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以「___越來越____了」為開頭寫一個故事?


「這東西越來越硬了哦……」阿淼眯著眼睛,笑吟吟地輕啟朱唇:「真的好棒……」

我也極力迎合她:「還不都是你的原因……」

「討厭……其實你能控制的吧?」阿淼的白絲腿晃來晃去,又用手輕撫那堅硬的部分:「和平時的感覺不太一樣。」

我的內心湧起巨大的成就感:「你喜歡就好。」

這時,車間主任推門而入:「我說你們搞個淬火工藝研討會,有什麼成果嗎?現在成品怎麼樣?」

我和阿淼異口同聲:「20號鋼滲碳後硬度能達到HRC59。」


倉鼠越來越瘦了。

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

倉鼠是神獸,是祥瑞,倉鼠越胖,莊稼的收成就會越好,倉鼠越像一個球,雨水就越充沛。

而現在已經有四個月沒下過一滴雨了,倉鼠卻瘦的很,還每天跑著輪子,赤土千里,田野禾苗半枯焦。

「這可不好啊,這可不好啊」,老村長搖了搖頭,他問了村裡的年輕人,大家都搖了搖頭。

得找個法子。

「找道士看過了?」

「看過了。」

「怎麼說的?」

「說那個養倉鼠的外鄉女孩,是個黃鼠狼精變的,覬覦倉鼠的肥美才來的,倉鼠看出來了,害怕了,不敢吃胖。」

「信了?」

「……不知道」

「嗯…………那燒了她吧。」

「這……這是人命啊!」

「顧不了這麼多了,她不死,我們都得死!」

…………

一番寂靜後,人群爆發出了呼喊,

「燒了她!」「燒了她!」「燒了她!」……

人群沸騰了,大家走到了少女的住處,把正在逗弄倉鼠的少女綁了起來。

沒有道理,不講情面,

少女掙扎著,哭著,恐懼著,

卻掙扎不得啊。

少女被綁地緊緊地,想一個烤串一樣,被架在了火堆上。

倉鼠發出了「吱吱吱」的叫聲,他躁動著,拼了命似的,想咬開鐵制的籠子。

少女在歡呼聲中慘叫,

倉鼠發出了絕望的咆哮,

終於 ,

倉鼠衝出了籠子,

倏地,

下雨了,

大雨澆滅了篝火,

大雨滋潤了禾苗,

大雨聲掩蓋了人們歡呼雀躍的聲音,

大雨一連下了一個多月,

大雨沒有絲毫停下來的意思,

就像是人們一樣,

暴虐著,

蠻不講理的,

匯聚成了憤怒發洪水!

終於,

這大雨把一整個村子都沖走了,

乾乾淨淨的,

沒有留下一點的痕迹。

至於倉鼠和少女,

則不知道了去向,

據說,

有人在幾百里外的瓜子田裡又見到了他們|?ω?`)

完。

P.S.

相隔不遠處還有一個村子,認為倉鼠是阻礙莊稼生長的邪穢。

一連四個月沒有下雨,村長問了道士,道士說,要用七七四十九隻倉鼠祭天|?ω?`)

那個道士其實是黃皮子變的,覬覦倉鼠的肥美,

在獻祭了七七四十九隻倉鼠後,

下雨了,

結果雨很大,

把那個道士和那個村子都沖走了。


管家越來越敏感了,上次有個人叫他爺爺,他把人折成三疊,這次另一個人怕他生氣,叫他叔叔,想帶他去檢查身體,他把那人弄得渣都不剩。惹不起,惹不起。


人越來越壞了。老人在那裡說著,年輕人拿起織圍巾的針織著圍巾和老人說話。

兒啊,老人說,你千萬不要出國留學,不要進xx上班,不要將蘑菇與茄子同吃。

誒呀,年輕人繼續織著圍巾,我知道了知道了,你們就是願意擔心太多,現在發展可好了,我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可安全了。

兒啊,老人說,你幼兒園老師今天早上路過咱家,我還說下次一起吃個飯。

可別,年輕人說,我小時候他就喜歡跟玩醫生病人的遊戲,我現在還害怕白大褂呢

你這孩子,人家老師就是逗逗你,老人哈哈笑著

誒呀,不跟你說了,年輕人放下圍巾,我要和同學聚會去了,我們攝影系好不容易聚餐呢。

去吧,去吧,多吃些哈

嗯。

謝邀。


「我越來越帥了。」我照著鏡子想到

鏡子里的自己應該也是這麼想的吧


知乎上「以xxx為開頭寫個故事」的問題越來越多了。

藥丸。

完。


夢見她的頻率越來越高了。

11月27日 03:22

今夜已經是第五次醒來。一如既往,汗水濕了床單,急促的呼吸聲伴著心跳,刺激著我的感官。摸起床頭的手機,一瞬被亮光晃的睜不開眼。勉強在記事本記錄下了這個時間點。

第一次夢見她的時候,是在8月25日。準確的說是8月26日。夢裡下著不小的雨,冰冷的水順著臉頰滑落,寒風肆意地穿透衣服。我似乎是在一座島的碼頭上,因為遠處是無盡的洶湧波濤,身後的海岸線以無法理解的方式收束。海岸邊似乎長著樹,只是從沒見過那樣的品種,或者說那樣的形狀。樹好像都是球形的,懸在空中一樣不停的搖晃,看不見它們與地面的接觸,但我並沒能看得真切。因為注意力都被眼前的景象吸引走了。

天光很暗,說不清是因為時間很晚還是烏雲太密。一切都籠罩著一層灰黑的紗,只有那說不清什麼形狀的、隨著波浪劇烈上下起伏的碼頭上,一抹刺眼的亮白色。白色的長裙和散開的長髮在風中飄舞,纖細的身材一覽無餘,大約是一位少女光著雪白的腳丫在我面前背對著我。

突然,一個浪頭打了上來,碼頭猛的一晃,少女隨之顫了一下,幾乎跌倒。我不禁生出了想保護她的想法,便張嘴想喊她上岸。可沒等我開口,卻聽見了無法形容的聲音。那不是呼嘯的風聲,不是浪花拍打在岸邊碎掉的聲音,而是一種很尖銳的,時而間斷的摩擦聲。彷彿指甲摩擦在黑板上,金屬劃在塑料上,骨頭相互擠壓碰撞的聲音。伴隨著聲音,我好像看見少女轉過了臉……

之後,我就醒了,看見身旁的女朋友驚恐的盯著我。據我的女朋友說,我在醒的時候發出了駭人的尖叫,把她嚇醒了。可我完全不記得自己發出了什麼尖叫。醒來後只覺得有些偏頭疼,沒太當回事,就睡去了。第二天一早,只覺得是一個尋常的噩夢,也不確定自己究竟有沒有看見少女的臉。

然而這夢一點也不尋常。八天之後,我再一次夢見了同樣的夢境。完全一樣的場景,完全一樣的展開,完全一樣的結局。我再一次在少女轉過來的時候驚叫著驚醒。這時候,還只是一星期一次的夢,可到了9月中旬,只隔三五天就要夢到一次,到了十月幾乎要每夜都夢見。女朋友自然受不了,已經不和我同居了。如今每夜甚至要夢見五次六次。

一開始,我還覺得只是因為心理暗示之類的問題,也花了不少代價諮詢了心理諮詢師,可得到的只是多放鬆之類的廢話。可後來,隨著夢的次數越來越多,細節也變得越來越豐富。我開始確信,這並不是什麼精神問題了。我開始能夢見那座島的全貌,那是海中央突兀的一塊綠色巨石,上面充斥著空間幾何悖論,都是些無法理解的空間結構。無論是奇特的樹還是上面的動物,比如三隻翅膀沒有頭的「鳥」,一條腿四條尾巴的「貓」,都是我完全無法理解的存在,只能憑想像力把它們歸類到鳥或者貓。

但最關鍵的,還是那個女子。每次都在她恰好轉頭的時候醒來,最開始還懷疑自己是不是看到了她的臉,如今已經確信無疑,自己就是因為看見了她的臉才會驚恐的醒來。可是無論怎麼回憶,都無法記起我究竟看到了什麼,只是每次試著回憶都會以鑽入腦髓的頭痛告終。我不禁好奇,如果能忍受住這痛苦,是不是真的能回憶起什麼呢?只是恐怕會先因為疼痛休克吧。

自從覺得這些夢有其意義,我就開始留意起了新聞和關於「島」的事情。

TBC(不定期更新,拖延症晚期,謝謝各位觀眾老爺們。


瀉藥

我越來越餓了

我的大腦里擁有的記憶足以讓世界考古界瘋狂

你們地球最早的生命體是在陸地,不過出現了極短的時間便消失的未留下一絲痕迹了

月球的形成原因既不是一個小流星被地球的引力拉住的,也不是隕石砸中地球,氣球飛起來的碎片合成一團

你們史上真的有神魔大戰,其實只不過是我們給打掃乾淨了而已

曾經和一位,你們口中波塞冬吧,有過交集。

嗯……

神魔大戰的神魔只不過是地球上最早的一批生命體,因為發展過於迅猛於是被我們管理層派戰鬥隊消滅了,順手磨平了地球上所有的生命痕迹。嗯,你們這批生命的起源的確是在海里。

我們打掃了現場,意義有點像你們口中的勞改

月球是在那之後建立的監管部

豆腐腦鹹的才是王道

我曾經因為幫一個生活在水裡能控制水的生命體被判多服刑20個銀河年

我是銀河系獵戶臂監獄政治犯區服刑人員,編號GUJV8637

我們不能進食卻會有飢餓感,並且不會死去

我越來越想回家了

我越來越餓了


我越來越漂亮了。

我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歡樂的說

這孩子腦子越來越不好使了,媽媽看著看鏡子的我,悲傷的說。


「知乎上提『以[xxxx]為開頭寫一個故事』這種傻逼問題的人越來越多了。哼!吃棗藥丸!」勞資一斧子劈開面前的那塊木頭,恨恨說道。

「真的嗎?」狗兒看著他,在地上打了個滾,眼睛中閃爍著燦爛的綠色,「我覺得沒那麼嚴重咧。」

「這還不嚴重?每天都有幾十個推過來,躲都躲不掉,真是夠了。」勞資聲音異常洪亮,那柄亮銀斧再次隨著他那粗壯的手臂重重劈下,又一塊木頭應聲裂開,啪啦一聲掉在地上。

狗兒突然翻了個身,滿臉驚恐道:「莫非,人類已經受到不明外星生物的降智打擊?」

「難說……但不是沒有可能。」勞資說完放下斧子,擦掉額頭的汗水,拿起一旁木頭桌子上的茶杯一飲而盡。「人類這種生物天生愛作,早晚得狗帶。」


「你這裡越來越濕了哦」。

「討厭,不要說啊。」

我看著眼前的女孩,她的面色通紅,像是熟透的蘋果,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進去了……」

「啊……痛,輕一點,拜託了……」

「放心,我很溫柔的……」

「啊,流血了……我好怕。」

「別怕,有我在,我會對你好的。」

「真的嗎?」

「真的。」

「你保證?」

「我保證。」

「得了得了,抽血化個驗,哪那麼多戲?」

學校那個黑臉小護士一臉不爽地阻止了我們的相愛。

對此,我和舍友自然很是不滿。

畢竟,也沒規定不許人即興表演啊。

~~~~~~~~~~~~~~~~~~~~感謝大家的贊www,如果你被騙了進來,恭喜你完成人生成就,在知乎看小h文。

話說這也不能怪我,我也很想開真車,給大家送福利啊。上次開個自行車被建議修改了!哈哈,一會我把那個答案改下,貼個鏈接給你們吧2333。

有能寫這種東西並且不會被網警叔叔抓的地方,請務必通知我,至於去不去,看心情hhh。

如何以「值了」為開頭寫一個故事? - 仙骨空寒的回答 - https://www.zhihu.com/question/68509098/answer/265530259

之前說的鏈接,我剛才把這個裡面很多敏感詞都改了,希望能通過吧2333。


小兔子說:「世界越來越綠了,但是我不喜歡。」

放眼望去一片蔥蔥鬱郁的綠色,生機勃勃,高大的樹木遮住了太陽和月亮

小熊說:「世界越來越綠了,但是我不喜歡。」

濃郁的樹蔭覆蓋了小熊生長的大地,沒有陽光,就連雨也很難滲透進來

小鷹說:「世界越來越綠了,但是我不喜歡。」

樹木縱橫交錯的枝幹遮蔽了天空,小鷹再也飛不起來,再也見不到太陽和月亮

越來越多的小動物不喜歡這綠色,但是綠色依然越來越多


時間越來越老了,老到我看不清你的樣子,你還差點忘記我。


作業越來越多了。

恩最短的恐怖小說(劃掉


小透明求贊啊,那些看了不點贊的人一點都不友好。

這個世界越來越奇怪了

富強 民主 文明 和諧 和諧 和諧

自由 平等 公正 法制

愛國 敬業 誠信 友善

是我看不懂這個社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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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為原答案:

選物理的人越來越少了,2049年,整個中國從開始實行新高考已經過了30年了,據國家教育局統計,在高考中選擇物理的人一直在不斷減少,而在今年,竟然只有1個人選擇了物理,很可悲的的是,中國這個核工業的大國,眼看著就要後繼無人了,這時候,一個物理學專家終於突破了光速,造出了一台時光機,這時他已經90歲了,年邁的身體有可能不能承受穿越時間的壓力,可為了國家物理後繼有人,他不得不冒險,最後,上帝的天平偏向了他這一邊,他回到了2020年,他大肆傳播不能實行新高考,可所有人都當他是一個瘋子,沒有人理睬他,看著沒有人相信自己,沒過幾年便帶著怨氣死去了,時間慢慢的推進,到了2049年,整個中國從開始實行新高考已經過了30年了,據國家教育局統計,在高考中選擇物理的人一直在不斷減少,而在今年,竟然只有1個人選擇了物理,很可悲的的是,中國這個核工業的大國,眼看著就要後繼無人了,這時候,一個物理學專家終於突破了光速,造出了一台時光機………………


「我越來越老了。」彎著腰,他站在樹下,把冰涼的手放進大衣口袋。

陽光透過空隙,斑駁的樹影映在他臉上,應該是溫暖的吧。

「您依舊是這麼的挺拔,只要熬過了這個寒冬,春天就要來了啊。」他靠在樹邊,自言自語,微笑著,同一個老朋友說話一般。

經歷過風吹雨打的長者,年事已高的老人。

日子是越來越短了,樹和人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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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筆不好,望見諒,歡迎評價.


那個男人離我越來越近了,在這安靜的深夜,他的腳步聲格外明顯。終於我下定決心轉過身對他大聲喝到「走那麼慢幹嘛,不知道過來哄哄我嗎?」


離海面越來越遠了……

看著頭頂那個代表船體的陰影不斷縮小遠去,楊海知道,這一回他是真的沒有任何退路了。要麼就這樣默默無聞的死在海底,腐爛、分解,成為沉積物的一份子;要麼就從這場魔鬼的試煉中活著回去,真正奠定他「救世主」的身份。

「他們想要通過這種方式殺死我,但不用擔心,我會在三日後重新歸來。」

這是在進入「泡沫」前楊海說的最後一段話,也是楊海人生中最大的一次賭博,賭贏了,他就能真正的站在公眾面前,成為反抗計劃的領頭人物。

收回視線,楊海開始認真審視周圍的環境,一個裝著物資的背包,一個直徑兩米包裹著他的透明腔體以及透過腔體可以看見的無邊海水。

打開背包,裡面放著一個信號發射器,一個小型二氧化碳-氧氣平衡裝置,一隻強光手電筒,三份壓縮營養餅乾以及少量的水。雖然早有預料,但真正看到這些,楊海還是不由得有些失望。

至少該允許我把自己的天訊帶進來吧,就算在海底無法接通天網,也還有很多方式來消磨時間。摸了摸空蕩蕩的衣袋,長這麼大,楊海第一次體會到了天訊離手的感覺。

搖搖頭,重新封好了背包後,楊海把臉慢慢靠近包裹他的透明腔體的內表面,打算好好觀察一下這個名為「泡沫」的外星造物。

因為「泡沫」透明的外形,楊海本以為會是類似玻璃的材質,但臉貼上去後,並沒有冰涼的感覺,相反還有一絲溫熱和彈性的觸感。透過厚達十厘米的「泡沫」外殼,可以清晰的看到「泡沫」外深藍色的海水。楊海一寸一寸地摸索過去,驚訝的發現「泡沫」內部沒有一絲接合的痕迹,彷彿從始至終便是一個完整的整體。

輕輕的用手敲擊了幾下,沒有明顯的聲音,手指關節接觸的地方更像是輪胎那樣的橡膠,而不像是可以承受相當於上千倍大氣壓力的水壓的材質。

在前幾日的簡單培訓課程中,「愛與正義」星人派出的培訓老師曾為他們這些「自願」參與試驗的人員講解過「泡沫」的構成材質,那是一種被稱為「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但這種材料就是這麼穩定抗壓我也沒辦法」的IDKW系列高分子聚合態有機材料,它內部形成的特殊結構能極大程度的抵禦外力帶來的影響,同時是熱的極不良導體,可以維持腔體內部的溫度恆定。但該種材料在水中會被緩慢的侵蝕,所以「泡沫」的質量會不斷下降,超過一定限度後海水提供的浮力便足以使「泡沫」重新上浮,也是楊海等人重見天日的希望。

不過由於藍星的海水組成與「愛與正義」星的海水組成存在差異,所以「泡沫」能否在地球正常工作尚需一系列驗證,楊海等人便是第一批實驗的小白鼠。

這裡是藍星最大的海洋——和平洋的正中海域,也即著名的有去無回大海溝所處的海域。「愛與正義」星人每隔一海里投放一個「泡沫」實驗體,連同楊海在內,一共投入了一百個「泡沫」。這些實驗體,一部分是各國挑選送來的死刑犯,另一方面則是像楊海這樣「被自願」的參與者。按照計劃,他們會在下海後的第三天重新浮出水面,屆時可以通過信號發射器聯絡相關人員進行回收。

「愛與正義」么,真是厚顏無恥的自稱啊……楊海向來是不相信這群外星生命的,就算他們一出現在藍星就打著「愛與正義」的旗號,一出現就宣傳著「共築銀河大繁榮」的口號。

但他們展現出來的科技又是壓倒性地強大,如果要描述的話,很像是楊海早年看過的一部電影「火星人玩轉藍星」那樣,藍星的科技層次根本無法對「愛與正義」星人造成任何威脅。而且現實不是電影,「愛與正義」星人不存在什麼忍受不了的聲波之類的弱點。於是束手無策的各國政府只能被動接受對方提出的合作要求。起碼從表面來看,對方並無惡意。


天越來越晚了,西邊紅霞漫天,東邊卻已漸入暮色,城郊處的一個小巷子里,一個交易正在發生。

「東西呢?」

「你他媽小點聲……」

小個子男人瞪了方洲一眼,左右張望了一下,沒有見到可疑的地方,狠狠嘬了口還剩一半的中華,隨後擲於腳下踩滅,砸吧了一下嘴。

「跟我來。」

昏暗的小巷子里,腐臭的下水道味濃烈得令人作嘔,方洲忍不住揉了揉鼻子,被小個子男人看到,嗤笑了一聲。

「笑什麼,東西呢?」

「東西我自然帶了,不過我很好奇你這樣的小屁孩買它做什麼?」

「你管得著么,我有錢你有東西……你到底賣不賣?」

「賣,當然賣了,有生意不做王八蛋,錢帶了嗎,我跟不上時代,可不支持支付寶。」

方洲看著男人促狹的笑,沒來由的感到一陣心煩,沒好氣的把背包拿到面前,拉開拉鏈的一角,扯開一個小口子,裡面裝著一沓人民幣,看不清多少。

「好了,東西呢?」

男人看到錢,不大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不露聲色地收起笑容,慢慢地拉開皮衣的拉鏈,伸手從裡面慢慢抽出一把92式手槍,在昏暗的小巷子里閃著亮澄澄的光。

方洲正要伸手去接,卻見小個子男人緩緩抬起了手槍,槍口沖著自己。

「你……你想幹嘛?」

方洲下意識地退後了兩步,抱緊了裝著錢的背包,眼睛直盯著槍口,瞬間心跳加速,冷汗直冒,太大意了,面前的男人明顯是不法分子,怎麼能聽說能從這裡買到槍就不管不顧帶了錢就來呢?怎麼辦?要被搶了嗎?這可是自己最後的五千多塊錢,他會搶劫嗎?不會還要滅口吧……

在方洲胡思亂想之際,男人卻噗嗤一下笑了,手一松,槍口划出一個弧度揚了上去,手腕一抖便反握住了槍口,將把手遞到了愣神的方洲面前。

「瞧你那慫樣,電影看多了吧,放心,老子做了十年生意了,這世界上沒那麼多黑吃黑,大家都是惜命的,不過,你小子買這東西,會使嗎?」

方洲意識到自己被耍了,平復了一下呼吸,接過手槍,這是一支92式手槍,沉甸甸的手感很好,黑色的槍身看上去已十分老舊,但明顯被擦拭過,也上過油,能聞到淡淡的油味。方洲卸下彈匣,看到裡面沒有子彈,撥弄了幾下保險,又拉拉槍栓,扣扣扳機,手槍各方面都很正常,看得出這男人確實如介紹人所說,是有信譽的生意人。

「子彈呢?」

方洲向男人伸出手,男人的表情有些愕然,眼神閃爍了一下,很快收起了表情。

「先把錢給我,我看你帶夠了沒有,說好的槍五千,子彈一顆五十。」

方洲猶豫了一下,還是把背包遞給了男人,男人也不避諱,當著方洲的面打開背包,數起錢來。

初冬的北方有些冷,天色又晚了,方洲忍不住打起了哆嗦,但也不敢催促男人,自己第一次和這種人打交道,只希望一切順利。

半餉,男人抬起頭,點了點頭,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盒子,遞給方洲。

「這裡面是7發子彈,沒想到你竟然會使,是我看走眼了。」

方洲沒有說話,打開盒子數了數,是7顆沒錯,把槍和子彈塞到羽絨服的口袋裡,反身就要離開,卻被男人叫住了。

「提醒你一句啊,不要乘地鐵,那玩意是鐵的,過不了安檢。」

方洲剛想道謝,便看到男人嘴角若有若無的笑意,明白男人又在拿自己開涮,沒好氣的點點頭,轉身快步離開了。

看著方洲的背影消失在了巷口,男人將手裡的背包合上,嘴角的笑意越來越盛。

「我還以為這小子真會使,原來是個裝模作樣的雛兒……」

方洲和男人分開後,在最近的街口打了輛車,只給司機說了地址,便埋著頭縮在座位里,心裡沒來由地慌亂,買了,還是買了……

回到租住的小屋,方洲平復了一下心情,想了想,又去拉上了窗帘,不足20平米的小房子里,黑漆漆的,只有方洲急促的呼吸聲……

好半天之後,方洲把手機電筒打開,立在床邊,盤腿坐在地上,從羽絨服口袋裡取出54式手槍和子彈盒子,盯著它們,不由得吞了口口水。

回想起剛才的交易,方洲越發覺得刺激,也深感後怕,口舌越來越干,身上的汗也越來越多……

哦,是因為房間里暖氣燒的很熱,自己還穿著羽絨服。方洲趕緊脫掉了衣服,想了想,將手槍和子彈藏到了床底下,到冰箱里取了瓶啤酒,背靠著床沿發起了呆。

三天前,方洲得知一個消息,說林茜要結婚了,林茜是方洲交往了十年的女朋友,從初中兩個人就在一起,高中、大學都是同一所學校,一直感情很好,雖然也斷斷續續的有分有合有吵有鬧,最近也有些爭論,可是林茜是自己的女朋友,為什麼會突然傳出要結婚了?

方洲想起最後一次和林茜的談話,她好像很生氣,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和往常一樣哭著要回家,自己怎麼哄都哄不住,因為什麼事情方洲想不起來,但總歸是小事吧,都在一起十年了,自己的女人怎麼能嫁給別人?

她的手機號換了,一定是她家裡人逼她的,她早就說過,她家裡人不同意自己和她在一起,她那麼孝順,一定是這樣的,她是我的,我要去拯救她,誰敢攔我,我就要誰的命!

方洲灌了口啤酒,惡狠狠地想著,背靠著床沿,床下是剛買的手槍,預想著搶婚過程中可能遇到的事情,手槍給了方洲無限的安全感。

沒過多久,酒精開始發揮它的作用,方洲躺在床上沉沉睡去,被子上依稀還有林茜的味道,方洲把它抱得緊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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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槍過不了安檢,所以方洲只能打車回家,好在現在租車很方便,雖然1000有些貴,但是為了自己的女人,方洲顧不了這麼多。

八個多小時的路程,早上出發,臨近傍晚才到,方洲本來想回家,但是轉眼一想,自己這次回來是搶婚的,回家如果爸媽問起來不好交代,便到最近的旅店訂了個房間。

後天是朋友說的林茜結婚的日子,不如今天晚上去她家找找她,如果她願意,就帶她私奔,這樣也省的還要動槍。

方洲這樣想著,便準備離開旅店,臨走前想了想,還是把手槍別在了腰間。

這能給方洲安全感。

夜裡十點多,路上行人不多,小縣城這幾年變化很大,才一年多沒回來,很多路已經不太認識了,方洲只能憑印象朝著李悅家前進,拐過兩個彎,突然眼前一亮。

這是方洲第一次和林茜見面的酒吧,初二的暑假,自己和幾個朋友來酒吧喝酒,正巧碰到了林茜也和閨蜜來玩。

第一眼看到林茜,方洲就被迷住了,她的眉宇間透著靈氣,皮膚晶瑩通透,留著俏皮的短髮,笑起來有淺淺的梨渦,她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就像空中的羽毛,令方洲想要觸碰,卻又怕驚擾了。

自己也是花了不少心思才和她在一起的呢……

方洲注意到酒吧重新裝修了,維持了老酒吧復古的風格,卻換了新的招牌和門庭,整個酒吧看起來煥然一新,一股與這座城市格格不入的氣息撲面而來。

進去看看吧……

酒吧還沒有到最熱鬧的時候,放著輕柔的音樂,三三兩兩的人坐在小型包間里聊著天,室內的裝修基本上維持了原樣,方洲來到吧台,只有一個服務員,是個十八九的小姑娘。

「哥,喝點什麼?」

方洲點了林茜最喜歡的血腥瑪麗,讓服務員調配,自己取出手機,看著封面上林茜的音容笑貌,心裡沒來由的慌亂。

她會願意跟我走嗎?

她萬一拒絕我了呢……

不會的,她一定是被脅迫的……

可是她一直沒有聯繫自己……

「嘿!這不是方洲嗎?好久不見啊!」

方洲的後背被人拍了一下,打斷了他的胡思亂想,回頭看到一個男人正嬉笑著看著自己。

「你是?」

「真是貴人多忘事,我是王大川。」

聽到王大川這個名字,方洲的腦海里瞬間想起初中時班裡最後一排的那個邋遢的男生,但怎麼也無法和面前的男子掛上號,一個邋遢無比穿著臟舊,一個乾淨整潔名牌加身,而且面前的男子面相老成,完全不像同齡人。

「你真的是王大川?」

「如假包換,話說你怎麼回來了,不是聽說你在省城高就嗎?」

方洲又看了幾眼,終於從眉宇間找到了一些王大川的影子,鬆了口氣,剛想張嘴,話到嘴邊又猶豫了,自己和王大川並不熟悉,他也不知道自己回來的目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哦,我最近休假,回來看看我爸媽。」

「還是你好啊,我爸媽都不在了,今天剛去給上了香,也對,有時間常回來看看爸媽,小吳,給我來杯啤酒。」

王大川在方洲旁邊坐下,很自然地點了啤酒。

「嗯,我爸身體不好,這次回來也是想看看他……」

方洲小心翼翼地撒了個謊,但想想爸爸的身體確實不好,半年前查出有高血壓,自己也有段時間沒有關心過爸媽了……

「是啊,人年紀大了就是容易生病,我爸走了好幾年了,心臟病,咳,不聊這個了,聽說你這幾年在省城幹得不錯啊。」

方洲想起自己這幾年,搖了搖頭。

「沒有,現在大學畢業工作不好找,你呢?現在做什麼工作?」

「我啊,什麼都干,洗過盤子,現在在工地上搬磚。」

原來他混得不如自己,方洲心裡隱隱有些優越感,語氣也輕鬆起來。

「沒什麼啊,行行出狀元嘛,現在搬磚挺賺錢的。」

「咳,都是辛苦錢,每天累死累活的,賺不了什麼大錢……」

王大川喝了口酒,苦笑了兩聲,面色顯得更蒼老了。

「你看你,全身都是名牌!比我穿的好多了。」

「什麼名牌啊,都是高仿的,出來混,沒有點門臉可不行啊……」

果然是低素質的人,喜歡用假貨充門面。

方洲想著,心情變得格外舒暢,但不太好意思表現出來,只好抿了一口杯子里的酒,剛想再說點什麼,突然王大川站起來,像是想起了什麼事,拍了拍方洲的肩膀。

「我去那邊招呼個朋友,老同學慢慢喝,小吳,他點什麼都算我的。」

說完王大川就離開了,搞得方洲一臉莫名其妙,心裡卻有些鄙夷,一個搬磚送快遞的也要在自己面前裝闊……

「服務員,你認識那個男人嗎?」

方洲指了指王大川的背影,對服務員問道。

「你說他啊,他是我們老闆啊~」

「老闆?他不是搬磚的嗎?」.

方洲不敢相信,又扭頭看了一眼王大川,他正在和一個小包間的幾個人聊天,有說有笑的,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

「我知道了,他一定是你們這的常客,你是想幫他在我這樹立個形象吧,放心,我們好歹也是同學,不會因為他混的不好就瞧不起他的,你不用幫他撒謊了。」

「嘿,你說你這個人,我騙你做什麼,他真的是我們老闆,酒吧是前幾天才裝修完的,老闆有個工程隊,所以他常常跟我們說他是搬磚的,你們城裡人就是想的多……」

小姑娘一邊擦拭著杯子,一邊不慌不忙地解釋。

方洲大感震驚,仔細想想自己剛才的想法和語氣,忽然覺得十分羞愧,自己怎麼也成了以貌取人的人了,越看小姑娘越覺得她在嘲笑自己,嘲笑自己的無知。猛地一口喝完酒,起身就準備離開,衣服卻不小心被座位掛了一下,他猛地想起自己的槍別在腰上,趕緊按住了衣服,同時警覺地看向服務員,看她快步向王大川走去,心裡不祥的預感越來越重。

她……一定是看到了。

方洲急急忙忙地離開了酒吧,慌亂中撞翻了門口的牌子,揉了揉小腿,匆匆地向林茜家的方向走去。

「方洲,等等!」

後面傳來王大川的聲音,方洲停下腳步,額頭上的汗滾了下來,他回頭看到方洲正疾步走來,心裡瞬間閃過無數種可能。

王大川走到方洲面前,喘了兩口氣,從衣服口袋裡掏出香煙盒子,取出一根遞給他。

「走這麼快做什麼?是不是沒招待好你啊,回頭我說說,這個小吳……」

「不,不是她的問題,天晚了,我也該回去了。」

看來服務員給他說的不是發現了什麼,方洲的心沉了下去,在王大川的幫助下點燃了煙。

「正好我也要回去了,順路,一起吧?」

方洲剛想拒絕,想了想,好像也沒什麼拒絕的理由,就點點頭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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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北方的小城有些冷,加上適時掛起的寒風,直鑽進兩個人的衣襟,不由的,方洲和王大川都縮緊了脖子,最終還是王大川打破了沉默。

「剛小吳是不是給你說了什麼?」

方洲想起剛才服務員的話,心中羞愧加深,也對王大川有了些許怒氣,明明有了成就,卻偏偏裝得很謙虛,故意說低自己的身份,他一定是想讓自己得意然後戳穿,這居心叵測的小人,現在還明知故問。

「哦,她沒說什麼,就是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你可真能裝,還搬磚的,我都被你蒙住了。」

「咳,瞧你說的,我裝什麼啊,我就是個搬磚的啊。」

方洲有些生氣,都到這份上了還裝,便停下腳步,看著王大川那略帶風霜的臉。

「那她是胡說的咯?你有個工程隊?」

王大川看著方洲,忽然咧開嘴笑了,拉了拉方洲的衣服。

「趕緊走吧,這麼冷的天,干站著幹嘛,路上我給你講講。」

接下來王大川給方洲講了這些年的事情,原來王大川高二那年父親心臟病突發心肌梗塞走了,然後母親傷心過度也接連病倒,沒有半年也相繼去世,父母接連去世,王大川的親戚們都對他避而遠之,因為交不上學費,他在高三輟學了。

「輟學以後,我就在最近的西餐廳打工,洗盤子,我當時就想啊,命運這個婊子,玩我,老子偏不信命,然後我就拚命工作,當時洗盤子計件,我一個人做兩個人的份,每天干到手都抬不起來,半年攢了兩三萬塊錢。」

「但是洗盤子畢竟賺的少,我那時候認識了一個老闆,他是搞工程的,我就纏著他跟他學,他正好缺個跑腿的,我也不要工錢,他就讓我跟著了,我把他平時怎麼工作,怎麼招人,工程項目怎麼接,都學來,然後半年以後,我就單幹了,工程隊就這麼來的。」

「不過說真的,這活著實累人,工程項目這幾年越來越少,大老闆都願意找有經驗的成熟隊伍,像我這種年輕人,除了刷臉以外,都得比別人多喝幾場酒,多讓幾分利,才能接到活,那些大老闆,一個個都是他媽的大爺,喝完酒還要去KTV唱歌,唱完歌還要嫖,找小姐都不願意出錢,都是我去給聯繫。」

「接到活不算完,我給你說,因為工人不是固定的,我還要時時盯著,自己幫著搬磚砌瓦,建築圈子很小,干錯一點,我的牌子就算砸了,以後再想找活就難咯……」

王大川又點了根煙,示意方洲,方洲搖搖頭拒絕了,看著王大川老成的臉,內心無比複雜。

「人啊,還是要拚命,才有好日子過。」

王大川狠狠吸了口煙,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月,略帶沉吟的總結了一句。

方洲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王大川的經歷彷彿就是一部現代的血淚奮鬥史,相較而言,自己反而是……

「你看,我的故事就是這樣,什麼工程隊,不也就是搬磚的嗎?」

「嗯,確實不容易,不過你也算混出頭了。」

「混出頭說不上,但是總歸不會餓肚子了,我爸媽剛走那些日子,我連吃飯都成問題,要不是那西餐廳老闆願意墊付我工資,我早餓死了。」

「你的那些親戚現在應該很後悔吧。」

「有啥後悔不後悔的,我爸走的那年還欠了十多萬,他們也都不富裕。」

「你就一點都不怪罪他們?」

「說一點都沒有是騙人的,我又不是聖人,不過我這麼些年也想通了,大不了以後不打交道就好了。」

「你倒是想得開。」

兩個人聊著聊著,話越來越少,再過一個街口轉彎就是林茜的家,方洲想著是時候和王大川分開了,沒等他說話,王大川卻突然停下來了,臉上猶豫一閃而過,只見他從口袋裡取出一張紅色的請帖,遞到方洲面前。

「這是?」

「我後天……結婚,你反正也回來了,來一趟吧。」

方洲展開請帖,上面赫然寫著:

新婚誌喜,恭迎嘉賓

新郎:王大川

新娘:

林茜!

方洲猛地抬頭,驚詫地看著王大川,怒氣噌地上了頭,從三四天前聽說林茜要結婚,就忙著計劃搶婚,一直沒想新郎是誰。

「她要嫁的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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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川沉默了片刻,點點頭,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滿臉真摯。

「我覺得她會想要得到你的祝福。」

昏黃的路燈下,王大川眼角的皺紋又深了幾分,王大川沒有回答,方洲卻一下子明白了很多,原來這個人一直都知道,他就是要自己放鬆警惕,方洲想到之前酒吧里的境遇,想到那服務員譏諷的語氣,想到林茜,再看看王大川老成的臉,這張臉越看越狡詐,越看越令人生惡。

「你什麼意思?」

方洲後退了一步,他想看清楚面前的男人,這個所謂的初中同學,一個生命中的「陌生人」,一個搶了自己女朋友的人,一個對自己發出邀請的人。

「沒什麼特別的意思,我只是想,她一定會想要得到你的祝福。」

「祝福?我祝你馬勒戈壁,我是來帶她走的!」

王大川看著面前面容扭曲的方洲,面色也凝重了起來,向前走了半步,略一遲疑,搖了搖頭,又退了回去。

「她……不會跟你走的。」

「你知道她不會跟我走,你他媽算哪根蔥?」

方洲瞪著面前的王大川,歪了歪頭,

「我跟她一起十年了,十年你懂嗎?她是屬於我的,我要帶走她,她必須跟我走,她怎麼可能嫁給你?」

「面對現實吧,方洲,她要嫁的人是我,她不會跟你走的!」

「呵呵,嫁給你,你不就是個包工頭子嗎?你有什麼?」

「是,我是個包工頭,可我能給她想要的生活,你呢?」

「你憑什麼認為我給不了她想要的生活?」

王大川剛想張嘴,卻又冷靜了下來,深呼吸了一下。

「爭吵沒有任何意義,現在事情已經這樣了,我只想問你,你後天能來參加我們的婚禮嗎?」

方洲覺得可笑,自己難道表達的不清楚嗎?林茜是自己的,只能跟自己走,便冷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既然你不回答,我知道了,後天我們的婚禮仍然歡迎你來。」

說完王大川轉身要走,看著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方洲卻有些慌了,這王大川看上去根本不擔心,他就那麼篤定,林茜不會跟自己走嗎?

「站住!你把話說清楚,她為什麼不會跟我走!」

王大川停下來,沒有說話,也沒有回頭,半餉,他搖了搖頭,繼續向前走。

「你他媽給老子站住,沒聽見嗎?」

方洲見王大川一而再再而三的無視自己,終於憋不住火,從腰間拔出手槍,猛地拉了下槍栓,子彈上膛的聲音在寧靜的巷子里格外清脆,王大川停下了腳步,慢慢轉過身來,看到方洲舉著一把黑色的92式手槍,正惡狠狠地瞪著自己,在短暫的錯愕後,慢慢地舉起了手。

「我沒聽說,你是個警務人員啊。」

「你給老子閉嘴,你說……說清楚,為什麼她不會跟我走,為什麼?」

方洲已經有些歇斯底里,王大川如此冷靜與篤定,讓他感覺十分不安,自己一直以為,林茜只是因為什麼不得已的原因才會要和別人結婚,現在越想越不對。

「很簡單,她已經不愛你了,她願意嫁給我,這些都是她自己的意思,所以我說,她不會跟你走。」

面對黑洞洞的槍口和歇斯底里的方洲,王大川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

「她自己的意思……她自己的意思……」

方洲眼神飄忽,搖曳不定,嘴裡回味著王大川的話,忽然抬起頭,

「你騙我!」

「我沒有騙你,真的是她的意思。」

王大川直視著方洲的眼睛,沒有一絲慌亂,方洲卻有些亂了陣腳,剛想追問什麼,卻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大川!」

王大川聞聲轉過頭去,只見林茜正站在不遠處,她下半身穿著睡衣和拖鞋,上身裹著羽絨服,一看就是匆忙出來的,王大川見狀便要上前。

「站住!」

方洲惡狠狠地揚了揚手裡的槍,他也看到了林茜,她還是這副模樣,耳朵被凍得紅彤彤的,身體打著哆嗦,只是……

她剛才喊的,是大川。

她不會沒看到自己,可她喊得是大川。

林茜平靜地走到了王大川的身邊,看著方洲,她的眼睛很明亮,在昏黃的路燈光下閃著晶瑩,卻沒有眼淚流下,她慢慢地將王大川擋在身後,王大川雖然不願,但林茜很堅決。

「方洲,你這是做什麼?」

這是向著方洲說的,語氣分外冰冷,如同面對一個犯人,方洲看著林茜和王大川,又看了看手裡的槍,覺得有些諷刺。

此時,路燈、暗處拿著槍的方洲、燈光下的林茜與王大川組成了一幅奇異的畫面。

天氣很冷,方洲的手早已被凍得很痛了,但還是比不過心裡的痛,他沒想到和林茜是以這樣的方式發生第一次對話,一時間手裡的槍也成了燙手的山芋,收也不是,舉著也不是,但看著林茜和被她護在身後的王大川,方洲的臉色越來越陰沉。

「呵呵,所以我是壞人了?」

方洲動了動持槍的手腕,槍口仍然沖著王大川,冷笑了一聲,彷彿在嘲弄自己,眼睛卻盯著林茜,林茜注意到方洲銳利的目光,感覺有些不舒服,稍微錯開視線。

「你放下槍,有什麼事情我們好好說,行嗎?」

「行,好好說,你跟他,什麼關係?」

方洲用槍指了指面前的兩個人,冷笑著,林茜沉默了幾秒,終於抬起頭。

「我跟誰在一起,跟你有什麼關係?」

「跟我有什麼關係?哈哈哈,林茜你聽聽你說的話,十年了,我們在一起十年了,你突然一聲不吭的就要嫁人,現在卻跟我說跟我沒關係?」

方洲被氣笑了,聲音越來越高,看著被林茜護在身後的王大川,他向前一步,抬起了槍,手因為過於用力變得發白,在光影下格外滲人。

「方洲!你要做什麼?」

林茜向後退了一步,她看到方洲面容扭曲的樣子,看著自己愛了十年的男人,心裡沒來由的也揪了起來,她從來沒看到他為了什麼事情這麼激動過,即使以前吵架,他也從來不會動用暴力,是自己的錯嗎?讓他變成這樣……

「我要帶你走!」

「不可能!」

接話的是王大川,他一把將林茜拉到身後,直盯著方洲的眼睛。

「他瘋了,小茜,你快走,去報警。」

「王大川,有你什麼事,我問的是小茜,別以為我不敢開槍,滾開!」

方洲激動之下拉開了保險,王大川見狀緩緩向後退,把林茜擋得死死的,退了兩步,走不動了,回頭看,卻是林茜站著不動,王大川剛要發問,林茜朝他搖搖頭,明亮的眸子里滿是堅定,她向前一步,走到了王大川的旁邊。

林茜看著幾近瘋狂的方洲,深深地呼了一口氣。

「我不會跟你走的。」

「為什麼?我們在一起十年了……」

「十年……對啊……我們在一起是十年了……可是已經結束了。」

「結束?憑什麼結束?」

「方洲,三個月了,我們分開三個月了,我們早結束了。」

方洲被問的愣住了,這段日子的回憶頓時湧入腦海,三個月了嗎?自己完全沒有發覺,已經和林茜分開這麼長時間了。

「我知道,方洲,我比不上你的遊戲,什麼都比不上你的遊戲,比不上你所謂的戰隊,三個月了,我早就死心了,所以我不會跟你走的,後天我就要結婚了,你願意來參加就來,不願意就回去吧。」

「可是……可是我來找你了啊,我從來沒有忘記你,這三個月……」

「呵呵,方洲,三個月了,你連個簡訊都沒有給我發過,你說你沒有忘記我,你信嗎?」

「我發過啊……你沒回,我以為你還在生氣……」

方洲的手垂了下去,滿臉的手足無措。

「生氣,對啊,我是生氣,我能不生氣嗎?從大二那年開始你迷上那個打槍的遊戲,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有哪一個周末你陪過我嗎?」

「我……我那不是玩,是職業……」

方洲有些支支吾吾,頭也低了下去。

「職業,呵呵,別人職業玩家都是賺錢的,你呢?你參加過什麼比賽嗎?得過任何獎嗎?你就只會窩在家裡玩,沒日沒夜的玩,我託人幫你找的工作你也想不去就不去,還瞞著我去網吧打遊戲,這些話我三個月之前就跟你說過了,我走了你也沒有找過我,我後天就要結婚了,你現在卻來,拿著槍指著我的頭,方洲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

「我喜歡的那個有夢想,有擔當的方洲去哪了?我一直不知道,我眼睜睜的看著你墮落,我沒有辦法,我累了,方洲,真的,我現在只想安安穩穩的過日子,你走吧……」

林茜說著漸漸帶上了哭腔,一幕幕往事浮於眼前,眼淚也順著眼角流了出來。

「我有夢想,我的戰隊已經報名全國比賽了,這次我們很強,我會贏的,你相信我,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方洲看著林茜流淚,心揪的痛,但林茜只是搖頭,閉上眼睛抹著淚。

「方洲,你好意思說這樣的話嗎?你知道小茜她三個月前,差點死了的事嗎?」

半天沒有說話的王大川,突然爆出了更驚人的一句話,方洲驚詫不已,看向林茜,林茜只是流淚,沒有否認。

「她和你吵了一架,在回來的路上因為開車走神發生車禍,在醫院給你打電話你不接,我真的想不通,你這樣也好意思來讓她跟你走?」

「他騙我的對不對?小茜,我不知道,我不可能不接你電話啊……」

方洲亂了方寸,向林茜走了一步,但不等他邁出下一步,林茜卻說話了。

「對,是真的,我當時失血過多需要輸血,醫院給你打電話你不接,我爸媽又太遠,要不是大川恰好在,我早就……,所以我對你絕望了,方洲,你和你的遊戲一起過,放過我吧。」

方洲努力的回憶,三個月前,自己確實有一個陌生來電沒有接,那天有一個非常重要的比賽,自己第一反應是推銷的電話就沒有理睬,沒想到……

見方洲沉默不說話,林茜抹了抹眼淚,轉身拉著王大川就要離開,方洲卻突然想到了什麼,他抬起槍,指著王大川。

「你,你為什麼會在?」

「我嗎?我那天一個工人受傷了,我送他去醫院,恰好看到林茜。」

王大川回頭,已然不懼怕方洲,即使他手裡還握著槍。

「我不相信!你一定是有預謀的,媽的,哪有那麼多恰好的事情,林茜,你別被他騙了,他……」

「方洲!你有完沒完,他救了我的命,如果不是他給我輸血,我早就死了,而且他這三個月對我無微不至,即使知道我對你……他也一直在照顧我,我家裡人也都知道了,我們就要結婚了,你走吧。」

方洲看林茜的態度如此堅決,不禁握緊了槍,他看向王大川,看著那張老臉,在路燈的燈光下顯得愈發有心機,他看著王大川拉起林茜的手,離自己越來越遠,心裡越來越慌,他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這些時間發生的這些事,跟王大川脫不了關係。

這個包工頭,搶了自己的女人,還不知道用什麼方法虜獲了她的心,把自己害到如此境地,是他,是他的錯!

對,都是王大川的錯。

方洲眼看著王大川和林茜就要消失在自己面前,雖然心中還沒有定論,但那強烈的不安還是逼得他快瘋了,他不能讓他們離開,不能!

「砰!」

方洲不管不顧,扣動了扳機,槍口噴射出短暫的火焰,王大川應聲倒地。

92式手槍的後坐力震得方洲手臂疼痛難忍,卻也震醒了方洲,他獃獃地看了眼手裡的槍,又向著前方倒地的王大川看去。

「大川!」

林茜手足無措的拉著大川的身體,帶著哭腔的聲音在安靜的小巷子里格外刺耳,方洲渾身發抖,腿一軟,坐在了地上,他看了一眼手裡的槍,覺得它分外燙手,趕緊丟在一旁。

「咳咳,小茜……我沒事。」

就在方洲以為一切都完了的時候,王大川的聲音卻傳了出來,他咳嗽了幾聲,竟然從地上慢慢爬了起來。

林茜和方洲都覺得驚呆了,林茜圍著王大川轉了幾圈,在他的皮衣後面看到一個彈孔,摸了摸卻沒有見到血,林茜「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一邊說著對不起一邊抱住了王大川,王大川也摸了摸她的頭,說著不關你的事。

方洲忽然覺得自己像個小丑。

半晌,王大川安撫了林茜,讓她等等,就向方洲走來,林茜不願意想要跟過來,他卻很堅定的搖了搖頭。

王大川來到方洲眼前蹲下,方洲連忙伸手擋住臉,他有些怕了,為什麼明明眼看到他中彈了,卻還能生龍活虎的走過來,他會打自己嗎?

王大川只是靜靜的看著方洲,半晌,他撿起地上的槍。

「看來我命大,你買到的是假貨……這個我幫你處理,後天,希望你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說完,王大川起身回到林茜的身邊,林茜最後深深地看了一眼方洲,隨王大川離開了。

只留下方洲,坐在地上。

一朵雪花,飄飄揚揚地,落在了他的頭上。

後來,林茜聽說方洲去了婚禮的現場,但沒有看到他。

也許,他明白了。

但仍然無法給自己祝福。

也罷,已經結束了。

要和自己相伴一生的人,是面前的王大川。

餘生,請多指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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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前。

「這就是你暗戀了十年的那個女的?」

「嗯,吳叔,她現在和男朋友過得不好,她是個好女孩,我不忍心看她這樣下去。」

「可是這樣,會不會太……」

「只有這個辦法了。」

「好吧,我女兒的事……」

「放心吧吳叔,小吳是我親妹妹。」

「行,吳叔信你。」

小個子男人開著車,看著前方那個約定的車牌,咬咬牙,踩緊了油門……

一周前。

「小王,今天監控上那個男的在找人問買槍,他是不是瘋了啊?」

「看來我的計劃生效了,他應該只知道林茜要結婚了,不知道她要嫁的人是我,他這種人想法容易極端。」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王叔,找你的朋友聯繫他,就說可以給他找到賣家,想要槍,我給他槍就行。」

五天前。

「小王,這是92式手槍,你到底想幹什麼?」

「相信我,最多一個星期,我一定原物奉還,子彈呢?」

「空包彈也不是百分之百安全的,記住啊,五米之內都是危險區。」

「我記得了,謝謝……」

四天前。

「吳叔,你把這把槍賣給他,記住,槍是5000,子彈一發50。」

「真的要這樣嗎?」

「只有這樣,她才能徹底對他死心。」

「就這樣的敗家子,還有什麼希望啊。」

「哈哈,您不懂,感情這種東西最說不清了,她出了車禍差點死了,三個月來我悉心照顧,可她還是愛他,隔幾天就給他打電話,如果不是我對他們的手機動了手腳,還用各種方式阻攔她,她早就回去找他了。直到前幾天她才答應了我的求婚,可我看得出來,她有迷惑,我不能讓她帶著迷惑跟我結婚,必須讓她看到方洲墮落到底,她才會死心……」

「那你可一定要注意安全。」

「放心吧吳叔。」

小酒館裡。

「王哥,那個男人走了,我看到他帶了槍。」

「嗯,你找別人頂一下班,趕緊去找你嫂子,就按計劃,把她帶到那條巷子。」

「好的,王哥你要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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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郎,你可以親吻新娘了。」

王大川看著面前的林茜,潔白的婚紗穿戴在她的身上,如同仙子一般美艷動人,唯一美中不足的只有她的眼神,時不時地仍然瞟著坐席。

他知道,方洲不會來了。

那個男人的自尊心,已經被擊得粉碎。

況且昨天的監控上,他已經回到了省城的家,喝的酩酊大醉。

事情終究落下了帷幕,想著,王大川對著面前那誘人的唇,輕輕地吻了上去。

餘生,你是我的了。


黑夜越來越長了。

宛糖挑著燈籠穿過陳府長長的迴廊,昏暗的光映亮的空間有限,但依然可見掉漆斑駁的木製欄杆。

雕花早已模糊了,好似隱匿在這深宅大院里的陳年舊事,蒼白,腐朽。

迴廊每隔幾步就有一盞燈,她嫻熟的去把燈點亮,燈里燒的是燈油,有幾盞燈里的油已經快耗盡了,天亮了之後該來添一點兒。

廊下冰冷的風緩緩地推過去,刺骨的寒意在後背綿延。宛糖挺直了腰,目不斜視的走過去,身後搖曳的燈火在地上投射出混亂的影子。

天氣確乎是很冷了。

宛糖的一隻手攥著自己半舊的青色立領襖的下擺,盛開在衣服上的白色梅花因此被揉皺了。像一片落敗殘破的花。

這是宛糖在陳家的第十五年了。現在是冬至,是子時,是陳府的永夜。

是無數故事的開端,同樣也是結束。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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