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歷史上有哪些著名的反間諜故事?
鏡像問題:世界歷史上有哪些著名的間諜故事?
謝邀!
奧萊斯特·平托,荷蘭人。
早期為法國情報部門工作。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後,他替英國建立反間謀組織。一九四四年六月諾曼底行動以後,他隨盟國遠征軍最高統帥部進入歐洲大陸,擔負反間諜工作,擔任上校。在此期間,平托上校逮捕了荷蘭大名鼎鼎的「民族英雄」克里斯琴·林德曼斯,當時歐洲大陸輿論嘩然,荷蘭政府認為這是平托上校反間諜生涯中一個致命錯誤。但平托很快就查明這位「民族英雄」是使阿納姆戰役慘遭失敗的叛徒。當時任歐洲勝軍最高統帥的艾森豪威爾將軍評價:「平托上校是當今世界首屈一指的反間諜權威。「
後來,他寫下一本《我的間諜生涯》一書,書中記敘他在反間諜的故事,真實精彩。其中有兩個關於心理的故事給我留下深刻的記憶。現將故事節選下來,因為原文字較長,為了增加可讀性,有所刪減和改動。
故事一:終於開口了!
諾曼底登陸後,盟軍攻入比利的瓦隆。一天,兩名士兵把一個流浪漢帶到平托面前。平托一見流浪漢粗壯的脖子,魁梧的身材,就感覺到他與當地的惰性十足的人不一樣。但是流浪漢的穿著和談吐完全象個典型的北方農民,口音是地道的土音,絲毫看不出破綻。流浪漢見到平托有點驚慌失措。
平托:」你是農民嗎?「
流浪漢回答:」過去是,但德國鬼子搶走了我的牲畜,連鴨子也沒留下。土地荒蕪了,我的房子成了一堆瓦礫,我的女人被倒塌的房子壓死了,家裡其他人全部失蹤。「他絕望地攤開骯髒的雙手,指甲象爪,滿是泥土和凝結了的污血。 「我想把我的女人扒出來,她被壓在黑洞洞的廢墟下面。她在世時就特別害怕黑暗。我象瘋子一樣把她扒了出來,但她已死了。「流浪漢陷入悲傷的回憶之中。
平托:「會數數嗎?「
「數數?」流浪漢吃驚地重複道。
平託命令到:「把豆子數一遍吧!」
流浪漢開始聲音顫抖著,開始用法文數:「un、deux, trois)」。當他數到72的時候,平托有點失望了,第一次試探失敗了。因為當地農民數「72」的會用當地古老的方式,與別的地方法語不同,看起來他真是土生土長的比利時人。瓦隆地區的農民講法語,而且又有自己獨特的發音。
但是,平托憑著經驗斷定流浪漢就是間諜。於是把他關押起來。關押的地方原是馬廄的一部分。從門板的縫隙可以觀察他的舉動。
流浪漢睡覺前,跪在褥子前面,虔誠地禱告起來。突然,一隻老鼠從屋裡穿過,他一下跳起來,低聲說了聲"Dieu. !這是瓦隆人的習慣用語。然後,他又睡了。
平托繼續試探,他讓士兵在窗戶下點火,值勤的士兵開始用德語喊起來:"著火了!」,流浪漢被驚醒,但是沒什麼反應,又睡了。於是平托用法語喊道:"著火了!!",流浪漢一下跳起來,絕望地敲打緊關著的門。當平托打開門,看見他正用當地的方言祈禱。第二次試探又失敗了。
平托的疑心仍不死,又設了第三個圈套。平託命令把他帶到營地,桌子上有流浪漢被捕時身上的東西:一支用了很久的鉛筆,一條繩子,一點鼻煙末,一個舊的耶穌受難像和幾個硬幣。
平托用法語問:「「你帶這個幹什麼?」
「不就是支鉛筆嗎l難道用它給敵人寫情報?」流浪漢聳聳肩說,布朗格爾微微地,幾乎是蔑視地笑了笑,好象問話是那樣荒唐,簡直不屑回答。
平托用德語對旁邊的軍官說: 「可憐的傢伙!」
配合的軍官用德語問:「為什麼?」
平托用德語說:「他還不知道今夭上午就要被紋死。已經十一點了(我看了一下手錶)。他肯定是個間諜無疑,不會有別的下場。「同時他緊盯著流浪漢的眼睛和喉頭。不管一個人是多麼勇敢和鎮靜自若,是很難控制幾乎是自發反應的神經活動。就跟眼睛受到刺激時會本能的眨動一樣,當流浪漢得知死亡的消息時,也會有同樣的反應。他的臉色可能變白,張皇地眨眼,或者作出象極度口褐時的吞咽動作但是,布朗格爾卻無動於衷。儘管他知道被懷疑,但仍泰然自若,毫無驚惶的表示。他的神態證明他不是德國間諜,也不懂德語。
這時候,平托開始懷疑自己第一印象所做的判斷是錯了。但他不放棄,把流浪漢帶到一個真正的比利時農民家裡,進行試探。當農民談起莊稼活時,流浪漢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顯得很在行,耕作方法和當地的習慣沒有任何出入。
平托又失敗了,差不多要相信流浪漢講的是實話了。他決定進行最後一次測試,如果失敗,他就承認自己判斷失誤。併當場釋放流浪漢。
流浪漢走進平托的辦公室,象往常一樣沉著,平靜。平托正聚精會神地看一份文件,看完後,拿起筆在上面簽了字。平托很無奈的德語說:`你被釋放了。」
流浪漢於是長長地舒了口氣,動了動肩膀,象是卸下了一個沉重的包袱。他仰起臉,愉快地呼吸著自由的空氣。當他發現平托的嘲笑表情時,他一下明白上當了,但是已經晚了,旁邊的士兵把他抓了起來。原來,人在高度緊張的時,是可以通過控制做面無表情,如果一旦放鬆下來,警惕性就會降低。平托正好應用的這樣的心理。
故事二、藍衣少女
故事發生在一位備受平托尊敬的法國一個特工人員的身上,這位特工把事情告訴了平托,讓平托感到唏噓不已。現在以法國特工的第一人稱回憶形式,把故事講出來:
第一次世界大戰時,我對被審訊的人發脾氣,常常失眠,心情煩躁。雖然這樣,我還是繼續工作,不願承認自己已經精疲力竭。
一天,司令官把我叫到一邊,命令我去休假,我表面上推讓,心裡卻暗暗高興, 我討厭巴黎的燈紅酒綠,於是決定到離營地二十五公里的L地去。這是一個戰爭尚未光顧的安靜的小鎮,一到L地,我的心緒立刻就好起來了。重新看到那曲折的小巷,田間縱橫的汗陌,古老的房屋和環繞小鎮的河流,到處是燦爛的陽光,鳥兒愉快地惆啾。一年來,我頭一回感到象逃學的孩子那樣高興。
我在當地唯一的一家旅館裡租了個房間,上樓換了衣服。我決定忘掉戰爭和公務,擺脫一切煩惱,痛痛快快地過它十五天。 旅館整齊乾淨,女服務員也討人喜歡。午飯前,我坐在屋頂的平台上,一邊曬太陽,一邊欣賞從花園後面蜿蜒流過的波光粼粼的小河。我吸飲著酒,感到休假中生活真愜意,喝完一杯,又喝一杯,然後下樓到餐廳去。
餐廳里人不多。我本能地用職業的眼光掃了一下在座的人。當我一眼看到鄰桌坐的一位姑娘時,我立刻被迷住了。這位年輕漂亮的姑娘穿一件藍色的上衣,獨自一人坐在那兒,故意低著頭,望著桌上的盤子。一種第六感覺告訴我,她對我的出現如同我對她的出現一樣十分敏感。
我一邊慢慢吃飯,一邊不時朝她望望。有一回,我們兩人的目光相遇了,我就舉起酒杯向她致意。她羞紅了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吃完飯,我叫來侍者領班,讓他問姑娘是否願意讓我在她的桌子上一起喝咖啡。我忐忑不安地等著領班去執行這項使命,正當我擔心她會拒絕時,姑娘滿臉維紅,點點頭,居然同意了。她朝我嫣然一笑,似有無限深情。兩秒鐘之後,我已經坐在她身旁了。
她叫瑪麗,是巴黎一家商行的女秘書。她的父母住在離城不遠的小鎮上,離戰場太近,她不能去看望他們,於是,決定和一位女友一起到L地來過幾天安靜的日子。可臨行時,她的女伴因家庭反對,未能成行。就這樣她只好一個人前來,她也是當天上午剛到的。
我說,我在哈瓦斯通訊社工作。這也是事實,戰爭期間,法國的反間諜人員都說自己是通訊社的工作人員,掩護自己的秘密工作。我說,我也是討厭巴黎瘋狂的氣氛,來鄉下休息的,沒想到這個假期卻如此不平常。下午萬里無雲,陽光燦爛。她也許有什麼安排?瑪麗說,她想租條船,又擔心劃不好。我說,我也想划船。恰恰相反,我劃得象運動員一樣。為什麼我們不同劃一條呢?
瑪麗大大方方地接受了我的邀請,我們到船塢租了一條船。瑪麗躺在船尾的軟墊上,我在前面划船,溯流而上。開始我劃得並不好,過一會兒才慢慢順手了此情此景,使我忘掉了戰爭和公務。陽光照著綠茵茵的樹林,鳥兒在林中歌唱。暖烘烘的下午使人興緻勃勃。我們象是老朋友一樣,彼此不用開口就能互相了解。船靜悄悄地駛在波光迷人的水面上,兩岸濃密的樹蔭使河水變成了暗綠色。
我把船泊在一個幽靜的港彎,扶著美麗的女伴走下船,把東西擺在地上,一邊吃點心、水果,一邊喝起酒來。然後,兩個人就躺在芳草羨笠的地上,任周圍蜜蜂嗡嗡,鳥兒惆嗽。我坐起來,掏出一包香煙,用胳膊肘支住身子,望著瑪麗。
瑪麗溫順地躺在我旁邊,陽光照著她那張美麗的臉,藍色翠衣下豐滿的胸部在微微起伏,象只曬太陽的小貓。瑪麗伸伸懶腰,望著我笑了。我本能地俯下身子,吻了吻她。她的嘴唇熱烈、多情。我們長久地,幸福地樓著,直到很晚才想起返回旅館。晚霞里,我不再劃,讓船緩緩地順流而下。我坐在瑪麗身邊的軟墊上,兩個人誰也不講話,每隔一會兒,嘴唇就自動地湊到一塊兒。
回到旅館的時候,旅客都睡下了。自然,我們到了樓上我的房間。窗子敞開著,如洗的月光把小屋照得如同白晝,我們不聲不響地脫去衣服。瑪麗站在那兒,象一尊亭亭玉立的雕塑,銀色的月光灑在她白暫的皮膚上,然後,她鑽進白色的被單里。她摟著我的脖子,高興地喊叫著:「"Ah,Ich liebe dich i」
聽到這句話,我彷彿感到血在血管里一下子凝固了,我象抱住一具死屍一樣感到一陣噁心。特工人員的本能和多年的訓練使我的心翻騰起來。難道是我聽錯了嗎?不,沒有聽錯。這位洛林地區的令人傾倒的美人兒,她自己說在巴黎工作,但在極度興奮時竟講德語「我愛你」。
我鬆開她,跳下床,打開燈,抓起衣服就穿。瑪麗很吃驚,困惑地望著我,她沒有發現白己忘形中說了德語。 「『怎麼啦,親愛的?怎麼回事? 「
我順口說道: 「我去買包香煙,我的煙抽完了。』
她倒在枕頭上快活地笑起來,「買煙?這會兒你到哪兒去買煙啊?「她指著床頭桌上一包滿滿的香煙說, 「要不,你就是在借口逃避?到底怎麼回事? 「她春情蕩漾,笑著張開雙臂。
我笨拙地匆匆穿上褲子和鞋子:「很遺憾,瑪麗,我不能。請你不要問我,我出去買包煙,半小時後準時回來。如采我回來時你還在旅館,我只好速捕你,並把你送給附近的值勤警察。」
「逮捕我?親愛的,你在開什麼玩笑?「
「不是玩笑,瑪麗。如果是玩笑就好了。你別問我為什麼。如果我告訴你,我不在哈瓦斯通訊社工作,而是在第二廳工作,你也許就明白了。」
我關上門,頭也不回地朝河邊走去。河邊靜悄悄的,幾小時前,這裡還是個消魂的地方。我來回走著,心潮翻滾悔恨交加。瑪麗是個德國間諜,這是不容懷疑的。但是,瑪麗使我這一天增添了不少情趣,她一片真情,毫無惡意。她只看到我穿著便農,沒想到我是軍人。她也許和我一樣,只是想在休假中不要虛度,根本沒有什麼預謀。
一分鐘又一分鐘過去了。我多麼希望自己的推斷是錯誤的啊!當我半小時後回到旅館時,也許會看到瑪麗對我的行為大為到憤怒或是迷惑不解。她很天真,也許根本就不理睬我的那些話。時間到了,我返回旅館,幾乎確信能看到她。
但是,沒有!我的房間空蕩蕩的。我慢慢打開她房間的門,裡面黑洞洞的,我仔細尋找,瑪麗和她的行李都不見蹤影 ,逃跑了!這等於她自己已經承認了是德國間諜。
我在L地又停了一兩天,但已沒有心思度假了。河邊,旅館,到處都能看到穿著藍色上衣的瑪麗的影子。別的房客使我厭煩。我長時間外出散步,一吃完晚飯就躺下,因為無事可做,心中老是想到瑪麗,她怎麼樣了?現在在哪兒?
我詛咒自己脫下了軍衣而沒有脫去多疑的怪癖是多麼愚蠢。如果我把懷疑藏在心裡,在假期里和瑪麗廝混,有什麼不好?她不會拒絕我,也不會搞到什麼情報。假期結束時,我可以告訴她,我什麼都清楚,可以勸她洗豐不幹。可是,現在她在哪兒呢?
我惆悵、煩悶,於是提前返回營地。我埋頭工作儘力忘掉悲傷。
兩天之後,找正在工作,聽到外邊有嘈雜聲。一個下級軍官匆匆走進來,氣喘吁吁地向我報告:請原諒,中尉先生。我的兩名士兵在村子裡抓到一個女特務,她企圖從一位軍官那兒竊取情報,結果被抓住了。
我抓起軍帽,繫上武裝帶,跟著他走出去。這種事每天都發生。但一出門,我象當胸挨了一粒子彈,呆住了。站在我面前的是瑪麗,兩名士兵扭著那纖細的手腕,她態度傲慢,咄咄逼人。
可是當她認出我時,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我緊張地望著她,心好象要跳出來。
士兵把從她身上搜出來的本給我,我迅速翻了一下,心狂跳不已。本子的好幾頁上記有部隊的番號和一些軍官的名字,以及一張當地的地圖。在最後一頁上,與和柏林聯繫的地址。
我鼓起勇氣,抬頭看著她,儘力控制自己的聲音,說:」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
瑪麗淡談一笑,聳聳肩說:」這是戰爭!「
她的勇氣終於消失了。她掙脫扭住她的士兵,撲到我的眼前,袍住我的腿,吻著我那沾滿泥漿的靴子。那時營地到處泥濘。她跪在地上,絕望地喊著:「發發慈悲吧I發發慈悲吧!「
衛兵走上前想把她拉起來。我看了一眼那滿頭金髮。上次看到它時,它溫柔、嫵媚地躺在雪白的枕頭上。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看在上帝面上,饒了我吧l發發慈悲吧!『』她啞咽著說,」我求求你,我還年輕,我不能死啊!「
即使在極度痛苦的時候,瑪麗也沒有忘記用德語和我講話,她不想讓扭住她的士兵聽懂。我獃獃地站在那兒,心裡在想,我不能再次逃避自己的職責了。
「把她帶走,先關起來」』我對士兵說,「明天她將受審。」
審訊時間並不長,但命運又給我出了難題。我不得不主持這次審判,因為沒有人代替我。審訊結束,我心碎地聽著第二天凌晨槍斃瑪麗的判決。
按照習慣,我問她在臨刑前還有什麼要求,她已經冷靜下來,毫不驚慌地對我凄然一笑說:我想要一包xx牌香煙。她說的那種香煙正是我平時愛抽的煙。
這些香煙使我想起幸福的一夭。一天的時間太短了l我的朋友曾給我了一次機會,可惜他現在不能再給我第二次機會了。』
瑪麗在第二天凌晨被處決,至死都昂首挺胸,毫不膽怯。
即使現在,當我躺在妻子旁邊的時候,有時還會突然驚醒,好象看到瑪麗穿著藍色上衣。她的影子苦苦折磨著我。
蔣干盜書
雙十字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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