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怎樣讀小說呢,是否要在腦子裡把文字像電影一樣想像出來?
以前在我看文學比較評論和西方文學理論的時候,發現了一個特別好玩的現象,就是一個作品,它本身所蘊含的,可能還沒有讀者自己解釋出來得多。無論是詩詞、小說,它本身和讀者相遇就成了一個奇妙的變電所,給了這個作品更豐富的含義,即便讀者不明白它本身的意思。 我說的這些,並不是空口無憑。法國的一位學者Roland Barthers給文學的種種作品取名為「文本」:即一個文學作品,它與讀者相融相息、演變出來的多種意義的一個本體。可能我說得深了,意思就是一個作品被翻開的時候,它就有了被不同讀者、或是同一個讀者在不同時期解讀的命運,這些解讀肯定不會完全地貼近這個作品,畢竟讀者和作者之間的文化差異、閱讀背景等等都不一樣,但就是這些解讀,才賦予了一個作品新的生命,給予了它與原本意義不同的精彩。在文學批評里,我們叫這種現象為「多義」與「潛能」(最早由英國學者William Empson在他的書《seven types of ambiguity》里提出來)。 也就是說,題主你並不用在意閱讀方式的問題,當你翻開了一本小說,你對這本小說每一個字的審視、每一個句子的品讀、每一段故事的評價,都賦予了這個小說新的生命與涵義。小說也為你提供了在你的閱讀理解與價值範圍之內的一個美妙的旅程。閱讀本身就是極為美妙的,當你真正讀一本小說的時候,你會發現,你的考慮並沒有必要。 好好享受你的旅程吧。
謝謝題主的邀請。
題主玩過桌游么?無論是弱智的三國殺,還是高端洋氣的創界山,上來你都會先領一張身份牌,然後才可以玩。主公或是法師,等等。一本書到你手上的時候,就像一個桌游開始了——你在桌上攤開書,一頁頁看。但你可能沒有意識到,那時你也領著一張身份牌:
「不認字……路過」
「我是打醬油的」「我要寫出我自己的小說」「我是一名專業選手,我讀文學專業很多年」諸如此類。這桌游怎麼玩,和你的身份有關。你的身份決定了你的通關條件。如果是打醬油的,怎麼通關都好。如果你只是想打發一個下午,你可以正著看,倒著看,跳著看,甚至不看。但如果是一名專業讀者,你的通關條件就不同了,僅僅有所感觸是不夠的。比如,你需要問自己:相比前人對這一主題的探索,這部作品究竟新在何處?我們需要在既有的文學傳統中找到他的位置,在既有的文學批評的世界裡,提出自己的問題。
題主說的:
「在腦子裡把文字像電影一樣想像出來」
這是一張錦囊牌,就像南蠻入侵。這張牌,你可以打,沒有,你也可以不打。可能可以打好,也可能打不好。關鍵依然是,你的身份是什麼,你通關的條件是什麼。也許,這張牌可以幫助你。但也有可能這會幫倒忙:當你把文字圖像化之後,你可以會忽略文字所蘊藏的其他信息:聲音、詞序,在特定的傳統中都有可能意味著很多很多,這不是圖像可以窮盡的。讀小說是一件需要或能夠刻意為之的動作嗎?難道不是基於小說文字特色、個人閱歷與閱讀習慣自然而發的一個過程?我倒覺得優秀的小說本身就可以讓你情不自禁在腦中生成鮮活生動的影像,當然也要看小說的類型和語言特色,有的小說的畫面感不強你也沒法強求。
其實閱讀的時候自然而然會有下意識的聯想,文字上的美感,是一種十分抽象的美感。
如:「她的臉龐憂傷而美麗,蘊含著生動的內容:明亮的眼睛,鮮艷而多情的小嘴。然而,她的聲音里另有一種激動人心的美,讓所有愛慕過她的男人都無法忘懷。那是一種想要歌唱的衝動。」但如果真的要像放電影,不僅要把文字轉化成具體圖像,同時也要重新組織畫面,畢竟小說和電影展示形式不同。我自覺腦洞不夠啊T T,讀完上面那段文字我能感受到這是一個多美的女孩,可是真的具體用圖像去刻畫,卻覺得總差了點什麼。
所以我偏向於保持朦朧的印象,保持文字的美感。我個人看書就是這樣,讀除專業書之外的所有小說甚至散文類,腦海中都會出現畫面,這不是刻意的,完全不是刻意的,而是非常自然的,所有當我在沉溺在書中很久回過神來時,感覺就是看完了一場電影,一場我自導自演的電影,非常滿足。但這也導致了一個問題,我非常愛看小說,但對小說改編的電視劇與電影沒有一點興趣,因為別人拍出來的東西跟我腦海中的是完全不一樣的,我接受不了。所以我覺得你不用刻意去想,自然出現的才是最美好的
該怎樣讀小說呢?
——為什麼要讀小說呢?
倘若你拿起一本小說,自然而然地將它讀了下去。倘若你讀罷掩卷,餘音繞梁,回味無窮。倘若在讀完後的一日三日一月三年,小說里的詞句段落,人物的「音容笑貌」,那個世界的「風土人情」,會偶爾在腦殼裡冒出頭,帶來靈光一現,或者迷惑困擾,又或者與當下的情景交疊。倘若是這樣的...那你也不會來問這問題了吧?「別人都說這小說好,但我怎麼都讀不下去。」 或者 「我能讀得下去這小說,但就是讀不懂/總是被許多困惑給絆住。」如果是前者,為什麼非要讀這小說呢?只要不是考試規定必讀,人人稱好的小說那麼多,你大可以換一本你讀得下去的。如果是後者,你需要做的只是記下困惑之處,或者將你的「不懂」描述出來,然後一點點鑿破。我猜,你問「該怎樣讀小說」只是想知道幾把鑿子的製造方式。如果你是文學專業或者做人文研究,學院里自有系統完備的製造工藝。如果你志不在此,那麼你該用自己的方法製作出鑿子。回到最開頭描述的情形,不管多麼不入流,總該有那麼幾本小說你是「讀得懂」的吧?那麼,左手拿起你「讀不懂」的小說,右手從你「讀得懂」的小說中挑選出【講述方式】最相似的那本,找出你讀不懂的原因。你是如何讀懂「讀得懂」的小說的,你就該如何去讀「讀不懂」的小說。有時,是那本小說所處的時代約定俗成的腔調讓你不知所措,那麼你可以看看展現那個時代的紀錄片或者電影,從那裡借一把鑿子。有時,是小說人物的心境讓你無法理解,那麼你可以看看那位小說人物真實存在於人類世界的同類(或許乾脆是作者)活成什麼樣子,聽聽別人對TA的評價,TA的自述,以及你內心對TA的喜惡。
有時,是一些從未接觸過的象徵、意象,抑或術語行話一類的東西令你困惑,那麼你可以找出這些障礙點,在你找到它們的時候你自然會知道怎樣鑿去。有時,是這本小說里討論的問題你全然陌生,那麼你可以翻翻看另外人對類似問題的討論,並嘗試著自己對每個問號做出回應。也有的時候,是這種講述方式你壓根適應不良(這很少見,一般來說這種情況都會直接變成讀不下去),那麼你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讀,專門挑這種講述方式的書,一本又一本地讀。更多時候,這些情況會同時出現,盤根錯節,混雜在一起,那麼從最明顯或者最簡單易行的那種情況入手,逐個鑿破。是否要在腦子裡把文字像電影一樣想像出來?
——為什麼一定要/不需要在腦子裡把文字像電影一樣想像出來?倘若這樣做有助於你理解,為什麼不這麼做。倘若你根本無法將這段文字想像為畫面,為什麼要這麼做。以及,倘若你頭腦中沒有足夠的場景碎片,你又打算怎樣將文字轉化為電影?讀小說,讀小說。
倘若僅僅是為了知道什麼,收穫什麼,人生中可以代替「讀小說」的事數不勝數。既然想要讀小說,那一定是因為「讀小說」這件事有什麼獨特的魅力吧?每次看小說我都會把自己帶入其中,就像做了一個夢一樣。在夢裡,我是主角,用我的聰明才智以及逆天的實力來扭轉乾坤。又或者我成為了一個盜夢者,侵入了自己的夢,只是為了能與主角站在一起,幫助他,見證他的人生,改變他可預見的悲慘結局。但令人傷心的是:結局從來都沒有因我而改變過。
對於我們感興趣的場景,我們絕對能夠自動腦補的...但對於不感興趣的場景,你就算憋死想像出來了,也一點意義都沒有。
有些寫的好的小說,在讀的時候場景會不由自主浮現眼前的,所以有時讀原著會比看翻拍的電影更有感覺,源於你會想像成自己理想中的樣子。
首先,你需要確定你有足夠的想像力。
那看小說幹啥呢?直接看電影更直接吧。
難道讀場景類的文字,自動腦補扮演各類角色不是自動自發的??我一直以為大家都是這樣讀的呀。包括讀佛經。
也許你是看某本熱門或者經典看不下去了,建議放一放,可以以後再撿起來,看到對胃口的你就知道怎麼看了,茫茫書海,一定有本能教會你怎麼看的。
什麼小說?假設是網路小說,就這樣看啊,題主是心不在焉才會想出這種辦法來證明自己在看書,但用這種方法也就證明了自己的確心不在焉。集中不了注意力就下次看吧。
其實你不光可以把文字想像成電影,而且還可以在你的幻想里把小說里的人物和現實里的電影演員對應上,可以讓各路影星扮演你自己電影里的角色。
舉個例子,比如有部小說叫《天工開物栩栩如真》,裡面有兩個世界,一個是現實世界,另一個則是由「想像的文字工廠」造出來的符號世界——我在看這部小說的時候,就把它想像成類似《麥兜故事》的電影,由於小說是香港人寫的,所以現實部分呢,完全想像成梁朝偉張曼玉黃秋生吳鎮宇應采兒們輪番上陣;而符號世界呢,則可以想像《麥兜》里的動畫場景,這樣看小說雖然很慢,但是超有味道~
再舉個例子,小說《冰與火之歌》目前只有前三部拍成了電視劇,所以當我在看第四部第五部的時候,就在我的腦子裡把它們具象成了電視劇,讓前三部的演員們來演,這種感覺也是相當不錯的~或者有的小說已經拍完電影電視劇了,你還想看原著(小說里肯定有電影里沒有的),就可以把那些沒有被搬上熒幕的情節讓演員們演出來……如果你試過的話,感覺如何?對於畫面感強的小說,將文字在腦中具象化有助於更深刻地理解小說內容,體會作者想表達的情感。例如:「我憑依欄杆,細看那螢火蟲。我和和螢火蟲雙方都長久地一動未動。只有夜風從我們身邊掠過。櫸樹在黑暗中摩擦著無數葉片,籟籟作響。」——村上春樹《挪威的森林》個人覺得這就是畫面感很強的一段描寫,想像獨自一人在樓頂天台上,黑暗中我凝視著螢火蟲微弱的光,帶著涼意的夜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孤獨感油然而生。這樣是不是能更好地理解村上想要表達的情感呢?因此,對於畫面感強的小說,我覺得一方面是在腦中具象化,另一方面,要將自己代入小說情境,以更好地體會小說情感。
不需要,更何況有些小說畫面感奇差就別費那個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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