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哪些神展開的有趣故事?


閻王與月老

作者:王說

本文收錄於腦洞書系《鬼畜睡前故事》

月老最近很煩。

他發現,他牽了紅線的戀人,過一段時間就會死掉一個,有情人陰陽永隔。

他跑去跟閻王理論。

月老:「你不是一次兩次了。」

閻王:「對,我就是故意的。」

月老:「為什麼?」

閻王:「年末了,沖業績。」

月老:「瞎扯。你聯繫龍王發個大水,或者聯繫祝融燒把火,分分鐘就死一大片,不要當我不知道。你就是嫉妒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你是單身狗,你怨氣衝天,大家都理解,可你能不能不要故意破壞我年末沖業績?」

閻王:「呵呵,你終於發現我尚單身了啊?!我閻如玉,地獄領主,十殿閻羅之首,單身四萬八千年,不與陽間通姻緣。你還想年末沖業績,你是不是想死?」

月老:「我主姻緣,你主生死,大家都是同級別的幹部,你不要威脅我好不好?」

閻王:「呵呵,你最多民政局,收個十五塊錢髮結婚證離婚證,我是生死部,掌管六界生死輪迴,咱們同一個級別?你彷彿在故意逗我笑。這個事情你不給我辦妥,你在中國神仙界不用混了。」

月老:「行,你不就想處對象么?包在我身上。」

月老就去月老廟給閻王徵婚。

姑娘:「月老,我想找對象。」

月老:「我這剛好有一個。」

姑娘:「多大年紀了?」

月老:「……」

月老:「四萬……二十多吧。」

姑娘:「哪兒人啊?」

月老:「……」

月老:「酆都。」

酆都在四川,相傳是鬼都,與陰曹地府相連。

姑娘:「外地人啊。」

月老:「不要那麼武斷!人家是國家公務員!」

姑娘:「哦?房子車子有了么?」

月老:「有地產,房子十多套,車我沒見過,但是他家那個房子還帶小花園,小橋流水,環境很好。」

姑娘:「那可以談一下的。」

月老就把姑娘送去陰間。

但是人世間男男女女們還在陰陽永隔。

月老不明白了,去見閻王。

月老:「你又怎麼了?」

閻王:「她成天哭,說我騙婚,我就把她送回了陽間。」

月老:「姻緣是需要好好維繫的。」

閻王:「她不要跟我維繫。」

月老:「為什麼呀?」

閻王:「我怎麼知道。」

月老去問姑娘,姑娘「呸」他一臉。

姑娘:「他是有地產,十八層地獄。他是有房,十殿陰曹。花園裡自帶小橋流水,那是奈何橋忘川水外加曼珠沙華。你他媽就是個無良黑心相親中介。」

月老:「壞人也有找對象的需求。我也撮合過雌雄大盜,黑風雙煞,紂王與妲己,史密斯夫婦,他們最後都超幸福的。更何況閻王還不壞,是個高富帥的國家幹部,你還是應該考慮一下的。」

姑娘:「可我嫁他,和死了有什麼區別?」

月老:「那確實是沒有。」

姑娘:「那你為什麼不去死?」

月老很愁。

閻王那十八層地獄裡面,全是SM器具,嘴裡又成天「呵呵呵呵」的,很落伍。他這個情況,稍微有點智商的姑娘都是不會嫁的,稍微有點智商的小夥子也都是不會嫁的,除了騙婚根本沒有辦法。

可他情商為零,又留不住人,這可怎麼辦呢?

想來想去,想出一個萬全之策。

月老又幫閻王簽了次紅線。

但是一月過後,發現人世間男男女女們還在陰陽永隔。

月老接著去找閻王理論。

閻王坐在御殿上,懷裡抱著一條狗。

月老:「我已經給你找了對象,你為什麼還要這樣對待我?」

閻王:「對象在哪裡。」

月老:「你懷裡。」

閻王:「??????」

閻王:「這是我撿的狗,奈何橋邊沒人要的。」

月老 :「這就是緣分啊兄弟。這四萬八千年里,這麼多冤魂從奈何橋上走過,你都沒正眼看過誰。然而你偏偏撿了這條狗,你難道不覺得這就是命運的邂逅?」

閻王:「呵呵,你他媽覺得我跟狗配?」

月老:「它雖然是條狗,但是你跟它在一起很開心,它撫慰了你寂寞的心靈,而且不怎麼掉毛。」

閻王:「來人,把狗和月老關一塊兒。」

月老:「我錯了。我把紅線給你們解了,再幫你想想辦法。」

閻王:「行。我畜生道先給你備著,呵呵。」

月老請來了冥王哈德斯。

他覺得閻王這個人太難搞,要給他找對象難於上青天,只能跟冥王試試。

然而哈德斯和閻王一見面,沒喝幾杯就露陷了。

哈德斯:「我已婚。」

閻王:「??????」

閻王:「同是死亡之神,你怎麼就那麼容易找到對象了?」

哈德斯:「兄弟你不懂,我們這種特殊職業者,結婚基本靠搶。」

閻王:「搶親?」

哈德斯:「對,我搶的就是我侄女。」

閻王:「我沒有侄女。」

哈德斯:「也不一定非要侄女,要求不要那麼高,漂亮就可以了嘛。」

閻王:「那會不會被女權主義者抨擊?」

哈德斯:「這根本不是女權不女權的問題啊兄弟,這他媽是犯法。」

閻王:「那怎麼辦?」

哈德斯:「要不你搶個男的吧。搶男的不犯法,這是法律漏洞。」

閻王:「哦這樣。那我去月老那裡偷根紅繩。」

閻王去找月老。

月老在相思樹下睡覺。

月老平時身上掛滿了紅繩,看上去就像一個移動的中國結,紅色流蘇一飄,你走在路上都不想說跟他認識。

閻王偷偷捋出來了一根,繞在自己的腕上,打算去找個漂亮小夥子綁回地府。

結果他在手腕上繞完之後,紅繩就不見了,再也找不到了。

月老醒了。

月老:「你他媽幹了啥?」

閻王:「我想偷紅繩……」

月老:「卧槽你往手上纏了?」

閻王:「我想反正等會兒也要去綁別人,就先綁手上了……太長不好拿。」

月老:「卧槽所有紅繩的另一頭都綁在我手上啊!你先解了我的再偷不行么!」

閻王:「那你解啊。」

月老:「解不了了卧槽!我沒有辦法解我自己的姻緣!」

月老把閻王告到了玉帝那兒。

玉帝:「事情在都在了,那就好好過日子嘛。你沒辦法幫閻王找到對象,就把自己賠給他,這很公平。」

月老:「領導,你考慮過閻王的感受么?他根本就不想要我這種民政局工作的!」

玉帝:「閻如玉,這門姻緣,你覺得好不好?」

閻王:「好的呀,呵呵。」

月老跟著閻王下地獄以後。

閻王:「你好像不高興。」

月老:「我不想結婚。我牽紅線幾千載,看遍世間狗男女,我對姻緣已然失望。」

閻王:「但是,我知道姻緣里還有讓人感覺幸福之事。」

月老:「哦?」

閻王:「根據歷年數據統計顯示,犯姦淫罪下第八、九層地獄之人,

佔下地獄總人數的 69.8%,今年教去年同期同比增加 32.4%,這說明困告真的舒服。人類啊,是即使知道要下地獄,也要找人睏覺的高貴生物。」

月老:「……」

閻王:「月相如,我們不要去考慮財產分割、政治聯姻、績效考核、精神共鳴這種麻煩的事情,我們就單純的,有一天,困一天,你說好不好?」

月老:「閻如玉,你他媽居然打動了我。」

因為月老在陰間過著有一天,困一天的日子,故陽間單身狗顯著增加。如對姻緣急不可耐者,可找閻王商量。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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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篇已在《燒腦X》上發表。

《夢行者》

1.

「你到底要不要?」眼前的青年一臉不耐煩的盯著我。

而我卻對眼前的一切一無所知。

一無所知這個詞一點也不誇張。事實上,眼前的青年,身處的咖啡廳,甚至是手邊的咖啡,我都毫無印象,彷彿我突然出現在這裡,之前的記憶一片空白。

「你是誰……我怎麼會在這裡……」我下意識的問道。

「你媽的玩老子!」青年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引來了隔壁桌上客人的目光。他煩躁的看了隔壁桌一眼,又看了看我,便拿起桌上的U盤頭也不回的走了。

我猜他本來是想打我的。

但我並沒有任何慶幸的感覺,我對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依舊毫無頭緒。印象中我最後的記憶是在家睡覺啊。

不詳的感覺湧上心頭。我拿出手機看了看日期,4月11日,真是見了鬼,腦海中的記憶還停留在4月9日晚上,這意味著最近三天的記憶憑空消失了。

一定是咖啡有問題!我立刻檢查了手邊的咖啡,但是杯壁乾乾淨淨的,並沒有被喝過的。

媽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時候手機響了,是女友打過來的。

「小萌?」

「你今晚又不回來是么?」女友的語氣聽起來非常冷淡,完全沒有平時親昵的樣子。

「我馬上就回去,我剛好有好多問題要問你,等著我。」

「呵……」女友冷笑了一聲便掛了電話。

不詳的預感更加強烈了,這三天一定發生了一些事情。

我起身準備離開,但被服務生叫住了我。

「先生你還沒付賬呢。」

「……一共多少錢?」

「270元先生。」

「什麼!?兩杯咖啡這麼貴?」

服務生一臉茫然的看著我,又仔細看了看手中的單子,小心翼翼的說道:

「可是賬單上顯示您不止點了兩杯咖啡,還有兩點半的時候……」

「兩點半?」

「是啊。」

「我下午就在這裡了?」

「是啊。」

二臉茫然。

離開咖啡廳,我才發現自己在城南,離家有一段距離了。

回頭看了看牌子,四季咖啡館。

媽的,三杯咖啡270,我算是記住了。

回到家中,女友已經坐在客廳中了。她看起來十分憔悴,臉上依稀可以看見哭過的痕迹。

「襯衫不錯。」她嘲諷得看著我。

我這才注意到身上穿著一件陌生的襯衫,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買的。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這是哪來的。」

「我信。」她面無表情。

「小萌,你聽我說,一件特別詭異的事情發生在我身上了。我需要你幫我理一下思緒。」

「比如包養小三突然失蹤徹夜不歸?」

「什麼?」

「我想不出更合理的解釋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我昨晚沒回家嗎」

「怎麼,還順帶失意了?」

我意識到事情遠遠沒有這麼簡單。即使想不起來這三天做了什麼,但是我對自己還是很了解的,突然失蹤徹夜不歸這種事情絕對不會做。

至少不會主動去做。

「你聽我說,或許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但是我完完全全記不得這三天自己做了什麼。我最後記得的事情是4月9日晚上睡覺之前,你說你第二天要早起,然後我們就早早睡了,之後發生的一切我都毫無印象,直到幾個小時之前我突然『醒』了過來,突然有了意識,我發現自己在一個咖啡廳里,對面坐著個殺馬特青年,似乎要賣什麼東西給我,但我絲毫沒有印象,他說我耍了他便離開了,然後我就接到了你的電話。聽著,或者你不相信我,但這就是事實。」我一口氣說完了,感覺舒服了一些。

小萌皺褶眉頭看著我,並沒有覺得很可笑,這是一個好兆頭。

「所以你也不記得從未卡里取走的兩萬塊?」

「什麼?我從你卡里取了兩萬塊?我取那麼多錢干什……」

我摸了摸褲子口袋,果然,錢還在那裡,只是少了一萬塊。之前就感覺口袋了有什麼東西頂著,當時著急也沒多想。這就解釋了之前和那個殺馬特青年未談成的交易,但既然交易沒談成,錢應該沒有給他,那麼還有一萬塊去哪裡了呢?

小萌看著我手上的錢,嚴肅的問我:

「你拿這些錢是不是去包小三了?」

「一萬塊包個屁的小三啊,這肯定是用來從那個殺馬特青年那裡買東西的,應該就是他拿走的那個U盤。但我完全記不起來那個U盤裡是什麼。」

「那還有一萬塊呢?」

「我不知道啊。」我感覺自己百口莫辯了。

「真的啊,你一定要相信我。我還想讓你幫我理一理這三天我到底幹了什麼啊。」

小萌撇了撇嘴,似乎並不相信我,但口氣已經有所緩和了。

「信不信你我先保留意見。但你確實是從10號早上開始不正常的。那天走得時候你剛剛醒,我當時親了你一下,你表現得很抵觸,一臉尷尬的樣子。當時我趕時間也沒時間跟你生氣。」

「你應該生氣的。「

「你先閉嘴。」

「……」

「中午我回來的時候,你正在收拾包裹,而且穿著一件你大學時候穿的衣服,真不知道你從哪裡翻出來的。我當時還笑話你,你表情怪怪的,也沒頂嘴。更奇怪的是你還問我叫什麼,問的還是全名,我以為你要玩什麼浪漫,就回答了你,結果你像個神經病一樣嚇得坐到了沙發上,然後拎上包就走了,之後再也沒有回來過,直到剛才。」

「我兩個晚上都沒回家?」

「你以為呢?」她白了我一眼,繼續說道:「後來我就收到,各種銀行卡輸錯三次密碼被凍結,只有我們共用的那一張,就是密碼是你生日的那張,被取走了一萬塊,後來我才發現放家裡的卡全被你拿走了。我當時生氣極了,打你電話你也不接,晚上也不回來,肯定是包小三了。」

我感覺到氣氛凝重了起來,趕緊後退幾步。

「你先冷靜一下,我當時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是不是我自己我都不知道。接下來發生什麼了?」

「接下來就是剛剛你回來了唄。」

「還有沒有其他能想到的?」

「暫時沒有了。你最好別讓我想太多。」她瞪了我一眼。

「好的好的,您先消消氣。」我趕緊把一萬塊給她。

我把襯衫脫下來,試圖找些其他線索,但這襯衫完完全全就是地攤貨,連個商標都沒有,這倒是能證明我的清白。

但是口袋裡除了手機和鑰匙之外,我還翻到了一把摺疊刀,這讓我緊張了起來。作為一個堅定的和平主義者,我根本不會接觸這種危險的東西,連蘋果都是女朋友削。幸好刀的表面乾乾淨淨的,看起來並沒有使用過。

或許手機里有一些線索?

最近3天的通話記錄並沒有被刪除,除了和女友的無數次來電以外,只給老薑打過一次電話,剩下的便是沒有儲存的陌生號碼。

老薑是我一個關係不錯的大學室友,現在在一個城市,平日里也會出來聚聚,但通話時間顯示的是9日下午,看樣子是我離開家之後沒多久,為什麼那時候我要給老薑打電話呢?看來只有打過去問問才知道了。

我示意小萌不要出聲,便撥了過去,順便開了外放以示清白。

「喂,老薑啊。」

「老馬?上次咋回事啊,打過來莫名其妙就掛了。」

「我正想問你呢,9號下午我打給你都說了些啥?」

「你是不是手機被偷了?我就覺得不對勁,開口就喊我姜叔,還一個勁的讓我五年之後買那個什麼股票,還好我機智沒上當。不過那個騙子的聲音跟你真是像啊,我差點就信了。」

「股票?什麼股票?」

「什麼黑夢科技,好像是這個名字,我又不炒股,也不懂這些亂七八糟的。」

「我還……那個騙子還和你說了什麼?」

「其他沒說什麼,就說什麼姜叔,五年後把手上閑錢都去買黑夢科技的股票,穩賺的。然後就掛了。」

「我知道了,不好意思啊,給你添麻煩了,改天請你吃飯。」

「沒事沒事,是得找機會聚聚了,回聊。」

掛了電話,我更是一頭霧水。這個電話應該是我自己打給他的,但是我從來沒聽說過什麼黑夢科技,更沒有炒股,整個事情變得更加詭異起來。

「小萌,你聽說過黑夢科技?」

「好像是一個研究夢鏡和記憶的科技公司,之前聽同事說過,就我們城市的一個小公司,根本沒有上市啊。」小萌的表情和我一樣困惑。

「我這三天有沒有和你聊過這個公司?」

她搖了搖頭。

黑夢科技,既然是研究夢境和記憶的,也許和我這幾天的失憶有關呢?這條線索有必要深挖下去。

剩下來的三通來電分別打給了3個陌生號碼,有一個號碼是今天下午的,我猜是那個殺馬特青年。還有兩通分別是9號下午和10號晚上,會是打給誰的呢,也許跟黑夢科技有關?現在已經是晚上了,這個時間撥過去也許會適得其反,我決定等到明天。

小萌一直坐在那裡看著我,她的表情十分複雜,幾分擔憂幾分不信任,更多的是和我一樣的困惑。

「所以……我今晚能睡家裡么?」我試探著問她。

「為你的安全考慮,我建議你睡沙發。」她認真得說道。

「你說的很有道理。」

深夜,我一直輾轉難眠,試圖回憶起這三天發生的事情,但腦海里沒有任何相關的片段,哪怕是一閃而過的畫面都沒有,彷彿這三天不曾存在過。房間里時不時傳來女友翻身的聲音,看來她和我一樣難以入睡。我感到一絲愧疚,這一切詭異的事情都發生在我身上,卻也拖累了她。

最終,疲倦佔據了上風。我感到身體越來越輕,意識慢慢褪去,直到被嗆醒。

沒錯,當我試圖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被浸沒在一種藍色的液體中。一隻手抓住了我,將我拉出了水面。我開始瘋狂的咳嗽,一些穿著奇怪制服的人迅速圍了上來,將我身上插著的各種管子拔了下來。

我拚命的咳嗽起來,剛想喘口氣,一個陌生的女人就衝上來抱住了我。

「謝天謝天,你平安回來了!」

這一下我又懵了。剛剛還在睡覺,為什麼突然就到了這裡?莫非又失憶了?

我望了望四周,除了懷裡的女人和穿著制服的人以外,還有一個中年人和一個老頭。這些人有個共同的特點,就是我一個都不認識。

那個中年人手中拿著一個平板電腦一樣的東西,唯一的區別在於那個平板是完全透明的,透著一股未來科技的感覺。

好吧,看來我是真的又失憶了,而且遠不止三天。

懷中的女人終於鬆開了我。我這才注意到她的相貌十分年輕,應該和我相仿。從她的舉動可以判斷出我兩的關係頗為親密,這就是小萌說的小三?

女友的笑容出現在了腦海里,讓我的心情一下子沉重了起來。

「你是誰……我怎麼會在這裡……」剛說完這句話,我就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你不認識我了?」女孩緊張了起來。

這時候中年人走了過來,近距離觀察我才發現他的長相十分眼熟,但我很確信在我僅存的記憶力並沒有這個人。

「小葉啊,先讓我們給他做一次全面檢查。」中年人說道。

「可是姜叔叔,他完全認不出我了啊,難道真的被抹去記憶了?」

姜叔叔?難道是……我仔細觀察起眼前的中年男人,確實很像我的大學室友老薑,只是年紀看起來大了很多。看起來我真是失憶了好一陣子。

「你是姜億翔?」我虛弱得問道。

中年男人愣了一下,隨即立馬靠近我,偷偷暗示我不要說話。他得一系列動作讓我緊張了起來。

「你認得姜叔叔?那你為什麼不認識我啊。」女孩急了起來。

「你是我……女兒?」我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啪一個嘴巴甩了過來,女孩憤怒的看著我。

「什麼女兒啊,馬車,我是你女朋友!」

馬車?雖然我失憶了,但名字還是記得的,馬車這蠢名字完全不可能是我啊。

我茫然得看著她,又看看老薑,希望他能給我個解釋。

「小葉,你先回去,讓我和他聊聊,。」說完他便示意制服男過來扶我。而旁邊的老頭全程一言不發,只是皺著眉頭看著我。

制服男將我帶到一個房間里便離開了,裡面除了一張床和一張桌子以外什麼都沒有。不一會兒,一個醫生模樣的口罩男走了進來,說是要抽血。結束之後他讓我躺下休息,便離開了。我想打開門出去看看,卻發現門從外面鎖死了,真該死。

我走向屋子裡唯一的桌子,翻了翻抽屜,裡面只有一些關於一個叫「李清華」的資料和一張照片,照片中的一人正是我自己,只是相貌成熟了很多,看起來快40歲了。照片中還有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我將他摟在懷裡,看起來像是我的兒子。關於李清華我更是毫無印象,從資料上看是個靠拆遷起家的商人。

我無奈得笑了笑,我連兒子都有了,自己卻毫無印象,這種感覺真是奇怪。

無所事事得躺在床上等待著,困意慢慢襲來。

不知過了多久,老薑走了進來,手裡拿著一個透明的平板。

我一下子清晰了過來,望著老薑那張滄桑的臉,我有太多的問題要問他。

「化驗結果出來,看樣子你的身體並無大礙,但是檢測出了一些不該存在的化學成分,可能是導致你現在狀況的原因。」他望了望我。

「你先告訴你是姜億翔還是姜億翔他爸。」我得確認他是不是老薑。

「我就是你認識的那個姜億翔。」他嘆了口氣說道。

果然是這樣,我無力的坐到了床上。

「這麼說……我失憶了至少二十年?」

老薑沒有說話,而是默默地遞了一面鏡子給我。

他是想讓我自己看么?我接了過來,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望向鏡子的一瞬間驚得更呆了。

鏡子里的我是一個陌生的年輕男人,但又和我有幾分相似。

「這他媽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馬,我知道這聽起來很奇怪,但是你現在並不是你自己,而是你的兒子。」

「你說什麼?」我徹底懵了。

「這麼說吧,或許你的意識還是你自己,但你的身體是你兒子的。」

「我根本沒有兒子啊!」

「事實上你的兒子出生於2018年,今年已經是2041年了。」

「2041年!?」老薑的話讓我徹底傻了。

我甩了甩頭,試圖理清思緒。我仍然是我自己,但今年是2041年,距離2017年已經過去了24年,而我的意識不知道什麼原因佔據了我兒子的身體,但我腦海里並沒有關於這24年的任何一絲記憶。

「也就是說我還是失憶了24年?」

「準確的說你並沒有失憶。」

「那今年他媽怎麼會是2041年!?」

「這是一個意外,你並不屬於這個時代。」

「意外?什麼意外?你說這個身體是我兒子的,那我兒子呢?」

這時候警報響了起來,回蕩在整個走廊里。

「沒有時間解釋了,你現在必須回去了。」

「回去?回哪去?你他媽在說什麼?」

「下次回來我會告訴你。」

「下次?等等,至少告訴我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啊。」

兩個制服男這時候走了進來,把我架了起來。我試圖反抗,但是感覺四肢乏力,或許是因為在那藍色液體里泡久了。

「你們要幹什麼?放開我!老薑!這到底怎麼回事?」

老薑一言不發,只是跟在我的後面。

制服男將我帶回那個藍色的液體容器旁,將亂七八糟的管子重新插進我的身體里。同時剛剛抽血的醫生將一管綠色的液體注射在我的膀臂上。透過玻璃牆壁,我看見小葉和那個老頭站在房間外望著我,小葉的臉上似乎有著淚痕。

很快,制服男們插完管子便將我重新按回水裡,我努力掙扎著,但無濟於事。恍惚之間,我看見天花板上印著四個大字:

黑夢科技。

2

當我意識完全褪去的時候,又突然如潮水一般席捲而來。

這種感覺再熟悉不過了,看樣子又是一段記憶被剝離了。

我睜開了眼睛,借著天邊微弱的光亮,我發現自己正躺在家中的沙發上。

怎麼回事?

手機就在身邊,我趕緊拿起來看了下時間。

2017年4月12日凌晨5.29分。看起來記憶並沒有出現丟失。

我輕輕推開卧室的門,小萌正安靜得睡著覺。

看樣子這一切都是我的一場噩夢。

但那感覺太真實了,就像是真實發生在我身上一樣。

我趕緊走到鏡子面前,裡面的面孔再熟悉不過了,正是我自己。

這真是太詭異了。

或許是失憶導致的一些感知功能障礙,誤把夢境當成現實了吧,只能這樣解釋了。

我洗了把臉,走上陽台,望著天邊慢慢發亮。最近發生的事情快要讓我崩潰了,但我必須振作起來,搞清楚怎麼回事。先從那兩個陌生電話查起吧。

早晨,小萌給我做了一頓豐盛的早飯,看起來並沒有那麼生氣了。女友的理解讓我舒服了很多,但本來溫馨的早餐時刻卻被一通電話給毀了。

「你他媽還想不想幹了!?三天不來上班,給我玩失蹤?」是我上司打來的。

「老闆,你聽我解釋,這幾天身體出了點問題……」

「別給我廢話,今天見不到你,以後就別來了!」說完,電話就掛了。

「班也沒去上喲。」小萌一臉幸災樂禍的看著我。

我瞪了她一眼,趕緊穿衣服準備出門。要是工作丟了可就出大事了。

枯燥的上班時間異常痛苦,除了干不完的雜活以外,還有編出一大串理由告訴同事自己為什麼失蹤三天。這一天直到傍晚我才空閑了下來,拿出手機發現下午兩點鐘的時候收到了一條簡訊,內容非常奇怪:

東西在希望花園側門出口右拐的第二個垃圾箱里,6點前取走。

更加奇怪的是,發簡訊的號碼正是9號下午與我通話的號碼。

會是什麼東西呢?此時已經五點半了,我必須抓緊時間趕過去。

希望花園裡都是些散步遛狗的老人,我很容易就找到了簡訊里所說的垃圾桶。但我並沒有立即過去,而是躲在遠處靜靜地觀察,看看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

但直到6點,我也沒看到什麼奇怪的人,反而那個每天都翻垃圾桶找塑料瓶的大媽出現了。

看來這就是6點前要取走的原因,真是嚴謹。

我趕忙走過去,在旁邊小男孩詫異的眼光中翻起了垃圾堆。終於,我翻到了一個黑色所料袋裹著的硬狀物體。

我趕緊把它塞到懷裡,卻發現那個小男孩正站在我身後,表情複雜得看著我。

「你瞅啥?」我試圖用經典套路恐嚇他。

然而他卻拿出了一個空塑料瓶,用稚嫩的聲音對我說:「叔叔,這個給你。」

那一刻,我眼淚幾乎要流出來了。

回到家中,小萌還沒有回來。我翻開塑料袋,卻發現裡面竟然是一把手槍和一盒子彈!

陌生號碼讓我取的竟然是槍!

我拿出手機,試圖回撥過去,但被告知已經是空號了,看來是專業人士。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整理一下思緒。既然小萌說我取走了兩萬,這應該就是那一萬塊錢失蹤的原因了。事情的嚴重性遠超我的想像,我買一把槍能用來做什麼呢?無非是害人或者有人要害我,無論是哪種都不是好事。我決定先不告訴小萌,並把槍藏好。在搞清楚真想以前,我不能讓她知道這件事。

這個夜晚看起來十分平靜,我幾乎沒提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奇怪的是小萌也並沒有多問。但這份平靜能持續多久呢。

我早早躺在了沙發上準備休息,今天的事情讓一切變得更加危險,我必須儘快搞清楚失憶期間發生了什麼。

睡意慢慢襲來,意識慢慢褪去,但消失一瞬間又如潮水般重新湧來。

媽的又來?

我瘋狂的咳嗽著,將藍色液體排出鼻腔,制服男們開始拔掉我身上的管子,完全是似曾相識的場景。

「這他媽到底是……「我剛準備爆發,卻看到中年老薑在對我使眼色。旁邊的老頭一臉仍然嚴肅的看著我,小葉則是一臉擔憂。

「進展得怎麼樣?」老頭對我說道,語氣中聽不出任何感情。而老薑依舊在向我使眼色。

我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我帶他去休息。」老薑說道。

我趕緊表現出一副疲倦的樣子。

制服們再次把我領到那個白色的房間,不一會兒老薑就進來了。他搗騰了一下手裡的高科技平板,終於開口了。

「這下他們聽不見我們的對話了。」

「他們?你是說外面那些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必須給我解釋清楚。」

「首先告訴我這是不是在做夢。」我補充道。

「不是。我之前告訴過你了,現在是2041年。事情非常複雜,你必須先冷靜下來」

「我剛剛還在家裡睡覺,一眨眼就到了這裡,而且還被告知是2041年,你告訴我什麼樣的表現算是冷靜?」

「出了一些意外,你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

「那我該在哪裡?」

「準確的說你的意識不該出現在這裡。這副身體……屬於你的兒子,原本他被派到過去,執行一項重要的任務。」

「派到過去?你說的就像吃飯一樣輕巧。我簡直懷疑這裡是不是精神病院,而我得了精神病,所以記憶一會兒在這裡一會兒在過去。」

「你的思維依然和從前一樣敏捷。」老薑笑了起來。 「但這次你猜錯了。我們的研究成功了,整個『夢行者』計劃都依賴著這個研究成果。」

「夢行者?」

「沒錯。在黑夢公司的幫助下,我成功得將人的意志投射到有血緣關係的近親體內。這是個困難的課題,但是我最終成功了。」

「意志投射?你在說什麼?」

「具體很複雜,簡單的說,通過我的機器,我可以將人的意志從身體中剝離出來,投射到與他有嫡親血緣關係的身體里,而且通過被投射者身體內的細胞記憶,可以定位到任何一個時間點且不受時間流的束縛。這就意味著,通過這種方式,時間旅行成為了現實。」

老薑的話讓我驚得說不出話來。大學的時候他瘋狂得痴迷於各種時間理論,最終一路讀到了博士,沒想到他真的成功了。

「那麼……被投射的軀體原來的意識呢?」這個問題我更加關心,顯然我就是那個被投射的軀體。

「被投射者的一直會通過連結交換到投射者的身體里,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我們通常會讓投射者的身體保持睡眠狀態,這樣被投射者就不會發現自己的意識莫名其妙的到了一副新的身體里,這也是我們選擇在你睡覺的時候進行投射的原因。按照原本的計劃,你的意識會在兩個交替睡眠的軀體里來回穿梭,對所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但是出了些意外。有人將一些未知成分的物質放在了映像之池裡,就是你每次蘇醒的那個藍色容器,使得你們的意識額外進行了一次交換,這意味著你的兒子的意志現在要處在睡眠中了。」

老薑的話讓我花了好幾分鐘才理解過來。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話,那可就太詭異了。

「既然出了意外,為什麼你們不再交換一次呢,讓一切恢復到你們的計劃之中。」

老薑露出了擔憂的神色:「按要求我們是該這麼做的,但你的意外蘇醒讓整個夢行者計劃面臨暴露的危險,恐怕政府不會接受這種結果。他們很有可能會將你和你的兒子都處理掉,重新派遣執行者。」

老薑的話回答讓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過好在我提前察覺到了你的異常,除了我以外,應該不會有別人知道真相。我會告訴他們意識投射所帶來的副作用對你產生了一些影響,這兩天不讓外人和你接觸,這樣可以為我爭取一些時間,讓一切回歸正軌。」

「正軌就是我兒子佔用了我的時間,去做一些我根本不會記得的事情?」

「差不多就是這樣……」老薑尷尬的說。

「和我說說夢行者計劃吧,我得知道失憶的這幾天我到底做了什麼。」

「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個大概,那個老頭才是整個行動的負責人。夢行者計劃是我們的初次嘗試。意志投射以及時間穿越所帶來的一系列複雜問題已經超出了黑夢科技的能力範疇。但這時候政府找到了我們,承諾幫我們解決這項技術所帶來的社會壓力。但我們必須按照政府的要求來進行初次嘗試。『夢行者』計劃應運而生。你的兒子幾年前開始為政府秘密部門做事,就是他找上我幫忙的,否則我也不會答應。老馬,這二十多年來發生了太多的巨變,這個世界已經不是你所熟悉的世界了。」

「那你知道這個計劃的目的是什麼嗎?」

「刺殺,從而改變歷史。在你的時間軸十年之後,一個叫『暗潮』的組織會慢慢崛起,企圖打破整個世界的秩序。如今他們已經非常強大, 遠遠超出了政府的想像。政府曾嘗試過各種辦法找出他們的領袖,一個叫代號叫「預見者」的人,但沒有任何頭緒,甚至連具體的名字都無法知曉。所以政府想通過夢行者計劃將這個組織消滅於萌芽狀態。他們派你的兒子通過機器佔據你的身體,在你們的時代找到暗潮的發起者並將他殺掉,從而一勞永逸的解決這個問題。」

「這幫畜生!」他們的所作所為讓我異常憤怒。不僅是對我,更是對我的孩子。而我的孩子心甘情願為這樣的機構效力更讓我心痛。

「那我在哪裡?我是說,這個時間線的我,中年的我。」

「很不幸,兩年前去世了。一種新藥物會引起多器官衰竭,黑心開發商買通了葯監局來掩蓋它的副作用,很多人死於那次事件,包括你。」

「這樣……」聽到自己的死訊讓人很不是滋味。

「現在你得休息了,我們必須在你的身體蘇醒之前將你的意志投射回去,否則連結會斷開。好了,我要恢復房間的監控了。」

「我還有最有一個問題。我怎麼知道這一切不是我的夢境?或者是我大腦受損而產生的幻想?」老薑的話雖然邏輯上說得通,但實在是很難讓人相信。

他笑了起來:」我就知道你會這樣問。明天,我是指你的時間,中午十二點去人民大道上的披薩店 ,我會坐在靠窗口的第二張桌子上。現在,休息吧。」

說完,他拿出平板搗騰了起來。

「哦,對了,每次你在過去的身體睡著,機器都會將你的意識拉回現在。盡量不要進行低於一小時的睡眠,這樣我們準備起來很麻煩。監控恢復倒計時,3,2,1。」

老薑不再說話。他打開房門,看了我一眼,便出去了。而我只能假裝很自然。

幾小時後,制服男又將我帶回了映像之池,一切和上次一模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那個老頭走到了我的身邊,輕輕得說了一句。

「今天一定要見到李清華,確認關鍵人。」

這句話讓我一頭霧水,李清華?似乎是房裡里資料上的那個人。

但我並沒有更多的時間來問清楚。

投射開始了。

3

我從沙發上醒了過來,而上一秒我還在未來某處的實驗室里,這一切太不可思議了。

陽光照了進來,屋裡空蕩蕩的,小萌已經去上班了。

看來這一覺睡得不輕,只不過我一秒都沒享受到。

李清華。這個名字我安全沒有印象,應該不是我認識的人,或許網上能搜到。

我打開電腦,QQ自動登陸了。一個黑色的頭像在不停的閃爍著,我並不記得好友里有這個人。

會是誰呢?點開對話框,發現對方給我發了一個手機號碼,時間是11日中午。看樣子我在手機QQ上已經接受過了這個消息,不然我應該會看到。

我翻了翻手機,發現這個號碼真是11日下午和我通話的陌生號碼,而且初步判斷是那個殺馬特青年。

我立即打開手機QQ翻看了聊天記錄,看樣子我本該用一萬塊錢從他那裡買來全市所有中學生的個人信息。我猜測我原定的刺殺目標應該就是這些中學生中的一個,買來這些個人信息是為了確認目標。

那麼李清華又是誰?

神奇的是,網上輸入這個名字一下子就搜到了。

黑夢科技創始人。

事情變得越來越有意思了。但首先我得確認這一切是不是真實的。

人民大道的披薩店么,真相很快就要揭曉了。

但首先我得再去會一會那個殺馬特。

我在QQ上給他留了言,前前後後寫了一百多字,表達了真摯而誠懇的歉意,希望能繼續我們的交易。

對方迅速而簡潔得回復了我。

「加錢。」

達成一直之後,我們便約定半小時後去希望花園門口的座椅那交易。原本他是想去上次的那家咖啡店的,說是很有格調。我委婉拒絕了他的格調。

去銀行取了些現金,我便趕往希望花園。之前我還一直奇怪為什麼自己要用小萌的銀行卡取錢,如果老薑說得都是真的,那就說得通了。

我兒子並不知道我銀行卡密碼,只能去套小萌的。

如果他知道我卡里藏了幾十萬的私房錢,會不會揭發我?

到了目的地,我一眼便看到了他,這大概是和殺馬特交易的方便處之一。

「為什麼挑這裡?」他的開場白有些奇怪。

「嗯……我覺得這裡環境不錯,又有情調。」其實我想說的是這裡不要錢。

「low.」他嗤之以鼻。

「說正事。東西帶來了么?」我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

「當然。」他從口袋裡拿出了U盤,但並沒有遞給我。

我聳了聳肩,將裝錢的信封遞給了他。

「一萬五,都在這裡了,你可以數一數。」

他接過信封,露出了一副自我鬥爭的表情。我猜他是想數一數的,但在大街上數錢既不安全也沒有逼格。

「我相信你。」最終,他還是把信封塞進了包里,並把U盤遞給了我。

「所有的資料都在裡面。我嘗試著按照你的描述篩選了一下,但是幾乎一小半男高中生都符合那些描述,所以……」

「辛苦你了。」可以想像,安全部門給的那些資料有多麼的「細緻」。

「話說回來,你要這些高中生的資料幹什麼?」

「呃……我有一些特別的愛好,需要一些指定條件的人,你懂得。」我故作神秘得說道。

「小眼睛,微胖,臉上有三顆以上的痣?」他露出厭惡的表情。

這些安全部門的工作能力果然令人驚嘆,怪不得一直抓不到人。我趕忙解釋道:「開個玩笑,其實我是在找失散多年的弟弟,很小的時候他被人販子拐走了,我找了他很久,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我想找到你們幫忙,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他,這些年來……」

「祝你們早日團聚。」他打斷了我,匆匆離開了。我猜他應該是相信了?

力w."我怎麼表現

收好了U盤,一看時間也差不多到中午了,我便趕往下一站,人民大道的披薩店。說實話我還是挺緊張的,畢竟是真的,那這一切就顛覆了我的認知了。如果是假的,那證明我是腦子問題。無論哪一種可能,都很令人激動。

沿著人民大道走到披薩店,我遠遠的就看見老薑坐在靠窗的位置。

這一切都是真實的,我鬆了一口氣。

雖然我的內心早已相信了這一切,但實實在在的證據擺在面前仍然讓我無比震驚。

我決定進去和老薑聊聊。

「老薑!好巧啊,你一個人在這吃飯?」我假裝偶遇。

「老馬?是啊真巧,沒想到在這裡碰見你。」

「既然我也一個人,要不就一起吧。」我坐到了他的對面,但明顯感覺到他有些不自然。

「莫非你在等著誰?」我試探著問道。

「我倒是希望她能來……」老薑嘆了口氣。

「怎麼,被鴿子啦?」

老薑並沒有回答我,只是默默地望著窗外。

「發生什麼事了?」我感覺氣氛很不對勁。

半響,他才開口說話。

「你還記得大學的時候隔壁院有個叫柳楊的女生么?」

「有點印象,我記得當時你追她來著的。怎麼了,現在還沒追到么?」

「其實當時我就追到了,只是一直沒告訴你們。」老薑笑了起來,卻讓我感到一絲悲傷,我決定讓他繼續說下去。

「畢業之後,我們在一起度過了一個快樂的秋天,直到查出她得了白血病。」

「白血病?」

「是的,我們花光了所有積蓄,也借遍了父母親戚,但仍然無法挽回這一切。」

「怪不得那半年你杳無音訊,你該找我們幫忙的啊。」

「都是窮學生,剛畢業大家都很困難,哪好意思找你們呢。後來我們實在沒錢治了,就出院了,那一天也是4月12日,是她的生日,我記得很清楚,她說她想吃披薩,我就帶她來到了這裡。我給她點了一個最貴的披薩。我心想病治不起了,披薩總得買個最好的。但她只吃了兩口就完全吃不下了。我們就坐在這個位置,一起望著窗外的路人,心想要是能一直停在這一刻該多好。」

「命運有時候就是這樣,誰也沒辦法。」我有些感同身受。

「誰說命運是天定的呢?誰說命運無法改變呢?我總想著如果有一天,人類發明了時間旅行,我一定要回去救她。只是希望我能活到那一天。」

我突然明白為什麼未來的老薑讓我在這個時間來到披薩店了。或許這就是他發明出意識投射的最初動力,也是證明那段記憶並不是自己臆想的最好證明。

「你會活到那一天的,相信我。」

我起身離開。我想這時候他是希望一個人待著的。而我也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黑夢科技的大樓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宏偉氣派,事實上只是城市改造區里的一棟三層小矮樓。誰能想到這樣一個小公司能在未來發明出如此神奇的裝置呢。

走進大門,公司里空蕩蕩的,只有接待處坐著一個玩手機的青年。看來並沒有太多的選擇,虧我還在路上回憶了各種美國大片里混進戒備森嚴的科技公司的橋段。

「你好,我來找李清華李總的。」

「青年看了看我,又翻了翻小本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夏總……?」他試探著問我。

夏總?簡直天助我也。

「對對對,麻煩您通知一下。」

「李總在辦公室里等著呢,沒想到您提前來了。」

「晚點有個重要的會,只好提前過來了,見諒見諒。」

「哪裡哪裡,我這就帶您過去。」說完就領著我往樓上走。

李清華的辦公室在二樓,進去的時候他正爬在桌上睡覺,顯然沒料到「夏總」這麼早就到了。

他看起來四十多歲的樣子,身材微微發福,並沒有科學家的樣子。

「李總,富康科技的夏總來了。」青年說道。

福康科技,不是賣保健品的么那個公司么,怎麼會跟黑夢科技聯繫上。

「你好啊夏總,不知道你這麼早來,嘿嘿,你看上去可比電話里的聲音年輕多了。」李總看著我說道,一副諂媚的樣子。

「其實我是夏總的兒子,父親中午突然感覺身體不舒服,但又不想錯過與您的會面,就讓我過來了。」

「哎呦,可得注意身體啊,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帶我向他老人家問好。來,我先帶你去參觀參觀。」

李清華帶我在生產區逛了一圈,聽他的介紹黑夢科技主要是生產提高記憶力和睡眠質量的藥物。

「你覺得怎麼樣?這個社會生活節奏這麼快,大部分上班族睡眠質量都不好,我們的產品基本上都供不應求。雖然我們公司現在規模不大,但沖這市場行情,發展起來是遲早的事。你父親把錢投資到我們這裡,絕對是穩賺不賠。」原來「夏總」今天是來談投資的事情的。

「現在搞這些保健品的企業太多,行業競爭壓力太大。而且保健品這東西嘛,你我都心知肚明,有沒有效果全看運氣。除了這些東西之外,貴公司有沒有其他高端一些的產品,或者研究項目?」

「您指的是……?」李清華看上有有些困惑。

「我是說,一些高端一點的設備機器,比如……意識投射?」

李清華的臉色一下子冷了下來。

「你根本不是夏總的兒子,對吧?你是那天晚上給我打電話的那個神經病。」

李清華的話讓我無法接,我決定等他接著說下去。

「打電話騷擾我也就算了,現在竟然跑到公司里來。我告訴你,你就是一個有妄想症的神經病,還什麼意識投射映像之池的,科幻小說看多了吧你,再讓我看到你我就報警了。」

映像之池?我記得老薑說過,是那個充滿藍色液體的容器,但我剛才並沒有和李清華提到這個詞。難道他說的那天晚上給他打的那通電話,正是我手機里最後一個搞不清楚的通話記錄?

「我10號晚上給你打過電話是吧?」

「看來你還有健忘症。你趕緊給我出去。」李清華一臉不耐煩。

「你在外麵包養了一個女人,叫吳麗華,生了個兒子叫吳小樹。」我想起了抽屜里那份關於李清華的資料,幸虧當時我看了一眼。

「你怎麼知道……」我的話讓他大吃一驚。

「吳小樹在人民小學念書,是你托關係送進去的。你和那個女人還生了一個女兒,叫吳葉,也在人民小學。」我繼續說了下去。

「女兒?我並沒有女兒啊……」李清華吃驚的表情又變成了懷疑。

我這才意識到他的女兒還沒有出生,資料上記載的是2020年出生。

「嗯……你會有的,就在三年之後,女兒出生之後你就和現在的妻子徹底離婚了。事實上你和妻子的關係早就名存實亡了,原因是你的妻子給你帶了綠帽子。」

「這事只有我知道,從來沒告訴過其他人,你怎麼會……」

「你從小就對夢境非常痴迷,把大量的時間用在研究夢境上,二十幾歲依然沒有個正經的工作。但那個年代並沒有人理解你,包括你的父母。有天晚上你父親喝醉了,回來看到你正在看《夢的解析》,一怒之下把它撕個粉碎,那是你最愛的一本書。你一氣之下離家出走,開始創業,恰好趕上了國家政策帶來的大好時機。你做過各種各樣的生意,但最終成立了黑夢科技,來實現你一直以來的夢想。」

「這不可能,這些事情我從來沒有和任何人說過!你到底是誰?」

「事實上你把這些都寫在了你的自傳了,但那都是好幾年之後的事情了。我告訴你這些並不是要威脅你什麼,只是想讓你相信我不是個神經病。」

「你是想讓我相信你是從未來穿越回來的?」

「準確的說是穿越到了未來又穿越了回來,這些都是你和你公司的功勞。現在你得告訴我,黑夢科技是不是正在研究這樣的機器,或者有這樣的研究計劃。」我並不清楚那個老頭想讓我從李清華這裡問到什麼,也不知道關鍵人是什麼意思,我只能儘可能多的收集資料,但首先得確定這一切是不是因李清華而起。

李清華陷入了沉思,面對一個無所不知的陌生人確實容易讓人束手無措。不過最終他還是妥協了。

「說實話,黑夢科技就是個做保健品的,那些保健品到底有沒有用我都不知道,更別談什麼時間機器之類的了。這種現狀確實和我當年的夢想相去甚遠,但我也沒有辦法,資金技術有限啊。」他的表情並不像在說慌,況且他也沒有必要說謊。

這麼說來李清華對此事還一無所知。看來線索又斷了,但至少是可以向老頭交差了。

我準備離開,但李清華攔住了我。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關於我未來的女兒,還有我將要出版的自傳?」

「嗯,至少我從你的資料上看到的是這樣。」

「你還看到了什麼?」

「我不能說太多,改變了歷史會引起災難性的後果。」我假裝嚴肅得說道。

他想了一想,鄭重的點了點頭。

「但是我可以給你兩個意見。第一,這棟樓最近千萬別賣,有能力的話把周圍的舊樓全買下來。第二,一個叫姜億翔的人來求職的話,高薪聘用他,並且無條件贊助他的所有科研項目。」

「我明白了。」他點了點頭。

從黑夢科技出來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回頭看了看,也許黑夢科技能有將來的成就,正是因為我的兩條建議呢?命運或許早已註定。

回到家中,小萌還沒有回來,她發簡訊說要和閨蜜看場電影。這幾天確實讓她承受了太大的壓力,放鬆一下也許是好事。

隨便吃了些東西,我就打開電腦,看看殺馬特給我的U盤裡到底有沒有什麼重要情報。

看樣子他是黑進了教育部門的系統,所有在讀高中生的資料都在這份文件里,包括照片,年齡,家庭住址,血型等。但是數據太大,又沒有更多情報來縮小範圍,對我來說基本是沒有用的。

白瞎了我的一萬五。

這時候已經過了九點,小萌依然沒有回來,這讓我有些不安,又有一絲解脫,畢竟在這種情況下面對她的各種問題我根本無法回答。

最終,我選擇了先睡覺。我很清楚一旦睡著了會發生什麼,真相對我來說太有誘惑力了。

4

從映像之池蘇醒的時候,我並沒有像之前那樣感到特別難受,或許我的意識已經慢慢適應了吧。除了工作人員以外,依舊是那三個人在旁邊守著我,老薑,小葉,和那個老頭。

「把他帶到我的辦公室。」老頭留下了這麼一句話便轉身離開了。

老薑似乎想和我說些什麼,但最終只是和我使了幾個眼色,沒有說話。

小葉依然是一臉擔憂的樣子,但看起來並沒有發言權。

「劉主任,報告什麼時候給你?」老薑突然對著老頭的背影喊道。

「儘快吧。」老頭頭也不回,只是丟下了一句話。

原來是劉主任,老薑真是機智啊。

劉主任的辦公室並沒有很豪華,幾乎就是我房間的翻版,只是少了一張床。

「他在平板上按了幾下,感覺整個房間都安靜了下來,我想他開啟了靜音裝置。

「劉主任。」我恭敬得說道。

「見到李清華了么?」

「見到了。」

「怎麼樣,他是關鍵人么?」

我並不知道關鍵人是什麼意思,只能打馬虎眼,幸好我的兒子在那天晚上已經幫我問過了問題。

「看起來並不像。我問了他關於意識投射和映像之池的事情,他似乎什麼都不知道。依我看來那個時代的黑夢科技並不具備這樣的技術。說實話,整個公司就是個賣假保健品的公司,李清華看上去也不具備發明機器的智商。」

「既然他不是關鍵人,那到底誰才是……」老頭陷入了沉思。半響,他又開口說道:

「小馬啊,這次行動至關重要,你務必要找到機器的發明者,不能被其他事情所影響。既然已經和黑夢科技開啟了合作,吳葉就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你不必再投入更多的精力了。」

吳葉?他是指小葉嗎?難道小葉就是李清華未來的女兒?

「我們沒有太多時間了,必須在黑夢科技發現真相之前清除掉關鍵人,意志投射技術不該存在,必須被抹去。隨意改變歷史對整個人類來說都太過危險了。我們只有這一次機會,你必須成功!」

「是。」老頭的話讓我驚呆了,但我還得裝作一副早就知道的樣子。看樣子我的兒子接近小葉只是為了創造政府和黑夢科技的合作機會,而夢行者計劃的真正目的或許根本不是消滅什麼恐怖組織首腦,而是清除掉意志投射技術的發明者。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技術應該是老薑發明的。我必須儘快告訴他真相。

「至於掩護行動,有什麼進展么?暗潮的發起者找到了么?如果不拿出點成果的話,難免引起黑夢科技的懷疑。」

「正在進行中,但是範圍太過龐大,我需要更多的情報。」

「目前我還沒有收到更多的情報,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實在不行可以編造一些線索出來。當然,如果能順便將這個恐怖組織端掉的話那更好不過了。你去休息吧。」

「是。」

退出了老頭的房間,我發現自己早已一身汗,好在沒有暴露身份。

回到房間的時候,老薑已經等候在那裡了。

「監控我已經關閉了。怎麼樣,沒什麼事吧?」

「事情大著呢。政府的目標根本不是什麼暗潮的發起者,而是意志投射技術的發明人,就是你啊老薑!」

老薑嘆了口氣,似乎並沒有很驚訝。

「你早就知道了?」老薑的反應出乎了我的意料。

「是的。」

「那你怎麼還在這裡……等等,難道說是你在機器里做了手腳,將我和我兒子的意識對調的?」

「老馬,你還是那麼聰明。」老薑無奈得笑了起來。

「我去……這一切都是你設計好的,你知道過去的我不會傷害你,所以你故意對調了我們的意識。」

「我也沒有辦法啊,你的兒子早就加入政府的秘密組織,我根本不敢相信他。」

「你真是狡猾……不過他們遲早會發現事情真相的,到時候還會派其他人到過去殺你,你到時候怎麼辦?」

「走一步看一步吧。」老薑無奈得說道。

我知道老薑一向是計劃周全的人,從來不會走一步看一步,看樣子他還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老薑,你可以告訴我的。」

他搖了搖頭,並沒有直接回答我。

「你休息一下吧,我要開啟監控了。哦對了,小葉一會可能要找你,你最好想明白怎麼應付她。」說完他就恢復了監控。

小葉?這下尷尬了,她是李清華的女兒,而我是我兒子的老爸,卻佔用了兒子的身體,而且和她接觸的根本目的只是為了和黑夢科技合作。我該怎麼和她說?

「小車!」在我思考的時候她已經進來了,更尷尬的是她對「我」的昵稱。真不知道為什麼我會缺心眼起這個名字。

「小葉……」我努力擠出了微笑。

「感覺好點了嗎?我一直擔心機器對你有什麼副作用。」

「放心吧,沒事的。有什麼事嗎?」

「沒事就不能來看你了?」她假裝生氣的樣子,一遍拉著我往外走。「我們去別的地方,這裡有監控,感覺怪怪的。」

「你要去哪啊?」

「老地方咯。」

老地方真是個好地方,看來我兒子很有眼光。

這是一個巨大的球形溫室,地面鋪著柔軟的草地,而頂端則罩著一張半圓形的玻璃。透過玻璃,可以清楚得看見夜晚的天空。

「這裡沒有燈嗎?」

「你都問了好幾次了,開燈就看不見星星啦。」

她拉著我來到了草地的中央,我們肩並肩躺在了地上。

「好懷念這樣的感覺。」我假裝自己曾和她來過,事實上我和小萌確實經常去鄉野的草地上仰望天空,那裡的星空和這兒一樣廣闊無垠。

「等這件事結束了我們就結婚好不好?」她突然說道。

我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很多做父母的一定非常羨慕此時的我,能完全左右自己兒女的終身大事。遺憾的是我對自己的兒子沒有任何了解。

「為什麼不說話了?」她轉過頭來望著我。她的雙眼中映照著星空,似乎微微濕潤。

「你知道的,我的工作太複雜,我不知道能有多少時間陪在你身邊。或許找到另一份工作……」

「我知道的,其實你根本沒有喜歡過我。你和我在一起只是為了爸爸的機器。」她重新望向星空,我可以清晰得看見一滴眼淚從她的眼角划過。

「小葉,我……」

「沒關係的啊,我早就知道了。我就是單純的喜歡你。我本來想著,或許你假裝和我在一起時間久了,也會慢慢喜歡上我。是我太天真了,不是么。」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只恨自己沒有好好教育自己的兒子不要辜負善良的姑娘。

「其實我已經很開心啦,至少和你在一起這麼久。要是這個項目能一直進行下去就好了,那樣我們就可以保持下去啦。」

「對不起。」我將她摟在懷裡,輕輕替她擦乾了淚水。我不知道我的兒子這時候會不會這樣做,但我希望他會。

「不說這些啦。和我講講你的父親吧,你一直想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現在你走進了他的生活,甚至變成了他,還會恨他么?」

「恨?」

「呃……」小葉睜著大大的眼睛望著我,似乎有些意外。「你一直都說他對你和你的母親不管不問,最後還離開了你們……」

「啊,是啊,我確實挺恨他的。」我竟然這樣對待小萌和我的兒子,這確實很讓我意外,不過從「馬車」這個名字來看應該是真的。

「也許他有自己的苦衷吧。」我補充道。

「那你見到你父親的前女友啦?」

「前女友?」

「就是你說的那個讓你父親變成混蛋的女人啊。」

「李小萌?」

「嗯嗯,就是她。」

小葉的話簡直如晴天霹靂。想不到我最終沒有和小萌在一起,而是和一個看起來並不愛的女人結婚了。這到底發什麼了什麼?

「呃,嗯,我見到她了,看起來並沒有想像的那麼壞。」

「我沒說她壞呀,能讓男人變成混蛋的女人一般都不壞。」小葉微笑著看著我。

「是么,那個我得回去休息了,馬上還要進行下一階段。」

「好吧。」小葉露出了失落的表情,似乎後悔自己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不是因為你。你是個好姑娘,早點回去休息吧。」我摸了摸她的頭,試圖安慰她。

「嗯。」

「對了,有沒有什麼電腦能查閱所有人的檔案資料的?任務有些地方需要用到。」

「隨身平板就可以啊,喏。」她從口袋掏出了透明的玻璃板給我。

「好的,謝了。」

我接過平板,便趕緊逃離。或許是想知道小萌的情況,或許只是單純的想逃離小葉吧。

回到屋裡,我立馬拿出小平板,或許會讓老頭產生懷疑,但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幸好操作系統非常人性化,幾乎一看就知道如何使用了,感謝高科技。

小萌的身份證號碼我已滾瓜爛熟,很快資料就彈了出來。

李小萌,1992年1月8日-2017年4月13日。

什麼!?2017年4月13日,不就是明天么?

我拉到最後,一行簡單的文字記錄下了小萌最後的時光。

2017年4月13日深夜,死於車禍。

我癱坐在了地上。

小萌死了?

不,還沒有,既然我提前知道了,那我也許能救她!

我將平板藏好,假裝睡覺,靜靜等待著下次投射,但腦海中一直重複著那一行文字。

2017年4月13日深夜,死於車禍。

小萌,我一定會救下你的!

5.

當我再次回歸現實的生活,已經是中午了。手機上有三個未接來電,都是老闆打來的,看樣子對我無故曠班非常不滿意。

這時候可沒心思考慮工作的事情,我直接把他的號碼拉入了黑名單。

小萌中午並沒有回家,一般情況我並不會想太多,對於她的工作來說中午不回家是常有的事。但這次我無比焦慮。

檔案里說車禍是夜裡,看來我還有時間。我趕忙撥通了她的電話。

「怎麼啦?」電話接通,小萌的聲音和平時一樣溫柔。

「你在哪裡呢?」

「我在班上啊,發生什麼事啦,急匆匆的樣子。」

「你現在趕緊回家!」

「我下午還要上班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

「沒什麼事,就是想你了……你趕緊回來吧!」

電話那頭笑了起來。

「別鬧啦,我下班就回去,乖。」小萌似乎覺得很莫名其妙。

「你還是5點下班嗎?我去接你。」

「好啊,到時候見。」

如果我在傍晚將她接回家,並且遠離任何有車輛的大道,應該就能成功挽救她的生命。我得事先規劃好路線,並且想個合適的理由。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但心臟仍然跳個不停。或許整個人類史上從來沒有人遇見過我這樣的情況,知道深愛的人會在幾小時後出事,但有機會去拯救她。

我將城市地圖下載下來,仔細研究每一條路線。任何一點微小的變數都有可能導致事故的發生,我必須小心又小心,畢竟我的敵人是這個世界本身。

5點很快就要到了,雖然我早已制定好了計劃,但仍然覺得時間不夠用,深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儘管如此,內心深處的絕望感正迅速蔓延著,我努力讓自己不去想,但這都是徒勞。宿命真的可以改變嗎?

這時候,敲門聲忽然響了起來。

這時候會是誰來敲門呢?不管是誰,我都沒有太多的時間浪費了,必須趕緊打發掉。

我打開了門,發現門後站著一個穿著校服的中學生。他背著書包,留著板寸頭,和整個城市的所有中學生一樣毫無特點。

「你找誰?」我不耐煩得問道。

「老哥,有時間么,幫我試卷簽個字唄。」

「什麼?」

「幫幫忙嘛。」他諂笑著說道。

「趕緊拿來。」

他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我這麼爽快就答應了。

「等下啊,我找下試卷。」說完他便在那破舊的書包里翻找了起來。

「抓緊時間,我還有事。」

「包里太亂了,等我找一找,不好意思哈。」他繼續翻找,但依然沒有找到的跡象。

「我來不及了,回來再說。」我實在是沒有時間和一個不良高中生耗著。

「老哥等下啊,我馬上就找到了。」

我並沒有理睬他,而是準備關門離開。

「你救不了她的,時間軸是無法改變的。」中學生索性扔下書包,淡定得對我說道。語氣與之前完全是兩個人。

「什麼?」他的話讓我愣了一下,腦海中立馬閃過無數種可能。

或許命運安排了一個妄想症的中學生來拖延時間,讓我錯過拯救小萌的機會,事後就說自己什麼都記不得了。這種伎倆可攔不住我,我頭也不回得往前走去。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麼,你覺得我是個有妄想症的智障中學生,目的就是來拖延時間,但我是站你這邊的。我知道老薑去披薩店是為了紀念已故的女友,我也知道你昨晚在未來和吳葉跑去生態園度過了美好的一夜。我知道一切。」

「那你也應該知道我現在必須去救小萌了!」我轉過身,直直得盯著他的眼睛。

「我知道,所以我才來勸你放手。命運早已註定,輪迴無法改變。你必須接受他,放手前進,否則你將永遠困在這裡。」

「困在這裡?」

「沒錯,你可能自己不知道,但這段對話我們已經重複了6次了。當然,前五次你並沒有相信我依然試圖去改變歷史,結果時間將一切重置,你又回到了今天中午,一切又要重來。」

「什麼?」儘管我聽懂了他的話,但仍然無法相信。

「沒錯,時間直接干預了進程。一旦你試圖改變歷史,時間就會將一切重置回事件的起點。除非你按照歷史進程去行事,否則你將永遠困在這個循環里,一遍遍重置。」

「這怎麼可能……我為什麼要相信你?」

「你沒必要相信我啊,你可以繼續去救你的女朋友,我們下次循環再聊。」說完他轉身就準備離開。

「等等……你是誰,你怎麼知道這一切的?」內心深處有個聲音讓我相信他。

他轉過身,露出了勝利的笑容。

「我想你已經猜到了,沒錯,我就是『預見者』,暗潮運動的發起者。」

「……」看來我猜得沒錯,苦心尋找的目標竟然找上了門,但此時我根本沒有心思去管什麼任務目標。

「你我都心知肚明這次所謂行動的真正目標是姜億翔。」

「你似乎什麼都知道。」

「沒錯,預見者的名號可不是白來的。」

他的回答讓我有些意外。

「和那些神棍只能夢見未來破碎影像的神棍不同,我可以清晰地看見未來發生在我身上的一切,這就像記憶一樣印在了我的腦海里。你可以理解為帶著前世的記憶重新輪迴,但可悲的是每一生都是重複一樣的。」我從他若無其事的臉上看到了一絲痛苦。

「那一定很痛苦吧。」

「沒錯!你完全無法想像這樣的生活有多痛苦。」也許是被我戳中了痛楚,仇恨在他的臉上蔓延開來,而更多的是掙扎與痛苦。

「我這樣的人,活著就是一種折磨。我可以清楚的看見我未來的人生軌跡,我會去哪裡,會遇見誰,會和誰結婚生子,未來對我來說失去了最神秘的色彩,所有的故事都已熟知於心,所有的驚喜都已平淡無奇,你能想像這樣的一生么?」

「既然你已預先知道所有的事情,為什麼不去改變他呢?」我開始同情他了。

「改變?這正是最痛苦的地方。時間並不像那些科學家認為的那樣可以改變,所有人的命運都是註定的,每一分每一秒,你會出現在哪裡,做什麼事情,都是早已設計好的,沒人能逃出這個規律。而我和別人不一樣的地方就在於我已經提前看過了這設計好的劇本。」

「不試一試怎麼會知道呢?」

「你以為我沒試過么?時間是條長河,一些微小的變化如同扔進長河裡的小石頭,會激起一條漣漪,但不會引起任何改變。比如我現在摸一下鼻子,不會對未來造成任何影響,這沒什麼。但當我試圖改變時間長河的流向,試圖做出改變歷史的舉動,時間就會介入。結果就像我剛才說的那樣,一切被強迫重置回事件的起點,除非你按照歷史的進程行事,否則一直會被重置。」

預見者的話顛覆了我的認知,甚至忘記了小萌還處在危險中。

「有時候我挺羨慕你們的。未來對你們來說仍然是未知的,即使它早已註定,但它到來的時候,你們仍然會驚喜,會悲傷。而等待著我的只是一次又一次早已知曉的永恆折磨。」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或許我該安慰他幾句,但如果他說的都是真的,那麼小萌的死就是無法改變的,誰又能安慰我呢?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就是為了阻止我去就小萌?」

他遲疑了一下,露出了一絲奇怪的表情。

「不不不,你誤會了,我來這裡只是想幫助你從拯救未婚妻這個無限的輪迴中逃脫出來。不過你還是挺固執,前6次都失敗了,希望這次能說服你。」

「你為什麼要幫我,你不知道他們派我來殺你么?」

「我當然知道,至少殺我這件事永遠不會發生,至少我沒有看見。至於為什麼幫你,只是為了報恩,畢竟你曾幫過我。不,準確的說是你也將會幫我,很快你就會明白了。」說完,他拎起書包準備離開。

「那我現在應該怎麼做?眼睜睜看著小萌死去?」

「不,一分鐘以後你會接到女友的電話,告訴你她晚上跟閨蜜去看電影,讓你不要去接她了,自己先睡。然後你會去對面的小吃店吃一碗牛肉麵,並且遇見一個小學生向你要錢去網吧,什麼都別說,直接給他十塊錢。然後回家睡覺,直到警察的電話吵醒你。」

他說的沒錯。一分鐘以後,小萌電話打來了。

「親愛的,你不用來接我啦,我和閨蜜約好了去看電影。你早點休息哈,不用等我了。」

小萌的聲音聽上去依舊那麼溫柔,完全不知道等待著她的將會是什麼。

「小萌,別看了,回來吧,回到我身邊。」明知道結果,但我仍然控制不了自己,試圖讓她回來。

「怎麼啦,就看個電影而已,別想太多啦。回頭見。」說完,她就掛了電話。

「祝你好運。」高中生拍了拍我的肩膀,便轉身離去,樣子十分滑稽。

我獃獃得站在那裡,腦海里回放著和小萌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如果時間會被重置,那麼永遠停留在這一天或許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或許是我太自私,或許我早已接受了宿命的安排。最終,我還是按照預見者的話出門吃了一碗牛肉麵。

回到家中,我渾渾噩噩得爬上了床,看樣子我再也不用睡沙發了。眼淚情不自禁得流了出來。我知道一旦我睡著,再次醒來之後小萌就不在,永永遠遠得從我身邊消失。

既然命運早已註定,為什麼老天要給我安排一個這樣的結果呢?

我不知道。

我不明白。

我只想逃離這一切。

睡意襲來,我欣然接受。

6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那個白色的房間里,小葉正坐在我的身邊。

「你醒啦?」她溫柔得說道。

「怎麼回事,我不是應該在映像之池裡醒來么?」

「我也不清楚,將你意識拉回來的時候你就一直處在睡眠狀態,我們也沒有辦法。今天發生了太多的怪事。」

「太多怪事?」

「各種各樣的極端天氣同時發生在全球,彷彿世界末日了一樣。有傳言說非洲上空出現了黑色了濃霧,將見到的一切都吞噬了,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這樣……劉主任呢?他沒問什麼嗎?」

「劉主任走啦,行動結束了,他回去彙報了,看樣子你成功了,恭喜你。」小葉努力擠出一個微笑。

「行動結束了?等等,我的意識還沒……老薑在哪裡,你見到他了嗎?」

「姜叔叔嗎?他在自己的房間里。怎麼啦?」

「我得去找他……小葉,下次見到我,給我一巴掌,讓我必須和你在一起。」

「啊?你在說什麼啊?」

我沒有回答她,而是直接往老薑的房間走去。

推開房門,看見老薑正抱著酒瓶,一副瘋癲的樣子。印象中還從來沒見過他喝酒。

「老薑!老薑!你必須把我和我兒子的意識換回來!」

「哈哈哈,老馬,我們成功了!我們成功了!噩夢結束了!」他似乎並沒有在聽我說話,一個勁得灌著酒。

「醒醒!我還在我兒子的身體里!趕緊把我們換回來啊!」

「這些都不重要了,時間完蛋啦!世界完蛋啦!柳楊,我替你報仇啦!」

「你他媽在說什麼啊!趕緊給我醒過來!」我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臉上。

「老馬,對不起,我們實在不該這樣對你,但我也沒有辦法啊,時間必須被消滅,自由意志才能得到解放。」老薑並沒有還手,而是抱著我繼續他的瘋言瘋語。

「是我告訴預見者你昨晚在哪的,嘿嘿,想不到吧,他哪有那麼神,能看到所有人的未來?他只能看到自己的,可憐蟲……」老薑灌了一口酒,傻笑著說道。

「什麼!?他為什麼要騙我,難道他的話都是謊言!?小萌可以被拯救!?」

「可以啊,只有你可以,你可是幸運兒啊……但那樣計劃就完蛋了。」老薑又灌了一口。

我一拳打在了他的臉上。我全心全意的相信他,結果他卻欺騙了我,還讓我錯失了拯救小萌的機會。

「為什麼要這麼做?」我拎著他的衣領問道。

挨了一拳之後,老薑似乎清醒了點,他露出了一絲苦笑。

「有一個人,你需要見一見,他會告訴你一切。不過你可得抓緊了,這個世界的時間可不多了。」說完他指了指窗外。

我這才注意到,遠處的群山已經被一團黑色的煙霧吞噬。那團黑暗是如此的濃烈,往向深處竟看不見任何存在。

「他在老頭之前的辦公室。」

我將他摔在地上,一路奔向老頭的辦公室。

推開房門的一瞬間,我幾乎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一個中年人正坐在椅子上欣賞著窗外的一切。我雖然從來沒有見過他, 但關於他的一切我都無比熟悉。

那正是這條時間線的我。

「這怎麼可能,我不是已經死了……」

另一個我微笑著看著我,似乎早就預見了我的到來。

「原本是這樣,但你微小的舉動改變了我的命運,改變了你自己未來的命運,我活了下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歷史不是不能被改變嗎?」

「對於其他人來說確實不能,但是我們可以。」他站了起來,我發現未來的我似乎矮了一些。

「這個巨大的囚籠創造得並非完美無瑕,存在著各種各樣的bug,預見者是,我們也是。預見者可以看見未來,卻無力去改變,多麼悲劇!而你我,卻是唯一可以改變命運的存在。我們是變數,是命運無法控制的存在,只有我們可以改變歷史,而其他人只能無奈得順從。」

我下意識得靠近他,但一種無法名狀的痛苦突然襲來,撕裂著我的身體,而未來的我似乎正遭受著同樣的折磨。

「不要再靠近了,除非你想加速這個世界的毀滅。」

「這又是怎麼回事?」

「悖論。你我是同一的存在,本不該出現在同一條時間線上。但現在你出現在了這裡,這個囚籠賴以生存的邏輯基礎崩潰了,世界正在崩塌。看看窗外吧。」

黑色的濃霧越來越近,所過之處沒有留下任何痕迹。

「那些黑霧是什麼?」

「我不知道。但崩塌已經開始,無法被阻止,這個世界完蛋了。」

「這一切,都是為什麼?」

「耐心點,我年輕的時候難道就這麼急躁么?」他重新回到座位上。

「整個計劃,都是由我一首設計的。老薑,預見者,他們都是參與者。小萌死後,我心灰意冷,找到同樣絕望的老薑,企圖創造出一種時間機器來改變這一切。我想你應該已經聽過了老薑的故事。」

「我們的計劃得到了黑夢科技的支持,但無數次的嘗試之後,我們發現製造時間機器根本不可能,這個世界的邏輯基礎根本不會允許這樣的存在,直到我們碰到了預見者。」

「那是一個下午,我在去公司的路上,看到一個匆忙過馬路的年輕人忽略了飛馳而來的汽車,我救下了他。但他沒有感謝我,反而瘋狂地重複著一句話,『改變了』。」

「後來這個年輕人不斷地出現在我的生活里,彷彿是刻意的。忍無可忍的我問他到底是為什麼,他終於講出了他的秘密。原來他就是預見者,具有一種與生俱來的能力,預見未來。他說他的未來就像記憶一樣早已印在了大腦里,但無論如何去改變,時間都會將一切重置回起點。他本該死於那場車禍,但被我救了下來。從那時起他發現他的命運被改變了,腦海中關於未來的記憶也隨之變化。於是他開始刻意接觸我,每一次的接觸都會讓他的未來變得不一樣,他終於得到了想要的生活。」

「他的經歷讓我和老薑重新考慮了這個世界的本質。如果所有人的命運都早已註定,那這個世界不是一個巨大的囚籠又是什麼?即使我有能力改變,其他千千萬萬的人類都將在這永恆的囚籠中遭受折磨。我的存在或許只是一個BUG,等我死去之後,殘酷的秩序依舊存在。」

「這時候李清華的一個項目啟發了我們。或許肉體無法進行時間旅行,但意識可以。這是被時間忽視的漏洞。我們找到了方向,夢行者計劃立馬啟動。我們推測,如果將兩條時間線上的同一個人的意識放置在同一條時間上,就會引發一個巨大的悖論,這個悖論將摧毀整個世界賴以生存的邏輯基礎,人類的意志便會得到自由。」

「但後來我們發現意識投射只能在我或者我的嫡親血緣身上進行,或許是因為我的特殊性吧。而我的父母已經不在,膝下又無子女,這使得計劃很難進行。於是我刻意接觸一個女子,和她生下了一個孩子。這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毫無感情的婚姻很快就分崩離析,孩子的母親也順理成章獲得了撫養權,畢竟我把大把的時間放在了計划上,很少關心過他。在母親的教導他,我的兒子長大之後加入了部隊,最後甚至成為了秘密組織的特工,這是我始料未及的。秘密組織對他的洗腦讓他堅信時間旅行不該存在,這使得整個計劃收到了影響,但並不嚴重。只要我們將你的意識置換過來,引發了悖論,一切就結束了,我的兒子怎麼想並不重要。」

「那他不就被永遠困在過去的我的身體里了么?你怎麼忍心。」

「放心吧,不會的,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崩潰會在所有時間線上進行,他會和我們一樣獲得解脫。我剛才說到哪了?哦對了,我們的計劃。原本計劃一切順利,

因為一個黑心開發商的新研發藥物,引起了我的多器官衰竭,死亡近在咫尺,而投射裝置還未完全研究出來,整個計劃危在旦夕。於是我們想到了一個新的辦法,利用你,也就是年輕的我。」

「我們設計好了一切,讓你的意識取代我那不聽話的兒子,並且在老薑和預見者的引導下一步步按計劃實行。唯一的難點就是小萌,我知道我自己一定會去救她的,並且會成功,這樣歷史將被修改了,夢行者計劃也就不會存在,我們苦心經營的一切將會泡湯。於是我讓預見者在你的時間線上勸說你放棄,畢竟只有他有這個能力進行跨時間交流。我深知自己是一個宿命論者,加上一點點真相很容易就說服了自己,畢竟沒有人比自己更了解自己。」

「既然你有能力拯救小萌,為什麼不去做!你所計劃的一切不就是為了改變歷史拯救她嗎!?」我對未來的自己感到無比的憤怒與不解。

「最初這確實是我的目的,但了解了這個世界的本質之後你還能無動於衷嗎?況且小萌也並不像你想的那樣。」

「我想的那樣?」另一個我的話讓我感到非常困惑。

「這些已經不重要了。」另一個我搖了搖頭,再次望向窗外。

此時的黑霧已經近在眼前了。我望向它的深處,除了無盡的虛空以外,什麼也沒有。

「你到底是怎麼復活的?」

「這還得感謝你。你還記得那個向你要錢去網吧的小學嗎?善良的我們本該拒絕他,並勸說他好好學習,我們的口才一向很好,那個小學生因為這件事奮發圖強,最終成為了著名的藥物學家,就是他研發的藥物引起了巨大的副作用,從而使得多器官衰竭。但你直接給了他十塊錢,從此他沉迷遊戲不能自拔,再也無法做假藥害人了。你看,有時候善良反而不是好事。」

我無言以對,一件小事竟然最終導致了世界末日。

黑霧涌了過來,我看見所有被它接觸到的東西都化為烏有。未來的我站在我的面前,微笑著說出了最後一句話。

「擁抱你的命運吧。」

一切歸於平靜。

不知過了多久,我似乎聽見了電話鈴聲。我睜開雙眼,發現自己正躺在家裡的大床上。

陽光灑進了屋裡,依舊帶來了溫暖。看來世界並沒有如他們計劃的那樣毀滅。

接起電話,是一個警察打來的。

「您是李小萌的家屬嗎?很遺憾的通知你,李小萌遭遇了車禍,麻煩你儘快趕到希望花園北門。」

我放下電話,眼淚情不自禁得落了下來。

即使世界沒有毀滅,小萌也已經不再了,這一切還有什麼意義呢。

當我趕到事故現場的時候,消防車正在處理火情,警察則讓我先在一旁等待消防員處理完。

一個陌生女人來到了我的身邊。

「你是那個女人的男朋友?」她面無表情的說道,彷彿這一切和她毫無關係。

「你是誰。」

「那個男人的妻子。」

「那個男人?」

「你不知道?」她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嘲弄。

知道什麼?

「你女友勾引了我的老公,他們幽會的路上竟然遭遇了車禍,真是老天開眼。」說完,她裹了裹衣服轉身離開,留下了震驚的我。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處理完那些繁瑣的手續的。當一切結束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我從派出所走了出來,撥通了老薑的號碼。

「老薑,我們必須談一談,現在。」

(完)


早春三月,正是鶯飛時節。

辛四娘早早就提了一壺春泥在河邊坐好,等著柳三月的到來。

辛四娘是個很好看的女人,自然有著好看女人的秉性,柳三月還沒來,她就快把一壺酒喝完了。辛四娘喝酒從不用杯子,對於辛四娘來說,若酒不能大口飲,便失了喝酒的本意。

柳三月很快來了。

辛四娘此刻已經把一壺酒喝完了,她坐在一顆很老的柳樹下,柳樹成蔭,剛好擋住漸漸高懸的艷陽。辛四娘看著柳三月,忽然將手裡的酒壺一扔:「去打一壺酒來。」

柳三月苦著臉:「我沒帶銀子。」

辛四娘風輕雲淡道:「憑你的相貌,賣屁股也是可以的。」

柳三月臉色更苦了,但還想做最後掙扎:「賣酒的地方太遠,怕耽誤給你作畫。」

辛四娘擺擺手:「運輕功去。」

柳三月的臉苦成苦瓜:「衙門規定,京畿五百里內,不準使用武功。」

辛四娘閉上眼睛。柳三月看著辛四娘握成拳頭的手,咬了咬牙,提足一頓。不一會兒,滿京城的人便看見現任京畿總捕頭柳三月提著一個純白色的酒壺,恍如神仙般從春景河的江面上飄過,再滴溜兒一下便到了京城最大的酒樓,醉春樓。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要喝最好的酒,一是皇宮,二就是醉春樓。

醉春樓的酒很貴,但對於那些既是窮鬼又是酒鬼的人來說,也有另一條出路。「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倘若客人能夠喝完整整一缸酒,那麼醉春樓的酒不論何種,都可任意沽取。

柳三月便是個窮鬼,所以他要喝完整整一缸酒。柳三月又是個名人,他要喝酒,自然會有人來看。很快,在春景河踏青的小娘子們都蜂擁到醉春樓里,大家都想看看相貌柔美的柳捕頭到底有多少的酒量。

酒缸很快被取來,一些較弱的小娘子看到酒缸的尺寸,嚇得花容失色,紛紛勸阻道:「柳相公,你想要喝酒,奴家可以為你墊付的,這酒還是算了吧。」

柳三月沒有看面前的酒缸,他的視力很好,所以即使隔了一條河的距離,他還是可以看見躺在樹下休憩的辛四娘,他笑了笑,向前一步,酒缸從桌上被抓起。

能跟辛四娘成為朋友的,酒量怎麼會差!

柳三月提著一壺春泥回來了。

辛四娘仍舊半倚在柳樹旁,眼睛微閉著,她的面色已有些泛紅,不知是熱氣所致還是酒後的紅暈。總之,很好看便是。柳三月瞧著辛四娘的臉,心裡默默吟道:「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這樣想著,便不自覺想要畫下來,柳三月開始摸索身上的畫具。

他忽然一拍腦袋:「哎呀!我給忘在家裡了。」 柳三月有些發窘,他思忖著,要不趁辛四娘還睡著的空檔,去家裡把畫具拿來?可自家離春景河也有十多里,想要快去快回,只有再用輕功了,自己身為京畿總捕頭,怎能知法犯法兩次?可要是辛四娘醒來,發現自己沒有帶畫具,一定會覺得自己蠢透了。

一邊是被責罰,一邊是蠢透了。柳三月決定,聽天由命,他摸索半天,從身上摸出一塊銅板,正面去,反面不去。

銅板上拋的一瞬間,柳三月忽然預曉了結果,於是,還沒等銅板落下,他便已經運輕功走了。於是,滿京城的人第三次看見,京畿總捕頭柳三月若神仙般飄過春景河,再如神仙般飄過醉春樓,最後飄沒在摩肩的行客中。

柳三月不知道的是,當他飄身而走之後,辛四娘睜開眼睛,一手接住下落的銅錢,望著顯示的那面,輕啐了句:「蠢透了。」

當柳三月抱著畫具出現在辛四娘面前的時候,辛四娘剛好喝完了另一壺春泥,她斜睨著氣喘吁吁的柳三月,道:「去哪了?」

柳三月有些中氣不足地道:「去茅房了。」

辛四娘:「去茅房抱著畫具幹什麼?」

柳三月擦了擦不知是心虛還是炎熱留下的汗,道:「怕被偷了。」

辛四娘似笑非笑地望著柳三月。

柳三月躲過辛四娘的目光,發窘道:「開始作畫可好?」

辛四娘歪了歪頭,好讓從樹蔭縫隙透過來的光避開她的臉。「那我就這樣坐著嗎?」

柳三月道:「嗯,但最好把側臉留給我。」

辛四娘皺了皺眉:「你是嫌我正臉丑嗎?」

柳三月慌張擺了擺手,手中的畫具掉到地上。「不不,只是作畫的一種技巧罷了。」 辛四娘的眉頭便舒展開來,她轉過頭,望向春景河。

從柳三月的角度看,辛四娘的嘴唇很薄,她微抿的時候,就像一隻孤帆在水裡盪出的波紋。她的鼻樑很高,像是隱在雲霧中的崑崙。柳三月忽然不知從哪裡開始下筆,他無法捕捉辛四娘的真正神貌。他就像一隻闖入森林的獵人,偶然發現一隻麋鹿,追尋過去,卻發現麋鹿已經消失不見。辛四娘就是這樣,當他想要捕捉她時,她已經飄然而去。

柳三月放下了手中的筆,頹然道:「我畫不出你。」

辛四娘轉過來:「為什麼?」

柳三月:「我還不了解你。」

辛四娘點了點頭,起身,淡綠的裙子依然沒有塵染。「那就多了解一點吧。」

柳三月愕然。

有人說,全天下的精華都集中在京城,這話至少對了一小半。天下第一的酒樓,天下第一的長街,還有天下第一的樂趣。

天下樂趣,京城獨佔五分,而京城樂趣,怡紅樓獨佔七分。

怡紅樓自然是樓,而且是很高的樓,有人說,倘若有飛鳥都渡不過的樓,那一定非怡紅樓無疑。怡紅樓當然不止高聳,真正令人痴迷的而是它的內里。江湖上曾有個快活王,他曾開過一間桃花源酒樓,被江湖人譽為紅綃帳里,可若跟怡紅樓一比,便顯得笑話了。

凡天下所有,怡紅樓皆有。當然,包括美人。

辛四娘的身上正躺著一個美人。無論以怎樣的眼光看,她都是一個美人。這位美人乃是西域所來,舉手投足間都透著異域風情。

柳三月正坐在辛四娘對面,滿臉通紅。

辛四娘斜睨了柳三月一眼,懶懶道:「怎麼?沒來過?」

柳三月點點頭。

辛四娘哈哈大笑:「堂堂的京城總捕頭,竟然還是個雛兒。」

柳三月的臉面有些擱不住了,他支支吾吾道:「辛姑娘,你一個女兒家,怎麼帶我來這種地方?」

辛四娘眉眼一豎,忽然冷聲道:「這種地方?這種是哪種地方!」

柳三月連忙擺擺手:「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你一個女兒家,未免會被人說閑話。」

辛四娘:「我一個女兒家都不怕,你堂堂七尺男兒,又何必在乎他人流言!」

柳三月只好敗下陣來。

辛四娘:「你不是要了解我嗎?所以我要你跟著我,看看我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柳三月一時語塞,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卻又說不上來。

辛四娘繼續開口道:「還記得我們是怎麼遇見的么?」

柳三月連忙道:「當然記得,那日我追捕一個江洋大盜,不慎中了賊人的圈套,幸得姑娘搭救,方才脫離險境。」

辛四娘點點頭。

柳三月:「只是有一點我不太明白,姑娘為何要我為你做一幅畫?在下並非善畫之人啊。」

辛四娘:「這天下最大的樂趣便是讓人做其不擅長的事情,倘若我要你送我黃金百兩,對你自然是極為容易的事。更何況,」 辛四娘眼珠一轉:「京城裡誰不知道,柳總捕頭不但是當朝兵部尚書的嫡子,還生的丰神俊朗,更是破獲了數十起大案,當真是世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我若能叫你為我畫一幅畫,可不叫全京城的小娘子羨煞了!」

柳三月苦笑道:「辛姑娘折煞我了。」

辛四娘嘴巴微微上翹,忽然抱住懷裡的西域美人,問柳三月:「我漂亮還是她漂亮?」

柳三月沉吟了一會兒,小心翼翼道:「不知姑娘可否聽過《戰國策》?」

辛四娘:「小女子雖沒讀過幾年書,倒也知道這東漢所流傳下來的名書。」

柳三月:「《戰國策》中有一篇名《鄒忌諷齊王納諫》,篇中鄒忌問其妾,其與城北徐公孰美?」

辛四娘:「不知其妾如何回答?」

柳三月:「徐公何能及君耳!」

辛四娘忽地就明白了柳三月的意思,秋波一轉,便是無限風情。她拍了拍懷中美人的屁股,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西域美人走好,辛四娘伸出一隻柔荑,捏住一顆桌上的葡萄,朝柳三月遞去。

「來,張嘴,算是對你的獎勵。」

柳三月忽而有些局促不安,一些小小的汗珠如泉水般從額頭汩汩冒出。他今年已是二十有八,並非未曾見過容貌出眾的女子,只不過辛四娘與她們又迥然有異,她的爽朗和豪放,混不吝一個女子。

柳三月最終還是張開了口。眼見著潔白的手指便要伸進他的嘴裡,辛四娘又忽而撲哧一笑,將手抽了回去。「逗你呢!」她說著把葡萄放進了自己的嘴裡。

可憐堂堂京城總捕頭,此刻真想喝上幾十缸春泥,讓自己醉倒在遠離羞恥的忘憂地。

辛四娘見柳三月的臉憋得通紅,便忍不住想笑,辛四娘從來不知道忍是何物,所以她開始大笑。柳三月的臉在這笑聲中憋得更紅了。

笑聲過後,辛四娘道:「隨我去樓下看看。」

常來醉春樓的人都知道,在這裡,倘若還有美色不能解決的問題,那便再加上賭吧,美色和賭加在一起,便是世界最厲害的武器。

辛四娘便在賭。

在所有賭法里,有一種賭法最簡單卻又最刺激,那便是比大小。骰子一開,大小全憑天意,輸的人只能怨嘆自己運氣不好,而贏的人則是實至名歸的天命之選。這當然是個屁話。

因為辛四娘已經連贏了十局。

在賭場里,沒有人的運氣能夠支撐他連贏十把,如果有,那一定無關運氣。辛四娘的贏當然無關運氣,事實上,她從來不是一個好運的女人。她的贏,完全是因為她的手法。

對於一個武功高明的人來說,想把骰子搖出自己想要的點數,並不是什麼難事。

柳三月站在辛四娘旁邊。

他的眼睛盯著辛四娘的手。很奇怪,放眼整個京城,柳三月的眼力都算頂尖,可他卻看不出辛四娘的手法師承何門,她搖骰子的時候,兩隻手就像翩飛的蝴蝶。

而蝴蝶總是很好看的。

十局過後,醉春樓坐不住了。當然,家大業大,天下聞名的醉春樓絕不會做出趕客的行為,而能來醉春樓的也總是不缺錢的人。醉春樓只是送來了一塊牌子,上面寫著「賭中聖手」四個古篆字。辛四娘看著牌子,眼珠一轉,從裙子下扯下一根彩帶,穿過牌子的孔,滴溜一下,掛在了柳三月的脖子上。

辛四娘仔細端詳了一下,滿意地點點頭。

柳三月覺得自己像個木偶,愣愣地杵在原地。出奇地,他並沒有討厭這種感覺。

現在,「賭中聖手」的牌子正掛在柳三月的脖子上,而牌子是辛四娘得來的,那麼柳三月可以說,是被辛四娘掛了牌子的人。

以後,柳三月如果不做捕頭了,倒可以憑藉這塊牌子,來醉春樓耍耍威風。看到這塊牌子的人,大抵都會想起那個連贏十局的奇女子。

既然醉春樓已經服軟,那麼再賭下去也失了意義,何況辛四娘的本意也並非為了贏錢。辛四娘從不缺錢,好看的女人,一向如此。

辛四娘是為了讓柳三月見識一下自己的賭場風姿。辛四娘注視著柳三月,線條分明的白凈臉龐泛出几絲紅暈,她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成。

那麼接下來,就該上主菜了。

舉凡天下的女子,大都有一個共通點——愛美。而當愛美具現化時,便成了游肆。

辛四娘與柳三月出了醉春樓,便去了長街。

長街的名字就叫長街,諳合了返璞歸真的真諦。長街終日不休,晝則吆喝不斷,車馬賓士,兩旁攤販如浪般層疊,夜則燈火通明,桂花糕與糖葫蘆連成一色。

當然,對於女人而言,車馬喧囂皆是浮雲,唯有陳列在各坊中的精美華裳才能讓她們的眼神綻放光彩。

辛四娘手裡攥著一支糖葫蘆,像十七八歲的少女一般,天真爛漫。柳三月看起來則像是陪著辛四娘出行的書童,斯文秀氣。偶有從他倆身邊走過的秀氣女子,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這一對,倒是有些為這位秀美的小書童傾慕。至於認出了柳三月身份的,便要驚訝辛四娘是何許人也,能叫這位享譽京城的柳郎君甘心陪同。

花崗石撲就的路上,兩人一前一後,辛四娘走在前面,柳三月則慢她一步。辛四娘身材高挑,從兩人背後看來,就身高而言,倒是等量齊觀。

辛四娘突然一回頭,對著柳三月嫣然一笑。柳三月的心裡頓時一咯噔。江湖傳聞,倘若女人對你微笑,那麼一定有大事發生。

辛四娘的大事就是無雙店的鎮店之寶。

無雙店是一家衣裳店,店主是公孫小娘。就如每一個用劍的都知道獨孤求敗,每個人拿針的,除了東方不敗,就是公孫小娘了。

五年前的天下裁縫大會上,公孫小娘用一整根天蠶絲織出了一件雲裳,舉世驚嘆。公孫小娘就此封針,而這件天蠶雲裳便成了她的封山之作,同時也是無雙店的鎮店之寶。

辛四娘看著柳三月。

柳三月望著辛四娘。

辛四娘盯著柳三月。

柳三月敗下陣來。他苦笑道:「天蠶雲裳乃是乃是無雙店的鎮店之寶,上個月當朝長公主曾經想用千金求取,卻被公孫小娘拒絕。」

辛四娘望著柳三月,冷不防蹦出一句:「你是不是喜歡公孫小娘?」

柳三月連忙擺擺手。

辛四娘忽而冷笑道:「天下誰人不知公孫小娘不但一手公孫劍舞冠絕群芳,她的容貌也是驚艷無比。你若不是喜歡他,怎會阻止我得到這件天蠶雲裳!」

柳三月一口氣憋在喉嚨里,欲說卻無聲,他只能像只斗敗的公雞樣低下頭來。

見柳三月低頭,辛四娘忽然又展顏一笑,擺擺手,道:「逗你的。走吧。」

柳三月還沒反應過來,辛四娘已經離他有四五米遠了。柳三月只好一邊在心裡嘆氣一邊追上去。

《縱游淮南》里有雲,十里長街市井連,月明橋上看神仙。

辛四娘和柳三月正站在月明橋上。

辛四娘皺眉道:「神仙在哪裡?」

柳三月:「在天上。」

辛四娘:「為何我看不見?」

柳三月:「因為有雲。」

辛四娘忽然一拍柳三月的肩膀:「你去把雲吹走!」

柳三月苦笑:「大夫說我有病,不能大口吹氣。」

辛四娘跺跺腳:「那月呢?我要看月!」

柳三月:「現在還是申時,月還未出啊!」柳三月害怕辛四娘又要他把月亮拉出來,連忙改口道:「但你若要看月,不如看我吧。」

辛四娘瞥了一眼柳三月,忽然叉著腰笑了起來:「也對,月上柳梢頭,更何況你還有三個!」

柳三月掩面而逃。

辛四娘慢悠悠地走著。亦步亦趨間便走到了長街的盡頭。當然,兩人一點也沒有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的怡然。

長街的盡頭是一片空曠的草地。沒有人能明白究竟是為什麼。總之,在長街消磨了半日光陰,精神疲睏的人群,大都會坐在這片草地上休憩,三五閑談著。也有的人覬覦這裡空曠的視野,專門搬個竹席躺在這裡,等待夜晚星的降臨。

當然,空曠的地方,絕不只有一種用途。

辛四娘喚住柳三月:「嗨!我們來比武吧!」

柳三月跑的正歡,聽到辛四娘這句話,回過頭來,眉毛挑了挑:「比武?」

辛四娘點了點頭。

柳三月搖了搖頭。

辛四娘揚起拳頭,向柳三月衝去。

柳三月被撂倒在地。滿地的觀眾喝彩。

辛四娘朝柳三月勾了勾手,柳三月站起來,擺出了一個防禦姿勢。

辛四娘一記直拳衝去。柳三月凝神而看,從辛四娘的招式來看,她練的竟是大開大合的招式,這種招式不重技巧,只重力量,少有女子練習。如此觀之,辛四娘果然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奇女子。

只不過柳三月倒也不是繡花枕頭,正所謂以柔克剛,上善若水,他兩腿一分,如落地老根,雙臂擺出渾圓的形狀,赫然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太極真意。

辛四娘和柳三月鬥了有三十餘招,便停了下來,相互調侃道:

「這招白鶴烤翅練得爐火純青啊!」

「你這招黑虎烤串也是遊刃有餘啊!」

「還是你的蛇形鳳爪厲害!」

「咕咕~」

兩人對視了一眼,同時捂著肚子笑了起來。

「長街上有家十里香,味道很不錯,要不要去嘗嘗?」柳三月說道。

辛四娘狠拍了拍柳三月的肩膀:「前面帶路。」

辛四娘和柳三月在十里香中風捲殘雲了一頓,心滿意足地出來了。

辛四娘突然道:「你現在了解我了嗎?」

柳三月愣了愣,然後不確定地點了點頭。

「那好,你可以開始畫我了。」

「啊?」柳三月錯愕道:「現在?」

辛四娘點了點頭。

「可我沒帶畫具呀!」

辛四娘忽然眼睛眯成了月牙:「你可以回去拿呀!反正你輕功好。」

柳三月還待說些什麼,辛四娘已經徑直走了。

「我在月明橋等你。」

於是滿京城的人都看到,京城總捕頭柳三月星夜踏風過長街。有衙門的小捕頭看到,不由得感嘆道:「柳捕頭三縱三返,倒是與之後的處罰相得益彰啊!」

柳三月趕到月明橋的時候,辛四娘正坐在橋上,她的身上穿著一件雪白如絲的衣裳。

柳三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天蠶雲裳?」

辛四娘點了點頭。

「哪裡來的?」

辛四娘晃了晃手中的東西。

「人皮面具?」

辛四娘笑了笑:「看店的丫頭真好騙,真的以為我是公孫小娘,什麼都沒問就任由我把這衣裳穿走了。」

柳三月無奈地苦笑著。

「開始畫吧!」

柳三月閉上眼睛,春景河,醉春樓,長街,草地,一幕一幕在他眼前浮現,每個畫面中都浮現出辛四娘的身影,笑,皺眉,平靜。他睜開眼睛,鋪開紙。

滿街的人從他眼前消失,只剩下辛四娘一人。星掛在夜空,在這一刻也只成了她的點綴。柳三月拿起筆,筆尖接觸紙張,墨開始緩緩地浸染。

柳三月畫畫的時候眼睛是閉著的,當他睜開的時候,眼睛便離不開畫了。他彷彿看見了辛四娘走進了畫卷中,正對著他眨眼睛。

他展顏一笑,抬起頭,想把畫拿給辛四娘看。

柳三月呆住了,辛四娘原先站立的地方,空無一人。

他再看手裡的畫,畫里的那個女人,竟對著他嫣然一笑。

修改 以下醉春樓皆為怡紅樓

全文完。


古語有云,食言而肥,意指那些臃腫肥胖之人,俱是言而無信的騙子。

每每說,本月必減去十斤肥肉!每日定早起跑步鍛煉!晚上拒絕一切進食加餐!說時言之鑿鑿,卻在出口的瞬間,連同打開的零食,一併塞進了嘴裡,消化得無影無蹤。

因此你細看那鼓鼓囊囊的肥肉,無不暗藏著數條減肥的宣言,濃稠的心靈雞湯,隨著每次緩慢的喘息,得意洋洋地抖動,泛出一陣耀眼的油光。

可悲的是,我便是一個這樣的胖子。

我食言,不僅僅吃掉自己的話,也吃掉別人的,例如,你胖瘦與否都很漂亮!肉嘟嘟的才甚是可愛!若是瘦了一定羨煞眾人!這些話被我囫圇吞棗一般囤積到食道裡面,不僅有助於消化,飲食也越發的安心。

直到,我遇到那個高瘦清冷,戴黑框眼鏡,看似文弱,卻格外溫柔的男生,被他一句「我討厭胖子」猛地塞進嘴裡,噎得我差點窒息,我才開始低頭盯著一身的肥肉,思考起人生。

在啃完減肥前最後一餐的第十八個雞腿之後,我主動聯繫了一個健身教練。

「你這種情況我見過很多。」

教練打量著我,一臉戲謔。

「那要嗝~怎麼辦?」

我輕拍胸脯,

「你吃進去的話太多,需要吐出來。」

「吐出來?」

「沒錯,把你吃進去的那些謊言,都一點點吐到別人身上。」

「要怎麼做?」

「站到電子秤上去,然後使勁地誇我就好了!」

我挪著步子上了秤,昧著良心對長相堪憂的教練喘道:「你他媽真是…真是帥爆了!」

未曾料到,我雙眼一瞥,發現電子秤上的數字竟起了變化,雖十分細微,但仍可看出,我他媽的瘦了!

「恐怖如斯!」我驚呼,並趕緊補充道,「像你這麼強壯的健身教練那活兒肯定很大!而且鐵定是個五講四美的直男!我閨蜜是個心地善良從不背地說我壞話的女神!知乎是個能學到知識的好地方!」

奇蹟發生了,我看到電子秤的數字在飛速減小,而我也覺得整個人比以前輕飄飄了許多,脂肪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

此後的一個月,我沿襲此法,不停地恭維和奉承身邊的人,不僅體重迅速下降,油腔滑調的我更是越來越招人喜歡。

眼看我馬上就能穿上那套早就備好的小號粉色連衣裙,體重的下降卻突然停住。就像行駛在高速路上的汽車,撞在一面無形的牆上,沒有任何減速過程,就瞬間停了下來,而且不再前進絲毫。

任憑我好說歹說,「薛之謙是個痴情專一的好男人!蘋果X是最出類拔萃的全面屏設計!絕地求生是個製作精良服務態度良好的競技遊戲!」體重依舊沒有絲毫地減少。

我懵逼了,只好又回去找到教練。

教練當時正眉飛色舞地指導某個小白兔,見我回來好像早有準備的樣子,「遇到瓶頸了吧?」

「嗯。」

「說明你之前吸收到身體里的謊言十分嚴重,已經深入骨髓,這種一般的奉承已經不足以將你徹底治好了,你只能試著說些更高深莫測的謊言了。」

「比如?」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只能你自己慢慢去摸索和尋找了啊。我先忙了,你加油,那個小王,來來來,我們再來一組」

我回到家中,窮盡腦洞思索出許多謊言,卻沒有一句能夠讓電子秤再變化哪怕一丁點。

就在我快要放棄時,不知從哪兒傳來一聲「瓜」,我頓時打了個激靈,腦子裡出現一個大膽的想法。

我凝視著電子秤上冷冰冰的綠色數字,屏住呼吸,嘴唇輕啟,厚重的聲音念出了第一個字:「gou…」

剎那間風雲變幻,雷聲大作,家中燈光忽明忽暗,連腳下的電子秤都顫動不以。

可是,我看到那串綠瑩瑩的數字,依舊沒有任何變化,暗淡的綠光,彷彿一雙眼睛在陰森森地盯著我。

我想我大概輸了,這世間怕是沒有能徹底帶我逃離苦海的謊言了,不過也好。看著已經比以前消瘦了許多的我,也算是很滿足了。

只不過,他,能接受我嗎?

晚上七點,體重三百斤的我抱著零食打開電視,準時收看今天的私人訂製新聞聯播,

「你關心的,才是新聞。」巨大的紅色廣告詞過後,一個纖細美麗穿著粉色連衣裙的女主播和一個高瘦清冷戴黑框眼鏡的男主播出現在電視屏幕上,「今天的你好像又瘦了喲!」女主播笑靨如花,

「那當然。」我嚼著薯片輕哼一聲。

「接下來我們來收看今天對你來說很重要的新聞。」

「中國人民幸福指數繼續攀升,**自由成為每個人的基本權利!」

「EDG代表LPL取得S9賽季的冠軍,壯哉我老廠長!」

「鹿晗與關曉彤正式宣布分手!迪麗熱巴表示與此事無任何關聯!」


這是一座古埃及金字塔

被列為世界級文化遺產

前來遊覽的旅客數不勝數

因為這座金字塔

裡面存活著迄今為止數量極其稀少的木乃伊一族

他們和正常的人類不一樣,厚厚的白色繃帶下永遠都是鮮嫩的身體

有一天

金字塔塌方了

外來的遊客少年失足掉落金字塔底層

碰巧摔在休憩的木乃伊少女身上

少年受了傷,急需營養補充

感受著身下的柔軟

失足的少年

想起木乃伊一族的獨特體質

迎著少女羞澀的目光

少年動了動手指

不經意間解開長眠少女胸前初具規模的繃帶

然後

他發現了一對窖藏了十年以上的老酸奶


一次激烈的槍戰過後,我,因為腰部中彈,疼痛昏迷後不能行動而被警方逮捕。

審訊室,3:00AM

燈光冰冷的打在我被銬起的雙手上。

我的神情恍惚,腦海中只記得自己暈倒前最後的畫面。

林sir一臉傲慢的坐在我的對面。

他這一年來一直在調查我老大的生意,老對手了。

林sir的身後站著一個身材高挑,曲線誘人的女警官。

她的胸牌上寫著「江X,警號:D-8143」。

這個警號我好像在哪裡見到過,可是,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林sir對我說,「說說吧,你們的老大打算往什麼地方逃走?」

我冷笑,「我怎麼可能告訴你。」

林sir回頭對江X說,「你先出去,我要單獨審訊他。」

江X點了點頭,出門的一剎那,對我投來了意味深長的眼神。

林sir站起身,關上了審訊視的監控器。「阿東,放心,我是阿彪。。」

我疑惑的看著他,腦海中苦苦的搜索阿彪這個名字,熟悉而陌生。

林sir悄悄對我說,「我是組織派到警局的卧底,這次我的任務就是到警局打入我們組織的內鬼。」

我很詫異,「你不是一直要調查我們的組織,怎麼可能是我們的卧底。」

林sir看到我不認識他,有些焦急的說,「阿東,是咱們老大排我打入警局的,你不記得了嗎?」

「我派你進來的?」

林sir點點頭,「你不會不記得了吧?你放心,我這就營救你出去。你告訴我咱們老大去哪了,我把你秘密遣送過去。」

我將信將疑的點點頭。

這個時候,敲門聲傳來。

林sir打開門,江X走進來。「林sir,所長叫您加快審訊,如果再問不出來什麼就趕緊先關起來。」

林sir不耐煩的坐回椅子上,「知道了,我在問他重要的信息吶,你別催我。」

我注意到江X小姐的眼中閃過一絲決絕的眼神。

只見她一個手刀打在林sir的頸部。

林sir直接暈厥。

江X走來蹲在我的面前,解開我的手銬,「阿東,我來救你了。」

我對這樣的突發局面不知所措,「什麼?你救我?」

江X小姐眼睛慶幸的看著我,「你太險了,差點就掉進了林sir的圈套。我才是組織派過來的。」

我覺得林sir確實有問題,「你知道我是誰?」

江X小姐的眼神有一種曖昧的情愫,「你是組織的老大啊。」

她輕輕的吻了我的臉頰。

我困惑的看著她,「你說我是老大?」

「當然了。我雖然沒見過您,但是您之前托口信給我的,說您要用瞞天過海之計偽裝成小弟,改變身份。」

「胡說,我分明是被你們打傷暈倒後抓起來的。」

「我們打傷您,怎麼可能。您的龍體怎麼可能有人能夠傷到分毫?」

我摸了一下後腰,槍傷居然不存在了。怎麼會這樣,現在似乎我只能相信江X小姐了。

江X小姐拉著我的手,「我們開離開這裡吧。」

「站住別動!」林sir飛躍而起,拔槍指著江X小姐。「阿東你不要相信她,她不是自己人。」

江X小姐大驚,「我的手刀從未失手,你怎麼會這麼快醒過來?」

林sir笑道,「金剛不壞之軀怎麼會怕手刀。」

江X目瞪口呆,「什麼,金剛不壞?難道你才是...?」

林sir說道,「不錯,我才是組織的老大。我親自進入警局內部就是為了躲開組織內部的內鬼。沒想到你跟的這麼緊。」

江X仍舊不敢相信,指著我道,「可是,他怎麼會沒有槍傷?」

林sir說道,「這只是我讓組織內部安排的一齣戲,並且他的記憶被改動了。這才真實,才把你這條狡猾的毒蛇引出洞來。」

林sir扣動扳機。

「碰!」

藏在林sir手槍里的微型炸彈被觸發,把林sir炸倒在地,奄奄一息。

我站起身,偉岸的身軀佇立在林sir面前,

「你想當老大?就你這薄如紙的所謂金剛之軀也配?」

未完待續。。。


-「我喜歡你。」

-「沒禮貌,我是個有原則的姑娘!」

-「哪有沒禮貌?」

-「反正就是不喜歡你,別再來煩我呢!」

-「…那…我請你喜歡我。」

-「我同意!」

扎了心。

你要沒禮貌,愛情也吃閉門羹。

--偏聽則暗,兼聽則明。

歡迎關注公眾號【獸驚】,文學上經年的性冷淡、難高潮、選擇性意淫等疑難,我們都…無法解決。但,若你有興趣都可吻我,得之,你幸,不得,我艹。


有一天小傲嬌神秘地把小可愛拉到卧室,興奮地拉上窗帘,瘋狂地把小可愛推到床上,迅速用被子蒙住他倆,喘著氣說,

「看我的熒光屌好看不?」

——致那些腐漫中出現過的熒光屌?( ′???` )

我都禮貌性地硬了你就給我看這個(?"-?"?)?


熊抓住了一隻小兔子,打算吃掉它。

可是小兔子太小了太小了,於是熊打算把它養到年三十的時候再吃,也能肥美一些。

於是,熊每天都會餵給它好吃的胡蘿蔔和青草。有時候還會讓它和自己一起吃晚飯。

年三十終於到了。

熊在家裡掛上紅燈籠,貼上紅對聯。胖了好多的小兔子也是,被熊用紅絲綢包裹著,熊提著刀叉,準備吃掉它。

這時候小兔子迫不及待地掀開了紅絲綢的蓋頭,開心且期待的說:

「你終於要娶我了嗎。」

當然不是我寫的了。

當然當然當然當然當然當然。。。

cr.二丁


網上看到的,侵刪。


想起女兒很喜歡的一個繪本故事 《逃家小兔》

從前,有一隻小兔子,他不想在家呆了。於是,他對自己的媽媽說:「我要逃跑了。」

「如果你跑了,我一定會追上你,因為你永遠是我的小兔子。」他媽媽說道。

「如果你追上我,我就變成一條小魚,跳進冰涼涼的小溪,從你身邊游開。」小兔子說。

「如果你變成一條冰涼涼小溪中的魚兒,我就變成一個漁夫,我會拋下魚餌等著你。」媽媽說。

「如果你變成一個漁夫,我就變成一塊石頭,在高高的山崖上,讓你夠不著。」小兔說。

「如果你變成一塊高高的山崖上的石頭,我就變成一個登山的人,我會爬上山頂,找到你。」媽媽說。

「如果你變成登山的人,我就變成一朵小紅花,藏在一個秘密的花園裡。」小兔說。

如果你變成一朵小紅花,我就變成一個園丁,我會在花叢中發現你。「他的媽媽說。

「如果你變成一個園丁,發現了我,我就變成一隻鳥兒,從你身邊飛走。」小兔說。

「如果你變成一隻鳥兒,從我身邊飛走,我就變成一棵樹,讓你來我枝頭做窩。」媽媽說。

「如果你變成一棵樹,我就變成一艘小船,揚著帆,離開你。」小兔說。

「如果你變成一艘小船,揚帆離開我,我就變成風吹著你,讓你開往回家的方向。」小兔說。

「如果你變成吹著我的風,我就去參加馬戲團,作個空中飛人,在你摸不著的地方盪鞦韆。」他的媽媽說。

「如果你去做空中飛人,我就做一個走鋼絲的人,我會在空中遇見你。」媽媽說。

「如果你變成一個走鋼絲的人,向我走來,我就變成一個小男孩,跑進大屋子裡躲起來。兔子說。

「如果你變成一個小男孩,跑進大屋子裡,我就變成你的媽媽,用雙手捉住你,把你抱在懷裡。」媽媽說。

「啊!」小兔子說:「也許我還是呆在這兒,做你的小兔子吧。」

他也真的這麼做了。

「來,吃個胡蘿蔔吧。」兔媽媽說道。


算有趣嗎?


一個綠油油的小山坡上,有一塊光禿禿的大岩石。

  一天下了一場大雨,岩石上一個四下去的地方積了水,就像一個淺淺的水塘。在這水塘里,忽然來了兩隻小蝌蚪,身子一扭一扭,尾巴一擺一擺,游過來又游過去。

  「小東西,我這兒是你們玩的地方嗎?」

  誰在說話?兩隻小蝌蚪嚇了一跳。啊,原來就是這塊大岩石,它的歲數很大了,得叫他岩石老公公。

  「小東西,你們是怎麼到我這兒來的?」

  「我們嘛,」兩隻小蝌蚪一齊回答,「我是一個圓臉蛋的小哥哥帶來的,他可喜歡我們了,就要把我們養起來,看我們變成大青蛙。」

  「哦,小哥哥就把你們養在我這兒嗎?」

  「不,不!」一隻小蝌蚪說,「他把我們裝在小玻璃瓶里,他不小心,把小玻璃瓶打碎了,只好讓我們在您這兒待一會兒……」

  另外一隻小蝌蚪搶著說:「小哥哥會來接我們的,他去拿一隻漂亮的杯子,還裝上水草,讓我們住在裡面。」

  「嗯,是這樣。」岩石老公公抬頭看看天上的太陽。「可是,等一會兒,太陽會把這點兒水晒乾的,你們的小哥哥可得趕快來呀。」

  小哥哥沒來,來了一隻小花狗。小花狗口渴了,看見大岩石上有個淺淺的小水塘,就伸出了舌頭。

  「不行,不行!你不能喝這兒的水。」岩石老公公叫了起來。

  小花狗這才看見小水塘里有兩隻小蝌蚪,就不喝水了。它對小蝌蚪說:「呀,這點兒水很快就給晒乾了。讓我帶你們下山坡去吧!」

  「不,小哥哥說好來接我們的,我們在這裡等他。」

  小花狗聽了點點頭,跑下山坡去了。小河裡有的是水夠他喝的。

  太陽曬得更厲害了,水慢慢地給曬熱了。小蝌蚪渾身不舒服起來,只好一個勁地扭著身子。

  岩石老公公看見他們這樣子,心裡真著急,這時候正好有隻小花鴨,從他跟前走過。他急忙叫住小花鴨:「小花鴨,幫個忙,把小蝌蚪送下山坡去吧。」

  「好啊!」小花鴨說,「我正要到河裡去洗澡,我帶他們去。」

  可是小蝌蚪不願意,一隻小蝌蚪說:「小哥哥說過要來的呀!」另外一隻小蝌蚪說:「是啊,要是小哥哥來了,找不著我們,他多難受啊!」

  「真是一對小傻瓜!」小花鴨嘆了口氣,搖搖擺擺走了。

  小水塘里的水越來越燙了,越來越少了。小蝌蚪把身體緊緊地貼在岩石老公公的身上,一動也不好動。

  「你說,小哥哥這會兒是在找杯子,還是在撈水草?」一隻小蝌蚪輕輕地說。

  「他一定走在路上了,拿著漂亮的杯子,盛著清涼的泉水,那水好清好甜喲!」 另一隻小蝌蚪想把頭抬起看一看,可是已經抬不動。

  山坡上靜悄悄的,一個人影也沒有。

  快到中午了,太陽曬得好厲害!小水塘里的水給晒乾了。岩石老公公難受極了,不停地嘆氣。小蝌蚪覺得渾身像著了火,一會兒就什麼也不能知道了。

  過了好久,真有一個圓臉蛋的小哥哥上來了,手裡拿著一個漂亮杯子,杯子里盛著清清的泉水,還裝著許多水草。可是他沒跑到大岩石跟前來,就在山坡下的一條小河邊,捉起小蝌蚪來。

  只有岩石老公公還記得兩隻可憐的小蝌蚪,它們已經變成兩個小黑點了,緊緊地貼在它的身上。它們在做夢呢,夢見漂亮的杯子,清清的泉水,綠色的水草,圓臉蛋的小哥哥。

前任給我講過的睡前故事,故事總會有個結局,只是未必如我們所願。


騎士·王

春日野沐

騎士原本不是騎士,是王子。

騎士是「名字很長很長很長很長很長」家族的嫡長子,是這個王國的繼承人。他的母親名字很長很長很長,他的父親是來自另一個國度的貴族,名字也很長。總的來說,這個國家所有的貴族名字都很長。

除了他。

騎士的名字叫做王二。他一度非常生氣,並向父親強烈抗議,他覺得這樣有辱他高貴的身份。

父親對他說:「所有知道我名字的人,在聽完我的名字之後都死了。我希望你能擺脫這樣的厄運。」

「那是因為你的名字太太太太太長了。華少念一遍都要五十年。」

小騎士到現在都不知道他爹的全名。

「所以我才給你取這麼短的名字啊。」

「短就短吧,為啥非要叫王二?我可是男主角啊!不能給我起個文藝點的名字嗎?」

「因為你娘喜歡王小波。」

三歲的王二感受到了絕望。

王二一直都覺得很絕望。從他出生起,所有人都告訴他,他的命運就是在十八歲那年成為騎士,去拯救隔壁家被惡龍抓走的公主,然後和她相愛,當上兩個國家共同的國王。

王二一點都不喜歡這個人生規劃。真老套。跟他爹的一模一樣。跟他爹的爹、他爹的爹的爹、他爹的爹的爹的爹……都一模一樣。

而且他不喜歡那個公主。傻不啦嘰,長得還沒他自己女裝的樣子好看。

但是他爹對他說:吾兒,你是天選之子。這是你的宿命。

去他的天選之子。王二想,明明是你選之子。

公主就是公主,沒有名字。

因為作者懶得取。

公主的宿命就是在18歲那年被惡龍抓走,然後被騎士拯救,然後嫁給他。跟隔壁的公主、隔壁的隔壁的公主、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公主……跟這裡所有的公主都一模一樣。

她也很無奈。她只想嫁給她的漂亮包包和小裙子。

但她是天選之兒媳。

在他們倆五歲那年,兩對父母就安排這倆小屁孩見面了。美其名曰培養感情,但是兩個連冰激凌和鳥屎都還分不清的小孩,哪懂什麼感情啊,不過是四位大人許久沒有打麻將手癢了而已。

然後他們就見面了。在商場的兒童寄存處。

公主一直在跟別的女孩子比誰的包包貴,沒空搭理騎士。騎士樂得清閑,就在寄存處瞎逛。然後他看到了一排扭蛋機。

作為一個五歲的男性,小騎士非常非常喜歡扭蛋機。他看到一台機子里有他最喜歡的熊二(因為熊二的名字跟他很像,他堅信熊二也有非常悲慘的命運)。可惜的是,小騎士今天帶的錢不夠,只能扭最便宜的那種。

有總比沒有好,小騎士想著,扭了一圈。然後一個灰不溜秋的蛋滾到了他腳邊。

真蛋啊!

晚上回家他爹問他今天幹了什麼,王二說:玩了個蛋。

他爹反手就是一個巴掌。

公主為自己的未來感到了深深的擔憂。

月光透過窗子照在蛋殼上。

真丑啊。小騎士看著蛋發愁。不知道是在說公主還是說蛋。

他伸手摸了摸蛋,指尖突然傳來觸電般的感覺。然後他眼前一黑。騎士心想,我難道今天要死在一個蛋手裡嗎?不對,這個蛋沒有手。正當他胡思亂想的時候,他的眼前出現了一行字:

你是GG還是MM?

一陣惡寒襲來,騎士覺得自己彷彿回到了上古時期。

騎士跟蛋可以交流了。

我是……呃……GG。騎士說。

然後蛋不說話了。

騎士撓撓腦袋,睡覺了。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了,每天晚上蛋都會跟騎士聊天。它告訴騎士,它長得越大能說的話就越多。比如第一天,它就只能說一句話,所以它不是故意弧的。

對,弧。蛋在騎士的教育下與現代社會越來越接軌了。蛋經常纏著騎士給它放鬼畜視頻,還要問他哲學是什麼之類的亂七八糟的問題。騎士有點崩潰。

蛋上線了:王二王二,我以後可以cosplay嗎?

騎士說:不可以。還有,不要叫我王二。

蛋說:好的,王二。為什麼不可以啊?

騎士說:因為你不是可愛的小姐姐。

蛋說:我可以變身。

騎士說:那你就cos奧特曼吧

蛋生氣地抖了兩下:我是說變成MM!

騎士說:得了吧,你要變女的也是個「恐龍」。

系統提示:您的好友已下線。

騎士長舒一口氣,這個小祖宗終於下了。他可以安心睡覺了。

很快的,騎士就要十八歲了。

17歲的最後一天,騎士抱著他那顆13年都沒孵化的蛋坐在窗台上。一想到明天就要成為真正的騎士踏上討伐惡龍的征途了,騎士覺得壓力很大。

唉。他嘆了一口氣。

蛋說:明天就要成年了,你不高興嗎?

騎士仰望著月亮,說:你不懂。

蛋說:唉。

騎士說:你唉什麼?

蛋說:愛你。

騎士笑了笑:我不搞哲學。

蛋說:好吧。那你跟我搞比利也行。

騎士:……

蛋:……

沉默了一會兒,蛋說:你長大了。以後,我就不能陪著你了。

騎士抱著蛋的力道加重了幾分:你要走嗎?

蛋說:白痴,難道你想帶著一顆蛋出去冒險嗎?

騎士說:那……那你別亂跑,等我回家。

蛋說:好的,王二。晚安。

晚安。

然後騎士就18歲了。

盛大的成年禮上,他穿上戰袍,配上利劍,騎上高頭大馬,像個蓋世英雄。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其實還是個孩子。但他必須長大。

他娘說:寶貝兒加油啊,趕緊把媳婦兒搞定。好久沒跟她媽媽搓麻將了,這次我一定要自摸。

他爹說:穩住,我們能贏。

騎士現在只想趕緊離開這裡。

他爹突然拉住他:差點忘了,孫子的名字別起太長啊。

騎士騎著馬走了,身後是尖叫歡呼的子民和他那兩位偷偷抹眼淚的父母,還有他無憂無慮的童年。

騎士來到小鎮。

一位老道士拉著他,塞了一個香囊給他。

遇危難,開香囊。可以鎮住惡龍。老道這樣告訴他。

然後他來到了森林。

森林的入口處,一個披著皮草叼著煙的虎妖攔住他。

虎妖說:干哈呀?找公主啊?我說那公主你見過沒,丑的一匹。回家吧,昂,別鬧了。

騎士說:我見過。我覺得她真是太美了。

虎妖說:嘔。我真是被你打敗了。

然後虎妖頭上的血條就空了。

虎妖 K.O

騎士騎著馬奔跑在山間,他知道目的地不遠了。然後他看到一個小姑娘半躺在樹下嚶嚶啜泣。他下馬走過去,扶起姑娘問她發生了什麼。

小姑娘說:我媽咪生病了,我來山間採藥,不小心跌下山坡扭到腳了啦。

騎士說:那我幫你打120。

小姑娘眨著淚汪汪的大眼睛:不行了啦,媽咪還在等人家的葯呢。人家腳腳好痛,你背人家回家好不好嘛。嚶嚶嚶。

騎士說:別裝了,我知道你是狐妖。你尾巴露出來了。

小姑娘表情一下子僵住了:那你為什麼還要過來問我?

騎士說:因為你頭上有個感嘆號。

狐妖說:你很機車欸。

騎士說:獎勵拿出來。

狐妖說:別去了,真的。我比她好看多了。

騎士也覺得狐妖挺好看的。但是一想到那顆傻不啦嘰的蛋還在等他回家,他必須趕緊完成任務。

騎士說:獎勵。不然我打你了。

狐妖拿出一根帶子。

系在惡龍尾巴上,它就會被封印了。她說。然後她頭上的感嘆號消失了,血條空了。

狐妖 K.O

終於,騎士來到了傳說中的古堡門口。

門緩緩打開。「哈哈哈哈哈哈哈」,裡面傳來公主爽朗的笑聲。騎士看到公主騎在一隻巨大的恐龍身上在給恐龍塗口紅。騎士有點懵。

公主看到他,熟練地從龍身上滑下來,跑到他面前。

公主說:來就來了,還帶啥禮物啊!說著,就把騎士手裡的香囊和絲帶接過去了。她特別開心,跑到梳妝鏡前面去臭美。騎士看著她的樣子,腦子一下有點卡機。

騎士說:公主,請跟我走吧。

公主頭也不回:不走。龍龍的包包比你那多多了。

騎士說:龍龍……?

公主說:對,就你身後那位。我和龍龍是好朋友,它特別可愛~

騎士說:哦……我有個問題,為啥是恐龍啊?

不是你說要恐龍的嗎?身後傳來龍的聲音。

騎士嚇得發抖,慢慢轉過身去:我……我沒說過啊

龍說:王二,你不認得我啦?

這世上敢叫他王二的,除了他爸媽就只剩下……

這麼多年你終於孵出來啦!騎士高興得撲過去抱住了巨龍。

砰的一聲,騎士懷裡的巨龍消失了,變成了一個滿臉通紅的少女。她被圈在騎士懷裡,局促地扯著裙角:王二,歡迎回家。

她的聲音輕的像蚊子叫。

騎士說:你是女孩子??

少女說:嗯……

騎士說:那你為什麼要綁架公主?

少女說:我……

公主說:她想變成可愛小姐姐,要我教她打扮。哦說起這個,你是變態嗎?為什麼要女孩子cos奧特曼啊?我沒答應她,給她買了條lolita裙,你看怎麼樣?……

公主開始滔滔不絕。但是傳到騎士耳邊就全都被消音了。

騎士看著少女,耳朵根發燙:好看……你穿什麼都好看……

惡龍不是惡龍,她是龍族的公主。她叫小轉鈴。

騎士不是騎士,也不是王子,他是人族和龍族共同的國王。他叫王二。

公主還是公主,也是前面兩位的孩子的教母。她還是沒有名字。

故事的最後,小轉鈴和王二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過著甜蜜而又浪漫的二人世界。那位無名的公主,帶著這個國度未來的繼承人,週遊世界,逛遍了這世上的所有奢侈品店。

而在王宮的某個角落,王二他娘高興地跳了起來。她終於自摸胡牌了。

王子就是王子。他爹說他不用當騎士,也不用去拯救公主。

因為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惡龍。


去年平安夜給部門小干送蘋果的借口,找個理由會不會比較不那麼矯情? 僅供娛樂


內容來源於網路,侵刪。

新警察的故事

上班剛一周,剛穿上警服的小張決定犒勞犒勞自己 --- 到劇院看場電影。買票的隊伍排得很長,小張排到最後。

  「新警察吧?」旁邊一個人問。

  小張納悶:「你咋知道?

  「咳,老警察哪有排隊的。」

  「哦。」小張明白了,徑直走到售票口前,遞上錢說:「買一張票。」

  「新警察吧?」窗口裡的人笑了。

  「你咋知道?」

  「老警察哪有掏錢買票的,你直接進吧,沒人敢攔。」

  「哦。」小張就直接往裡走,果然沒人攔。

  進了劇場,小張到樓下隨便找了個位子坐下。屁股還沒坐穩,旁邊就有人問:「新警察吧?」

  真是奇了怪了,小張心裡疑惑,嘴上還硬:「誰說的?!」

  「人家老警察都在樓上看電影,哪兒有坐樓下的。」

  小張到樓上一看,可不是嗎,真有不少警察呢。

  小張挑了個位子坐下。旁邊的一個警察扭頭看了他一眼,冷冷的說:「新警察吧?」

  「你咋能看出我是新警察?」

  「老警察哪有你那樣規規矩矩坐著看電影的,得像我這樣。」

  小張學著老警察,把兩隻腳翹起來,架在前排人的脖子上,果然舒服了許多,找到些當警察的感覺。

電影放映中,小張起身說:"借光,上個廁所。"旁邊人說:"新警察吧?"

小張說:"哎,老警察他也得撒尿呀!"

那人說:"老警察撒尿哪有上廁所的,都直接朝一樓尿!"

小張就走到二樓前邊,掏出來就向樓下尿。

樓下突然有個人喊起來:"嗨,樓上撒尿的,新警察吧?"

小張一楞,心想: 這尿味也能分出新老警察,真斜了門兒了! 便回問:"你怎麼知道?"

樓下那位回喊:"人家老警察都是左右搖擺勻著尿!您倒好,都他媽尿我一人兒頭上了!"

散了電影,小張一摸沒帶煙,心想這回要裝老警察,便走到一個小鋪,說:"來包中華!"小鋪老闆滿臉堆笑地雙手奉上一包中華煙。

小張很牛氣地接過煙,轉身就走。只聽老闆在身後說:"新警察。"

小張回過頭,兩眼瞪著老闆問:"怎麼著?要錢嗎?"

老闆連忙擺手,說:"不!不!不! 老警察哪有拿一包的?都是拿整條的!"

  小張覺得這新警察當得太鬱悶了,決心再大膽些,於是到夜店去找小姐。

與小姐剛摸索幾下,小姐問道:「新警察吧! 」

  小張聽的有點頭暈,「怎麼啦?」

  「老警察哪有這樣有禮貌的,都是霸王硬上弓的。」

  辦完事,小張心想再不能給警察丟人了, 小姐費也不付,吧台費也不結,大搖大擺的往出走。

  一個服務生說:「新警察吧?」

  小張徹底快崩潰了,掐住服務生的脖子問:「怎麼這樣你都能看出來?」

  服務生答:「人家老警察不但白玩,走的時候還要收保護費呢! 」

  小張心想:姜還是老的辣! 便走到櫃檯前,橫下臉來對老闆喊:"拿保護費來!!! "

  老闆問:"新警察吧? "

  小張呆住了。

  老闆說:"人家老警察都是告訴我們送到哪裡,哪兒有當面收的? "

  小張實在抓狂了,決定給老闆一點難堪。

  聽著隔壁傳來的淫聲浪語,小張一腳踢開緊閉的門, 對著裡面一對赤身裸體的男女厲聲喝道:「別動,我是警察!」

  女的懶洋洋地坐起來,點燃一支煙,斜著眼問小張:「新警察吧?」

  小張厲聲喝道:「放屁! 老子是老警察!」

  女人嘴一撇,指著身邊的男人道:「哪有老警察不認識局長的?」

局長:你特么是實習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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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來源於網路,這是我要強調的第一點。

這是複製來的,覺得新奇好玩,拿來分享,文化低,沒什麼政治覺悟,沒覺得就抹黑人民衛士形象了,我壓根沒那麼想。

第二點,作者寫這個的目的是什麼與我無關。

說真的,如果出事,我要負責的是我不該散發該類黑作,作者算主犯被抓,那我頂多是個從犯。

罵我可以,說我無腦黑也無所謂,但是我隨口發了一個言論自由是惹到什麼人什麼事了不?

我把腦勺摸破也沒想明白?難不成知乎群眾對言論自由的看法就像女神聊天時的「呵呵」?

這TM招人罵呀,給我都乾急眼了,這還帶要問候我家人並且表明是言論自由 。

這tm是扣字眼不?我x你個血x勞資反懟回去!表明認同你的「言論自由」

第三條指責我抨擊警察反社會的

還是那句話,我複製粘貼來的,不表明我支持或認可作者的任何立場,博君一笑。看清楚,博君,你特么自認是狗咬我,我特么還不博你笑呢。

說我活該出事的,原話咋說的我沒記清楚,評論里有,只記得怪難聽的。

大意是出事故死了警察也不會給我收屍,謝謝您嘞,比保險公司都關心我的安危。

諸位,鄙人嘴損覺悟低,壓根不明白這文章怎麼就醜化人民衛士,怎麼就招惹是非破壞公共團結了,鄙人是當笑話看的,考慮欠妥,沒覺得這裡面還包含那麼多條條道道的。

發出來了也懶得刪,還有一言,刺殺辱母事件打誰的臉,鄙人不言,不代表全部,也值得深思。

要捍衛,要守護人民衛士尊嚴,去人民法院,去該去的地方,別在鄙人這低俗文里秀您那優越的政治思想覺悟。

鄙人弟弟是武警。


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

一聞就沒我的貴


圖片是在空間里收的,侵權刪


我蹲在山坡上盤算著:早餐:兩條後大腿加一條小前腿,外加肚皮,午餐:腦袋脖子心肝脾肺腎外加剩下的小前腿,晚上要節食,最近身材都走樣了,就把剩下的腸子胡嚕胡嚕吃了吧,夜宵:啃骨頭。多想無益,我的獵物出來了,我看他晃晃悠悠,一看就是喝多了,醉鬼神馬的最好對付了,我轉身埋伏進山上,臨走前我聽見那老闆對他說:「壯士,三碗不過崗啊!」

——————————————————

下界前一天,他端來了孟婆湯。

「師傅叫我給你,喝吧,喝完明天送你下界。」

她皺著眉頭擰巴著臉:「會苦嗎?」

他狡黠一笑:「不苦,怎麼會苦呢。」

她狐疑地望著他,相處這麼久哪件事情他沒騙過她。

「不騙你。」他說

於是她端起了碗,仰起頭。

「我愛你」他在她耳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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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口熱湯衝口而出噴了他滿身滿臉,他始料未及,當下便狗急跳牆,趁她目瞪狗呆之際,撈起身邊的海碗,擒住她的脖子,咕嘟嘟就灌了下去。。。直見她沉沉睡去,他才抹了一把臉上混著湯的汗水,細心地替她掖上被角。

後一個故事前半部分改編自網路段子。


就像是薛定諤的貓一樣,你在打開箱子之前,不會知道箱子裡面的貓是死是活。

在我們的世界中,就有著這樣一些人,他們在成年之前,永遠不會知道他在長大之後是會變成男性還是女性。只有當他遇到自己喜歡的人後,才會變成異性的樣子這些人被稱作是薛定諤的人。

我和我的青梅竹馬都是這樣的薛定諤的人,從小到大,由於我懦弱的個性,一直受到那些男生們的欺負。他們會說著根據薛定諤的胖次原理,在掀開一個萌妹的裙子之前,你永遠不會知道,這個萌妹子是一個真正的萌妹,還是一個可愛的男孩子,然後一把掀開了我的連衣裙。每一次,她都會急忙跑過來幫我解圍,幫我趕走那些男孩子。我想,這就是愛情吧。

但是由於我們兩人都是薛定諤的人,就算我們相愛,根據薛定諤的人的原理,在有第三個觀測者進入之前,我們都會一直保持著這種不定性別的狀態,這種樣子一直到我們成年,依然沒有改變。

因為這個,她向我抱怨了不知道多少次。終於有一天,她留下一張紙條,告訴我要去尋找屬於自己的能讓自己改變的愛人。儘管不舍,但我依然放手讓她去尋找自己的愛情。我想,這或許就是愛的原諒吧。

再次見到她的時候已經是十年之後了,她依然還是十年前的樣子沒有改變。

她告訴我她找了十年,依然沒有找到能讓她忘記我去愛的人,她還是忘不了我。

她問我,為什麼我這十年來也依然沒有任何的改變,是不是像她一樣,依然深愛著彼此。

我哭了,搖著頭告訴她:

大dio萌妹,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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