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評價國家大劇院的設計?
國家大劇院的「蛋殼」造型與旁邊的人民大會堂、天安門等建築在風格上反差較大,設計者保羅·安德魯曾這樣評價道:「中國人20年後才能接受我這個未來派的設計。」
對此你怎麼看?
做演出的並且在大劇院工作過三年的建築愛好者過來湊個熱鬧:第一,審美上,所謂隔斷文脈什麼的都是虛無的,周圍的建築並不是傳統中國建築,而是模仿中國建築外形並且比例失調的斯大林風格建築。國家大劇院是對這種充滿極權主義色彩城市形象的犀利反諷。從景山往南看,一片洋溢著封建皇權色彩的建築中落下一個晶瑩閃亮的大氣泡,這簡直是童話里才會有的場景。
第二,公共價值上,國家大劇院和周邊的廣場幾乎是天安門一帶尤其是夜間唯一對老百姓開放的公共空間了。不說南門的廣場舞,有一次月食,我晚上演出結束下班出來,看到劇院水池邊上都是人抬頭看月亮,還有人架瞭望遠鏡和長焦鏡頭沖著天。對於市民來說,這麼一片空間是實實在在的福利。更不用說還有不少老太太辦了會員卡,天熱的時候天天進去乘涼。
第三,國家大劇院這建築其實最大的問題反而是演出相關設計的不足:音樂廳音效一般,樂隊升降台階布局過時,樓上座位空間狹窄;歌劇院音效更差,樂池狹窄,台倉09年夏天暴雨還被水淹過;戲劇場側台狹小,一開始樂池中間還隔了堵牆;小劇場一開始壓根就沒造是後來改建的,從南門演員入口走到任何一個後台都要走一站路…是真真正正的一站路!至於其他答案提到的玻璃幕牆漏水,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實~另外那片水池子應該是沒有加熱系統的,只是有水泵保持循環流通,冬天迎風面照樣結冰~對單個建築的評價,往往陷入自我腦補之後的眾說紛紜。
我們討論建築,首先要明確一個前提,建築是觀念的縮影,反應的是彼時的社會生態。越是重要的建築,越是反映整體意志。我們去討論安德魯先生設計的國家大劇院的好壞的時候,要討論兩個問題。第一.是什麼樣的背景,是什麼樣的甲方,需要什麼樣的建築?第二.安德魯的建築實踐,我們不能避開一個建築師的建築實踐過程去討論他的某一棟建築第一點是決定性的,我們都知道,中國的公共建築建設跟民意是無關的,它反映的是執政者對於城市的暢想,而執政者對於城市的暢想是取決於當時的政治語境的。我不知道磯齊新有沒有說過城市的分類這句話,但是 @樹二的答案引用說得很對。在彼時的北京,大劇院的決策者需要的,就不是一個服從文脈的建築,不要去看故宮周邊建築文脈的傳承,要看意識形態的傳承。我們是個矛盾體,故宮這樣的遺存,在彼時對我們來說不是文脈,不是需要「傳承」的東西。彼時要的是「新時代」的紀念碑,要的是「先進體制的」製造的巨大成果,它和其他奧運工程如首都機場T3航站樓、奧體中心建築群等等紀念碑建築產生的原因是一樣的。而那個時候的中國建築師,要麼是在墨守,要麼是太稚嫩。去看看大劇院的其他方案和奧體中心公園裡的那些建築吧。再說回安德魯。安德魯在單幹之前,一直是巴黎機場公司的首席建築師,戴高樂機場、關西機場、迪拜機場第三候機樓等都是安德魯的手筆。安德魯的建築風格明顯,追求有限的幾種帶有一定紀念碑意義優雅的結構美學,從他在中國的建築實踐也能看的出來,從浦東機場T1航站樓,東方藝術中心,到國家大劇院,成都政務中心(現在的金融城),濟南藝術中心等,建築風格非常統一。這是一種在之前的中國語境下註定要受到歡迎的建築實踐方式。而安德魯又是一個深諳中國「國情」的建築師。
舉一個例子,下圖是成都政務中心,因為「生不逢時」後來政府不敢搬進來改成了金融城。我們闡述在這個方案里安德魯的兩個主要設計策略:1.將政務中心規劃設計為一個市民公園;2.選擇了一種奇怪的形式語言。第一個設計策略,當然是為了體現對市民監督的重視,體現了政府部門的開放與透明。當然因為最終沒有搬進來,所以也無法得知真實會是什麼樣子的。但是這個設計策略體現了很重要的一點,是它既表達了姿態,有具備事後的可操作性。第二個設計策略,有著隱藏更深的意味。政府部門有大有小,如果按照傳統的方式各自修獨棟建築,其所體現的建築體量能直接反應各部門的實際狀態,而若是修建一個均質化的建築群像又不能滿足各部門對「門面」的需求,若是修建一個城市巨構就違背了每個部門希望獨門獨院的願望。安德魯採取的一種消解建築體量的形式語言,再通過控制各個單體的高度、中庭的大小去協調群像。巧妙地解決了上述三個矛盾。你要知道,上述三個的訴求,甲方是不可能言辭清晰的告訴他的。在低視點上,很難辨認每個建築的實際體量。每個部門獲得了視覺上的「平等性」和感覺上相同的「重要性」。回說到國家大劇院,這個建築不用談文脈,不用談藝術造詣。它就是一個知道甲方想要什麼的建築師給了甲方想要的東西。要說安德魯的對中國建築的影響,那就是親手締造了公共建築的2.0版本,開啟了大皮囊包小房子的裝飾性設計模式。
20年後這種話沒必要當回事,建築師最會忽悠人了,都是學建築的你嚇唬誰呢。而且再丑的一個東西,你盯著它20年也都習慣了。這種說法沒什麼說服力。
至於大劇院的設計如何,那得看你的標準是什麼。
如果只是以一個最世俗的眼光去看——大劇院是堂堂正正的在競標中擊敗了對手,得到了國家領導人的肯定,在中國首都中心最古老偉大的遺迹旁邊興建並建成投入使用,建成後直到現在沒出過大的紕漏和事故,兢兢業業的履行作為一個劇院的職責——那自然,這是一個成功的設計。
但是得到了領導肯定的設計就是好設計嗎?我倒不確定。那幫人也不見得有多靠譜。文革里鬧出的悲劇夠多了。
上面有人說保羅安德魯和當時的領導層想做的就是「割裂文脈」,那我說兩個小例子:
我前段時間去斯坦福玩。斯坦福的校園一直被認為是美國最美麗的大學校園之一,建築尤其驚艷,西班牙風格的黃牆紅瓦,古色古香,很有味道,看照片不說這是大學你沒準還以為這是阿爾罕布拉宮。
真要說起來,採用同樣的顏色其實是最簡單無腦的做法,但是至少展現了建築師在這方面考慮並尊重了他所建造的場地。
人家一個建了百餘年的大學尚且如此,我不知道北京有什麼底氣要在故宮旁邊堂而皇之的「割斷文脈」。
好嘛,就算你鐵了心了要「割裂文脈」,那我舉另一個例子——非常喜聞樂見、人人皆知的:
盧浮宮玻璃金字塔
同樣是在一個國家最重要的傳統建築旁邊興建的現代建築,同樣是有水,同樣是簡潔的造型,為什麼人家建出來是這效果,你就不行?
說白了,水平不夠唄。
你要說國家大劇院裡面具體的細節尺度、劇場和音樂廳的聲學設計、內部裝修、施工質量、周圍的園林設計等等,那自然是那個時代頂級的——這種級別的國家級工程,這種級別的政府關注度,我不相信會不好,但是這些硬指標做好了沒什麼好驕傲的,換任何一個人建國家大劇院,裡面都會有這種完成質量。
倒不是說國家大劇院的設計就是垃圾,我只是覺得故宮旁邊要建一個現代建築的話,一座僅僅是差強人意,「還不錯」,「其實還挺好看」的建築是不夠的。
但是偏偏是在這種級別的工程里,最能體現不同建築師差別的總體外形設計,保羅安德魯只能交出一個令人難以滿意的答卷。就算是大褲衩,庫哈斯設計的理念和最終結果也比這強多了。
作為一個非專業的人來說,大劇院其實還是不錯的,至少覺得比扎哈的很多作品好看。這個作品的主要問題在於這類大型公共建築必然要考慮與周邊環境的關係,而大劇院又處在長安街天安門一帶這一特殊區域,所以問題就來了。關於這個問題可以參考紀錄片《為中國而設計》之保羅安德魯與國家大劇院。以下是甲方說法:
關於大劇院和安德魯,我記得幾年前,在ABBS上的吐槽和抨擊鋪天蓋地。有關大劇院、CCTV、鳥巢的吐槽和批判以及嘲笑神奇甲方和山寨建築,是建築論壇上最喜聞樂見的話題了。
當年看過很多吐槽,有關安德魯本人的,關於他設計的戴高樂機場的一個航站樓塌了,所以大家都在質疑巨蛋的結構問題。有吐槽說,安德魯的方案是他之前在日本的一個未中標的水族館的方案直接搬過來的。有吐槽說,主入口放置在室外水池的下面,不安全,不符合防火規範巴拉巴拉。有吐槽說,安德魯希望終年看到「水面~倒~映~著~美麗的~白~~~蛋~~」所以在水下安置了供熱系統以防北京寒冷的冬天,只是價格不菲。有人有吐槽說安德魯老爺子希望看到市民冬天結冰的水面滑冰,將市民生活和公共建築結合,但在北京肯定不可行,因此這片水做了白做。當然關於和基地環境不符,割裂歷史文脈等等太顯而易見的吐槽就數不勝數了。吐槽完建築和建築師本身後,又有人吐槽有關建築玻璃弧面的清潔問題,從設計複雜的擦窗機器人到最後決定使用清潔環保的方案——人工擦。當然什麼,當年一個華人建築師在盧浮宮前膈應了法國人民,所以他們決定派一個法國建築師在故宮邊上膈應一下中國人民之類的。
簡單的評論建築的好壞很難,也可能確實要有超脫的心態和眼界,沒準那個建築在當下的語境來看不能被人理解,放20年之後再看,確實可以發自內心的說一句:「哎呦我X,當年的自己兔羊兔森普尓!」。但是大劇院應該不是吧?呵呵
我不喜歡大劇院。我自己的感受是這樣的:我在大劇院裡面看過演出,感受過內部空間和外部空間。功能,流線,與城市各個標高的交接關係都沒有問題,甚至能顯示出建築師的老道(室外空間還真是能將市民生活融合進來)。但是,在這樣一個環境下,大劇院整體的體量實在是太突兀了!可問題是,大劇院需要的功能決定了它的體量,我相信不管哪一組方案競標成功並最終實施,建築的體量都會帶來突兀感。這不是建築師能決定的,而是甲方的需求。這種突兀感,是我每次從它身邊經過都能感受到的。在長安街上,在廣場上,甚至在景山頂上拍夕陽下的妹子的時候,感覺都不用反光板補光。而這種突兀感就是我不喜歡這座建築的原因。
末了再吐一槽:安德魯老爺子來過我們學校講座,(以下內容道聽途說,因為我沒去),我的同學問他一個問題:」您覺得大劇院這麼做合適么?「他說:」我要做的不是繼承文脈而是割裂文脈!「而今來看,割裂文脈這件事他做的挺到位的。當然,這也不能說是不對,反正天安門那裡的文脈早斷了。國家大劇院裡面是有競標建造的展覽的,全部競標方案看下來,其他未中選的方案,確實不如這個巨蛋。
國家大劇院這塊地方,是五十年代周恩來總理親自選址劃定的,緊鄰故宮和天安門廣場建築群(廣場、國博、大會堂、毛主席紀念堂),怎樣能和周邊環境協調,確實很難搞。其他中標方案外形大都比較接近於人民大會堂的外形元素,比如方形廳堂、大台階、羅馬柱等等,但是顏色又很淺,反而突兀,與周邊環境並不呼應;比較接近的例子是國博東側的公安部大樓,就是採取相似的設計元素,但是因為建築所有方設計施工時比較霸道,不足為例(這個建築最近五年內被定為各種超(僭)標(越),已是後話)。所以巨蛋中標,應該是捨棄呼應,取中了「不破不立」、反其道而行之的用意。
單獨看巨蛋,無論是外觀還是內部,都是相當漂亮壯觀的,但直到現在我仍不覺得它與周圍環境建築融合得很好。與之相比,人民大會堂和老國博,跟天安門故宮呼應得就很好,不知道巨蛋的順眼是不是時間能夠消化解決的了。
其實,作為一個學生,我還是蠻喜歡這個設計的,更準確的說,蠻喜歡這個大膽的想法的。
關於設計本身的爭議我就不提了,作為一個本科生,我的見地實在有限。
這個設計其實向廣大設計者傳達了一個理念,中國的高層管理者們的容忍度很強大,只要
你足夠會忽悠。作為學生我挺喜歡這個蛋的。功能決定了這必定是個大體量,它的形態已經非常柔和了。
第一次去現場的那天北京的天空是灰白灰白的,真的太和諧了。有點娛樂精神,不要那麼嚴肅嘛。剛落成的時候,衚衕大爺就意味深長的說:中國自古以來的建築,進門往下走的都是陵墓~
友好的,沒有權利壓迫感和距離感的建築,和它的鄰居完全不是一個感覺。我覺得在天安門附近能有這樣的建築對於北京是個好事情。
This is a design for a positive future. Why bother respecting the tradition if it does nothing good for our future?
Photograph Credit: Wojtek Gurak從題主的角度看國家大劇院是這樣的,但從北海公園南門向水雲榭(圖中水上亭)方向看是這樣的,如圖。
這個地方不太好拍照,因為屬於中南海範圍。
但如果把下圖用廣角拍出來,你就會看到,直對圖中水雲榭,一大片湖泊被國家大劇院中的藍色水帶吸起,像一顆含水的貝殼,或者一顆吸水寶珠。
下面我們在高空看看這顆珠子在整個北京城中心水繫上的位置。
設計上講,沒有一個建築是完美的。
風水上講,怎能說是敗筆?現在某些專家都稱其風水不好,設計違和。
難道這全人類看起來的格格不入,那些曾在最高處,擁有最多資源的人,他們看起來倒無比和諧?我相信天安門和長安街周邊的建築絕不會隨意。
更何況當年在政的那位領導,也是深諳古典文化的啊。安德魯說什麼20年後才能被接受的建築設計理念,其實,對於我們中國人來說,好多東西從來沒有離開我們自己的文化。我覺得各位應該自己去感受一下,你們不妨看看當年競選的方案,沒哪一個比這個好。而且這個關係處理也很聰明。江還是很有眼光的。國內當年那幾個能看嗎?市儈。不論磯崎新還是香港那幾位,今天來看早就作古了。不過說到底,問題不在造型,在於照明和室內做得不好,室內太碎,體量又大,處理也是很難的,照明的問題是眩光也有,照度不夠也有。可見學校的設計院技術上有多不過關。
單獨看還是不錯 放在那裡的確不和諧
當年一個華人建築師在盧浮宮前膈應了法國人民,所以他們決定派一個法國建築師在故宮邊上膈應一下中國人民。
這個說法很狡猾,二十年後不喜歡他的人已經厭倦不會再發聲了,二十年後新生兒則在成長過程適應了這個巨蛋。反正時間可以改變很多事兒,你死也磨不過時間,用 20 年賭一個改變,這得是多雞逼啊。
陳凱歌說:「五年後你們才能看的懂《無極》!」現在的你看懂這部片子了嗎?明明是爛卻非要找個借口,別人問他為什麼這麼做他就跟你玩高深,老外也懂這一招。安德魯概念做的非常好,但這個建築是不是被甲方們影響過很難說。從結構設計以及建築概念上來說,這是一個偉大豐碑式的建築體!從外形以及和周圍環境搭配上來說,這是一個爛做。如果未來某天這個建築能夠從太空上看到,我相信,一定是它的太陽反光射向了宇宙!
建築師是崔健的隱藏得很深的腦殘粉
鳥巢與鳥蛋是不可分離的。
就建築本身來說,完整,統一,和諧。先抑後揚的入場空間感受確實讓人難忘,哪怕別人說他像陵墓金字塔,像又能怎樣呢?一個安靜的水煮蛋躺在封閉、集權的國家機器旁邊,像是孵化著什麼,未來還是過去?so what?
什麼蚊子叮的,這麼大個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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