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文社科領域的學生是否有必要學習一點邏輯學?

邏輯學是文科大類的必修課,一般由哲學系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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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主認識一些人文社科領域(top10)的學生,總發現他們存在諸如邏輯跳躍(缺乏論證步驟),倒因為果,偷換概念,相干謬誤,預設謬誤和含混謬誤等等常識性錯誤,是否意味著中國高等教育缺乏邏輯學訓練?缺乏到什麼程度?是否有必要強制課程學習?

不考慮現實高等教育資源的稀缺性。只考慮是否有必要,從學生學習邏輯學的機會成本上衡量。

這裡的一點指的是:至少達到完全吃透掌握美國人柯匹科恩編寫的教材《邏輯學導論》的水平。


為什麼不是「自然科學和工程領域的學生有必要學習一點邏輯學」呢?^_^

——事實上無論是自然科學的、工程的,還是人文社科專業的學生,其實都有必要學習一點邏輯學。因為邏輯是人類知識體系的其中一塊基石,因此,無論是誰,了解邏輯學知識都有助於他夯實這個基礎。特別是,就我個人的觀察,對於我國的教育現狀而言邏輯學教育的缺乏更是一個同時涉及自然科學、工程和人文社科專業的比較大的問題。當然,由於教育國情的特殊性,在我國教邏輯學的話,學習的目的和導向最好是因專業不同而有所調整。

首先,正面回答題主的是,人文社科領域的學生確實需要去學點邏輯學。其理由有普遍性的——就是之前所說的邏輯是人類知識體系的基石。但從我國的情況來看,從傳統上直到現在的對人文社科類學生的培養方式,除非是那些經濟學等量化型社會科學出身的,否則都可能會產生以下幾條容易造成邏輯知識缺陷的特質:

1,過於強調「文以載道」,甚至明裡暗裡地主張以情感和價值立場、意識形態等代替嚴謹的思考。

2,不強調專業性。傳統上流傳至今的文、史、哲兼談兼通的教學方法,使學生「知道」的東西很多。但這一方面容易教出過於粗疏或者喜歡泛泛而談的學生;另一方面則是各種學科的氣質相互影響,特別是容易導致學生在一些需要嚴謹沉靜的地方過於浪漫和想像力太豐富。

因此,對於這樣的學生,邏輯學教育的目的和導向就在於「撇得開、沉得住」——也就是說,邏輯學需要讓他們學習的是:1,如何撇開那些非客觀、不嚴謹、不明確因素的不良影響;2,如何做到沉下心來耐得住寂寞,習慣於一步一個腳印地了解一樣東西。

但是,從我個人的了解來看,西方教育發達國家的人文社科類學生很少遇到我國學生的類似問題。因此,這一方面印證了我剛才說的,邏輯是基石,不是說人文社科類學生就可以放棄不管。另一方面則說明,國內很多人對人文社科類學生的「不良」印象其實大多是源自不合適的教育內容、教育方法等造成的知識或能力缺陷(因此這種缺陷其實並不專屬於人文社科類學生,後述)。然而,我國的教育現狀下,這些印象容易與學科門類錯誤地混淆在一起,並固化成一種學科偏見,這種混淆與固化反而就是一種邏輯知識和能力掌握得不牢靠的體現。

在另一方面,我認為自然科學與工程方面的學生當然也需要學習邏輯學。其普遍性的理由如前所述。而對於我國的現狀而言,他們對邏輯學的需要又應與人文社科類學生有些不同。特別是,自然科學和工程類學生在其本專業內,基本不會遇到人文社科類學生的那兩個問題——因為當代我國的自然科學和工程都是在西方高度專業化之後成體系地傳進我國的。而且,由於這兩類學科對數學的重視,自然科學和工程類學生或多或少都會潛移默化地受過某些邏輯知識的教育。因此自然科學和工程類學生對邏輯「技術」知識的需要不如人文社會科學類的學生來得高。但是這並不代表我國自然科學和工程類學生沒有邏輯知識、能力上的缺陷。就我的觀察,他們的常見缺陷有以下兩種:

1,由於專業教育確實比較嚴謹,而且潛移默化地滲透了一些邏輯學教育,這經常使我國自然科學和工程類學生對自己的邏輯能力過於自信,甚至喜歡泛化自己的專業素養,並將其替代、等同於邏輯自身(其自信還可能體現為對邏輯本身的過度信賴和推崇)。這就使他們不真正了解自己的專業知識與邏輯知識的區別和聯繫,容易用前者掩蓋後者或用後者掩蓋前者。此外,即使真就邏輯學知識本身來說,自然科學和工程類學生所了解的那一點也是遠遠不足的。

2,在專業教育之外,我國自然科學和工程類學生與人文社科類學生共享相同的文化傳統、教育背景。因此在非專業領域,我國的學生不論學科出身如何,其實都容易出現人文社科類學生的那兩類缺陷。而且特別是自然科學和工程類學生,他們經常由於專屬自身的第一點缺陷,對自己在非專業領域之邏輯能力的判斷更容易過於自信甚至自大,從而難以認識到自己的缺陷。

因此,對於這一類學生,邏輯學教育的目的和導嚮應該是「設限和反思」——這一方面是指學會反思自己,不要將自己的專業素養泛化為真理的代言;另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學會反思專業知識和邏輯,以及除此之外的其他領域,特別是進一步了解三者之間的關聯和界限,了解到專業知識不是萬能的、邏輯也不是萬能的,兩者之間更是不能萬能地相互取代的。

最終,從我國的人文社科、以及自然科學和工程類學生對邏輯的不同需要來看,我認為對這兩類學生的邏輯學教育應該有不同的方向、程度上的要求。對此,柯匹和科恩那本書內容過於單一,而且也有點偏老舊了。要是我自己來設計的話,兩類學生受邏輯學教育的方式如下:

1,兩類學生要一起聽「邏輯與批判性思維」課,一方面提供基本的邏輯知識,另一方面傳授反思的態度與能力。特彆強調的是,這門課提供的基本邏輯知識要盡量與下面的第二點課程連貫;

2,給人文社科類學生開「數理邏輯」課,給自然科學和工程類學生開「邏輯哲學」課,各取所需;

3,在第二點基礎上,額外鼓勵兩類學生互選課程,即人文社科類學生也學「邏輯哲學」、自然科學和工程類學生也學「數理邏輯」,主張兼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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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充一些內容。下面有些答案,包括有人在我的答案里也評論道:其實國內有些地方的人文社科專業課程是開了邏輯課的,然並卵,或者是我的想法會太難太抽象以至於學生接受不了、不會應用等等。關於這一點,我有如下的看法和考慮:

1,正如我之前說的,針對人文社科類學生,邏輯學課程的作用首先是在於訓練嚴謹和磨性子——因此其實邏輯學知識本身要學懂、會用多少,這個並不是第一目標。在類似的方面上,西方的教育是什麼樣做的呢?可能很多人都聽說過「哈佛學生在圖書館自習到凌晨四點」這個梗吧……當然這件事情本身是假的,但他們精英學校對人文社科類學生的訓練確實是「量大味足」——包括大量的限時文獻閱讀訓練,以及讀書報告和小論文等的寫作訓練。這樣練四年下來,專業素質不說,性子再浪漫跳脫沉不住氣的人也會懂得老老實實地以大量文獻為背景、像文獻寫作那樣抽絲剝繭地說話了。相比之下,國內學生的抱怨其實有時候很像是被我國的教育傳統和現行質量的不足給「慣壞」了;而學邏輯跟西方學生的訓練相比,顯然還是前者輕鬆多了。當然,我個人對西方那套做法也不是完全贊同(比如我更主張「質精」而不是「量大」)和覺得確實有百分之百的必要,因此我覺得僅就實現「磨性子」這個目標來說的話,學邏輯學反而已經比較輕鬆且充分了。

2,當然,我也承認,如果只按國內那些「形式邏輯」課程的編法,或者在「邏輯與批判性思維」課程裡帶上一點邏輯,這樣教的邏輯知識在生活的大部分情況中確實是「夠用」的——但「夠用」這個評判標準本身也很糟糕,因為小學數學知識在生活中70%以上的情況可能也夠用了。還有,我覺得教育更重要的地方在於能力訓練,以及為未來的發展留下介面。比如「數理邏輯」訓練的抽象能力、分析與構造能力,這個都是「形式邏輯」課所不能涵蓋甚至有所偏差的(國內的很多「形式邏輯」課程設計上都會有如此的毛病,比如會花很多功夫講三段論)。很多極有價值的邏輯知識甚至只能在數理邏輯甚至更高層的基礎上才能確切展現出來(比如對邏輯系統性的認知等)。因此如果只為了「簡單夠用」而把這些都省掉甚至扭曲掉,這個我覺得實在是很可惜。

2.1,不過對於國內自然科學和工程類學生來說,數理邏輯課程在能力訓練上的上述優勢很多時候已經被數學和專業課程給覆蓋了,所以我的設計上在這方面是有讓步的。但對應的,自然科學和工程類學生更需要的是反思能力,特別是學會「合理地從另一個角度去思考邏輯」,因此邏輯哲學應該會很對他們的胃口。而且邏輯哲學是哲學課,對邏輯技術和抽象推理的要求比數學和數理邏輯要低多了,這門課程僅從接受門檻上來看應該是低於他們的專業課和數理邏輯課的。我覺得,既然這門課有反思的目的,那講起來應該是會讓自然科學和工程類學生覺得腦洞大開、衝擊力滿滿,從而完全不會覺得枯燥才對。如果做不到這種效果,那就應該是教師的問題。

3,接著2.1點,其實很多同學擔心的沒用、枯燥、接受不了之類的,這些在很大程度上應該歸結為授課教師的問題。比如就算不是上邏輯課,如果教師在台上自顧自地列公式或者念課件,而不解釋這個公式、理論做什麼用或者有什麼關鍵點,那我想再重要的專業課、再勤奮認真的學生肯定也會心生厭倦和感覺毫無價值的(我自己當學生時就有類似的體驗)。因此這也不是邏輯課的問題。如果真的能把邏輯課上好,讓大家都有收穫,那我覺得可以注重以下兩點——而且這兩點有普遍意義,也就是其他課程,包括不同專業的專業課,可能也可以吸收這些要素:

A,注重要點式的講授,在要點上要旁徵博引地講透,但不需要把整本書都跑一遍。特別是我覺得教邏輯學最好不要把自己變成「公式或證明的遍歷機器」,有些技術和證明重要的,課上要講透;有一些完全可以留給學生自己做的,就不要面面俱到。

B,不要以考試為指揮棒,就是不要教什麼就考什麼、考什麼就教什麼。這一點其實無論是教師還是學生,可能都需要把觀念扭轉過來——又不是還沒參加高考,大家都已經進入高等教育體系,整完了就要受到社會的直接檢驗了,社會之複雜也不是考試所能涵蓋的,何必搞得這麼死板無聊?一旦將課程內容和考試、特別是標準答案脫鉤,那麼教師的發揮餘地就大了,特別是可以通過教學和考試將邏輯學裡最前沿、最實用、最有吸引力和最有爭議的地方展現出來,這樣才是真正吸引學生的法寶。


至於題主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問這類問題,我今天早上算是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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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論文寫得胳膊疼,閑來說兩句。人文歷史研究里有一些從經驗而來的實證「邏輯」,這反而是很多不涉足人文領域的人所無法理解的,我回想了下在知乎遇到過各種現象,總結出來這些:

1. 幾個古人之間關於同一歷史事件的表述是可以有一定的偏差,就跟法庭上不同證人的證詞也不會完全一致一樣。

2. 史料包含的不止是記載者的思想。當現代閱讀者閱讀史料的時候,往往會給其中添戲,容易以今度古。另外,古人也不「傻」。

3. 越是關於古老歷史的記載,其記載本身往往沒有那麼古老,而是某一個時期的人在給自己認祖歸宗。而且,人們的「自身認定」往往跟別人眼中的「他」是不一致的。

4. 想從很大範圍完全遮蓋一個歷史事件幾乎是不可能的,大範圍的「共謀」很難達成。

5. 很多經典作品往往不是一個人完成的,而是一個集體完成的,這跟現代人的寫作狀況不一樣。另外,各種經典都擁有相應的一大套詮釋,影響到人們的往往不是經典,而是對經典的詮釋。

6. 作品之間相似,也不意味著抄襲,而是很多作者之間往往共享一個大的「意識形態」,這跟郭敬明老師的工作性質完全不一樣,反而更類似馬克思與黑格爾,或者與費爾巴哈的關係。

7. 極為相似的歷史現象也不意味著「全然相等」,更不意味著後面就一定有共同統一的規律。現在很忌諱直接用所謂的Meta-narrative去套歷史本身。

8. 任何領域都有「歷史」,但某一領域的從事者對自己領域內的「歷史」往往不一定很了解,譬如「科學」。

9. 越大的組織當中,其中包含的各種立場就越複雜,不存在一個非常大但同時具有絕對統一意識的鐵板組織。就連毛主席都說過,凡是有人群的地方,就有左中右之分。

10. 很多人受限於自己的歷史知識理論水平未必會發現如上的情況。

想起來再補充……


我哲開邏輯學課程開的也是數理邏輯吧,不曉得對討論問題的嚴謹性有什麼幫助,我也不是很懂為什麼理科生所受的相關訓練可以讓他們在說話更有邏輯這一方面強過文科生。就我個人的經驗而言,拋除那些壓根沒辦法在別人面前清晰完整的表達自己觀點的理科生之後,我遇到的說話沒啥邏輯的理科生和文科生基本差不多多。


首先關於問題的補充說明中的「總發現他們存在諸如邏輯跳躍(缺乏論證步驟),倒因為果,偷換概念,相干謬誤,預設謬誤和含混謬誤等等常識性錯誤」,有幾個疑惑:

  • 討論的場景是否是嚴肅場景,被考察的對象是否真的在論證,還是只是在製造消費談資
  • 對應的場景是口頭表達還是書面表達?
  • 是有明顯字數限制的場景(如推特、微博)還是沒有明顯字數限制的場景?
  • 假設這一場景是嚴肅的書面場景,教師或者審核者如何對待?
  • 如果是口頭辯論,這種辯論是嚴肅的還是表演性的?(舉個簡單的例子,很多網上傳的梅姨噴人的視頻,表演性的成分更大一些,體現的是她的口才、臨場能力以及氣場/人格魅力)
  • ……

關於問題的中的「必要性」也是含混的。首先,這個世界上並沒有一種一攬子解決所有問題的邏輯能力;其次,能力的訓練並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

先說能力的訓練。顯然,單純的「強制課程學習」是沒有意義的——開一門公共必修課,像毛概那樣,大家水過去,有用么?沒用。那嚴格一點,開一門數學專業課那種強度的課,平時考勤,頻繁布置作業讓大家好好做題,期末考試,有用么?還是沒有。針對偏數學類的專業課(包括但不僅限於:數學分析、離散數學、線性代數、實變函數、常微分方程、拓撲、概率統計):

  • 考試考過是很簡單的,一般來說不要求全勤和作業全部完成,考前突擊一下就好了,非要交作業就順便抄抄;(應試教育別的不說,應付考試的能力倒是都訓練出來了)
  • 平常每次作業都交,上課都聽,自然會掌握得更好,但是未必會有更好的應試表現,因此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划不來的;(您國學生的小聰明都體現在這種地方了)
  • 強制上課(無論考勤與否),但是沒有作業和考試的話,那麼基本就等於沒學;
  • 但是即便做到了作業每次都交,上課全部都聽了,依舊還是有可能差了一節,當然這一點可以暫且忽略不計了,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是研究人員,我也暫時說不清楚差的這一節是什麼東西,或許是我的某種錯誤猜測吧。

考慮到邏輯教育的目的,那種可以讓學生輕鬆應付過去的課程設置不能作為這裡的模板。因為此處邏輯不應該被視作那種專業課性質的東西,專業課所有人都能過,考得好的拿獎學金,考得差的只要平常應付一下也不會退學,只要不作死就行了。專業課影響的是未來這個人是否有資格從事更進一步的研究,而不是一種通識教育。但是從某種理想的視角出發:邏輯理應是那種用來衡量一個人是否算作合格的大學生,能否有資格畢業的標準。這不是錦上添花的東西。但是通過率這種該死的東西會讓這個標準被放寬到形同虛設。考慮體測,有多少人真因為體測通不過不能畢業的?(當然本身是因為體測這種強制性標準來卡畢業是很荒謬的。)何況體測本身就是不負責任的做法:我不管你們怎麼訓練,達標就行了。如果用相同的態度對待邏輯,那麼難免也會出現類似的問題,何況邏輯方面的考核(當然我還沒有想要考核形式,因此腦子的模板是考試那樣的模板)要更好應付。

切實有效的教育大概需要一整套完整的上課教學考核機制,並且要像清華的冬季長跑一樣針對所有人進行持續的日常考核訓練。具體怎麼弄我沒想清楚,但是總之不是容易搞定的事情。需要注意的是,在大家不覺得這件事情重要的情況下,如果你抓得特別嚴,很有可能會出現協同作弊的情況——然後意義就徹底喪失了。即,在缺乏具體有效教學手段,而只有教學目標的情況下,就算目標定得高也沒用,這裡的『必要性』會被形式主義的浪潮敷衍過去。

此外,正如我之前強調的那樣,很多時候邏輯和形式語義的界線是不明確的。與此同時,邏輯和底層預設的界線也可能是不明確的。「偷換概念」是否成立這一點本身依賴於概念的使用者是否意識到了這個地方被使用的概念有多種語義理解。「邏輯跳躍」可能是底層預設的問題。這裡的預設不僅僅是本體論預設(比如超自然力是否存在,如果不存在的話我們談論虛構實體的時候在說些什麼),還有審美和道德預設,以及一些方法論的預設(比如說在什麼情況下應該默認推定無罪,在什麼情況下應該默認推定有罪)。這些地方很容易觸及到各種哲學討論,進而脫離形式邏輯的範圍,而非形式邏輯膚淺的討論則容易淪為某種政治正確的意識形態教育。另一方面,在涉及非確定命題的推理的時候,邏輯很容易會和統計還有概率論扯上關係,比如說各種統計上的佯謬——這些東西到底真的應該放在邏輯的範圍之內,還是應該視作專門的技能去諮詢專門的人員,還有待商榷。假設辯論中遇到了某個幾何問題,你當然是去指望幾何學家來給你解釋,那麼為什麼在遇到統計問題的時候就不去指望統計學家呢?總之邏輯到底應該管多寬是不好說的,但是一旦這裡讓步了,什麼滑坡謬誤啊之類的東西就都應該丟出邏輯的範疇了。畢竟從這種視角來看這根本就不是一個邏輯問題,而是一個概率問題。

所以我要再次強調一遍:沒有一個邏輯訓練能夠一攬子解決辯論中的所有你會遭遇到的看上去像是邏輯問題的東西。

更不用說這裡還暫且全都是理論討論,尚未涉及到各種實驗科學中奇奇怪怪的東西。混實驗室的人或許有過某些經歷:好不容易做出來了一個成果,或者自以為自己遇到了什麼好的東西,然後一個經驗老道的人無情地向你指出:這不過就是一個實驗過程中的紕漏導致的結果罷了。這裡有推理么?大概有推理,只不過不是一般意義上的純理論表述的推理,而是從某種實驗觀察開始的推理。從這個意義上來說這裡也有某種『邏輯錯誤』,但是你要對此奢望些什麼呢?反正我什麼都不指望。

當你在說必要的邏輯訓練的時候,彷彿這裡有一個確定無疑的東西, 但是真的如此么?到底那個確定無疑的東西是什麼?What is that one and only Logic?如果沒有一個東西,而只有一族東西的話,那麼到底是誰必要?誰不是?誰來決斷?

如果非要再加一點別的什麼的話,就是大環境了。按照男神的吐槽,某些在國外受到良好訓練的學者,回國若干年之後也變得開始各種說話不清不楚,演講不好好講,上來就一副和稀泥的架勢。這或許意味著如果大環境不變,那麼具體個人的訓練就算做得再好,也有可能被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給弄沒了。當然也不排除一種積極的可能性:或許在有足夠多說話清楚的人之後環境也會變好。但是事先做一點壞的打算也是好的。

說起來,這個地方可能還涉及到學者的考核機制。如果考核總是按照發表來(而不看發表的質量),那麼就必然會出現如下情況:「雖然我沒什麼可說的,但是我非要說點什麼,但是又不能讓這一點太直白,於是就只能說一些似是而非的話」。

當然學術灌水可能還是小事。最令人噁心的應該還是各種特色啊主義啊的文字了。社會環境整體缺乏正常的議事程序以及言語缺乏實際效力會進一步導致人們不尊重語言。維特醬強調過,語言臟就臟在它並不總是被人們用來陳述事實或者闡述真理——它同時被人們用來威脅、安撫、欺騙、勸說、表態、示弱……邏輯本身是理性人交流的基本法則,OK,但它卻不是「任何人類交互中都必須遵守的法則」。很多時候,當別人在面對我們時,並不是按照平等交流的規則來的,而是以一種控制、管理或者煽動的態度。說理能夠達到目的僅僅是因為成本低廉,但是在人權得不到充分保障的情況下,既然搞死你和弄死一個螻蟻沒什麼區別,那我也沒有必要和你講邏輯,採用暴力手段或者各種形式的威脅比講道理有效多了。


回到問題本身。

要想要一個人在理性能力方面正常,大概需要經歷兩個階段(當然實際上肯定更多,但是我懶得細分了):

  1. 在日常生活中的任何時刻都能從(甚至真的從)某種『邏輯的』角度思考問題;
  2. 拋棄上述視角,同情地理解對方,並從中抽取出真正有價值的東西,但這並不意味著拋棄邏輯,在需要的時候,依舊需要保有能夠嚴肅對待問題的態度和能力。

要對此建立一個模糊的感覺,不妨用英語學習來做一個類比:

  • 一個完全沒有掌握英語語法的人相當於處在第一階段之前;
  • 一個時時刻刻想著英語語法的人不能流利地使用英語,但是至少要比前一種人好一點,這相當於達到了第一個階段而沒有達到第二個階段;(順便吐槽一句:成天把嚴謹掛在嘴邊的人多半不知道什麼算是嚴謹,真正嚴謹的人會直接告訴你這個地方應該怎麼寫才算作是嚴謹的。這類人看上去在這一階段,實際上還要更差一些。領導正因為不懂怎麼樣才能真正「狠抓實幹」,所以才整天喊著「狠抓實幹」。)
  • 一個正常的 native speaker 水平的人說出來的話一般是語法上沒問題的,至少寫下來的東西是這樣,並且也不用再刻意追求就能自然地達到正確性——這大概相當於達到了第二個階段。

第一階段的訓練是有跡可循的,看書背概念就行了,就像是學開車的時候背交規一樣。但是真的要成為老司機,還是得多上路——要達到第二階段大概只能通過某種『題海戰術』了。然而:

  • 在沒有高考壓力的情況下,題海戰術的可行性很低。像是鄙校開的那些數學課程,當然有老師放水的成分在,但是智力正常的人在複習資料齊全的情況下沒有什麼理由複習兩個晚上過不了期末考試,根本不需要題海戰術。數學式的教學模式是行不通的。
  • 針對邏輯訓練的題海戰術的本體到底應該是什麼還是不明了。反正公務員考試那種邏輯題目其實並沒有什麼用。
  • 大量反向的訓練在侵蝕人們的理性能力,比如說微博,比如說各種碎片化閱讀,比如說備考公務員考試時候的申論寫作訓練,比如考研的政治,比如說高考作文的寫作訓練的遺毒。

一種可能的有效訓練大概是一種對老師來說勞心勞力的訓練模式,在陳述這種模式之前,我先試圖從一個角度切入一下「邏輯不好」這個狀況可能是個什麼問題:

一般意義上的邏輯能力(不僅限於嚴格的演繹推理,而是更寬泛一點的邏輯)其實應該整合在閱讀寫作能力之中。當然這裡可能有某種誤解,畢竟很多時候我們會將語言能力等同於遣詞造句的能力,使用修辭的能力,進行文學鑒賞的能力——但是這僅僅是一個方面。論證和說理的能力,以及評價論證的能力本來就應該放在這裡,不然還放在哪裡?大多數爭論複雜議題的情景,理性辯論中爭論的雙方的理想狀態是通過討論達到一條(甚至能夠推動實踐發展的)折中道路,而不是單純站個邊分個勝負。但是實際上的大多數有非理性攪局者摻合的情況下會演變成兩邊分裂得越來越厲害然後開始完全不理解式的撕逼。導致這種情況的可能要素之一可能是人們對於複雜的討論以及複雜的主張有理解上困難:

  • 表述上的複雜導致理解上的困難:對於折中路徑的表述多半要比簡單的思想要複雜,而簡單的思想中很少有清晰並且不極端的;
  • 發源上的不明朗導致理解上的困難:只有經歷了整段討論的人,或者至少其中重要歷程的人才可能知道這裡討論的重點是啥,為什麼討論會發展成目前這一形態。而很多人自以為聰明的解決方案或許已經被別人批評或者提出過了。

(當然這裡還有一個文獻工作的問題,不過先暫且不計。)

上述這兩點都是閱讀方面的能力問題,而絕大多數人在討論問題的時候因為缺乏這兩點而沒有辦法好好討論。究其根本,在於我們的語文教育本身是失敗的,論證和閱讀的訓練還沒做好,就開始做『古典學』和『美學』的訓練。可謂人話還不會說就開始叫人學鬼話了。在能把話說好,說清楚之前,所有的修辭、對仗的使用都是 bullshit——難道把狗屁不通的話用優美的文筆寫出來就變得有道理了?並不能。類似地,能把作者的論證思路釐清之前,分析其中哪些詞選得好,那些片段如何美妙,都是 bullshit。另一個需要強調的東西是閱讀技巧。應試的時候人們強調各種速度技巧,但是這種技巧本身很有可能意味著將別人複雜的觀點強行提煉為一兩句,對於立場簡單,思想性不怎麼樣的文章這樣當然沒有問題,但是如果習慣於這種做法,那就可以說養成了「不好好讀書」的習慣。

而如果要尋求一種好的訓練,其實應該不太困難,找若干本論述性的著作去分析其中的脈絡就好了,當然為了方便起見最好是本身條理比較清晰,同時對於學術史背景不太依賴的那種東西。(想了一下,好像……分析哲學的著作會比較合適入門……233333)這種訓練不是一門邏輯學的課程能夠做到的,而需要多門原著選讀之類的課才能補救。(或許法律專業中的讀卷宗也是類似的優良訓練?)並且需要不斷這樣的訓練才大概能保證這種能力不退化。一旦鬆懈下來,不再養成查文獻的習慣而開始習慣於信口開河,那麼可能很容易墮落回去了。當然一開始的墮落還僅僅是文獻能力的墮落,但是到了一定程度上,或許就會墮落為讀書也讀得不認真(不僅僅是普通的文科生,某些著名哲學家也是如此,e.g. 麥兜的某同事),論證也寫得不認真了的人了。

同理,光上一門教人如何寫學術論文的課程來作為如何進行論證的訓練是不夠的,論證訓練也是一個持久戰,大概也需要多門課程的多次小作業、大作業、期末論文的反覆訓練才能達成。這同樣也是貫穿始終的東西,而不是單純的一兩門邏輯課就能夠代替的。

然而,上述兩類訓練都極大地要求老師本人要把大量的精力投入在學生身上。因此比起一般的開一門課,導師制顯然是更好的選擇。然而考慮到科研和帶學生的平衡,以及大學擴招的現狀,再加上教授自身的水平能力。嗯……嘛……果然現實性的問題一旦納入考量就會變得非常棘手。何況這裡本身已經預設了導師都是有資格的,然而平心而論,又有多少人真的有這個能力?

至於更一般的情況,其實我並不確定理工科生的普遍問題是什麼。感覺氣質上可能會和見識過的某些科哲方向的學生接近。那我猜某些常見的問題大概是某種過分的科學主義傾向,以及某種過度簡化的本體論傾向,外加對於價值問題的忽視?但是具體如何補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懷疑大多數情況下理工科學生不顯得邏輯有問題並不是因為他們就真的沒問題,而是因為恰好站對邊了,比如說在常見的中醫、輻射、轉基因的問題上。這就像是考試的時候答案對了過程就不看了——但是保不準過程實際上的錯的呢?一旦將更嚴肅的現實性問題納入考量的時候,從他們的反應中就已經可以看出些端倪,更不用說在面對宗教、審美、政治、倫理等議題時或許他們的短板就會完全暴露了。然而考慮到世界上沒有一攬子解決所有問題的邏輯,說到底還是缺什麼補什麼吧……嘛……不懂呢……


需要注意的是,當我像上面這樣展開的時候我已經將如下若干點視作自然的:

  • 成為一個理性的人是好的,這種好不僅是審美意義上的,同時還是道德意義上的——把菜做得難吃就是在浪費糧食,不好好說話就是在浪費聽話者的生命。
  • 成為一個理性的人是值得努力的。
  • 0 &< 1 &< 2 構成鄙視鏈。

然而這些點未必對於一般人來說是自然的。很多人覺得詩意的東西好,浪漫的東西好,說話就是要不說清楚才美,你體會不了這種美是你 low。那這個鄙視鏈就完全是另一條了。然後你想要和他爭論到底哪個更優先——抱歉,這一點在有邏輯之前是不能爭論的。在理性討論的最基本規範性要求上還沒有達成共識的時候,你要用什麼去討論?

考慮如下極端情況:

你提出一個論點,然後對方認為你這個論點不夠優美,然後文謅謅地給了另一個表述,同時加上了某種「歌手為了押運什麼詞都寫得出來」式的修飾,並且對方將其視作是對你說的話的某種回應,也同時構成了某種討論。

你覺得這裡還能有任何討論么?大概是沒希望了。如果對於文科生有一族構成家族類似的成見的話,這大概是其中的一支。

有一句話大概是這樣說的:

好好好,我 low,我不和你們討論

潛台詞多半是「你們 low,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們這些粗鄙的人在說什麼在想什麼」——這不是,或者不僅僅是邏輯的分歧,這是生活方式的分歧。

諷刺的是,從無到有這個過程大概沒有辦法通過傳統邏輯意義上的說理來解決。你可以去訓練一個人,訓練得讓他用你給定的模式去思考問題,訓練他遵守規則,但是訓練本身並不是講道理。也就是說,這裡大概有一種類似於訓狗的過程。哄騙也好,非真實的表述也罷,甚至可能需要用某些欺騙性的手段,或者像遊戲裡面那樣塑造某種虛擬的、生造出來的目標來讓人去接受這種馴化。就算是通過威脅學生不好好寫作業,不好好學習就會掛科這種一般來說看上去很正常的做法,本身也不邏輯——這是哪個謬誤來著?忘了。說起來我當初為什麼會想要學邏輯來著的?辯論賽想要贏?覺得理性地思考很帥氣?不管了,反正根基上的東西都是邏輯之外的。

總體來說這裡的錯覺是這樣的:在遇到不講道理的人的時候覺得煩躁,總期待有一個上帝之手來講他們啪地一下全部改造,然後自己就能輕鬆地和他人交流了。是啊,問題是中世界的神學家就已經教訓過我們:能自己解決的問題,不要訴諸上帝。所以簡單快捷的方法大概是沒有的。然而中國人實在是太多了,就算你渡一個人只需要念一遍他的名字,你這輩子都未必能渡完所有那些你覺得傻逼的文科生,更何況還有那些你覺得傻逼的理科生以及那些傻逼的什麼都不是的人,同時你渡一個人還不知道要花多久呢?

嘛。


我個人覺得不需要。我們學人文社科專業的學生,本身就是高中學習比較差,基本上在大學也只能學一些以死記硬背為主的專業,邏輯學對我們來說沒有太大的必要去學,而且估計我們的智商也學那個也比較吃力,有那個時間和精力還不如多背一些著名詩詞或者歷史事件發生的年代了,這樣我們文科生今後開計程車的時候,跟乘客的談資也會多一點。


需要邏輯性思維。

需不需要上哲學系開設的邏輯學?未必需要。首先,訓練邏輯思維並不必須專門的邏輯學課,或者「至少達到完全吃透掌握美國人柯匹科恩編寫的教材《邏輯學導論》的水平」;其次,從教學效果上看,哲學系必修邏輯的學生,邏輯思維也沒見得強很多。而且,邏輯思維也並不是只有哲學系的能教。


對題中的「必要性」的探討首先取決於所涉及到的「邏輯學課程」的定位。如果定位是開設一門專業課程,那對特定專業學科的學生來說,這門課自然是「必要的」;如果定位是開設一門通識課程,由於受眾遍及所有專業學科的學生,這裡的「必要性」就有待商榷了。

作為專業必修而開設的邏輯學課程對邏輯學的基本概念、基礎訓練、知識的結構性都有著專業化的教學標準。學懂專業課程內容、通過專業課程考核的主要責任在於學生自身,即便授課老師教學水平爛,學生也不能以此為借口為自己學不懂考不過免責。雖然,專業化的、標準化的教學要求也會隨著專業內教學實踐的實際情況變化而發生調整,但總體上來說,這樣的要求仍是一種較為穩定的、先於課程教學而制定的、嚴格的標準。然而,這種專業化的要求並不適用於一門通識課程,通識課程的教學標準恰恰是依據教學實踐的實際情況而量身定製的,甚至,課程的功能性、有趣程度才是主導教學內容的主要因素。試問,作為通識課程的邏輯學課程何以能夠成為一門公共必修課呢?

專業化教育本身已經提供了「篩選機制」,不合格的人在各自專業內就會被洗滌掉。一個習慣了邏輯跳躍(缺乏論證步驟)的哲學系學生,哪怕是top10,寫出來的論文如果各種偷換概念,倒因為果,題主能看得出來,導師組、審稿人會看不出來嗎?而這裡所謂的「篩選機制」寬泛來說就是一個在各學科間互通的「公共議事空間」,也就是說,能夠通過這個「篩選機制」留下來的人,不論學的是什麼專業學科都經受住了高等教育最基本的考驗,這使得彼此智識水平的差距再大也不會大到互相認為對方不可理喻的地步。這就夠了。

可能有人會這麼反駁我:由於高校擴招、本科教育市場導向化,現在的導師組就算看出來學生寫的論文是濫竽充數的,也基本出於對畢業率、就業率之類的考慮而擺擺手給通過了。所以,你方才提到的專業化教育所自帶的「篩選機制」實際上是不起作用的,這意味著高校就更該專門地去開設強制性的邏輯學課程來幫助提高本科教育整體上的智識水平。拜託,會這麼反駁我的人真的好意思要求別人去學邏輯嗎?如果教育政策帶來的失調使得本該起作用的機制停機了,那麼重點難道不該是去修復這個停機了的機制嗎?問題的癥結根本就不在於該不該開設一門強制性的課程,事實上,一方面,指望一門強制性的課程就能夠改變些什麼的想法是很天真的,這和那些開設中國特色的意識形態課程的人的初衷有著異曲同工的之妙;另一方面,回到前文,從提高中國高等教育整體的智識水平的層面講,開設邏輯學課程的「必要性」並不是不言自明的,首先得回答我方才的那個「何以能夠」的問題。

邏輯的確是人類知識體系的其中一塊基石,但邏輯學課程不是。健康的身體是人們幸福生活的其中一塊基石,但健身不是。

明明面對的是制度層面的問題,卻不停地對制度之下的那些東西修修補補,總給人一種故意避重就輕的感覺,不是嗎?明明是熬夜導致性能力下降,卻總是在琢磨著要不要通過健身來讓自己做回真男人,這難道不逗嗎?

從我個人的立場講,我更願意看到秩序(已經市場化了的)在自行擴展或進化的過程中為我們帶來想要的結果(聰明人自然會去學邏輯。基於擴招和市場導向的現實,市場,已經成為了過去在專業情境下有效的「篩選機制」在非專業情境下的一種補充機制)。少一些拍腦袋的、刻意的、徒然的、強制性的要求總是不錯的。

最後,不反對以邏輯學為授課內容的通識課程,但反對強制性要求(缺乏合理性論證,既不充分也不必要)。就像我不反對健身,但你非要跟我說健身怎麼怎麼好了,我就很煩。邏輯學課程就像紅燒肉,好吃是好吃,但我不能強迫你吃。


有必要是有必要,但如果是因為題目描述的原因,那也別期望太高。必要的東西多了。

我大一就學過p和非p,我也會畫那種一堆箭頭的「?」圖,可是我因此邏輯很強嗎?我不覺得。我還是很糊塗。

與其把某些錯漏歸結到沒學過邏輯學,還不如歸結到科學素養差和語文水平低。當然咯,還有一部分原因不如歸結到主題先行上,也許本來就是在論述死胡同揣著明白裝糊塗呢?是吧?打住,就說到這。還是聊聊前兩樣吧。

科學素養不是說一定要能怎樣怎樣,起碼,聽到偽科學的時候腦子能反應過來,這東西聽起來怪怪的不太對頭。這並不需要花費太多,只要知道熱力學三大定律,中位數不等於均值,相關性是數學概念,波粒二象性,電擊治不了網癮,經濟現象是有周期的政府不是萬能的,等等,生活中大多偽科學真的太低幼了。這很難嗎?高中程度而已。可惜對人文學科出身的人,真這麼難。

還有就是,美國有個這,英國有個那,諸如此類的以訛傳訛,能不能看看英文檢索結果再說話?

語文水平低更簡單了,你以為他是沒邏輯,錯了,沒那麼嚴重,他只是不太清楚自己要寫什麼能寫什麼在寫什麼。我們寫東西時又不會給自己標註噢這段是p,那段是p加^。

沒條理,不清晰,這樣的毛病不必上升到邏輯,如果單指寫東西,最大的問題可能還是在於,內容不熟悉。


這就是七藝和六藝的差別了,當然現在沒人問大學生為啥不學駕車和箭術了。可是中國古代士人這些是必修的六藝之二,以夫子為宗師;西人之學者,自然少不了邏輯、修辭、文法,否則不敢出門啊,別說人文學者了恐怕連主日學都畢業不了,當然,那是古代的事情了。


因為

「題主認識一些balabala」

所以

「意味著中國(全體)高等教育balabala」

題主可以不學習邏輯學,

但至少要能正常思考吧?

「除你理籍!」


看題主的政治傾嚮應該不是那種人文民科的工業黨,所以就誠實作答了,

首先,在常識方面缺乏邏輯,尤其是形式邏輯,並不是一個因科辨人的事情,你在人文社科領域的學生身上看到這個特點更可能是因為他們談人文社科比較多,所以更容易出簍子。事實上,理工科學生談人文社科領域的事情一樣容易出簍子,只不過他們談得要少些罷了。

其次,中國不是沒在初中等教育階段放邏輯學,而是放了錯誤的邏輯學,也就是辯證邏輯。辯證邏輯天生講究A包含非A,A和非A互相轉化這種東西,極大的模糊了形式邏輯中很多彼此之間原本清晰的界線。這樣的教育之下,出現缺乏邏輯的青年並不奇怪,但需要注意的是,辯證邏輯文理兩科都要學,但只有文科要考。但是如果一個人決定通過考研這種方式為學歷鍍金,那麼無論文理都還要洗一遍腦。

最後,避免邏輯謬誤的話,重點應更多放在對常見謬誤在日常生活中的識別和避免上,也就是在實踐中磨合自己。專門開課來學未必能達成題主理想的那種效果。


羅輯思維能力跟邏輯學沒關係。有個問題問我沒看過地球憑什麼相信(別人說的)地球是圓的,一大堆理科生引經據典說明地球是怎麼被人發現是圓的。因為智商差異,人與人之間耗費了多少精力,僅僅是讓你理解我在說什麼。而這只是討論問題的第一步。


作為一個法學院出身的

我想說,你們只要學會三段論和二分法就行了。

三段論:(所有)人都會死,

蘇格拉底是人

蘇格拉底會死

二分法

這世界上有的女生處在婚姻之中,有的女生是單身;單身的女生看不上你,結婚的女生壓根不會看你。所以,你是沒女生看得上的。


我這種文科黑也不禁感慨,這種問題也就只有理科生多得離譜的知乎才問得出來


就我的觀察而言,國內大學生的邏輯能力高低和分科沒什麼關係。只有學過和沒有學過邏輯學的區別,而沒有所謂人文社科和理工科學生之間區別。

比如修過普通邏輯學課程的計算機系(工科?)和哲學系(文科?)學生通常都比沒有修過相關課程的其他科系的學生在思維上更有條理一點。


我們法科的學生,從來都沒有上過一門叫做法律邏輯的課,就算學了也從來不考試,就算考試也不用看書就可以過,一點都不難。


這門課應該從初中就開始上


邏輯學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做事講邏輯啊說話講道理,那方面屬於素質道德的範疇。學邏輯頂大讓你心理優越一點,看到傻逼噴你你心裡想,哼毫無邏輯!但是不是說學了邏輯就煥然一新,世上就沒有傻逼了。有這個功能早大家都學了。

現在大學都是把邏輯當選修課教的,學著也蠻有意思。但是你說對人文社科學習有什麼用,我覺得作用不大。


經過幾位同學的批判,我認為任何一門學科之所以能成為學科,必然都有自身嚴謹的邏輯。

還是保留了兩份圖片,只為證明的確存在這種現象,無任何立場。

其實,邏輯訓練的確是缺失了,但是邏輯畢竟是抽象而且枯燥的東西,如果強制學的話,可能像馬哲課一樣吧。


問問題的同學應該是理科生吧,因為作為學漢語言文學的文科生上了大學第一學期就學了普通邏輯這門課啊……

我們平時說話需要邏輯,思考問題需要邏輯,遣詞造句需要邏輯,簡單說起來邏輯很日常的,不分文理科;複雜說起來邏輯很哲學的,日常到都經常忽覺它的存在,同人文社科類的重要性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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