼此分享喜悅與悲傷,得到物質和心靈的互補。但對於他來說,他只不過是要維持面具的可靠與持續,崛木與他,不過是人生的過客。

而真正意義上與其有關的,是關於女性主義的探討。

在我看來,人類中女性要遠比男性更加難以捉摸。自己家裡,女性的數量比男性多,而且親戚里也有好多是女孩子,再加上之前說過的那些對我犯下「惡行」的女性下人,說我從就是跟女的一起玩大的一點也不算過分。但事實上,我和那些女人們的相處時如履薄冰,完全不知道該怎樣做。我糊裡糊塗地時常踩子到老虎尾巴,然後落得遍體鱗傷,那些傷口和從男性那裡得到的鞭笞不同,都是些讓人痛不欲生的難以治癒的內傷。

對於女性,他是矛盾的。一方面,他畏懼童年致命的傷害。另一方面,他又在女人的溫柔鄉里療傷。常子、靜子、良子。三段感情,三段沉浮。然而,我只想寫寫常子—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愛人。我心中的愛不是肉體的慾望和時間的累積,而是靈魂的結合。常子和他都是孤獨的,都是這個世界的邊緣人。在與世界的對抗中,不斷的掙扎最終走向了毀滅。與常子的跳海,是他與這個世界的背離。這個時候的他,還未經世事,不清楚死亡的真正含義。因此,在常子死後,他的獨活並不是與世界的妥協,而是再一次的追尋。

他的徹底毀滅,是來自良子的被玷污。世俗的罪惡玷污了她純潔的依賴之心,也開啟了他對於世界的大逃亡,他用死亡來追尋人間的自由與愛,信任與真實,續寫了他人生的永不妥協意識。

寫到這裡,我改變了我最初的想法。

太宰治,一個文學的巨人,外向的孤獨患者。


他人生最大的勇氣都用在解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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