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爆裂鼓手》的導演說結尾實際是悲劇?
因為從某種角度去看,成為 one of the greatest 的道路和結局本身就是一個悲劇。
莫扎特是悲劇,梵高是悲劇,圖靈是悲劇,司馬遷是悲劇,商鞅是悲劇,無盡的悲劇。
司馬遷寫道:
古者富貴而名摩滅,不可勝記,唯倜儻非常之人稱焉。蓋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賦《離騷》;左丘失明,厥有《國語》;孫子臏腳,《兵法》修列;不韋遷蜀,世傳《呂覽》;韓非囚秦,《說難》《孤憤》;《詩》三百篇,大底聖賢發憤之所為作也。偉大之所以偉大,是因為英雄末路,功名利祿一無所得,卻能在悲憤中混沌中迷茫中抗爭中迸發出響徹時代的最強音。一個人,在選擇了這條修羅之路的時候,就已經放棄了人間世事的幸福,不需要溫情不需要安慰不需要鼓勵,因為相比之下,只有登峰造極、只有更進一步的快感才足以撼動堅如磐石的心靈。
世人看盡他身受的折磨與痛苦,內心的彷徨和掙扎,又有幾人能夠真正理解這其中的極樂。相信看過這部影片的人都會被該片中密集的鼓點,澎湃有力的音樂帶動的說不出話來,燃到四肢乏力,尤其是片尾由舒緩到急促再到舒緩的擊打,更是猶如暴風雨般洗禮了聽眾的耳朵,即使你是一個對架子鼓完全不了解的人,也會跟隨內曼的節奏,醉倒在這爵士樂的視聽盛宴中。
回到題主的問題上來,這部影片的結尾被導演說成是杯具是不足為奇的,因為「魔鬼教練」弗萊徹已按自己的想法將內曼塑造成了自己內心的小惡魔,不瘋魔不成活,內曼在自己追求卓越的道路上和親朋好友鬧翻(見家庭聚會時評價一位好友的棒球隊時說的話),和自己認識的影院前台女孩分手(理由是他專心打鼓沒時間陪她),還有在學校領導的慫恿下將弗萊徹趕下了老師的講台,這些都成了他內心的陰暗面,雖然在偉大的道路上難免會有犧牲和代價,但內曼所付出的無疑是慘痛的,但這卻是本該屬於他的美好。
再說說弗萊徹,結尾處弗萊徹對內曼的做法不能說是完全在試探他的終極潛力,裡面仍然夾雜著他對自己愛徒的報復,畢竟內曼也毀了他的講師生涯,也有人會對弗萊徹最後那一絲狡黠的微笑抱有困惑,其實也不難理解,弗萊徹本身就是對音樂有自己獨道見解的人,他認為只有採取極致的手段才能造就另一位傳奇鼓手。那絲微笑一方面是對內曼表現的肯定,一方面也是印證了自己的教學手法終於開花結果。
結尾處並沒有表現觀眾對於內曼表演的看法,但這已經不重要了,影片里內曼和弗萊徹已經不單單是師生關係了,更像是對手,他們都摒棄了自己的天性,一生都在為極致的音樂而努力,或許內曼今後會成為下一個弗萊徹,成為下一任「魔鬼教練」。
Andrew和Fletcher在酒吧那番相遇後,我以為電影會朝著皆大歡喜的完滿結局發展。兩人之間的恩怨情仇隨著一場完美的演出而煙消雲散。而結果卻以悲劇收場。這部影片到此才揭開真正的面紗,它並非一部勵志片,它的重點在於對人性陰暗面的展示上,引發對人性、慾望、自我實現等方面多重的思考。其中一個核心問題是:藝術,真的需要如此激進的方式才能實現嗎?
Andrew的恐怖之旅,被Fletcher毀掉的人生觀和價值觀
19歲的Andrew是個有天賦、有抱負的音樂夢想追尋者,和眾多的同學一樣,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和老師的幫助在音樂之路上有所斬獲。Andrew又有其獨特的一面,執著、堅毅、甚至鑽牛角尖,他對於音樂的追求像一把刀,鋒利、尖銳、咄咄逼人。而且andrew比其他同學幸運,至少他自認為如此,能在毫無預料的情況下被Fletcher選入其樂隊,看上去一切都在向著好的方向發展,隨即信心爆棚搭上漂亮軟妹。但緊接著被Fletcher放鴿子、丟椅子、扇耳光、當眾羞辱,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這個少年一陣發懵,而殊不知這才是噩夢的開始。Andrew執著地認為目前的一切都是對他的考驗,痛苦和失落是短暫的,投入和犧牲是必須的,於是他選擇放棄和父親的交流、放棄休息時間、放棄愛情,只為等一個機會。當這個機會來臨的時候,他以一種外人看起來並不那麼光彩的方式抓住了,獲得了Fletcher給予的肯定,而正是這種肯定慢慢侵蝕了這個孩子的心智。追逐成功開始變得不折手段和急功近利的時候就是人背叛生命本質的時候,andrew心中那把銳利尖刀的另外一刃寒光乍現。他變得更具攻擊性,甚至暴戾,這種恐怖的征服欲貫穿全身,以至於滿身創傷血染衣襟也無法停止他的腳步。Fletcher一句冰冷的:you』re done,無疑是對其最致命的一擊。Andrew爆發出的悲壯怒吼更像是一曲輓歌歌詞,送給他被Fletcher葬送的價值觀,不過這還不算完。Andrew再次選擇放棄,想重拾自我,卻發現除了父親的關愛依舊,其餘早已無法挽回,更可怕的是自己已然陷入那種自我實現和現實處境之間的空白地帶,他迷失了。迷失的人最容易受到蠱惑,Andrew的慾望再一次被Fletcher引燃,比之前更甚,他把自己的一切都寄托在這根救命稻草上,卻陷入了Fletcher的報復陰謀當中。當帶血的鼓槌擊出完美激昂鼓點,卻像垂死之人的吶喊,如此動人奪魄,這華麗的場面連惡魔也為之動容。鼓槌落下的時刻,Andrew的靈魂被徹底收割,19歲孩子的人生觀被徹底摧毀。影片的最後,沒有掌聲,沒有歡呼,沒有擁抱,這是一出完美的謝幕,是另一出悲劇的開始。而Fletcher就是這出悲劇始作俑者。
Fletcher攥著邪惡契約的惡魔代言人
要摧毀一個人,主題從來不是讓他失敗,而是要改變他的人生,讓他別無選擇,無從回頭。Fletcher做到了,不管他是否初衷如此,他的確做到了。Fletcher從一開始就把握住了Andrew的慾望,利用這人性的弱點,一步步引導其變成了自己想要的那個學生。他一直在給Andrew灌輸這樣一種理念:在追求成功的道路上,唯有成功本身才值得關注。而成功就是獲得老師的認可,觀眾的掌聲,唱片公司的簽約。我能帶你成功,但你必須付出代價,並且以我想要的方式實現這一切。於是Andrew接受了Fletcher的暴戾、體罰、羞辱和精神折磨,以換取自己慾望的滿足。但Fletcher真正想得到的,是通過學生的成就來證明他所用的教學方式是可以獲得所謂的成功的。他偏執地認為,查理帕克的成功是因為導師拿著鈸砸他腦袋的結果。所以他罵人的時候毫不留情,丟出椅子的時候沒有半點猶豫,一切都那麼合理——這就是教育。你如果是做不好,就活該受體罰,你如果不勝任,就活該被淘汰,一切都是因為你不夠努力!將追求藝術成功打上如此功利性的標誌後,一切都變了味道。節奏不再有樂趣,音符不再有情感,練習不再是源於內心對音樂的喜愛,而變成追逐成功道路上枯燥乏味的台階攀爬賽。諸如Andrew這樣的學生內心的折磨Fletcher毫不在意,而為自己因教育行為不當導致學生自縊身亡被學校掃地出門後憤慨不已。對於他來說,每一個否定他教學方式的人都是他的敵人,他的陰暗面徹底暴露,以至於對19歲的Andrew痛下殺手。一席黑衣依舊,惡魔早已附體,看著Andrew的手足無措,報復讓他何等痛快。Andrew最後的爆發又讓他體會到前所未有的成就感,那一刻,他知道自己是對的,Andrew證明了這一點。Fletcher這種極端思維在影片的最後得到了詮釋,這確實是他期待已久的完美謝幕。
極端追求自我實現的人性陰暗面
在我看來,Andrew和Fletcher其實是同一類人性的展現,都是極端追求自我實現的典型。追求自我實現這種意識本身並沒有錯,而自我實現的過程中極端態度對於自己和他人的影響就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了。Andrew作為一個心智未熟的少年,追求自己的夢想,放棄了家庭、愛情、友誼尚可解釋為少不更事,但Fletcher的思維和行為就不可原諒了。尤其作為教師的角色,Fletcher並沒有履行到引導和幫助的職責,更多的展現出極端的自負和控制欲,並且造成了對學生身體和心理的極大傷害。影片中,mets、tanner、connelly等學生都是他這種極端行為的受害者,sean casey還因此而失去了生命。Fletcher意識到了自己對於學生的影響,他清楚地知道sean casey的死自己難辭其咎,但是他不願意承認,並試圖掩蓋這一事實。從那一刻起他已經徹底背叛了人性,跌入如同他外套一樣陰暗的深淵。同時他的極端思維更甚以往,他需要的不僅僅是掩蓋真相,還要用所謂的成功來證明自己,心智已經徹底扭曲,才有了影片最後的悲劇情節。
這讓我想到這樣幾個問題,Fletcher的極端教育方式絕非一朝一夕,學校也並非在sean casey自縊之後才了解到情況,為什麼要到出現無法挽回的結果後才會對其採取措施呢?也就是說,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對於Fletcher學校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連同事都對他畏懼幾分,顯然是因為他能帶出成績優異的樂團,為學校爭取榮譽和利益,那些可憐的學生其實是學校獲利過程中的犧牲品。有了學校的縱容,利用Andrew對於音樂的喜愛和追求,Fletcher讓他誤認為遵循師訓就是獲得成功的不二法門,而犧牲是在所難免的值得,甚至是倫理也可以不顧,在面對對Fletcher的指控時候Andrew猶豫過,如果不是要為sean casey的死做點什麼,他可能都忘了自己也幾乎命喪車輪之下。成功,利益,對於道德、人性的影響可見一斑。
拋開道德層面思考,激進的教學方式對成功的意味著什麼?作為老師這樣一個角色,到底以何種標準來評價其好壞?是讓學生獲得成功更重要還是讓其獲得快樂的體會更重要?如果學生希望達到的就是成功,那麼是否不折手段、違背本質也是可以接受的教育方式呢?我想,不同的人都會有不同的答案。在我看來,是絕不會接受這種捨本逐末的教育方式。我們努力、奮鬥是希望生活過得更好,而真正的好是內心的滿足和愉悅,如果背離了這個本質,得到的終究會是自我傷害和傷害他人。就像影片留下的懸念,誰敢保證Andrew不會是第二個sean casey呢?
從藝術上來講,成為最好的就是悲劇。
音樂藝術家光掌握所有的技巧就要耗盡半生了,還要創新,用作品去感染「人的情緒」這種非量化的東西,那麼他自己的情緒波動首先就要大。Neyman不瘋不足以成魔,不足以壓制老惡魔fletcher。而 fletcher 的教育方式也沒什麼不對的,他就是想培養出這種藝術家,求仁得仁,當然會笑。
而我也贊同他們的價值觀,我寧願抽煙、喝酒、吸毒三十五歲就死去但可以成為人們飯桌上的談資也不願碌碌無為混混沌沌的過完這一生而不為人所知。
我牛逼是給自己牛逼,不是給你們看的。
實際上男主當時下台看到他父親的那一刻產生了一個選擇,是重回現實,做自己想做的,還是重回舞台,囚禁在爵士樂之中。顯然他選擇了後者,再他回到舞台上時他已經失去了一開始玩音樂的初衷,他寧願把自己的一生被音樂所束縛為的只是單純的名垂千史 ,,其實對於大部分音樂家,尤其是爵士或者布魯斯這樣的音樂家,他會因為自己缺乏靈感,缺乏音樂上的樂趣,而產生或多或少的偏激,就像大光頭的那個學生,最後上吊了,就是因為音樂帶給他的不再是樂趣而是壓力,外表上看上去男主功成名就了,但事實上他的內心在結尾已經死了
關於《爆裂鼓手》的結局為什麼導演說是悲劇,有兩篇採訪可供參考。
一篇來自時光網:專訪《爆裂鼓手》導演查澤雷 導演談剪輯與短片裡面有這麼兩段
問:是什麼原因想要拍攝《爆裂鼓手》這樣一部影片? 達米恩·查澤雷:我年輕的時候是個鼓手,我的老師有點瘋狂,我把那段記憶埋藏起來,但我從來沒有忘記過。突然有一天我想起來,也許這段記憶里還有些什麼東西可挖掘。首先,這個故事裡面有很多內景戲,這對拍攝來說比較容易操作;其次,我對這個故事內容相當了解;第三,整個故事非常簡潔,只涉及到男主角以及男主角與其老師之間「不太健康」的師徒關係。這看起來是個簡單明了的故事,只有兩大點,比我以前積累的各種爛想法好多了。問:對於那些正在為他們的處女作或者第二部作品奮鬥的電影創作者,你有什麼建議嗎?
達米恩·查澤雷:我只想說,做得更個人化一些吧。《爆裂鼓手》無論怎麼看,也是最不商業的片子。但個人化並不代表你要把這個片子做得像個人傳記一樣,即便拍一個中世紀的故事也能很個人化。其實最需要的,是你這個故事的核心,要真實,哪怕可能會使你感到尷尬。我寫完《爆裂鼓手》之後在抽屜裡面放了一年,沒有給任何人看,我害怕別人看了會說 「哦,這就是真實的你啊」,然後就不和我做朋友了。這是我在洛杉磯被拒絕了六年,經歷了各種失敗、掙扎和內疚之後總結出來的。另一篇來自:Rise of a Star, Death of a Soul: Damien Chazelle on 「Whiplash」裡面有一句話「I had always intended it to be a pretty dark ending.」大意就是:我一直希望它是一個非常黑暗的結局。就是這一段採訪:You ultimately leave it up to the audience to decide whether Andrew』s transformation is a triumph or a tragedy.[Spoiler Alert] I like that you said that because that was certainly the hope. Sometimes I get worried that—no, worried is the wrong word, because if people enjoy the ending, then that』s great. But I had always thought, when writing the film, that the ending had always veered a little more on tragic than triumphant. In terms of a lot of responses to the movie, at least from what I』ve seen, the ending seems to be interpreted as a little more triumphant than tragic. Again, that』s not something that I』m upset about. If anything, it makes the movie more enjoyable for people, but it has been a really interesting thing to observe. I had always intended it to be a pretty dark ending.You ultimately leave it up to the audience to decide whether Andrew』s transformation is a triumph or a tragedy.
當然更具體的內容還是看下完整的採訪比較好。兩個偏執狂的故事
故事結尾看起來安德魯完成了自己的夢想,在舞台上一鳴驚人,也側面報復了他的老師。其實他完全成為了老師培養的工具,極限使他突破了自我(最後的密集鼓點應該超過400下每分鐘了吧),但也失去了一些珍貴的東西。
安德魯是一直想逃脫他老師近似虐待的訓練魔爪嗎?其實不是,來看一下安德魯的心路歷程:老師剛把他帶到樂團時,心情是感激,是激動。
然後第一次演奏時,老師說:你這不是我要的feel,用椅子砸他,是沮喪,是惶恐,之後回家努力練習架子鼓。然後第一次(借譜子上位,嚴重懷疑這是老師自導自演,因為前後都有老師強調別亂扔譜子)當上主架子鼓手,心情相當激動。這時老師又找到一個優秀的鼓手,強行拆台,安德魯再次降為架子鼓替補,這時他非常不滿︶︿︶(要是我早就不幹了,不帶這麼坑人的),這時安德魯還是忍耐並刻苦訓練。機會總是幸臨那些有準備的人,在一次鼓手手速大賽上,安德魯拼了半條老命有又再次奪得了自己的板凳。
接著,戲劇性的畫面發生了,在安德魯去參加比賽的路上,公交(好像是大巴-_-||)爆胎了,匆匆趕去又忘了帶鼓槌,回去拿鼓槌返途又被車給撞了,對,就是這麼悲慘,但他還是拚命回去趕場(好不容易擺脫替補,怎能便宜了那兩個小子),勉強撐場結果不盡人意(老師又過來嘲笑他:你完了,替補也沒你的份了),這時不甘和委屈同時在安德魯心中翻騰,忍無可忍,無需再忍,安德魯把弗蘭徹撲倒在地(翻滾*翻滾)。被勒令退學後,學校方徵求他的意見:是否要告弗蘭徹。注意,這時安德魯猶豫了好一會兒,因為他將弗蘭徹當成他的恩師來對待,堅信他能將自己培養成一個偉大的架子鼓手(to be one of the great)。後來,安德魯混沌了一陣子,弗蘭徹也因為官司退出神團。一天,安德魯在酒吧里碰到弗蘭徹(這時弗蘭徹就開始實施報復計划了),以夢想之類(輔之淚水)的將安德魯的架子鼓夢死灰復燃。男主興高采烈地去演奏了,發現譜子不對,被坑了,媽蛋。男主頂著萬眾一樣的目光下開啟外掛,技能全開,接近瘋子似的個人Solo。期間老師的目光變化數次,時而驚慌,時而指責,時而欣喜,時而鼓勵,兩人最後的含情脈脈對視最為意味深長,是安德魯對弗蘭徹報復後的酣暢淋漓,是自己個人突破走向人生巔峰的喜悅,是弗蘭徹"造英雄夢"實現的欣喜,還是偏執狂之間的惺惺相惜。首先這肯定不是勵志片,一個小時40分鐘的片子讓你揪心的時間超過一個小時。更覺得這是個撕逼的虐心劇情片,已和《消失的愛人》加入年度撕逼大片中。片子唯一的正能量應該就是男主的夢想了,但就是他的夢想讓他和女朋友分手,這不應是成功的代價。架子鼓的另外兩個替補可以看做是不同時期的安德魯,有時得意有時沮喪,只不過最後選擇不一樣(好吧,我想多了)弗蘭徹不在乎三個架子鼓手到底選哪一個,誰做的好他就選誰,隨意換掉,好像沒有一點人情,可以說他偏執,也可以說他自私。他最終選擇了安德魯只是因為,他倆有共同點,有對夢想的偏執。安德魯追求突破,弗蘭徹渴望高徒。但是過於的偏執是人性的悲哀,是悲劇的開始。結尾看似花好月圓,其實兩者各懷鬼胎,悲哀至極。英雄很帥,拋棄一切,成就巔峰。
但正常人都不想成為那樣的英雄,太極端,我們只想著作為英雄在別人眼裡將會變得如此牛逼令人敬佩,但也只是意淫,你叫我拋棄漂亮女友和家人作對和自己身體作對,我才不幹。悲劇就是對正常人而言的。
我們沒有對於音樂的熱忱,成為英雄所帶來的利益只有名,代價卻是一切。這個交換對於我來說是向著不好的方向發展,自然就是悲劇。
但對於Andrew來說,這就是最美妙的時刻。悲不在他人生不幸,而在於他以為自己幸福,這種扭曲才是悲處。因為它將美(爵士樂的酣暢和性感、魔鬼老頭的鬼才氣質、年輕人既視的那份夢想、微妙的人際遊戲心理起伏.etc) 撕裂了才展示給觀眾。
藝術都是偏執的,所謂不瘋魔不成活,追求極致的路程就是壓榨自己鞭撻自己的過程。現實已然足夠充實圓滿,安逸的冥冥眾人又如何能夠達到極限。捨棄不可避免,悲劇也由此而來。
Fletcher作為一個藝術家,他內心的陰暗與他追求藝術的極致不僅不是背道而馳,而是相輔相成的。Fletcher或許不是個好人,卻是一個真正的藝術家。
人們總是喜歡簡單地定義好人壞人,遵照社會普通意識形態的標尺去衡量一個人。這種評判本來就是主觀而片面的。一個平常生活偏執的變態,完全有可能是一個領域登峰造極的人才。對於我們的俗世標準來說,Andrew是個悲劇,然而在他的角度呢?用自己平凡的眼光去批判那些捨棄了「幸福」而站在頂點的人們,難道不覺得慚愧么。
所以,什麼都不要說,為他們帶來的盛宴鼓掌就好了。絕對是悲劇。 片中兩人對音樂的追求完全是技術性的。按著譜子完全精確的爵士樂? 400bpm的標準真有那麼重要?離了譜子換首就不能演了? 這根本不是爵士樂的精神,也不是音樂的精神。 而是對技術指標的執迷不悟。音樂只是一種表達的載體,可是獻祭了一切的兩人,他們的生活有什麼可表達的?
其實是不是悲劇就算是導演也只是一面之詞,那是別人的夢想,我們觀眾沒有資格BB一個字。人生本來就是苦中作樂啊。他說我不願腰纏萬貫紅光滿面的活到90歲然而沒有人記得我,這就是他的選擇,也不可能後悔。他去做證人那段也是有考慮的過程,換做我也會去做的,無關他毀了自己,而是他確實有失師德。把學生欺負自殺了楞說人家出車禍,真能吹牛逼。後來Andrew也是出了車禍然後去比賽,導演的意思是上帝在試圖救他吧。可是主角最後還是回到了舞台上得到所有人的肯定,是不是導演對當年的失敗還是有些耿耿於懷呢?所謂悲劇要看對誰來說,不甘心平淡的人只會樂在其中,哪怕將靈魂出買給夢想。
殺掉巨龍的勇士成了巨龍。
我倒覺得是因為主角在這種「非正義,不正確」的道路上得到的所有人的認同才是悲劇吧。(我假設導演設定了觀眾被征服的結局。)
尤其是他自己的認同,對過去的認同,對自己性格扭曲卻又做到「極致」的成就感的認同。他的爸爸是否事後會感謝老師?會讚歎他的兒子受到了如此「令人詫異」的教育。他是否會感謝?
也許多年後他回憶時,會說起自己對音樂是如何熱愛如何孤身的磨練(實際上卻是自己當時太敏感極度排斥他人的看法),會說起自己也曾有過戀愛(卻毀在自己盲目對老師的認同的追逐中),等等等等。p.s.導演雖然刻意烘託了男主最後開掛過副本,但沒有真正表現觀眾反應,其他樂手(比如男主旁邊的大提琴演奏者)的表情只能算是詫異。
可以假設二人的高潮solo結束,觀眾不斷地發出噓聲,二人從此身敗名裂的話。那這部片子又會多黑色幽默。我只記住一句台詞:像刀子一樣鋒利。 這是我對著片子音樂的切身體會,這片子太牛逼了,太好聽了。
伊萬·日丹諾夫說,翅膀是鳥的悲劇,它把生命帶入永恆的異鄉 。
安德魯喜歡的快餐店女孩大概從此就走出了他的世界,他也大概從此與自己平凡的家庭就此揮手告別。沒有留戀,或者不再記得留戀。
一個人一旦進入這樣一種境界便會被社會定義為怪胎,在他進入到這樣一個至高的境界中之前必要用自己的靈魂獻祭於它。偏執狂熱的追求會毀滅一個人此生所有的其他價值與樂趣,比如正常人的生活。
藝術是一個富有魔力的學科,它吸引著人們趨向於它,像燈火吸引飛蛾,它也需要著這樣一群人來燃燒自我來完成對藝術本身的完善與升華。
對於安德魯本身來說,鼓點於他,大概像某種天空一樣的信仰存在著某種感召力,吸引著他像鳥兒一樣飛往異鄉。
而對於外人來說,這種喪失了理智一般的選擇與放棄是一種不可理喻的悲劇。就像安德魯父親在後台望著自己的兒子的眼神中所精準地表現出的我們常人對於這類人強烈的不解與驚恐。
又或許常人的這種看法,本身也是一種悲劇。他逃不出fletcher 的手心了,他被魔鬼fletcher永遠控制住了,他只能是fletcher的buddy rich ,而不是他自己的。無法掌控人生的天才鼓手對大眾是幸運,對他自己是不幸。
我覺得悲劇之處在於結尾兩人相視微笑,安德魯可能一輩子都會被這個魔鬼老師套牢住了。
失落走下舞台,和父親擁抱的,我當時內心非常衝動讓他回去舞台,不要輸不要輸。然後主角回到了舞台,帶領整個樂隊反抗了魔鬼老師,老師過來挑釁的時候,他用鼓反擊回去。到目前為止他是贏的。
但是他又一次陷入了老師的陷阱,或者說他潛意識裡還是極其渴望老師的肯定。
最後的微笑是一個彼此認定的一個暗號,兩個人之間又一次神交,估計又要大戰許多年。
說實在的,這個老師所做的一切,都沒有失敗的可能性,他要不就毀了一個人的一生,要不就成就一個天才他是天才的導師。他怎樣都是賺的。首先要看你的理解了,悲劇是不是就是不好的東西,這部片子本來就不是給普通的大多數看的,如果你是一個畫畫的覺得畫得能看就可以了,如果你是個寫文章的覺得能寫出心中感受就行了等等,那我建議你最好不要來看這部電影。追求一項事業的終極和偉大的最終結果永遠都不是喝著小酒唱著歌,抱著美女隨便摸,像之前有人回答的,它很可能葬送你的一生,有人說,偉大能得到什麼,很可能什麼也得不到,但偉大本身,在所有追求頂峰的人看來,就是生命的最高體現。所以這個人力資源管理傢伙的看似每一個字都很正確的回答就是一坨翔,雖然他有發表感想的權利,但是他確實沒有去評論的資格。昨天凌晨一點半的時候我發表了下評論,我擔心可能是到了晚上腦子會抽風,所以今天下午一點半我又寫下評論,發現還是一樣的看法。(只有快樂才像噩夢總讓人驚醒,你要笑吧罵吧哭吧都隨意吧,反正我早已習慣不去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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