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樣的需求,使記者不顧生命危險,現場報道?

今天看了很多四川現場連線的報道,有兩則引起我別樣的注意。其中一個是一位女記者在已經四裂,搖搖欲墜的房屋群中做的。地上的碎玻璃還一堆一堆的,餘震不斷,感覺那些房子隨時都有可能倒掉。另外一個是一位男記者和攝影師在一段有落石的山路上做的。刮著風,隨時還可能會有落石,所有人都要用最快的速度跑步經過,一次一人過去。記者也沒有救援專業的知識和訓練,為什麼讓他們冒著這樣大的危險報道?

作為一個個體受眾,我看著就想說,別在這報了,太危險了。可以在醫院報道,通過直升機航拍,傳播救護隊發布的信息等等,總有安全係數高一些的方式。

由此想到戰地記者,我要是看到記者傳回雙方在他身後交火的新聞畫面,也只會想你快跑到安全的地方躲起來吧,我真的沒那麼想要這樣得到的第一首資料。

到底是誰,什麼樣的需求,導致記者不顧生命危險的現場報道啊?


我可以說個不那麼高尚的理由么?

我是以一個軍事記者的名義入行的(可惜不是戰地記者),而且是在紀律部隊之中的軍事記者。

我當上這個記者的第二天,上峰就指派給我一個任務,突發任務——去報道(更多的是紀錄)一個搜捕持槍通緝犯的現場。

那時候我已經從新聞學院畢業快8個月了,之前一直在連隊。

於是我就懵懵懂懂地、略帶驚慌、捎帶雞凍地拿上攝像機奔赴現場了。

到了現場我才知道事態還蠻嚴重的。公安來了特警,武警來了特勤,全部荷槍實彈,預備在近郊一片混亂的民房之中搜捕一名持槍通緝犯。

現場指揮是公安治安總隊的總隊長。

現場指揮決定讓兩名武警特勤中隊戰士,持盾牌先行突入,公安特警殿後支援。

盾牌很大,大概能躲兩三個人。

我請示上峰之後,決定跟著第一波武警戰士一起進去。

於是當時的畫面是這樣的,武警戰士一左一右分別持著盾牌,我在他們中間,三個人基本都在盾牌後面。

但有一個問題——這仨人里就我沒穿防彈衣——壓根沒人想到要給我穿,唉。不穿就不穿唄,我就準備跟著倆全副武裝的戰士進線報犯人藏身處探險了,裸探。

正貓著腰準備往前走呢,讓現場指揮給攔住了,居然認得我,就叫人拿了一件公安的防彈衣和頭盔給我穿戴上了。

於是就悄悄地進村了。

好吧,我想說的是,真到了現場,還真沒人管你了,武警戰士突入,於是我整個人就暴露在朗朗乾坤之下,通緝犯先生要是不高興,完全可以給我送兩顆槍子兒嘗嘗的。

我縮躲在牆角里,完成了整個突入和搜查全過程的記錄。

搜捕的結果是,持槍通緝犯已經得到消息,逃了。

於是我屁顛兒屁顛兒班師了。

回去在編輯機上反覆看拍的素材,我只能感嘆,不知道是自己命大呢,還是通緝犯同學的命大。

所以,我的結論出來了:

對於當時的我來說,不顧生命危險,現場報道的原因是——這是命令,沒有其他選項。

不好意思各位,今晚我的嘮叨病犯了,呃……


為了讓後人能看到現場畫面。

1944年6月6日,第16軍團第1步兵師在奧馬哈海灘登陸。攝影師為羅伯特·卡帕。

最後他還是踩地雷了。

***補充***

……到那時,當你坐在壁爐邊,孫子坐在你的膝蓋,問:「爺爺,你在偉大的第二次世界大戰時幹了什麼?」你不用尷尬的乾咳一聲,把孫子從一個膝蓋移到另一個上,吞吞吐吐的說:「啊……爺爺當時正在路易斯安娜鏟糞呢。」 ——巴頓

直面歷史的時候,每個記者都會捫心自問的吧


我是一個恐高症患者,可是當我扛著攝像機坐在直升機上航拍的時候,恐高症就不存在了。我小時候差點被淹死,所以我也恐水,至今不會游泳,可是當我坐在衝鋒舟上出鏡報道抗洪救災的時候,心裡沒有一點的害怕。有點懷念當年的記者生涯了,有三個以前的記者同事,昨天正在成都參加新聞屆的一個年會,地震後第一時間打車趕往雅安,很是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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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沒有回答出來題主的問題,是什麼樣的需求?

我想每一個合格的新聞記者都有會有過這樣的心路歷程吧:剛拿起話筒的時候,可能會有點忘乎所以自我膨脹,覺得自己好像古代的都察院御史一樣,位卑權重,很牛X的嘞;慢慢的會覺得,記者記者,就是別人說什麼,你要好好地記著,要客觀;再然後,隨著成就感一點點建立起來,責任感和使命感就打好基石了,職業素養也有一定的基礎了,這時候就要有人生的智慧來使你上一個層次。

我認為一個合格的新聞記者正常的工作狀態是忘我,我本人 是一個內向,不愛也不擅長和別人打交道的人,但是當我進入工作狀態,聯繫採訪,套取信息甚至化名暗訪的時候,我就變成另外一個人了。那幾年我每次值夜班都要遇上死人的事情,肝腦塗地、巨人狀什麼的,從來沒有在乎過,只是回到辦公室寫稿子的時候,才會開始悲憫,才會放上一段大悲咒。當我休假的時候,我又會重新成為一個內向的宅男。

是什麼樣的需求?不,是自然的選擇,優勝劣汰,不是這樣的人,沒有這樣的職業素養,慢慢地就會被淘汰,或者自己離開,每一個留下來的,都是堅強的戰士,直接拉走做戰地記者都沒有問題

至於我的離開,只能說道不同不相為謀,在做party的喉舌和職業的新聞記者之間,我選擇了後者,這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不過我離開八年了,報道部新入職的記者還都知道我,據他們說我的一個出鏡報道被作為教材,供每一個新記者觀看,呵呵,我很欣慰啊~


如果你到過現場,如果你負過這種責任,你就會明白,有些東西是油然而生的,它基於人的心靈


記者的責任和使命、榮耀、勇氣。

具體到我個人,還有探求世界的好奇心。


做記者的人大多追求更多人生經歷和體驗,有好奇心。到了現場會更新你對世界的認識。一手信息跟被他人篩選過的二手信息差別巨大。不想去現場的記者不是好記者。

話又說回來,不做防護不帶裝備莽撞到災難現場的,那是犯二,跟職業無關。


26歲的埃及攝影記者,他手中攝影機畫面永遠停留在了子彈射來的瞬間

科爾文,美國女記者,生前任英國《星期日泰晤士報》資深戰地新聞記者。2012年2月22日,在敘利亞政府軍炮擊霍姆斯市時被炸身亡。她為報道而生、為人性而戰,直至在戰火中得到永生。「如果你沒法阻止戰爭,那你就把戰爭的真相告訴世界」,這是戰地記者永遠的格言

SARS肆虐深入病房的柴靜。

北京人民廣播電台主持人芳華在汶川

颱風中的央視記者梵榮

荷蘭女記者開羅遭5人輪姦

最美女記者曹愛文

央視女記者l劉薇在車禍中聯手救人自己遇難

沒有什麼理由,這是我的工作。


有一群愛媒體的傻子,他們太愛新聞了。向小剛致敬。

每個新聞工作者的終極目標都是戰地記者,包括各種事件的第一現場。

我說的不是朱軍,董卿,何炅謝娜們。


責任、職業素養。

但是今天看到的一些記者都沒有安全帽,甚為擔心,說明出發的匆忙,緊急。


都是工作,為了混口飯吃。。。


我覺得這是作為一個記者的責任和應該具備的素質,從他們踏入記者圈的第一天起,他們就應該有意識到將來會有這種情況的發生。這應該可以算是記者圈每個人都會面臨的「困難」,如果他們「知難而退」,那還怎麼成長?怎麼成為一個圈內專業人士?


新聞這東西做久了,顧不了那麼多,說句不好聽的,叫走火入魔。別說前線的記者,就是我們後方的小編,房子搖晃的時候第一歌意識也不是下樓逃命,要幹嘛?作專題啊!!!!


感覺大家都好高尚。。。

作為一個駐美記者、在以色列實習過並一直想去以色列常駐的記者,我一直的信念是越危險的地方越有新聞,做出的東西不需要很多業務水平就能出彩,所以戰火紛飛反而讓我興奮。

所以,我很討厭在國內那種打幾十通電話最後磨出一篇不痛不癢的稿子,雖然安全,但是職業發展前景堪憂。


為公:

職業道德

職業理想

職業追求

為私:

迫於生計


因為這一行有的壞,有的蠢,有的又壞又蠢;還有的百無聊賴不過混口飯吃;但還有些哪怕到而立之年,其「中二病」(有時貶義,有時褒義,自己理解)都沒辦法痊癒。


前幾年去北京青年報報社,走廊里一圈新聞攝影,最顯眼的位置掛的是駐阿富汗記者的戰地照片,記者朋友在向我介紹時眼中充滿了崇敬。


對真相的渴求。想讓更多的人知道真相。


剛家父發來簡訊希望我不要做記者了。

他同事的兒子去採訪,被威脅,差點被打死。

這是家父的簡訊片段。

其實我也不過剛做一年多的記者,利用工作罅隙複習了兩個月,準備考新聞學研究生。


看了好多說混口飯吃的,作秀的

真的很生氣

混口飯吃不用上一線的,後方混的更好

本人沒有去過這種大型的突發事件現場,但是在做突發或者有意義的專題的時候,有一種莫名其妙的使命感,我今天紀錄下來的一切,將來就會成為歷史考證的依據,所以要更認真更全面更嚴謹的記錄下我所知道的一切。

更重要的是一種渴望和滿足感,我們現在只能在總部看著前方記者傳回來的稿件,只能做做資料收集,專家採訪,內心也希望能夠在現場採訪,那怕是事後做綜述。可惜資歷不夠。

另外,就是現場氛圍使然,大家都在拼了命的努力,與天災抗爭,你怎麼好意思做敷衍性報道。


有些事情,當你真的面對時,你是沒有時間去多想的,人畢竟是感情的動物,即便我不是記者或者軍人,但當我站在戰場或災難現場,我也可能會有一種情懷,去戰鬥,去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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