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死亡?

死亡是否類似於人睡著後無夢狀態下意識的虛無?


余華說,死亡不是失去生命,而是走出了時間

我小時候小區門口有個修皮鞋的老阿伯,旁邊是他配鑰匙的妻,我一直蹲在他腳邊看螞蟻爬上爬下,他經常給我幾塊餅乾幾塊糖,大部分餵了我,碎屑餵了螞蟻。我那時候還太小了,沒有對死亡的概念,很喜歡把螞蟻一隻只踩死,看著它們被碾碎以後不動了。老阿伯這時候也不說我,就把我抱起來和我玩,說;「這是老伯伯養的寵物誒!都被你踩死啦!」

每天上學放學出小區門的時候總是習慣和老阿伯打招呼,沒有哪天斷掉過,直到高中住宿很難能見到他。可是就在我上高中後不久,他突然腦溢血死掉了,一下子就消失的乾乾淨淨了,我連最後一面見他是什麼時候都不記得了。

他的妻要來收拾掉他們的攤子回老家,旁邊剛建了個可以住人的小棚,本想著以後老阿伯喝白酒抽煙吃麻油拌黃瓜都可以不用對著光禿禿的天了,結果現在已經用不到了。

我印象最最深刻的,是他那短髮的妻提著拉杆箱背著蛇皮袋,一步步走遠的背影,走了幾步,她回過頭來,深深深深地看了那個小棚一眼,從她的眼神里我就能知道,這又是一個我這輩子再也看不到的人。

老阿伯的死帶走了我的小時候,帶走了他的時間也我的時間。我那不會為造成死亡而哀憫的小時候,和日後因為有了死亡這一概念而懺悔痛苦的小時候,全都沒有了。

老阿伯已經永遠地站在時間的外面,邊喝白酒邊嚼麻油拌黃瓜,在一個永遠安樂平和溫暖幸福的世界裡,他漠然地佇立,在時間的另一邊看著涌動的人群,他無悲無喜地看著現在正在,並且將來也會為生死所困、所苦的我和我們,直到我和我們也無悲無喜的那一刻……

是啊,死亡不是失去生命,而是走出了時間


「你在平原上走著走著,突然迎面遇到一堵牆,這牆向上無限高,向下無限深,向左無限遠,向右無限遠,這牆是什麼?」

  我打了一個寒戰,接著把這個謎語告訴了身邊的小星老師。她想了好大一會兒,困惑地搖搖頭。我把嘴湊到她耳邊,把那個可怕的謎底告訴她。

  死亡。

劉慈欣-《流浪地球》


自然科學的解釋,如同恩格斯的解釋:

死亡或者有機體的解體,除了構成有機體實體的各種化學成分,什麼東西也沒有留下來;或者還留下某種生命要素,或多或少和靈魂相同的東西,這種要素不僅比人,而且比切活的有機體都活得更久。 ——《自然辯證法》

他說的是「或者」,即有可能。但這可能性,是基於活著的他去理解、推斷的。只靠他個人經驗,他怎能證明死後只留下化學成分,或者生命要素?就算是所有意識的經驗,既然他以實證的科學為真理標準,那麼要證明這種要素活得比一切有機體更久,只有在一切有機體死後才能證明;而科學上,只有高級的有機體才有意識。所以,要在沒有意識的條件下證明,可這還叫證明嗎?誰證明?和存在與虛無一樣,生與死根本不是對立統一的概念:生是經驗的,死是超驗的,二者不是同一個範疇,能統一於什麼?將生與死只局限於生物學的理解,以群體的生,否認了個體的死,即個體的死只是群體生的一個環節。這與基督教、自由主義一樣,都是福柯所謂生命政治,德里達所謂在場的形而上學。施蒂納對此早有批判:連死都不屬於自己,還有什麼屬於自己?(《唯一者及其所有物》)但生物學不能證明群體永生,而生死相繼的經驗反而證明:死物產生生命,生命歸於死物,誰都可以在先,為何一定是生命(意識)在後,死物(物質)在先?(以上摘自拙文檢視恩格斯哲學)

海德格爾所謂向死而生,並非原創,乃西方哲學一種傾向。從蒙田《哲學就是學會死》(據說是西塞羅引述柏拉圖的話),弗洛伊德「死亡本能」(他引用叔本華「所有生命的目標都是死亡」,到海德格爾「死亡是此在最本己的可能」(《存在與時間》)。申言之,明知自己可能會死,還要冒險去接近死亡,而且不得不去接近——意識必定投向不是自身的存在,對於生,只能投向死;雖然下一秒未必會死,但無法確定,面對這樣的可能性,顯現自己的現實性,即活著。理想的求生,是維持自身同一性;人卻為了各種不是自己的東西,權、錢、名、性、情、義等等,耗費生命,甚至損害健康,這能說是為了生嗎?這些似乎很有道理。於是,向死而生,不但在國內被濫用,還被誤解。

薩特反其道而言之,認為死亡恰恰是自為(對……的意識,作為意向性結構的意識)不可能的可能,即荒謬的(《存在與虛無》)。不論邏輯,還是經驗,我能設想的、觀測的死亡,並不是我的,而是他人的,而我還沒死。即便孩子學會了說話,也還不知道自己會死——他還未將動物、玩具等和生物學意義的人區分開,心愛的玩具壞了,寵物死了,比對陌生的長輩去世還傷心。初生牛犢不怕虎,與之同理。如果死亡是自己最根本的可能,為何必須通過他人,即自己經過海德格爾所謂的沉淪,在非本真狀態中,才能理解?死亡不是自己最根本的可能,而是他人的可能。正如一首詩:

塵土是不可以掩埋塵土的

譬如光從來沒有照亮過光

生命是無法被生命衡量的

譬如死亡從來沒有感受到死亡

但,死亡仍有絕對性,仍有意義。薩特死了,意味著他成為了這個世界不可逆的過去,與這個世界不能互相理解。但不意味著他退出了這個世界,他在這個世界的意義,包括死亡,都通過他人而繼續存在。對這些意義的理解,不取決於薩特,取決於他人。「作者已死」,即是此意。關於存在與意義,詳見千手關叔:存在必須有意義嗎?

換言之,死亡是自己的自由變成了他人的自由。波德里亞認為死亡可以突破象徵性(符號),並不成立;對他人而言,死亡也是符號。《盜夢空間》男主角的妻子以死求真是徒勞的,可見千手關叔:電影《盜夢空間》最後的陀螺到底停沒停? 每天從新聞到文藝作品,都有諸多死亡,人們對死亡也變得麻木,甚至還因黃子韜的那首歌成了惡搞,各種「狗帶」。死亡已經死亡。


我是一個常與死亡打交道的人。

我曾親眼目睹別人在無助中死去,也見過死者眼神中所透漏出的絕望,也見過各種極為痛苦的死亡。

5年前,一位中年男子被大理石板砸中腦袋,我無意中看到了那個男人的眼睛,我已經忘記那個人長什麼樣子,但是我至今都記得他的眼睛,我甚至無法用言語來描述他的眼神,絕望?不舍?還是祈求?我不知道!

3年前,一位狂犬病患者發狂,因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我們用繩子和擔架以及手鏈腳鏈把他束縛起來。他是清醒的,他知道自己即將死去,嘴巴里大口大口的吐出黑色的血痂,面對現實無力感的那種憤怒,我第一次如此近距離體驗到原來一個人的憤怒可以實質化,他女兒在旁邊看著她父親被我們如此對待,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我們把他關在一個小房子里,第二天他死了。從那天開始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他是一個無罪者,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事業,他老老實實的活著,卻連尊嚴的死去都不能維持,或許這就是他憤怒的原因吧!

半年前,有一位青年男子在喝了一斤白酒,開著朋友借給他的車去送一位姑娘,在返回途中,車輛撞上了一顆直徑20-30厘米的樹導致翻車,車輛直接自燃,結果也不用多說,如果是活活燒死在車裡未免太過於可憐,只希望他在車輛自燃之前就已經死了吧!當天晚上夜宵是鴨霸王,然後在清晨的時候我做了一個夢,我夢見自己在吃人手,在夢裡人手的味道與鴨爪是一模一樣,那種酸臭味與那個人身上的味道極其相似,從那天起我再也也不吃鴨霸王。

3個月前,一位中年男子在自家池塘游泳,旁邊放著一個內胎,你知道他是怎麼樣被淹死的嗎?池塘深三米,他從內胎里滑了出去!30分鐘後人被撈了上來,心肺復甦我做了半個小時,你知道被淹死的人的嘴裡是什麼氣味嗎?水草味和魚腥味,我無能為力,瞳孔擴散,無任何生理反應。

以上只是我工作中所經歷過的一小部分,從最開始的噁心到後來的麻木。

接下來說說我自己:

我94年出生,今年24歲。

11年至12年中度抑鬱,曾經也想過死亡,因為我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在乎我!但是真正站在樓頂只要再往前走一步,我就可以結束自己這了無生趣的人生,可是我沒有,慫了!於是苟且偷生的活到了今天,哪怕每天活得了無生趣,但是我還是活著。

我曾經因為某個特殊原因發生過一次暈厥,時間不長只有兩分鐘。我對暈倒之前的那一瞬間是沒有記憶的,後來從視頻里看到就這樣直挺挺的倒了下去,那天我雙手關節砸得血肉淋漓,口腔內被牙齒砸出一條長約2厘米的傷口,我後來仔細回憶過那兩分鐘與我醒來時的感覺!在那兩分鐘里我彷彿是不存在一般,這種感覺與睡覺不同,睡覺的時候能夠感覺自己真實存在,但是在那兩分鐘里我感覺不到自己,醒來之後對一切都表現的非常迷茫,在十多分鐘後才慢慢的想起來自己是誰。

儘管我經歷過很多死亡,但是我還是無法詳細的描述死亡!如果要我給死亡一個定義,那就是"消失"!沒有存在感,你不知道自己曾經存在過,你失去了你所有,當然你也不會知道你失去了這些東西!因為你本來就是不存在的!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如何證明自己存在過!

以上


我看到很多人在分享自己的經歷,用來描述死亡。很幸運,我沒有這樣的經歷來分享給大家。我93年出生,今年23歲,可是從小到大我身邊都沒有任何一個人去世。高中有一次,我看樓下賣報紙的好幾天沒有出攤就問了問附近的人。得知賣報紙的打麻將時與人起爭執,被人砍死。得知消息後的我傷心不已。那是個小圓頭黑黑的中年男人,看起來十分老實。那時智能手機還不流行,大家還是通過報紙雜誌來看新聞,所以我家每天都要到他那裡買報紙。現在那個地方空空落落的,看著讓人很難過。那個老實的、黑黑的、圓頭中年男人,我再也沒法在他那裡買報紙了。

過了一段事件,消息更新了。原來是他把別人砍死了。得知消息後的我心情一下子舒暢了很多。啊,原來他沒死呀,只是被抓起來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我在打這行字的時候突然想到,他把人砍死了,可能也已經被槍斃了,不過這件事過去太久了,我也不在意了。)小時候的我懷著一種邪惡的欣慰感,對這個事件作了正面的總結。不過可以看出來,認識的人的死亡會對我們產生很大的影響。這種影響可能是來自於對自身死亡的聯想,也可能是對自己熟知世界的消失而感到不安,或者僅僅是,像我一樣,一種再也見不到那一個人的那一種遺憾。

換一個角度來說,我從很小就很怕死。在和很多男孩子、女孩子討論過死亡這件事後,我發現大部分男生即使在很小的時候就會對死亡產生一種猶如對絕對的黑夜一般的恐懼,他們常常會整夜整夜地思考這件事最終無法入睡,而大部分女孩則表示:「什麼?死離我好像還很遠,我還從來沒有考慮過這種事。」非常的勇敢。

那個時候我說過一句經典的話,用來回答別人問我死亡的感受是什麼,我說:「死亡的感覺就是你出生之前的感覺。」那一年我還是一個小學三年級的學生,但是我和我最好的朋友已經開始四處搜尋長生不老的辦法了。

當然,我也認識一個不一般的男孩子,他說:「我不怕死,我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小夥伴們這就起了哄:「喲,你不怕死,那你從樓上跳下去呀。」

「我不會為這種沒有意義的事而死。」,小男孩說。

那個時候還是小學。大家都知道,小孩子是又壞又狡猾的,說的話常常言不由衷。但他是我當時認識的為數不多的正直的孩子,一身正氣、有啥說啥、從不裝逼。我心裡一直偷偷地把他當作榜樣,但當時我就是壓抑不住臭裝逼的本性。

我永遠都很崇拜不怕死的人,他們的那種特質是瞻前顧後、權衡利弊的我永遠沒辦法擁有的。所以我一直很喜歡無謂的英雄和漂亮的女孩子。

我雖然很怕死,但是自殺的念頭就像是我鏡子里的孿生兄弟一樣。他會時不時地邁步過來,拍拍我地肩說,說:「想我了沒?」然後和我開始漫長的同居。不過好在每次我都可以最終走出我的抑鬱情緒,和我的孿生兄弟說再見。不過我還是不知道會不會有一天是他把我帶走。

我想如果我自殺了,我身邊的人肯定會大吃一驚的。因為我擁有著非常強大的幽默感,以至於朋友們都以為我是一個樂天派。初中的時候我在班會課上表演相聲,我剛站上講台還沒開口,底下就很自然地爆發出了一大片的大笑聲。

我總是哈哈哈哈的,像是一個無所謂的人。不過我其實敏感脆弱,抗壓能力弱,總是考慮別人的想法但同時又很倔強。你的玩笑話,你的優越感總是會傷害到我好不容易產生的喜悅。所以我表明上好像是個現充,但我漸漸做起了一個宅男。

扯得有點遠了。

我曾經做過一次全麻的手術,麻藥打進我血管以後我一下子啥也不知道了。我下一秒醒來就是醫生把一連串東西從我嘴裡拔出來,好像是呼吸機。我想了想,這前一秒、後一秒中間的東西,可能就死亡。如果用建立個坐標軸把橫軸作為時間,縱軸作為喜悅程度的話。死亡的圖形就像是死人的心電圖一樣的一條直線。而活人的情緒則會在橫軸上下來回波動。抑鬱的時候人的則總是生活在第四象限。周圍的人可以通過一句:「你有什麼可難過的,不要無病呻吟。」來讓這個人更加痛苦。可能抑鬱的人就是想要結束這種在第四象限的生活,無論用什麼辦法。

雖然現在我可以說,人生的意義在於那些歡樂的時光、寶貴的記憶,在於不論生活多麼困苦,依舊可以存在的快樂的時刻。在於戰勝困難後的喜悅,和經歷磨礪後的成長。不過這些都是空話、屁話。大腦是一部機器,抑鬱的原因大概是這部機器的某些地方壞掉了吧。死亡就是停機了,抑鬱還是要去看醫生吧。


沒經歷過死亡的怎麼來答這道題?

經歷過死亡的人怎麼來答這道題?


我記得有過一個傳說,忘記是哪裡看來的了

曾經神創造了兩個世界,用一條淺淺的河阻隔

人們在一個世界勞作生活,而渡過河到達對岸,他們就可以永遠休息,進入永恆的沉眠

於是人民想著,為什麼要在這邊被生活所累,被瑣事驅趕,被責任束縛,於是人們總會渡過這條河在對岸安眠

神說,這可不行,於是用陰森恐懼做成了黑紗籠罩在河的中間,把疾病衰老散布在河岸。河的周圍飛舞著漆黑的烏鴉。

於是人們才停下了腳步,於是生者的世界和死者的世界就這樣被冥河劃分,直到永遠

不知道為什麼,我一直記得這個故事

它讓我感覺

溫暖(ó﹏ò?)


小水滴閉上眼睛死去了,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竟然是大海洋!

其實活著的人誰也沒有經歷過死亡。只能靠想像。死了的人通常也聯繫不上,偶有幾個活人聲稱聯繫上了死去的,馬上又會被各路人馬紛紛置疑。「什麼是死亡」,誰也給不出一個放之四海皆準的定義,但是又總有很多人問,也總有很多人回答。我從前也問了很多年,後來發生了下面這件事。

一個凌晨在半夢半醒之間感覺自己的身體爆炸掉(沒有痛,就是很強的渾身過電的震動感),消失了,消失到一片黑洞洞的無邊無際的空間里。奇怪的是我仍然有做為一個人的個體感,同時又有融入這個無邊無際里的整體感。有很強的歸屬感,很多很多描述不出的喜悅和愛的感覺一浪又一浪涌遍全身。

從恍惚中醒來之後,那個既有個體感,同時又有無邊無際的整體感的感覺還在。慢慢地就有了下面靈光一現的對死亡的感悟。

風平浪靜的大海。一眼望不到邊。彷彿無邊無際。彷彿什麼都沒有在發生。

後來起風了。海上波濤洶湧。一浪又一浪。

一個小水滴乘著浪升起。一瞬間成為了一個個體。

又一瞬間,小水滴忘了自己來自大海,誤以為自己其實就只是一個個體而已。

我的名字叫「小滴」,我來自這一朵浪,我是與眾不同的。你看我有邊際。這是我。我誕生於X年X月X日,你看我比旁邊的小水滴們都閃亮,我好驕傲!但是遠方有一個小水滴好像比我跳得更高,會不會它比我更好?!我好焦慮!

浪起,浪落……

啊!我在下降了,我在變老了,很快我會死掉,會消失!不要,我不要消失!不要,我好害怕,誰來救救我!

叫著,掙扎著,小水滴回落到了大海。豁然發現:

原來我其實就是大海!

原來我本來無邊無際!

原來我本來就是永恆的!

在此用大海和小水滴來做個比喻,用來比喻個體和整體。

大海是實相,小水滴是夢境,實相在同一時間做無數個夢,又在同一時間從無數個夢中醒來。一瞬間,無數浪起,無數浪落。

大海變了嗎?大海還是那個大海。

一瞬間,無數人出生,又無數人死去。宇宙變了嗎?宇宙還那個宇宙。

人死了,倒在地上或者埋了,身體變成養料滋養大地。火化了,骨灰是磷酸鈣,有磷有鈣,都是上好的肥料,又再滋養大地。大地上,萬物生長。

就算大地死了,地球死了,太陽死了,也都還在宇宙里。就算宇宙(有些科學理論界定宇宙有始有終)死了,也還在它曾經誕生的混沌(也叫「無」/「空」)里。

有無本來就在一處,睜開眼睛看,命名,編故事時,就有。閉上眼睛,止念,停思時,就無。

放不下的,終究只是腦子裡的一個執念。我要有,不要失去。但是不放下作為小水滴的夢境,又怎能感受到作為無邊無際的大海的宏大。

放不下身體的緊繃,又怎能體驗放鬆時的無憂無慮?

放不下恩怨,又怎能感覺無條件的愛和喜悅?

就算再怎麼不放手,小水滴也註定要融入大海洋。

就算再怎麼不放手,你我也註定要倒地融入生生不息的宇宙洪流。

就算某個大人物被刻在墓碑上,那墓碑也會朽,連地球和太陽都有終結,你我還有什麼放不開手?

什麼是死亡?我也給不出合適的定義。但是我選擇現在就讓自己對個體的執念死掉。小水滴當下就想起自己來自於、也終將回歸大海洋。小水滴就是大海洋。至於幾時在形式上生,幾時在形式上死,也都不重要了。


死了,就像水消失在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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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啦嚕抄個句子居然收到了這麼多贊(第一次被贊嘻嘻嘻)


維特根斯坦說過一句話:人生問題的解答在於這個問題的消失。

引申過來,關於什麼是死亡這個問題的解答,在於當這個人死亡消失的時候,這個問題則會圓滿解答


社會學以及心理學意義上的事件視界。


我有一個想法,如果你死後,構成你身體的原子經過足夠長的時間重新排列成你,也許可以看作你復活。

但這個新的你是否還是現在的你,則是一個問題。

現在的你會認為是復活,但那個新的你只會覺得自己剛出生。


想了想覺得原回答不妥。內容刪去。

不再驚擾亡魂。

我比知乎多數人年齡都大些,死得肯定早些。如果諸位有什麼話要我捎給已故之人,請留言,我儘力。


一個獨特視角的消失。


10.11做出新的修改(增加一句話)

各位兄弟 首先題主問的是什麼是死亡,我沒死過,所以只能把最接近死亡時候(或者說在我的意識里那就是死亡)的感覺描述一下,其次就是大家噴我的時候,請用心看一下文章,別直接問一些不著四六的問題,把我問的好蒙……

還有溺水是什麼感覺一百個人有二百個感覺,不過我覺得溺水後不管你怎麼撲嗵,意識消失前的一刻的感覺是一樣的。

最後,好人有好報,那些跟我有一樣溺水經歷的朋友們,大難不掛必有後福,發揮你們光和熱的時候到啦!

最後,評論里有個朋友說在水塘溺水的時候看到一塊翡翠,在哪裡請告訴我!在線等!!!

........................................................割不割?.......................................................................

真正經歷過死亡得怒答! 小時候跟舅舅去水庫,然後我溺水 嗆了一口水 離著死亡最近 溺水之前得一刻就已經有感覺了 下一秒會掛掉是真真切切得預感會掛掉 然後就是溺水 意識開始模糊 感覺一點一點所有的重要的 意識深處東西都離自己遠去 都消失掉 就是感覺一點一點都消失掉 就跟一片大陸 先是邊緣消失掉 再是剩下部分的邊緣消失掉…………最後連著中心消失掉 然後 跟電視一樣 嗶 全都沒了 那種感覺就是 忘掉所有的以後 直接一片空白 嗶 的一下 全都沒了

那些回歸自然得純屬扯淡 我是沒什麼感覺回歸大地……

虧著福大命大 最後被作為醫生的舅舅救醒了

值得提一下 醒了以後那種感覺就是 嗶 一下打開了電視 意識慢慢回復

想體會死亡得同學 最感受不到疼痛的就是溺水~~~


第一次意識到死亡這個問題,是十歲那年。當時廣播上播報一條新聞,說NASA監測到一顆小行星,這顆小行星一百年後會有1%的幾率會與地球相撞,當時覺得很新奇,便去問我爸:如果真的撞上了會怎麼樣呢。我爸說:如果撞上,整個人類可能就毀滅啦,就像恐龍一樣,也可能地球就爆炸了,那樣什麼都沒了。十歲的我第一次對生命的消逝產生了巨大的恐懼,之前從未考慮過這個問題,所謂什麼都沒了就是我以及我的親人,朋友,全部消失,好像我們從未來過一樣,宇宙中不會留存我們一絲的痕迹。又回想起我六歲時公公的去世,他對於現在的我好像從來不存在一樣,因為那時的記憶很模糊,但他又確確實實存在了幾十年。我想到了秦始皇,想到了李世民,想到了我所知的所有的人已經逝去的人,然後我哭了,哭的很傷心,我爸一時不知所措,急忙安慰我:不要怕啦,廣播上不是說就算要撞上也是一百多年後的事情嘛,那時候我們早就死了。可能他不知道,他的這句安慰的真的只能給負分了。。

我對死亡的恐懼一直從十歲持續到大學,大學的時候經常失眠,可能和我的作息有關係,白天上課打瞌睡,晚上反而興奮的睡不著。失眠就會胡思亂想,只要想到生死的問題,那必定會雪上加霜。戀愛,學業,前途一切的煩惱馬上變得不值一提,你終有一天會死,這個世界上只有少數的幾個人可以證明你的存在,記得你的人也會慢慢死去,最後完完全全消失在歷史的塵埃里,人世走一遭,其實跟沒來過沒什麼區別。這種想法很負面,但是又忍不住去想,我在想這是不是年輕人共同的煩惱,但是也不願跟別人有這個方面深入的探討。上解剖課的時候,分給我們組的那具屍體後腦勺有個大洞,因此我們分析他是被槍斃的死囚,大家很興奮,我也很興奮,可是晚上又會不住的想:他是哪裡人,他犯了什麼事,他的家人現在怎麼樣了,結果他的警察現在是不是還在做這份工作,他的生命除了給別人製造了痛苦,還有什麼其他的意義嘛?這一系列的問題,可能是我一廂情願地想給他的生命按上意義,可能一百多年後也有人會這樣回溯性的想起我的故事,那樣我的生命是不是也有意義了呢。

可能是以前想的太多了,慢慢的對這個問題就麻木了,沒有到知天命的年紀,並沒有什麼頓悟,也不是什麼哲學思維的形成,我也說不出「死亡就是水消失在水裡」這種境界的話,只是單純的麻木,不願花心思去鑽研這件事了。可能因為十多年的憂慮對我的生活並沒有什麼改變,我依舊生活在這個社會網中,大家帶著各自的目的一起生活,但身邊的絕大多數人沒有對死亡表現出明顯的憂慮,只要你用心生活,這種氣氛會慢慢感染你,開心的一天和憂慮的一天同樣會過去,為什麼非要選擇後者,思考死亡並不能得出任何肯定的答案,而用心生活卻發現各色的精彩。走上工作崗位後發現 我這個職業本身就很接近死亡,一個人從生到死的過程於我們而言可能只是病歷上的寥寥數語:某某患者,於xx年xx時因為某原因出現病危,後經搶救無效死亡。當家屬在痛苦,周圍的病人在驚恐時,我們要面對的是一大堆急需處理的醫療文件和對家屬「秋後算賬」的小心提防。搶救一個個病危病人的時候,我沒空去恐懼,也沒空去惋惜,腦子裡只有血壓、脈搏、血氧這些指標和一切可以挽救他的醫療措施。這並不是單純的麻木,而是我更願意為有意義的」生「的狀態做出一些有意義的事,而死亡只是一個結果,再多的憂慮痛苦與惋惜其實都沒有任何意義。就這樣與死亡的接近並沒有增大我對他的興趣,反而慢慢的淡化了對他的關注。

現在,我不再關注死,而只是想著「生」。「生「是真切存在的,是上一秒,這一秒和下一秒都在發生的,生有無數種可能,也有無數種結果,每個結果都有各自的精彩。死的靜止的,死有無數種可能,而只有一種結局,那必然是乏味的。所以不要絞盡腦汁去搞明白死的意義,因為這沒有標準答案,就算有標準答案也絕對安慰不了你,而只要好好享受生的過程,且不談能消解你沒有絲毫幫助的恐懼,也能讓你有限的生命獲得更多精彩,何樂而不為呢、

希望被這個問題困擾的人以後的生活可以有更多的陽光燦爛o(∩_∩)o


死亡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首先要先明白一個概念,到底什麼才是我?

我的名字?我的身體?我的故事?

不,我顱骨里那個核桃一樣的組織才是我真正的面目。

我作為大腦要活下去,有2個必要條件:1,安全可靠恆溫潔凈的住所,。2,源源不斷的能量供應。這是一個大工程。靠我的智商這輩子都搞不定。

但靠著基因里的藍圖,我可以一舉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設計師。

我照著藍圖設計了一套成熟的生物避難所。有完整的能源生產和安防體系。同時還有強大的行動能力,可以採集能源規避風險。

這個避難所有多強大呢?

有獅子要吃我。我啟動避難所的「戰逃反應」。釋放腎上腺素,血氧供應強化,感官敏銳肌肉有力。我能在極短時間內讓避難所爬到樹上去規避風險。

有病毒入侵我。我啟動避難所的「免疫反應」。從淋巴結中釋放免疫大軍,偵查部隊做標記,工程部隊分析樣本設計針對性武器,作戰部隊源源不斷的進攻。學會了哥的運營,剩下的就只有a過去了。

有人體這個強大的避難所在,腦死亡的概率其實沒有這麼大。

除非是運氣不好,比如被車撞了。

車的速度和質量簡直就是隕石級別的動能。我用鈣與膠原蛋白構成的避難所相比較之下完全就是紙糊的。一撞就散。

在避難所被撞擊的一剎那,巨大的動能讓很多系統都停擺了。我覺得自己藥丸。

從震蕩中醒過來,我感覺撞擊顱骨的部位隱隱作痛。tm的都撞腫了。然而現在還不是抱怨的時候,評估風險才是首要任務。

我受傷了,但問題不大。

睾丸損傷了,無所謂。

腸子破了,暫時也無所謂。

肺破了,日,掛b了。

缺氧讓我苦不堪言。在避難所的各個系統中,心肺系統屬於基礎保障。這個地方出了故障,那真是神仙也難救。

我思考再三,做出兩個決定。

第一步,釋放超出負荷的腎上腺素,讓心臟以10倍效率收縮,擴張血管。就像吹一個漏氣的氣球,只要你吹的更快,氣球還是會維持在一個狀態。這種狀態大概能堅持5分鐘。運氣好的話,多餘的氧氣還能提供給肌肉,讓避難所爬起來往醫院狂奔。

如果這5分鐘內得不到外援,那我會做出最後的決定。

除了心肺系統,其他系統一概斷電停機。想的太多浪費氧氣,腦皮層關機。只保留心肺系統、神經系統、腦幹和小腦的氧氣供應。

在這種極端節能的狀態下,關掉的系統因為化學反應開始產生不可逆的損傷。我靜靜的呼吸著最後的氧氣,等待救援。

如果運氣足夠好,我會被救活。成為植物人。

如果運氣不好,我才會在心肺系統徹底停擺後死去。


人不過是一堆細胞和化學物質有序組合形成的複合體,每個細胞都在為了集體的延續而貢獻著自己的力量,但傷害無處不在,當機體崩壞到無法維持整體運轉所需的時候,死亡。就來了。


這是一道送命題


你以為人什麼時候會死?

是被子彈射穿心臟的時候嗎?不對。

是染上不治之症的時候嗎?不對。

是喝下劇毒蘑菇湯的時候嗎?都不對!

是被人們遺忘的時候啊!

——《海賊王》

圖片是正版的tx漫畫(?_?;)侵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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