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主真的都是壞的嗎?感覺網上很多關於地主的描述都是好的?

相關問題20世紀上半葉普通農村地主的真實生活是怎樣的?

中國有哪些和周扒皮一樣的地主?惡霸是他們的真實形象嗎?

以前看書的時候,總感覺現在的宣傳把地主階層宣傳的實在是太壞了。後來接觸到更多的史料之後,看到史書中也記載了一些比較好的地主。上了知乎、貼吧、天涯這類網站之後,發現為地主平反的人有很多,在他們的口中,地主並不全是當局宣傳的大壞蛋,很多地主也在為民眾謀福利,抗戰時期也有很多地主毀家紓難。難道地主這個階層真的很壞嗎?為什麼知乎上,還有其他的一些地方描述的地主,很多都是好人呢?


只有背叛階級的個人,沒有背叛利益的階級


以下節選自《尋烏調查

(八)剝削狀況


   A.地租剝削


   1.見面分割制


  
見面分割與量租,兩種同是尋烏縣的收租制度。見面分割是禾熟時地主與農民同往禾田,農民把穀子打下和地主對分,雙方各半,地主部分要農民送到他家裡。有些
地方分割之先,由地主先取一擔,這一擔不在對分數內,這種多半是肥田。地主的理由是:此田我買來時多費了田價,你佃戶耕了省了糞草,若不先取一擔,你占便
宜太多。但這種辦法是很少的,百家之中不過一家。另有一種,是農民先取出些穀子,叫做「撮谷種」,數量是在全數租谷中撮出一撮箕。理由是:秧子打在別人田
內,不在你這個地主的田內,打了秧子的那塊田,早子[33]沒有收,別家地主要受損失,為了補償佃戶亦即補償別家地主的損失,所以要先撮出一撮箕。當地主
自己或派人到場監視分割時,要吃有豬肉有魚(有些還有鴨子)的午餐。午餐過了,禾分割好了,農民挑了租谷伴同地主或其僱工送去地主家中時,還要加上兩個雞
蛋,放在穀子上面一同挑了去,每天都是如此。農民和地主感情好的,送上七八個蛋的也有。


   2.量租制


  
量租制是「早六番四」。平遠是對分。為什麼要「早六番四」呢?因為早子價較貴,收穫量也更多,交租六成才不便宜了佃農;番子[34]價較賤,收穫也較少,
故交四成。表面上看,早六番四兩檔扯平,還是五成,實則不然。地主常得五成六,農民只得四成四。因為早子收穫量雖多,每十擔中地主現已得去六擔,農民只剩
了四擔了。番子則收穫量每十擔中往往要比早子少二擔,只有八擔,交去四擔租,自己只得四擔,合起早子的四擔共得八擔。地主卻共得十擔。成為四點四成與五點
六成之比。


  
大暑(舊曆六月)割禾,立秋(舊曆七月)量租,地主通知農民把租送來。不見送來時,地主自己打個洋遮子,親自跑到農民家裡去催。再不送來,就派工去取。取
又取不著,就調了他的田。有些惡地主呢,就告農民的狀,捉了農民去坐班房,不過這種惡地主不多就是。原來見面分割佔全縣百分之四十,量租佔百分之六十。近
來見面分割的加多,量租的減少,各佔百分之五十左右。為什麼見面分割的加多起來呢?因為佃戶窮的日多,常常一割下禾就沒有穀子,地主怕農民收後不量,所以
見面分割加多起來。同時農民為怕調田與吃官司,也寧願見面分割。


   3.「禾頭根下毛飯吃」


  
「禾頭根下毛(沒有)飯吃」,說的是剛打下禾交過租就沒有飯吃了,這種情形尋烏簡直佔百分之四十。為什麼禾頭根下毛飯吃呢?譬如耕了二十擔谷田的,量去了
十一擔多租,剩下八擔多。去年過年和今年青黃不接毛飯吃時借過地主穀子兩三擔,加上加五利,又要還去三擔多至四擔多。打禾了,要買好東西招扶地主。禾打過
了,買上一點油鹽,舂上一點米子,立秋剛到,一切都完。這就叫做「禾頭根下毛飯吃」,又叫做「一年耕到又阿嗬」。南半縣土地鬥爭中,農民、小孩子普遍地唱
了一隻歌,那歌唱道:

   月光光,


   光灼灼。


   埃跌苦,


   你快樂。


   食也毛好食,


   著也毛好著。


   年年項起做,


   總住爛屋殼。


   暗婧女子毛錢討,


   害埃窮人樣得老。

   暗好學堂埃毛份,


   有眼當個瞎眼棍。


   天呀天,


   越思越想越可憐。


   事業毛錢做,


   年年總耕田。


   六月割也就,


   田東做賊頭。


   袋子一大捆,


   擎把過街溜。

   嗎個都唔問,


   問谷曾曬就?


   窮人一話毛,


   放出下馬頭。


   句句講惡話,


   儼然稅戶頭。


   唔奈何,


   量了一籮又一籮,


   量了田租量利谷,


   一年耕到又阿嗬!

   又阿嗬,


   會傷心,


   窮兄窮弟愛同心,


   窮姊窮妹愛團結,


   團結起來當紅軍,


   當到紅軍殺敵人!


  
注[35]:「埃」,我。「毛」,沒有。「項起做」,繼續做。「暗婧女子」,再漂亮女子。「樣得老」,怎樣得老。「暗好學堂」,再好學堂。「割也就」,剛
割完。「做賊頭」,很惡之意,如賊頭一樣惡。「袋子一大捆」,用去收租的。「過街溜」,洋傘。「嗎個都唔問」,什麼都不問。「放出下馬頭」,打官腔。「稅
戶頭」,大地主。「阿嗬」,沒有了之意。「愛同心」,要同心。


   4.批田


  
尋烏地主把田批與農民通通要寫「賃字」,沒有不寫的。五年一小批,七年一大批,是全縣普通的賃期。這是東佃間的「規矩」,也就是不成文的法律。只有那種惡
地主才敢借故破壞這種法律,三四年或七八年調換佃戶。賃字上面寫明的是:(一)田眼,寫明田的所在及界址。(二)租額,寫明見面分割制還是量租制。(三)
租的質量,寫明要「過風精燥」,不得少欠升斗,如違轉批別人。(四)田信,寫明每年或每兩年交一隻雞公。這種賃字,哪怕少到三擔谷田都要寫一張。因為若不
寫賃字,一則怕農民不照額交租,打起官司來無憑據,二則怕年深日久農民吞沒地主的田地。賃字只農民寫交地主,地主不寫交農民。


   下面是賃字的一個例:

   「立賃耕字人鄺世明,今來賃到凌賤貴兄手內禾田一處,土名鐵寮壩,禾田一大丘,計租六桶。當日三面言定,每年合納租谷六桶,限至秋冬二次,早六番四,送至家中,過風精燥,交量明白,不得缺少。如有缺少,任田主另批別佃,不敢生端異說。恐口無憑,立賃字為照。


   每年信雞一隻。


   見人 羅長盛


   代筆 謝雨霖民國十六年十一月二十四日立賃耕字人鄺世明」


   5.批頭、田信、田東飯


  
批頭分「批頭錢」、「批頭雞公」二者。批頭錢,每石租普通單批(五年一批叫單批)一毛,雙批(十年一批叫雙批)二毛,也有三毛的如篁鄉等處,均批田時交
清。批頭雞公不論批田多少總是一隻,也是批田時交。單批轉到雙批,即五年轉到十年,批頭錢、批頭雞公一樣照交。南半縣雙批多,如篁鄉、雙橋兩區完全沒有單
批,就是一份田耕幾十年的現在也還有,只很少。地主將田批出去後不久賣了與別人時,退還批頭錢一部分與農民。北半縣單批多,地主賣田時不退批頭錢。


  
田信雞每年一隻,賃字上寫明是「雞公」,因為雞公(閹雞)比雞婆較大,但農民還是送雞婆的多。賃字上雖說了每年一隻,但農民往往兩年才送一隻。送的時候在
冬收後或過年時節。不見送來時,地主常常自己去催。「田信雞公送了來啊!」「唔曾畜到。先生!等我後圩買到來。」或者說:「毛啊,先生!今年子總要免下
子。」


   雙橋區有田東飯,每年請地主吃一次。別區很少。


   6.谷納、錢納


  
送租,全縣說來百分之八十送穀子,百分之二十折錢。公堂、神會、廟宇、橋會的租,約有一半是交錢的,因為公堂、神會等佃農亦多半有份,因此佃農常常要照當
時市價折錢送去,而把穀子留下備自己食用。這種人多半是兼做小生意的或有豬雞出賣的,才能得到錢。那些豪紳把持的公堂、神會,為了有利他們的侵蝕(候谷價
高時錢賣得多),便強迫農民交谷上倉,農民亦無可奈何。同一理由,地主田租總是交谷而不準農民交錢,只有離田莊很遠的地主才有準許折錢的。

   7.鐵租、非鐵租


  
非鐵租佔全縣百分之八十,水旱天災,面議減少,但每石租只減少一斗到二斗。遇大災害收成大減時,請了地主來看過了,有谷(「有」,當地音胖,有谷,無米之
谷)也要分一點去。鐵租是在賃字上載明「半荒無減」,在全縣佔百分之二十。但實際上農民實行得少,仍然是請了地主看過,精有照分(精谷就是好谷)。


   8.「要衫褲著去撈」


  
許多的農民把租交過,把債還清,就沒有飯吃了。地主們收了那些租不肯出賣。過年了,農民急於得點穀子,地主把谷放出一部分,但不是賣而是借。因為借谷的利
息是半年加五(早前的利率是「錢加三谷加四」,近來谷息加四的少了,大多數都是加五),比賣的味道更多。地主賣谷是要到四五月間青黃不接時候,那時價錢抬
得更高,但他還要三歪四擺。


   農民走到地主家裡向地主道:「先生,食了朝?」


   地主:「唔,系喲!」


   農民然後慢慢地話到糴谷:「您的谷,埃來糴兩斗子。」


   地主:「毛……啊!自己都唔夠食。」


   農民:「好哩哪!您都毛谷,河壩里水都毛流!搭幫下子,讓斗子給埃,等穩就要做到來食啊![36]」


   地主:「好,你十分話緊了,埃的口食谷都讓點子把你,你肯不肯出這多價錢呢?」

   農民:「先生,莫這樣貴,算減點子給埃!」


   價錢如了地主的意了,然後把穀子糶與農民。


  
有個傳遍全縣的故事:篁鄉地主劉福郎,是個著名刻薄的人,青黃不接時候,他把有谷摻進精谷里發糶。有一天,有個農民到他家裡糴穀子,他叫他的媳婦和女兒
道:「要衫褲子著就要去撈!」農民們把他這句話傳了出去,就成了全縣聞名的大笑話。為什麼這句話會成笑話呢?因為尋烏習慣,女子偷人叫「撈」,把有谷摻進
精谷去也叫做「撈」。他當著農民不好明說把有谷摻進精谷,一個不留心,對他的媳婦和女兒說出那句好笑的話來,就成了流傳至今的典故。


   9.勞役


   勞役制度全縣都沒有了。地主有緊急事如婚喪等類,也常常求佃戶替他做事。地主帶耕一點田地,農忙時候,也常常求佃戶替他做工。但通通是出工錢的。


   10.土地買賣


  
據知事公署糧柜上當僱員的劉亮凡說,民國十四年全縣把田出賣的有六百家(買田的不足六百家,因為有一家買幾契田的),以全縣三萬家計(十二萬人,每四人為
一家),每五十家中有一家破產。至於典當,更多於賣絕,每百家有五家把田典出(典進的每百家有二家,因一家有典進幾契田的)。即是尋烏近年每年有百分之二
的人家破產,有百分之五的人家半破產。


   田價:坑田每石租十七元到二十元,塅田每石租三十元到四十元。普通坑田二十元,塅田三十元。典當坑田每石租典價普通十五元,塅田普通二十元到二十五元。


  
典當分為「過手」、「不過手」。過手,是田主收了典主的典價之後,把田交了給典主,典主收了田或自己耕或佃給別人耕,都由他作主,田主不能過問。過手之
後,典主也沒有租送給田主了,田主除了保留收回權之外,簡直和賣絕一樣,因為主權的大半已在典主手裡了。不過手,由典主將典價交與田主,而田仍由田主耕
種,每年量租給典主,租率是照普通田租一樣,每一石谷田交一石谷租(兩檔共)。譬如塅田典價每石租二十元,田主得了二十元,交出一石租,每石谷價普通四
元,利率是年二分。為什麼典田利率低於社會借錢利率呢(普通借錢年利三分起碼)?因為一般富農(新發戶子們)的心理,高利放債不如低利典田靠得住,「把錢
放到泥裡頭」是很穩當的。富農們為什麼不買田而去典田呢?因為農民和地主的破產是逐漸的不是突然的,「先典後買」,成了普遍現象。但「田就姓大,一典就
賣」,也是普遍現象,故買田與典田僅僅相差一間。過手不過手二者,過手的佔百分之九十,不過手的佔百分之十。不過手的多半是包租(鐵租),但也有法律上過
手,而由原主向典主書立賃字成為東佃關係仍耕著這份田地的。這是於債主(典主)債戶(田主)關係之外,再加一層東佃關係。


  
不過手典當的田,有些是偷典的。就是那些「嫖賭食著」的少爺們,當他們賭輸了或者沒有嫖錢了,欠了暗帳,不得開交的時候,便瞞了他的父親把田秘密典給那些
強房大姓的富農或地主之手,等到他的父親死了,然後把田過手。為什麼要典給強房大姓呢?因為只有強房大姓才不怕事,秘密發覺了,他就公開起來,也不怕他的
父親不依。

   典田不過手,也是典主對田主的一種重利盤剝的機會。因為田主每年交租交不清時,典主就對那未清部分行起息來,年年加多,最後非把這份田完全賣給典主不可。這種欠租利息是三分以上的高利貸,而不是二分的典價利息。


   B.高利剝削


   1.錢利


  
錢利三分起碼,也是普通利,佔百分之七十,加四利佔百分之十,加五利佔百分之二十。通通要抵押,有田地的拿田地抵押,無田地的拿房屋、拿牛豬、拿木梓抵
押,都要在「借字」上寫明。大地主、中地主、公堂、新發戶子(發財的小地主及富農)都有錢借。其中以借額論,中地主佔百分之五十,新發戶子佔百分之三十,
大地主及公堂佔百分之二十。以起數論,新發戶子最多,佔百分之七十五,中地主佔百分之二十,大地主及公堂佔百分之五。以借債人論,加五利(年利五分,每百
元利五十元)、加一利(月利一分,每百元年利百二十元)差不多通通是貧農借的。加三利(月利三厘,每百元年利三十六元)也有,但極少。以貧農借額作一百,
加三利佔百分之二十,加五利佔百分之七十,加一利佔百分之十。貧農的借主多半是新發戶子,三元五元,十元八元,零零碎碎,利上起利。抵押品貧農無田可指,
多半指房子,指牛豬。借主時時想吞併貧農的房屋牛豬,或他很小的一塊田,或一個園子,察到貧農要錢用,就借給他,還不起,就沒收抵押品。也有中等地主借這
種吞蝕貧農的小份子債的,古柏的祖父古有堯就是一個例。他曾經用這種借貸法吞併貧農三個菜園子、兩個房子。今天借一元,明天借兩元,逐漸成一大注,便有資
格吞併一個菜園子了。他常常處心積慮,用這種乘人之危、零碎借債的方法去謀人的財產。他於地方的事、公堂的事一切不管,因為這些事頗妨礙於他個人的發財。
他算得個典型的重利盤剝者。


  
加三利,多半是富農向富農借的,借債的用途是做米販、做豬販或者往市上開家小商店。為什麼富農向富農借得到加三利,貧農只借得到加五、加一利呢?有兩個原
因:一是「躉」。普通總是二百元、三百元一借,還了來,作得用,不像貧農之三元五元一借,零碎得很,還了來,也不能作個什麼用。二是靠得住。富農有田契作
抵押,他的經營又是生利的、有希望的,不像貧農之財產很少,借錢多半是為消費或轉還別人債務,很不可靠。


   中等地主的錢多半是借給那些小地主中之破落戶及正在走向破產路上的農民,他的目的也是在於吞併土地。


  
大地主及公堂的錢很少借給人家的,因為大地主的目的在享樂而不在增殖資本,做八十酒呀,起大房子呀,留了錢做這些用,送子弟讀書也要用錢(這不是他的重要
目的)。一小部分商業化的大地主,拿了錢去做生意。因此,也就無錢借與別人。那些有多錢余剩的,沒有工商業可以大注地投資,零零碎碎借給小地主及農民,既
借不得幾多,又不甚可靠,他就寧可挖窖埋藏,不貪這點利息。加以軍閥捐派頻繁,看見多錢出借之家,就這也要捐,那也要派,鬧得不得下地。陳炯明部下林虎、
劉志陸[37],在篁鄉向大中地主、公堂、神會派了萬多元,派過兩三次,因此更發使他們把錢藏起來。


   2.谷利


  
谷利比錢利重得多,乃富農及殷實中小地主剝削貧農的一種最毒辣的方法。十二月、三月兩個期間借的最多。貧農為了過年,故十二月要借谷;為了蒔田,故三月要
借谷。不論十二月借,三月借,均六月早子收割時候要還他,利息均是加五,即借一石還一石半(三籮)。這種六個月乃至三個月算去百分之五十的利息的制度,乃
是高利貸中很厲害的。


  
貧農六月收下早子,還去租谷和借谷,吃到八月就沒有穀子了,又要跟地主富農借谷。八月借谷一石,十月打番子時候還他,加二利,要還一石二斗。若貧農十月還
不起,只得同債主說:「埃今年毛有還了,明年早子收了再還。」債主就說:「也可以的,本利加算起來才行。借給你的那一石本,算加五利是五斗,那利息二斗利
上起利也要加五,就是一斗,你明年六月總共還我一石八斗。」(本一石,加利二斗,又加利五斗,又加利一斗,共一石八斗。)那末從今年六月到明年六月一個對
年,共是加八利。假若他明年六月又還不起,那末從一石八斗再行加五起算。假如那個農民到了那年番子時又還不起,轉到次年六月,再轉到次年八月,如此轉下
去,一年轉兩回,轉到十年就成了一個十分驚人的數目。


   3.油利


  
油利是所有借貸關係中的最惡劣者。所謂「對加油」,尋烏南半縣有茶子山的地方都有的,北半縣沒有茶子山,所以沒有對加油。什麼叫做對加油呢?借一斤,還兩
斤,借兩斤,還四斤,借四斤,還八斤,這樣叫做對加油。什麼期限呢?九月打油時候為標準,九月以前一年之內不論什麼時候借的,一概對加利。


  
油山[38]是地主或富農的,租給貧農耕種,地主富農收油租,二十斤油收十斤,六十斤油收三十斤,計收百分之五十。地主富農收了這些油租,大概百分之九十
是挑赴市場發賣,百分之十是用對加利借給貧農。但他借時,往往說這油是他兒子或他媳婦的私家油。有些呢,也確是他兒子、媳婦的私家油,富農家裡的媳婦們和
他還沒有當家的兒子們常常有私油。它的來歷是,當摘茶子的時候將過了,茶子樹下的零茶子遺落沒有拾的,他們就拾起,打出油來作為他們的私財,他們就有資格
放高利貸。


   「先生,借點錢給埃!」


   「毛!」


   「借點谷給埃!」


   「毛!」


   「毛有吃了,總要借點子!」


   「油就有,埃奶子的。」


   貧農目的不是借油,因為油利太貴了,但因為地主富農錢穀都不肯借,迫著只得借油,借了油去變賣成錢,再糴穀子吃飯。


   也有借油吃的。貧農們打禾子,沒有油吃,提個壺子跑到地主富農家裡借一壺油,六月借油九月還,一壺還了兩壺去。貧農家裡沒有秤,有些貧農的老婆、媳婦也不識秤,借一壺還兩壺,她們是容易記得的。


   4.賣奶子


  
上面第二節里所說十年拖欠的話是假設的,事實上債主很少准許農民一筆賬拖到十年之久。他總是壓迫農民很快還清,還清一次,再借二次,因為他怕農民欠久了靠
不住。通常情形是准許農民還本欠息,息上加息,推算下去,也只三年五年打止,不準太欠久了。債主怎樣強迫農民還債呢?打禾了,債主挑了籮子走到農民的稻田
里去,對農民說:「你的穀子還了我來!」農民無法,望著債主挑了谷去。既交了租,又還了債,「禾頭根下毛飯吃」,就是指的這種情形。許多的農民在這種情況
之下扯著袖子揩眼淚呢!


  
「嫁姑娘賣奶子,都要還埃。」這是尋烏的習慣話。債主們對那種「可惡的頑皮農民」逼債,逼到九曲三河氣憤不過的時候,往往是這樣說的。讀者們,這不是我過
甚其詞,故意描寫尋烏剝削階級的罪惡的話,所有我的調查都很謹慎,都沒有過分的話。我就是歷來疑心別人的記載上面寫著「賣妻鬻子」的話未必確實的,所以我
這回特別下細問了尋烏的農民,看到底有這種事情沒有?細問的結果,那天是三個人開調查會,他們三個村子裡都有這種事。劉亮凡是城區富福山人,富福山離城十
八里,那村子裡共有三十七家人,分為劉、曹、陳、林、黃五姓,共有五家賣奶子(客籍叫兒子曰奶子)的,內三家都姓劉,是劉亮凡(城郊鄉蘇維埃主席)的親
房,名字叫做劉昌育、劉昌倫、劉昌純,其他兩家,一家叫林芳廷,一家叫陳良有。劉昌育(劉亮凡的胞叔)是小木工人,餘四個都是佃農。劉昌育有四個奶子賣去
三個,劉昌倫三個奶子賣去一個,劉昌純兩個奶子賣去一個,林芳廷三個奶子賣去兩個,陳良有一個奶子賣去一半。五家都是因為破產到完全沒有了,沒法子,把奶
子變賣得些錢,一面還清債主的賬,一面自己吃飯。買主都是附近村莊里的本姓紳士和富農,紳士更多,富農次之。賣價每個百元(起碼)到兩百元(最多)。賣時
兩家在名義上不說「賣」而說「過繼」,但社會上一般都說「賣奶子」。要寫張「過繼帖」,普通也叫作「身契」。過繼帖上面寫道:


  
「立過繼帖人某某,今因家貧無奈,告借無門,人口嗷嗷,無力養育,情願商請房族戚友將所生第幾男過繼於某宗兄為男,當得身價洋若干元。自過繼之後,任憑養
父教讀婚配,倘有打罵等情,生父不得干涉。兩方甘願,並無勒迫,不敢生端異說。恐口無憑,立此過繼帖一紙為據。


   媒人某押


   某押


   某押


   房族某押


   某押


   某押


   戚友某押


   某押


   某押


   父某押


   母某押


   兄某押


   弟某押


   某某代筆


   某年某月某日立」


  
這種賣身契只有賣主寫給買主,買主不寫文件給賣主。所謂媒人即是中人,多的有四五個,都要「水扣錢」,抽賣價的百分之五。房族戚友臨場有多到十幾個的,都
要「畫押錢」,歸買主出。親房及強梁的(多半是紳士)畫押錢要多,有十多元到二十元的,普通房族戚友畫押錢每人一元以內。奶子的年齡有三四歲的,有七八歲
的,有十三四歲的。買賣奶子,由媒人背了送到買主家。這時候奶子的父母總是痛哭流淚,甚至兩夫妻打起架來,妻罵夫沒有用,尋不到飯吃要賣奶子,旁人也多有
替他們流淚的。劉昌育賣奶子,他的侄兒劉亮凡就是一個看不過意流了淚的。現在講到調查會的第二個農友李大順,看他供給的材料又是怎樣?他是雙橋區的黃沙村
人,他那個村是個有人家四百戶左右的大村,內中賣奶子而被他親眼看見的有五家,每家賣出一個奶子。有一家是賣往廣東平遠縣的八尺地方,李大順在路上撞到這
個背著小奶子的父親往平遠方向一路哭了去,這人撞到熟人臉上不好意思到十分。他為什麼要把奶子賣往廣東八尺呢?因為賣的價錢更高,一個奶子賣得二百多到三
百元。不論賣到什麼地方,四五歲的幼年奶子賣的價錢更高,因為容易「養得疼」(帶得親)。年齡大了,像八九歲的、十多歲的,反倒賣不起價錢,因為不容易帶
得親,並且容易跑掉。至於到調查會的第三個農友梅治平,他是雙橋區藍田村的農民,他村裡也有賣奶子的事。他的叔父梅宏波窮得不得了,三個奶子一個過番(往
南洋)去了,一個在家,一個賣往平遠。附近暗徑村,貧農梅傳華七個奶子,賣出五個。那天調查會到的就是劉、李、梅三位,他們自己村子裡出賣兒子的事,就有
上述那麼多起。三人中一個是北半縣人(劉),兩個是南半縣人,那末全縣的情形也不難推知了。據他們說,在他們所知道的地方,每百家人家有十家是賣過兒子
的。劉亮凡說,他曾見過和聽過賣兒子的事,在他家鄉的附近共有上百的數目。


   普通總是賣兒子,賣妻賣女的不經見。


   聽見人家賣了兒子了,債主就急急地到他家裡去討賬。「賣了奶子還不還埃(我)嗎!」債主很惡聲地叫著。他為什麼要這樣子呢?因為這時候是他這筆債的生死關頭,賣了奶子猶不還他,錢一用掉,永久沒有還債的機會了,所以他就顧不得一切了。


   舊的社會關係,就是吃人關係!


   5.打會


   打會的目的是互相扶助,不是剝削。如為了娶媳婦,做生意,死了人要埋葬,還賬等等,就邀集親戚朋友打個會。但月子會、隔年會、四季會,因為標利很重,結果變成剝削農民。


   打會的人(會頭)不是全無資產的人,多半是中農階級及小商人中間打會的多。富農不消打會,極貧的貧農想邀個會也邀不到,只有半自耕農,佃農中之有牛力、農具者,自耕農,市鎮上較活動沒有破產危險的小商人,他們邀會才有人來。


   會有長年會、半年會、月子會、四季會、隔年會五種。


  
長年會是六個人,六年完滿。除頭會外,每人出洋十元,共五十元,交與頭會。頭會「沒本蓋利」,三年加三(每年蓋利十五元,共四十五元),兩年加二半(每年
蓋利十二元五毛,共二十五元),一年加二(十元),共計六年頭會要蓋利八十元,本則「沒收」去了。二會以後沒本蓋利制度與頭會同,惟利息逐年減輕。如二會
是二年加三(每年十五元,共三十元),二年加二半(每年十二元五毛,共二十五元),一年加二(十元),共蓋利息六十五元。三會以後蓋利更少。「頭會賣臉
皮,二會撿便宜」,說的是頭會雖得經濟利益,但須低頭求人才打成會,二會既不求人又得利益。


   半年會採取標息制度,每半年標一次,人數八個起碼,九個、十個、十一個以至二十多個都有。半年會不是沒本蓋利,而是每半年一了。(月子會、四季會、隔年會缺。)


   C.稅捐剝削


  
1.錢糧(1)地丁 全縣一千四百二十四兩,每兩還正稅大洋三元,附稅二角四分。它原本不是錢而是米,每石谷田完地丁米八勺(每十勺為一合,十合為一
升),每升地丁米折成忙銀六分四厘二,再照每兩忙銀折成大洋三元二角四分,約計每石谷田完大洋二分。相傳從前安遠典史楊霄遠跑到北京皇帝老子那裡,頭上頂
個盤子,盤子裡面覆著許多酒杯子,表示安遠、尋烏兩縣山多田少,手裡拿著一篇奏文,上面寫著「萬頃山岡一線田」等等話頭,請求減輕田賦,弄得那個皇帝大發
脾氣,說你那麼個小官敢到我的面前上奏,我可不依,喝聲推出斬首。然後拿了奏文一看,看到「萬頃山岡一線田」的地方,卻說「話還說得有理」,就批准他的奏
文。因此安、尋兩縣田賦較之他處為輕。至今兩縣地主富農當每年完糧時候,還要拿些香燭到楊霄遠廟裡祭他一番。兩個縣城都有楊公廟。


  
(2)官租 篁鄉全區,三標區一部分,城區也有一點,名曰「官田」。政府收官租不收地丁,共計九百四十多兩,較之地丁貴得八九倍,大概每石谷田要完小洋二
毛。為什麼有這種官田呢?明朝篁鄉出了個「霸王」,名叫葉楷,盤據篁鄉多年,與明朝皇帝作對,皇帝用計把他剿平,把所有篁鄉全區葉楷管轄地方的田地充公,
名曰官田,禁止買賣,只能用佃戶與佃戶之間轉移田地的名義,叫做「頂退」。三標官田的來歷與篁鄉相同,那裡曾為葉楷部屬佔據過。城區的一點小的官田,則因
那裡的人曾經犯了皇帝老子的法,因此沒收了他的田來。


   (3)合計 地丁、官租二項,合計銀二千三百六十餘兩,每兩折三元二角四分大洋,也不過七千六百四十餘元。由於沙沖水破,逃亡孤絕,貧苦拖欠幾種原因,每年有兩成收不到手,實際只能收六千一百十二元左右。


  
(4)苦甚 上述田賦數量,每年不過六千一百餘元,而縣署用款如行政經費、司法經費、監所經費、人犯囚糧、慈善經費各項,每年須用一萬餘元,以之抵充,不
足遠甚。故到尋烏做官的人,莫不覺得苦甚,便一意勾結豪紳,借種種事故壓榨貧民。至於煙、酒、屠宰等稅,直接歸省政府,不與縣署相干,縣署能指揮的只有田
賦一項。


  
(5)陋規 縣署錢糧經征柜上有幾種陋規:第一是銀水,每塊錢至少吃去半毛至多一毛。譬如市價每小洋十二毛折大洋一元,糧柜上卻要收十二毛半,全年六千一
百餘元,每年可吃銀水三百多元,這是糧柜上的第一個大剝削。經征主任沒有薪水,專靠銀水及其他陋規養他。第二是過割禮,又名割糧禮,民間買賣田地要交割糧
禮,糧柜上每戶要收過割禮二毛,全年約有六百戶割糧,可得一百二十元。第三是填寫禮,田地買賣不但要交割糧禮,而且要稅契,就是要拿土契到糧柜上斢張官契
(財政廳發下來的),將土契文字填寫到官契之上,每張收填寫禮二毛,全年所得總數與過割禮同。第四是券票禮,即糧票錢,每張小洋三分,全年約二千張,共六
十元。以上四種陋規,除銀水外,都是公共的。每個知事新到任,糧櫃主任要孝敬二十元至三十元與他,名曰「點規」,即是希望新任知事再點他做糧櫃主任的意
思。此外,還有過節禮(端午)、過年禮,不但要送知事,而且要送財政科長,知事送物,科長送錢(十元到二十元)。這些耗費都是出之於陋規。


   (6)管錢糧的 尋烏縣有三個管錢糧的,劉士輝、劉梅芳、黃少堂。民國以來就是他們管錢糧,他們挾著幾本糧冊做寶貝,勾結歷任縣知事把這個職務當做世襲。由三人中互推一人為主任,其餘兩人為戶書。紅軍到城,三個都挾著糧冊跑掉了。


   2.煙酒印花稅


  
尋烏的煙酒印花稅,每月小洋各六十元,共百二十元,一個商人承包,在北門內設個稅局。除縣城外,每月往澄江、吉潭、三標、石排下、留車、車頭、牛斗光、珠
村圩、荒塘肚、公平圩、篁鄉圩、中和圩、岑峰圩、茅坪圩、龍崗圩、上坪圩等十六個圩場收稅一次。每個小酒攤子賣酒,每個小雜貨店賣黃煙,都要抽稅。老實
的,多敲他一點,調皮的,照章程收。每月一百二十元包稅,實收可得二百元,賺八十元。稅局要用局丁二名、火夫一名。包商多半是贛州人。


   3.屠宰稅


  
也是包,每月八十元稅額,實收百五十餘元,賺七十餘元。也設一個局,局丁一名,火夫一名。局丁不但招扶局長,還要幫他出外收稅。百五十餘元,城中即佔四十
八元八毛(三個肉案)。包商也是贛州人。只能收到圩場有定案的屠戶,章程雖然說的鄉下人家殺一個豬也要完稅,實際收不到。


   4.護商捐


  
是一種地方捐,普通叫做「百貨捐」。國民黨經費、靖衛團經費都從此出,公安局沒錢用也要撥一份給它。縣百貨捐總局歸地方財政局管轄,縣城北門外、吉潭圩、
盤古隘,各設分局。油、鹽、米、豆、雞、鴨、牛、豬、羊、狗、水貨、雜貨、布匹,凡屬路途過往貨物,無論什麼都要抽稅,每件半毛起碼,五毛為止。米果、水
果、柴火、竹木器等附近鄉下挑到圩場零碎發賣而非遠途過往的東西,不收稅。反過來說,一切遠途過往的東西都要收稅。南半縣留車、牛斗光等處群眾鬥爭發展,
便無法設局收稅。三個分局每月數額二千元以上,吉潭過去有一個月收過二千多元,北門外過去有一個月收過八百多元,盤古隘過去無局,謝嘉猷最近才設立。名字
叫做「護商捐」,實則商民恨得要死。


   5.牛捐


   縣城一處,每年一千七百多元,無局,由三四個股東承包,一人出面辦理。四年來都是新尋派何子貞的老子何學才出面包辦。一千七百多元捐額,實際則收二千三四百元,也是一筆地方捐,歸財政局管理支配。


   6.賭博捐


  
名字叫做「公益捐」,包括賭攤與花會,亦屬地方經費,由財政局派徵收員(何子韶做過兩年)管理徵收。縣城一處每月收一千一百元,盛時每月收過一千八百餘
元。全縣各圩同樣要抽。前年每月全縣收過三千多元,那時有劉士毅[39]派了一排人來縣經辦,名曰「防務捐」,每月提去二千元。贛南各縣都是如此。後贛南
旅省同鄉會向省政府告了劉士毅,他不得不撤銷,但地方豪紳繼續徵收如故。這是地方豪紳與劉士毅鬥爭的一幕小史,許多縣都有這種鬥爭。


   7.財政局總收入


  
財政局的收入是牛捐(年一千七百多元)、護商捐(年二萬四千元)、考棚租(二千元左右)、賓興租(以谷折錢計三千元左右)、孔廟租(三百元左右)等,共計
年收三萬元左右。其用途是,國民黨縣黨部、靖衛隊、財政局、建設局、教育局、清鄉局、公安局、新尋學校(何子貞、何挺拔辦的)、普化學校(在澄江,謝嘉
獻、藍玉卿辦的)的開銷,總而言之是豪紳及其走狗嫖賭、食著、鴉片煙的用費所從出。


   8.派款借款


  
省政府的贛省公債派過三千元,二五庫券派過二千元,中央公債派過一千元左右,金融善後借款派過四千元,軍閥過往,如林虎、劉志陸、李易標、黃任寰
[40]、許崇智、賴世璜過了多回,前後派過四萬多元。以上這些派借款項,由縣署分攤到各區、各村、各圩,凡有一石谷田以上的,小商一百元資本以上的,均
要派到。凡操到政權的豪紳地主大商,從縣到鄉各級機關的辦事人,均不出錢,對他們的親戚朋友也為之設法酌減。於是款子都派在那些老實的弱小的地主、富農、
商人身上。還要加派手續費、夫馬費、茶水費,如上頭要派一千元,財政局就要派一千二百元,接下去區鄉兩級又各要加派,藉此漁利。上面借了款去如公債等,間
有還下來的,軍隊借款亦間有還來的,縣城及各區保衛團豪紳們一把吞了下去,從不發還與借戶。汪子淵當保衛團總時,吞沒軍隊還來借款一千餘元,惹起篁鄉一帶
借戶和他打官司,始終沒有打得出一個銅板。

http://www.mzdbl.cn/maoxuan/wenji1/w1-19.htm


讓我們複習一下偉大的段子手錢鍾書的犀利吐槽

「汪先生得意地長嘆道,「這算得什麼呢!我有點東西,這一次全丟了。兩位沒看見我南京的房子——房子總算沒給日本人燒掉,裡面的收藏陳設都不知下落了。幸虧我是個達觀的人,否則真要傷心死呢。」這類的話,他們近來不但聽熟,並且自已也說慣了。這次兵災當然使許多有錢、有房子的人流落做窮光蛋,同時也讓不知多少窮光蛋有機會追溯自己為過去的富翁。日本人燒了許多空中樓閣的房子,佔領了許多烏托邦的產業,破壞了許多單相思的姻緣。

譬如陸子瀟就常常流露出來,戰前有兩三個女人搶著嫁他,「現在當然談不到了!」李梅亭在上海閘北,忽然補築一所洋房,如今呢?可惜得很!該死的日本人放火燒了,損失簡直沒法估計。方鴻漸也把淪陷的故鄉里那所老宅放大了好幾倍,妙在房子擴充而並不會侵略鄰舍的地。趙辛楣住在租界里,不能變房子的戲法,自信一表人才,不必惆悵從前有多少女人看中他,只說假如戰爭不發生,交涉使公署不撤退,他的官還可以做下去——不,做上去。汪處厚在戰前的排場也許不像他所講的闊綽,可是同事們相信他的吹牛,因為他現在的起居服食的確比旁人舒服,而且大家都知道他是革職的貪官——「政府難得這樣不包庇,不過他早撈飽了!」

地主們是不是都壞我不清楚,不過網路地主的後代比現實地主的後代多得多是可以確定的。

更奇妙的是你把答案看完會產生一種「吃苦耐勞對長工短工仁慈的好地主後代全在知乎」的奇妙錯覺


很多人沒有回答到點子上。

地主壞嗎?

其實這不是問題。

比如在有地主的世界裡,所謂的地主,往往都是宗族的領頭人,他施行的是宗法,一個子弟不聽話,犯了家規,於是家法伺候,打斷一條腿。

那麼,這是不是壞?

我告訴你,你覺得這是壞的,可事實上,在那個世界,它並不是壞的,甚至這位嚴厲治家的族長,因為他的行事果決,還會被人稱頌為可敬之人。

再比如,家裡娶一個老婆,七八個姨太太,這是壞嘛?

大家一定會想,這男人好爛,你又錯了,這個男人在那個世界,並不爛,因為多子多福,宗族需要開枝散葉,你的女人越多,那麼你繁衍出來的子孫就越多,子孫後代越多,這也是一個讓人稱羨的事。

這時候,你發現你的侍妾可能偷人了,於是你一氣之下,直接把這個侍妾沉塘、浸了豬籠,哎呀,這是殺人啊,那麼,你一定覺得壞透了,這是殺人犯啊,可是,你還是錯了,這在當時,依舊是一個可敬的行為,他不但不會遭遇法律的制裁,反而會認為是一個賞罰分明的男主人。(當然,侍妾和通房丫頭是可以隨意處置的,如果是妻子就要小心了,因為妻子是明媒正娶,往往門當戶對,娘家人的勢力不小。)

好吧,作為一個地主,你必須得有權威,你的地租了出去,倘若遇到了不太好的年景,有人交不上租,這個時候,所有的佃戶可都看著您呢,若是王老六不交租,大家怕也不會肯交。

這時候,你若還想維持自己的家業,你得把人捆來,打,打個半死,知乎眾看到了,一定會想,哎呀呀,怎麼這人沒有同情心,可是你又錯了,他的行為在當時,並非是苛刻,依舊,他還是可敬的,為什麼?因為他是個大家長,是一個好地主,是修身齊家的典範。

他可以殺人,他可以打人,他在自己的土地和家族裡,是決不容質疑的權威,這....就是地主,當然,他也可以選擇仁慈,比如說,別的地主,為了逼債,都把人往死里整,而你,卻在災年放糧,別的地主,在災年的時候囤貨居奇,而你,卻發放錢糧給窮苦人,或者說,你不掙這個不義之財。

那麼恭喜你,仁慈的地主,你成了一個敗家子,因為當別的地主財富滾雪球一般壯大,而你的財富卻沒有增長,別的地主可以抵禦幾次災害,因為他們有更多的存糧,可是你卻只能抵禦一次災難,在那個災害頻發的時代,一次災難,你所面臨的就是家道中落,你將對不起你的列祖列宗,成為家族中的罪人,接著,會有人兼并掉你的田地,而你,光榮的成為了貧下中農的一員。

好吧,這就是地主和宗族的世界,這個世界的好壞,和我們現代人的好壞是全然不同的。

因為他們,所以才產生了配套的法律和社會習俗,比如,政權為什麼不下縣呢,其實真不是政府和皇帝懶,因為...皇帝和士大夫治天下啊,宗族和地主,就是政權的穩定劑,哪裡有政府跑去管理鄉間的道理。

也正因為如此,所以法律允許你娶妻納妾,正因為如此,道德上,你可以有對奴僕懲罰的權利。

這些行為,不但不觸犯法律,反而是鼓勵和提倡的,好好回去翻一翻歷史書,什麼才是治家之道,你以為這裡的治家,只是治我們的現在意義的家庭?

錯了,那個時候的家,是家族,是宗族,包括了近親、遠親,也有奴僕。

一個小婢女,愛笑,這壞了家風,怎麼辦,要以儆效尤,打死吧,嗯,打死了,這不是壞事,若是被人聽了去,眾人只會翹起大拇指,XX公治家有方啊。

你看,你以為封建社會,只有地主,其實是不然的,地主與社會風氣,與法律,與習俗是相輔相成的。

共產黨反封建的本質,就是要打倒這個法律和風氣,自然也還有這個習俗。

可問題就來了。

沒有了這些保障地主和宗族的法律、習俗,地主就不是地主了,他只能娶一個妻子,宗族怎麼能壯大?他不能將女人沉塘,怎麼使人敬畏,又如何擁有一家之主的無上權威,女人們要改嫁,要出走怎麼辦?

假使不能處罰奴僕,嚇,那這奴僕豈不是要跳上房梁了啊,又如何使人安心本份的伺候主人,為自己耕種呢?再有,共產黨居然還要在村裡設立支部,這就沒法兒活了,自古政權不下縣,就連官府要拉夫,征訂,徵稅,可都是地主們代勞的,這也是地主們的一項財源。

失去了這個,如果實施壟斷?

問題就在這裡啊,你想改變制度,地主們不答應,壞地主不答應,好地主大多也會捶胸跌足,為什麼呢,世風日下啊,你們這是胡搞瞎搞啊。

其實這可以理解,這就假如一個擁有一百套房的人,你告訴他一百套房要征很重的房產稅,無論他是中國好房東還是中國壞房東,他都要反對,他都覺得不可思議,他覺得你不合理。

窮人覺得不合理,你只能忍受,可是既得利益階層,佔據了當時那個社會主流,且掌握了輿論、武力、財富的人,他若是覺得你不合理,他是不會忍受的。

誠如法國大革命,一群屌絲讓法國國王上了斷頭台,馬上,全歐洲的國王和貴族們一致反對,有錢出錢,有槍出槍,他們要讓這些巴黎的暴民們知道厲害。

人家可真是敢殺人的,被瓦解了一次反法聯盟,它甘心了嗎?不,繼續再組建一次反法聯盟,一次又一次,明明人家巴黎「暴民」,殺的是法國國王,許多歐洲的君主,說不準還和法王有仇,有過爭風吃醋的經歷,甚至不久之前,法國國王還和英國國王在北美髮動了戰爭。可是呢,包括法王的敵人,那些對法王咬牙切齒的英國貴族,盡都對暴民們咬牙切齒,為什麼,這就是既得利益者之怒,他們決不容許,有人敢於踐踏他們的法律,他們的習俗!

你看,歐洲的貴族們壞嘛?

想來,他們作為個體,有許多都是道德高尚之輩,他們擁有很好的品質,若是將他們放在任何一個影視劇里,或許在今天,他們衣冠楚楚,他們有良好的教養,還有合乎禮儀的言行舉止,都足以讓妹子們跪下喊老公。

可是,他們依舊殺人,毫不猶豫的殺人,他們不止殺人,他們還會用世上最惡毒的語言,去詛咒那些暴民,他們在那一刻,出奇的團結,失敗了一次,就重新糾集他們的保王黨們再來一次,他們這時候突然沒有了憐憫之心,並不介意多少人死在了法國,死在了普魯士,死在了華沙,死在了西班牙,他們才不管白骨累累,他們只知道,暴民們一定要付出血的代價。

這....就是世界的本質。

從一開始,當共產黨發動革命的時候,好的地主,和壞的地主們,無論他們的好壞,他們擁有什麼樣的良好品質,本質上,這就是一場你死我活的鬥爭,今日你為那些地主們叫冤,誰為那些被還鄉團還鄉團屠殺的泥腿子叫冤呢?

今日你覺得殘酷,可曾想過,在那個世界,有這麼多人,毫不猶豫的拿起了長矛大刀,為的就是和這箇舊世界玉石俱焚,若非是壓迫到了人無法忍受的地步,這些溫順的農民們,你來告訴我,難道他們不懂得苟且偷生,不曉得安生過日子?

這個世界,有一群人,他們當權的時候,便肆無忌憚,維護著他們的宗法,宣傳著他們的禮教,可一旦革命發生了,哎呀呀,不得了,他們於是開始殺人,可當殺人都阻止不了這股巨大的浪潮的時候,他們搖身一變,開始假裝自己也成了人民群眾,他們夾雜在人群里,高呼我們也是中國人哪,中國人不打中國人。

可後來,當他們沒有了刀子,便一下子可憐兮兮起來,他們開始拿起了放大鏡,檢視起大潮中的每一粒泥沙,哎呀,快看,看看這些泥腿子做的事,快看哪,快看這粒沙子,這粒沙子好冤枉,哎呀呀,你看看,你看看,看看罷,嚇煞人了!

其實...你們大可不必如此,你們的世界本就不溫柔,又何必要求當初打翻你們在地的人對你們溫柔以對呢。

當雪山崩塌的時候,每一片雪花都有責任。

致曾經和現在的既得利益者們!

願今日這雪山堅如磐石!

願世界和平!

也願我的祖國繁榮昌盛!


看誰描述的咯

外婆家是地主,外曾外祖父在鎮反時被鎮壓了,每次說起來外婆都是憤憤不平,「我家就是有一些地,在街上開了個茶館,結果人也殺了地也收了,就連家裡的騾子都被牽到煤礦上拉煤炭。CCP就是見不得人有錢!」

後來外婆不在的時候我問我媽,老媽撇了撇嘴,「她是沒說街上唯一一家鴉片館也是她家的,我外公要是沒得那二十幾個馬仔十五六條槍,能把半個鎮子的地都拿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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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贊了,更新一下我家另外一位地主——外公的爺爺,應該是外高祖——的故事

外高祖是陝西人,一個大家族的旁支,家產不多也就是個小康,生活雖不困難但也辛苦,從小立志要買下很多很多地,當個大地主,後代只管收地租就可以躺著過日子了。成年後拿著積蓄到四川做生意,打拚幾十年終於有了自己的一個鹽場,雖然規模只是中等偏下的水平。賺到的錢不用來擴大生產,全部送回老家去買地,算是比較正當地收買了不少土地。後來死在四川,本著落葉歸根衣錦還鄉的想法,請了十六個人抬著棺材翻秦嶺送回陝西老家安葬,下葬又辦了一個月的流水席。扶靈回家的外曾祖在清點完花銷賬目之後發現他爹攢下的錢已經花得差不多了,再看買的那些地也零敲碎打地變成了別家的,而且手續齊全合理合法…………守孝三年之後外曾祖又走上了他爹的老路,回到了四川,憑藉之前積攢的人脈和本事好歹有個高一些的起點,給別人的鹽場當賬房,慢慢發展起來又有了自己的產業,但是這次專心當資本家不當地主了。

更新的部分可以配合地主真的都是壞的嗎?感覺網上很多關於地主的描述都是好的? - 閆儒千的回答來看,尤其是後半部分的前三點,很清楚的說明了外高祖一輩子攢錢買下的地是怎麼消失的,以及為什麼外曾祖寧可在外省當個資本家終老一生也不願意回老家當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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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些大孝子的評論,明白為啥現在聽到的看到的都是好地主了。為尊者諱嘛,說了長輩不好的事情,那就是不孝順,我們一家真是愧對CCTV公益廣告的教誨了,慚愧慚愧。


說一些自己知道的

本人超級大地主和超級大貧農的後代

文章最後會介紹一些我們怎麼欺負你們的方法。

…………………………

首先,我得說一下,「地主」不是一個人或一種人。他是一個階層,一個集團。就像官僚,工人,農民,手工業者,知識分子,封建文人等等,他們有他們的規則,有他們辦事的邏輯,在古代,在農業社會,這個邏輯還比較先進的時候,他們可以長存,是積極的。但是進入到了工業社會,進入到了現代,那就是落後了,是消極的。落後了也不是我「行善」,當好人就能解決的,你必須要找出路。出路就是把舊的東西革掉,換成更適合現代的秩序。

所以,這個時候,地主就算各個吃齋念佛也沒用了,因為地主不是一個人的名字,是一種地方上統治的規矩,這種規矩和現代社會不符合了,那是你吃齋念佛也改變不了的。

同時不能否認地主之間也有「規矩」,就像官僚一樣,你是官僚,你想不按照官僚的利益來往人事鬥爭的規矩辦?那不可能,官僚的隊伍會先給你開出去。所以,大大小小的官僚都不可避免的不那麼「乾淨」。你是勞動者,你天天蹭別人的不勞動,那你周圍的勞動者容得下你嗎?他們不會罵你「二流子」?地主也是一樣,你不當地主,當「某某地」的「統治者」。那你就被別人吃了……

…………………………

現在一些祖上沒有出過地主的人,很天真的會從一些「道德」層面去衡量別人。這就是為什麼你們的祖上不是地主,你也不是新時代「地主」的緣故。你看看我們這些嘴裡吃著人血的傢伙,最喜歡給你們講「仁義道德」了。反正我們從來不信,但我們寫書,我們要讓你們信。

…………………………

老一輩人說,愛國愛家,不要忘本,但也不能吃老本。這樣你才能活下去,你愛你的家族,你就要這麼干,否則你抱著你的那一套「封建倫理道德」,你覺得自己佔盡了天時地利人和,但其實,你已經完了…

(解釋一下,怕有誤讀,什麼是愛國愛家,愛國不是那種憤青的或是無骨文人的那種對於權利的渴望與敬畏,而是「大局觀」,國家就是民族,就是自己,國家就是一個秩序,一個政治上,上下級的體系,一個給自己提供上升,後退空間的東西。愛家為的是找「親疏遠近」,找自己人,找老鄉,找黨羽,找爪牙。不要忘本說的是不能當外國人和他們的走狗,因為外國人來了,他代表的是外國人的統治階層,你就是人家一個棋子,進不了政治核心,當不了統治階級,僅僅是人家轉移矛盾,維護統治的工具。另外一個也是要有原則,當牆頭草不是什麼好事,你不要以為你多聰明,別人都清楚著呢,你牆頭草,兩面派的後果就是兩面都拿你當棋子,最重要的是,你沒有基本盤,你沒有你的「根據地」了。(本家族基本每個封建朝代末期都分成了兩派,主張「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和主張「靜觀其變伺機而動」的),不能吃老本說的是,不能拘泥於土地,拘泥於家族產業,眼界要放寬)

但地主畢竟是地主,我們的眼界放寬也是那種老派的眼界放寬,根本適應不了新的工業社會。所以,新中國以來,進入工業化以來,我們家族內部爭鬥也很厲害。我自然是激進派的後裔,所以,在建國前後,我的祖上扔下一切細軟走出了「基本盤」,走出了四省交界的連綿無盡的千年家族大「根據地」。毅然決然的來到了關外苦寒之地,進而打破「找地主後代,為了聯姻」這種老規矩,和赤貧組成家庭………到了20世紀末,也就有了我。

不錯,現在我不是地主了,我也不是什麼地方統治階層了,但這不代表我得思維退化到了和好多道德潔癖者一樣的地步。起碼那種「地主殺了幾個人?為什麼要消滅他們?」的幼稚言論,我說不出。這是為什麼就算我倒退到古代,我依然可以當地主,而這些人……只能被我用「鄉里鄉親,仁義道德」洗腦來給我繼續當長工當丫鬟的原因了。

我建議大家多增長一些「統治階級」的思維,多增長一些「政治思維」,而不是抱著那些落後的「封建迂腐」,搞那種不「符合時代」的東西。都「聰明」一些………

為什麼呢?不是我心地善良……我在歐洲留學,我看了看歐洲發達國家的人民受教育程度後,我是能明白「知識就是力量」這個道理的。我建議我們中國人趕緊把那些「勸你給爹媽洗腳」「如何孝順」「家族禮儀知多少」這種東西趕緊燒了,把那些「國學大師」的忽悠人的「著作」趕緊賣了舊書。多看一眼都是浪費時間………沒事多看看政治學,歷史學,經濟學,軍事學的書,大家的思維起來了,真的思想上現代化了,我們的社會才可能變成發達國家的那種高素質社會,那種高級工業化社會。不光對你們,對我自己也是,大家的生活都好………

…………………………

反例?不然呢?

然後我可以再講一些老祖宗地主維護自己統治把你們包括自己人當劈柴燒的事,包括怎麼和文人聯合給別人洗腦……………

1,

這個土地都畫好了吧,不過古代風雨大,動不動就發大水,發了就要把土地的界限沖毀。然後怎麼辦呢?我們是地主啊,我有人,有槍,最重要的是,我有糧食,有圍牆,有承受風險的能力。可我的地界也沖沒了。白茫茫一片,真乾淨。怎麼辦呢?我就讓我的人,拿著刀槍去畫地,我以前有500畝,我就畫600畝,反正界限都被大水沖沒了。你想怎麼樣?地方上恢復秩序要靠我,官方也護著我,你個貧農算個屌?然後呢?地畫好了,你要活命啊,你的貧農能藏多少糧食?能蓋多堅固的房子?怎麼辦呢?拿你剩下的土地給我換糧食啊,沒有土地,你閨女不錯,你老婆不錯,當丫鬟,當妾啊。聽沒聽見那個楊秀才說的,這是「恩賜」,人家是文化人,再說地主家也遭了災,地主家願意幫你,那是看在你鄉里鄉親上,你還不快簽字,不認字沒關係,我寫,你按手印就行。

2,

對付自己人,有些家族裡的人是旁系,是遠支。洪水來了,怎麼辦,嫡系要擴大勢力,尤其旁系聰明,經營有方。怎麼辦呢?把全家族老老小小叫過來,告訴你,家族遭災了,以往都是嫡系維護家族,現在是你旁系的責任了,你要出點錢,給維護一下。這樣一般就給他們「蠶食」了。不答應就是「叛逆」,那就完了,答應了,還有後手。在你來開會的時候,嫡系已經把土地分好了。你出去時候,等著的就是削弱。

3,

如果有人實在想要做大,怎麼辦呢?讓他去外面,告訴他,分家。有時候告訴你「我們家族大了,要大事業,大老爺說了,準備給你點錢,讓你去哪裡哪裡,給我們老X家,搞點產業」。這就是給你支走,地方上剩下我一家獨大。不走了,那就是「叛逆」了唄。古代社會甚至到民國,叛逆都是欺師滅祖的大逆不道,對家族政治和人心向背影響很大的。不是今天你嘻嘻哈哈說句「我就這樣你管的到?」能糊弄過去的。這叫不開眼,不給家族的事當事。

4,

外面的人混發達了,我就把自己的子子孫孫給你們介紹,他們去城裡發展了,去你那裡落腳,你在老家的地和房子,我們也給你保護著。這不是「血濃於水」,這是「利益來往」,我喂你一口,你喂我一口。我的那些「同宗同族」,至今都是這種,我回一趟老家,我了個擦,從沒見過的一群人過來給你噓寒問暖,這不是「溫暖的人文關懷」,這是「政治,我要和你聯合,發達了別忘了我」的意思。

5,

地面上的糧食產出還是那麼點,有人說,要修大型的跨越幾個縣的水利。那麼,除非國家出錢,否則我是不會修的。為什麼呢?修了,我得不償失啊。經濟上,比我土地更好的村子產出起來了,該跟我競爭了。為什麼中國人看不得別人好?因為要保護自己,削弱別人啊。政治上,修了,我本地的貧農產出多了,自己能夠承擔風險了,我們怎麼吸血??鐵路也是一個道理,是的,我是地主,修了我受益最大,但是修的過程中,國家政治勢力介入進來,最後貧農都起來了,那還有我事啊?那還我的位置啊?我要的不是產出多少,是控制權,統治權。

6,

外國有的根本沒有土改,混不下去的貧農直接進城當工人,鄉下被兼并的一片片的都是某一個家族的土地。或是靠贖買土改。但是現實不是假設,中國沒有這種先工業化的地方。幾個沿海的破工廠無法支撐起這麼大的國家的農民的解放。也沒錢搞土改贖買,窮的就剩下褲子了。所以,只能暴力土改。那麼,剝奪我們地主地方「土皇帝」權利的一切手段,都是「反傳統的」,「不人道的」。我回頭讓我的文人爪牙楊秀才在村裡給我寫點東西,讓我還當官的二弟給悄悄的「欽定一下」看看邏輯上怎麼樣。再讓我在沿海當資本家的小舅出錢和只會寫詩泡自己的女學生,並且連農用拖拉機都不會造的所謂「有骨氣的文人」給我往報紙上,學校里傳播一下。當然,我也會讓我在革命隊伍中的家族成員透露一些風聲,怎麼做,還有一線生機。反正我還是地主,貧農想革命呢,我還有爪牙,還有槍,鴉片館,妓院開著,外地做生意的都得給我地頭蛇上稅。日子好著呢?你們這些下等人給我養著,又有爪牙給我保著。要土改?要把中央權利下到村子裡?要讓貧農當家做主?我不會答應的。所以當你們來土改時,一些眼光落後的地主就要殺人,要對一些群眾幹部下手,要用暴力「恐嚇」你們。當然,另一些有點覺悟的,可能會配合土改,甚至先於土改就扔掉自己的「舊根據地」,拚命地變成到新的工業人口。

村裡所有上過學的,有點「功名」的,都是我地主家的人,你以為你們能知道什麼?這就是我為什麼豢養一堆「文人」給我當爪牙的原因。我要讓你們知道,這是「溫情脈脈的傳統文化」,我才是「你們的親人」

(我們今天總說有權利的不是人,有錢的不是人,但是有「文化」的好像就是良心了,但是,殺人誅心,殺人容易,誅心很難。戲班子,算命的,教書的,寫紅白喜事貼對聯的,在古代都算是依附於統治階級的文化或准文化階層,你們看看古代的戲劇,都是老百姓跪倒求皇帝告御狀,都是統治階級開恩,農民才能活下去。哪有宣傳「革命無罪,造反有理」的,更不要說「讓哲學成為勞動人民的最強大武器」和「知識就是力量」這種話了。所以我們看,文化階層要麼被權利收編,要麼被資本收買。基本沒有別的路。那些一直標榜自己「骨氣」的舊式文人,又有誰真的改變了這個國家?

所以,如果有權利的有錢的不是東西,那有「文化」的就是他們的爪牙,最不是東西。

(再解釋下,我說的文化階層不是東西,不是說知識不好,不是反智,不是鼓吹迫害知識分子。而是說,利用「文化」來行吃人之實的人最不是東西,但是你們看,今天的書店裡,網路上,學校里,這樣的人還是不少的。))

7,

與這些人相比,也有例外,比如我們這一派的,就不要那種看起來嚇人但實際上已經死了的生存模式,毅然決然決裂,出關,來到新的天地。甚至回過頭來在這裡給你們講,一些人到今天都因為「悶聲發大財」與「弱化別人」「見不得別人聰明搶自己飯碗」而不想告訴你們的東西。

…………………………

今天上來再補充一下

8,

打個比方,比如我是某某地主,我們一個地區,一個村子,一個小鎮,不止我一家地主。大大小小的地主也很多,給我們打工的普通百姓也很多。地主好歹有點小「文化」,也不是怪物,我們也不會沒事就踹你家攤子,掀你家桌子,大街上沒事見到你就罵你打你。不是因為我們愛你,我們不愛你,我們愛我們自己。

我們不這麼明目張胆的欺負你僅僅是因為「利益」。一個是不能太扎眼,當出頭鳥,讓所有人都說我們老X家不是人,這樣的話,來給我們幹活的就少了,別的家地主的就多了。第二誰沒有背運的時候,鈍刀子殺人,殺人誅心,溫水煮青蛙,哪天我們出事了,周圍老百姓不會一擁而上,還能念念「舊情」。第三,我們山上城裡有人,我噹噹乾乾淨淨的體面人。要紅白臉一起來,才能維護自己家族的利益。

9,

這個山上的土匪,是我表弟,這個城裡的官員,是我堂哥。哪有自己人打自己人的。這個做生意的人呢,是我們家聯姻了的幾十年的老合作夥伴,這個我家的打手呢,是從小就生在我家的下人的孩子,人家皇帝都不認只認我。

所以,你覺得我有必要直接動手欺負你嗎?

(土匪親戚為的是幹什麼?不是靠收保護費過日子,為的是壟斷商路,比如這條路只有我們老王家和臨省的老李家共同通商用,那麼我們就壟斷了這裡的貿易和機會。這幾座山,只能老王家老李家用,當然有些商品我們也是必須的,但我們不造或是利潤太低,那麼我們也允許其他的一些小地主用,當然,小地主給的保護費就很高了,一定要給他們剝削的不能通過經商變成大地主,一定要讓他們維持在不能威脅大地主的地位上。為的是壟斷,這樣在生產力落後的農業社會,大地主就能長久的活下去。假如貧農開了金手指,不知道怎麼的也搞了一車隊貨來賣,破壞了我們的壟斷,那麼我們的「土匪好親戚」就要殺人,殺掉他們,一個不留。然後破產的貧農就只能再求助大地主,用土地和兒女來換取一點不易的生活機會。所以,這種吃人的社會下,國家難有發展,自然是「國有70萬之兵,未嘗有一千人可用」。這就是魯迅筆下的「吃人的歷史」)

所以,我們現在看一些「地主回憶錄」寫的,都是德藝雙馨,名滿鄉里,還時常救濟鄉黨的老好人。然後長工的孩子們又信了,覺得自己當年受到蠱惑,太暴力,太衝動,然後就開始懺悔,但你們不知道的是我們是不會把我們在山上的城裡的那些「好親戚」寫出來的。不會把這種左手右手演戲,唱雙簧紅白臉來各種維護自己坑你們的手段寫出來的。

所以,地主,是種社會統治的方式,和階級。是地方權利和資本分配的邏輯。不是哪一個具體的人和家族。

10,

看到今天,往現在說,都說要回歸傳統,但是傳統裡面的好的東西和壞的東西,是要分清楚的。都給地主喊冤,但是大多數貧下中農的後代,你們別忘了,毛主席那個時候,是你們和我們這些地富反壞右的後代差距最小的時候,沒錯,那個時代有過錯誤。但那個時候,你們憑藉兢兢業業的勞動,老老實實的幹活就可以和我們拿一樣的工資,吃一樣的食物,住一樣的房子,獲得一樣的向上爬的機會。所以,我們可以罵土改,我們可以支持靠「鄉紳」治國的國民黨,但是為什麼你們這些窮人勞苦大眾的後代也要這樣?你們真的被那些「新時代的地主」給洗腦了嗎?

11,

地主要的也是生活,只不過是靠剝削來的生活。

…………………………………

個人感想

我現在記得長輩跟我說的,90年代東北國企下崗成風。我家也下崗了。當時周圍人說我們「你看老X家,祖上怎麼怎麼厲害,還不是跟我們一樣吃公糧,下崗了還不是一樣和我們在家待著………」……

但是,真的一樣嗎?

他們現在還在當年國企分配的老房子里住著,因為幾毛錢的價格能計較一天,不會教育孩子,孩子滿大街逃課打架約炮,做小生意,很可憐,冬天零下30度凌晨就出門,或是在商場里守著自己買不起的東西工作一整天。

我們也下崗了,但是呢?

我們在東北的血緣關係湊不齊一個大桌子,我們在東北沒有官方背景,沒有勢力撐腰,但是下崗後,就憑藉自己,到現在,三套150平米以上的房子,2輛汽車,穩定的收入,市中心居住,龐大的社會各個層次關係網,以及能來留學的本人。都比當年說「還不是跟我們一樣」的我們的那些鄰居,高出不少。

這不是炫耀,你們看看《一九四二》

裡面張國立演的地主逃荒時有一句話大概是「你別看我現在啥都沒了,我知道怎麼從窮人變成地主,你跟著我走,不出十年,我還當你的東家」。

罵地主,給地主招魂,以地主為名抨擊共黨,這都不是「統治階級」的思維,這還都是舊社會那些底層們一直就乾的。

但是,我們能不能思考這個問題,從「地主」這個歷史問題里看到未來,怎麼樣才能成為一個「十年之後我還當你東家」的人。這才是「統治階級」的思維。是每個人包括我都要好好學習的。

(感謝大家的閱讀和回復,這裡我必須解釋一下,我寫這些,不是慫恿大家,簡而言之,就是…想解放自己,我們要首先了解敵人。)

…………………………

我真的希望大家看歷史,都聰明一些。不要那麼多的幻想,也不要那麼多的迂腐。死了東西之所以死了,就是因為他們活不下去了。


嘖嘖,說到當今社會一口一個階級固化,利益集團抱團,不給窮人上升通道;說到百年前就能勤勞發家致富。不得不說窮人腦洞大。


我記得禪書上有個故事:一個將軍在家把玩自己珍藏的古玩,一不小心差點失手摔在地上,嚇得汗流浹背。冷靜下來之後,將軍陷入了沉思:「當年我在千軍萬馬中搏殺,刀頭舔血,從未膽怯,為何今日被一件古玩嚇成這樣?」

鬥地主觸碰到了小資產階級最深的隱痛:對喪失自己那一點點小確幸的財產導致的階級跌落的焦慮和恐懼。然而為了解決這種焦慮,小資產階級卻不敢通過自身抗爭來保衛自己的財產,而是嚷嚷著批判通過暴力革命再分配社會財富的行為,企圖以此表示自己的溫和和順從,將希望寄托在上層建築的仁慈和寬容上面。

大抵如是!大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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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實不太明白,為什麼有些人一說到階級論就表現的這麼咬牙切齒,這東西明明就是告訴你,你生來就有革命的權利,告訴你社會貧富分配並非亘古不變,你卻丟掉這柄利劍,告訴大家「都是假的,都是蒙人的」,這還不夠稱得上恭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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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汁禁言一天…只能說各位戲太多了,我一個普普通通小市民,自認的小資產階級,自嘲一下順便嘲諷一下真正沒自覺的傢伙們,怎麼就成了階級論信徒,暴力革命鼓吹者呢?

從頭到尾我也沒說過暴力一定是正義的,只不過,我倒是覺得這世界上沒有什麼是比永遠一成不變如同死水般的社會更加邪惡的

你們當然可以否定階級鬥爭,否定暴力革命,只不過請務必認清一點:現世安穩可不是來自於對暴力和鬥爭的否認,而是建立在最為暴力和恐怖的核威懾上面。如果這種恐怖消失,光靠lovepeace的口號和慈善家的惺惺作態,能維持的了諸位吃飽了閑的上網對噴的大好局面嗎?

階級固化不可避免,生產力錯配不可避免,暴力不可避免,革命不可避免,呼籲安定團結當然正確,不過風暴真正來臨的時候,亦不必太過驚訝痛心,這只是人類前進道路上的必考曲目罷了


記得當年在博客,柴靜給哪個公知寫文章來著(想起來了,是土家野夫)

說起來那位兄台他爺爺當年冤屈啊

明明是靠自己勤勞致富一袋袋的背鹽當上土司的,怎麼共產黨來了就給鎮壓了呢

看到此處我就很好奇的在下面提問,土司不是世襲的么?怎麼靠勤勞致富就能當上了?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當時我提完問題之後,把這事兒也轉到微博了,也沒想著截圖就是當個挑錯兒的樂子說

沒一兩天有一個柴靜的腦殘粉跑來說我空口白牙誣陷柴靜,起著哄的拉人過來黑我

然後我說不能啊,就回去博客看,結果人家竟然已經悄默聲的把那段給改了

而且還把我給拉黑了......


因為大部分的人認識的是地主是壞的,如果找出地主是好的,就可以顛覆人的認識。這類可以顛覆人認識的東西傳播最快。一樣的還有諸葛亮一直想造反,秦檜其實沒有賣國,岳飛不是民族英雄,還有那個加多寶。

地主這個階級是啥樣,題主可以看看下面這段內容。

20世紀40年代中期,據蘇北土地改革工作者調查,「地主對佃戶的妻女,可以隨意侮辱、霸佔。……甚至有若干地區如宿遷北部,還保留『初夜權』制度,佃戶娶妻,首先要讓地主睏過,然後可以同房」。1942年4月,蘇北新四軍領導人鄧子恢指出:貴族地主階級的思想意識,包括「可以自由姦淫以至霸佔人家的妻女,可以享受初晚的權利」。香港報人潘朗寫道:「農奴的新婚妻子,第一夜必須先陪地主睡,讓地主老爺『破瓜』。」「這風俗,在中國,在號稱文風甚盛的蘇北,也是存在。」反之,佃農「如果討老婆而在新婚第一夜不把妻子送到地主老爺的床上,倒是『大逆不道』,是『不道德』了」。

據20世紀40年代擔任沭陽農會會長、錢集區委書記的徐士善敘述:「有次在沭陽張圩鬥地主,晚上讓他的佃戶看管他。結果,夜裡佃戶用棍子把地主打死了。後來調查知道,原來佃戶的媳婦,娶過來的頭夜,被這位地主睡了。」沭陽有的佃戶向地主借貸娶親,地主則以得到初夜權作為條件:

沭陽胡集北老單圩地主單旭東佃戶某某,兒子大了要帶媳婦,因沒有錢,向地主商量。地主說:「不要愁,我替你想辦法。但你要允許我一件事。」佃戶問他什麼事,他說:「你新兒媳帶來,頭一晚上我去,這你也賺便宜。你不允許,我只要想你兒媳,還能不給我嗎?」佃戶經過思考,沒辦法,答應了。地主借了三石小麥。

值得注意的是地主所說的「我只要想你兒媳,還能不給我嗎?」表明地主對佃戶妻女擁有常規的性權力。對這種權力略有不滿的佃戶自然會受到地主的嚴懲。沭陽宋山區河東鄉小宋庄地主徐香太姦淫佃戶田二的兒媳,被田二發覺,田僅責罵兒媳幾句。次日,徐執牛鞭將田痛打。田問:「你為什麼要打我?」徐答:「你自己知道。」1936年,沭陽湯溝鄉鄉長、大地主湯宜遜的佃戶王某娶妻,湯闖進王宅,姦淫王妻。王母勸阻,被其槍殺。

更有許多地主獲得了初夜權後,長期霸佔佃戶的妻女不予歸還。泗沭縣裴圩地主周繼叔家的僱工朱尚隊兄弟兩人,積蓄多年替弟娶媳,入門頭晚被周奸占,後被周長期霸作「小婆子」。宿遷北部窯灣區王樓鄉地主馬知非(又名馬如元),有地60餘頃、佃戶200餘家。他46歲時看中佃戶孫廣禮17歲女兒,在孫氏嫁果場張姓的當晚,用花轎把孫氏抬到自己家中,後長期予以霸佔。「因他有錢有勢,張姓也只好啞吧吃黃蓮,有苦無處說。」另被他長期霸佔的還有佃戶王懷仁的女兒與佃戶張九清的妻子。

地主厭膩了佃戶的妻女後,可隨時拋棄,無需負任何責任。沭陽曙紅區崔溝村崔家莊丁傑三,父輩有80頃地,本人在上海讀過大學。他曾將佃戶王春保女兒霸佔一年多,王女懷孕後,丁即予拋棄。佃戶黃德安一個15歲的妹妹,亦被丁霸佔年余後拋棄。後又將佃戶崔振露之妻霸佔。

近年來歷史虛無主義泛濫,這些血淋漓的歷史在某些人眼中是可以美化的,幸好這些資料還在。如果不在了,面對他們的美化,興揚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地主、富農的數量 最多他們只佔全村的5%,可分兩種,一種是惡霸地主、富農。另一種是溫和地主富農。毛澤東為了奪取政權,使得多數人擁護他,日本投降之後,在各地打土豪分田地,受到95%的人擁護,革命成功。請看 我的一段家史。

談談我的家史

從古到今 都是窮人與窮人做親,富人與富人做親。

我媽是個富人家的姑娘,家長為什麼要給她的姑娘找個在他家扛長活的窮小子?

秘密在哪裡。

100年前,我姥爺一個兒子 六個姑娘,封建社會 婦女纏著小腳 大門口不出 二門口不進 全依靠我姥爺一個人做買賣、開酒館掙錢,以後雇長工、種地、印鈔票。成了有名的山東掖縣埠上的《常興局》(地方鈔票流通卷)。

因為我姥爺家 是富農地主,有六個姑娘 一個兒子,前四個姑娘 都嫁給了富農地主家庭,男方要的家裝很多,嫁過去之後還要受婆婆氣,婆婆不死 永久是「丫環」(用人)。所以我姥爺確定 他的第五、第六個姑娘再不嫁給富人家。

我爸爸在他家當長工,我姥爺看他能幹活、身體好、老實、漂亮。又知道我爸爸的爸爸哥們五個 有四個 因為貧窮沒有結婚的兒子,將來他們的遺產都會留給我爺爺,我爺爺兩個兒子,一個姑娘,其中一個兒子 還是殘疾沒有後代,到他家不會受氣,將來的遺產 以後會全都會歸我爸爸。所以我姥爺同意了這門親戚。

後果如何? 沒有死 扒層皮。

二、從我家的墳塋說起

1942年5月我12歲。盛占科(現在是我的老仗義)他用石磙子 在他的地里壓地,準備把收割的麥子 放到這裡脫粒。這時我爸爸帶著我路過這裡 對盛占科說:『老弟你不要把我家老祖宗的墳墓壓塌』盛占科與我爸爸點一點頭就過去了。

便走 我便問我爸爸。我們家有四處老祖宗得墳地 為什麼都埋在別人家的地里?

我爸爸回答:我四個大爺死後 都埋在他自己的地里,因為殯葬沒有錢 把他們的地 被迫賣掉 因為他們沒有兒女,給我留下點房產,還惹出大禍,增點三條人命搭進去。啊!我驚訝得問:為什麼?我慢慢講。

村官 盛占科他爸爸叫盛顯明,他夥同一幫人 稱霸貪婪造成的。

一百年前都是地主、富農當村官,都與縣官、衙門勾結在一起。只要對他們自己有利就干,氣壓窮人。

我爸爸說:我爸爸一個姑娘兩個兒子,(大兒子是殘廢未婚)1915年我大爺的哥們全死光,家產全歸我爸爸,可被貪婪的村官盯上了,總想一切辦法 撈一部分,但是沒有機會。一年之後我殘廢的大哥突然死掉,村長貪婪的機會來到了。村長硬說我哥哥是被你媽毒死的。要求把我家的家產分給 做殯葬費。我七十多歲的爸爸沒有上學,沒有到過縣城,耳聾痴呆。村長要分給我大哥一半家產殯葬 被我拒絕。村長一夥強行執行要殯大殯。他們出錢購買幾百斤大米、購買幾頭豬,僱人扎大棚、扎金橋、扎銀橋、吹喇叭、唱大戲,然後放洋槍、放羊炮送死者的靈魂上西天。全村人大吃七天飯,毀霍了大筆錢,殯葬後村長拿著殯葬化消的清單向我要錢。我說沒有錢。村長逼我賣地。

我對村長一伙人 在不滿之際。又來了幾個人,把我家 磨面吃的磨 推倒要拉走。我爸爸急了 打了他其中一個人,磨沒有拉走 全撤了。

村長立即研究對策。村長看挨打的那個人傷勢不大,讓他在門外的樹上再蹭一蹭,加大傷勢 便於告狀。他到門外對著樹 低著頭 向樹上一蹭,把腦殼、鼻樑蹭破了皮,他們用竹子做了個擔架,綁在兩頭驢的安子上,把這個傷員 運到離我們家40里路的萊州縣城 衙門口,村長拿著銀元,告狀書進了衙門 遞上告狀書和錢,等候過堂。

告狀書上說著:「尹東財(我爸爸)膽大妄為,經常打 罵 弱待他父親,每次打他父親42鞋底不消息,而且還把他的鄰居都打了」。

過堂開始,法官要求傳喚證人,他們派人 用小毛驢把我爸爸尹聲令駝到萊州縣城 作證。

從來沒有到過衙門口的聾爸爸,見到衙門口的裝飾,就嚇壞了,不知道是幹什麼 全身哆嗦,自家的小毛驢沒有拴,就被村長一夥架著進了法庭 跪在桌前。法官質問:「是你的兒子連打你42鞋底 不休息嗎?他又把你的鄰居打了嗎?」耳聾 他根本聽不見是說什麼,隨嘴答應,哼、哼、哼。村長說:「他承認了按手印」。村長扒著他的手 在告狀書上按上手印。然後他們又架著他 出了法庭。出了法庭後 他們把我爸爸丟到門外回家了。

我這個七十多歲 耳聾的爸爸不知道家了,小毛又驢丟了。你媽見你爺爺沒有回家 著急了,急忙託人去找,找了三天才把人找回來。

第四天,憲兵把我抓走,進了監獄。你媽一個人在家 懷著孕,背著個毒死大伯的罪名 走到井台,頭 用大襟襖一蓋,投井自殺了,幸虧救得急 沒有死成。

十天後,法院來函,讓你媽媽拿200塊銀元去保。你媽從你四姨家借了100元,又重尹關家借了100元(我知道利息1940年還沒有換完)。拖了出五府的一家子 尹邵先,他用小毛驢 馱著200塊銀元 早晨5點鐘到縣城去保我,結果到半路他就返回,進我家門 見到你媽就說:「二嫂子 錢被劫道的截走了(真假到現在也不知道)。

家中沒有錢保,我40天後帶著重病回來了。

我進監獄門 就是鋪著麥秸的大廠房,門口 有四個共犯人小便的尿罐。進監獄就在尿罐邊旁躺著,再進來一個犯人,其他犯人後搓,就占第一個犯人的位置,進來的犯人越多我離尿罐越遠。40天我沒有洗臉、理髮,虱子滿身跑,我高燒不退 眼眶起了一個大包,差點死了被送回家。我家的田地被他們半價買走,從此我們家年年窮。窮到什麼樣子,以後再說。


看到你們的地主爺爺人都這麼好,我真的好羞愧。

祖爺爺解放前是四川某縣的地方武裝頭目,老家院子就是當年的縣公安局(文革的時候被拆了,只剩下地基),文武雙全黑白通吃,據說當年那一帶沱江二十多個舵把子都得聽他老人家的。

外曾祖父是四川另外一個縣的葯坊壟斷商嫡長子,清朝的時候出過好幾個舉人,甚至還有人位列三公,不管是清還是民國,地方官上任第一件事就是拜訪外曾祖父。即使是解放前家族衰敗,家裡藥鋪柜子下面掃出來的碎銀也是大把大把的。

我的祖爺爺外祖爺爺都是地主,應該算得是地方豪強,都不是你們爺爺那種悲天憫人型的

他們是好人嗎?

祖爺爺吸鴉片,你讓我給吸鴉片洗白我是真的不好意思的。而且那種軍閥割據戰亂年代的,能黑白通吃的,手上能不沾血嗎?放火殺人,侵佔良田,荒年租米大斗進小斗出的事情做沒有做過?我不知道,更不敢去想。

TG來了的時候祖爺爺吞鴉片自殺了(是的,吞鴉片自殺,我第一次聽這個說法真的是震驚,這不是國產電視劇情節嗎)。是曾祖母一人把我爺爺拉扯大的,曾祖母很能幹很會做人,加上祖爺爺都自殺了,在解放土改和文革中也沒吃很多虧。

清朝宣布廢除科舉的時候,外曾祖父還是不相信朝廷要廢「國本」,還是繼續學八股,等著恢復科舉呢。外曾祖父也是「癮君子」,要抽鴉片煙的,娶了好幾個老婆。那可是20世紀啊!抽鴉片娶小妾的做派,和幾百年前的封建地主比,也是毫無進步可言嘛。

解放之後,外曾祖父的小妾被要求分家,外曾祖母出生最好,本來就是正娶來的大家閨秀正室,還生有兩個兒子,眼界也頗為寬廣,毫無疑問地留了下來,其餘小妾都被分出去重新嫁人了。沒過幾年外曾祖父也去世了。

外曾祖母倒是知書達理,也勤勉能幹,很難想像一個能背下《長恨歌》,口述《說岳》之類小說的大家閨秀竟然能適應了農耕生活,甚至思想特別進步,教育我母親的時候竟然還會避開《女德經》之類的封建糟粕,我母親說外曾祖母是她這輩子見過最優秀的女性。

比較幸運的是,雖然解放後家裡一貧如洗,恢復高考後,我父親竟然成為了當時他們公社第一個大學生,母親也差不多的劇本,也成為了當地第一個大學生。

我從來不否認地主是剝削階級,共產黨來了之後我的父系家族和母系家族都陷入了低谷。

然而通過父親母親他們自身的努力,享受到二十世紀下半葉國家對大學生的補助,雖然現在僅僅是在一個小城市做點技術工作,但應該比當個封建社會整天遛鳥逗蛐蛐的公子哥有意義而且更穩當吧?

知乎上那些吹噓自己祖輩當地主多麼善良的省省吧,地主本身就是剝削階級,存在就是原罪。作為一個祖上算不得清白的人,我現在對自己的定位都很清晰:我父母是靠技術和勞動吃飯的工薪階層,我也是要一輩子靠勞動吃飯的工人階級。「一切歸勞動者所有,哪能容得下寄生蟲?」國際歌唱的,才是一個現代人應有的思維。

誰給地主階級洗白,誰懷念地主階級生活,誰給封建地主招魂,誰就是居心不良。


你現在娶不上老婆就是因為土地集中在地主手中。

拿武漢為例

2000年的平均工資是2000,房價平均1000,一個月可以買2平,一年可以買24平,一個72平的房子,你三年就可以買到。22歲畢業,25歲結婚,不吃不喝,家裡補助,差不多正好。

2017年的平均工資為5000,房價平均15000,3個月買1平,一年買4平,一個72平的房子,你十八年才可以買到,22歲畢業,40歲結婚,不吃不喝,家裡補助,還是困難。

你是房奴,人家是房產商,名字變了,本質沒變,一個是奴隸主,一個是奴隸。

這還僅僅是衣食住行裡面的一項。

土豪從來不是做朋友的,人家根本瞧不上你,土豪是要來打倒的。


因為寫這些回憶錄的,要麼是地主後代,要麼是新權貴代言人。

有一句話我講過很多遍,俗話說屁股決定腦袋,這本身無可厚非。但是,被別人的屁股決定了自己的腦袋,何其可悲。對於咱們中國人來說,絕大部分都是貧下中農子弟,怎麼就替剝削階級講起話來了?這算不算是「背叛階級」呢?

關於地主,呂思勉先生的評價非常到位:「天下只有天良發現之個人,無有天良發現之階級;只有自行覺悟之個人,無有自行覺悟之階級」。如果鄉村田園牧歌式生活的建立是依靠某個階層的良知好品德,那通常是靠不住的。

地主里好人多不多,毛主席的《尋烏調查》裡面列舉了當地地主的出身情況,可以看到勤勞致富的才佔多大的比例。那剩下的大部分地主是怎麼發家的?自己想。

有一點需要注意的是,現在回憶當年情況的往往都是地主有產者的後代,很少看到貧下中農的後代講述解放前的和諧生活的,這個取樣就有問題的。其實看看這個問題下面的答案就清楚了,多少人說自己是地主後代,多少人說自己是佃農後代。

另外,現在能夠讓這種地主翻案說流傳,背後的目的也不是讓那些當年的地主後代重新上位,而是新權貴分贓需要找點合理性。這就是為什麼我說他們很可能是新權貴代言人的原因。

如果說,毛主席的調查,可能存在一定的偏向性(事實上是不存在的,就好比毛主席1919年在《湘江評論》上發表的《民眾的大聯合》已經能證明其思想的純粹性),那麼費孝通先生關於解放前中國農村狀況的調查可以作為一個佐證。費先生寫《江村經濟》的時候可是和共黨沒啥關係。

中國農村的基本問題,簡單地說,就是農民的收入降低到不足以維持最低生活水平所需的程度。中國農村真正的問題是人民的飢餓問題。  

在這個村裡,當前經濟蕭條的直接原因是家庭手工業的衰落。經濟蕭條並非由於產品的質量低劣或數量下降。如果農民生產同等品質和同樣數量的蠶絲,他們卻不能從市場得到同過去等量的錢幣。蕭條的原因在於鄉村工業和世界市場之間的關係問題。蠶絲價格的降低是由於生產和需求之間缺乏調節。  

由於家庭手工業的衰落,農民只能在改進產品或放棄手工業兩者之間選擇其一。正如我已說明的,改進產品不僅是一個技術改進的問題,而且也是一個社會再組織的問題。甚至於這些也還是不夠的。農村企業組織的成功與否,最終取決於中國工業發展的前景。目前的分析對那些低估國際資本主義經濟力量的改革者來說,是一個警告。如果農村企業不立即恢復,農民只得被迫選擇後者。他們將失望地放棄傳統的收入來源,正如紡織工業已經發生的那樣。如果從衰敗的家庭手工業解除出來的勞動力能用於其他活動,情況還不至於如此嚴重。必須認識到工業發展中,某些工業並不一定適合留在農村。但就目前來說,尚無新的職業代替舊職業,勞力的浪費將意味著家庭收入的進一步減少。當他們的收入不斷下降,經濟沒有迅速恢復的希望時,農民當然只得緊縮開支。關於中國農民的開支有四類:日常需要的支出,定期禮儀費用,生產資金,以及利息、地租、捐稅等。正如我們已經看到的,農民已經儘可能地將禮儀上的開支推遲,甚至必要時將儲備的糧食出售。看來,農民的開支中最嚴峻的一種是最後一種。如果人民不能支付不斷增加的利息、地租和捐稅,他不僅將遭受高利貸者和收租人、稅吏的威脅和虐待,而且還會受到監禁和法律制裁。但當飢餓超過槍殺的恐懼時,農民起義便發生了。也許就是這種情況導致了華北的「紅槍會」,華中的共產黨運動。如果《西行漫記》的作者是正確的話,驅使成百萬農民進行英勇的長征,其主要動力不是別的而是飢餓和對土地所有者及收租人的仇恨。」

地主這麼好,佃農們卻要餓死了,TG這麼壞,農民卻能吃飽,這就很尷尬了。

餓的受不了所以起來造反是不可原諒的暴行,我懂,不做安安餓殍,尤效奮臂螳螂。聽聽,這叫什麼話?

另外,關於腦袋與屁股的關係,作為大地主大資本家的後代,我這個回到舊社會就是姓趙的人還沒替自己階級辯護,你們這些佃農長工後代著什麼急啊?夠得著么你們!

《毛澤東文集》第一卷 尋烏調查

有興趣的知乎er可以去看看。

有人反駁說毛主席的《尋烏調查》和費孝通《江村經濟》不可偏信,那麼請反駁我的諸位拿出有分量的替地主買辦資本家洗白的材料來。


地主當年欺壓的人,要麼死了,要麼翻身了。隔了三代,貧下中農的後代也沒了祖輩的切膚之痛。何況現在的日子過得比當年的地主還要好,自然沒了什麼仇恨之心。沒有仇恨之心,也就不會時不時來網上對地主進行控訴。何況如今笑貧不笑娼,誰還沒事兒說自己祖先多窮多苦啊?比以前少多了。

地主們呢,當年欺壓的人要麼死了,要麼翻身了。隔了三代,地主的後代也忘了祖輩佃田收租、放貸逼債、巧取豪奪的往事,就算想起來也只覺得是正常商業行為,錯的不是我,是世界。大部分人和貧下中農的後代一樣安穩過日子——反正按原來的軌跡,家族也是不斷拆分的。一小部分人大約是長房嫡傳,依舊懷念往日的榮光。而且怎麼說也是自家先祖,辯護幾句,人之常情。祖先曾經闊過,與有榮焉。

於是一邊是淡然的沉默,一邊是不甘的辯護,表現出來,就是地主裡面好人多。


其實地主是中立的,但是他所代表的階層是阻礙社會發展的。

注意,階層我也只用了阻礙社會發展,而不是用的壞這個字。

為什麼呢?

我們舉個栗子。

小毛是一個農民,他出身於富農家庭,家境尚可,有幾畝田地,還有片桑園,加上自己勤快,雖說不能天天有肉,但混個溫飽總還是不愁的。

小毛不識字,不過這也很正常,在這個世道,能吃飽飯就已經很滿足了,至於讀書那是鎮上江老爺的兒子才有的福氣,小毛雖然羨慕,卻也沒有多想,知足才是福嘛。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的過去,小毛也娶了個隔壁村的姑娘,生了個大胖兒子,很幸福。

但是好景不長,江南雖說風調雨順,魚米之鄉,但終歸還是會五年一小災,十年一大災,這一年,從二月到五月幾乎沒下一滴雨,小毛的田地也自然而然的減產大半。

小毛這下可就揪心了,去年的存量所余早在上個月就吃了個乾淨,親朋好友們日子也普遍過的困難,好在鎮上江老爺仁義,願意借糧給自己,當然,月息不菲,足足可要一分,但這也是附近十里八鄉最低的利息了。

小毛想了想也快到收穫的季節了,雖然收成不好,但是自己家畢竟田地還算大,咬咬牙也就過去了,於是心一狠,找江老爺借了幾石米,拿地做抵押。

要看就要到收穫的季節了,小毛看著逐漸充滿生機的土地,心中也有所寬慰,但熟料一場颱風來了,雖說人沒事,可小毛的田地遭了秧,幾乎顆粒無收。

小毛實在沒有辦法,只好把一畝地賣給了江老爺,還清了債款,還留下幾塊大洋,但小毛即便不識字,他心裡也是明白的:雖說現在有錢了,可這錢是死的,用了就沒了,地呢?沒了就再也回不來了。

這事也怪不得江老爺,江老爺為人寬厚,也不願借著大災之年發橫財,自己的地也是用不錯的價格賣出去的,但有什麼辦法呢?江老爺借出去的東西自然也是要收回來的,自己除了地還有什麼東西呢?

例子到此結束,我們可以看到,哪怕是一個富農,小毛在面對天災的時候,也毫無辦法,只能借糧,還是高利貸,要知道哪怕是在近代,這種事情也常常出現,小毛沒了一畝地,他還有其他的地,可其他貧農呢?一次天災就足夠要了他們所有的地。他們接下來該怎麼活?

估計有人會問了,雖然慘是慘了點,可這關地主什麼事呢?

是啊,小毛現在不關地主什麼事了,可貧民呢?他們只好拿賣身契,開始替地主耕田,用現在的話來說,地主開始剝削農民的剩餘價值。

這還不算,因為沒了地,佃農們不但自己要替地主耕地養活自己,最可怕的是,失去了最基本的生產資料後,他們的下一代也被迫的開始替地主耕地。

試問,在這樣子的情況下,農民如何翻身呢?他們沒法自己獨立,甚至離開地主就會餓死。就算是有幾畝薄田的農民,他們也無心無力去升級自己的生產資料。

地主做錯了什麼嗎?沒有。農民做錯了什麼嗎?也沒有。

錯的是他們所代表的落後階級以及附屬的落後生產力。

如果想要打破這一循環,就必須讓農民們重新掌握生產資料並且讓他們在有最基本的生產資料的情況下,升級自己的生產資料,當然,過程會很殘酷。這就是打倒地主的意義。

地主有壞有好,可善與惡從來不是事物發展的第一推動力,科技才是。


建國前,一個地主買了兩個童養媳,解放軍來時,他說這兩個女娃娃是他出了八升小米買的,比市價還高兩成,絕對沒有強迫別人賣女兒,這兩個加起來不超過16歲的女娃娃都是給他30歲的傻兒子當小老婆的,為他們家傳宗接代,從來都沒有打罵過她們。

他說自己在人市上公平交易,還多了女孩父母兩成。

屁股決定腦袋。


屠了龍的騎士這會兒怕是還不敢公開承認自己已經蛻變成了當初要殺的那條龍呢!就有人迫不及待的跳出來為剛死去的惡龍尋找生的合理性了。呵呵…就等著哪天有人說:鎮壓有理,革命有罪。

昨天挨了一鞭子的,今天反正不痛了,就忘了吧,一直記著那一鞭子的痛未免太過矯情;昨天抽人的,今天倒也可以藉此堂而皇之的為昨日的暴行正名。

今天在痛斥革命過火甚至於質疑革命的那伙人,很可能正是昨日叫囂要殺的地主人頭滾滾的那伙人。而更為詭吊的,莫過於昨天那個帶頭打倒地主的人,今天早上穿著絲綢睡衣,手裡把玩著玉制手球從地主的小老婆卧房裡走了出來。歷史劇的演出從不改劇本,所以悲劇才一再上演;看到這題目,算是明白了歷史又打算再上演。


轉自貼吧出處不詳…1、任何階級里,都存在有道德品質分別的個人,這是歷史的事實。這樣的個人們還可以組成一個階級內部不同的群體,比如無產階級中的勞動者和流氓無產階級,地主階級中的良紳和劣紳、土豪。

2、網上總有很多人說,自家長輩,或者自己所知道的其他長輩當年是地主,如何如何善待長工、佃戶,然後解放後被打倒,所以TG罪大惡極,不分黑白。這是十分可笑的。

3、個人道德品質並不能影響一個階級的性質。無論是良紳還是劣紳,無論是「有善心」的地主還是惡霸地主,他們都曾經從落後的、剝削無產階級的生產制度和分配製度中獲益,無論是否出於本心,他們都是舊制度的利益集團代表,在工業化推動社會大生產的背景下,隨著舊制度的消滅,他們就必然要被消滅,這是地主階級的歷史宿命,與微觀上一個地主個人品質如何無關。

4、在那個地主、稅吏、官員層層盤剝,使得九成、八成稅(即稅率80%以上)都是常態的年代,收五成租子即可稱為「仁慈」,而如此「地主的仁慈」對於無產階級來說並不一定是什麼真正的仁慈。今天餓死和後天餓死也沒有很大區別。

5、某些人的邏輯是,舊時代的社會問題都不是舊制度的問題(而是壞地主個人的過錯);新中國的社會問題便都是體制的錯。不值一駁。

今天又看有人發「黃世仁形象醜化當時的地主,楊白勞不是什麼好人」的言論,有感而發。………………


用「好人」或者「壞人」來形容一個階級,這是一種幼稚病。

作為單個的地主,他可能是好的,比如體恤長工,佃戶,為鄉里修橋鋪路等。也有可能是壞的,比如放高利貸,趁災年低價強買田地等。

但是從當時中國歷史的行程上來看,地主階級對社會的進步無疑是一種巨大的反動。他們佔據廣大的土地,憑藉落後的生產關係,低下的生產力將廣大的農民禁錮在土地上。本質上是極少數人壟斷絕大多數土地,盤剝奴役絕大多數勞動人口。 在這個背景下,就算有幾個白嘉軒式的「好地主」,但改變不了這個階級阻礙中國前進的反動本質。

當時的中國要發展,要開始工業化浪潮,就必須要推翻整個地主階級。為了達成目標的合理性,自然要把地主宣傳得十惡不赦,喪盡天良,不然怎麼爭取民心發動群眾呢? 白毛女,周扒皮,都是這種思潮下的產物。 不過這些文藝作品能在廣大的人民中間有著強烈的共鳴,恐怕這種宣傳並不是憑空而來的。農民的苦難命運,他們怕是要負很大一部分責任的。

至於微博上各類公共知識分子傳播的地主階級的「正能量」,其意倒也未必是真想替地主鳴不平, 只不過是想通過這個告訴你這個組織的「累累罪行」來加速他們的大業罷了。 欲亡其國先亡其史,欲黑其黨先黑其史,不外如是。

知乎還好一點,雖然各種地主後代黃埔後人也是如雨後春筍紛紛不絕,但充其量不過就是想說「老子先前也闊過」,騙幾個贊幾個粉。 這種心情如此熱烈,以至於「我爺爺是北洋政府的北洋艦隊總兵」這種牛都吹出來了,一哂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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