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景之亂的歷史意義?
侯景之亂對當時的歷史進程有什麼影響
梁朝崩潰的原因,是由經濟危機到政治結構失衡,由政治結構失衡到軍事失利,由軍事失利到國家滅亡,侯景之亂只是軍事失利這一個導火索。
經濟學的常識告訴我們: 一定時期內商品流通中所需要的貨幣量=商品價格總額/同一單位貨幣的流通速度(次數)。隨著江南的開發,生產力發展,剩餘商品商品化程度的提高,與之相適應的貨幣需求也會隨之增加,而南朝貨幣不足,社會上發行的五銖錢和三國時代的錢幣總量不能適應整個社會的需要,就會導致通貨緊縮,物價暴跌,穀賤傷農。從劉宋開始,政府只好降低「法貨品位」,允許惡幣流通以增加貨幣量,最終允許民間私鑄,以適應經濟發展。這種通貨情況下導致惡幣驅逐良幣,使得良幣漸漸脫離流通被儲藏起來或者剪裁成惡幣,加上政府的稅收,農民的處境非常凄慘,商人卻大獲其利。
政府的訂單和大宗開支,如果有商人承包下來,那麼可以直接得到政府支付的優質法貨。地方軍府為了擴張,單純的依靠屯田等實物生產也顯得不足,必須要有強的經濟後盾,因此商人的支持也必不可少,所以地方軍府和商人關係密切,很多軍府要員就是商人。地方軍府是諸侯,他們入主中央的時候又會將軍府成員代入中央為官。於是商人的勢力滲透到了中央和地方的文官集團和地方軍府集團當中,這是南朝寒人勢力興起的表現之一,只有在貨幣經濟發展的前提下才有可能。恩幸商人通過貨幣經濟榨取農民,加速了農民的流亡,推動了商業人口的增多,同時獲得政治地位,又站在了貨幣經濟的頂端,形成了一個惡性循環。
地方農民由於商人的盤剝和中央的徵收大量破產,淪為流亡人口,結成大大小小的「鄉人、遊俠」武力集團,然後被地方軍府收編,但是地方軍府的長官卻漸漸無法控制這些武力集團,導致指揮系統混亂。梁朝時,軍府中擁有部曲的土著武裝參軍階層已經足以影響軍府的決策,軍府不是一支統一的軍團,而是多個勢力的集合體,這就改變了以往軍府以某支地域豪族部曲為主要支撐的結構,使得軍府長官無法統制內部的各種勢力,往往會因為利害關係的差異而分散行動,最終四分五裂。到了梁朝後期,軍府的實際控制權已經完全交到了這些土著豪族手中,軍府長官已經徒有其名,瀕臨毀滅。 這就是為什麼陳寅恪先生和田餘慶先生都認為劉宋至梁,還是以流民集團和邊境豪族的武裝為主,形成所謂楚子集團,但是到了陳就變成了南方土著「郡邑岩穴之長」為主導的時代。
侯景離開壽春時只有一千人,到達建康時有「十萬人」,排除掉虛報的成分,凝聚到了一大批流亡的南方農民;而勤王大軍坐視建康陷落,根源在於地方軍府中結果已經改變,變成了土著鄉人、遊俠的勢力混雜體,為了保全自己的利益不會完全按照軍府長官的命令行動,相反軍府長官依存於部下各個集團,不得不受到各個集團的利害制約。
侯景之亂後,貴族由於建康的陷落和江陵之禍遭受了巨大打擊一蹶不振,而商人階層也因為戰爭破壞和長江被切斷受到了沉重打擊,唯有地方的土著武裝繼續掌握了地方的實質控制權,成為陳朝的立國基礎。川勝義雄在《六朝貴族制社會研究》中就說「倖存的貴族幾乎已經完全喪失了實際的社會經濟基礎,傳統的南朝貴族制社會,經過六世紀中葉的侯景之亂後,實質上已經崩潰了。這時在歷史舞台上活躍的只是土豪將帥階層和不久又復甦的商人階層。」
宇宙大將軍徹底摧毀改變了南朝的格局。東晉肇始江左之後,王庾桓謝或掌握西府,或控制北府,皇權旁落。劉裕篡位之後,為了避免士族力量膨脹,逐漸形成了士族居高位,寒門掌機要,皇子鎮強藩的格局。梁武帝給江南帶來50年的和平,蕭梁時期是少有的江南的平靜時代,鑒於前朝劉宋和蕭齊手足相殘,自滅滿門,蕭衍試圖以親情掌控國家。而蕭梁國力強盛時,趁著北方大亂,河北起義,還能有千軍萬馬避白袍這樣的戰神陳慶之攻下洛陽。宇宙大將軍來了之後,一切都改變了。侯景起兵之後,各路勤王的皇子們,窺視帝位覬覦神器,都為了保存實力坐等收漁翁之利,甚至在攻侯景之前開始內訌,又走上了前朝的舊路;侯景進軍三吳,極大程度的破壞了江南富庶的生活,把江南50年的積累變得殘破不堪一蹶不振;而一直居於高位的士族,因為侯景求婚被王謝拒絕過,侯景怨道:「會將吳兒女以配奴!」。攻破建康之後,大肆屠戮王謝兩族。之前桓溫屠殺庾氏,桓玄自立被滅,至是,江左門閥灰飛煙滅。宇宙大將軍改變了天下三國的格局。侯景原本在高歡麾下,專制河南,高歡知道侯景心懷不軌,只不過要依靠他對抗關隴宇文黑獺和江左蕭衍。高澄嗣位後,侯景造反敗於慕容復,哦不慕容紹宗,最終投奔南梁。東魏的力量略微削弱。不過高澄遇刺後,皇位傳承徹底進入了精神病模式。而侯景之亂期間,蕭衍的子孫們打的不可開交。依靠殘破關中對抗東魏的宇文泰和他的關隴集團終於迎來了最大轉機。趁機奪取了益州、襄樊。從而坐擁關中、隴右和巴蜀,仿秦漢建國之勢,足可以與河北相對抗。侯景之亂期間稱臣西魏的蕭繹稱帝後不再稱臣,勢力大漲的西魏,千里奔襲江陵,滅亡南梁。江陵陷落,10萬人被遷回北方為奴,南方士族徹底退出歷史舞台。西魏勢力擴張到四川湖北,版圖擴大一倍。
等更南方的陳霸先收拾江河的時候,南朝已經失去了上游,長江以北也被蠶食殆盡,再無任何餘力對抗北方,只是苟延殘喘了。而建立南朝最後一個王朝的陳霸先,也是靠鎮壓侯景起家,雖然天下還是三國,蕭梁已經變成了陳國。由此北方更強,南方更弱。
不知道多年以後,帶著浩浩蕩蕩大軍渡江統一全國的關隴頂級門閥弘農楊氏的楊素,會不會感謝侯景這位讓關隴集團稱霸天下的最大功臣。一本書《顏氏家訓》個人感覺似乎從所謂漢唐之際「歷史進程」的視角談「歷史意義」,有點「牛刀殺雞」的感覺。那麼寒某就從侯景之亂所更加切近的南北朝局勢上入手,談談侯景之亂具體到南北朝後三國格局下的「歷史影響」吧。
首先是南朝一方:在長江中下游以荊揚兩州為重心的東晉南朝傳統軍政格局中,侯景與蕭繹分別禍害完了南朝的兩支精銳所在與兩處膏腴形勝。考慮到蕭繹唯有在侯景之亂的局面下方能生造事端,那麼蕭繹在荊州的「賣梁」行為,亦可視為侯景之亂的漣漪反應。
先表侯景對於南朝揚州重心的影響:侯景這一路所震蕩騷擾的,既包括南朝揚州江防的戰略緩衝區淮南,又包括南朝割據政權立國的經濟基礎江南,更包括唯一一個曾經維持過南朝長期穩定局面的「和稀泥皇帝」蕭衍,以及源溯於魏晉政治的南朝世家政治本身。經此一亂,南朝的腹心之地再次遭受了類似於東晉末年「桓玄盧循」之亂的暴擊,而南朝世家則遭受了一次不亞於爾朱榮河陰之亂的擾攘,導致世家在陳朝時期走向徹底衰落。更有甚者,南朝喪失了「守江必守淮」原則下必須掌握的淮南地區,使得北朝得以復現當年太武帝兵臨長江的局面,而建康則暴露在北朝的兵鋒之下,徒留一道長江。
再表蕭繹對於南朝荊州重心的影響:南梁皇子之間的繼承權暗鬥,一直被蕭衍的長壽與制衡有效推延,以至於南梁一直沒有出現宋齊兩朝的宗室內耗。但,侯景之亂,直接將蕭衍這個閥門打碎,使得出鎮上游且相互制衡的皇子們瞬間擺脫了老爺子的管制,開始撒潑式的交相賣梁通魏以自大的行動。其中,尤以坐鎮江陵的蕭繹最為賣力,其賣梁行徑配合上西魏的進取直接導致了南朝坐失巴蜀與荊北的控制權,將在東晉時期由坐鎮荊州「官員」負責的中上游防區形勝之地拱手讓人。更為嚴重的是,襄陽一帶在南朝時期成為重要的北方流民來源地之一,並因此而僑置雍州。荊北的喪失使得南朝在荊州方面失去了大量兵源,以至於不得不依賴於沒有北伐慾望的土著豪族部曲。
總之,下游侯景+上游諸蕭,擊碎了南朝延自東晉的「江淮+江漢+巴蜀」的攻防格局,並且擊碎了一路延續並將漢魏制度發展出南朝模式的「蕭衍+世家+寒人」的統治模式。以至於南朝再無實力對抗北朝,喪失推動統一的可能,僅剩下一堆典章制度,供日後的隋唐選用,並衍生出所謂「南朝化」的命題。
另一邊是北朝一方:侯景之叛其實是高歡去世所引發的最大政治動蕩,是侯景利用其與高歡等夷的地位及割據河南十餘年的實力,而發動的一次政治冒險行為,是一場豪賭。奈何高歡有遺策、高澄有能力,高氏一方被侯景低估了。且,侯景掌兵過於苛暴,專制河南未必服眾,再加上,宇文泰並未放心援護,逼得侯景敗逃淮南。而後,西魏方面企圖用王思政取代侯景在河南的地位,王思政雖未取得西魏預期的收益,但潁川之戰配合之前的高歡之死、侯景之亂,以及即將發生的高澄遇刺,這些圍繞在侯景之叛前後發生的事件,直接延宕了東魏北齊一方趁其優勢經略關中的可能,將邙山玉璧等戰事確定下來的東西對峙局面進一步夯實,為西魏大統八年以來的改制提供了良好的外部條件。質言之,侯景之叛擴大了高歡之死對於東魏一方的負面軍政影響,並與之後先後動蕩東魏局面的若干重大事件組成合力,為西魏一方的被迫改制提供了喘息之機的同時,令東魏北齊依然沒有軍政改制的時機,埋下了日後北周反超北齊的「伏筆」。
總而言之,侯景之亂,要結合南北朝雙方前前後後的若干重大事件一起看。也即,侯景之亂所引發的一系列漣漪事件,將後三國初期的「東一、南二、西三,且東南遠勝西魏」的局面,扭轉為「東一、西二、南三,且北朝遠勝南朝」的局面。從這個意義上看,侯景自封「宇宙牌」大將軍,似乎並不為過,因為他確實做到了對於「六合」的重塑233。
最後,強拗一組概念。建設性的歷史事件方有足以影響歷史進程(大勢)的歷史意義,而非建設性的歷史事件,似乎僅僅擁有影響一時形勢(小勢)的歷史影響。拿這組寒某硬拗出來的概念衡量,侯景之亂似乎還遠遠談不上有什麼歷史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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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武帝蕭衍於中國歷史上,是個身份複雜、一生高潮迭起,很難「一言以蔽之」的人物,尤自秀才刺史起而至皇帝之尊,推行理想中「佛教國家」的政策,在位48年,創造了多項奇蹟,且影響及於異域與後世,歷久不衰;然終落得「眾叛親離、餓死台城」的下場,梁朝也隨之崩解滅亡,如此的結局,讓人既惋惜、也迷惑不解,值得作為殷鑒。梁武帝奪取政權後,各州刺史全用其弟或侄子,但內部控制宛如鬆脫的螺絲。及至侯景之亂,上游諸鎮不能全力救援都城,湘東王蕭繹甚至阻撓諸王出兵。這是梁武帝放棄了對諸王的控制,過於重視骨肉之情後果。所以說,侯景之亂是梁朝最嚴重內亂,也是對梁武帝的反撲,肇端武帝的識人不明,此事梁武帝難辭其咎,儘管有學者以侯景之亂為梁朝亡國主因;其實梁朝晚期,權力漸入蕭綱手中,而其智略、才能難勝任,亦是蕭梁敗王因素之一。
陳寅恪認為,以梁朝滅亡的主要原因是建業、江陵兩士族集團的腐朽,而不是梁武帝的廢嫡立庶之不同立論。雖言梁朝的滅亡不能責任全歸武帝,但他的行為也促使梁及南朝政權走向滅亡。更不可否認梁武帝蕭衍洎乎耄年的顢頇、委事群佞,識人不明,賞罰無章,朝經混亂,治國能力確實值得懷疑,無法掩蓋誤國真象。尤以梁太清元年(548)侯景的內亂,能以單薄軍力,長趨直入,勢如破竹,輕易攻入梁朝國都建康,由於變生肘腋而朝臣中又有門戶派別之爭。侯景遂能其威脅利誘,除了蕭淵明的內應,也曝露宗室的無心勤王,侯景看出梁朝內部虛弱,稱兵內犯。而這也是梁武帝號稱「菩薩皇帝」,以佛法治國觀念的家庭教育成效的總驗收。識人不明之二,權臣朱異於武帝身旁長期把持權力,大同年間,蕭綱親信侍臣韋粲被朱異排擠外放;侯景之亂爆發之前,相關事件的處置失當,與朱異的矇騙有關。這可從侯景之亂爆發,叛軍提出的口號即誅殺朱異等奸臣,而梁朝上下諸臣不以此為戒。據《梁書.朱異傳》載:「異居權要三十餘年,善窺人主意曲,能阿諛以承上旨。」、「中大通元年,遷散騎常侍。自周舍卒後,異代掌機謀,方鎮改換,朝儀國典,詔告敕書,併兼掌之。」侯景叛軍包圍台城時,「異以景孤立寄命,必不應爾」的輕忽態度、讒言以對,使梁失滅景良機。蕭綱遂作圍城賦其末章云:「彼高冠及厚履,並鼎食而乘肥,升紫宵之丹地,排玉殿之金扉,陳謀謨之啟沃,宣政刑之福威,四郊以之多壘,萬邦以之未綏。問才豺狼其何者﹖訪虺蜴之為誰﹖」表達對權奸人朱異的有力控訴,朱異力主梁武帝接納侯景,導致梁末慘亂局面,梁武帝之所以自失天下,由此可知結論。
南北朝是封建社會民族與階級矛盾尖銳異常時期,而侯景可說是所有矛盾的集合體,從侯景內亂中印證了階級、士族及中央與地方割據派之間各種矛盾存在。侯景於東魏時,高歡為了鞏固統治,對其權力的支撐者、皇室勛貴,過於姑息縱容,無形中削弱高氏在東魏政局地位。以致,晚年時,高歡力圖改革時弊,匡正時政,以高澄主內政,整飭綱紀,打擊腐敗勛貴。但此一舉措,因損及鮮卑貴族及部分漢族世家利益,引發激烈反彈,侯景便是其中之一。同時,侯景不僅代表鮮卑貴族的利益,也是地方勢力的典型代表。他割據河南十四年,為一方封疆大吏,統兵十萬,且可隨機討防,軍事上有其自主權,其能力與實力遠超高澄,成為東魏尾大不掉的隱患。侯景擁有這一權力,卻觸犯高歡與高澄集團利益,引發侯景與高澄間矛盾,成為高澄主政後重點消滅對象。高歡一死,矛盾立刻表面化,導至侯景叛變東魏。
陳寅恪指出,梁末之亂,為永嘉南渡後的一大結局。南朝士族在經過數百年腐化之後,於梁末消滅殆盡。此言雖有誇大之嫌,然反映了士族門閥,尤其是占統治地位之僑姓士族,於侯景亂中,遭到無情的打擊的事實。
具體而言,侯景之亂對南朝的影響可分政治、經濟文化、軍事三部分。
政治上:
侯景之亂直接造成南朝由盛而衰,百年僑姓巨室為之一頹,最後為北朝所滅,政權隨之更迭。而原號稱「如金甌一片,無一傷缺」的蕭梁土崩瓦解,呈現碎片化局面。縱使亂事弭平,梁朝已名存實亡。蕭紀的割據蜀地而稱帝,荊襄的蕭詧依附西魏,湘州刺史王琳依附北齊,蕭勃固守嶺南,各地盤踞自保的土豪更是不計其數。在侯景之亂中崛起的陳霸先脫穎而出,趁機消滅了競爭對手王僧辯,並於太平二年(557),迫使梁敬帝蕭方智禪讓,開創了陳朝。接著在陳蒨、陳頊的努力經營下,終於統一了長江以南地區,重建南朝的統治秩序。因此可以說侯景之亂引發了梁、陳易代,即南朝政治版圖的移動。
侯景之亂為時三年又八個月,南梁經此大亂衝擊,內部已四分五裂,為社會帶來混亂,人民水深火熱。南朝以建康為中心的僑、吳高門士族遭遇前所未有的沉重打擊,行將沒落的門閥統治秩序亦遭破壞,南方社會造成嚴重摧毀,導致南朝族群結構變異。自東晉以來,南朝一直是北來僑姓士族占統治地位,吳姓士族與南方土著僅屬點綴或陪襯,鮮少預聞機務。554年,西魏攻陷江陵,聚居於江陵的荊、揚士族又全被擄北遷,西魏將江陵城中十餘萬人口,悉趕入關中為奴隸,其中含部分士族。「江陵即平,衣冠士伍,並沒為奴隸」。「自荒亂以來,諸見俘虜,雖百世小人,知讀《論語》、《孝經》者,尚為人師;雖千載冠冕,不曉書記者,莫不耕田養馬」。膚脆骨柔的士族,無一技之長者,即使是千載冠冕,最終淪為奴隸耕田養馬。而於建康廢墟上重新建立政權的陳王朝,倖免被擄的高門士族如琅琊王沖、王通及其子弟,以及陳郡謝哲、謝嘏雖仍居高位,不過是作為門閥士族於政治上之標誌而已,此作法由來已久,此乃由於士族日益加深的自我墮落所致;也因於高門士族的傳統文化、政治與經濟地位,以及社會上的根深柢固的門閥觀念作遂。士族固需附庸於皇權,而皇帝亦需利用他們,諸如擢才取士,贊禮導傳,乃至禪代之際的奉策授璽,逋還離不開士族們,甚至出於寒門的皇室亦樂於同士族聯姻。
南朝後期,門閥士族統治開始走向衰落。對於任何政治風暴的衝擊,缺乏基本應變能力。侯景勢如破竹,進入建康後,「悉驅城市文武,倮身而出」,「交兵殺之,死者三千人」,又「縱兵殺掠,交屍塞路」,一片狼藉,宛若死城。長期的腐朽奢靡生活,造成士族的極端脆弱和無能。他們「膚脆骨柔,不堪行步,體羸氣弱,不耐寒暑,坐死倉猝者,往往而然」。侯景又陸續派軍在三吳地區大肆燒殺虜掠,直到梁簡文帝大寶二年(552),始為陳霸先、王僧辯所擊敗。在此期間,國勢大衰的南梁,又相繼遭到西魏和北齊的進攻,最終被南陳取代。隋朝開皇九年(589)滅陳,又一次將隨陳朝貴族官僚北遷關中,所謂文物衣冠盡入秦,六朝繁盛忽塵埃。從此江南高門士族,特別是脫離了宗族鄉里根基,以王謝為代表的僑姓高門,倏然從江南消失。
軍事上:
侯景反叛初期,僅有「馬數百匹,兵八千人」,此時蕭梁若能集中優勢火力,弭平侯景內亂非難事,然援軍雖眾,卻無勤王之心,忙於權力爭奪,嚴重內鬥。更甚,宗室成員為達個人利益,投敵賣國。東魏(北齊)、西魏(北周)趁虛而入,佔領州郡,南梁疆域遂漸萎縮,生產力銳減。侯景即利用與梁武帝有矛盾的侄子蕭正德為內應,許其事成,推正德為王。蕭正德聞之雀躍曰:「侯景之意,暗與人同,天贊我也。」當梁武帝得知侯景反叛,尚以不屑口吻,指長江乃一天塹,防守良好,以侯景之力必無法渡江,此為梁武帝錯估形勢之一;又任命與侯景勾結的蕭正德為平北將軍,都督京師軍隊,防守長江,護衛建康,是其識人不明之一。致侯景得在蕭正德內應下,以寡兵輕易渡過長江包圍台城。城外援軍,在邵陵王蕭綸(蕭衍六子),東陽州刺史蕭大連(皇太子蕭綱之子)及南兗州刺史蕭會理(蕭衍四子績之子),司州刺史柳仲禮等率領下,集結於建康城外周遭。時四方征鎮入援軍號稱三十餘萬。共推柳仲禮為大都督,指揮全局,然蕭梁宗室子孫,雖有行動,唯僅列營而立,無統一指揮,均持觀望態度,莫有鬥志。蕭綸及柳仲禮所率援軍頓於城外,梁武帝被圍城中,彼等卻屯兵不戰,唯城中眾心猶望外援,但柳仲禮「唯聚妓妾,置酒作樂。」柳津憤然對蕭衍曰:「陛下有邵陵,臣有仲禮,不忠不孝,賊何由平!」道盡憂心。
侯景之亂前擁有二十八萬戶的首都建康,亂後存者百無一二,成為廢墟。東晉以來經營數百年的三大經濟體,均遭毀壞。在這場戰亂中,東魏取得了淮南和廣陵,西魏掠奪成都、漢中和襄陽等地,從而使南朝版圖大為縮小,加劇了北強南弱的局面的形勢。尤其士族門閥在此次戰亂中不僅暴露了腐朽無能,且受創嚴重,加速了南朝士族的衰亡過程。
梁紹泰元年(555)10 月,侯景亂後,江北諸郡已遭北齊所佔,西魏並有梁州及益州,江陵成為西魏附庸,此時西魏勢力已擴及南方,北齊亦不甘示弱,威逼利誘王僧辯迎回蕭淵明為帝。基此,南梁政權實際已由北齊操持,王僧辯的屈事北齊,引發江南人民不滿。同年8月,陳霸先伺機自京口伏襲石頭城,王僧辯被殺,僧辯死後,其殘餘勢力杜龕佔據吳興,王僧智佔據吳郡,南豫州刺史任約和譙、秦二州刺史徐嗣徽兄弟據建康附近,與陳霸先唱反調。
而北齊亦自長江北岸出兵,於任約與徐嗣徽接應下,由採石渡江,佔有建康石頭城,頓時戰況亂起。於江南人民支援下,陳霸先肅清王僧辯殘餘勢力,進擊北齊使之退回江北。557 年陳霸先廢梁自立為帝,建立陳朝。唯疆界僅及長江中下游以南地區及淮南江北一狹小之區為限,其地削勢弱可知。較之三國時期孫吳所屬之地小,南朝依恃為屏障的長江天塹,頓失大半,俟北方建立起隋朝一舉滅陳,強將毫無作用,陳無反擊之力。乘侯景之亂競起之江南土著豪強,自屬為州郡牧守,卻不奉陳朝法度,「於斯時也,疆者自投於鋒刃,弱者坐視其刀 ,而天下之亂極矣。」
陳因內戰不斷局勢笈笈可危,已無力控制土著豪強。此刻北周並北齊,北方統一,陳又敗於北周,自此北強南弱之勢形成。侯景之亂,蕭衍子孫雖擁兵,然卻僅作壁上觀,毫無勤王實際作為,諸王以自保實力,並期藉侯景之手消滅蕭衍及太子蕭綱,掃除稱王路障。宗室子孫自相殘殺中,為自身利益不惜賣國,以南朝主權、領土,博取東魏(北齊)、西魏(北周)援助,結果南梁引狼入室,疆域遭瓜分,國土日蹙。
經濟上:
侯景之亂是南朝歷史的一個轉捩點。戰亂後,南朝於長江下游以北之地,盡為東魏、北齊所佔;漢中及長江中游以北之地,則歸西魏所有。侯景掌握建康政權,佔有揚州、越州後,對其統治區人民,進行殘酷掠奪和燒殺,「京邑大飢,餓死者十之八九。」使得人口銳減,生產遭受破壞,加速其自身敗亡。世族大地主如徐孝克,因無食養母,乃逼其妻臧氏,嫁於侯景部將孔景行,用以換取谷帛,悉以供養,徐孝克亦剃髮為沙門,乞食以充給。侯景亂中,士族門閥,死於非命者不知凡幾。梁朝士族及離亂後,「朝市遷革,銓衡選舉,非復曩者之親,當路秉權,不見昔時之覺,……兀若枯木,泊若窮流,鹿獨戎馬之間,轉死溝壑之際。」而之所以如此,咎由自取也,徒乎耐何?「建康」自東晉後,即視為政治、經濟、文化中心,商業及手工業甚為發達。據《太平寰宇記》卷90引「金陵記」云:「梁都之時,城中二十八萬餘戶。西至石頭城,東至倪塘,南至石子崗,北過蔣山,東西南北各四十里。」建康城內有市場四處,商店櫛比鱗次;秦淮河沿岸大小市場十餘處,儼然市集,侯景之亂,建康城夷為平地。台城被圍時,侯景肆意破壞,在屢攻不克,景恐人心離異,又恐援軍至,眾必潰散,於是縱兵殺掠,富室豪家,恣意掠奪,旬日間,屍首遍野,臭氣衝天。尤以亂初,城被圍之日,男女十餘萬人,貫甲者三萬,米四十萬斛,被圍既久,戰死餓死者十之七八。唯自梁武帝統治,建康城民,奢華享盡,服食器用,爭尚豪華,糧無半年之儲,賴四方委輸。侯景圍城一百多天,遂使城內斷糧,米一斛賣八十萬,軍士賴捕食鼠雀。侯景破城時,守埤者二三千人,非老即病,屍骸無人埋瘞,爛汁滿溝,城破後,建康士民,四處逃難。侯景之亂,江南人口銳減情況嚴重,史書記載「時兵荒饑饉,京都及上川餓死者十之八九。」始景渡江至陷城之後:江南之民及衍王侯妃主、世冑子弟為景軍人所掠,或自相賣鬻,漂流入國者蓋以數十萬口,加以饑饉死亡,所在塗地,江左遂為丘墟矣。
簡文帝蕭綱更為殘酷,縱火焚燒侯景所佔據宮殿,宮中文物幾悉數付之一炬,昔日繁華的建康,已成廢墟。太清四年,由於侯景軍的破壞,江南滋生罕見廣大饑荒,「會籍尤甚,死者十七八。」連最為富庶三吳地區,亦千里絕煙,人跡罕見。侯景又破廣陵,城中之人遭殺,頓成空城。蕭詧乃勾結西魏攻破江陵,西魏軍遂收府中寶物,經此一洗劫,江陵形同廢墟。江南經濟文化遭空前浩劫的巨大損失。梁都建康所在地三吳原最富庶,為南朝財政金庫,經侯景軍洗劫已殘破不堪。及西魏破江陵,盡俘王公以下及百姓男女數萬為奴婢,分賞三軍,驅歸長安,羸弱者殺之,得免者僅三百餘家,全城滿目瘡痍,殘如荒郊。大寶元年,江南連年蝗旱、大饑荒。百姓流入山谷,以草根木實果腹,餓殍遍野。富豪有錢無處買食物,乃坐懷金玉坐以待斃。江南千里絕煙,人跡罕見,白骨成堆,元氣難復。蕭梁時期文人學士傷亡不計其數,藏書亦毀於侯景亂中。南朝文化受到空前浩劫。江南士族大量聚居於建康和揚州,亦被屠戮殆盡。皇室蕭氏更是難逃滅頂之災。僥倖身免的士族逃往江陵投靠蕭繹,喘息未定,又逢梁元帝蕭繹被宇文泰的西魏軍擊敗,大批被擄入關,淪為仆隸,南朝士族自此一蹶不振。南方土豪酋帥起兵崛起,憑藉私人武裝,參與爭奪最高統治權鬥爭,卻成平定侯景的主力,登上南朝政治舞台。東西魏並未坐失良機,東魏(北齊)不費一兵一卒,獲至州郡。西魏也不甘示弱,先奪襄樊,再據益梁,長江上游盡入掌握,擴張軍事、經濟實力,使西魏(北周)成為後三國中最強大的國家,為北周滅北齊和隋統一南北奠堅基。
影響的延續:
梁朝奴婢是處於梁朝社會最底層,從事著艱苦的勞動生產,所受壓迫剝削格外嚴重,梁武帝時期,與北方交戰過程中所擄獲俘虜,均被梁朝納收為奴,戰俘成為梁朝社會奴婢的主要來源,所佔比重極大。侯景進攻建康時,以解放北方奴婢為號召,奴婢們因而成為侯景反梁的積極響應與參加者。侯景利用社會下層奴婢與上層統治階級的矛盾,以解放奴婢為口號,取得了暫時勝利,但在控制梁朝政權後,侯景的殘暴統治,再次激起了統治階級與下層百姓之間對立,其統治必然不能長久。
侯景動亂雖已平,然而梁朝與北齊、北周間的問題仍未平息,北齊末期更是荒誕不經,皇帝以降,昏庸殘暴,朝政混亂,百姓賦斂日重,徭役日繁,造成人力竭盡,府庫空虛。階級矛盾日趨尖銳化,統治階級內部矛盾嚴重,使得國力加劇弱化。東、西魏分裂後,東魏繼承大部分北魏之版圖與資源,對西魏構成極大威脅,然而西魏終能轉危為安,逐漸強大。西魏丞相宇文泰為與東魏及南朝之蕭梁爭天下,必須擁有強勁軍力始能與之抗衡,於是融合關隴區域內之胡漢人民,成立「關隴集團」。西魏初期,由於面臨東魏的強大威脅,基於共同對抗東魏之理念下,發揮命運共同體精神,是西魏北周能轉危為安,逐漸強大支柱。北周前期,宇文氏家族的骨肉相殘,已為北周政權埋下隱憂。西魏時代,宇文泰沿用北魏的傳統權威,以魏室為號召。而北周則是以宇文泰尚存威名為號召。但因宇文氏家族的相殘,致使北周至威權盡失,漸失民心。且於權力鬥爭中,西魏北周各種勢力遭排擠,早期那種革命情感精神,已不復存在,轉而支持楊堅改造關隴政權,埋下北周權力結構窄化的弱點。楊堅在北周末年的變局中,充分運用北周政權弱點,結合不滿勢力,輕易取得政權。楊隋政權可謂北周政權之延續,也是北周政權勢力的重新組合。
在短短三、四個月內,北周武帝一舉吞併了相持四十餘年的宿敵北齊,完成宇文泰未竟之業。使人民免受戰爭痛苦,得以重建家園,恢復生產,從而促進北方政治、經濟、文化方面的廣泛交流和發展,為隋統一中國、奠定了堅實的基礎。可以說,沒有北周滅北齊的統一,就沒有後來南北朝的統一,也就沒有隋唐帝國的建立。
「梁自近歲以來,權幸用事,割剝齊民,以供嗜欲。如曰不然,公等試觀:今日國家池苑,王公第宅,僧尼寺塔;及在位庶僚,姬姜百室,僕從數千,不耕不織,錦衣玉食;不奪百姓,從何得之! ……」
不然就憑侯景部下幾百個亡命之徒、利欲熏心的蕭正德,如何能掀起如此一場大亂?
《顏氏家訓》云: 「中原冠帶,隨晉渡江者百家,故江東有《百譜》;至是,在都者覆滅略盡。」
燒了不少書,減少了後世學生的課業負擔。
南朝第二帝陳霸先藉機上台,有人回答說是消滅江南士族大家????真這樣那楊素平息江南士族叛軍都是跟鬼血戰??
5月18日,秦王楊俊任揚州總管,鎮守廣陵,掌東南44州的軍政要務。 是月,隋文帝詔令,天下既平,諸方無事,民間須銷毀兵器,免除陳朝原轄境州縣徭役10年。
為抑制江南地方豪強勢力,隋文帝詔令將建康的城邑和宮殿全部毀掉,改作耕地,免被他人佔領繼續稱帝。同時,廢丹陽(原名丹楊,因避隋煬帝諱,改「楊」為「陽」)郡,於石頭城置蔣州,昔日繁華的六朝都城建康僅剩石頭城作為「蔣州」州城。改吳州為揚州,設置總管府,改原陳朝吳州為蘇州。行軍總管韓洪任蔣州刺史,晉州刺史皇甫績調任蘇州剌史。590年(隋文帝開皇十年)
4月,楚州行參軍李君才上疏隋文帝,批評「帝寵高熲過甚」。文帝召見李君才,李君才抗辭如故。文帝大怒,命當場杖殺之,殿內無杖,即以馬鞭捶殺。此後,隋朝廷殿內復置杖。7月,隋朝廷詔令,民年滿50歲可以庸(即以布帛代替力役)代役。12月,隋朝平定陳朝後,江南民間謠傳四起。有人傳言,隋朝廷將把江南人戶遷至關中,一時江南人心惶惶。當時,蘇州沈玄恰、晉陵(今江蘇常州)顧世興、無錫葉略、蔣山(今江蘇南京)李凌等江南士族豪強藉機相繼舉兵反隋,江南各地紛紛響應。隋大將楊素奉詔南征討伐,很快平定叛亂,江南初定。為加強對東南地區的統治,晉王楊廣出任揚州總管,鎮江都。楊廣於揚州南門外劍池西南(今揚州荷花池一帶)建五爐鑄造錢幣,並置鑄錢監,這是揚州設立官爐鑄錢之始。江寧縣移治城東。昇州石頭城西立《平陳碑》,薛道衡撰,虞世南書。薛道衡(540~609),字玄卿,河東汾陰(隸今山西)人,歷仕北齊、北周及隋,後為隋煬帝所害。虞世南(558~638),字伯施,餘姚人,初唐四大書家之一。據《顏氏家訓》,江南生兒滿月,洗沐裝飾後,男則用弓矢紙筆,女則用刀尺針線,並加食物服玩置於嬰兒前,觀其抓物以試嬰兒之廉貪智愚,此為「抓周」民俗之始。
591年(隋文帝開皇十一年)
分溧陽西北置溧水縣,縣治開化城(今高淳顧隴)。592年(隋文帝開皇十二年)
2月23日,蘇州刺史皇甫績升任信州總管。朔州總管郭衍隨晉王楊廣出鎮揚州,適逢江南士族叛亂反隋,楊廣即命郭衍率精銳之師萬餘人駐守京口,鎮壓江南士族的反叛。遷楚州治所至山陽(今江蘇淮安楚州區),以開府儀同三司劉權為蘇州刺史。郭衍任蔣州刺史。594年(隋文帝開皇十四年)
12月11日,隋朝廷詔令江南各地方政府維護好陳朝宗祖陵墓,定期祭祀,所需錢物由政府支付。常熟改隸蘇州。常州移治所至晉陵。598年(隋文帝開皇十八年)
3月12日,為防止江南民眾反叛,隋文帝發布詔令:嚴禁吳、越等南方地區民眾私造大船。江南各州,凡船長3丈以上,悉由政府沒收。南朝其實就類似軍閥邦聯,當北朝龐大身軀威脅時,還可團結一致,利用幾百年構築的江淮防線和雄厚底蘊對抗。當侯景如一隻鬣狗闖進時,各地藩王、守臣反而失去警惕,最終建康淪陷、江淮防線盡數崩塌,荊州、揚州的經濟實力幾乎被徹底摧毀。 最致命的是淮南被北齊奪取,巴蜀、北荊州歸屬北周,失去淮河防線、長江天險,丁口大減,雖有陳朝收拾舊山河,但再無重現淝水之戰、浮離之戰奇蹟的一絲可能,南朝註定將成為北方最終贏家的戰利品。 侯景之亂的最大意義就在於徹底摧毀了南朝的根基,為南北一統埋下伏筆。否則以建國初期的隋朝面對統一的南朝加上東西萬里的突厥,恐怕也只會是一個加強版北魏。
1,將魏晉以來的南方世家大族殺了個精光,南方世家大族的勢力從此一蹶不振,寒門庶族地主勢力崛起,出身寒門的陳霸先憑藉軍功迅速崛起,建立陳朝。
2,打破了南北實力的平衡,侯景之亂期間,西魏和東魏趁機奪取了南朝大片土地和大量人口,北朝實力大大增強,為後來隋朝的統一奠定了基礎。大概是極大的推動了一件事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
文武之道,今夜盡矣
王謝兩家從此被吸入淋逼,士族政治也逐漸走向下坡路
大約是重創江左門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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