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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哪些關於貓的故事?

如題,想聽故事


我的貓會讀心術

杜大少爺覺得最近有人想害他。

那還是幾天前,夜場的風月味道極濃。他從百樂門尋歡作樂出來已經是十一點,連路都走不穩卻還要摟著兩位舞女準備比翼雙飛。

事故就是這個時候發生的,一輛轎車過來,是直直的朝他們衝過來,無視路上的自行車和電線公交。

杜少爺說遲時那時快,迅速拉過懷裡兩個姑娘擋到自己面前。姑娘被嚇得不輕,伸手試圖以螳臂之力做無用掙扎。可事實告訴我們,偶爾的螳臂當車還是有用的,車就這樣在姑娘手裡停下,仔細一看,車上還有淺淺的兩個手印。

杜少爺:牛逼啊!

舞女:不關我的事!

杜少爺:以後你就陪在我身邊,本少爺會給你金山銀山榮華富貴。

舞女:就算你給我金山銀山我還是要命的啊!

少了一個厲害的保鏢,杜大少爺顯得很是惆悵,索性連比翼雙飛都不想飛,叫來管家和司機將自己送回了家。那個倒霉的肇事司機則被扭送進了督察局。

他養了一隻黑貓,就叫貓。是從百樂門門口撿來的,那天杜少爺摟著姑娘出來就看見黑貓目光灼灼的蹲在門口盯著自己,姑娘說這黑貓高傲的很,百樂門上下喂小魚乾寶貝心肝兒甜蜜餞兒的叫,這貓都不肯過來。

杜少爺怎麼會錯過這個顯擺的機會?當即他招一招手叫了一聲貓。就偏偏這個字一叫,貓就快速奔過來舔杜少爺的臉,親昵得像是與杜少爺認識很久。百樂門上下都震驚了,姑娘嘴上就和抹了蜜一樣將杜少爺的隱藏魅力誇上了天。

杜少爺一高興,將姑娘和貓都帶回了家。

管家震驚於黑貓的自來熟程度時也對杜少爺三十多歲不娶表示不滿,言語間又提到二十年前杜少爺的西洋女友:她永遠擺不正自己的身份,活該杜老爺看不上她。

窩在沙發上的貓一哆嗦。

杜少爺陰沉著臉反駁:姑娘叫毛,有名有姓。還有你離貓遠點,嚇到它了。

管家擺出一副長輩的模樣說教:不如這貓聰明,知道自己的身份。

而杜少爺覺得它只是聽多了條件反射而已。

今天他照例呼喚一聲,貓飛奔過來舔著他的臉,拱進他的手裡嗅嗅有沒有好吃的。

沒有吃的,只有女人味。杜少爺拍了拍貓屁股,貓受了驚嚇迅速躲了起來,窩在沙發底下喵喵喵的叫,任憑杜少爺怎麼呼喚都不出來。

一隻貓而已,拿我當流氓似的。杜少爺心想。

你可不就是流氓么?臭流氓。突然一道聲音在他腦海閃過,他原地愣了半晌,確定不是自己潛意識不聽話的自問自答。

整個屋子的活物除了已經睡下的管家司機,就剩他和這隻沙發下的黑貓。

想到這,杜少爺重新趴下和黑貓大眼瞪小眼,進行著心靈上的溝通。

剛才是你在罵我?

沒有。兩個字又在少爺腦海閃過。

卧槽,真見鬼了。這貓竟然能讀心?

不死心的杜少爺又在心裡想了一個問題:我帥不帥?

呵呵。

呵呵是什麼意思?杜少爺大驚失色,餵了它這麼久它竟然就是這般無恥白眼狼么?

呵呵,你才白眼狼,都沒伺候好我。

?????

你對我做什麼了我必須伺候好你?

呵呵,你以為真是那女的能擋車?

你做的?杜少爺看著貓,只覺得自己先前所受的西洋文化一朝盡毀。

跪拜吧,愚蠢的人類,最近有的是人想找你麻煩。貓從沙發下爬出來,別有深意的看了杜少爺一眼,回窩睡覺了。

杜少爺算是本地有頭有臉的人物,都說人要一出名,什麼麻煩都找上來。

杜少爺從小就經常體會這種麻煩:從年少綁架到成年綁架,所有的麻煩都是綁架,綁的杜少爺懷疑人生。

這一天,他在百樂門解決內急的功夫,一個麻袋迅速的套上了他的腦袋。

「卧槽,我都三十多了,怎麼還來這招。」杜少爺話還沒說完就被神秘人士捂著嘴帶走了,臨走時神秘人還準確無誤的幫杜少爺拉好了褲子。

綁架他的是城東的貨運商賈老闆,賈老闆十分開門見山,張口就要四個海港的掌管權,不給就別想完整的回家。

杜少爺雖然是個惜命的人,但是命果然還是最重要,當即張口答應。

賈老闆見四個海港的到手完全不費吹灰之力,心下大喜,立刻拿出早就擬定好的合同讓杜少爺簽字畫押,之後他們就把捆成一團的少爺扔在了他家門口。

管家驚慌失措出來迎接,語氣間有著沒照顧好主人的懊惱。

杜少爺好言安慰:「管家您年紀大了,反而還整天為我擔心受怕的,實在不好。」

草草安慰過管家,杜少爺回到了自己房間思考著賈老闆要四個海港的對策。

四個海港畢竟不是小數目,而且賈老闆手底下的生意一直傳言是灰色地帶。杜少爺也很是擔憂自己的草率答應,會不會給黑社會可乘之機。

不會。腦海又一個聲音閃過,杜少爺扭頭,這才發現自家黑貓蹲在陽台上,目光炯炯的盯著自己。

我都摁了手印還簽了字,杜少爺說,早就是無力回天了。

交接那天你只要死不承認,讓他們再拿出契約就好了。貓舔了舔爪子,輕盈的跳下窗檯,窩進杜少爺手心裡求撫摸。

杜少爺嗤笑,這隻貓還真通人性,求撫摸模樣都像極了他曾經的西洋女友。

交接是在一個星期以後,倔強的杜少爺拒絕了管家提出的帶一隊保鏢的請求,給黑貓栓上了一條小項鏈便帶著它出門了。

出門前,黑貓對自己脖子上那一圈會叮叮噹的東西很不滿意,一直喵喵喵的叫喚。不過杜少爺懶得理會它的叫喚,等一會交接地方那麼亂,它萬一跑丟了再也回不來了怎麼辦?

真是愚蠢的人類,如果發生槍戰我不就是第一個死的么?貓安安靜靜的蹲在他面前和他示威。最後杜少爺終於承認了自己的愚蠢行為。

賈老闆帶著一隊手下抵達海港時就看到了這一幕:杜少爺單膝跪在地上,弓著背極其有耐心的研究著貓脖子上的項鏈。

賈老闆這人雖然為了目的從來都是不擇手段,但是他還是有一個致命的缺點:他很迷信,而面前的那隻貓是一隻通體全黑的黑貓。

黑貓在古代就是不詳的象徵。迷信的賈老闆在離杜少爺一百米的地方站定了,兩個人對話完全要吼。

事後很久,海港的工人回憶起當天的情況都是一臉茫然:我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事情咯,杜老闆和他的合伙人就在那你一言我一句的吵來吵去哦!

在杜少爺不斷的勸說下,賈老闆終於做出了讓步,他往前移動了五十米。

「現在就把四個海港的倉庫鑰匙和人員名冊給我吧。」賈老闆摸了摸自己圓圓的肚子,接著便聽到了杜少爺的回應:「你說什麼呢,鑰匙和名冊我怎麼能隨便給一個外人?」

賈老闆大驚失色,沒想到整個上海灘真的還有比他還不要臉的人。當即他從懷裡摸出先前簽訂的合約,一根拐杖點著那份合約似乎要把紙張捅破。

「白紙黑字,杜少爺您還摁過手印的,你這就想抵賴么?信不信老賈我一紙訴訟將你告…」話還沒說完,就被杜少爺打斷。

「賈老闆,麻煩您自個好好瞅瞅,上面的手印和簽名究竟是什麼樣的。」

那枚鮮紅的指印,赫然已經變成了貓爪子的印記,就連先前杜少爺的親筆簽名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字「貓」。

「賈老闆,我不知道您是有空拿我當消遣還是如何,在場的各位包括您的手下都不是傻子,都能看出來這張紙怎麼可能是我簽過。」杜少爺抱臂好整以暇的看著氣急敗壞的賈老闆。

「你!」賈老闆一張合約都拿不穩,那張紙從他手裡飄出來,一路慢悠悠的飄到了黑貓面前,貓也沒有猶豫,一把摁住了那張紙三下兩下便將它撕成了碎片。

「之前我將你綁過來,你可是口口聲聲答應給我四個海港換你一條命的!」賈老闆見合約被毀自己又占不上任何便宜,更加生氣,一根拐杖似乎要把地面戳穿。

這時候,從海港的集裝箱後湧出一群身著警服的警察,腰間別著電棍,手裡端著槍,將兩人圍了個密不透風。

督察從杜少爺身後走出來,還是一貫的官腔:「賈老闆,您因涉嫌綁架杜家大少爺一案,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警車嗚嗚的開走時候,杜老闆蹲下來重新給貓繫上了鈴鐺,貓左躲右躲就是不肯帶這個叮叮噹的東西,杜少爺腦海里閃過的辭彙和句子越來越多。

你這愚蠢的人類!

放開我!不放我咬你!

我不要戴這個,這個醜死了!聲音還難聽!

杜少爺慢悠悠摁住貓的兩隻前爪,一邊誘哄著一邊強迫著給它帶上了項鏈:「外面世界太美好了,我怕有小公貓看上你和你託付終身。」

貓:……

杜少爺覺得這貓非常有趣,上一個他覺得有趣的人還是他的前女友。

他和貓能進行著心靈上的交流,而且貓永遠懂他,杜少爺覺得他們的關係,在西洋文化里那個詞叫做「soulmate」。

杜少爺三十多歲了,也是個血氣方剛的男人,每周依舊要去幾趟百樂門,只不過與舞女談心的次數越來越少。

夜場的常客都奇怪,雖說早就知道杜少爺在西洋曾有一個幾年的女友,分手後才開始花天酒地。可是這花花的公子現在為何突然轉了性子?

有好事大膽的舞女端著酒跨坐在他大腿上暗送秋波,杜少爺也是笑一笑和藹可親就著姑娘的手喝下一杯白蘭地,再將舞女推下去,完全不憐香惜玉。

只有杜少爺知道,每次從百樂門回來,貓都會嗅嗅他的手心,與他打賭今日摸了幾個姑娘,若是貓賭輸了,便要帶著小鈴鐺繞著房間踢正步走一圈;若是貓賭贏了,杜少爺便要減少去百樂門的次數。

帶著小鈴鐺踢正步是杜少爺提出來的,貓起先聽到這個惡趣味的提議全身毛髮根根豎起,伸出利爪威脅:你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流氓。

杜少爺不置可否拿出指甲刀給貓美甲:我的西洋女友也經常說我流氓,可是誰叫我喜歡你們呢。

為了避免迎合這種惡趣味,貓突然變得很聰明。杜少爺去百樂門的次數越來越少,最後改成了一周一去。

管家大喜過望,以為是自家少爺年逾不惑終於想開要好好善待未來的家族產業和自己的生活,拼了命的給他張羅未來的家庭組合。

這一天,管家又給杜少爺拿來了幾份相簿,聲稱是整個上海灘上流社會裡有頭有臉的名媛和交際花。杜少爺挑眉,貓卻看出了他內心的想法。

一個快四十的老男人還妄想著十七八歲的年輕學生?

杜少爺不悅的瞪了貓一眼:關你貓事?

能找到就不錯了,別要求這麼多,你看這封面的姑娘各個都是不錯的,娶回家也長臉。

杜少爺嘆口氣,摸摸黑貓柔順的毛皮。

不是我不想娶,是心裡一直有人。

一猜就是西洋大胸女友。

不是,中國人。她姓毛,那是一個留學生舞會,我第一眼就看見了她,身姿曼妙,眼波流轉至今讓我不能忘。我上前邀了一支舞,從此我們便有了故事。

聽說她沒權沒勢,你究竟喜歡她哪一點?

我叫她一聲毛她就會撒著嬌躲進我懷裡,我想什麼她都懂,像我的soulmate。

所以最後發生了什麼?

她家沒錢沒權,我爹也就是杜老頭看不上,直接叫了管家來西洋逮我回國,斷了我一切對外的聯繫方式,等半年後,我恢復自由身時已經找不到她。我又去一趟西洋的學校,校方卻說在半年前她就已經辦好了退學手續。

杜少爺陷入回憶,一米八幾快不惑之年的大男人聲音竟然帶了一絲哭腔。

我好想她。

貓無奈嘆氣,我縱使再神通廣大,一個消失了二十年的人你也不要抱太大希望。

杜少爺點頭,我知道的,可有很多次我都在想,萬一真的有那麼一點希望呢?

貓搖頭,二十年了你別再執迷不悟,斷了杜家的香火人家也賠不起不是?

杜少爺手攥成拳,斷了就斷了吧,還有個由頭去念著她。

貓突然泄了氣一般,好吧,本來我還想再等等你多說點心裡話,可若我再不出現我便是杜家的罪人了罷。

杜少爺還沒從反應過來,桌子上的貓便變化出了人形模樣,最後變成一個趴在桌子上的女人。

眉眼神態都和二十年前舞會上遇見的姑娘一模一樣,只是多了些歲月的痕迹。

兩個人靜靜的互相注視著,時間彷彿就停在了這一刻。

杜少爺突然笑了,起初是大笑,最後笑著笑著竟然笑出了眼淚。女人也不著急,就站在桌旁靜靜地等他哭完。

管家本想前來詢問自家少爺看上了哪家的名媛,推開門卻看見那個二十年前哭著求自己放過少爺的女孩。兩個人靜默無言,然而眼神卻出賣了他們的情愫。

看來少爺是不需要相簿了,管家悄悄退出房間將門帶好。

杜少爺抬頭,眼圈通紅,對女人伸出手,說出了那個久違的音節:毛。

女人瞬間撲進杜少爺胸膛,眷戀的蹭了蹭,杜少爺伸手撫摸著懷裡人柔軟的毛髮,像之前數個日夜裡對貓對人的愛撫。

我找了你二十年好辛苦,你要好好伺候我。

好,都依你。

文章作者:姚七歲

首發於腦洞故事板公眾號3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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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癖

作者/南榮東里

「我今天能夠站在這裡,不僅僅依靠的是我個人的努力,還要感謝一直支持我的醫生,看護人員,一直給我鼓勵的病友,還要感謝一直陪著我訓練的小花,沒有他們,我就沒有辦法戒掉我的貓癮,重新做人。希望在這裡的大家不要放棄自己,不要放棄希望,努力治療,積極改造,成為一個自由人!謝謝大家!」艾毛毛在台上說完之後深深的舉了一躬,在如雷的掌聲中走下了台,然後直接去了領導辦公室領了一套家人送來的衣服,走出了這個他待了一年的地方。

臨走之前,艾毛毛站在門口看著裡面站在牆頭那隻橘白相見的大胖貓,又狠狠心的扭過頭去。

艾毛毛一年之前被確定患上了眼中的貓癖,是一種現在社會極為常見的愛貓症,初發癥狀是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去專門的貓咖抱貓,一段時間後,不再滿足的人們開始隨身攜帶貓糧或者是火腿腸在節假日去公園尋找野生貓,進行投喂,隨後便會產生養貓的念頭,心甘情願的為貓鏟屎做飯,更為嚴重者,甚至會放棄生活放棄工作,聚眾吸貓,主要聚集區有一些非法定的貓咪之家,甚至還有一些地下的貓咪集會。

艾毛毛在經歷了三個多月的掙扎之後,最終放棄了工作,在一次聚眾吸貓活動中被逮捕,正式確定了病症,送往醫院進行治療。

此類病症發病速度極快,傳染能力強,現在還沒有發現人類體內有可靠的抗體能夠抵禦這一病症,只能依靠物理治療以及病人的意志力。

艾毛毛癱坐在熟悉又陌生的家裡,家中早已沒有自己那隻長毛貓的蹤跡,在他被逮捕之後,那隻貓便作為疾病發生源被強制性帶走,他連最後一面也沒有見到。

他抹了把臉,準備出門買點東西,回來之後開始準備找工作。

一年沒有回來了,小區里也沒什麼變化,到處都是綠色植被,看起來讓他的心情也好了許多。

不知道那幾隻流浪貓過得怎麼樣了。艾毛毛腦子裡閃出這個想法就立刻給了自己一巴掌,這個時候了還想什麼貓!他裹緊大衣加快了腳步。

走出小區的時候碰到了住在樓下的張大媽,張大媽看見他似乎很驚訝的樣子,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麼走過來打招呼:「小艾回來啦?」艾毛毛局促的點了點頭,自從患上這個病之後,他的社交能力也急速下降,張大媽看了他半天才偷偷問道:「在裡面怎麼樣?」艾毛毛一愣,有點尷尬道:「還,還好,管吃管住。」張大媽有點難過的嘆了口氣:「那就好,我家老頭子在裡面待了兩年了,上次去看他還是那樣,知道裡面還不錯我就放心咯…」說完拎著菜籃子走了。

艾毛毛想了半天才想起來這張大媽的老公就是李大爺,就住他隔壁,是個比他要嚴重的多的患者,聽說這個貓癖潛伏了十幾年在五十歲才爆發,一隻一隻流浪貓就往家裡抱,退休金啊低保什麼的全都給賠了進去,他被送到醫院去的時候艾毛毛還看見了,醫護人員穿著白大褂從他家抱著小貓崽一隻一隻往外走,喵喵聲震天響,李大爺哭的鼻涕眼淚一大把,拽著醫護人員的大腿讓他們千萬照顧好他的寶貝,然後就被捆著送走了。

可是後來看李大爺也沒什麼癥狀啊,艾毛毛想起那個每天樂呵呵的李大爺,果然治療還是有效果的。

艾毛毛很快就找好了工作,投簡歷的時候想了半天也沒把自己曾在醫院治療一年的經歷寫進去,然後很快面試就通過了。

開始上班了之後艾毛毛就舒服了很多,每天忙的根本沒有時間去想別的,雖然有時候還是想摸摸貓,但是也只能想想而已,他還記得醫院裡那些小花,小白,小黑,小黃,個頂個的漂亮又可愛…雖然每次靠近都要付出慘痛的代價,艾毛毛看到自己手臂上因為點擊留下的痕迹,才稍微的冷靜下來。

公司裡面同事都還不錯,周末要為他舉行一個歡迎會,他收到請柬的時候嚇了一跳,那可是一個很著名的貓咖,裡面的貓全是名貴品種,特別親人,只要進去,就肯定有一隻貓會趴在你的腿上或者肩膀上,讓你餵食等等。艾毛毛陷入了糾結,到底應不應該去呢,自己的貓癖已經很久沒犯了,在醫院裡也是一直是優秀病人,這說明他的控制力也是很不錯的,但是……

艾毛毛最後還是答應了同事們的好意,那天下班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手心一直在冒汗。

可是緊張感在進入咖啡店的時候就煙消雲散了,一直通體雪白的長毛貓從上面的貓爬架上蹦下來直接蹦到他的懷裡,仰著腦袋看他,艾毛毛腿一軟,差點跪在地上抱著貓親,可是他控制住了,只是笑了笑就找了地方坐了下來。

說是迎接他,也是同事的一個小型聚會,大家每個人的手裡都抱著一隻貓,沒有人說話,有的人小心翼翼的在貓咪的腦袋上撓,有的人拿著手機在不斷的給貓咪拍照,有的人則已經趴在地上看貓咪吃飯了,艾毛毛卻緊張的不行,坐在那裡抱著貓幾乎全身都要僵硬了。

一個女同事看見他這樣問他:「你怎麼了?你不會是怕貓吧?」

艾毛毛一怔:「怎麼會!」

那女同事笑了笑:「也是,喵喵那麼可愛!你以後就知道了,工作累的時候,只要能抱上一隻貓就太治癒了,看著它可愛的小爪子在我的手心踩,看它這深邃的眼睛…」那女同事說了半天聲音低下去,抱著貓咪親了一口。

看的艾毛毛心驚膽戰。

放眼望去,這哪裡還能看出來是一群人類,整個咖啡廳里此起彼伏的貓叫聲,但是都不是貓叫出來的,人們的都趴在地上或者趴在沙發上,或者是痴迷的看著貓咪在靈活的奔跑,這這這,這群人難道不怕得病嗎!

艾毛毛拽住旁邊一個同事小聲道:「你們知不知道有那個病?」

那同事看了他一眼就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了,笑了一下低聲道:「你是說愛貓症啊,我有啊!」

「啊?」艾毛毛嚇了一跳。

那同事有點得意的抱著手裡的美短笑道:「因為愛貓得了病,多麼可愛啊!」

艾毛毛確信自己不能在這公司待下去了。

於是艾毛毛換了個工作,新公司是個非常正經的公司,所有人西裝筆挺,神情冷漠又嚴肅,艾毛毛在公司里待了一個星期才覺得這才是一個合理的能避開和貓咪接觸的場所。

可是從他家到這間公司的路上,有一條野貓橫行的路。

艾毛毛從不覺得野貓有什麼不好,雖然在醫院裡醫生已經給他強調了不知道多少遍野貓的細菌野貓的危害,但是艾毛毛對於這點非常固執,它們冷漠又高貴,在這個城市的夾縫中生存,時刻準備著用生命來換得生存的權利,實在是值得學習的榜樣。

但是即便是如此,艾毛毛也不想自己的貓癖再次複發。

每次他都將貓糧灑在那條路的路口,然後趁著貓咪都去吃飯了,再用飛快的速度跑到公司,成為又一個冷漠又嚴肅的正常人。

他覺得自己做的天衣無縫,但是事情很快就敗露了,公司領導某一天把他叫到辦公室,嚴肅的問他道:「你是不是很喜歡貓?」

艾毛毛誠惶誠恐的想了不知道多少理由,但是最後只小心翼翼的恩了一聲。

那領導沉默了足足有三分鐘,艾毛毛盯著自己的腳尖覺得自己還不如直接收拾東西走人算了!

但是沒想到那領導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到門口對著外面說了一句:「好了,大家進來抱貓吧。」

艾毛毛還沒反應過來,外面一群人跑進來,歡天喜地的打開領導辦公室,艾毛毛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從裡面抱出來了各種各樣的貓咪,沒搶到的還在跟著後面叫罵。領導自己懷裡抱了一隻,又塞進艾毛毛懷裡一隻,慈祥道:「多抱抱,工作會更集中注意力。」

艾毛毛沒想到這裡居然也待不下去了!

原因?因為艾毛毛覺得自己不太想放下手裡的貓了。

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艾毛毛心裡驚恐的想。

「戒貓守則之鑒定篇第三章第三條,如果發現抱著貓就不願意鬆開,建議儘快去醫院就診。」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艾毛毛縮在沙發上顫抖的抱緊自己,這個社會是怎麼了?

艾毛毛決定暫時先不找工作了,他準備在家裡好好休息一段時間,這樣他才有足夠的意志力去抵抗病魔,才能依靠自己的意志力塑造自我。

可是第二天他依然早起帶著貓糧出門並且來到了那個野貓遍地的小路門口的時候,他絕望了。

「戒貓守則之鑒定篇第四章第五條,如果在無意識的情況下依舊以貓為先,請立刻就診。」

完蛋了……

艾毛毛在家裡躲了一個星期,才勉勉強強恢復了神智,雖然內心深處想要擼貓,但是他的理智壓制住了,他這才出了門。

這一個星期他做了個決定,與其讓自己因為強制性控制自己而發病,不如保持一個均勻的攝入量,每天擼一點,定時定量,這樣的話,說不定他也能夠控制自己的行為了。

他決定找回自己的那隻長毛貓。

他的長毛貓是條流浪貓,名字叫長長,是他在某個雨夜在小區門口撿到的。

一年之前他被帶走之後那隻貓便被醫護人員不知道送到了哪裡,要找起來也是非常困難。他不可能去找當時抓他的人問,只能靠著鄰居等目擊者分析出長長送到了哪裡。

鄰居們都很熱情,幫著想了半天,沒分析出來什麼東西。

倒是張大媽提醒了一句:「有沒有什麼野貓聚集的地方?那種貓一般也就放掉了,一般也不會弄死的…」

儘管是個小線索,艾毛毛還是決定試一試,他找了以前知道的所有野貓聚集區,花光了所有的錢給那些野生的貓吃也沒找到他家長長的消息。突然他想到了之前上班要走的那條小路,他找張大媽接了一點錢買了些長長最愛吃的貓糧,跑到小路那邊灑了一路然後躲在一邊看。

因為之前他經常這麼乾的緣故,野貓聞到味道很快就出來了。

艾毛毛躲在灌木叢里蹲的腿都麻了,突然看到一隻黑白相間的長毛貓!

那是長長!

艾毛毛小心翼翼的吹了一聲口哨。

 那貓猛地扭頭看向了他這邊。

艾毛毛當時眼圈就紅了。

艾毛毛已經沒錢了,但是他不在乎。他抱著長長訴說這這一年來的想念,長長親昵的舔著他的鼻子,軟軟的爪子踩他的手,在他的臉上也踩來踩去,甚至還站起來抱住了他的脖子。

不管怎麼樣,這已經足夠了。

艾毛毛找人借了錢,給長長買了很多很多它愛吃的食物,還有各式各樣的玩具,每天就在家裡陪著她。

這麼持續了一個星期,艾毛毛已經瘦的不像人樣,但是他家的貓卻長得更加的壯碩了。

艾毛毛抱著長長,覺得自己的病快治好了。

但是借錢不還是不行的,艾毛毛掛斷了第十個電話,看著亂七八糟的家裡一時間也有些茫然。

他已經多久沒出過家門了?不知道……

他已經多久沒有見過別人了?不知道……

發生了什麼?艾毛毛有點茫然,為什麼變成了這樣?

艾毛毛去超市買東西的時候被人盯上了,他連滾帶爬的回到家,砰砰砰的敲響了樓下張大媽的門。

張大媽露出門縫來看他,低聲道:「什麼事?」

艾毛毛緊張道:「大媽,張大媽,我有事求你,我…又有人來找我了,我能先把長長放你家嗎?我怕……」

張大媽眼睛一動,突然拉開門伸手把他拽了進去。

艾毛毛抱著長長看著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張大媽家客廳的一群貓咪一齊扭過頭來看他,少說也有三四十隻。

「這……這……」艾毛毛幾乎說不出話來。

張大媽冷靜道:「把它放下來吧。」

艾毛毛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懷裡的長長已經在掙扎了,下意識的鬆開了手。

長長優雅的跳在地上,跑進貓群里。

「張大媽…這是怎麼回事?」艾毛毛咽了口口水。

張大媽身上的碎花圍裙還沒有脫下來,老花眼鏡也泛著幽冷的光芒:「小艾,既然你已經發現了,那我就不瞞著你了。」

「瞞著我……什麼?」艾毛毛驚訝道。

張大媽冷靜道:「你的愛貓症又複發了是嗎?」

艾毛毛頓時驚慌起來:「沒,沒有!」

張大媽笑了一聲:「這種病無葯可治。」說完聲音又放鬆了一點,「不過你不要怕,這不是什麼絕症,現在這個社會大部分人都得了這麼病,沒什麼好怕的…」

「什麼……」艾毛毛腦子裡轉了一圈才有點害怕道,「什麼意思?」

張大媽笑笑道:「因為這個病毒是我二十年前投放到地球的。」

「……」艾毛毛瞪大眼睛,病毒????

張大媽拉著他坐下來:「也不能算是病毒,你不要害怕,沒什麼危害性,只是為了讓人類更愛貓一點罷了。」

二十年前,貓星球通過某種方式聯繫到了一個普通人類張大媽,因為貓星球已經進入覆滅期,他們尋找了很多年才找到了地球,希望可以將貓星球的具名移民到地球來,但是那時候的人類太殘忍了,看見野生的貓就要捉走吃掉,於是我們不得不研究出了一種病毒,可以在人類初始的記憶中植入愛貓的基因……

艾毛毛被這謎一般的真相驚呆了…

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麼。

張大媽認真道:「不瞞你說,病毒的蟄伏期對於每個人來說都是不同的,所以我們也採取了一定的催化……」

艾毛毛突然想起了什麼,驚訝道:「貓咪咖啡店……」

張大媽笑道:「是的,那大多都是我們的人開的,並且,那些野貓很多的小路都是我們人為做成的,有的公司會將貓咪養在辦公室中,貓咪越多,這種病毒的功能就越強大……」

艾毛毛還沒說話,張大媽指了指長長道:「長長也是我們給你的,在你被帶走之後,我便把它抱了回來,放在了那條路上。」

艾毛毛愣了一下,才道:「可是你告訴我這些幹什麼?」

張大媽嘆了一口氣:「兩年前我的老公因為貓癖被送進醫院的時候我才發現我的計划進行的並不順利,原來已經有人察覺到了並且建立了治療機構,雖然沒有辦法根除,但是採取的物理手段也依舊有一定的作用,所以我和我老公聯繫,希望他可以在裡面作為內應,幫我查探一些消息。」

 「那我……」

張大媽笑道:「一個人肯定是不夠的,我希望你也能加入我們的組織,讓這個社會更加愛貓一點。」

艾毛毛突然緊張起來,有點結巴道:「可,可是,我可以嗎?」

張大媽認真的看著他道:「你愛貓嗎?」

艾毛毛看著張大媽閃著光的眼睛,斬釘截鐵道:「愛!」

艾毛毛再次因為貓癖被逮捕,但是這次他送進醫院的時候沒有驚慌,沒有害怕。

他領走自己的病人服之後,和隔壁的李大爺,還有那隻橘白相間的小花共同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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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大人大戰包子怪》

1.

誰都知道,貓族出了一個天才少女,拳打泰迪,腳踢柯基,可以說是天下無敵了。

貓們都稱這位天才少女貓為喵大人。

向來無所畏懼的喵大人,今天竟然頭一回害怕了。

喵大人眼睛瞪得像銅鈴,望向眼前的大傢伙,彩虹色的毛忍不住炸開了,如臨大敵:「狼族來我們這裡干什喵?!」

眼前的大傢伙威風凜凜,一身皮毛濃密光亮,褐色的雙眼滿是殺氣。

毫無疑問,這大傢伙,就是貓們口口相傳的惡狼了。

傳說中,狼族總是獨來獨往,殺伐果斷,果真和眼前這傢伙絲毫不差。

喵大人警惕地弓起身子,等著對方的答覆。

風聲蕭蕭。

惡狼吐出長舌。

他一歪腦袋,咧嘴露出白牙道:「嗷嗚,我肉包子丟了,這可咋整啊!」

2.

喵大人後來才知道,這傢伙叫做哈士奇。

「嗷嗚,狼呀?他我大表哥!」哈士奇哼哧哼哧地說著,「我剛來這,狗生地不熟的,您幫我找找肉包子吧?」

喵大人上下打量著哈士奇,好半天才勉強放鬆警惕,點頭道:「行吧喵。」

哈士奇撒了歡地圍著喵大人轉,又拱又蹭:「嗷嗚!終於有人肯幫我了!」

喵大人被這大傢伙險些撲倒在地,卻無半聲斥語,反倒是彩虹色的毛皮下,悄悄咪咪紅了臉。

帶著哈士奇去找包子的路上,喵大人忍不住好奇地問:「可你的包子好好的又怎麼會丟呢?還能是自己長腿跑了不成喵?」

哈士奇一歪腦袋,咧嘴道:「嗷嗚,還真是這樣!包子成精了!」

喵大人看著哈士奇,覺得自己怕不是遇上了傻狗。

她耐心地解釋:「包子怎麼可能成精呢,它畢竟只是個包……」

話未說完。

喵大人張著嘴巴,怔在原地。

不遠處一個渾圓的奶白色毛線球正在飛快奔跑……不,與其說是奔跑,倒不如說是飛快滾動!

正是一隻包子怪!

3.

「是它,是它,就是它!」哈士奇大叫起來,叫完才想起來自己的口頭禪都忘了說,於是補充道:「嗷嗚。」

喵大人追逐毛線球的天性一下子被勾了起來,抓住哈士奇的爪子就要追。

「那我們一塊去把肉包子抓回來喵!」

哈士奇後腿扒地,任憑喵大人怎麼拽都拽不動。

喵大人有些狂燥地回頭,瞪著哈士奇,彩虹色的毛又一次炸開:「你幹嘛呢!自己的包子丟了,自己能不能上點心喵?」

哈士奇委屈地舔了舔喵大人的毛,直到把毛全部舔順。

而喵大人則如遭雷擊,定在原地。

她從沒有被人這樣舔過毛。

從來沒有。

她就這樣一下子,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等到恢復意識的時候,自己已經在哈士奇的背上追逐狂風了。

喵大人緊緊攥著哈士奇脖子上的皮,在風中眯眼問:「你要把我帶到哪去啊喵?!」

哈士奇四足狂奔,抽空往後一歪腦袋,咧嘴道:「嗷嗚,你太慢啦!還是騎在我身上,我帶你追吧!」

喵大人哼了一聲:「敢說我慢的,你還是第一個喵。」

哈士奇二話不說,撒了歡地跑。

狂風頓時大到喵大人連眼睛都睜不開。

她在風中凌亂地喊:「今天的風兒有些喧囂!」

4.

下了狗車後,喵大人一邊整理著自己亂蓬蓬的毛,一邊想:「哈士奇雖然是只傻狗,但跑起步來是真的快啊喵!」

而哈士奇則壓根沒理她這個乘客,自顧自地嗅來嗅去。

「嗷嗚!包子的氣味到這就斷了!」

哈士奇圍著一顆樹團團轉,嘴裡嗷嗚嗷嗚不止,眼神委屈得要命。

「嗷嗚!包子不見了!」

喵大人翻了個白眼。

「傻哈,既然在樹邊消失了,那不就說明……小心頭頂!」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奶白色的影子從天而降,正正落在哈士奇的頭上。

喵大人也忘了自己的口頭禪,於是等到哈士奇與那包子怪扭打在一起時才補充道:「喵。」

包子怪用滾圓的身體去撞哈士奇的腦袋:「你們這些怪物!明明已經不是貓狗了,卻還要自欺欺人!」

哈士奇嗷嗚嗷嗚著,身形靈活地躲避之下,一分鐘最多只會被攻擊到兩百多下。

喵大人冷聲問:「你這包子怪才是怪物呢!你憑什麼說我們貓族!」

頓了頓,她又補充道:「還有狗族喵!」

包子怪在戰鬥間隙大笑起來:「看吧,有時候連喵都忘了說,但為了掩耳盜鈴,還是要補上一句喵!」

喵大人氣得咬牙切齒,卻又不知如何解釋,怒問:「你這個包子怪!包子又怎麼會說話喵!」

她弓起腰,等待時機加入戰場。

然而。

一句質問卻問倒了在場的一貓一狗。

「可貓狗又怎麼會說話?」

5.

喵大人和哈士奇一同頓在原地。

在她的認知里,自己一生下來就會說話,別的貓天生不會說話,一切都是這麼自然。

這又有什麼不對呢。

可經包子怪這麼一問,她就覺得細思極恐了:為什麼我和別的貓不一樣喵?

哈士奇想的則完全不同。

他在想:「對哦!為什麼包子會說話?」

以及「嗷嗚」。

失了智的喵大人被包子怪突然襲擊,鮮血直流,染紅了原本彩虹色的皮毛。

「喵喵喵?」

喵大人第一次遭遇這麼大的挫敗。

她無力地躺在血泊里,仰望著藍色的天。

原來,被貓們稱作天下無敵的天才少女貓,竟然並不是天下無敵。

喵大人的頭顱往側邊垂去,漸漸陷入黑暗的視線中,她看見了哈士奇。

哈士奇聞到血腥味,突然回過神來,看了一眼血泊中的喵大人。

緊接著,他齜起牙,沉沉低頭,瞪向包子怪,喉嚨里發出咕嚕咕嚕的猛獸嘶吼。

包子怪一愣,聲音發起顫。

「你究竟是狗還是狼!」

哈士奇的眼睛裡,再也沒有往昔的傻氣了。

只剩下殺氣。

他咬著牙,露出森森白牙,渾身顫抖。

往前猛地踏出一步,激起灰塵飛揚。

遮天蔽日的飛灰中,傳出一句冷冰冰的話:

「包子,你敢動我的貓?」

7.

喵大人醒來的時候,渾身像散架了一樣。

自己僅僅是被包子怪攻擊一下就成了這樣,她無法想像,那隻傻哈是怎麼承受這麼多次攻擊的。

「不對,你為什麼會想著那隻傻哈!」

就在她浮想聯翩的時候,哈士奇那傻兮兮的臉湊了過來:「喵喵你醒啦?」

喵大人脫口而出:「你沒事吧!」

哈士奇吐了吐舌頭,傻笑道:「沒事!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哈士奇還在一個勁地說話逗喵大人開心。

可喵大人卻一遍又一遍地問自己。

「你怎麼會去關心這隻傻哈?」

8.

喵大人是族裡最強的貓。

她能拳打泰迪,腳踢柯基。

她一度覺得自己天下無敵。

可她還是遇到了打破她幻想的狗。

這隻狗跑得比她,比她更能打,會舔她的毛,也會說不好笑的話來逗她開心。

最關鍵的是,這條傻狗還對她忠心耿耿。

喵大人忽然覺得,自己再也不是喵大人了。

面對這條溫柔卻又傻兮兮的哈士奇時,她就彷彿回到了剛出生時,成了一隻乖巧的小貓咪。

9.

傻哈說:「在你傷好之前,都讓我來照顧你吧。」

喵大人噗嗤笑出了聲。

「你還真是個傻狗啊!」

傻哈一歪腦袋,咧了咧嘴:「嗷嗚?」

「你就不能照顧我久一點嗎?比如……」

傻哈興奮地吐了吐舌頭:「比如多久?」

喵大人低下了頭,彩虹色的皮毛在這一刻顯得那樣美妙。

她輕聲地說:「一輩子那麼久。」

完。


虎大王的喵公主

一:

虎大王是百獸之王,虎牙鋒利、指甲尖銳、威風凜凜,唯一的毛病就是眼神不好。

眼神不好的虎大王記得自己有一個女兒,在幾年前被偷走了,因此在看到小公貓坨坨的一瞬間,虎大王立刻老淚縱橫地撲了過去一通狂舔狂親,差點把坨坨舔禿了。

在被虎大王叼走的一瞬間,正躺在地上裝死的坨坨才凌亂地想起來裝死是遇著黑熊瞎子的招,對老虎或許不管用。

二:

虎大王找回愛女滿心歡喜,連著三天帶著愛女在領地巡視炫耀。

於是動物們都知道了虎大王還有另一個毛病——記性不好,因為他光棍一條,根本就沒有女兒。

虎大王的記性卻不是一直都不好的,它是時好時壞的,比如在找回愛女兩個月後,它突然想起了自己沒有女兒這件事。

「說!你他喵是誰?!」虎大王對著坨坨虎吼一聲,嚇得坨坨小魚乾都掉了。

正當坨坨準備逃跑卻又踩住裙邊絆倒內心萬分惶恐的時候,虎大王又突然溫柔關切地跑過去抱住了坨坨。

「我的小公主,你怎麼摔倒了呀,肯定疼死了對不對,爸爸給你揉揉~」

虎大王的記性就好了那半分鐘,以後再沒好過。

三:

坨坨剛剛從那半分鐘的刺激中緩過神來,打算繼續吃小魚乾的時候,虎大王卻又一聲尖叫:「那……那是什麼?!」

順著虎大王驚慌中帶點小羞澀的目光看去,坨坨看到了自己不小心露出裙外的兩顆小蛋蛋。

它終於知道安全褲的重要性了,可惜為時已晚。

虎大王意識到自己被欺騙,咬著嘴唇憋著眼淚質問坨坨:「你……你為什麼騙我?!」

坨坨滿心自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它想起了這些日子虎大王對它殷切的照顧和溫暖的關懷,而此刻他心碎的樣子也讓它不忍去看。

「我……我……」坨坨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就在這時候,虎大王突然被一棍子打暈了,原來是狐狸醫生乾的。

四:

狐狸醫生告訴坨坨,大王一直有很強的臆想症,不能被戳穿,不然大王就會絕望而死。因此大王為找到公主而歡喜時,他們雖然嘴上罵著智障,心裡卻是無比欣慰的。

他問坨坨:「你願意讓大王繼續開心下去嗎?還是……讓他痛苦地死去?」

「我……」小公貓坨坨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被狐狸醫生一把抱起放在了手術台上,欣慰的說:「我就知道大王沒白疼你。」

「我他喵什麼都沒說啊喂!」不等坨坨掙扎,麻藥已經起了作用。

五:

「狐狸醫生為公主找了一個善良可愛顏值高的仙女照顧公主,等它恢復身體國王看不出破綻後就接它回城堡享福去,天天吃小魚乾。」

坨坨看著自己空蕩蕩的胯下,一臉「你他喵逗我呢?」的表情,「所以這就是我的蛋蛋不見的原因?」

我連連點頭,「對呀對呀我的小公主。」

坨坨鄙夷地抬頭看向我:「可是為什麼照顧我的人又丑又笨根本不是仙女。而且我對此一點印象也沒有。」

「啊!一定是狐狸醫生怕你太過思念虎大王封印了你這段記憶……哎你幹嘛?!有話好好說別伸爪子啊!……你不信你看你最近是不是有點禿?都是虎大王舔的啊~~~啊疼疼疼,再不給你吃小魚乾了……救命啊~~~公主殺人啦~~~~」

【完】


網友在街上遇到一隻黑貓,給了點吃的後,又冒出一隻黑貓,又給了點吃的後,就冒出了好幾隻,而且全是黑貓…

by/FB 蔡弄弦


我曾經撿到過一隻貓。

當時是深冬的傍晚 大概六點半左右 天空變成了幽藍色 天氣很冷 我裹著圍巾戴著帽子慢吞吞的往補習班走 期間路過一個垃圾堆 好像聽到了微弱的貓咪叫聲 我停下腳步把圍巾往下拉了拉想聽清楚點可是聲音卻消失了 正當我轉過身準備過馬路時我又聽到了貓叫聲 微弱但又很清晰 回頭看了好久 除了黑乎乎朦朦朧朧的一團垃圾堆我根本看不見那隻不停的叫出聲的貓 我決定放棄 過了馬路走上十米就是補習班老師家的小區 走到門口 我發現我沒有辦法讓自己忘記那個貓咪的叫聲 短短的十米我一直都在想著它 然後我就轉身跑回了垃圾堆 打開手機手電筒開始循著貓叫聲一點點的去找它 最後看見它那個垃圾堆的中間一個小小的縫隙里探頭探腦喵喵喵的叫著 我開始向它喵喵的喚著企圖讓它下來 可是它除了一聲大過一聲的回應我外卻並不下來 它大概是想下來的 它已經開始伸出小爪子探了探可是它又很膽小 只敢試探並不敢出來 真是個小可憐 心裡忽然就變得軟軟的 然後我就在人來人往的路邊爬上了垃圾堆把它抱了下來 它真的好小啊 抱在懷裡都怕壓著它 一直細著嗓子在我的懷裡喵喵喵的叫 剛開始我想抱它時它還有點躲我想撓我 但冬天真的太冷了 剛把它抱到懷裡他就整個身子都縮進了我懷裡不鬧了 我就這麼抱著它去小區旁的便利店買了根火腿腸還和老闆討了個小紙箱 然後坐在老師家的樓道里開始喂它 它餓壞了 一邊吃一邊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吃完後就坐在紙箱里睜大眼睛看著我 我也笑著看著它 小傻瓜 沒有了喔 再看我也沒有了喔。

這個時候同樓的一個奶奶從小區遛彎回來看見我和小貓一起坐在樓道里就問我是不是撿的 我說是的 她說這個小貓可真可憐 然後搖搖頭上了樓 我只是笑了笑 沒關係呀 和我回家吧 以後我們就住在一起好了呀 我們一起睡覺 一起玩耍 我寫作業時你在旁邊看著多好呀 對吧喵醬。

快到上課時間了 我也不敢把它抱上樓 只好留在了樓道里 又怕它凍著就把圍巾留給了它 墊一半給它裹在身上一半 然後輕輕把紙箱合上 那天晚上上課我一晚上都沒認真的聽 我一直在想它會不會冷啊 我要怎麼和媽媽說呢 我8真的想養它 我可以教它用貓砂 我可以帶它玩 零花錢我也都可以給它買貓糧 我愛它我想留下它 無論如何我會和媽媽好好談談的 我會努力留下它的 如果不能我也要幫它找戶好人家的 它會好好的 它不會在流浪了 它會被呵護的。

可是 可是當我上完課下樓時卻發現紙箱空了 圍巾還在裡面可它卻不見了 你能明白那種感受嗎 就是明明已經想好了未來並且滿志躊躇的時候卻在下一秒忽然發現其實什麼都沒有 只是大夢一場 醒後剩下滿地落寞 。

我不知道它是否是被好心人抱回家了 每天都吃的飽飽的 可以在陽光下肆意的晒晒肚皮舔舔小爪子再洗洗臉不用怕挨餓也不用怕寒冷 還是因為調皮跳出了紙箱然後找不回來回家的路不小心凍死或者餓死在某個不起眼的角落 即使後來再被人發現時也只是會被人極其厭惡的唾罵一聲「晦氣」。

我都不知道。

我只知道

我很想它

無比的

想念它。


書 名 :活了100萬次的貓

作 者 :佐野洋子

譯 者 :唐亞明

有一隻100萬年也不死的貓。

其實貓死了100萬次,又活了100萬次。

它是一隻漂亮的虎斑貓。 有100萬個人寵愛過這隻貓,有100萬個人在這隻貓死的時候哭過。

可是貓連一次也沒有哭過。

有一回,貓是國王的貓。

貓討厭什麼國王。

國王愛打仗,總是發動戰爭。而且,他還把貓用一個漂亮的籃子裝起來,帶到戰場上。有一天,貓被一支飛來的箭射死了。

正打著仗,國王卻抱著貓哭了起來。

國王仗也不打了,回到了王宮,然後,把貓埋到了王宮的院子里。

有一回,貓是水手的貓。

貓討厭什麼水手。

水手帶著貓走遍了全世界的大海和全世界的碼頭。

有一天,貓從船上掉了下來。

因為貓不會游泳,水手連忙用網子撈了上來,可貓還是淹死了。

水手抱著濕得像一塊抹布似的貓,大聲地哭起來。然後,把貓埋到了遙遠的港口小鎮的公園的樹下。

有一回,貓是馬戲團魔術師的貓。

貓討厭什麼馬戲團。

魔術師每天把貓裝到一個箱子里,用鋸子鋸成兩半兒,接著再把完好無損的貓從箱子里取出來,換來一片拍手聲。

有一天,魔術師失手了,真的把貓鋸成了兩半兒。

魔術師兩手拎著兩半兒的貓,大聲地哭起來。

這次,誰也沒有拍手。

魔術師把貓埋到了馬戲場的後面。

有一回,貓是小偷的貓。

貓討厭什麼小偷。

小偷和貓一起,在漆黑的小鎮上,像貓一樣輕輕地轉來轉去。

小偷只偷養狗的人家。趁著狗沖貓叫的時候,小偷撬開保險箱。

一天,貓被狗給咬死了。

小偷抱著偷來的鑽石和貓,在夜晚的小鎮上一邊大聲地哭,一邊走。然後,回到家裡,把貓埋到了小小的院子里。

有一回,貓是一個孤零零的老太太的貓。

貓討厭什麼老太太。

老太太每天抱著貓,從小窗戶看著外面。

貓整天在老太太的腿上睡大覺。

不久,貓老死了。搖搖晃晃的老太太抱著搖搖晃晃的死了的貓,哭了一整天。

老太太把貓埋到了院子的樹底下。

有一回,貓是一個小女孩的貓。

貓討厭什麼小女孩。

小女孩有時把貓背在背上玩,有時緊緊抱著貓睡覺。她哭的時候,還會用貓的後背來擦眼淚。

有一天,貓被小女孩後背的帶子給勒死了。

小女孩抱著耷拉著腦袋的貓,哭了一整天。然後,她把貓埋到了院子的樹底下。

貓已經不在乎死亡了。

有一回,貓不再是別人的貓了。

成了一隻野貓。

貓第一次變成了自己的貓。

貓太喜歡自己了。

怎麼說呢,漂亮的虎斑貓終於變成了漂亮的野貓。

不管是哪一隻母貓,都想成為貓的新娘。

有的送條大魚當禮物,有的獻上新鮮的老鼠,有的送來了少見的木天蓼,還有的去舔貓那漂亮的虎斑紋。

可貓卻說:

「我可死過100萬次呢!我才不吃這一套!」

因為貓比誰都喜歡自己。

只有一隻貓連看也不看他一眼,是一隻美麗的白貓。

貓走過去說:「我可死過100萬次呢!」

「噢。」

白貓只說了這麼一聲。

貓有點生氣了,怎麼說呢,因為他太喜歡自己了。

第二天、第三天,貓都走到白貓的身邊,說:「你還一次也沒活完吧?」

「噢。」

白貓只說了這麼一聲。

有一天,貓在白貓面前一連翻了三個跟頭,說:

「我呀,曾經是馬戲團的貓呢。」

「噢。」

白貓只說了這麼一聲。

「我呀,我死過100萬次……」

說到一半的時候,貓問白貓:「我可以待在你身邊嗎?」

「行呀。」

白貓說。

就這樣,他一直待在了白貓的身邊。

白貓生了好多可愛的小貓。

貓再也不說「我呀,我死過100萬次……」了。

貓比喜歡自己還要喜歡白貓和小貓們。

小貓們很快就長大了,一個個走掉了。

「他們都成了漂亮的野貓啦。」

「是啊。」

白貓說,然後她的嗓子眼兒里發出了溫柔的「咕嚕咕嚕」聲。

白貓已經成了一個老奶奶了。

貓對白貓更溫柔了,嗓子眼兒里也發出了「咕嚕咕嚕」聲。

貓多想和白貓永遠地一起活下去呀!

有一天,白貓靜靜地躺倒在貓的懷裡一動也不動了。

貓抱著白貓,流下了大滴大滴的眼淚,貓第一次哭了。從晚上哭到早上,又從早上哭到晚上。哭啊哭啊,貓哭了有100萬次。

早上、晚上……一天中午,貓的哭聲停止了。

貓也靜靜地、一動不動地躺在了白貓的身邊。

貓再也沒有起死回生過。


黑貓之死

1

三年前,我遇到它的時候它還是一隻精壯的黑貓,毛色光亮,鬍鬚直愣愣地豎在臉上,眼睛在夜裡像兩個燈泡。它的嗓音洪亮而高亢,叫一聲方圓幾里的老鼠都逃得精光。夜裡無數的母貓圍在它周圍叫春,它只取一隻。

它的生活自在而美滿,抓到的老鼠已足夠它供養一家人。閑暇時它就背上它的魚鉤,去河邊釣魚。一把大傘,一把卧椅,戴上墨鏡,邊上放著一杯昂貴的「人屎咖啡」。

它時常叫上我,我也喜歡釣魚,它常常給我也泡上一杯。我從沒喝過,它總抱怨我浪費,告訴我這是極其昂貴而稀少的咖啡品種。那一天,我泡了兩杯「貓屎咖啡」,從此它再沒提過這事。

它是極有耐心的貓,我常常一天一無所獲,它從未空手而歸。我從沒吊上過大魚,不是大魚沒咬過勾,而是每次有大魚咬勾我都興奮地往岸邊拉,魚竿被扯成一輪彎月,忽地就直了。我大罵一句,這又脫鉤了。

它就不一樣,咬它勾的大魚從沒跑過。它擅長「溜魚」,一條大魚它有時需要幾十分鐘「溜魚」。直到大魚翻白肚漂在水面上它才拉到岸邊。

有時索性我不釣魚,在一旁喝著咖啡看書,離別前從它的魚筐里拎兩條回家。

我和它就這樣,喝著對方噁心的咖啡,聊著大家開心的事情。

2

改變就出現在兩年前,一隻貓認為所有的貓各自抓老鼠效率太低,只有建立組織合理地安排才能趕盡鼠絕,讓所有的貓過上安逸的生活。

多麼有吸引力的目標,很多貓開始擁戴這隻偉大理論的提出貓。他們開始四處活動,「為實現所有貓的安逸生活而奮鬥」成了他們的口號。依靠這一完美的口號,加入這個組織的貓越來越多。

提出理論的貓成了「領袖貓」,鼓舞著一隻只擁有夢想而願意為之奮鬥的貓。當然也包括了熱血向上的我的黑貓朋友。

開始確實是美好的場景,老鼠多的地方被分來精壯而富有經驗的貓,老鼠瞬間被肅清。一隻只朝氣蓬勃的貓充滿幹勁,向著那偉大的目標前進。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組織中的貓越來越多。管理好各只貓的行為變成一個巨大的問題。於是,需要一批負責管理的貓,還需要一群兇狠的負責威脅不肯幹活兒的貓,還需要一群負責分配貓糧的貓。

漸漸地幹活的貓越來越少,需要乾的活卻越來越多。負責管理貓的「管理層貓」發現真的實現了不用幹活的理想,更加死心塌地的為「領袖貓」的理論鼓掌。

像我朋友黑貓這種老老實實幹活的貓的生活卻從此一落千丈。它一貓要做三四隻貓做的活,而且一不小心還要剋扣「貓糧」。

3

當初的熱情已逝,冷靜下來後一群貓發現,自己幫別人把活幹了實現了別人的理想。但為時已晚,組織已經擁有一群身著鐵甲帶著鐵爪子的貓軍。而普通貓被勒令全部剪掉爪子,只有在被分配去幹活的時候才裝上假爪子。

我那可憐的朋友,它太能幹而且太樸實。我前幾個月見到它的時候它剛夜以繼日抓完20隻老鼠,換來了一張紙「先進工作貓」。我看到這時的它毛已經脫了不少,聲音沙啞,目光渾濁。

但是誰也沒有想到,還會發生這樣的變化。

圍繞在領袖貓周圍的貓發現,老鼠越來越少了,已經出現許多貓要求兌現當初承諾的「安逸生活」。它們明白了,只要老鼠少了,它們的地位也將不復存在。它們一面偷偷把之前抓起來的老鼠放出,一面把一些抓老鼠太多的貓抓起來,或者秘密處死。

我那耿直而勤勞的貓朋友呵,哪裡想得到這些。

昨天,它因為連續過度勞累死在一個老鼠窩前。組織很以很隆重的方式表揚了它並給了它一個劣質的表彰杯,由黑貓的兒子代領。我在台下看到黑貓的兒子在台上痛哭流涕:「我的老爸黑貓是我的榜樣,我一定會向它學習。不,我會比他更努力。」

聽到這裡,我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

我看向黑貓屍體,死死盯著那根隱藏在稀疏的黑毛下微微發亮的銀針。我知道,明年我又要來參加我黑貓朋友兒子的葬禮。

END

我是專三千

一個粗糙的人


我覺得楊紅櫻女士的《笑貓日記》不錯


《紅貓藍兔七俠傳》

《黑貓警長》

《藍貓淘氣三千問》

《貓和老鼠》

《藍皮鼠和大臉貓》


濾鏡下的阿黃已經不是阿黃,而是阿粉了。

阿黃是我剛搬來這裡的一隻流浪貓。在我剛搬來這裡的時候,這只是一個新拆遷剛剛建好的新小區,阿黃可能就是那些從平房搬到樓房裡的人家遺棄的一隻土貓罷了。

我剛來時,她還小,約莫只有十個月左右。我那時還在上小學,每次放學都會看的阿黃在樓下,有時是等待旁邊那棟樓的阿姨來餵食,有時就是在路中央漏出肚皮曬太陽,有時候就是矯捷的從一塊路沿石跳到另一塊上面去。

我小學是不愛帶鑰匙的,正好從學校到家和爸媽下班的時刻接近,就在門口等著。就這樣,我單方面認識了阿黃。我總是喜歡以土貓的花色給ta們起名,簡單好記,但又很俗氣。陸陸續續的來了幾隻貓,我卻最喜歡那隻橘黃色的,我給他起名叫阿黃。

我還小,父母也再三叮囑我不能接觸流浪貓。我很聽話,每次就近近遠遠地看著,有時膽子大些,也會伸出食指悄悄摸一下阿黃的耳朵,然後迅速抽回。阿黃的耳朵被我觸碰之後,有時會抖一下,有時不會。每次我看到阿黃,心裡總會高興,就像是跟老朋友又見了一面。

阿黃是不怕人的,小區里的人也大多友善。漸漸地,小區里的流浪貓多了起來,每一隻都很可愛,ta們的性格,卻各不相同。長毛的那隻性格傲嬌,小時候圓眼可愛,長大了卻一臉兇悍的表情;黑白的和那隻黃白相間的總是打架,討食時卻一團和氣;玳瑁色的貓似乎和誰都沒有交流,我只見到過她幾次。

有時和媽媽出去閑逛,和她說起來這幾隻貓的事情,媽媽總是會笑我給他們起名字,末了還總是加一句家裡不許養貓。小時候,家裡養過貓,但ta總是悄悄溜到床上,幾次之後,爸媽嫌棄,便不讓ta進門了。

貓多了之後,我便不那麼關注阿黃了。但每次阿黃來的時候,我總會笑眯眯 的和ta打聲招呼。我覺得生活這樣就很美好了。

我上初中的一個冬天,早上天還沒大亮,霧蒙蒙的。我往車站走,剛過我家路口,就發現一位司機在用樹枝從車底撥拉出一直凍死了的流浪貓的屍體。我從小就是怕這些的。但我害怕這是阿黃,強忍著害怕走進去看。因為害怕,只大體看清了長度和毛色。知道了不是阿黃,心中輕鬆了不少,但又難過那隻被凍死的小貓。那隻小貓記得大概還是一隻幼貓,小小的,被弄出來的時候是僵直的。

我開始明白冬天對於流浪貓的含義是不同的。幾天後放學的一天,就突然發現在各個樓房的地下有人做的貓窩,我突然放下心來。但阿黃出現的頻率卻越來越低。

我上高中後,走的更早,回來的更晚了。在我的世界裡,阿黃是消失了一段時間的。再見ta,阿黃懷孕了。我還記得,那天我買了一根很貴的火腿腸掰碎了給她。

再後來,基本上看不到阿黃的身影了。一年我可能只能看到ta幾次,站在我家客廳窗前向下看去,若是阿黃在,我就能站好長時間。

有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沒有看到阿黃了,我開始懷疑阿黃會不會死了。我很難過,又怕事情真如我所想。我開始注意起阿黃的行蹤。

最近這半年,我一直在家,見到阿黃也變得習以為常。但我還是很難過,阿黃的肚子變得墜墜的,皮毛的顏色也不如以前那麼鮮亮了。這所有的一切都提醒我阿黃已經老了。想來也是,我認識阿黃已經十四年了,ta在貓中來說也已經步入老年。

現在的我每次依舊與她打招呼問好,我希望多留一些與阿黃的回憶,其實也已經做好在某天我回到家再也看不到阿黃的準備。

我大概不會養貓,不是我不喜歡,而是我太喜歡。


喜歡貓 剛開始學校里那隻大黃流浪貓當然也例外 餵過許多東西……吃過的東西也不多 大概我喂的總比學校其他人喂的晚 想喂它的時候它總是飽的……

後來啊 依舊喜歡貓 可是不那麼喜歡學校里那隻流浪貓了 可能我喂他的時候就算是再好吃的他都不吃 也可能他被太多人喜歡 每天都吃不完的東西

某天下午吃完飯 聽到教室有幾個人在吆喝 大貓吃小貓 一愣問怎麼回事 聽說那隻大黃貓在草坪吃另一隻小貓 畫面極其殘忍 他們說血肉模糊 頓時感覺 原來後來的不喜歡是正確的 可能是他餓了吧

第二天課間操 很多人圍在草坪旁 看著那隻貓繼續吃昨天沒吃完的小貓殘骸……


「 這世上沒人能讓我使出那招…」 少年的神情看上去頗為惆悵,接著道」 除非… 」

「 除非什麼? 」 花季的少女好奇問道 , 少年的言語總能勾起她強烈的好奇心 , 像是古老的書籍里才有著記載的罌粟花一樣 。

「 除非… 」少年轉過身 , 銀白色連鞘的長刀穩穩負在他的背上 , 他正要離去

非人啊

他的眸光有些黯淡,就在他離去時也未說出口的恐怖存在

「非人!「

少女從不信他是當代天下第一 , 只當他是個喜歡胡吹大牛的富家公子哥 , 自然也是不信他說的什麼一招敗過青城派太上長老 。

至於他說的刀未出鞘便目光殺人於百里外更是聞所未聞

畢竟少女固執的認為自己是一位江湖俠女 ,自然是時時刻刻關注著江湖傳聞軼事的 , 雖然少年眼裡她的武功連個嘍啰級別的江湖小蝦米都不如

但這一點也不妨礙少女上到茶樓酒肆 , 下至屠夫小販處所聽聞到的道聽途說

少女之所以對他所說的話嗤之以鼻 , 完全是因為江湖裡沒有他的傳說 !

一點也沒有 !!

沒有他的手中銀白色的狂風刀 , 沒有年輕的天下第一 , 上一任天下第一自三百年前上任以來就一直賴在了天下第一的寶座上 , 死活都不退讓 ,因為無人能敗

因為無人能敗他

力據寶座三百餘年 , 並活生生的擊敗所有膽敢挑戰他天下第一淫威的挑戰者

霸道如斯 !

」 此子已然無敵矣 ! 「 有年邁的武者曾嘆息 。

這是屬於他的時代 , 無數人曾為與他同輩的天驕扼腕嘆息 , 恨與此世第一同生一時代 , 被其生生鎮壓所有的一個時代

扯遠了 , 少女不信他自然是不認為他就是那個三百餘歲的老頭子 。

少年寧願自己只是少年 …

少年每月都回來這裡打酒 , 自是少女自家釀的酒好 , 甘洌 , 極淳 !

去時掛腰間的空葫蘆咚咚作響 , 空靈悠長 。 回來時瀝瀝細響 , 叮咚沉悶

少年走姿極為洒脫 ,及腰長發飄飄間 , 月白色袖袍洒洒 , 黑色雲紋靴不染塵埃 , 像極了不染塵世的嫡仙人

少年步履不快 , 卻在短短一炷香內自四季如春的臨安城行至茫茫的大雪山之上 , 且步履依舊不緊不快 , 飄灑的單薄衣衫在這雪域中無一絲不合之處 ,

宛若…

天人合一

該講講我的故事了

少年已然坐在山巔

紛飛的大雪彷彿被一柄柄利刃高速切割

焚成虛無

我叫索

三百年前為了救她使出了自創禁忌武學

[ 暴雨梨花貓!]

為了對抗天地降臨的時光 , 我失去了我所有的貓

有肥肥胖胖的大花 ,鬼精鬼靈的黑炭 , 叫起來像條狗的大軍 , 毛髮似火的…

我有一千隻貓又能如何呢

恍惚間我又看到了那日

「 貓出鬼神驚 , 刀斬星辰落!「 禁忌武學暴雨梨花貓被我使出 , 滿天的刀光封鎖天地 ,千百隻大貓小貓勾魂攝魄 , 哪怕是破碎虛空也只在我一念之間

那又如何 , 我的刀始終無法斬斷時光長河 , 我的貓一隻接一隻的隕落在我的面前 , 命運依舊照常輪轉

大花死了 ,剛好是第三百隻 ,命運被動搖了 , 我趁機奪回了她的魂 。

黑炭也死了 , 最讓我頭疼的那隻貓 , 出乎意料的居然死戰不退 , 死在了命運里 , 化作了我的絕招 暴雨梨花貓 。

直到大軍護著她跳入輪迴 , 被業火焚燒歸為虛妄

歸墟之後 , 我的最後一隻貓也就沒有了

我的狂風刀遍布裂痕 , 再也出不得鞘

我勝了,慘勝於天地

我現在依喜歡我的長刀,我的貓,她的酒,我的她。


題主想聽故事是吧?那我寫個我和橘貓的故事,都是真實的,第一人稱敘述。

(ps:等我回去找找照片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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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永遠記得那副嬌弱的身軀。

2011年剛入秋的一天,對於讀高二的我來說,早睡早起還是件稀鬆平常的事情。那天像平時一樣穿上外套,背起書包出門。舊樓的樓道是敞開式,前日檐下燕窩裡傳出的「啁啾啁啾」聲已然平息。經過空蕩蕩的晾衣繩,我順著水泥外殼已斑駁而殘缺的樓梯走下。

外面是一排整齊的自建瓦房,舊樓和瓦房之間只留下僅可容納一輛轎車的窄路,這是每日上學的必經之路。

空中已零星下起小雨,踏著泥濘走過小路。就快到路盡頭時,身旁紅磚壘砌的牆壁下傳出一陣微弱的叫聲。我駐足循聲望去,只見雜草掩映的牆洞邊有一團毛茸茸的小東西。定睛一看,才發現是只橘貓。她看上去只有幾個月大,橘色的茸毛上規律地分布著縱向花紋,但有些骯髒雜亂。茸毛下隱約露出突兀的脊骨和肋骨,像是山嶺中綠樹覆蓋不到的奇異的怪石。鼻子上蹭著些許污泥,半粉半黑。我被這無家可歸的小東西打動了,正打算蹲下挪到跟前去撫摸,她卻扭身鑽入黑黢黢的牆洞里。在外面聽著她嬌柔的叫聲,心裡卻只能徒增憐憫。

整個上午的時間,鈴聲響了又響,老師來了又去,我卻無心聽講。眼睛只痴痴盯著窗外,心裡惦念著那個形體消瘦的身影。

中午放學,我比平日走路速度快得多,「我要趕快去見她」這是我心裡唯一在嘀咕的聲音。終於走到路口那堵磚牆,可她卻不在那。我的期待落空了,眼眶有點發紅。「她該不會已被別人抱走了?」,我問自己,「但是人一靠近她就跑回洞里」,我反駁自己。最終我認定她是自己跑了的。「真傻啊,這樣的流浪貓本就居無定所,怎麼可能總待在一個地方呢?」我在心裡對自己說。

午餐父親切了我最喜歡吃的得利斯火腿,我卻吃的比平日少。

下午課堂里鈴聲響了又響,老師去了又來,我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眼睛痴痴盯著窗外,心裡惦念著那個形體消瘦的身影。

晚上放學,我比平日走路速度慢得多。「我失去她了」,「可是我從來沒得到過她呀!」內心裡兩種相互矛盾的聲音來回嘶吼,一面是自責、一面是自慰,整顆腦袋被這無休止的嚷叫聲吵到要裂開。「也許她又回來了呢?」不知怎樣的靈光乍現,令我油然生出一絲希望,隨即加快了步伐。

又到路口,路燈下依然只有黑黢黢的牆洞和雜草。呼喚她,沒有回應。乾脆擼起袖子把手探進洞,裡面卻空無一物。這下徹底死心了,我腳步又慢下來。

經過兩個陽台和晾衣繩,快要到四樓的時候我抬頭一看,霎時感到心跳加速,宛若發現了不得了的奇蹟——那團毛茸茸的小東西居然坐在水泥台階上。她凝望著我,努力張開小嘴沖我叫,昏黃的燈光柔和地灑在她粘著泥灰的小鼻子上。我欣喜極了,以至於忘記去思索她竟在這裡的原因。我上前去撫摸她、抱起她,她也一點不怕我的樣子,任我用因為激動而發抖的手去撫平她雜亂的茸毛。

然而接下來該怎麼辦呢?父母會同意讓她回家嗎?新的困擾很快湧現,理性重新奪回了大腦這座城堡。「但是不論以後如何,先讓我們吃點東西吧。」我兩手架著貓咪的腋下,額頭幾乎要頂到她的小腦袋上。

飛快上樓開門,一瞬間手裡又捧著切成薄片的火腿下樓。在樓梯階上她第一次吃到得利斯火腿,後來除了貓糧也只吃這個牌子的火腿。看著她豆丁大的嘴巴,我纏又把片狀的火腿掰成粒裝放在她面前。她銜起一粒,只嚼了幾下就匆匆咽下,然後舔著粉嫩的嘴唇沖我嬌聲「喵喵」叫。我本怕她會不吃火腿,沒想到她很喜歡,就把剩下的一一餵給她吃。

有穩定的食物來源以後,橘貓開始慢慢變豐滿。有一天我走到家們口看見她渾身的茸毛光亮順滑,還以為父母給她洗了澡,後來才知道原來貓咪生活安穩以後會自己打理自己的毛髮。

舊樓的樓層之間有一個開放式陽台,大家會把陽台二八開分成兩半:一小半搭成儲物區,一大半放滿盆栽的花花草草。由於家裡沒有需要儲存的東西,儲存區就被整頓成貓咪小窩。有一段時間,小橘貓就在那裡休息。

晚上放學回家,剛好碰到四樓的老太太,她把我叫到跟前和我說「你家那貓昨晚上下崽子,下了兩隻,兩隻都死了。」聽到這個消息,開始頗有些驚訝,繼之而來的是一陣心酸。我竟然不知道橘貓已懷有身孕,更是對她生產的事情一無所知。頓時一種深深的羞愧化成紅暈,溢上臉頰。父親說他已經埋掉兩隻小貓的屍體,這使我陷入更深的自責。我大略能猜到,一定是秋日的刺骨冷風在寒夜裡偷偷從縫隙潛入貓窩帶走了橘貓的孩子們。深夜躺在床上,我彷彿聽見她用喑啞而嬌弱的聲音在黑暗裡絕望的嘶嚎。

父母最終被小貓的喪命和我的懇切打動,從橘貓進入家門那天起母親就叫她「黃貓兒」了。黃貓兒進門的頭等大事就迎來了生命中第一次盆浴,那天簡直像一場戰鬥。貓咪生性怕水,所以初次洗澡都很抗拒。我不得不努力把她摁進盆子里,父親在一邊淋水,我就要握住她的小腿。她邊嘶吼邊奮力掙扎,第一次洗澡就在黃貓兒不間斷的沙啞叫聲中結束。我手和胳膊也因此平添幾道爪痕。自那過後有一段時間她都在慪氣,故意不搭理我。

不過,時間總是可以抹去所有不愉快的回憶。幾天以後黃貓兒又開始顯露出黏人的性子。一進家門她就敏捷地從沙發上跳下在我腳邊打圈,一邊溫聲細語,一邊用柔軟的身體蹭人小腿。我撇下書包坐在床沿,等她主動跳到腿上,順勢把她擁進懷裡任她一頭鑽入腋下,到了開飯時間才放她下地。一家三口圍著矮茶几吃飯,有時會突然發現茶几一側探出個小腦袋,天真的眼睛裡還撲閃著橘色的光芒。偶爾夾一塊肉給她吃,除過豬肉其他的都來者不拒。我暗自想「為什麼不吃炒豬肉,卻樂意吃得利斯火腿呢?」

自從有黃貓兒就感覺自己不似從前那麼孤獨。從我念初中後,身邊朋友變得越來越少,高中以來基本上只存在同學關係,「朋友」這個概念日漸模糊。那時每晚都有做不完的作業,看我坐在那很久也不動彈,黃貓兒就跳到我大腿上蜷作一團,身子里「咕嚕咕嚕」直作響。聽人說那是貓咪感到舒適時才會發出的聲響。被當做溫床的我更是不敢亂動,只能下半身一動不動繼續寫作業,等到實在忍不住要上廁所,就輕輕抱起她放在床上,她則半眯眼睛,微微仰起脖子柔弱地「喵」一聲作為回應。

這年除夕夜有黃貓兒在,彷彿年味都更濃了。外面爆竹聲接連不斷,她嚇得到處找庇護,最後還是鑽進我懷裡。我一邊看著春晚,一邊不斷撫平她因為驚嚇而乍起的茸毛。她就這樣卧著,從剛開始的身體緊繃而微顫漸漸轉變成綿軟,直發出「咕嚕、咕嚕」聲。

翌年春天,天氣逐漸轉暖。由於最近黃貓兒總表現的很躁動,早幾日就放她出門去了。有天晚上我吃過飯準備下樓散步,走到二樓的最後一段台階時恰看到黃貓兒和另一隻體型瘦長但健壯的橘貓正要分別。黃貓兒站在五六級台階上,另一隻橘貓在台階盡頭的地面。那橘貓看到我先是一愣,等我繼續走下去時,便扭頭敏捷地溜進夜色里。再回頭看向黃貓兒,她只含糊的「喵」一聲就往樓上走去。我心裡感到一陣莫名的失落。

不久黃貓兒的肚子越來越大,像快要熟透的石榴,我知道她又要當媽媽了。這一次依然錯過了她生產的日子,有天我從學校回來,家裡的貓窩已經被六隻剛剛出生的小貓佔據。黃貓兒側躺在正中央任小貓們聚集在她的腹部貪婪地吮吸乳汁,這些剛出生的貓咪還沒有睜眼睛,只能憑自己對氣味的敏銳感覺找到方向。我走到貓窩前蹲下俯視著這一切,黃貓兒沖我眨眨眼,臉上帶著疲憊的神情,但目光里多了一份母愛的柔和與堅韌。「黃貓兒真正長大了啊」我暗自唏噓,好像自己已經老去一樣。

自從有小貓以後,作為母親的黃貓兒就沒辦法將更多時間分給我了。她將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小貓身上,定時餵奶、實時看護,生怕小貓們受到一點傷害。外界突然傳來的大聲響也不能使她有一絲恐懼,她有需要守護的孩子,所以自己不能夠再因膽小而鑽進我懷裡。

貓成長速度比人類快得多,因而全部生命也顯得十分短暫。小貓們很快生出了長長的茸毛,就像他們的母親小時那樣,只不過他們要胖的多。

隨著天氣漸暖和小貓一天天長大,最令人頭疼的情況同時降臨。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後來的事情竟使自己至今難以釋懷,最終化生為心結上一顆不敢輕易觸碰的芒刺。

小貓長到大約兩個月的時候,家裡一夜之間出現成群的跳蚤。有天早晨醒來,我發現自己身上幾乎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身體每一寸肌膚都有三個三個連成片的腫包。仔細查看床鋪,發現上面竟然爬著許多跳蚤。很快,父母也發現自己的床上有不少。我建議給小貓們洗澡,但是遭到父母的反駁,他們說太小的貓洗澡容易生病。我又建議周末帶它們去寵物醫院做除蚤,再次遭到反駁。我深深陷入困境,不知該如何是好。最終,他們建議把貓兒們放回陽台的貓窩。我極力反對,但究竟還是照做了。

那天下午,我只得強忍住內心的煎熬把黃貓兒和小貓們驅逐到門外。房子不是我的,吃穿用度也不是我的,我也只是屋檐下的人啊!黃貓兒帶著剛剛學會走路的孩子在門外不住地抓著拉杆苦苦哀鳴,她不能像獨身的貓兒那樣可以保持自尊和高傲,她還有六個孩子,它們還需要溫暖的小窩。我躲在門裡聽到那哀痛的叫聲暗暗流淚,卻沒有任何辦法。

一夜過去,我沒再見到貓兒們。

幾天後,我到樓下小賣部買東西,及至路過水泥垃圾,桶偶然發現近旁有一團橘色的毛茸茸的小東西側躺在地上。走近以後才發現它空洞的眼睛裡只剩下無盡的虛空。

我被眼前的景象攝住了魂魄,腦袋一陣眩暈,感到有些滾燙的東西從臉頰滑落。


從前有一隻猴子和一隻貓看到農家院中正在炒栗子,猴子饞得口水直流,就問貓喜不喜歡吃栗子。貓表示想吃,猴子叫貓趁主人不在場時去燒著火的鍋里拿栗子,貓忍著燙把栗子一個一個拿出來,猴子則在一旁樂呵呵地一個個吃栗子。

——摘自百度百科


小時候看過蔡駿的《戀貓記》,很多年依舊忘不了,看見漂亮女人會想她是不是也養了只千嬌百媚渾身雪白的貓。

我是看了電線杆上的廣告後,來找我要租的房子的。我走過一座橋,邊走邊看橋下一排排老式的瓦房。這些多是二三層的房子很久遠了,幾乎每個屋頂都開著本地人稱為「老虎窗」的小閣樓。也許不久它們就會與我的舊居一樣被夷為平地。

現在我看見了一隻貓,一隻渾身雪白的貓,除了尾巴尖上有幾點火一樣跳動的紅色。它正行走在那片屋頂上,不斷地張望,陽光灑遍它漂亮閃光的皮毛。它行走的姿勢相當優雅,每條腿落地時都是那麼輕柔和小心。它很沉著,彷彿是在刻意向我表演一種氣質。

我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這隻貓,我停下了,趴在橋欄上仔細打量它,就像欣賞一件藝術品。同時,我心底的一扇門被它打開了,在那裡還有一隻貓。

是的,我心底的那隻貓正在我舊居的地板上行走。它同樣是一身白色的皮毛,尾尖上火一樣的紅色斑點。忽然又伏在一個小男孩的懷裡,這個男孩就是我。但現在已不是了。我心底的那隻貓在一天的清晨,死去了,那一年,我十一歲。

屋頂上那隻貓突然消失了,陽光下,只有數不清的瓦片和瓦塄上隨風擺動的青草。我的心頭突然被一種莫名的酸澀佔據了。然後我找到了橋下的瓦房中那間待租的房子,第二天,我住了進來。

這是個二樓的小房間,十幾個平米,外加一個小閣樓,對於我來說也夠了。這裡散發著一種我熟悉的味道,從每一條樓板的縫隙間湧出來,把我心底的某些記憶又喚醒了。我決定睡在小閣樓里。

小閣樓小得可憐,只有老虎窗外的月光灑了進來,我站在床上,趴著窗口向外望去,伸手可及的是一層層瓦片。忽然我好像看見了什麼,在月光與路燈的光影中,一團白色的東西從十幾米外的瓦片上一掠而過,在黑夜的背景下很顯眼,但那東西閃得很快,像個精靈。

我睡下了,但一直睡不著,我記起了童年的那隻貓,它美得出奇,並且與我非常親近,後來被我父親處死了。我為那隻貓的死憂鬱了整個童年時代,但後來漸漸淡忘了,我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又記起來了。這時,我突然覺得有一雙眼睛在看著我。通過神秘的直覺,我能感到,儘管我正閉著眼睛。

必須看一看,我必須。

我張開了眼,月光透過窗玻璃傾瀉在我的瞳孔中。在窗外,緊貼著玻璃,一隻白色的貓正睜大著眼睛看著我。

我明白自己不是在做夢,感覺把我帶到了昨天見到的那隻屋頂上的白貓,就是這一隻,我敢肯定。

雖然隔著一段距離,我看不清它的全部細節,但我能想像出它放大了的瞳孔,在黑暗中閃著幽幽的光,就像只黃棕色的核桃。我站了起來,把臉貼在窗玻璃上,她居然沒動,依然凝視著我,好像是在認人。我現在看清它了,隔著玻璃,也許我和它的眼睛只有十厘米的距離。它的眼睛不僅像是兩隻漂亮的黃棕色核桃,不,更像是寶石,怪不得要以貓眼來為一種價值連城的寶石命名了,原來貓眼的美是那樣令人神往,尤其是在今天這樣的夜晚。

我要打開窗,我有一種衝動,撫摸它光滑皮毛的衝動。我打開了窗,正當我的手要觸到它的頭顱時,它猛地眨了眨眼睛,兩道凜厲的目光直刺向我,然後迅速扭轉身軀,一瞬間已在瓦片中消失地無影無蹤了。月光灑在我臉上,一陣河風襲來,我又縮了回去。我實在難以捉摸它,帶著許多疑惑,我終於睡著了。

天還沒亮的時候,我突然被什麼聲音驚醒了,那是臉盆被踹翻的刺耳聲音。難道有賊,我立刻穿著短褲汗衫走下閣樓,打開了門。

門外一片漆黑,在狹窄的樓梯口果然有一個人影,我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誰?」

我開了我房裡的燈,燈光照亮了昏暗的走道。她的年齡與我相仿,手裡拿著鑰匙,正在開門的樣子。

我反問了一句:「你是誰?」

她看了看,笑了起來,我這才意識到我只穿著短褲。接著她說:「你是新搬來的房客吧?我就住在你隔壁,也不知是誰在這放了一個破臉盆,對不起打擾你睡覺了。」

此刻,我睡意全消,索性出門到河邊上轉了一圈。在清晨無人的河邊,我想起了「南泉斬貓」的故事。唐朝池州南泉山上有位叫普願禪師的高僧,世人稱他為南泉和尚。一天,寺廟裡的和尚抓住了一隻美麗的白貓,誰都想擁有它,引起了爭執。於是,南泉和尚把鐮刀架在貓的脖子上說:「眾生得道,它即得救。不得道,即把它斬掉。」

無人回答,於是南泉和尚一刀下去,把貓斬了。後來他的徒弟趙州知道後,立即脫下自己的草鞋,把鞋頂在頭上走了出去。南泉和尚當即感嘆說:「今天若是你在場,貓兒就得救了。」

據說對僧人來說,這是一個自古以來即難以理解的參禪課題,往往會有許多種不同解釋。我不知道為何要想起這個故事,它所象徵的東西實在太難解了,也許就是個無解題。

我胡亂轉了一天,黃昏時分回來時,隔壁的女鄰居正在出門。奇怪,她怎麼晚上出門。

與昨天不同,我很快就睡著了。還是在小閣樓里,居然連夢都沒做一個。直到一種熱乎乎的感覺使我緩緩醒來。

那是什麼?窗外依舊明月高懸。我感到溫度不對,半邊身子象燒起來了,嚇了一跳。有種氣流涌到我臉上,並有另一種呼吸聲,當然我能分辨出哪些是我的,而哪些不是。我確定是有個什麼東西正在我身邊。我輕輕翻了身,身邊毛茸茸的,我伸手輕輕觸摸到了它光潔柔軟的皮毛。還是那隻貓,門窗都關得死死的,真不知道它是怎麼進來的。

我借住窗外射進來的月光和路燈光盯著它。它躺著,閉著眼睛彷彿睡著了的樣子。它睡覺的樣子很美,尤其是它那張臉,就像從某幅古代畫卷中美女的臉濃縮變形而來的。還有它那斜卧的身軀,為了想出合適的詞來形容,我足足思考了十分鐘,有了,這活脫脫就是貴妃罪酒後披了一層白色貂裘的形象。

我又要動手了,儘管我很怕它會從我身邊逃走,但我無法自控。我把手按在它背上,彷彿已感覺到了它的骨頭,貓骨頭是很輕的,又圓又滑,盡在我手掌之中。我另一隻手則抱住了它的腰,我能感覺到我的手指正穿過它的胯骨,緊緊摟住了它苗條的腰身。

這時,它睜開了眼睛。出乎意料,它沒有任何驚慌失措的表現,目光有力地注視著我。它幾乎一動不動,鼻子里噴出的熱氣與我的呼吸混雜在了一起。她真熱,我有些出汗了,但我反而把它抓得更緊,擁入懷中。

它沒有反抗,溫順地躺在我懷裡,並順勢用兩隻前腳搭住了我肩頭。我知道它現在把利爪縮進腳掌里去了,否則會傷人的,我只感到它腳掌心的幾塊軟軟的肉墊。它仍然盯著我,但目光柔和了許多。我敢發誓,它一定認識我,從它那黃棕色的眼睛,奇異的充滿魅力的眼神,對我那麼溫順而親切。

我已確定這並不是做夢。它是美的,它小小的身體內彷彿注入了生物界一切的美,包括人類。我大膽地撫摸起它的全身,從它兩隻薄薄的耳朵到透過長毛纖細可人的脖子,從兩排輕靈的貓肋到它變化多端最不順從的尾巴。我就像撫一把古桐琴一樣,撫遍了它身體的三匝,就差在它嘴唇上輕輕一吻了。

我忽然發現自己是在一幅古典風格的畫卷中了,就像《聊齋志異》里的插圖。我能想像這裡並不是狹小的閣樓,而是它(她)的閨閣。大膽地闖進來的人是我,與它(她)一同躺在這床上,月光灑進來照著我們。它(她)全身沒有一絲衣服(這是事實),被我摟在懷裡,順從地被撫摸被擁抱,沒有一絲保留地向我敞開。並且含情脈脈地(這是想像)看著我,儘管沒有一句枕邊細語。

我相信我與它(她)是青梅竹馬的,在我們的童年,就曾這樣親密過了,儘管童年的它(她)早已死去了。但我忽然相信貓這樣的動物是會死而復生的,而現在,我們都已經長大了。

漸漸,我睡著了,直到天明我醒來後,才發覺它(她)已經離去了,但我的身上仍殘留著它(她)的體溫和味道。請原諒我用了「它(她)」這樣的稱呼,這也許不合適。但我真的有這樣一種感覺,尤其是在擁它(她)入懷時。

吃過早飯,隔壁那女子請我到她家坐坐。她的房間也不大,但布置地很乾凈。我突然問她:「你知不知道,這一帶有隻白貓,不知是誰家的。」

「沒錯,那是我養的。」

「原來是你的,那它在哪兒?」我差點就把昨晚的事說了出來,但是我不敢。

「它出去了,我養貓,不喜歡把它關在家裡,就是要讓它在外面自由自在的,也許,昨晚上出去談朋友了吧。」

「你說貓也會談朋友?」我突然有些緊張。

「春天到了嘛。」她說的時候,神色和語氣都有些怪,「你那樣關心它,難道昨晚它在你那兒?」

我沉默了半晌不敢說話,局促不安地站了起來。她忙說:「你別走啊,我不問了。其實,你是一個有吸引力的人,別誤解,我是說對我的那隻貓而言。」

我盯著她,她的皮膚很白,就像是那隻貓身上雪白的皮毛。我甚至覺得她的臉也有些像貓,當然這並不是一種惡意的比喻,這說明她也很美。我還想說些什麼,但又縮了回去,迅速離開了這裡。

晚上我開著燈,貓又來了,又一次撲在我身邊。我承認我不可抗拒它(她)的魅力,我被它(她)征服了。像古人描述的那樣,它(她)輕扭小蠻腰,也許這是一種誘惑,一種刻意的挑逗,在這方面它(她)有很高的技巧。我深深地陷入了此中的樂趣,此後一連好幾夜都是如此。

這些天,不知什麼原因,我牙疼了,口腔左面上排最里一顆,雖然很輕微,但這小小的痛楚卻有綿綿不絕的味道,每時每刻都會突然來騷擾我。

但令我更憂心忡忡的是,「南泉斬貓」的情節在反覆糾纏著我。貓是極富誘惑力的東西,也正因為如此,貓也會成為人類煩惱與痛苦的根源,這與貓帶給人類的美是同時到來的,就像一對孿生兄弟。所以南泉和尚是從斬斷痛苦的角度出發的,他必須斬貓,其實也是一種對佛法的履行。但趙州又為何要頭頂草鞋呢?我實在難以回答,也許這個問題千百年來就沒有人真正解答過。

我真的陷於痛苦中了,說不清,只感覺一種潮濕的味道從心底升起。當與它(她)在一起,我總有一種幻覺,把它(她)想像成一個人。雖然我明知這不是,可我陷進去了,彷彿晚上在我枕邊的真是一個從展子虔或是吳道子的古代畫卷中走出來的仕女。這種幻想是危險的,如果連人與畜牲都分不清,我豈不是要被劃入衣冠禽獸之列了。於是每當我睡著以後,都會夢到一把鐮刀,血淋淋的鐮刀,這把刀剛剛斬下了一隻美麗的白貓的頭顱。然後一個和尚對我雙手合十,我接著就被驚醒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找我的女鄰居,我還從沒見到過她和她的貓在一起過。我希望她能看住她的貓,不要讓它到處亂跑。

「把貓囚禁起來是件很殘酷的事,你要知道,誰能得到它的青睞是一種幸運,它可是個傾城傾國的人間尤物。」她說這話的神情與晚上那隻貓像極了,我一分鐘也呆不下去了。

這天晚上,我故意要疏遠貓,不讓它(她)靠近我。它(她)盯著我,一副隨時準備衝鋒的樣子,全身皮毛隨著喘息一起一伏地。突然它(她)的目光軟了下來,哀求似的蜷縮在地上,那痴痴的眼神真讓人揪心。它(她)叫了起來,貓兒叫的聲音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女孩子撒嬌,但這回的叫聲卻如此撕心裂腑,就像我幼年時養的那隻貓臨死前的叫聲。

我的脖子彷彿被什麼扼住了,我也想發出它(她)那樣的叫聲。眼眶裡開始有些濕潤了,我控制不住我自己,走上去摟住了它(她),把我們的臉貼得很近。它(她)的眼中射出幽幽的目光,然後伸出了小小的舌頭,舔在我臉上。這時我才發現我的眼淚已掛上了臉頰,卻被它(她)的舌尖舔去了。這真是一隻善解人意的貓,我———我不敢說後面的話了。天哪,我的牙疼突然加劇了,好像升了一級,就在這一瞬間。

第二天,我又清醒了,我明白自己不該如此衝動。我要擺脫它(她),搬家嗎?不,我不想離開這小閣樓與老虎窗,而且我也搬不起,但我又不可能把隔壁鄰居趕走。在外頭轉了一天,我的牙疼看來也是「此恨綿綿無絕期」了,傍晚回家,又碰上隔壁那女人出門,她看我神色依然很怪。

這天的天氣很不好,非常悶熱,天氣預報說晚上可能要下雷雨。到了十點以後,貓果然來赴約了,它(她)猛地撲在我後背上,用縮進了爪子的腳掌撫著我的脖子。它(她)只要把爪子放出來,就足以抓破我的頸動脈,送了我的命。我突然有些害怕,抱住了它(她),並把它(她)放在眼前盯著,我希望能從它(她)眼中尋找出什麼。

我見到了它(她)黃棕色的眼珠,以及那一條縫似的瞳孔。在瞳孔中,我依稀能見到我自己,再往裡,竟是一個和尚,他手裡拿著一把鐮刀凝視著我。猛然間,這一切又都消失了,只剩下那雙眼珠和瞳孔。

南泉和尚,又是他,他一定在看著我。我立即把視線從貓的臉上挪開,在小閣樓里尋找什麼,我在尋找一樣足以斬斷我的煩惱的東西。終於,我的目光落在了床頭上伸手可及的一把剃鬍子的刮刀上。我心裡打了個哆唆,不敢去碰,於是又把它(她)緊緊摟在懷中,就像熱戀中的人一樣,我的心中掠過這念頭就使我痛苦了起來。我的手向刀伸了過去。

這一過程是極短的,但卻好像走了很久很久。除了那隻手以外,我全身一動不動的,我怕極了,害怕讓懷中的它(她)察覺。但它(她)彷彿已沉醉在這甜蜜中了。這柔軟的軀體在我懷中,暖暖的,象一團火,既是帶給人溫暖的,也是帶給人危險的。我多想這一瞬成為永恆,我們兩個永遠這樣直到一起慢慢變老。但我的那隻手似乎已不再安在我胳膊上了,那隻手似乎已屬於南泉和尚了,終於拿起了那把刀。

我不敢去看,閉上眼睛,把臉埋在它(她)毛茸茸的頭皮和薄薄的耳朵。雖然不敢看,但我的手上卻好像長了一隻眼睛,帶著那把鋒利的刮刀,逼近了它(她)的後背。我突然感到自己手裡握著的已不是刮鬍子的刀,而變成了把割草的鐮刀,這把刀儼然是南泉和尚親手交給我的。

此刻,另一種痛苦從我的口腔深處的神經中抽搐著,在這不斷升級的牙疼中,我好像見到了南泉山上那隻身首異處了的貓,又好像見到了我幼時那隻被處死的血淋淋的貓,它們和我懷裡的這隻一樣都是美的。也許正因為如此,美才成了一種罪過,是的,美是會犯罪的,犯了誘惑罪,對於這種罪,南泉和尚說,只有處以死刑,立即執行。

現在,我的刀已開始觸到它(她)的白毛了。

忽然我閉著的眼睛裡閃過一道白光,我立刻睜開眼看著窗外,又是一道,從夜幕的烏雲里掠過一大片令人目眩的白光,那是閃電。接著從蒼穹深處傳來驚天動地的一聲巨響,炸開了一個響雷。這雷聲儘管只有一瞬,但卻充斥了我的小閣樓,我的耳膜和大腦。我鬆了手,刮到掉在了床上。此刻差不多刀尖就要刺進它(她)柔嫩的肌膚了。

它(她)察覺了,是上天的驚雷提醒了它(她),立即扭動起靈活的軀體,從我的懷裡逃脫了出來,跳到床的另一頭盯著我。它(她)發現了那把刀,它(她)的眼神中掠過一絲巨大的痛苦,它(她)現在什麼都明白了。

它(她)發出了絕望的叫聲,這聲音伴隨著突如其來的雨點一同敲打我的玻璃窗。我理解的它(她)的意思,它(她)的呻吟就像幾千年來所有苦命的痴心女子。轉眼它(她)的眼神里又充滿了無奈的哀怨與仇恨,我真怕它(她)會撲上來咬斷我的喉嚨,我哆唆了,但我還是大著膽子要上去和它(她)重歸於好。

它(她)拒絕了。它(她)不再象那似水柔情的美人的化身了,而更像是一個被遺棄了的苦命人。它(她)對我充滿了恐懼和敵意,弓起了身子,隨時都會逃得無影無蹤。

雨,越下越大,雷聲再一次響起。而纏綿的痛苦從心底和牙齦里兩個方向升起遍步我全身。

它(她)走了,走得如此從容不迫,沒有回頭,保持了它(她)的尊嚴與風度,消失在燈光中。我沒有追,我還敢追嗎?

時間彷彿停滯了,只有雨點不斷敲打著窗玻璃。

我牙疼了整整一夜,到第二天疼得似乎牙齒已不再屬於我了。我用了各種葯,也去看了牙醫,但毫無效果,始終查不出病因,是一種神秘的懲罰嗎?此後的三天,牙疼愈演愈烈,而那隻貓也再沒出現過,甚至連隔壁的女鄰居也無影無蹤了。我用力敲她的門,卻沒有反應。我只能到樓下去打聽她的情況,樓下一位老太卻說從沒見到過我所說的這個女人,並且還說我隔壁那間房已經十幾年沒住過人了,根本就是空關著的。至於那隻貓,老太也從沒見過。

真不敢相信!可難道我親眼見到的都是假的?於是我又忍著劇烈的牙疼,問了這一帶其他十來戶鄰居,都得到了相同的回答。他們建議我到神經病醫院裡查查是不是有什麼病,還有人神秘兮兮地說我遇到鬼了。

不,它(她)和她都是的的確確存在的,到底是我瘋了,還是整個世界的人都瘋了。我有一種感覺,如果不弄清楚,可能我的牙疼一輩子也好不了了。我決定冒一次險,用力地撞開了隔壁的那一扇門。天哪,這房間與幾天前的景象完全不同了,地上積滿了厚厚的灰塵,房樑上結了密密麻麻的蛛網,家徒四壁,空空蕩蕩的,布滿了凄慘陰冷的空氣。的確是許多年無人居住了,可前幾天,我明明在這房裡與那女人說過話!噢,我的牙疼又開始折磨我了。

我疼得渾身軟了下來,坐倒在地上,揚起了一地的灰塵。我回想起那隻貓,但劇烈的牙疼使我腦中天昏地暗,但我惟一清楚的是,我明白我已永遠失去它(她)了。

忽然我彷彿看見了什麼,那是南泉山上,南泉和尚的徒弟趙州正頭頂著草鞋,走出山門。他在向我微笑著,鐮刀與南泉和尚都消失了,只剩下一座高大的禪院與一隻復活了的貓。

我現在終於能明白趙州為什麼要頭頂草鞋了。


我家店鋪後門附近有流浪貓(母的),貓媽媽生了兩隻小貓。這兩隻小貓臉上的花紋合起來就是一張花紋臉,其中一隻小貓(鼻子和嘴巴那邊形成凸字形的花紋)我第一次看到時,感覺:這小貓好醜啊,看起來似乎還有點膽小呢。
今天中午那個臉上凸字形花紋的小貓走丟了,我當時就是好奇去看看小貓們,小貓們在一條窄小的通道中,其中一隻小貓膽子大從我身旁走過去了,而那隻凸字形花紋的小貓,因為害怕,從另一邊跑了,但另一邊的通道,小貓很難找到貓媽媽。。。因為另一邊的通道,有很多條路,小貓很難找到回去的路。我知道我的回答可能會摺疊,但我總感覺有點內疚。
昨天晚上才發現的流浪貓媽媽和兩隻小貓,沒來得及拍照。今天中午就有一隻小貓走丟了。


誰更愛貓

年輕的水蘭子小姐最近陷入了一場硬仗。

故事還得從兩年前那悲痛欲絕的一天說起。

在那個在日記上被用鋼筆塗黑的日子裡,疲憊的水蘭子照常下班回家,然而在她拔掉鑰匙到「砰」的一下關上門的那漫長的十秒里,她沒有聽見以往那微弱但永遠準時的「喵喵」聲。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里,水蘭子將整個屋子翻了個底朝天,不得不承認那個她在最初的十秒鐘就感受到的可怕徵兆:她的貓,陪伴了她整整三年的、她心愛的短短、不見了。

那一瞬間,她幾乎要被對生活的無力所擊倒。

在那天之後,水蘭子整整找了她的貓一年時間,然而一無所獲。

短短,你究竟會在哪裡呢?

你會被貓販子抓走,從此不得不擠在窄小的籠子里,那形狀完美的肉墊只能踏在鋼絲上么?

你會成為流浪貓,從此風餐露宿,擔驚受怕么?

甚至……你會被餐館的人抓去……水蘭子想到了都市的貓肉串傳說。

沒有了短短,日子當然和之前不同,但是就算不同,也必須得努力地伸出僵硬的腳走下去。水蘭子就這樣努力了很久很久,直到那一天——那一天,她再次見到了她闊別已久的短短。

熟悉的皮毛,熟悉的花紋,熟悉的通透瞳孔,以及熟悉無比卻又恍如隔世的「喵喵」聲。

短短被抱在一個戴著棒球帽的男人的懷裡,看著水蘭子努力地想要掙脫出來,卻被一雙大手給牢牢地按住了,剛剛因為不確信而愣住的水蘭子立馬沖了過去。

短短跳到了她的懷裡。是的,這就是她的短短,溫暖的皮毛,溫暖的呼呼——以及鋒利的爪子。

水蘭子抬頭,看見了男人被抓了兩道的強壯胳膊,下意識地退了兩步。

「咦……難道,你是三毛以前的主人嗎?」

「三毛,你能想像嗎!!他把我的短短取名叫三毛。」水蘭子憤憤地咬著吸管。

「三毛也挺可愛的啊,還很文藝呢。」好友大洋攪動著咖啡里的冰塊,「而且短短沒有變成流浪貓,不也得感謝他么。」

「是啊,我也是這樣對他說的。可是…他不肯把貓還給我。」

「噢,這可難辦了。」

「是啊……他說他對短短有很深的感情了,願意付給我買貓的費用,可是絕對不能把短短還給我。」

「問題是你也很愛短短。」

「是的,我很愛很愛他。」

一定比那個男人愛的多的多!

為了證明這點,水蘭子回家買了許多許多的貓罐頭,都是短短以前最愛吃的,氣勢洶洶地衝到了男人家去。

從這天起,水蘭子和陌生男人的戰役正式打響了。

水蘭子給短短買了貓罐頭,男人就買了更高級的貓糧,最後升級到兩人的經濟都無法維繫之後,某一天,剛發工資就急匆匆趕過來水蘭子看見了男人在廚房搗鼓著奇怪的黑暗料理,看見水蘭子,他得意地轉過身來:「這是我找人為三毛特地定製的食譜,由我親自動手下廚,你要是想表現心意的話以後還是直接把原料買給我吧。」

水蘭子手裡的貓糧應聲落地。

除此之外,水蘭子和男人都給短短買了許多的貓玩具,一個比一個貴。然而貓的愛好神秘莫測,大多數時候,看見水蘭子提過來的玩具,短短都很開心地跳進了裝玩具的盒子里縮了起來。

這樣的競賽直到某一天,短短生了一場大病。

水蘭子和男人輪流看護,兩個人都憔悴了許多。慶幸的是,短短終於恢復了健康。

就在這個時候,他們才意識到——短短已經是一隻老貓了。

「這些天,我認真考慮了一下關於三毛的事,只有一個辦法可以完美地解決我們的問題。」男人開口說道,「那就是,我們住在一起。」

「……」水蘭子猶豫了,雖然她也這麼想過,但是她和這個男人畢竟還缺乏了解。

男人:「你輸了,看來你沒有我這麼愛三毛,不然你是不會猶豫的。」

「!好吧,我接受挑戰。」水蘭子說,「但是你必須把貓叫短短,他以前就叫這個名字,我是他的第一任主人,請你尊重我的命名權。」

男人:「……」

「你輸了,你沒有我這麼愛短短,不然你是不會猶豫的!」水蘭子張牙舞爪地追擊。

不管誰輸誰贏,最後的結果是,水蘭子和男人住在了一起。

大洋很擔心:「你就這樣和他住在一起了?你不怕他是壞人?」

「怕什麼,這是我為了短短願意承擔的風險。」水蘭子回復大洋的簡訊,「對了,你上次相親的那個人怎麼樣了?」

大洋:「不行,他雖然很強壯,但是太邋遢了,我們在一起,屋子裡全是襪子,除了下館子就是叫外賣,這樣的生活太痛苦了。」

水蘭子嘲笑道:「又要美型,又要家務全能,果然只有gay才奢求這樣的男人。」

放下手機,水蘭子繼續擼著懷裡的短短,現在他正式叫短短了,再也沒有別的名字。桌子上一份是短短的貓糧,一份是水蘭子的下午茶,都是男人親手下廚做的。

水蘭子和男人分攤了房租後,租房費用大大減少;男人每天自己下廚,三餐花費大大減少;男人每天蹭水蘭子的車上班,交通費用大大減少;最最重要的是,他倆不再競賽之後,養貓的花費也大大減少了。兩個人都表示非常滿意。

然而短短可能不太滿意,某一天,水蘭子回家以後,她拔掉鑰匙到「砰」的一下關上門的那漫長的十秒里,她沒有聽見那熟悉卻準時的「喵喵」聲。

水蘭子一瞬間又差點暈倒,連忙打電話給男人,男人立馬趕回家,兩個人將屋裡翻了個底朝天,沒翻出來短短,倒是在男人的衣櫃里翻出來幾本同性雜誌。這時候也顧不得這些了,兩個人分頭行動,男人經常在周圍跑步對附近環境熟悉,出去找;水蘭子繼續在家裡翻箱倒櫃,焦急如焚。

在水蘭子快要崩潰的時候,門開了。男人的手上抱著的可不正是她的短短!

水蘭子飛奔過去把短短搶在懷裡,直接幾個耳刮子扇過去:「讓你跑!讓你跑!」然後握住短短的肉墊流下淚來。

「你們以後看好他吧,他不知道怎麼回事跑到我家來了。」大洋抓抓頭。水蘭子才發現男人的身後跟著的正是自己的好友大洋。

水蘭子回憶了一下,以前她出差的時候經常把短短寄養在大洋家裡,大洋總是給短短無限量供應貓罐頭……

水蘭子不禁又想扇短短几個耳光。憤怒之下,她沒有發現男人和大洋之間奇怪的氛圍。

幾個月後。

水蘭子想搬出去住了。

大洋和男人整天在屋子裡卿卿我我,她感覺自己就是個電燈泡。

然而,短短……

「我覺得,還是我更愛短短一些。」在晚餐桌前,水蘭子提出了要帶短短走的想法。

而短短坐在屋子裡新長出來的貓罐頭山上,感覺非常滿意。

( ̄▽ ̄)/我也要開始在回答末尾放微信公眾號啦,原創睡前故事公眾號【睡前小話】求關注,每日更新


嗯……《貓和烏龜》,咱家白袍和烏龜桑的故事。

哪天的晚上白袍跳到書桌上(扶額),烏龜桑貌似是驚恐的看著她的。

白袍坐下來,爪子伸到烏龜桑的家裡。(魚缸xd)

烏龜桑也是嚇得縮進殼裡,沒位置跑,畢竟缸就那麼點大(無奈)。

白袍還很是稀奇,畢竟家裡烏龜桑也剛冬眠出來,大概三四個月這兩隻傻子也沒見過了。

白袍開始好奇的扒了扒烏龜桑,烏龜桑仍是嚇得不敢出來。

過了半分鐘烏龜桑才伸出龜頭(xd不)。烏龜桑也是會生氣的,咬了白袍(心疼極了)。

之後兩隻便開始打起來了(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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