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村上春樹的哪些句子?
《挪威的森林》中,我最喜歡的一段:
「最最喜歡你,綠子。」
「什麼程度?」「像喜歡春天的熊一樣。」「春天的熊?」綠子再次仰起頭,「什麼春天的熊?」
「春天的原野里,你一個人正走著,對面走來一隻可愛的小熊,渾身的毛活像天鵝絨,眼睛圓鼓鼓的。它這麼對你說著:『你好小姐,和我一塊兒打滾玩好么?』接著,你就和小熊抱在一起,順著長滿三葉草的山坡咕嚕咕嚕滾下去,整整玩了一大天。你說棒不棒?」「太棒了。」「我就這麼喜歡你。」看了許多許多遍,嗯,渡邊心裡的綠子就是春天的熊那般可愛。村上寫得最好的,是比喻。精美的比喻多,精妙的比喻少,他在大多數時候都能夠拿捏得當。個人最喜歡的比喻(們)是《斯普特尼克戀人》里的。個個都像春天小熊一樣讓人舒服。
不過好像這樣答不算是介紹「名句」?嘛不要在意細節啦。
摘自去年抄的筆記。綠色那套精裝版。P1
二十二歲那年春天,堇有生以來第一次墜入戀情。那是一場猶如以排山倒海之勢掠過無邊草原的龍捲風一般的戀情。它片甲不留地摧毀路上一切障礙,又將其接二連三卷上高空,不由分說地撕得粉碎,打得體無完膚。繼而勢頭絲毫不減地吹過汪洋大海,毫不留情地颳倒吳哥窟,燒毀有一群群可憐的老虎的印度森林,隨即化為波斯沙漠的沙塵暴,將富有異國情調的城堡都市整個埋進沙地。那完全是一種紀念碑式的愛。而愛戀的對象比她年長十七歲,已婚,且同是女性。一切由此開始,(幾乎)一切至此告終。
P18
「中國往昔的城市,四面圍著高高的城牆,城牆上有幾個壯觀的大門。」我想了一會說道,「人們認為門具有重要意義。人們相信不但是人從門出出入入,而且城市的靈魂也在其中,或者應在其中,正如中世紀歐洲人將教堂和廣場視為城市的心臟一樣。所以中國至今還存留好幾座雄偉的城門。過去中國人是怎樣建造城門的你可知道?」
「不知道。」堇說。
「人們把板車拉到古戰場上去,盡量收集散在或埋在那裡的白骨。由於歷史悠久,找古戰場沒有困難。接下去就在城的入口處修建嵌入那些白骨的非常高大的城門——他們希望通過祭奠亡靈而由死去的將士守護自己的城市。但是,僅僅這樣是不夠的。門建成之後,還要領來幾隻活狗,用短劍切開喉嚨,把熱乎乎的血潑在門上。於是乾枯的白骨同新血混在一起,賦予古老的亡魂以無邊法力。他們是這樣認為的。」
堇默默地等待著下文。
「寫小說也與此相似。無論收集多少白骨,建造多麼壯觀的城門,僅僅這樣小說也是活不起來的。在某種意義上,故事這東西並非世上的東西。真正的故事需要經受聯結此側與彼側的法術的洗禮。」
「就是說,我也要從哪裡找來一隻屬於自己的狗才行,是吧?」
我點點頭。
「而且必須噴以熱血?」
「或許。」
堇咬著嘴唇思索了半天。又有幾顆可憐的石子給她投進池去。「可能的話,不想殺害動物。」
「當然是一種比喻,」我說,「不是真要殺狗。」
P24
在枝形吊燈光的輝映下,他那端莊的鼻樑宛如洛可可時代剪紙的剪影一般浮在沙發上方,就連看慣了的堇都不能不為其美男子風采而再次折服。
P33
我當然睡得鐵砧一般昏天黑地。
鬧鐘針很大,又足足塗上了夜光粉上去,卻不知為什麼竟沒看清數字。映入視網膜的圖像同接收分析它的大腦部位之間配合失調,如老太婆無法把線穿進針眼。
P34
這個時間給你打電話的確抱歉得很,真的覺得抱歉——在雞還沒叫的時間裡,在可憐巴巴的月亮像用舊了的腎臟一樣乾癟癟地掛在東方天空一角的時間裡。
P40
「還困?」
「不困了。」我睜開眼睛說。
「精神?」
「精神,精神得像初春的伏爾塔瓦河。」
堇注視了一會兒吃空的勃朗峰盤子,然後抬頭看我。
「不覺得蹊蹺——我幹嗎穿這樣的衣服?」
「有點兒。」
「不是花錢買的,我也沒那筆錢。這裡邊情況複雜。」
「就那情況想像一下可以么?」
「願聞。」
「你打扮成不三不四的傑克·凱魯亞克模樣,在哪裡的洗手間正叼著煙咔哧咔哧地洗手時,一個身高一米五五左右的衣著入時的女人氣喘吁吁跑進來說:『幫個忙,從上到下在這裡跟我換穿衣服。緣由不便解釋,反正後面壞人追得緊,想改裝逃走。碰巧咱倆身高差不多少』——在香港電影里看過。」
P45
想必她決心寸步不讓地護衛業已到手的一切,恰如鑽入山頭堡壘的斯巴達人。
P65
「算是吧。」堇少見地坦率承認,「而且不光是寫不出來,最叫人不好受的,是對於寫作這一行為本身不能像以前那樣充滿自信了。回頭看一下前不久寫的東西也覺得毫無意思,連自己都不得要領,不知想要說什麼,乾巴巴的。感覺就像從遠處看剛剛脫下的臭襪子一下子掉在地板上。想到自己花那麼多時間和精力特意寫這種貨色,活都懶得活了。」
P69
我開口道:「你從敏身上感覺到的是性慾這點不會有錯?」
「百分之百沒錯。」堇說,「一到她面前,耳朵里的骨頭就咔咔作響,像用薄貝殼做的風鈴。而且有一股想被她緊緊摟抱的慾望,想把一切都交付給她。如果說這不是性慾的話,我血管里流淌的就是番茄汁。」
P70
拉開窗帘,白光光的月如懂事的孤兒一般不聲不響地浮在夜空。
P93
字很象形,密密、黑黑、硬硬,一副不妥協的架勢,使人聯想到不時在埃及金字塔發現的昔日小小的甲殼蟲,就好像即刻要爬動起來,徑自返回歷史的幽冥中。
P95
怎麼說好呢,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好像自己不是自己了,實在表達不好。對了,這麼說吧:感覺上就像正酣然大睡時有一隻手把自己分解得七零八落,而後又十萬火急地拼在一起。這你可明白?
P107
通過電話傳來的她的語音十分遼遠,且被扭曲成無機物,但仍可充分感覺出其中的緊張,某種硬撅撅的東西宛如乾冰的煙氣從聽筒流入房間,使我睜眼醒來。
P114
不快的汗出得我睜開眼睛,浸濕的襯衫黏糊糊地貼在胸口。渾身乏力,雙腿腫脹感覺就像一口吞掉了陰沉沉的天空。
P172
素潔的山羊們正沉潛在平穩的集約性睡眠中。窗外田野排列的橄欖樹將繼續吮吸一會兒富有營養的深重的黑暗。月照例有。月猶如悶悶不樂的司祭一般冷冰冰地蹲在屋脊,雙手捧出不孕的海。
P174
這麼著,迄今為止我寫下了數量相當之多的文章,日常性地——差不多每天。就好像獨自一人以極快的速度不屈不撓地割著遼闊牧場上持續瘋長的草。今天割這裡,明天割那裡……而割了一圈返回時草又長回原樣,一片葳蕤,沙沙作響。
P175
就是說,我恐怕停止思考了——當然是我個人定義上的思考。我像一對重合起來的勺子一樣緊緊貼著敏,同她一起被沖往某個地方(應該說是某個莫名其妙的地方),而自己又覺得未嘗不好。
P183
說實話,迄今為止我做了好幾回與此相似的夢。細節固然各所不一,場所也不一樣,但模式大同小異,從夢中醒來所感覺的疼痛的質(包括深度和長度)也大體相同。那裡總是反覆出現一個主題,就像夜行列車總是在能見度不好的彎路前拉響警笛。
P226
我止步回頭看去,下坡道猶如巨蟲爬過留下的條痕,白亮亮地伸向鎮子。
P235
然而我在此感到的是無可名狀的深深地寂寥。驀然回神,幾種顏色已從圍攏我的世界中永遠失去了。我得以從這空空蕩蕩的情感廢墟——從這凄清破敗的山頂一覽自己人生遙遠的未來。它類似小時在科幻小說插圖上見到的無人行星的荒涼景緻。那裡沒有任何生命的律動,一天長得驚人,大氣溫度非熱得要命即冷得要死。將我拉來的汽車不知何時已沓無蹤影。我已哪裡都去不成,只能在哪裡靠自身力量掙扎求生。
P242
房間空曠得出奇,儼然因某種緣由被時間長河遺棄的古老世界的一隅。香煙和書刊和人的汗漾出彷彿經年累月才融為一體的不可思議的氣味。
摘下眼鏡,那對眼睛猶如從月球拾來的石子一般冰冷冰冷,眼鏡戴回後,冰冷沒那麼冰冷了,而代之以死水潭般的黏稠。
P251
他放在桌面上的手指甚是粗大,儼然長有黑毛的十個肥胖的活物,看得我有些透不過氣。
P259
隻身獨處,心情就像是在下雨的傍晚站在一條大河的河口久久觀望河水滔滔流入大海。
P271
我一次又一次地讀這些文章,甚至可以默誦下來。而且只有在重讀它們的時間裡,我才能夠與堇共度時光,心靈同她息息相通,我的心因之收到無比溫存的撫慰,就像從夜幕下駛過無邊荒野的列車窗口望見遠處農舍的小小燈火。燈火一瞬之間便被身後的黑暗吞噬了,但合上眼睛,那光點仍在我的視網膜上淡淡停留,停留了好一會兒。
好久好久以前,我偶然看過一個開一輛炭灰色VW車的年輕女孩。她穿著粉紅色的單薄夏衫,形狀美好的乳房就像噴射機引擎還是什麼似的,往前突出。然後穿一雙白色涼鞋。如果你要問為什麼知道她穿的是什麼涼鞋的話,那是因為她就把車子停在我正坐著的長椅前面,然後腳在那兒摩摩蹭蹭地穿上涼鞋(原來她是光著腳ㄚ子開車的),下了車,從我面前走過,走到商店去買薄荷口香糖。
在那之間,我一直盯著她瞧,因為她的衣服非常貼身,所以說起來,那倒也是相當美妙的風景。肩膀滑溜溜的,肚皮就像一張圖畫紙一樣筆直單薄,而且身段苗條。總括一句話,她就像是一個人把一九六七年的整個夏天都照單全收的那種女孩,讓你覺得她房間的衣櫥里,一定已經把整個一九六七年夏天有關的一切,就像折迭整齊的內衣一樣,全都收藏齊全了。她撕開薄荷口香糖的包裝紙,放一片在嘴裡,一面非常有魅力而起勁地上下左右咀嚼起來,一面又從我面前走過。然後那輛炭灰色的VW車,就像一尾鱒魚似的,在夏之流水中優雅地川游而去。
從此以後,雖然已經過了十四年了,但每次看見炭灰色的VW車,我就會想起她。
---《薄荷口香糖》「噯,愛我么?」 「當然。」「想結婚?」 「現在、馬上?」 「早晚……早著呢。」 「當然想。」 「可在我詢問之前你可是隻字未提喲!」「忘提了。」 「……想要幾個孩子?」 「三個。」 「男的?女的?」 「女的兩個,男的一個。」 她就著咖啡咽下口裡的麵包,目不轉睛地看著我的臉。 「說謊!」她說。 但她錯了,我只有這一次沒有說謊。——《且聽風吟》
哪有人喜歡孤獨,只是害怕失望罷了。
「最最喜歡你,綠子。」
「什麼程度?」 「像喜歡春天的熊一樣。」 「春天的熊?」 綠子再次揚起臉,「什麼春天的熊?」 「春天的原野里,你一個人正走著, 對面走來一隻可愛的小熊, 渾身的毛活像天鵝絨,眼睛圓鼓鼓的。 它這麼對你說道: 『你好,小姐,和我一塊兒打滾玩好么?』 接著,你就和小熊抱在一起, 順著長滿三葉草的山坡咕嚕咕嚕滾下去, 整整玩了一大天。你說棒不棒?」 「太棒了。」 「我就這麼喜歡你。」這是我畫的畫XD
「我覺得,對我來說最迫切的問題,是迄今為止我沒能真正愛上過誰,有生以來,我從沒有無條件地愛過一個人,從沒有產生過為了誰可以拋棄一切的心情,連一次都沒有。」——《1Q84》
感覺超有同感。「世界這東西委實含有各種各樣簡言之即無限的可能性,唯其如此才得成立。而對可能性的選擇在某種程度上則是由構成這個世界的每一個人來決定的。所謂世界,便是由濃縮的可能性製成的咖啡桌。」 ——《世界盡頭與冷酷仙境》
「人這東西真是不可思議,一瞬之間就長了好多歲。莫名其妙!過去我還以為人是一年一年按部就班增長歲數的,但不是那樣,人是一瞬就長大變老的。」——《舞!舞!舞!》
「我那時還不懂,不懂自己可能遲早要傷害另一個人,給他以無法癒合的重創。在某種情況下,一個人的存在本身就要傷害另一個人。」——《國境以南太陽以西》
這幾句是爛熟於心的總結性的句子,還有很多很生動美妙的描寫,或許不能算作名句,但也很有韻味。
致敬林少華老師。
——分割線 高考後更新
「失卻的記憶的微光剎那間照亮了兩顆心:
她對於我是百分之百的女孩。
他對於我是百分之百的男孩。」——《四月一個晴朗的早晨,遇到百分之百的女孩》
還有一些並不有名,但我個人超級喜歡的篇章和段落。
「
「很久很久以前,」一位哲學家寫道,「曾有過物質與記憶被形而上學深淵分割開來的時代。」
……自那以來我們雖未交談過,但我覺得我們的心在哪裡相連著。至於在哪裡相連我不曉得,想必在遙遠世界中的某個奇妙場所有個繩結,而那個繩結又在別的什麼地方同高中走廊和什錦色拉或作為素食主義者的「草莓白皮書」式女孩相結相連。如此思來想去,許許多多的事、許許多多的東西便一點點令人懷念起來。在某個地方,一定有連結我和我自身的繩結。我遲早肯定要在遙遠世界中的某個奇妙場所同我自身不期而遇,我覺得。如果可能,希望那是個溫暖的場所,若能有幾罐冰鎮啤酒,那自然再好不過。在那裡,我是我自身,我自身是我,二者之間無任何種類的空隙。這樣的場所必定位於某處。
」——《一九六三/一九八二年的伊帕內瑪少女》
「人世也真是個奇妙場所,我實際需求的是極為理所當然的漢堡牛肉餅,而在某個時候卻只能以需要去掉菠蘿的夏威夷風味漢堡牛肉餅這一形式得到。」——《喜歡巴特·巴拉恰克嗎?》
村上文字的迷人之處大部分在於情緒的流動和精妙的譬喻,還是需要整篇閱讀全文才能體會到。
本答案不定期更新~不會棄坑 畢竟我還一直在看村上的各種書~
很多人是通過《挪威的森林》了解到村上的。那麼,這句話,你一定不陌生:
春天的原野里,你一個人正走著,對面走來一隻可愛的小熊,渾身的毛活像天鵝絨,眼睛圓鼓鼓的。它這麼對你說到:『你好,小姐,和我一塊打滾玩好么?』接著,你就和小熊抱在一起,順著長滿三葉草的山坡咕嚕咕嚕滾下去,整整玩了一大天。你說棒不棒」
「太棒了」「我就這麼喜歡你」
這形象精妙的表達,構成了人們對村上的最初印象。
誠然,村上早期小說很喜歡用一些特別的比喻,林少華先生在《舞舞舞》的序言里,有許多列舉:
比如將無生命的賓館的有生命的動物聯繫在一起
可憐的賓館!可憐得活像被十二月的冷雨淋濕的一條三隻腿的黑狗。
形容突然停止說話,村上如此寫道
說道這裡,話語突然不翼而飛,就像誰從遠處把電話機插頭拔掉一樣。
村上的筆下,人可以有如同「獸醫觀察小貓跌傷的前肢」那樣的眼神,也可以有「如同啤酒瓶蓋落入一泓幽雅而澄寂的清泉激起波紋」一般的笑容。
1999年,《斯普特尼克戀人》出版,這是。 是村上文風轉變的分水嶺。在此之後,村上開始嘗試更加簡潔的語言表達。
也許因為《斯普特尼克戀人》是一部「告別之作」,在小說里,這樣精巧的比喻,像是將落櫻花的盛開一般,出現得比往日更加頻繁。
比如開頭的那一串摧枯拉朽的長比喻:
二十歲那年春天,堇有生以來第一次墜入戀情。那是一場猶如以排山倒海之勢掠過無邊草原的龍捲風一般的迅猛的戀情。它片甲不留地摧毀路上一切障礙,又將其接二連三卷上高空,不由分說地撕得粉碎,打得體無完膚。繼而勢頭絲毫不減地吹過汪洋大海,毫不留情地颳倒吳哥窟,燒毀有一群群可憐的老虎的印度森林,隨即化為波斯沙漠的沙塵暴,將富有異國情調的城堡都市整個埋進沙地。那完全是一種紀念碑式的愛。
對於聲音的描寫
腦海如冬日夜空般歷歷分明,北斗七星和北極星在固定位置閃爍其輝。她有許許多多事情要寫,有許許多多故事要說。若在哪裡捅一個準確無誤的出孔,熾熱的激情和奇思妙想必定會如岩漿噴涌而出……
對於葡萄酒的描寫
沁人心脾的餘味在口中滯留數秒,旋即像夏天輸液上的晨露蒸發一般利利索索地消失了。
又是經典的對於眼神的描寫
敏像是反要對方回答似的定定地注視堇的眼睛,視線很有穿透力。一對瞳仁的底部,猶如急流中深淵似的捉對翻卷著幾道無聲的博覽,而其復原尚需要一點時間。
《斯普特尼克戀人》之後,村上的小說里,哲學意味的句子開始佔據更重要的位置。
對戰爭的思考
記住,哪裡也不存在旨在結束戰爭的戰爭。戰爭在戰爭本身中成長,它吮吸因暴力而流出的血,咬噬因暴力而受傷的肉發育長大。----《海邊的卡夫卡》
對人的本質的思考
你外部的東西是你內部東西的投影,你內部的東西是你外部的東西的投影。所以,你通過屢屢踏入你外部的迷宮來涉足你自身內部的迷宮,而在那多數情況下是非常危險的。----《海邊的卡夫卡》
對於矛盾的思考
有光明的地方就必然有陰影,有陰影的地方就必然有光明。不存在沒有陰影的光明,也不存在沒有光明的陰影。----《1Q84》
對於逝去的感嘆
超過了一定年齡,所謂人生,無非是一個不斷喪失的過程。對您的人生很寶貴的東西,會一個接一個,像梳子豁了齒一樣,從您手中滑落。而且一旦消失,您就再也別想重新找回,連找個替代的東西都不容易。《1Q84》
對人生的思考
我們的人生是不能以明快或抑鬱來簡單劃分的,也有陰影這個中間地帶。能夠認識和理解這個陰影階段,才算得上是健全的知性,而獲得健全的知性是需要相應的時間和辛勞的。
村上春樹,用林少華先生的話來說,是「一個調皮的孩子,對一切懷有強烈的好奇心,喜歡花樣翻新,不滿足與自我複製「,而就是這樣熱愛嘗試的村上,用他精妙的語言,帶給了我們享受,也激發了我們的思考。
村上春樹能從一個酒吧老闆成為一個世界級的作家,關鍵是在於什麼?安妮寶貝為什麼不行?
有哪些讀上去文藝而有韻味的句子?
結合我自己看過且有體會的句子有:
《挪威的森林》
1. 死並非生的對立面,而作為生的一部分永存。 2. 死遲早會將我們俘獲在手。但反言之,在死俘獲我們之前,我們並未被死俘獲。3. 不要同情自己,同情自己是卑劣懦夫乾的勾當。4. 我想起自己在過去人生旅途中失卻的許多東西——蹉跎的歲月,死去或離去的人們,無可追回的懊悔。《當我談跑步時我談些什麼》
Pain is inevitable. Suffering is optional.《海邊的卡夫卡》
1. 哪裡也不存在旨在結束戰爭的戰爭。2. 在這個世界上,不單調的東西讓人很快厭倦,不讓人厭倦的大多是單調的東西。 3. 我們大家都在持續失去種種寶貴的東西,寶貴的機會和可能性,無法挽回的感情。這是生存的一個意義。但我們的腦袋裡有一個將這些作為記憶保存下來的小房間。肯定是類似圖書館書架的房間。...換言之,你勢必將永遠活在你自身的圖書館裡。 4. 我追求的,我所追求的強壯不是一爭勝負的強壯。我不希求用於反擊外力的牆壁。我希求的是接受外力、忍耐外力的強壯,是能夠靜靜地忍受不公平不走運不理解誤解和悲傷等種種情況的強壯。 5. 一覺醒來時,你將成為新世界的一部分。《斯普特尼克戀人》
1. 所謂理解,通常不過是誤解的總和。2. 我多次目睹「敏感脆弱」的人無謂地傷害他人,多次目睹「心直口快」的人不自覺地再三強調於己有利的歪理,多次目睹「專會洞察人心」的人為並不難看穿的表面奉承所輕易欺騙。如此看來,事實上我們對自己到底又了解什麼呢!《沒有色彩的多崎作和他的巡禮之年》
1. 假期和朋友是人生中最精彩的兩樣東西。2. 我們在人生的進程中一點點發現真實的自己,但是發現得越多,越會失去自己。 3. 不管用什麼語言,我們的人生中總會有解釋起來太困難的事。 4. 誰都不喜歡行李重。但回過神來,就到處都是沉重的行李了。這就是人生哦。C"est la vie。《東京奇譚集》
有形的東西和無形的東西——假如必須選其中一個,那麼就選無形的!《世界盡頭與冷酷仙境》
1. 只要有心,去什麼地方都一無所失。 2. 所謂世界,便是由濃縮的可能性製成的咖啡桌。 3. 身體或許對疲勞奈何不得,但要使心解脫出來。《國境以南太陽以西》
1. 其實我們只能在有限的可能性中生存。2. 追求得到之日即其終止之時,尋覓的過程亦即失去的過程。3. 世上有可以挽回和不可挽回的事,而時間經過就是一種不可挽回的事。《神的孩子全跳舞》
1. 即使跑得再遠,也逃不出自己本身。2. 我們的心不是石頭。石頭也遲早會粉身碎骨,面目全非。但心不會崩毀。3. 真正的恐懼是對自身想像力懷有的恐懼。《再襲麵包店》
1. 大凡有意義的行為無不具有其獨特的模式。2. 真正的生活應該人與人坦率地正確交鋒。《且聽風吟》
慷慨付出的,便是經常得到的。《1Q84 BOOK 3》
1. 一用針刺就會流出鮮血的地方就是現實世界。2. 越是不思考的人,越不願傾聽別人說話。《愛吃沙拉的獅子》
1. 世間許多人需要的其實不是實用的忠告,恰恰是充滿暖意的附和。2. 方便的東西,必定會有不便之處。《眠》
1. 人無論在思考上還是在肉體的行動上,都決計逃不出一定的個人取向。2. 沒有專註力的人生,就彷彿大睜著雙眼卻什麼也看不見。《大蘿蔔和難挑的鱷梨》
對收藏(傾注心血的對象)來說,問題不在於數量,重要的是你對它們理解和熱愛到什麼程度,有關它們的記憶在你心中鮮明到什麼程度。不完全待補充我就把評論區中的一句詳細補充一下吧,這一句是我在《挪》中比較喜歡的一句: 雲如枯骨,細細白白,長空寥廓,似無任何遮攔。又是一個秋天,我想。風的氣息,光的色調,草叢中點綴的小花,一個音節留下的迴響,無不告知我秋天的到來。四季更迭,我和死者的距離亦漸漸拉開。木月依舊17,直子依舊21,直到永遠。
就不說那些大家都能背下來的了,說說那些遊記和隨筆集以及一些短篇里的吧:
1. 只是,這裡是最後一站,是我們小小現實世界的天涯海角。再往前去,沒有女人,沒有酒吧式餐館,聽不到邁克爾傑克遜,沒有德國遊客。連德國遊客都沒有了,老兄!是的,這裡是人世的盡頭,是慾望最後的出口,是現實世界的邊陲。
——《再見,現實世界》
2. 總之,對他們來說,宗教,希臘正教乃是世界中心,是自己存在的中心,是思考領域的中心,是之於他們的現實世界。他們的關心始於這裡終於這裡。他們是和我們截然不同的人們。
——《從卡里埃到斯塔夫羅尼基塔》
3. 愛消失了也有親切剩下。
——《普羅德羅姆小修道院之行》
4. 在那裡,人們雖然貧窮,但活得安靜而有高密度的信念。
——《亞吉亞安娜,再見阿索斯》
5. 十六七歲少男少女的戀愛,感覺上相當通透。因未諳世事,現實中固然有手忙腳亂的表現,卻也因此而清新可人充滿感動。當然,那樣的日子轉瞬即逝,意識到時已經永遠失去了。而只有記憶仍保持原有的鮮度,卓有成效地溫暖我們剩下的(痛苦多多的)人生。
——《像戀愛的人一樣》
6. 其實也不光我,鼓搗出這個殘缺而不知明日如何的「人世」的大部分人恐怕也都在那種不甚可歌可泣的幽暗地帶任勞任怨日復一日的活著——反正我是這麼隨意想像的,也許並不如此。
——《這樣就行了》
7. 心想只要現實仍是現實,我就絕對能拼到最後,畢竟世界為我而存在。
——《我們時代的民間傳說》
8. 別人的缺點要比自己的缺點顯得更刺目。
——《住在玻璃屋子裡的人》
9. 唱片按演奏家排列,小心翼翼,一往情深。
——《世界就是舊唱片店》
10. 所謂人生便是這麼個東西,一如植物種子被不期而至的風吹走;我們在偶然的大地上彷徨。——《她的鎮,她的綿羊》
11. 倘若我們每一個人都能在攝像機前講上十分鐘,世界可能變得令人銷魂,我覺得。
——《她的鎮,她的綿羊》
12. 在這賓館的床上,時間簡直就像租來的西裝,無法通身體正相吻合。鈍鈍的柴刀剁著我腳下的繩子,一旦繩子斷裂,我就講永無歸宿。我為此而惶恐不安。
——《她的鎮,她的綿羊》
13. 一百隻綿羊在黑暗中緊閉著眼睛。
——《她的鎮,她的綿羊》
14. 我覺得我們在二十來歲的時候,一定是堅信等到自己年過三十,會變得跟現在的大人截然不同,而且世界肯定會漸漸編號。要知道,是我們這種覺悟高、理想遠大的一代在長大成人呀,世界怎麼可能變壞呢?
——《年過三十的傢伙們》
15. 撲到新幹線窗上的風景總是千篇一律。枯燥無味的風景被死活撕裂開來,雜亂無章地排成一條直線,就好像竣工待售的商品住宅牆壁上掛的木框畫,讓我看了了無興緻。
——《五月的海岸線》
16. 得失盈虧這東西,如果不用長遠的眼光去看就搞不明白。
——《奧基夫的菠蘿》
17. 每次進行嘗試,我都會跌進深深、深深、深深的絕望深淵。
——《完蛋了的王國》
18. 我們年輕,新婚不久,陽光免費。
——《我的呈乳酪蛋糕狀的貧窮》
19. 而更重要的,是想弄清楚導致一九八一年四月一個晴朗的早晨我們在原宿后街擦肩而過這一命運的原委,那裡邊肯定充滿著和平年代的古老機器般的溫馨的秘密。
——《遇到百分之百女孩》
20. 兩人已不再孤獨。百分之百需求對方,百分之百被對方需求。而百分之百需求對方和百分之百被對方需求是何等美妙的事情啊!這已是宇宙奇蹟!
——《遇到百分之百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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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說一句,(其實是我只知道這一句)是高中寫在摘抄本上陪了我三年,所以印象深刻。
記憶這東西總有些不可思議,實際身臨其境的時候,未曾覺得它有什麼撩人情懷之處。
你有同感嗎?我有的。《挪威的森林》
死並非生的對立面,而作為生的一部分永存。」
「或許我的心包有一層硬殼,能破殼而入的東西是極其有限的。所以我才不能對人一往情深。」
「哪裡會有人喜歡孤獨!不過是不亂交朋友罷了。那樣只能落得失望。」
「哪裡會有人喜歡孤獨,不過是不喜歡失望。」
「紳士就是:所做的,不是自己想做之事,而是自己應做之事。」
「所謂努力,指的是主動而有目的的活動。」
「最最喜歡你,綠子。」
「什麼程度?」「像喜歡春天的熊一樣。」「春天的熊?」綠子再次揚起臉,「什麼春天的熊?」
「春天的原野里,你一個人正走著,對面走來一隻可愛的小熊,渾身的毛活像天鵝絨,眼睛圓鼓鼓的。它這麼對你說道:『你好,小姐,和我一塊兒打滾玩好么?』接著,你就和小熊抱在一起,順著長滿三葉草的山坡咕嚕咕嚕滾下去,整整玩了一大天。你說棒不棒?」「太棒了。」「我就這麼喜歡你。」「同情自己是卑劣懦夫的勾當。」
「你把人生當做餅乾罐就可以了。餅乾罐不是裝有各種各樣的餅乾,喜歡的和不大喜歡的不都在裡面嗎?如果先一個勁兒地挑你喜歡的吃,那麼剩下的就全是不大喜歡的。每次遇到麻煩我就總這樣想:先把這個應付過去,往下就好過了。人生就是餅乾罐。」
「縱令聽其自然,世事的長河也還是要流往其應流的方向,而即使再竭盡人力,該受傷害的人也無由倖免。所謂人生便是如此。」
「無論諳熟怎樣的哲理,也無以消除所愛之人的死帶來的悲哀。無論怎樣的哲理,怎樣的真誠,怎樣的堅韌,怎樣的柔情,也無以排遣這種悲哀。我們惟一能做到的,就是從這片悲哀中掙脫出來,並從中領悟某種哲理。而領悟後的任何哲理,在繼之而來的意外悲哀面前,又是那樣地軟弱無力。
我已成為過去的人。你眼前存在的不過是我往日的記憶殘片。我心目中最寶貴的東西早在很久以前就已壽終正寢。我只是按照過去的記憶坐卧行止。
《當我們談論跑步,我們在談什麼》
持之以恆,不亂節奏,對於長期作業實在至為重要。一旦節奏得以設定,其餘的問題便可以迎刃而解。然而要讓慣性的輪子以一定的速度準確無誤地旋轉起來,對待持之以恆,何等小心翼翼亦不為過。對於創作者而言,其動機安安靜靜、確確實實地存在於自身內部,不應向外部去尋求形式與標準。
浮上腦際的思緒,很像天際的雲朵,形狀各異,大小不同。它們飄然而來,又飄然而去。然而天空猶自是天空,一成不變。雲朵不過是匆匆過客,它穿過天空,來了去了。唯有天空留存下來。所謂天空,是既在又不在的東西,既是實體又不是實體。對於天空這種廣漠容器般的存在狀態,我們唯有照單收下,全盤接受。
心靈所受的傷,便是人為這種自立性而不得不支付給世界的代價。
孤絕之感,會像不時從瓶中溢出的酸一般,在不知不覺中腐蝕人的心靈,將之溶化。這是一把鋒利的雙刃劍,回護人的心靈,也細微卻不間歇地損傷心靈的內壁
人生之中總有一個先後順序,也就是如何依序安排時間和能量。到一定的年齡之前,如果不在心中制訂好這樣的規劃,人生就會失去焦點,變得張弛失當。
一些人不努力便得不到的東西,有些人卻無須努力便唾手可得。
學校就是這樣一種地方:在學校里,我們學到的最重要的東西,就是「最重要的東西在學校里學不到」這一真理。
尤其是年輕人,只需具備超出一定水平的才華,堅持寫小說並非什麼困難,形形色色的難關輕而易舉便能闖將過去。年輕,就意味著渾身充滿自然的活力。集中力和耐力,如若需要,它們會自己跑將過來。年輕而富有才華,就等於在背上長了一對翅膀。
我不是人,是一架純粹的機器,所以什麼也無須感覺,唯有向前奔跑。
儘管如此,不安還是不肯遁去。那曾在眼前一閃而過的陰影,莫非煙消霧散了么?它不會仍然潛伏在我的體內,靜靜地等待出擊的時機么,就像一個躲藏在看不到的地方屏息縮肩、等待著人睡熟的高明盜賊一樣?我凝神注目,試著窺視身體內部,企圖看清存在於彼的東西是什麼形態。然而如同我們好似迷宮的意識,我們的身體也是一個迷宮,處處是黑暗,處處有死角,處處有著無言的啟示,處處有兩意性在等候著我們。
該做的都做了,怎麼胡思亂想也於事無補,只有坐待那一天的到來。
我仰望天空。能看到一絲一毫的愛心么?不,看不到。只有太平洋上空悠然飄來浮去、無所事事的夏日雲朵。雲朵永遠沉默無語。它們什麼都不對我說。或許我不該仰望天空,應當將視線投去我的內部。我試著看向自己的內部,就如同窺視深深的井底。那裡可以看到愛心么?不,看不到。看到的只有我的性格。我那個人的、頑固的、缺乏協調性的,每每任性妄為又常常懷疑自己的,哪怕遇到了痛苦也想在其中發現可笑之處的性格。我拎著它,就像拎著一個古舊的旅行包,踱過了漫長的歷程。我並不是因為喜歡才拎著它。與內容相比,它顯得太沉重,外觀也不起眼,還到處綻開了線。我只是沒有別的東西可拎,無奈才拎著它徘徊彷徨的。然而,我心中卻對它懷有某種依依不捨的情感。
隨著年齡的增長,經歷了形形色色的失誤,該拾起來的拾起來,該拋棄掉的拋棄掉,才會有這樣的認識:「缺點和缺陷,如果一一去數,勢將沒完沒了。可是優點肯定也有一些。我們只能憑著手頭現有的東西去面對世界。」
就算這是往底上漏了個小孔的舊鍋子倒水般的虛妄行徑,起碼曾經努力過的事實會留存下來。不管有無效能,是否好看,對我們至關重要的東西,幾乎都是肉眼無法看見,然而用心靈可以感受到的。而且,真正有價值的東西,往往通過效率甚低的營生方才獲得。即便這是虛妄的行為,也絕不是愚蠢的行為。
「勇敢地面對眼前的難題,全力以赴,逐一解決。將意識集中干邁出去的每一步,同時,還要以儘可能長的眼光去看待問題,儘可能遠地去眺望風景。」
《且聽風吟》
不存在十全十美的文章,如同不存在徹頭徹尾的絕望。
問題是,直言不諱是件極為困難的事,甚至越是想直言不諱,直率的言語越是遁入黑暗的深處。
再也無須前思後想,一切豈非已然過往。
誠然,有的運氣好些有的運氣差些,有的堅強些有些懦弱些,有的有錢有的沒錢。但沒有一個傢伙懷有超平常人的自信,大家一個樣,擁有什麼的傢伙生怕一旦失去,一無所有的傢伙擔心永遠一無所有,大家一個樣。所以,早些覺察到這一點的人應該力爭使自己多少懷有自信,哪怕裝模作樣也好,對吧?什麼自信之人,那樣的人根本沒有,有的不過是能夠裝出自信的人。
說謊是非常令人討厭的勾當。不妨說,說謊與沉默是現代人類社會中流行的兩大罪過。實際上我們又經常說謊,也往往沉默不語。
然而,倘若我們一年四季都喋喋不休,而且喋喋不休的無不是真實,那麼真實的價值勢必蕩然無存。「噯,愛我么?」
「當然。」「想結婚?」「現在、馬上?」「早晚……早著呢。」「當然想。」「可在我詢問之前你可是隻字未提喲!」「忘提了。」「……想要幾個孩子?」「三個。」「男的?女的?」「女的兩個,男的一個。」她就著咖啡咽下口裡的麵包,目不轉睛地看著我的臉。「說謊!」她說。但她錯了,我只有這一次沒有說謊。慷慨付出的,便是經常得到的。
一切都將一去杳然,任何人都無法將其捕獲。
我們便是這樣活著。如果有人問:幸福嗎?我只能回答:或許。因為所謂理想到頭來就是這麼回事。1.但要是和中國人的黑社會組織比起來,日本的黑社會只能算小兒科。總之,那幫傢伙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天黑以後·施小煒先生譯版》2.如果你志在追求藝術追求文學,那麼去讀一讀希臘人寫的東西好了。因為要誕生真正的藝術,奴隸制度是必不可少的。而古希臘人便是這樣:奴隸們耕種、燒飯、划船,而市民們則在地中海的陽光下陶醉於吟詩作賦,埋頭於數學解析。所謂藝術便是這麼一種玩意兒。 《且聽風吟·林少華先生譯版》3.「乾脆拿了錢就跑,喜歡吃什麼買什麼該有多好!更何況,即使吃掉三十個漢堡包又能起什麼作用呢?」……「我知道這樣做不好,可麵包店都沒開門嘛。……要是有麵包店開門,早搶麵包店去了。」 《再襲麵包店·林》4.性交是一種非常微妙的行為,同星期天去商店買暖水瓶不是一碼事。即使同樣年輕貌美而又體胖的女郎,其脂肪的附著方式也各所不一。某種胖法可以將我帶往愜意的方向,而另一種胖法則將我遺棄在表層困惑地帶。《世界盡頭與冷酷仙境·林》5.第三個同我睡覺的女孩,稱我的陰莖為「你存在的理由」。————以前我曾想以人存在的理由為主題寫一部短篇小說。小說終歸沒有完成,而我在那段時間裡由於連續不斷地就人存在的理由進行思考,結果染上了一種怪癖:凡事非換算成數值不可。……據當時的記錄,一九六九年八月十五日至翌年四月三日之間,我聽課三百五十八次,性交五十四次,吸煙六千九百二十一支。 《且聽風吟·林》
「哪裡會有人喜歡孤獨,不過是不喜歡失望。」 ——《挪威的森林》「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一片森林,也許我們從來不曾去過,但它一直在那裡,總會在那裡。迷失的人迷失,相逢的人會再相逢。」 ——《挪威的森林》「我或許敗北,或許迷失自己,或許哪裡也抵達不了,或許我已失去一切,任憑怎麼掙扎也只能徒呼奈何,或許我只是徒然掬一把廢墟灰燼,唯我一人蒙在鼓裡,或許這裡沒有任何人把賭注下在我身上。無所謂。有一點是明確的:至少我有值得等待有值得尋求的東西。」 ——《奇鳥行狀錄》「剛剛好,看見你幸福的樣子,於是幸福著你的幸福。」 ——《國境以南太陽以西》「不是所有的魚都會生活在同一片海里」 ——《舞!舞!舞!》待續~
「心情抑鬱的人只能做抑鬱的夢,要是更加抑鬱,連夢都不做的。」
當時讀的時候覺得有意思就記下來了。現在,越來越覺得就是這麼回事兒。謝邀!
1.
「最最喜歡你,綠子。」
「什麼程度?」
「像喜歡春天的熊一樣。」
「春天的熊?」綠子再次揚起臉,「什麼春天的熊?」
「春天的原野里,你一個人正走著,對面走來一隻可愛的小熊,渾身的毛活像天鵝絨,眼睛圓鼓鼓的。它這麼對你說到:『你好,小姐,和我一塊打滾玩好么?』接著,你就和小熊抱在一起,順著長滿三葉草的山坡咕嚕咕嚕滾下去,整整玩了一大天。你說棒不棒?」
「太棒了。」
「我就這麼喜歡你。」
——村上春樹 《挪威的森林》
2.
不必太糾結於當下,也不必太憂慮未來,當你經歷過一些事情的時候,眼前的風景已經和從前不一樣了。
——村上春樹 《1Q84》
3.
不要同情自己,同情自己是卑劣懦夫乾的勾當。
——村上春樹 《挪威的森林》
4.
千萬別因為懦弱和無聊的自尊失去心愛的人。
——村上春樹 《沒有色彩的多崎作和他的巡禮之年》
5.
世上存在著不能流淚的悲哀,這種悲哀無法向人解釋,即使解釋人家也不會理解。它永遠一成不變,如無風夜晚的雪花靜靜沉積在心底。
——村上春樹 《世界盡頭與冷酷仙境》
6.
少年時我們追求激情,成熟後卻迷戀平庸,在我們尋找,傷害,背離之後,還能一如既往的相信愛情,這是一種勇氣。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一片森林,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逢的人會再相逢。
——村上春樹 《挪威的森林》
7.
不要因為寂寞隨便牽手,然後依賴上。人自由自在多好,縱使漂泊,那種經歷也好過牢獄般的生活,所以我刻意不讓自己對網路太依賴,對失去的人也保持淡然的態度,數千個擦肩而過中,你給誰機會誰就和你有緣分,縱沒有甲,也會有乙。
——村上春樹 《挪威的森林》
8.
每天差不多都是相同的重複。昨天和前天顛倒順序,也沒有任何不便。我不時想,這叫什麼人生啊!但也沒有因此感覺光陰虛度。我僅僅是感到驚訝,驚訝於昨天與前天毫無區別,驚訝於自己被編排入這樣的人生,驚訝於自己留下的足跡甚至還未及認清,就在轉瞬間被風吹走,變得無影無蹤。
——村上春樹 《眠》
9.
你要記得那些黑暗中默默抱緊你的人,逗你笑的人,陪你徹夜聊天的人,坐車來看望你的人,陪你哭過的人,在醫院陪你的人,總是以你為重的人,帶著你四處遊盪的人, 說想念你的人。是這些人組成你生命中一點一滴的溫暖 ,是這些溫暖使你遠離陰霾, 是這些溫暖使你成為善良的人。
——村上春樹
10.
超過了一定年齡,所謂人生,無非是一個不斷喪失的過程。對您的人生很寶貴的東西,會一個接一個,像梳子豁了齒一樣,從您手中滑落下去。取而代之落入您手中的,全是些不值一提地偽劣品。體能,希望,美夢和理想,信念和意義,或是您所愛的人,這些一樣接著一樣,一個人接著一個人,從您身旁悄然消逝。而且一旦消失,您就再也別想重新找回,連找個代替的東西都不容易。這可真夠戧。有時簡直像是拿刀子在身上割,苦不堪言。
——村上春樹 《1Q84》
流傳最廣的當然是《如果你愛我》了,哇哈哈哈。
如果我愛你,而你正巧地也愛我——
那你生病的時候,我會去照顧你,陪著你到好。
你騎車的時候,我會要你小心一點,還要你到的時候打個電話跟我說。
你忘了吃晚餐的時候,我會裝做很生氣,然後說「你這樣會讓我擔心呢!」
你頭髮亂了的時候,我會笑著替你撥一撥,然後,手還留戀的在你發上多待幾秒。
你想哭,我會陪你掉淚,儘管前一刻我的心情其實是雀躍的。
你要笑,我會陪你笑出聲,不管我上一秒其實是沮喪的。
我在空閑的時候,會念念你的名字,想想你的聲音。
我在逛街的時候,會想到:啊!你正好缺了這個。
我在發現了好東西的時候,一定馬上想到:一定要你來看看。
我失眠了之後,聽到你也失了眠,會在心裡偷偷地傻笑。
我在熬夜的時候,接到你只為了說聲」不要太累,早點睡吧」的電話會甜甜地笑著,而且乖乖的去睡。
我在想著你的時候,知道你也在想著我。
但是,如果我愛你,而你不巧地不愛我——
那你生病的時候,我只會打通電話慰問你,不敢奢求待在你身邊。
你騎車的時候,我只會暗暗地在心中希望你安全。
你忘了吃晚餐,我只會笑笑的問」為什麼不吃阿?」
你頭髮亂了,我只能輕輕地告訴你」頭髮亂了哦。」
你想哭,我只能在旁邊無奈地輕輕嘆著氣。
你想笑,我只能微微地對你笑著。
我在空閑的時候,還是會念念你的名字,想想你的聲音。
我在逛街的時候,會想到:是誰幫你買了這個了呢?
我發現了好東西的時候,無奈地想著:會是誰告訴你這個好消息呢?
我失眠之後,會躲著不讓你看見我的黑眼圈。
我在熬夜的時候,不敢期待會有電話聲響起來。
我在想著你的時候,會想到,這時的你,是想著誰呢?
如果我不再愛你了,我一定就不愛你了,我會去愛上別人。
世界上有什麼不會失去的東西嗎?我相信有,你最好也相信。
「你的事差不多都還記得。從鉛筆的削法到往紅茶里放幾顆方糖。
「放幾顆」?「兩顆。」這是《國境以南,太陽以西》里男主在許多年後終於和小時候甚為喜歡的女主相遇時的對話。
下面是原段落。
島本不聲不響地靜靜注視著我這些動作。然後她揚手叫調酒師,再來一杯代基里。她求別人做什麼時,總是明顯地報以微笑。好一張楚楚動人的笑臉,笑得真想讓人把那裡的一切都裝進盤裡帶走。若是別的女子效仿,很可能讓人覺得不快,但她一微笑,彷彿全世界都在微笑。 「你現在還穿藍色衣服。」我說。 「是的。過去就一直喜歡藍的。你記得還挺清楚。」 「你的事差不多都還記得。從鉛筆的削法到往紅茶里放幾顆方糖。」 「放幾顆?」 「兩顆。」 她略微眯起眼睛看我。 「噯,初君,」島本說,「為什麼那時候你跟蹤我?八年前的事了,大致。」 我喟嘆一聲:「看不清楚是你還是不是你。走路方式一模一樣,但又好像不是你,我沒有把握,所以才跟在後面。也不算是跟蹤,準備找機會打招呼來著。」 「那為什麼不打招呼?為什麼不直接確認?那樣豈不簡單?」 「至於為什麼,我自己也不明白。」我直言相告,「反正當時怎麼也做不到,聲音本身都出不來。」 她略略咬起嘴唇。「那時候,我沒覺察出是你。被人緊盯不放,腦袋裡除了害怕沒別的念頭,真的,真的好怕。不過鑽進計程車坐了一會兒,好歹喘過氣後,突然醒悟過來:說不定是初君!」 「喂,島本,」我說,「那時我還保存了一件東西。那人和你是什麼關係倒不知道,不過我那時……」 她豎起食指貼在唇前,輕輕搖了下頭,樣子像是說那事就別提了,求求你,別問第二次。 「你結婚了吧?」島本轉換話題似的說。 「小孩都兩個了。」我說,「兩個都是女孩兒,都還小。」 「蠻好嘛。我想你肯定適合有女孩兒。你要問為什麼,我說不好,反正就是有那樣的感覺,覺得你適合有女孩兒。」 「是嗎?」 「一種感覺。」說著,島本微微一笑,「總之自己的小孩不再是獨生子了,對吧?」 「倒也沒刻意追求,自然結果而已。」 「怎樣一種心情呢,有兩個女兒?」 「總好像怪怪的。大的上幼兒園了,那裡的小孩兒一多半是獨生子,和我們小時候大不一樣。城市裡只一個孩兒反倒是理所當然的了。」 「我們肯定出生得過早了。」 「可能。」我笑了,「看來世界是朝我們靠近了。不過看家裡兩個小孩兒總是一起玩耍,不知為什麼,很有些不可思議。心裡感嘆原來還有這種成長方式!因為我從小就老是一個人玩,便以為小孩這東西都是一個人玩的。」哪裡會有人喜歡孤獨!不過是不亂交朋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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