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以「我什麼都怕,就是不怕死亡。」為開頭或結尾,寫一個故事?


十分感謝大家

叩首

我什麼都怕,就是不怕死亡。」

1.

我叫羅蘿,不死之人。

說起我的故事,一般會追溯到公元前的那個晚上,戍城邊關,小黑屋內,紫氣從東而來。

一個白髮白眉的中年人在雕刻一個蘿蔔。

男子雕刻的很用心,一個人狀女子的大胸栩栩如生。

「師父,該上路了。」男子身旁侍立的徒兒提醒道。

「唉,路漫漫其修遠兮~」

「……師父又背錯台詞了」

「為師去了。」說罷,不待那小徒行禮,白髮已翻身上牛,竟一去不歸。

這命道劫數終會有這一遭,我心中感嘆,只是何苦難為這蘿蔔呢?

浪費。

我彎下腰,拾起了那刻著女子的青蘿,用手拂去了側旁墜地的灰跡,有滋有味地啃了起來。

2.

我叫羅蘿,不死之人。

轉瞬千年,我還沒有狗帶。

我曾n次去追尋原因,卻從無答案。

「這不科學!!!」

公元前227年,我最好的基友阿政發出如是感慨。

於是他派出了無數無畏的勇士前往各處仙山。

挖掘蘿蔔。

雖然他號令天下,可蘿蔔卻不曾屈服。

阿政死了,特許我免於殉葬。

「羅蘿,我還不想死,替我活下去。」

呸,你個死基佬!

阿政家的老二不爭氣,讓一個叫項羽的小子燒了家。

墳頭蹦迪,何其悲咽。

主要我再不能去虎圈陪妹子看老虎了,有些不開心。

褪下黑袍,曲裾的衣服畢竟不是很合身,劉老四待我不錯。

可時代變了,我卻沒有。

長安洛陽都鄴

長樂未央銅雀

寬袍大袖緊身褲

薏苡葡萄檳榔

歷代君王都待我如座上賓,我羅蘿一人便是一派門閥。

我見過泰山上升,黃河變道。

也看過痞子殺英雄,奴隸為帝王。

3.

我叫羅蘿,不死之人。

我擁有不死之身很久了,不是因為命硬,而是因為誤食了一款大胸女樣式的蘿蔔,李耳牌兒的。

與其說師父收養了我,不如說師父從一個完整的家庭中帶走了一個多餘的孩子。

我不喜歡師父,卻也感激他的書生意氣。

直到有一天他被朝廷驅逐。

堂堂周天子竟容不下一個讀書人。

師父離開了,而我化身犬戎,滅了大周,為師父報了仇。

殺死周幽那一戰,我為了看褒姒,屁股中了一矛。

真疼,原來不死之身也會疼。

我開始小心謹慎,退居幕後。

不死卻變得膽小,就像給鋒利的劍帶上了套。

不過褒姒卻讓我難忘,像極了那青蘿上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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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褒姒,原名妹喜,很萌很可愛,美凌格。

我本是天上的神女,無聊下來玩,不想回去了。

這個我個人簡介有具體的事情經過,不細說了。

(其實是洗澡的時候衣服被桀偷了)

後來,

我認識了一個耳垂很大的男孩。

我愛上了他,想給他生娃。

可惜我雖然是仙女,也熱愛榮華,我辭別了耳朵,嫁給了周王。

王死,嫁予新王,世代的美酒讓我流連,卻也耗空了法力。褒姒也許是我最後一個名字了,我又嫁給了新的一代王。

這位新王有些像耳朵,但即使耳朵吃了我留給他的蘿蔔,也不會再回來了,他重承諾,哪怕苟活。

犬戎的突然來襲打破了帝都的寧靜,國人落荒而逃。

我把在人間拋的最後一個媚眼,送給了一個為了看我而屁股中矛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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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李耳,耳垂很大。

我喜歡妹喜很久了,因為她的故事。

而且她胸很大。

我原以為仙女不吃凡間食物,幾曾想妹喜是一個吃不胖的吃貨。

我們二人每天膩在一起,慢慢的變老,直到有一天她看到了皇宮內的果園,進去摘果。

後來她託人送給我一個蘿蔔,

她不喜歡吃蘿蔔。

我懂了,我離開了,去你媽的破圖書館吧。

在臨別的那一夜,失眠,

我在蘿蔔上雕了她的樣子,大胸長腿細腰,

白色晶瑩,不困凡塵,天仙如何?

我發動我的大牛,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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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網侵刪

謝謝閱讀

啊,我這對豐滿的執念~


膽小鬼愛上了一個姑娘。

姑娘喜歡穿黑衣服,總是很酷。膽小鬼從不敢主動去見姑娘,因為會害羞。

但是緣分很奇妙,姑娘總是會若即若離地出現在膽小鬼隔壁的咖啡館,轉角的巷口,遊樂場的摩天輪上。

膽小鬼心想,緣分在慫恿我,我該不該大膽一會兒,衝過去,跟姑娘打個招呼,請她吃個飯,去野湖邊兒上看看月亮。

膽小鬼準備花整整十天來鼓足和姑娘五分鐘對話的勇氣。

為了能說話得體,即便被拒絕了也不尷尬,膽小鬼把要和姑娘說的話,都寫在了稿紙上。

每天早起睡前都對著鏡子練習。

十天過後,路過建築工地的時候,見到了正在廢墟前拍照的姑娘。

姑娘仍舊是一襲黑衣,酷酷的。

膽小鬼鼓足了勇氣,走向前去。

姑娘看到了他,好像已經很熟了,面帶著微笑。

膽小鬼緊張地心跳被這個柔和的微笑撫慰了。

姑娘張開雙臂,給了膽小鬼一個猝不及防的擁抱。

膽小鬼覺得靈魂深處打了個冷顫,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姑娘抱著膽小鬼,膽小鬼你好,我叫死神。你怕我嗎?

膽小鬼愣了一會兒,隨即恍然大悟,反倒是覺得釋懷了。

我什麼都怕,就是不怕死亡。


朱由檢登基的前夜,做了一個奇怪的夢。他夢見了漫漫長夜,觸手可及的陰霾和黑暗,還有一棵歪脖子的樹。

次日,當諂媚的大臣送來4個年號供他挑選時,他一眼看中了「崇禎」這兩個字。聽起來很吉祥,他想到昨夜的夢,皺了皺眉頭。似乎一個吉祥的年號,可以抵禦所有的厄運。

事實上,他沒有太多時間去思考這些無關緊要的事。哥哥的死、魏忠賢的張揚跋扈、袁崇煥的復用,才是他的當務之急。

太監王承恩看著這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年輕人,心裡很是歡喜。他是靠譜之人,也將是好皇帝。他的傻瓜哥哥失去的威嚴,他必然奪回來。

哪怕是崇禎17年最後的夜晚,王承恩的初衷也未改變。他在這個老太監心中,依然是那個意氣風發,企圖重整乾坤的年輕人。的確,崇禎皇帝在位期間,勤勤勉勉,如履薄冰,力挽狂瀾。可大明就像懸崖邊的病馬,無力勒韁。

崇禎17年,3月18日夜。李自成攻破了城池。朱由檢躊躇地走出了寢宮,他的劍上還粘著血,他女兒的血。妃子已經自殺,他無力去告別。兒子跑得遠遠的,他難道指望有朝一日兒子會把失去的江山奪回來?他只希望他們可以平平安安普普通通的活著。唯獨女兒才是他的軟肋,他剛剛進去的時候,殺氣騰騰,他有一萬個殺掉女兒的理由。可只需她那麼軟軟糯糯地喚他一句「父皇」,他的銳氣就夭折了。她叫長平公主,取名的時候他希望她平安長久,可這終究是企圖。他最後,只是砍斷了女兒的胳膊,他不忍結束她的生命,也不忍勸她自殺,甚至不忍告訴她一旦被俘的命運。

朱由檢和王承恩走到煤山,他是第一次看到那棵造型奇特的樹。哦,不對,不是第一次。他曾在17年前的夢裡見過。原來冥冥之中,皆有定數。

他對老太監艱難地擠出微笑,點了點頭,就在這裡結束一切吧。

「17年來,我一直都誠惶誠恐,因為我害怕。我怕哥哥的傳位只是一個陰謀;我怕我削弱不了閹黨的羽翼;我怕後金的入侵;我怕袁崇煥之死;我怕財政赤字;我怕大旱徵稅;我怕李自成那幫亂臣賊子;我怕清軍入關;我怕大明200多年的榮光毀在我手上……我什麼都怕,除了死亡。」

~~~~~~~(我是有身材的分割線)

樸素的點個贊吧,么么啪 (?????)


"我什麼都怕,就是不怕死亡。"

懷裡的女孩如是說。

夜空里暴雨狂風,閃電划過天際,一道驚雷在窗外炸響。

剛才還大言不慚的女孩,立馬變成了易驚的兔子,身子蜷縮一團,秋水長眸無辜地眨巴眨巴,似乎那句霸氣十足的話根本不是她說的。

我輕輕拍著這個依偎在胸口的小腦瓜,哈哈大笑。

"真是帥不過一秒啊你,聽見沒,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小心吹牛遭雷劈。"

懷裡的溫軟身子小聲嘀咕。

"我才沒有吹牛呢。"

雨聲漸去,樹梢上傳來聲響,一個黑裝男子顯出身影,手上端著一支細長的槍——一支經過特殊改造的狙擊槍。

月黑風高殺人夜。

正在熟睡的男子還沒有意識到,他的額心一點紅光閃爍。

殺手正要扣動扳機,瞄準鏡里人影翻動,一個女人緊緊抱住了男人,烏黑如瀑的長髮中一點紅光爬上,妖異美艷。

守候一整個雨夜的殺手揉了揉太陽穴,凌厲雙眼微眯,已然有了決策。

「既然你自己倒霉,那可怪不得我了,亡命鴛鴦吶。」

槍口冒出火花,銳利的子彈飛出——一顆打造足以打穿厚重鋼板的奪命惡魔。

殺手看見人影被巨大的衝擊力打下了床,連床板都劇烈震蕩,嘴角露出計謀得逞的微笑。

清月如紗,殺手一擊得手便遠遁離去。

地板上的嬌小身影卻睜開了眼睛,目光滿是笑意。

「死壞蛋,還想謀殺我們家男人,也不看看老娘什麼身份。」

漂亮的可人兒坐起身來,手指凌空虛點,一隻一隻地數著眼前舞動的長長尾巴,每一條都是她百年的修鍊精華。

「四....五...六...呀,只剩六條了。」

伊人收起笑眼,嘟起小嘴,一臉惋惜。

她望著依然酣睡的男人,眼波流轉,無限柔情蜜意,為了他,做什麼都是值得的。

「我才沒有吹牛呢。」

"我什麼都怕,就是不怕死亡。"

月光下,情侶身旁雪白長尾圍繞,細柔絨毛晶瑩如玉。


「我什麼都怕,就是不怕死亡。」

我抬頭看著不斷跳動的猩紅色的數字,心裡暗暗地想。

「叮……」

電梯門緩緩對開,左前側那個穿西裝的男人猛地一回頭,低聲道:

「記住,別說俄語。「


我什麼都怕,就是不怕死亡。

1

在我生下來的時候,沒有恐懼。我什麼都不怕。

我是諾西亞王國的皇子,流淌著恐懼女神伊米亞娜的血脈。

我睜眼的時候,沉默,藍色的眼瞳里充溢的就是對世界的淡漠。

不同於其他故事裡的驚恐的父母。

我的父親驚喜的跪地,指定我為王國的繼承人。

「冷漠的君王,帶來恐懼的王冠,君臨大陸。」

這是大陸流傳的無數條黑暗箴言中廣為流傳的一句,因恐懼而曾經強大的西土強國諾西亞,對此深信不疑。

因極度的蠻橫和武力崇拜造就的惡劣外交關係,過了武力的強盛期,終於止不住衰弱,被趕到最西邊的荒原上,堅守著僅剩的十餘城,靠著挑撥和討好數十個國家聯合起來的西境聯盟,方才苟延殘喘。此時,箴言的威力,鋪天蓋地。

自上一代君王,也就是我的祖父開始,每年的蒼生祭和西土會盟就是諾西亞人最屈辱的時刻,而君王尤盛。

從五歲開始,由我執鞭,開始蒼生祭處虐刑徒後真正的壓軸大戲----鞭撻君王,也就是我的父親,諾西亞之王,恐懼代行者。當我上台的時候,萬眾歡呼,彷彿我才是國家的主人,而我的父親,只受到冷漠的注視。

在諾西亞威臨西土,虎視天下之時,一切犯下不可饒恕罪行的囚徒或者戰俘會在這一天押送往王都,成千上百人在圓形觀禮台包圍的空地上(角斗場)飽受酷刑死去,獻給伊米亞娜,而此時王者致辭,人海歡呼,數日內趕到的各地居民,食宿免費。

而到了諾西亞節節敗退,連丟百餘城的上代君王始,蒼生祭的最後沒有致辭,只有沉默的王,冷酷的執鞭者,咬緊牙關的人民。蒼生祭的最後,不再是獻給女神的恐懼,是千萬人敲擊護欄的怒吼。「諾西亞不朽,恐懼從未衰弱。」

2

在我執刑的時候,我的弟弟會站在台下,如果說這個時候有一個人恐懼,那麼就該是他。第一次,他曾哇哇大哭,換來了一頓胖揍。後來總算學乖。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的父親時常會和我抱怨生活的瑣事,討厭西部荒原乾涸貧瘠的土地。我們衣食和平民無異,比之富貴的人都不如,我有時候會問父親,他只是笑笑,說:「我們這個國家,還有富貴的人么?」

唯一令我抱怨的是水,我時常一月洗一次澡,早晚也久不潔面,那讓我覺得枯槁。我的侍女以及其他王宮外的人民都願意為我提供更多的水。我婉拒了,因為這片貧瘠的土地,每一滴水都是生命。

我父親的抱怨卻是無用,他有時抱怨伙食的時候,御廚總是顧左右言他,不考慮從國庫里調用一隻雞,美食是慶典才有的例外。

這個國家,代行者的聲譽已經破產,而恐懼之子的崇拜,日趨熱烈。

隨著年月的長成,我從皇室的藏書里汲取著復興王國的能力。

我翻閱典籍,學會的除了虛偽還有仁愛,除了力量還有謀劃。

但我的血管里卻涌動著黑暗的力量,他讓我豁免恐懼。

在某個深夜裡,我翻身起來,突然想克服它,意識到沒有恐懼的人,並不強大,克服恐懼的人才是執掌恐懼的。

伊米亞娜把我的恐懼拿走,是因為我的她的孩子嗎?還是說,她也在恐懼。

恐懼女神,恐懼,我。我呆立在月光下,仰頭是烏雲蓋住了月亮。

一個妖嬈的女人在黑暗的大殿里「噗嗤」一笑,「有趣的孩子啊.」

她枕著手躺下,笑容卻更甜了。

3

西境聯盟在打倒諾西亞王國之後,內鬥已經越發明顯,隨時有分裂的跡象。榮都這些年的政治,風雨飄搖的就像他古舊的城牆,每年的雨季要搶修,旱季要填補裂縫。索米爾大公逝世之後,榮都的議會裡失去了一錘定音的人物,對於諾西亞殘餘力量雖然依舊敵視,在邊境上交戰不斷,但徹底的滅國之戰,都只換來扯皮不斷。鄰近的三個王國在議會上的要求全面開戰的提案每每被其他國家的代表找理由駁回。當然我們的金子也起了一定作用。

今年,似乎有些不同。當我們在聯盟內的盟友傳來聯盟將對我們再次宣戰的消息的時候,幾乎不敢置信。多渠道確認以後,方才半信半疑。

我十七歲,第一次替父從軍。

我知道,我比他更加適合,帶領人民。我是人間,新的信仰。而我也堅信,我能夠做好。

五十萬大軍壓境,我們只有六萬八,所幸,我們有堅牆做依託。

出征前的一天,有數對平民夫婦來看我,帶著他們的孩子,提著攢起來的凈水,示意我沐浴更衣。我推脫了,說:「留著喝吧,無論輸贏,有的是淚要流。」

我有些喜歡孩童,將常看的幾本書送給他們,想:這是一切開始的火種。

我送他們出去的時候,他們面色複雜,欲言又止的看我,出去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在他們的眼裡,看到了失望。

清晨的時候,拜將出征,再把虎符和鷹旗交給我的時候,背著台下密密麻麻的士兵,我的父親低聲告誡:你要冷酷,要無情,戰場上無論對誰,對敵人,對自己人,都要麻木冷漠。

我點頭稱是,他看出我有些不以為然,搖了搖頭,從囊袋裡取出一張猙獰的面具。

「戴上。」

我明白了,這個國度,只有恐懼受人敬仰,因為令人恐懼,是力量,也是信仰。

我轉過身來,戴上面具,對著台下五萬名各地集結來的士兵,高舉鷹旗,喊道:

「四十年前,我們輸了丘山一戰,輸了蒼狼平原,瀚海墨城三十萬人殉葬,我們的先輩,我們的英雄,都埋在東邊富饒的土地,那裡,才是我們的家園。

我們留著恐懼女神的血,卻時刻生活在別人帶來的恐懼里。

昨天,我們害怕他們蹂躪我們的故土,現在,我們害怕他們來奴役我們的妻女。

我們退無可退,在荒原里無處可逃。再往後是沙漠。

我們的族裔在遷徙的路上死去不知凡幾。我們不會再走,紮根於此,以死抵抗。

今天,他們不依不饒,我們,舉起劍來。告訴他們什麼才是恐懼。」

我深吸一口氣,抽出長劍,橫舉胸前,在手中一握。

「以血盟誓,不退一步,重回故土,迎回英雄。」

「諾西亞不朽,恐懼從未衰弱」

刀搶交擊,滴血開刃。一聲一聲,像風雨中的雷霆席捲全城,無數人跪倒,同聲應和;「諾西亞不朽! 恐懼從未衰弱!」

我騎著馬出城,其後兵馬有序,士氣如虹。

沒看見,在拜將台上,諾西亞之王,我的父親,面色凝重,不知再想寫什麼。

「父親大人是不想影響哥哥吧,所以一直裝的樂觀。」

我的弟弟走上台,寬慰道:「諾西亞兵卒精銳程度西土第一,雖有十倍之差,但我們既有地利,又有人和,卻也不懼,父親為何憂心忡忡?」

他搖搖頭,強笑了一下。「西境的水又深起來了,是誰在運作這件事?他又想得到什麼?我們的情報已無所知,我怎麼能不擔心?」

他步履緩緩的走了下去,用只有自己聽的見的聲音嘆到:「皇兒武力高強到是...只是可憐了這六萬餘士卒啊。」

他抬頭,看著晴朗的天空,陽光正照在他的臉上;「會亡國么?真不想啊。」

50贊加速解鎖更新。(今天一改大綱,加了不少東西,一不小心變成了一個較長篇。馬上就要考試,我好幾門課還沒學過。只能用這種方法拖一下。當然了,主要目的是騙贊,二是沒人看的話,

可能真的要不少時間以後再見,不妨關注。)


吾生於世,壽以秒漲

我什麼都怕,就是不怕死亡


「不過癮的話,你可以再捅我幾刀。」

我抱住目瞪口呆的她,親吻她的唇,感受她舌尖的香甜,體驗她溫熱的呼吸。

她顫慄,手放在我的胸膛,想推開我,又無力。我放開了她,退後幾步,沖她笑,我將右手伸向左胸膛,拔下匕首,鮮血四射,她失身尖叫,我把匕首丟向地面,清脆響聲在卧室里回蕩,血珠沿著我手臂滑下,滴答滴答,像生命倒計時的鬧鐘,我逼近她,她用滿是鮮血的手捂住臉倒退,渾身顫抖,我聳肩,面無表情,說:

「我什麼都怕,就是不怕死亡。」

1

我害怕黑暗,我害怕欺騙,我害怕背叛,我害怕人性深處最骯髒的那面。

我害怕蛇,我害怕鱷魚,我害怕狼,我更害怕人。

我唯獨不怕的,就是死亡。

只因我死不掉。所以我比大多數人都勇敢。

多諷刺,什麼都怕的我又比誰都勇敢,因人類最害怕的「死亡」在我身上永遠不可能發生。正因為死不掉,也感受不到疼痛,我常常會因為無聊去見義勇為,被稱為所謂的「英雄」。

不會死的英雄也有暗戀的女孩。我每天坐在公園前,看她背著書包戴著耳機去上課,年輕的大學生永遠那麼活力四射。

我以為我會暗戀到她大學畢業離開這座城市也沒有交集,命運卻從那天起改變了。

因為,我看見她被幾個壯漢拖進了黑暗的小巷……

我害怕黑,我害怕黑,我害怕黑。我有幽閉恐懼症,我有黑暗恐懼症,該死,我真的害怕啊!

我……不敢去救她啊。

我站在巷子外,聽到她衣服被撕碎的聲音,聽到她掙扎時的慘叫,聽到那群噁心男人的猥瑣笑聲。我顫抖,我知道我闖進去的後果——

我會倒在地上,臉色蒼白顫抖,如果沒人扶我出去,我可能永遠躺在那害怕,卻死不了。

她的慘叫撕裂我的心,我能想像到她有多痛苦,我探頭,害怕地發抖,看小巷裡,勉強看清——

她的衣服已全部被扯爛,那些男人也在脫他們的褲子。

我撿起腳邊的磚頭,怪叫著衝進去,砸向他們的腦袋,他們對我拳打腳踢,我毫無感覺,我知道最後的勝者會是我,因我不會痛也不會死。

……

他們都被我打暈了。我倒在血泊里,又面色蒼白站起來,看赤裸的女孩哭泣。抱住她,撿起歹徒們的匕首,走向我的房屋,還好,黑夜裡已沒有行人了。

就算有,也不敢攔住我這個怪物吧。

2

我愛她,她恨我。

我恨這個世界,她愛這個世界……至少,在今晚的事情發生前,她是愛這個世界的。

我把她輕輕放到床上,把匕首放在床頭櫃。她迅速抓住被子,遮住自己的身體。

我看她,她尖叫:「別靠近我!」

看來……她是把我當成鬼了。

雖然我是個怪物,但對美麗的年輕酮體沒有慾望是不可能的。我趕到燥熱不安,又坐在了她的旁邊,說:「我……」

「滾!」

她伸手,一巴掌打向了我,被子掉落。她驚叫,去抓被子,我卻抓住了她的手。

愛總會變成恨,我撲向了她。

忽然,我感到心頭的痛。

我低頭,見自己胸口插了一把匕首,她蜷縮在角落,顫抖,痛哭。我扭頭看床頭櫃……噢,那個匕首不見了。

「不過癮的話,你可以再捅我幾刀。」

我抱住目瞪口呆的她,親吻她的唇,感受她舌尖的香甜,體驗她溫熱的呼吸。

她顫慄,手放在我的胸膛,想推開我,又無力。我放開了她,退後幾步,沖她笑,我將右手伸向左胸膛,拔下匕首,鮮血四射,她失身尖叫,我把匕首丟向地面,清脆響聲在卧室里回蕩,血珠沿著我手臂滑下,滴答滴答,像生命倒計時的鬧鐘,我逼近她,她用滿是鮮血的手捂住臉倒退,渾身顫抖,我聳肩,面無表情,說:

「我什麼都怕,就是不怕死亡。」

3

我突然頭暈目眩,倒在了地上。

為什麼……死亡會降臨我身上?只不過被匕首捅了下啊。

好痛。好痛。好痛。

死亡……原來這麼痛啊。

不過,也好,終於解脫了,我飽受永生的折磨,因永生讓我見識世上太多的惡,也才讓我害怕這世上所有的人。

我期待的死亡終於來臨了,我愉悅笑了,她啜泣,問:為什麼你非要如此。

我閉上眼睛,說出我人生的最後一句話——

「我什麼都怕,就是不怕死亡。」

4

翌日,新聞頭條——

《精神病者強姦未遂,女生失手殺人是否該被判刑?》

女生眼神獃滯,望著鏡頭,嘴唇微顫,說——

「判我死刑吧。我什麼都怕,就是不怕死亡。」


「我什麼都怕,就是不怕死亡。」男子飲過一杯毒酒,終於含笑而去。

他是太子的侍從,從小與太子相伴。單純可愛的太子在吃人的後宮之中舉步維艱,他看著年幼的太子活的辛苦,便動了惻隱之心,常常與他嬉笑玩耍,讓缺少玩伴的太子過了一個愉快的童年。

太子十歲那年,皇帝駕崩,太子作為儲君順利登基,而朝野之中一片動蕩。他看著太子被眾臣刁難,執劍上殿,斬殺逆臣,為新帝樹了君威。

皇帝十五歲那年,迎娶了皇后,他坐在樹上,喝了一夜悶酒。

皇帝二十歲那年,外敵來犯,朝中無良將,他自請纓。邊外戍守三年,終於擊退賊寇,他被請回了宮中,宮裡桃花依舊絢爛,但卻蓋不住肅殺之氣。

「愛卿辛苦了,不如解甲歸田,享受這太平盛世。」

他看著樹後的殺手,不由得笑了笑,皇上還是那麼傻,這麼濃的殺氣,自己怎麼可能感覺不到呢?

「愛卿,不如飲下此酒,就當朕為你接風洗塵。」

他舉起酒杯,頓了頓,對皇上說「陛下,以後臣不在了,您,多保重。」

酒杯里的毒極烈,頃刻,他便倒了下去。眼前桃花絢爛,他突然回憶起十七年前,他第一次見到太子。

「如果想救你的父親,就殺了他。」

他是來殺太子的,卻終究沒能下得去手,他這一輩子,對不起太多的人,卻只為了太子能活得更順利一些。

十七年的陪伴,他為了太子,手上沾過太多人的血,也知道自己終有一日要死。他害怕很多事,卻唯獨不怕死。況且這死,是最愛之人賜於他的。

今後我不在了,你多保重。


我什麼都怕,就是不怕死亡。

1

我是一個膽小鬼。

我爸喝醉了打我媽的時候,我躲在桌子底下瑟瑟發抖。

我奶奶指著我鼻子罵我的時候,我嚇的尿了褲子。

後來,我媽走了,我爸也走了,我奶奶死了。

2

我是真的膽小。

你們見過做爆米花的機器嗎?嘭的一聲,簡直就像炸彈一樣。

還有村東頭的那條野狗。呲牙裂嘴可厲害了,肯定能把武松吃掉。

可是我唯一不怕的,就是死亡。

3

聽起來好像我在吹牛。

他們也確實這麼罵我。

「這個膽小鬼說自己不怕死,哈哈!」

「那,讓它去死好了。」

4

我被一群人七手八腳的抬到了後山上。

領頭的小胖子笑嘻嘻的看著我,我也笑嘻嘻的看著他。

「我們要把你弄死了啊!」,他嚇唬我。

「你們快扔吧。」,我催促著。

5

「咱們回去吧,我有點怕。」,旁邊的小孩有些擔心。

「沒事兒的,別怕。」,我安慰起他來。

「啪!」,一個巴掌打了過來,我忽然想起了我爸。

「媽的!今天就讓你這個野種死在這裡!」,小胖子似乎被我激怒了,猙獰著瞪著我。

6

我被他的模樣嚇呆了,再也不敢說話。

「哈哈!給我扔!」,看到我的樣子,小胖子又恢復了囂張。

「1,2,3,扔!」,幾個有些怯懦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閉上了眼睛。

7

「今天的陽光好溫暖啊!」


謝邀,我就把之前編的一個腦洞文放上來,感覺蠻切題的。

「我什麼都怕,就是不怕死亡」。

吉平站在窗口,看見窗外珠簾般的大雨,他本來想關起窗子的,卻不知不覺看出了神。

這裡是個乾燥的地方,已經很久沒有下過這麽大的雨了。

他還記得上一次暴雨來臨時,是在建安元年的九月底。

他記得這麽清楚,是因為那天許昌迎來了一位貴客,一位真正的貴客——大漢的天子。

那是他第一次看見天子,他和這片滿目瘡痍的九州大地一樣,樣子看來甚是狼狽。

後來才知道,天子那時侯剛從李郭二寇手中逃出,顛沛流離多時,生活起居甚至不如普通平民,一月未沾肉味。當曹孟德將一碗雞湯捧在他面前時,貴為天子的他竟然激動地痛哭涕零。

本以為天子從賊寇手中脫困,重登大寶,一切都會好起來。

但沒想到,天子只是從一個賊寇手中逃到了另一個賊寇手裡。

而且是落到了一個比李郭二寇強百倍,穩百倍,厲害百倍的賊寇手中。

這些天下大事本與他無關,他是吉平,一個大夫。說得更準確一點,他是一個混得不錯的大夫,是一名太醫,也只是一名太醫。

他一向很穩重,也很本分,雖然沒有做過什麽大事,卻也沒有犯過大錯。

多做多錯,多言實禍,知道的事越多,煩惱就越多。

這是他做人做事的原則。

就因為他一直把握這原則,所以他能混到太醫這個職位,在這位子上一待二十年,過了二十年太平日子。對於這種生活,他自己也已經覺得很滿足。

可是,就在昨天,他捨棄了自己的安穩生活。

咬斷了手指,跟隨了他的病人,寫下了血書,去追尋一個遙不可及的夢。

也許,自己也是瘋了吧,這麼大年紀的人,居然還會去追夢,早已經過了追夢的年紀了。

吉平這麼想。

天氣又開始有點涼了,他想叫僕人去準備點酒菜,下大雨的晚上,他總是喜歡喝兩杯。

可是,今天他叫了兩聲,居然沒有回應。

僕人的年紀也不小,耳朵也沒有以前那麽靈了。再過一陣,也該讓他享幾年清福。

吉平心裡嘆息著,慢慢的走到門口,又大聲叫了兩遍。

外面果然有了回應。

"來了。"

他剛聽見這兩個字,就有個人飛了起來。

不是走進來,也不是跑進來,是飛進來的,就像是根木頭一樣,斜斜的飛了起來,然後又像一根木頭般"叭噠"一聲,落在地上。

這個人的確是自己的僕人,只不過已經沒有氣了,因為他的脖子已經被人拗斷。

吉平全身冰冷,就好像一下子掉進冰窖里。

又是一聲霹靂,閃電一擊。

他看見了一個人,手裡撐著把油紙傘,站在對面的屋檐下。

可是等到第二聲霹靂響起時,這個人忽然就已到了他面前。

一個很壯實的人,身高八尺,闊面重頤,威風凜凜。

他當然不知道這個人就是曹孟德手下之中,心最狠,手最辣的許褚。

可是以他多年來的經驗,他已感覺到這個人一來,他平靜的生活就要結束。

他看著這個人慢慢的收起油紙傘,放在門後,他一直在儘力控制著自己,盡量保持鎮定。

許褚終於抬起頭,看著他笑了笑,道:"你的僕人已經來了,你還要找誰?"

他笑得很愉快:"你家中的十三口人都已經來了,都在外面院子里等著,你一招呼就到,只不過他們當然都不會自己走進來了。"

吉平的心沉了下去。

這個人雖然笑容滿面,輕言細語,卻帶著種刺骨的殺氣。

這種人如果說他已經殺了十三個人,就絕對有十三個人的體躺在院子里,絕不會少一個。

吉平知道自己全身都在冒著冷汗,甚至連臉上的肌肉都無法控制。

十三個人,十三條命,都是和他朝夕相處的親人。

知道事情已經敗露,吉平問道:"你準備什麽時候殺我!"

許褚道:"我並不一定要殺你。"

吉平道:"我這個人是不是對你們還有點用?"

許褚道:"有一點。"

吉平道:"我要替你做什麽,你才會饒我這條命?"

許褚道:"你能為我做什麽?"

吉平道:"董國舅他們都很信任我,現在我的家人雖然都死了,可是我只要編個故事,他們還是不會懷疑我的,所以我還是可以參與他們的計劃當中,可以把衣帶詔的機密供應給你們,你們的曹丞相也好提前有所準備。"

許褚道:"太好了。"

吉平道:"我雖然已經是個老人,可是越老的人越怕死。"

許褚道:"我了解。"

吉平道:"我很喜歡過現在這種日子,實在捨不得死,所以,時我就常常在想,如果事情敗露,應該怎麽辦?"

許褚道:"你說呢?"

吉平道:"所以我早就決定,如果事情敗露,我只有出賣董國舅他們,保全自己的性命。"他慢慢的接著道:"一個人只有一條性命,無論什麽事,都不如自己的性命珍貴。"

許褚道:"完全正確。"

吉平道:"所以,一個人如果為了別的事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這人一定是個笨蛋。"

許褚微笑道:"你當然不是笨蛋。"

吉平道:"我是的。"

許褚顯然很意外:"你是笨蛋?"

吉平道:"直到今天,我真的遇見了這種情況時,我才知道一個人的死並不是最重要的,有時活著還不如死了的好。"

許褚道:"難道你情願做個笨蛋?"

吉平道:"我情願。"

吉平已上去,用盡全身的力量撲上去,揮拳痛擊許褚的臉。

這一拳他用盡全力,拳勢也很猛烈,完全不想一個老人能做得到的。

他是在拚命!只可惜他的對手是許褚。

他的拳頭揮出時,許褚的手指已戳斷他的喉結。

他慢慢的向後退了兩步,慢慢的倒了下去,就好像一個疲倦的入睡到床上去一樣,顯得出奇的平靜。

在臨死前的這一瞬間,這個怕死的人竟完全沒有一點恐懼。

因為他求仁得仁,現在,終於如願以償。

他自覺已對得起董國舅,對得起院子里那十三個親人,對得起衣帶詔上的忠良,對得起大漢的天下。

他也已對得起自已。

許褚殺人後總覺得有種殘酷的滿足和興奮。

看著這個自己情願做笨蛋的人倒下去,這一次他的笑容消失了。

這次他卻覺得很空虛。

他甚至覺得自己很無趣。

現在他才明白,一個人是不是真的有勇氣平時看不出的。

平時懦弱無用的人,面臨生死關頭時往往會顯出過人的勇氣來,慷慨赴死。

平時總是拍著胸脯說不怕死的人,到這時候反而會臨陣脫逃了。

許褚忍不住問自己,"如果我是吉平,在今天這情況下我會怎麽做?"

他不想知道答案。

他很快的大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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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還編了幾個關於三國的腦洞,發表到我的專欄里了,歡迎大傢伙去看~(?? . ??)

古龍對白,三國腦洞。(分享自知乎網)http://zhuanlan.zhihu.com/p/20902327902327


我什麼都怕,就不怕死

剛說完這句話就被對面的人打死了:我什麼都信就是不信邪!


怕!


我怕!


我什麼都怕!


心在胸腔里轟鳴,我聽得見,臉里的血都迴流到了腿上。


腿上很有勁,但是臉涼了。


所以我跑的很快,他們追不上我。


三幺太瘦,個兒又高,跑起來跌跌撞撞。


順子踩到了田裡面,高孃又要罵他。


嘿嘿。


更別提那個胖子,呸,地主家的崽子,喘在了半路上。


「別讓那孫子跑了!」


他提著嗓子喊。


真尖。


胖子的嗓子,都尖。


我不搭理,我跑我的。


我跑的掉的。


又不是第一次跑掉了,路我都熟了。


「娘們兒!王地順,你個慫蛋玩意兒。。。」


一塊兒石子兒從我臉上划過去。


他們叫罵的聲兒也追不上我了。


我到家了。


娘在柵欄口等我,她聽到村子裡有小孩兒叫罵我的名字,就知道我挨打了。


「我沒挨打!」我遠遠的跟我娘招呼,「他們沒打著!」


她看到我就哆嗦了起來,顫著手抖開柵欄門。


膽小的女人,我多半是遺傳她的。


「血。。。」她語氣里有哭腔,伸手要來摸,我躲開了。


「小事兒。」我盡量平息下語氣里的顫抖,但她一定看出來了,她是我娘,她什麼都知道。「他們沒打著,我跑了。」


我提高了調門兒,東北爺們兒咋能在娘們兒面前丟面兒,即使是你娘。


也是說給爹聽的。


爹在。


就在門後頭。


有煙從門後面飄出來,我瞧見了。


平兒在門前耍。


我上去踹了一腳:「起開!」


小丫頭片子哭了起來


「還哭!不許哭!」


「別拿你妹兒撒氣了,」門後面的火光閃了下,爹吐出一口煙來,「進來。」


他現在不罵我了,前些年我跑回家,他還罵我幾句:「你妹妹都比你有膽,你的蛋掉她身上了,你個慫,丟份!」


現在他不罵了,天天鹹菜你也打不過誰,倒是我這幾年晒黑了,身子油亮,跑回來像個泥鰍。


娘抱起平兒,從後面挪進來:「跑的好!下回也跑,別被打著。臉上的傷,來,娘看看。。。」


「擺飯去!」爹從煙鍋里扣出些煙灰,抹在我臉上,「好了!」


「燙!」


「閉嘴。」


。。。


我睡不著,趴席子上歇著。


「我能打的,先掃堂腿撂倒高個兒。順子,就是個慫,狗仗人勢,一巴掌,給糊田裡去。」我料想,「胖子,不敢打他,我家租他家的地。吐他口水,罵他是個狗東西。」


「睡吧。」娘咕嚕了一聲,伸手撫了撫我的背。


我沒理,望著月亮。


月亮油亮,白里透著青。月光打下來,咬著我的臉。咬著窗欞,咬著屋外的林子。


村裡的路沿著田繞,又一個拐,扎進林子里。


夜貓子在林子里笑,和著蟬鳴。


遠遠的有踏步的聲音。


誰來了?


先是高孃的叫喊,然後「嗙」的一聲,聽著像石頭碰石頭。


老女人的聲音就停了。


片刻。


更多的喊叫起來了,林子後面,看不見的屋子起了火。


一群男人在叫喊。


更多的石頭碰著石頭,密密麻麻,


像一掛,


像幾掛,


像許多掛鞭炮。


「著火啦!」村這頭有人喊。


「糟了!」爹一骨碌起來,提著桶就望門去。


「別去!」娘喊。


「有火!」爹應。


「莊稼!」我說。


「娘,平兒怕。。。」說罷往娘懷裡鑽,悄著眼從窗戶望出去。


爹跳著腳從村道上過去,沒走幾步就摔地上。


平兒樂了:「娘,你看爹。」


爹連滾帶爬,扒著地沖家裡跑了幾步:「鬼子!」


「嗙!」


爹一個前撲,像是被人提了下脖子,栽進地里。


「啊!」娘尖叫起來,借著火光,他看見幾個穿黃色軍服的人來了。


「起來!」娘一下拽起我,抱著平兒朝後門挪過去。


「爹。」我叫了聲。


平兒哭了:「娘!你看爹!」


女人沒有搭理,一把拽開後門。


「跑!」


她拖著兩個累贅

挪了幾步。

停下。

又挪了幾步。

又停下。


把平兒給了我。


「娘沒法走。你們,跑!」


她摸了一把平兒的臉。


「別怕!跑。。。」


「嗙!」


話音未落,娘也往前一撲,栽在草里。


我背起平兒。


轉頭就跑。


怕!


我怕!


身後有男人的叫喊。


一顆炮仗在我身邊炸響,


另一顆,


另一顆,


另一顆。


平兒很安靜。


我跑的掉的。


我總是能跑掉。


他們追不上我。


他們沒有追來。


我跑進了林子里。


我跑過了小溪。


我跑到了鄉道上。


身後,火舌像要舔著月亮。


平兒很安靜,


平兒沒有吵。


天空有這一絲黑氣,是煙,從後面來。


晌午的太陽把我的腿摁在了地上。


我已經沒一點力氣了。


臉上的血迴流到了腿上,腿上的力氣留到了路上。


我帶著丫頭滾到了路邊。


先讓丫頭躺著,我去找些吃的。


那邊有個竹林。


竹林,竹子裡面有肉蟲,可以吃。


「我去給你找吃的!」我沖平兒喊了一聲,「待著!」


有救了,有救了,找著吃的,就有力氣,背著平兒去新京。


跑著去,別回頭。


跑。


我很能跑的。


說話聲?


誰?


我回頭,遠遠的,路上走來幾把明晃晃的刀。


我趕緊趴下。草很高,他們看不見我。我把衣服脫了,壓在身下。


近了。


陽光很刺眼,本來眼睛就不大的一隊人都把眼眯縫起來,帽子很礙事,捂得人發虛,汗流下來,迷了眼。


這日頭他們是不會看太仔細的。


但是平兒!


平兒就躺在路邊上!


這丫頭片子!快躲!那還有心思睡覺!


她躺在地上,像一片休眠的葉子。


我不能讓他們看見她!她才四歲,哪裡跑的掉?


爹栽進了地里,娘也栽進了地里,妹妹,妹妹不能了!


起來!躲起來!


我全身都燥熱起來了。我還能跑!


我引開他們,妹妹。


你就躲起來,好嗎?


心在胸腔裡面震顫著,我覺得臉涼了,手涼了。


很好,血都迴流到了腿上。


平兒啊平兒,你會長大的,會的。


長大了,就往南走,去新京。


嫁出去,生個娃,就叫他地順,好不好?


你會長大的,平兒。


我站起來了。


怕!


我怕!


我什麼都怕!


就是不怕死亡。


我什麼都怕,就是不怕死亡。

說完,他提了提褲腰帶。


「我什麼都怕,就是不怕死亡。」

每次我嘲笑淼淼膽小的時候,她總是這麼回我。

我叫方回,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

青梅竹馬的女朋友淼淼是我見過的膽子最小的女孩子,怕狗,怕黑,怕高,尤其怕蟲…

我總是在想,和她一起長大的這麼些年,她究竟是哪來的勇氣能活到現在…

我在客廳里修改簡歷,聽到廚房裡「啊」的一聲,然後一隻不明生物火速的從背後抱住了我,「說吧,這次又是什麼?」

她顫抖的說道,「有,有一隻黑色的蟲子!」

我無奈的扶了扶眼鏡,「淼淼,你怎麼膽小?」

淼淼起身,正義凜然的說道:「可是我什麼都怕,就是不怕死亡。」

「別把死字掛嘴邊,不吉利。」

「略略略」,她比了個鬼臉,笑嘻嘻的回到了廚房走。

自從上個星期我剛過完我23歲的生日,我就發覺淼淼就有一些說不出的變化,除了她一如既往的膽小。

比如夜裡,我睜開眼,她居然在盯著我看,說不出的怪異…

比以前還要黏我,美其名曰,要珍惜與我在一起的時光…

比如有幾次她背著我,偷偷的流淚…

我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但是隱約覺得哪裡不對,我認認真真看了兩人的體檢單子,生怕中了韓劇生離死別的套路,可是研究了半天,沒毛病啊。

淼淼和我從小就是鄰居,父母去世的早,只有一個相依為命的姐姐小魚。

有一天小魚來做客,趁淼淼下樓買飲料的功夫,我忍不住問小魚,淼淼最近這是怎麼了?

「可能是大姨媽來了,你最近多抽空陪陪她,順著她點」,小魚眼神有些閃爍「再說了要真有什麼事,你直接問她不就好了?」

晚上淼淼在看韓劇鬼怪,一面嘴裡嘰里呱啦的念叨著「阿扎西」,一面把紙巾抽的嘩啦作響。

我決定還是問問吧,「淼淼,你有沒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啊?」她終於把視線從別的男人身上移開,回頭看我。

梨花帶雨的看著我,淚水更止不住了。

這可把我心疼的,她也不說話,緊緊抱著我。

「你說,會有什麼把我們分開嗎?」她小聲的,如同一隻柔軟的兔子。

「山無棱,天地合,才敢與君絕。」我輕輕為她擦去淚水。

「去你呀的,方回,別貧了。」她終於破涕而笑。

「說真的,怎麼了啊,有什麼事跟我還不能說啊?」

「唉,最近,我做了一個夢,夢見…」她不肯說了,眼神里都是憂傷。

「咳…夢你也信啊,夢裡都是假的。你都夢見什麼了?」

「夢見,我必須離開你,你才能好好的活下去。」

………這尼瑪跟夢見男朋友出軌把男朋友打一頓那個故事有異曲同工之妙啊。

我摸摸她柔軟的黑髮,「你呀,就是整天胡思亂想的太多,這也怕,那也怕,現在又怕失去我了。」

我拔下可樂上的易拉罐環,遞到她面前,「可能說這些還太早,但是親愛的淼淼,我真的,想和你一輩子在一起。」

易拉罐環太小,淼淼試著戴著很久都沒套上。

「你看,我們就是有緣無份!」說著又要哭了。

機智的我直接通過吻戲安慰住了我家可愛的淼淼。

解開了心裡的疑雲,也通過了一家公司的一家面試。

今天是工作的第一天,一大早剛想出門,淼淼嚴肅的坐在客廳里,「今天是22號,你哪都不許去。」

「哈?」我不知道她古靈精怪的腦袋裡又上演了哪一出,「小姑奶奶,別鬧了,我上班呢。」

她難得的嚴肅,「我沒有開玩笑,你哪裡都不許去。」

「那你總得給我個理由吧。」

「如果我說今天你會死呢?」

「淼淼…」我輕輕摸了下她的額頭。

沒發燒啊。

「叮咚」門鈴響了,是小魚。

小魚帶著早餐,「淼淼,你確定這次沒事了嗎?」

「我確定,只要熬過了今天就沒事了。」

我黑人問號臉的坐在沙發上,淼淼和小魚像是左右門神一樣守在我兩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淼淼深呼一口氣,「那我跟你說,你能接受嗎?」

我點點頭。

「我現在沒法跟你這個無神論者解釋其中的原理,但是聽著,你今天出門就會出車禍死的。」

……咒我幹嘛呀?我多無辜一個積極上進的好孩子。

我頭疼的說道,「那我走路去上班行不?別鬧了,今天是我第一天上班呢,我還想早點去給同事留個好印象呢。」

淼淼著急的打斷我,「方回,你看著我。」

「我有穿越時間的能力,就類似於遊戲里的讀檔重來,檔就存在你上個星期生日的那天。我這是第三次了,我不能再出錯失去你了。」

我深呼一口氣,不是發燒,可能是中二病。

我只能求助於一向成熟冷靜的小魚。

小魚悠悠然喝了一口水,「淼淼說的都是真的。而且每次穿越都會花費她20年的壽命,也就是說,她已經為你付出60年的生命了。」

淼淼氣鼓鼓的說,「不是說這個說好不告訴方回嗎?」

我問淼淼,「那前兩次沒把我救活了?」

「因為第一次是我還不清楚你的死劫具體是什麼,悲劇還是發生了。」

「那第二次呢?」

「那次…唉,不管了,也解釋不清,反正今天無論如何你都不能出這個門。」淼淼拿著我的手機按下了關機鍵,「我已經替你請假了,沒事的,手機我關機了,所有電子設備都不用,你今天就必須給我呆在這裡。」

我…我…wtf?

「那小魚,你也陪她穿越了?」

小魚仍是那副超然物外的波瀾不驚,「我可沒她的能力,我就是個旁觀者,但是我能保留記憶,無論每次淼淼刷新重來多少回,我能和淼淼一樣記得所有發生的事情。」

感情她們都是超能力者,就我一個麻瓜咯?

可是這畢竟牽扯到我的生死,又不能當兒戲…

算了算了,就當在家休假一天了。

下午的時候,小魚見我一切正常,她就有事先走了。

晚上12點一過,淼淼確認了好幾遍時鐘無誤後,蹦躂了好幾次,緊緊的抱住了我。

「活了,活了!終於把你救活了!」

我拍拍她的後背,不知道該說什麼,甚至想著明天要不要陪她去一趟醫院的精神科檢查一下。

「現在手機能用了吧。」我把手機,電視機都打開,淼淼去房間里拿她充電的手機,說要給小魚報平安!

「本市市區發生重大交通事故,公交車與一輛滿載的裝油車相撞,當場發生爆炸,死亡人數超過20。」

我日了空氣,這不是我每天要出行的那輛公交車嘛!

劃開手機鎖,解鎖碼是蠢淼的生日。

一長串未接來電…

我爸媽打的,還有無數陌生號碼。

我給爸媽手機回撥,均無人接聽。

陌生號碼響了兩聲,「喂,您好,我是市第二醫院的…」

醫院…醫院…

「請問您晚上6點左右打電話給我是?」

「是這樣的方先生,我很遺憾的通知您,本市下午出了重大車禍,您的父母也在車上……我們想問您什麼時候方便來認領一下屍體。」

「喂,喂,方先生您在聽嗎?」

「方回,我收到了簡訊你爸媽下午要來唉,說你電話沒打通,她們先來我這裡…」淼淼從卧室走出,看見了電視上的新聞。

她驚恐的捂住了嘴巴,眼淚噼里啪啦的落下,像是掃射向我心口的子彈。

「伯父伯母不會?不可能的,我打個電話給她們。」

我明知道不該向她發火,卻還是忍不住提高了音量「淼淼,你是不是知道下午這輛車會遭遇意外?」

「可,可是我沒想到伯父伯母會來找你。」

「那你特么倒是想辦法讓這輛車沒開啊!你光攔著我不去源頭解決問題有個屁用!」我生氣到無法形容,失手打翻了茶几上的花瓶。

淼淼被破碎聲嚇了一跳…她捂住耳朵,哭著重複著幾個字,「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

我看著她驚慌無措的樣子,卻沒有上前給她一個擁抱。

我太累了,太累了。

只能獃獃的坐在沙發上,像被抽幹了力氣。

彷佛處在了一個靈魂出竅的狀態,因為不知道怎麼去痛。

今天,一定是場夢吧

我竟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我叫方回,剛畢業工作一年。

今天是我和心愛的她拍婚紗照的日子。

選了一個好日子,藍天白雲大海,還有最美的她。

婚紗影樓推薦了很多地方,可是我還是選擇了離小時候住的地方不遠處的一個海邊。

不得不說,拍婚紗照真是個苦力活,我就像個大型的人形道具,笑的臉都快抽筋了。

中場休息的時候,好不容易得了空我蹲在一旁抽了口煙,沒一會攝影師趁著新娘換裝的功夫走到我身邊,對我說,那邊樹下有個姑娘看了我半天了。

我心想,不會吧?是我的某個前女友?

搞事情?

我熄滅了手中的煙走在那姑娘身旁。

噫,說不出的眼熟。

「我們認識?」我仔細搜索了我腦海里我認識的所有的姑娘,卻唯獨對這張臉沒有印象。

「方回我們又見面了,我是小魚。」她眯著眼上下打量了我好幾眼,「淼淼說的沒錯,你穿白西裝的樣子的確很帥。」

「謝謝謝謝,不過淼淼是誰?還有你為什麼知道我的名字?」

「一個自己膽小的要命,卻把所有的勇氣都給你了的姑娘。」

啊?

「她還是選擇了讓你開心的活著,即便她必須離開你。」

「抱歉,抱歉…不過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小魚拍了拍我的肩。

我彷彿墜落到了無底的深淵,耳邊傳來許多聲音。

「方回,等我們拍結婚照的時候你一定要穿白色的西裝,不要黑的,你穿白色好看。」

「方回,護駕護駕!有蟲子啊啊啊啊我害怕!」

「方回,我一定不會讓你死的,你要好好活下去啊。」

「我想去以前咱們小時候常去的那片海,想吃提拉米蘇,想養薩摩耶,想和你一起過一輩子,嘿嘿嘿,方回,你說好不好呀。」

接著純黑的世界變得有了光彩,眼前模糊的出現了兩個姑娘對話的身影。

「不行,我不同意,你不能再回去了,已經花光了60年,你人生還有幾個20年能用?」

「你看見方回的樣子了嗎,他那麼難過。再說,伯父伯母從小對我們照顧有加,我怎麼能害死他們?」

「方回方回方回!你就不能考慮考慮你自己嗎?你要是再用一次那個能力,很有可能就真的死了!」

「他如果能活著,我又怎麼會怕死呢。」

頭疼欲裂之際,攝影師拍了拍我的肩膀。

「兄弟,繼續開拍了啊。」

我定睛,卻不見小魚的身影。

我回家,找出了從小到大所有的影集。

沒有,還是沒有。

我媽經過問我在找什麼,我試探性的問她認不認識一個淼淼的女生。

媽媽反問我,哎喲,你不記得啦?那個喜歡躲在你身後膽小的不得了的小姑娘,小時候跟你玩的可好了。

那她現在人呢?

可憐的小姑娘哦,她家裡出車禍,爸爸媽媽和她都死了,只留下了她一個姐姐。後來就搬走了,我也不知道了。

我的耳邊好像又回想起一個陌生而又熟悉的聲音。

方回,我什麼都怕,就是不怕死。


「我什麼都怕,就是不怕死亡。」

「現在你知道我的秘密了?」貞德眨眨眼,她是前天晚上被押進獄裡的,大群士兵圍著,火把映著她的盔甲,擦的蹭亮,全然不像一位俘虜。

「可惜你的秘密並不能作為無罪釋放的理由。」

「充其只是一個弱點而已。」我補充到,想盡量拖延點聊天時間,多看一眼她的盔甲,看起來是上好的鋼製成的,在月亮下泛著涼涼的光,只差一點,就能照出我的樣子。

「其實我也有個秘密,就是從沒照過鏡子。」可是我好久都沒有見過人了,總會找不到話題。

貞德眼神一閃,身體往前靠了些,想讓我看清楚,可是我們之間隔著兩重鐵欄呢,她在牢里,我也在牢里。

「你為什麼被關進牢里來?」

「為了法蘭西。」笑著,銀光好像從她身上褪下,在她的眼裡打轉,潮濕的空氣穿過縫隙流到我的身旁。

「我視死如歸。」她說。

清晨,太陽自窗里升起,貞德走了,她將盔甲留在鐵欄的一角,衣不蔽體地被綁在火刑架上。

牆外傳來民眾的呼喊,口哨,與怒罵。

也許在他們看來,燒死一個年僅十九歲的少女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

還好我安全的活過了十九歲,那我到底多少歲了?有些記不清了。

正當我掰著手指計算自己年齡,人群此起彼伏的尖叫起來,紅衣主教的衣服被點燃越燒越紅。

貞德還是在火堆里從容地笑著,灼熱的火舌舔舐著她全身。

突然,天空炸開一朵煙花,染紅了雲和鴿子,熱浪席捲整個城市,滲透每一個角落,監獄的鐵欄被燒灼熔化。

獄卒破門而入,我踩著熾熱的鐵漿攀到高塔上。一輪更熱切的太陽,燃燒著,就在我的眼前,熱風吹過我的耳畔。

「害怕死亡嗎?」「她」問。

「不。」我迎風跳下,太陽飛行至我腳下,那是一隻火鳥。

火刑架上的貞德早消失不見,人民熱切的目光倒映出我的影子。

法蘭西的旗幟,自由的樣子。


"我什麼都怕,就是不怕死亡。"

刀架在我的脖子上,雖然我全身瑟瑟發抖,但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站在我面前的,叫王朝,是一名高大英俊的富二代,他從普林斯頓畢業後,回國創業,成了國內最大科技公司的總裁。

為什麼他要氣勢洶洶地取我的性命呢?

"為什麼!為什麼珠兒會喜歡你這個孬種?"王朝滿眼血絲,像一隻失去理智的黑豹。

我努力擠出一絲笑容,說:"我膽子很小,身上神經又過度發達,稍微的觸碰都會引發疼痛,所以我什麼都怕。但是,珠兒的愛,讓我克服了內心的害怕。王朝,你是精英,但是在愛情方面,你只是一個盧瑟。告訴你,珠兒懷的孩子,是我的種。"

森的一聲,鮮血狂噴。

我從血泊中站起身,換上了一套乾淨的衣服,說:"王朝,我最近手頭缺點銀子,你趕緊給我轉五千萬過來,我的賬號是....."

王朝跪在地上,虔誠得像是一個教徒,他親著我的腳尖,說:"遵命,我的主人。"

"又多了一個奴隸。"我走出房間,抖了抖衣服,自言自語道:"殺我者永世為奴。所以,我什麼都怕,就是不怕死亡。"


我什麼都怕,就是不怕死亡,所以當我能隨意選擇在生死間出入的時候,我最終選擇了永遠留在死亡里。

娜娜,請你原諒我,我得走了,去一個很遠但也很近的地方。一直以來,我都沒有跟你說一個事實,這世界上,我只和一個人分享過這個秘密,不過,她早已去了那個很遠但又很近的地方。我不告訴你,是怕你信了嚇到你,你不信又會讓我們尷尬。

娜娜,我們的女兒請你照顧好她,這次我去了這個地方後,就不會再回來了。過去你可能也曾留意過,我會消失那麼幾天,不知所蹤,其實我並未離開家,我只是躲在了一個和你們不同的空間,我離你很近,有時就站在你的對面觀察你,我去的那個地方,是死亡的空間。

我能隨意在生死之間穿梭,如果我想,我的靈魂可以馬上脫離肉體進入死亡空間,也可以隨心所欲地離開死亡空間回到現實中的肉體里。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可我就是能做到。

在我十三歲的時候,我發現了這一點,當時我目睹了一次血淋淋的交通事故,我當場嚇暈了過去,那也是我第一次知道自己有暈血的癥狀,在暈過去的時間裡,我卻好像成為了另一個人,我看到自己臉色蒼白地躺在地上,我看到警車和救護車來到現場,我看到擔架上那個鮮血淋漓的司機,但又看到在雜亂的現場旁邊,那個司機完好無損地站在一邊看著,他好像發現 了我在看著他,他朝我走過來,他說,你還可以回去的是不是?他看起來很疲憊,但卻好像有很多話要說,想了半晌,他告訴我,你如果還能回去,去東華小區5棟306,告訴那家的女主人,孩子的名字我想好了,就叫林水心,床底下有一套茶具,茶壺裡有一張銀行卡,我的私房錢,你告訴她我就是想存些錢應急沒做別的,卡密碼是306599,好好養孩子。我愣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我根本就還沒搞清楚現在是什麼狀況?我這是怎麼了?怎麼有兩個我?他不是死了嗎?怎麼還能和我說話?他有些著急了,抓著我的肩說,記住了嗎,孩子叫林水心,卡在床底下的茶壺裡,密碼是306......這次還沒有說完,他卻不見了。我揉了揉眼睛,現場還在混亂著,那個完整無損的司機卻沒了一點蹤影。我看到我被一個醫生抱起,他在掐我的人中,旁邊有護士在給我量血壓心跳,我突然覺得很累,眼睛一閉,我感覺身體一沉,再一睜眼,我躺在救護車裡,胳膊上已經插上了針頭。剛才發生的那一切,好像一個夢,但又很真實,因為我記得每一個細節。後來,我真的按他說的找到了他的家,他的妻子他的剛出生的孩子,我都看到了,他妻子也從床底下找到了那張卡,後來真的輸入正確的密碼取到了錢。我撒謊說是他臨死前跟我說的,我不敢如實說,我怕嚇到她,她的女兒很可愛,好像很喜歡我,一看到我就咯咯笑個不停。

娜娜,就是這樣,從那以後我模模糊糊明白了,我可以進入一個和死亡相關的空間,在那個空間里,我能看到活著的人看不到的東西,活著的人卻無法看到我。我慢慢地摸索如何出入那個空間,操作起來越來越簡單,後來只要我想,就可以隨時躺下,讓靈魂離開自己的身體。我很喜歡到那裡,那讓我感到很安全,午休的時候,晚上就寢以後,甚至上課偷偷睡覺的時候,我就離開自己,去自己喜歡的那些地方逛游,去自己喜歡的人身邊待著,什麼都不做,就只靜靜地看著。

但我發現,明明是自己擁有了一項超能力,我卻變得越來越憂鬱。在那個死亡空間,我隨心所欲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但我卻觸摸不到,卻得不到任何回應,在那裡,隨心所欲和孤獨並存著,我開始希望,再出現一個像司機那樣的人,可以看到我,可以和我交流,這樣的人卻始終沒有出現在那個空間。

娜娜,我感謝你的出現,讓我覺得生命里有可以真正抓得住的東西,和你的每一次擁抱我都眷戀不已,娜娜,你相信我,我真的是不得不離開了,我什麼都不怕,但我已經分不清生和死的狀態了,活著讓我感覺陌生,死亡才讓我感覺真實,我很害怕活著,害怕生活的每一個細節,那些讓我感到驚慌失措,我喜歡自己待在那個空間,即使要面對孤獨,我覺得既然上天賜予了我這種特殊的能力,我就不能無視他只做個普通人,娜娜,我想做一些事情,我知道這世界上有很多人,死亡對於他們來說太過突然,他們想說的話想見的人想做的事,都沒有來得及完成,就突然被飛來橫禍帶離人間了,娜娜,我能做的,或許是幫他們實現一些心愿吧,我相信自己可以從中得到快樂,而我的靈魂也將不再寂寞。

我已經把自己隱藏起來,你不要找我,就讓這世界上幾乎沒有我活著時候的痕迹,人們都不能認出我,我這樣的人,做這樣的事,是聳人聽聞的,讓人知道我的存在並不是什麼好事。我要在各種偽裝下去尋找人世間的死亡,我要去追尋他們,為他們做些什麼。我想,當我第一次發現自己可以和死亡之人對話的時候,就應該明白上天賦予我這項特殊能力的使命所在,過了這麼多年我才有所感悟,是我遲鈍了,但這些年的塵世時光,因為有你,真的很精彩。我很愛你,我們一定還會再相見。


我什麼都怕,就是不怕死亡,因為我是膽小鬼。


我什麼都怕,就是不怕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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