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選擇鑽研某個朝代歷史?
讀史的人到一定程度後,大多會專註於一個朝代/時期,很好奇為什麼會專註於那個朝代呢?
突然發現問題問得有歧義,本意是想聽聽各位當初決定精研這個朝代時的緣由和故事的。不過無妨,講朝代選擇的緣由,講須精研一課題的必要,都可
俗話說:狗攬八泡屎,泡泡舔不凈。
歷史資料浩如煙海,上到三皇五帝,下到計劃生育……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不可能全部鑽研透。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以有涯隨無涯,殆矣!
所以,研究集中於某點或者幾點去做深入研究,不僅是對自己的負責,也是對歷史的負責。
舉個例子,鄧恭三廣銘先生,一輩子研究宋代史,可以說構築了整個宋代史的研究結構,被稱為「宋史研究第一人」「20世紀海內外宋史第一人」,但是當他參與唐代某些問題研究的時候,也曾被啪啪打臉。他在自選集的自序里,這樣說過:
這樣一個學術研究領域之所以形成,以及它之所以長時期不曾有所拓展改變,從主觀方面說,當然是我自己學力的局限使然,我根本不具備淹通古今中外的條件,不可能從事於浩瀚無垠的古今中外之學,所以只能劃疆自守。從客觀方面說,則是為我所居處的人文環境、時代思潮和我國家我民族的現實境遇和我從之受業的幾位碩學大師所規定了的。
一代學界領軍人物尚能認清自己能力,我們這些尚未入門的愛好者,就更應該認清自己。
最可嘆某些人,看兩本歷史書就覺得自己上知天文下曉地理中曉人和前知五千年後知五百載,儼然全才自居,一套所謂「X痕史學的唯物史觀」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糞土當年萬戶侯……然而現實呢,被知乎眾用大量乾貨把他的臉按在地上搓……實在可笑。
當然,說了這麼多,我並不是要否定廣泛讀書的益處,相反,我們也必須要進行廣泛涉獵,只有如此,才能對某方面的研究深入下去。
做學問,只做「一」固然不行,但只做「丨」也是傻到家的表現,我們要做「丁」。
共勉。
謝 @潘弘林 邀請。
寒某一向主張讀史要儘早發現自己喜歡且敏感的方向,並以這個方向為軸團成一個比較系統化的知識體系,具體方法論詳見我的專欄文章:讀史方法紀要(7)著重同維累積 ,以及我的首場Live: 外行閱讀歷史書籍的增效方法 。這次借著潘知友的提問,詳談一下為什麼抱著鑽研心態的讀史者要選定方向再讀史。
首先,走出通史思路、走向細節摸索本身就是鑽研二字的應有之義。史海茫茫,史書所承載的史實信息量,是規模龐大的,如果僅僅抱著看故事匯的心態去讀史,固然沒有整理知識的必要性,甚至都沒有閱讀學術專著的必要性。但是,一旦你在讀史時動了鑽研心(似乎讀史多了總會動了這個心),就必須走出通史視角,把比例尺放大,把視野變小,搞清楚以一個專題、一個時代、一個地點、一個人物為核心的枝枝葉葉,否則,連一個細節的來龍去脈都搞不清楚,談何鑽研?
其次,時間、人物、空間、制度等因素是最基本的「讀史元視角」,是最容易被用來搭建知識體系的「元邏輯」。鑽研行為既需要前述細節掃描打基礎,又需要運用多元邏輯來搭建知識系統,以時間分期為底色的斷代史、以人物生平為主軸的人物傳記、以地域四至為底盤的地域史、以具體制度起承轉合為線索的制度史,分別對應when、who、where、how等最最基本的敘事視角,最適合用來捏合排布繁多而散亂的史實,從而為知識系統化提供穿針引線的元邏輯。
而知識系統的作用是什麼呢?寒某認為,歷史知識系統能夠將針對史實的歷史思辨,從極易「空對空」、「大對大」的通史務虛交流會升級為更為紮實且趣味盎然的交流討論,寒某親測,兩個對同一朝代有系統知識的讀史者交流,感覺就像是兩個路數的武功修習者,切磋功夫,即便是插科打諢也會妙趣橫生。換言之,系統化的知識,能夠加深讀史者的思考程度,無論是「自己想」、「動筆寫」還是「與人談」,而且,這個思考過程還可以保持一定程度上的趣味盎然感,妙思、妙筆、妙談的出現,還會令讀史者偶有亢奮。需要強調的是,這種思考程度的加深,絕不僅僅是對讀史者所選方向歷史知識的加深,還可以舉一反三地啟發並加深讀史者在其他維度的歷史思考乃至通史視角下的思考。
在選向後,實現上面的過程,方能達到最廣義的「鑽研」標準。質言之,「選向」之於「讀史」,是為了避免「簡單通史視角」思考過多過久(思而不學),所容易產生的那種「論史空疏」甚至「思史迷惘」的「通史病」的;選向也是為了,在掰開了揉碎了了解一期、一題、一地乃至一人的歷史後,獲得一套紮實思考歷史的功夫,提升自己史識的同時,提升自己的思維的。
然而,上述路數的實現,都需要大量時間精力的投入, 方能有淬鍊後的「產出」,所以,除了前述「鑽研」二字的應有之義外,最淺近的一個原因是:實現鑽研,需要大量的時間精力。「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以有涯隨無涯,殆已。」無論你是專業研究,還是業餘愛好,沒有那麼多時間供讀史者在全部歷史維度實現前述步驟,也沒有一部《九陰真經》為讀史者點播所有歷史維度的關鍵要害,讀史者必須選擇一個門派,從一套功夫開始,一步步來。而不能,以為自己是史學的郭靖,把一套自己發明的或某書提示的思路當做《九陰真經》,往輕了說,是自視甚高的龍傲天,往重了說,則很容易走火入魔,陷入背離讀史明智大原則的魔怔狀態。
感謝 @潘弘林 邀答。
晚明著名浪蕩公子哥張岱說得好啊:「人無癖不可交也,以其無深情也;人無疵不可與之交,以其無真氣也。 」
但凡有堅持了幾十年固定愛好的人,都是對於某一領域有深情之人,有深情的時候,就善於琢磨,就容易偏科,容易專註於某種事業,而無心他物。鑽研某個朝代的歷史亦是如此,主觀因素比較多,為什麼鑽研某個朝代的歷史,因為好玩兒啊,我喜歡啊!當然有時也會因為一些客觀因素髮生興趣轉向,直到轉向自己既喜歡,又有能力研究的領域。
拿自己的人生經歷舉個例子。初中的時候,中關村圖書大廈開業,買了本法國學者格魯塞的《草原帝國》,那些少數民族打打殺殺的故事非常爽,上了大學我們學院正巧有全國蒙古史協會的會長,於是我不僅上過蒙古史概論,還修過明代蒙古史和清代滿蒙關係的專業課程。後來發現想學好蒙古史必須學習蒙古文、滿文,甚至是波斯文、吐火羅文等文字,太麻煩了,遂作罷。
後來讀研階段學習的是秦漢時期的歷史地理,專門慕名去復旦史地中心的暑期班學習過,覺得範式化太強,套路比較深,不太好玩兒,於是博士階段轉向了先秦兩漢的思想史。但現實也的確與想像有差距,外人覺得先秦和秦漢是連在一起的,區別不大。但是專業研究的話,甲骨文、金文、戰國文字這些連語法結構都不清晰的死文字,非常難學,但是自己還是很喜歡這個,喜歡就會堅持,讀博期間斷斷續續的旁聽了一年半的甲骨文課程,前一陣兒寫的那個甲骨文入門的答案,感謝官方被選入了知乎日報,被圈內大腕評價說寫的很專業,讓我備受鼓舞。所以以後還是會堅持研究先秦史吧,客觀鼓勵什麼的,有時候對人鑽研還是很有推動作用的!
請允許某溪歪一下樓,各位看官如果不喜歡話可以忽視的。想來聊聊為什麼某溪喜歡北宋史?和題主所說得問題不完全一樣,因為某溪確實不能說精通的。今天就當講故事好了。某溪的宋史入門書是漆俠先生主編的《遼宋西夏金代通史》,這套書分為好幾本,某溪只看了政治卷。這套書入門來說是不錯,但是將遼宋西夏金按時間順序進行穿插講解,這樣的話讀者容易混亂。後面去借了本王夫之的《宋論》,發現自己的底子不足夠讀懂這本書。對這本書的印象是晦澀難懂。
不過慢慢了解會發現,北宋史為什麼值得我們去喜歡呢?因為我們可以以李燾的《長編》作為最基礎的史料,然後結合其他的材料去深入。李燾的治史態度嚴謹,因此《長編》的內容已經經過李燾的嚴格篩選,雖然不一定完全正確,但是很多事是經過考證的。如果發現《宋史》和《長編》有出入的話,還可以通過墓志銘、行狀、神道碑等資料去考證。如果知道墓志銘、行狀、神道碑的作者的話,可以去《全宋文》找。或者去查《名臣碑傳琬琰集》。喜歡是一個過程,是一個由淺入深的過程,如果一開始就是一大段的文言文,人物啥的你都沒有個大體印象。我想你應該很難繼續喜歡下去。喜歡是一種習慣,這種習慣不是讓你拋開史料的「x痕史學」。喜歡是一種態度,這種態度是歷史本身帶給你的嚴謹。你的觀點立足於你史料了嗎?你的態度嚴謹了嗎?我想這些值得好好思考一下。
嚴耕望先生說過,治一朝代之史,務必往前看兩朝,往後看兩朝。
當然我們做近現代的找不到朝代,但至少也要看前兩個時段後兩個時段。
第一,一個時段的東西是怎麼來的?做民國史從民國元年開始做,可是1912年的中國,還是1911年的中國,怎麼可能過了個新年就從零開始呢?所以還是得回晚清。
第二,要是你以為發現了什麼新東西,結果早就有了,這就比較尷尬。做五四新文化的愛大驚小怪,哇,陳獨秀胡適真了不起啊,民主科學進步反儒都是前所未有,新文學裡有好多新形式新思想,結果旁邊做晚清思想史的默默投來鄙視的眼神。
第三,本朝的一些事,或許以後才能看出其深遠後果。比如晚清廢科舉,當時的人都拍手說好啊廢科舉興學堂我大清有救了,但到了1910年代,事情就開始明朗起來了,看來不僅是大清要完,而是人們所熟悉的那個中國都藥丸了。當然這種情況相對少一些,因為歷史問題都是追溯著重要起來的。
所以做近現代史的,一般就很難說自己只做哪個朝代,往前可能得追到明中葉(幸好不是宋),往後要看到共和國。於是聰明的美國人發明了個概念:晚期帝制中國。
魏斐德,從《洪業》的努爾哈赤起兵一路做到《紅星照耀上海城》,中間還加了一本研究毛澤東思想的《歷史與意志》
黃宗智,好幾部著作都從明清社會開始走到人民共和國,還經常愛對當代中國指點一二。
王汎森、羅志田、楊念群,這些思想文化史都從明清做到民國。
楊奎松,從早期社會主義思想在中國傳播開始,一路做下來現在做到1950年代。但其實據說他最開始是想做文革的。
這種例子還能舉出很多,但也可以統而言之地說,這些學者想研究的那個朝代,叫做中國的近代或者說轉型時代。但這是一個怎樣的時代?為什麼人們選擇鑽研它?
這是最好的時代,這是最壞的時代
這是智慧的時代,這是愚蠢的時代這是信仰的時期,這是懷疑的時期這是光明的季節,這是黑暗的季節這是希望之春,這是失望之冬人們面前有著各樣事物,人們面前一無所有人們正在直登天堂,人們正在直下地獄。
謝邀。
之所以選擇圍繞先秦歷史,尤其是兩周春秋戰國時期開展自己的一系列工作,主要是由於在我個人看來,中國若干歷史傳統、文化傳統和國家傳統的形成和奠定,皆在周秦之際。此際,是中國歷史的靶心,內含中華文明的密碼。
如果說夏商兩代,是文明的選擇期,那麼,周代農業經濟的發展所形成的產業格局和農耕範式,內在強大的統一驅動力,國家文化的核心要素,全都在這一時期形成與確立。今天很多人談國學,還是要到諸子百家去尋找,朱熹陽明,不過流變;人際交往的禮節,雖然逐漸模糊,卻往往逃不出周禮的影子;孔子在文化上自不必說,就是語言中常用的成語,背後也多是這一時期的傳奇史事。自此往後,制度上大多添添補補,敲剝增益,再看不到新鮮的範式,更多的只是換湯不換藥的循環律,周期律。長久後西方世界才曉得的地緣政治和國際捭闔的一些基本套路,我們這一時期已經輕車熟路。說中國「早熟」,正是從這一時期的成長而言的。
周秦之際,未來的中國似乎有建立各種頂層架構,成為另外類型的可能,可似乎又是註定了歷史的規律和唯一的宿命般的軌跡。這便是歷史的密碼。我總一廂情願的認為,這密碼背後,隱藏了我們部分人今日安土重遷的守舊因由,也是另一部分人獨立闖出新局的內在緣起。這密碼能夠告訴我們一個統一而不是分裂的中國之於這片土地和這個民族的重要性和必然性。這密碼還能告訴我們中華民族的風度和文化特質應該怎樣,來自哪裡,甚至於未來如何?
很多時候,我會有一種錯覺,當我們說燕趙之士,說齊魯大地,講吳儂軟語,看荊楚煙雲,我們生活在今天,卻又無時不生活在先秦。對於中國人而言,盛唐氣象太高遠,太不知道如何把握,兩宋韻致又顯得市井,不夠大氣,雖然我們總是偶爾需要生活化,但中國和西方文明的最大不同,恐怕在於我們對於理想化的堅守和從不言棄。中國人總還多多少少懷著精神的國,這其中的元素貫穿於中國人日常的平淡生活,每到春節等節慶日,便極大的釋放出來,讓我們體察和看到。而這精神的國的寄託,我以為,正在先秦。
我或是力有不逮的,但我感到,自有人從這歷史的靶心中,清晰的窺見,我們的未來。
現在的答案都集中於「為什麼一個人只能研究一個時代的歷史」,而不是題主想問的「一個人是怎樣做出歷史方面興趣方向的選擇的」
我最喜歡的是清史,尤其是19世紀道咸同光時期的清史。原因有三:1.由於我爹的原因,我家這方面的書特別多,這也是我童年的讀物。幼學如漆應該就是這個意思吧,小時候受過什麼浸染熏陶非常重要,而且那時看的東西長大也仍會印象深刻2.我後來自己學歷史時也產生一個疑問:按說清朝應該提前四五十年就滅亡了,是什麼讓它延續了這麼長時間的陽壽?我很想把這個神秘力量找到3.喜歡李秀成,我對他有一份遲到百餘年的愛慕(這樣說會不會太肉麻)這個不是為何,是必須。我高中自以為我有能力通曉古代史,但到了大學我就完全否定了高中的自己。中國古代史太大太長太豐厚,沒有人能夠全部熟悉的,我們不如去選擇自己喜歡的朝代去專攻。譬如說唐宋元明清,那些歷史研究者能研究透一個朝代便可算當仁不讓的大師了,更何況我們。 更多的研究者甚至不研究一個朝代,只研究一個年號一個地域,研究透了也可算大師。 中國古代史,貪多不是嚼不爛,而是你連放進嘴裡的能力都沒有,要想仔細品嚼,研究一個朝代甚至一個地域一個年號便足矣。
作為一個非史學專業的歷史愛好者,我來談談我迷上越南阮朝史的經過。
我大一時買了一些史學類書籍,其中有牛軍凱教授的《王室後裔與叛亂者》,這本書激發了我對越南歷史的濃厚興趣。同一時間,我在新浪微博上認識了大南帝國天子, 向他請教了一些越南史基礎問題。後來他建議我找一套《大南實錄》,於是我分批從國圖複印了一套,從此走上了阮朝史的不歸路。。(誤)
至於為什麼最後選定了阮朝,而非《王室後裔與叛亂者》涉及的後黎朝和莫朝,我只能說,《大南實錄》誤我哈哈哈~~~
因為鑽研是學者做的事,是專業的事,他們是發現真相,提供材料解析的人。他們如果錯了,那更多依靠他們來認識歷史的人就跟著全歪了。
而毛爺爺這類頂尖業餘愛好者,他們不需要發現大量歷史細節和歷史真相,他們只需要在與前人同樣的境地和問題面前,讀到前人的一些決策,為自己提供借鑒和思路就可以。他在相同的地區地形打這一仗的時候,面對同樣的政治鬥爭抉擇的時候,靈感和案例就更多了。所以他通讀歷史。
普通的歷史愛好者也一樣,當我們讀到項羽「衣錦不還鄉,如錦衣夜行」,焚秦室殺子嬰,掠關中,烹殺韓生,當我們讀到劉邦「約法三章,還軍霸上」,封存府庫,運走檔案,與秦人秋毫無犯,最終秦人對劉邦「 無不欲得大王王秦者 」。而項羽在彭城被動的與齊國糾纏,而無暇迅速還定三秦,治所櫟陽的劉邦,以致敗局。我們可以汲取到的歷史營養,就是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性格、思維和決策邏輯。我們已經收穫了一點人生經驗了:對人對事都不能感情用事,剛愎自用。
可是專家不行啊,他們必須理清文獻中各種事件和人物的關聯,需要驗證或完善一些沒有直接影響歷史框架的細節,必須尋找各種不同的考古材料和歷史文獻以驗證史料的可能性,還要分析史家是否埋伏曲筆、隱筆,是否另有真相。窮經皓首,他們這輩子一朝能研究得透徹,還能得出一些深層次的結論就很了不起了。幾十個朝代,實在是做不到,而不是他不想做。
其實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人類的生理特點。人都是年齡越大,越難接觸新事物。童年的思維是很白很寬的,接受能力強,但經過思維鍛煉,神經元反射強化,知識積累後,人的接受能力是越來越窄的。但在原先積累的信息上,經過複利效應,反而深入能力是越來越強的。不只是歷史,我們見到平時其他領域,一人有多項技能特長,同時全面的掌握好很多領域的人也很少。研究歷史的專家也是,進行一次艱難得考古項目,啃下一部晦澀厚長的歷史文獻,花去時間看了很多關聯很強的歷史專題論文,結果丟下再去啃其他朝代,別人已經有大量積累的細分領域...這明顯不夠聚焦,競爭力也不行啊。
鑽研和通略,專業和愛好之間,互相沒有鄙視的必要。但很多人卻拿學問當逼格工具,學習就有問題。打個比喻,如果歷史是一座風姿秀麗的名山,那歷史學專業人士,就是為這座山搭梯修路的景區設計者,他們對這座山一定很熟悉,而愛好者是包攬風景,領略其魅力的遊覽者,他們也能發現這座山別具一格的神韻。
不過在知乎里,偽歷史專家倒是不少。有些人沒有掌握住歷史,反而被歷史書籍中條條框框給框住了,給互馴了。他們都快有遇到個普通問題都要大段加引用符的強迫症了。每當他們來引經據典,拾人牙慧,卻一副趾高氣揚的國學大師樣子,秀著優越感賣弄時,我都彷彿聽到了一句話:「你可知道「茴」字有幾種寫法?」
當然是因為喜歡陸機啦,我對他有一份遲到一千七百年的愛慕。
因為喜歡陸機所以去讀西晉,因為陸機喜歡自己的故國而去讀三國。平原很多時候比起同時代的人要更像兩漢人,所以去讀兩漢。
兩個字:門閥因為這個,關注了魏晉南北朝
先不談自己,只談談大概的原因 隨便舉個例子一是機緣巧合 不少歷史學家從事歷史研究純粹是組織安排,當然必要的知識儲備是前提了。例如章開沅先生年輕時想做作家和記者,投奔革命後,沒有得到上戰場的機會,因為理論素質好,被組織安排留下來做研究工作。然後在中原大學也就是後來所稱的華中師範大學長期任教。他做近代史,最突出的成就在辛亥革命,也自然有發生在武漢的緣故。故而近代史也是華中師範大學的強項。二是家學淵源 最經典的當然是鄧小南了,其父鄧廣銘是宋史大家。三是個人興趣 純粹的個人興趣其實不太好舉,興趣的產生也往往有一些因緣際會的成分。比如近代海軍史研究方面的專家,姜鳴先生,年輕時做過工人參與製作我國第一家大型噴氣式客機,由此開始關心軍事工業,後考入復旦大學歷史系,由於對近代史感興趣時常提問得到了沈渭濱(其師從陳旭麓)的關注,從此開始了近代海軍史的研究,著有《龍旗飄揚的艦隊 中國近代海軍興衰史》。
以前和系裡一位老師開玩笑,老師說,你們學先秦史的好輕鬆啊,就那些史料,博士階段就應該可以讀完了,不像我們研究明清的,估計這輩子史料都讀不完了。
我接話,老師,您說的只是史料啊,您還沒說從漢朝開始就研究先秦的註疏集解呢?老師會心一笑旁邊學宋史的問老師,那我們呢?老師說,勤奮一些,大約可以這輩子讀完史料了。至於為什麼選了先秦史作為研究生時期主攻方向很簡單啊,我的男神老師是研究先秦的,我那些有愛的師兄師姐們是研究先秦的,是他們帶領我上賊船的本來指望和他們一起並肩作戰走得更久更遠的可惜下早了看到這個忽然想起了南宋大咖鄭樵,極力反對班固開創的紀傳體斷代史體例,極力頌揚司馬遷,這個觀點是正確的,然而悲劇的是,鄭樵的通志除了二十略之外由於太繁瑣並不受到太多的關注。
所以結論是,通史確實很重要,研究通史也確實很偉大。然而,我們都太平庸了,史學雙司馬,畢竟只有雙司馬而已。。。我喜歡宋朝。
起因非常的偶然及必然。
大一的時候,老師在講到宋朝的時候。我在底下默默地翻書,發現宋朝有個非常有英氣的女子——梁紅玉。我被她的事迹所折服,想要為她寫一篇文。
但是,我對宋朝的了解太淺薄了,僅限於高中歷史課本和大學歷史課本。
怎麼辦呢?
看相關宋朝的書唄!
好,我開始了大學看宋朝的書的時光。我們圖書館有一卡架子上都是宋朝的書,裡面的書我幾乎都看過,尤其是感興趣的。
後來,我覺得圖書館新書上架太慢,有些書還沒有。我開始在網上買宋朝書。
這麼看來,我似乎讀了蠻多關於宋朝的書。但是!由於讀的很雜很沒有條理,我對宋朝的了解還是不夠全面。
到了大三,我開始系統的看宋朝官制方面的書。然後,寫了篇論文。這算是我對宋朝官制的一個小小了解。
到了大四,選畢業論文導師。我毫不猶豫的選了師從漆俠老先生的導師作為我論文的指導老師。
我的導師很嚴格,很嚴肅,很嚴謹。
嗯,我很怕他。我選他作為導師後,他和我說的話不外乎這麼兩句:多看史料,多看相關著作和論文。
於是,本來浮躁的心定下來了。
我忽然意識到,我從來沒有看過宋朝的史料。我前三年都是看相關的著作而已。
於是,我捧起了《宋史》
又放下
太無聊了
我到底對宋史是不是真愛?
後來,我確定了論文題目。
再一次捧起了《宋史》
有點無聊
還好吧
真是一群飯桶
……
然後我又捧起了《續資治通鑒長編》
哇!
蛇精病啊
好多啊
豎排繁體真的好累啊
話說隔壁裝修的聲音你敢不敢再吵點
我還是休息一下吧
……
再捧起來
再放下
還蠻有趣的
……
讀史料比我想像中的要愉悅的多。剛一開始也是覺得很無聊,很乏味,並且還不符合平時的閱讀習慣。但是,當你習慣後,並且能從中發現問題的時候,這是一件特別美好的事。
當我拿著我論文的題目和大綱找導師時,導師很開心很驚喜,他覺得我一小小本科生能想出這樣的論文題目和大綱還算不錯了。他還問我考研了沒?!
我大三的時候撒癔症,跨考了文學院的某個專業,然後沒考上。(我是誰?我在哪兒?我當時為什麼要選這個專業考研?都是某個蛇精病的誤導!)
於是,我回他說:老師我覺得我自己不是學歷史的料。
他說:怎麼不是?
我說:當初看長孫博的名詞解釋的時候,我簡直受不了,太無聊了。
他:……
後來,在寫論文的時候,不停地問他問題,不停地思考。漸漸的,重拾對歷史的興趣,也更加熱愛宋史。
最後,論文二辯結束了。論文是否被推薦去學校評比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一辯的成績老子很滿意,老師也很滿意就行!
最最後,我還要說幾句。
咳咳,我雙學位的專業是漢語言文學,我在寫該專業的畢業論文時,也選了宋朝的王安石詩來作為論文題材。
咳咳咳,其實選王安石是有緣由的。我喜歡他,以及和他相愛相殺的好基友司馬光。於是,我打算先了解下王安石,日後再了解下司馬光。
王安石,小名獾郎。
知乎名:慕獾郎
知乎簽名為其詩:《讀史》QQ名:獾郎
QQ簽名:竊以為與君實友好相處之日久哈哈哈,惡趣味。
表白宋史。
以上。歷史瀚海中,一個朝代的一個地方的一座橋都是具有記載與分析價值的。如果單是站在一個時間軸的角度看,只能平面化問題,對於橋的前因後果完全不得知,橋的價值就不能被剖解開來。這就要具體問題具體分析,比如橋的地理位置,當地的水文特徵,古代氣候變化,當地的宗族勢力,朝廷的地方政治制度與稅賦,一個普通的研究者,能把這些都弄透已實屬不易,更別提同時期的其他橋了,也就不消說時間軸上的前後了。現狀就是,絕大多數學者,研究的也只是某個朝代的某個問題,或者是某個地區的問題,亦或是某個官職的問題,朝代未免太大了。
東西看不完。
所以乾脆撿自己喜歡的看。十年能把東西過一遍就不錯了。對於我這種業餘的三國歷史愛好者來說,僅僅這一小段7.80年的歷史,就足夠我吸收很久很久,同樣都有人生百態,我想學習的僅僅是在歷史中找到一些自己原則或者價值觀什麼的,為什麼又要去選擇其他更多的的朝代呢?越多的思想越多的價值,多了反而有了抉擇的困難,假如有其他朝代喜歡的人,了解了解就足夠了,這畢竟是歷史嘛。
以人為鑒,可以知得失,以史為鑒,可以知興替。
僅此而已。
可能與下面幾個因素有關:研究者的性格愛好,研究客體資料豐富程度,社會需要。
因為我國的歷史太長了,而且歷史記載是一直連續的,具體的表現在新朝一定要為前朝修史來體現自己是這片土地的合法繼承者。這樣形成的歷史典籍有著非常強的階段性,或者說篇章感。
後人讀史基本沒可能把四千年的歷史都精通,因此選擇幾個朝代來研究才比較實際。君不見「XX史研究專家」滿地走,但絕少看見一個「中國史研究專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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