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殺里有哪些極致溫暖的段落?
家明為靈靜出頭的時候
靜謐的停車場,明亮的燈光,沙沙就坐在不遠處的一塊水泥墩上,用雨水打落的樹枝恨恨地抽打著地面,家明緩緩地走過去,笑道:「美女,在鬱悶什麼呢?」 「別吵我。」 「喔,你知道我就是牛脾氣,最喜歡跟人唱反調了。」在沙沙身邊坐下,家明伸手摟住她,另一隻手探入她的腿彎之下,一把將她抱到自己的腿上,象徵性地掙扎幾下,但她又哪裡是家明的對手,氣惱地拍打著家明的肩膀,沙沙委屈地說道:「我不想看到你對方雨思那麼恭敬的樣子。」伸手在沙沙的腿上輕輕地撫摸,家明笑道:「為什麼呢?」
「明明是她做錯了事情,為什麼你還要求她。」 「那該怎麼做?」 「至少……得讓她知道自己犯的錯,讓她道歉,讓她說出理由啊。上次那兩個永盛幫的人,只是隨口說了一句話,你就殺掉他們了,為什麼對方雨思就這麼好……因為她是美女?」 「呵,傻妞……」在沙沙臉上捏了一下,家明笑了起來,「那是因為永盛幫的人的確會對你們產生威脅,而方雨思,她不過是個普通人而已,普通人總會因為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事情過後,或許連她自己都不記得自己做過,如果這樣的人都要較真,菜市場那些我們討價還價半天都不肯少錢的菜販不是被我殺掉大半了嗎?」 聽得家明的比喻,沙沙不由得一笑,打他胸口:「這又不是同一類事情,靈靜遇到了這樣的對待啊!」 「是啊,靈靜會傷心,假如一切的事情說穿了,靈靜恐怕會更加難過。方雨思不會將靈靜看得太重要,她之所以會做出那樣的事情,恐怕也僅僅是因為一些諸如大姨媽來了,剛剛被男朋友拋棄之類的原因所以想要噁心人吧,讓她道歉、說出原因有意義嗎?你看現在,這樣不也挺好?」 「可是……我就是不想看到你跟方雨思那麼低聲下氣,就好像是我們在求她一樣……」 「至少靈靜會很開心,我就無所謂了,也沒受到白眼之類的東西啊,從始至終,其實都是我在警告她。」兩人對望片刻,家明笑道,「好吧,這樣吧,要是你不高興,我隨時可以把她揪出來讓你狠狠抽一頓,抽到她哭爺爺告奶奶都行,你想今天晚上還是明天晚上?嗯,我們可以亮出身份,讓她死得明明白白,也可以從頭到尾都讓她不知道是誰幹的,怎麼樣?」 坐在家明的大腿上,望著那張誠懇的笑臉好一會兒,沙沙終於低頭一笑,隨後摟住了他的脖子,聲音之中,有著一絲奇異的波動。「家明,要是我也受到這樣的委屈了,你也會像對靈靜這樣讓我一直都開開心心么?」
「當然啊,怎麼了?」 「沒有……」語音微帶哽咽,沙沙抱著他沉默了一會兒,輕聲笑道:「獅子從來不會理會螞蟻的挑釁,對嗎?」 「呵,我又不是獅子,方雨思也不是螞蟻啊,我們都是普通人而已……」 「我很喜歡你……家明。」 「嗯,我知道。」 「呵,臉皮好厚……」
納塔麗親吻家明的時候家明舉起手來,靈靜連忙伸手遮住腦後,「喔」的一聲,有些委屈,又有些甜蜜。沿著返回的道路走出好遠,靈靜說道:「家明,讓我背你好嗎?」
「啊?」家明的嘴巴張成「O」型,「是我背你吧?」 靈靜俏皮地一點頭:「是啊,就是我背你。」 怔怔地望了靈靜許久,確定她不是開玩笑,家明翻了個白眼:「太搞了,一點也不符合我的風格,不行,這樣吧,你想要背,我背你直到沙沙那兒好了。」 「不要,我就是想要背背你。」 「我很重的,你一個女孩子……」 「一點也不重。」衝過來抱住家明的腰,一使勁,便將家明的雙腳抱離了地面,靈靜雖然身材纖秀,但畢竟每天都在鍛煉著,單論出拳的力道,比同齡的男孩都要大:「好啦,讓我背一下啦,放心,不會讓你摔倒的……」 一番混亂之後,家明無奈地騎到了她的腰上,隨後用手摟住她的肩膀,旁邊走過兩個匆匆而過的路人,看得目瞪口呆。 「看看,一點也不覺得重,家明你怎麼這麼輕呢?」 被你們倆榨乾的……心中隨意地想,但嘴上自然不能這樣說:「身輕如燕,這是努力鍛煉的結果……下一個電線杆放我下來啊。」「不放,到街尾才放……」開心地笑著。儘管力量比一般女孩子大得多,但沒有什麼背人的經驗,靈靜走路的姿勢,看起來依舊有些艱難。家明摟著她的肩膀不敢亂動。盡量選擇讓她舒服的姿勢,嘆了口氣:「我覺得還是背你比較習慣……」
「輪流來,每人背一條街。」聽到家明尷尬的語氣,靈靜笑個不停。 「我確定你腦子秀逗了……」 「就是秀逗了你也得養我一輩子,貨物送出,概不退還的了!」 「……」 說話聲中,不一會兒到了街尾,家明忙不迭地從靈靜背上下來,隨後背起了她。趴伏在家明背上,撐起雨傘,靈靜發出一聲舒服地呻吟,家明在前方搖了搖頭:「還是這樣比較舒服。」 靈靜柔軟地一笑,趴伏了好一陣子,方才輕聲開口:「我就是想知道,家明你一直背著我和沙沙過來,會有多辛苦……」 「呵……」熟練地托著她的腿彎,家明笑了笑,「那是你們一直在幫我打傘啊……」
雅涵看見家明為納塔麗掃墓的時候「那個維多利亞帶著人應該是已經回去了歐洲,按照我們的情報來說,御守喜好像是一直呆在瑞典,那裡有幾個裴羅嘉的基地。不知道他要幹什麼,這幾個吸血鬼的力量太強了,如果再爆發衝突,我需要你的幫忙。」
衝突必然會有的。家明點了點頭:「通知我之後,我會用最快的速度趕過去。」 「有把握?」 「應該沒什麼問題。」 話說到這裡,納塔麗笑了笑:「還有一件事,日本那邊的情況有些奇怪,我們認為御守喜已經安靜了四年,有可能是借著這次的機會,開始向月池家以及高天原動手了,最近幾天,池櫻織造的股票似乎有些奇怪的波動,大概會是動手的前兆,不過我們也只是猜測……」 說完這些,納塔麗真正問起家明這四年來的一些東西,大概了解,她微微皺了皺眉:「三年前的時候,有一段時間情緒不是很高,大概是知道你徹底消失的那段時間,我在想,我們之間或者真的發生過一些什麼,因為這種感覺,來自於你對我的態度。」 「那不是真實的。」家明搖了搖頭,「至少對你來說。」 「我倒是有興趣知道你到底有多了解我。」納塔麗說著,笑得優雅而嫵媚,右手揮了揮,陽台上的空氣一片震蕩,反射了光芒,將兩個空間隔離開來,她左手攏上家明的肩膀,雙唇朝家明嘴邊印了上去。 這個吻持續了大概三秒鐘,納塔麗與他分開時,退後了兩步,呼吸逐漸平復,目光安靜,彷彿在回味著剛才的感覺,隨後笑了笑:「那就這樣了。」轉身離開,走出兩步後又轉了回來,望著家明:「對了,凱莉會很想你,我在電話里告訴過她這邊的事情,不過看得出來她並不願意就這樣跟你聯繫,所以……等你到歐洲的時候……」她嫵媚得像只幸災樂禍的狐狸,伸出青蔥的食指,彷彿挑逗般的在家明胸口上畫著圈圈,「你就死定了……顧家明先生。」 望著她再度離去時的背影,家明笑了笑,輕輕嘆了口氣。他們之間曾經發生過很多事情。很多的陰差陽錯,現在想起來,不由得令人感到悵然,無論如何,不會再有人成為第二個顧家明了,這或許是最值得慶幸的事情。許多年前,納塔麗最終倒在他懷裡時說的那些話到底是什麼呢?他再次想了想,曾經很多瑣碎的小事他都可以在必要的時候清晰的回憶起來,唯有這段話,無論如何都已經無法想起了。
「安妮啊……」
家明全力支持懷沙全市禁毒的時候李若琳嘆了口氣,望著父母的墓碑,嘮嘮叨叨地說著橘子的分類,雖然是冬天了,但還有幾根雜草頑強地從地里長出來,她蹲下去順手拔掉,站起來時,才有些疑惑地望向了身邊的同伴:「雅涵?」
「你看那個人,好奇怪啊……」 「嗯?」 順著雅涵的手指,李若琳朝那邊望了過去。 小雨仍舊在下著,距離她們十幾米外的一處墳墓前,一名東方男子正蹲在那兒,看起來像是普通的掃墓,猶如李若琳剛才給墓地順手拔草一般的動作,但仔細看時才會發現,因為他的動作實在太過專註,反而產生了一絲奇異的違和感,這個人……真的是認真地在給墳墓做著打掃。無論如何,他蹲在那兒,實在是太過聚精會神了,居然就那樣一手拿著洗潔精,一手拿著抹布,用力清洗著墓碑與應該刻有銘文的大理石板,雨水降下來,他也沒有打傘,就那樣任由小雨淋著,頭髮已經完全濕透了,垂在臉側不斷地掉下水滴來,全身的衣物想來也難以倖免,這樣的天氣,就算身體健康的人淋濕了全身怕也要感冒,但他竟像是完全沒有感覺一般,只是做著自己的事情。
雖然墓園中的墓碑經歷雨水沖刷,並不會顯得臟,但經過男子那般認真的打掃,他身前的那塊墓地,不多時便顯出了不同尋常的乾淨來,完全的鶴立雞群,一目了然。 「不會是墓地的工作人員什麼的吧……」 「應該不是……」 「誰這麼掃墓啊……」 兩個女人就那樣站著,喃喃地議論幾句,李若琳偶爾扭頭看雅涵,只見雅涵望著那人的動作,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不一會兒,那男人打掃完畢,蹲了幾秒鐘,便收拾起打掃的工具轉身離開,兩人從那墓地前經過,看了一眼,墓碑上有一張美麗的白人女子的照片,下方是她的名字:納塔麗·安妮斯。 除此之外,便是一片空白。 「他一定很愛她吧……」 「怎麼?被剛才那個男人吸引了?不是很帥哦。」李若琳輕聲笑了笑,「不過,又有力量,又含蓄,果然很適合悶騷的你,看來他是東方人,我去打聽一下,說不定……」 「什麼跟什麼啊我只是覺得……」她想了想,「只是覺得……」她說不清感受到了什麼,甚至連對方的樣貌也沒有看得很清楚,然而只有被雨水淋濕的頭髮間那一對專註的眼神,此刻卻如同烙印一般的鐫刻在她的記憶里,彷彿一回頭就又能看見,或許在那種眼神里,只有那墳墓中的女子,才是唯一的存在吧。
無論如何,這讓她有點感動。
三個人重回武館回顧兒時第一次打鬥的時候「我的男朋友啊?」
「家人啊,比男朋友更可靠的存在,也就是你面前的這位帥哥和隔壁大床上睡著的那位美女啦,所以我覺得你的擔心完全是沒必要的。」 大概是覺得這段話比較肉麻,沙沙笑了笑,臉頰貼在他懷裡好久都不出來:「可是我覺得要是我一直這個樣子,總有一天還是會被討厭的……」 「保證不討厭你……」家明望著縮在懷裡的少女,頓了一頓,目光在這熟悉的房間里移動著,「只想永遠保護你……」腦中細微的痛感牽動了神經時,他輕聲道。 「說大話……這個時候的保證都是不可信的……」沙沙滿意地嘟囔著,「不過……好吧,我也知道一個女孩子立志當黑道大姐頭很亂來,家明你如果不希望我繼續做下去,那我就不再關心沙竹幫的事情了,好好讀書,考個不錯的大學,行了吧……」 家明笑起來,過得片刻方才開口:「現在的話……只能想到這一件想做的事情嗎?」「呃……」沙沙愣了愣,扭過頭來,有些不解地望著家明,「那個,大概是這樣啦,反正我從來就沒有什麼理想……不過算啦,反正我也決定不幹了,反正我的想法一直也都亂七八糟的,想到什麼是什麼,或許過個一年半載又不想幹了也說不定,到時候連大學都沒得上……」
「那就去做吧。」家明放下滑鼠,俯低身子用雙手抱緊了沙沙,「等到不想做的時候,再回來跟我哭鼻子好了。」
家明懷沙兩人第一次交手的時候在美女面前想要表現一下的情緒誰都會有,家明三人之間關係親密,就算只是普通的聊天,也會自然而然表現出那份親昵,到得下午,便也有人過來向「家明師兄」挑戰,請求指點一番,這人大概是其他學徒中推舉出來的最強者,比家明高出一個頭,身體結實,看得出長期鍛煉的痕迹。他們主要是想表現一下,惡意倒沒什麼,家明也只好笑著搖搖頭,輕輕鬆鬆的上了擂台。
第一拳打過來,他伸手格開,右拳已經「呼」的一聲到了那人的眼前,就這樣停了兩秒鐘,他笑著退後兩步,示意再來,那人重整旗鼓,小心翼翼的接近,這一拳才剛剛打出,陡然間勁風撲面,那拳頭便又在他眼前停下來,連眨眼的反應都沒來得及作出。連續四五次都是這樣,眾人這才明白雙方之間的差距,特別是最後一次的時候,那人只是緊緊的護住自己的身體,然而在眨眼間,雙手的防禦便已經被直接拍開,家明在轉眼間身形疾走,出拳如電,幾秒鐘間數十次的打擊沖向他的全身上下,頭、頸、胸、腹、腿、膝、腰、背,每一擊的出拳、肘擊、踢腿都幾乎是在他的體表準確停下,激起的風力卻使得他全身的衣服都在呼嘯。這猶如電影表演般激烈的連續技之後,整個武館都安靜了兩秒,隨後引起的驚嘆與議論,整個下午都沒有停過。 不過,家明的這次表演之後,那人心悅誠服的下台,沙沙的好勝心卻被激了起來,「就會欺負人。」這樣說著,她也翻身上了擂台,家明一時間就有些無奈。沙沙這幾年在幽暗天琴的確是經受過正式而嚴苛的訓練的,不過,當她以無比凌厲的姿態直撲過去的時候,情況卻如同幾年前一樣……撲了個空。 照例的躲閃。 回想起來,家明以往在這個擂台之上,如果被逼無奈要比武,一向都是躲了又躲,沙沙小的時候與他成為歡喜冤家,多少也有這方面的因素。這些事情想起來,自有一股溫馨在心頭,不過現在大家長大了,擂台相對變得更小,沙沙不信邪的追過去,兩人便又在那擂台上追打起來。 躲閃、跳躍、上台柱、空翻,籍著圍索的彈力前撲,時而如機械。時而如醉酒、舞蹈,有時候還能抓住天花板上的吊環像是體操一般的閃來閃去,由於不需要再做太多的掩飾,家明也就在一次次從容的閃避中躲開了沙沙的進攻,直到幾分鐘後沙沙大叫:「不許躲。」他才停止了這樣的行為。 沙沙此時進攻的凌厲遠超常人,她出手迅猛,家明便在前方不斷揮手格擋。展現在眾人面前的,便已然是令人目瞪口呆的表演,劈劈啪啪的拳腳相擊一刻都沒有停過。十幾分鐘後,氣喘吁吁的沙沙大叫著:「不來了!」趁著家明停手,一拳把他打成了家有賤狗里的主角。砰的一聲,家明直挺挺的倒在擂台上,接下來便是沙沙大呼「勝利了」在台上的揮手亂跳。靈靜則在嗔怪中將嘟囔著「卑鄙」的家明拖下去敷藥。 雖然手段卑鄙,但台下看傻了眼的學員多半都沒辦法說什麼,無論是家明還是沙沙,恐怕都是他們無法企及的對象。家明會硬受那一拳自然也只是因為情趣使然。他一個下午頂著那黑眼圈,揚言等到葉媽回來要向她告狀。不過到得兩個多小時之後,原本毫無變化的黑眼圈就在幾分鐘之內消失得一乾二淨。這件事之後的一個月內,葉氏武館的學徒多了一倍,大都是原本學徒的好友之類,這倒也並非多麼重要的事情,無須多提了。
家明恢復記憶,三個人終於相遇的時候到了大年初五的時候,一身火紅的柳懷沙依約上門拜師來了。
來到這裡的時候,是上午九點左右,小擂台上,家明正拿著兩隻墊子當靈靜的沙包。眼見有小孩子進來,首先對靈靜揮了揮手,葉爸爸還以為是靈靜的朋友,笑著迎了上來:「小朋友,是來找靈靜玩的嗎?」 「啊,你好,你是靈靜的爸爸吧?」柳懷沙鞠了個躬,脫掉沾滿積雪的火紅短靴,望著擂台上的兩個人,手指很可愛的在空中轉了幾圈,「不是,我是來……踢館的!」 「啊?踢館的?」葉爸爸的表情明顯有些錯愕,隨即卻見柳懷沙指向了台上,「我要跟他比試!」指的卻不是葉靈靜,而是拿著護手板傻傻站在那兒的顧家明。 這話一出,幾人都有些訝然,靈靜道:「他,他不會打架的啦。」家明搖著頭表示贊同。 「不行,他穿著你們武館的服裝,也就是你們武館的人吧,昨天被人欺負時,他還要女孩子保護,我是想來學習的,但如果學了之後連女孩子都比不過,那我還學來幹嘛?」 「嗯,這個嘛,學武是為了強身健體,不是為了打架……」葉爸爸摸著鬍子說道,望了望台上的家明,又改口道:「咳,不過,事情關係到我們武館的榮譽,家明,你就跟這位小姑娘比一場吧。」 「啊?」家明張了張嘴,這個葉涵,明顯是想看他的笑話,只聽他繼續說道:「嗯,輸贏沒有關係,重要的是你要有這個膽量嘛,我們武館可不能讓人看了笑話去。」 葉靈靜皺了皺眉頭,回過頭來說道:「那好吧,家明,你就跟懷沙姐比一次好了,反正……我偷偷叫她輕點就好啦。」 「呃……那我該怎麼打?」 「你就……你就拚命逃跑好了。」 「哦。」家明心中無奈一笑,逃跑就逃跑,是個好戰略,玩就玩好了,總不成會怕你一個小女孩。 片刻之後,靈靜下了擂台,偷偷地跟柳懷沙說了些什麼,紅衣的小姑娘點了點頭,待到上了擂台,卻是輕聲說道:「我最討厭要女孩子幫忙的男孩了,你等著吧!」 兩人互相行禮,葉涵一敲旁邊的小鍾叫出「開始」,紅衣女孩便大喊了一聲,一拳揮了過去。她這一拳揮得像模像樣,配合那一聲大喊,果真氣勢非凡。然而,這一拳卻揮在了空處,因為就在葉爸爸喊開始的同時,家明已經喊了一聲「救命啊」,扭頭跑開。 這個擂台要比普通的拳台稍微小一點,雖然對於孩子來說還算夠大,但是在範圍內要截住一個人,應該還是很簡單的。眼見那男孩只是叫著「救命」圍著擂台逃跑,柳懷沙心生鄙夷,因為父親說過,真正的男人應該面對任何挑戰也毫不畏懼。看你能跑多遠,她心中這樣想著,猛地沖了上去。 片刻之後,她才發現了這個男孩逃跑起來的確跟泥鰍一樣,跑、跳、打滾、借著擂台繩索的彈力加速,無論自己怎樣追上去,他竟然都能夠狼狽地逃向擂台的另一邊,而且每每是跟她擦肩而過,大概在擂台上追逐了五分鐘,自己竟然連他的衣角都沒有抓住。 「不許跑……」 「救命啊……」 「看我抓住你……」 「救命啊……」 「你再跑我就殺了你……」 「救命啊……」 片刻後,台上的追逐戲落在別人眼中就變成了一場鬧劇,台下靈靜的喊聲漸漸由「家明快跑……」變成了「家明快跑,懷沙姐加油!」葉涵則是捧著肚子哈哈大笑,這笑聲使得柳懷沙感到愈發的沒面子。 「不要再跑啦!」 「救命啊……」 「我不來了!」 追得氣喘吁吁,小懷沙終於忍不住喊了停止,這句話一出口,家明的身體立馬停住,靠在一邊的柱子上輕輕的喘息:「真的嗎?」 「你就知道跑。」 「那我們是平手了?我沒勝你你也沒勝我?」 紅衣女孩大聲喘息著,目光斜斜的瞥向家明,家明則是笑著靠近過來。陡然間,小女孩啊的一聲大喊,張牙舞爪的撲了過去:「我要殺了你!」 家明猛地退後,避過踢來的一腳,雙手上舉,護住頭部,身體則在同時俯低。此刻被逼到角落裡,倉促之下,再想靈活逃跑已經不那麼簡單。小懷沙的第二拳猛地擊中家明的手臂,她心中一喜,又一拳接踵而出,這一次,卻又落了空。 並非是家明逃掉了,而是他已經變成了半蹲的姿勢,這一拳落空,身體不由自主地朝前衝去,正好家明向前衝出,一把抱住了她的腰,小女孩的身體頓時飛了起來。 「砰」的一聲,小女孩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而家明便撲在她的身上,正要一拳擊下。如果是專業級的搏擊選手,這樣的一招必定會被人看成異常出色的發揮,然而此刻在葉涵眼中,自然就只是小家明誤打誤撞的好運氣。望見家明那一刻的眼神,小懷沙不由自主地叫了一聲,扭過頭去,緊緊閉上了眼睛,但在下一刻,她才發現家明只是緊緊地抓住了她的兩隻手。 「放開我!」 「不放!」 「放開!」 「你會打我的!」 「啊——」 擂台上,被壓在下面的小女孩張牙舞爪地拚命掙扎,不斷地發出尖叫,甚至想要張開嘴咬人,但不管怎麼樣,家明都只是緊緊地按住她的兩隻手,任她再怎麼叫喊,都絕對不肯放開了。 「啊——我要殺掉你——」
家明為東方婉擦藥的時候「呃……我找到阿丑了……」
淡淡的、熟悉的嗓音響起在小車的後排,仲夏的夜晚,他坐在那兒,望著前排的兩人。目光彷彿越過了橫亘於他們之間的四年光陰,靈靜咽了一口口水,沙沙深吸一口氣,將手朝後方伸過去。 手指觸碰上皮膚,陡然間猶如火燒一般的彈開,隨即又被家明的手握住,按在了臉上。過得片刻,沙沙張了張嘴:「你是……」心底彷彿有某些東西被一股腦的抽走。視野之中,眼前的一切都開始晃動,隨後…… 「沙沙——」 「咳,當了女戰士了,膽子也沒變大……」 「你……你到底……」 「……」 安靜的停在那兒的小車並沒有引起道路邊的散步者的注意。不多時,男子從小車的後門走出來,他翻過道路邊的柵欄,到街角的小賣部買了三瓶冰過的礦泉水。靈靜也從前門下來了,她站在門邊望著那道身影,眨著眼睛,想流淚卻再也流不出來的樣子,呼吸時而緩慢時而急促。 拿了水回來,家明將兩瓶放進車裡,靠在欄杆上,與靈靜相對站著。此時的兩人看起來像是因第一次相親而感到局促的男男女女,家明張了張嘴沒有說話,靈靜只是沉默的盯著他看。過得好片刻,家明呼出一口氣。 「我回來了……」那聲音輕得像是在自言自語,然而說完這句話,他如釋重負的笑了笑,向前兩步,抱住靈靜那失去了所有力氣的身體,時隔四年,兩人再度擁抱在一起時,他看起來像是要將靈靜那柔軟的身軀揉進自己的身體內,「我聽到你唱歌,想起了所有的事情……我回來了……」 道路兩旁行人不多,遠遠近近,三三兩兩的散步,樓房的窗戶里發出溫暖柔和的光,也有幾個人注意到了在路邊相擁的這對男女,這類事情在城市裡也算是司空見慣,都是一笑置之了。時間就那樣沉默了幾秒,家明的耳邊,陡然聽得靈靜發出「嗚」的一聲,她咬緊了下唇,隨後傳來的,是肩膀上的疼痛。 伸手環住家明的背,一口咬在家明肩膀上的時候,她也用僅剩的力量握起了拳頭,在他的背上用力的錘了幾下,似乎這四年來的委屈與心痛,都要在這幾下里發泄出來一般。結合著夜空下的躁動與騷亂,城市的這個角落,反而顯得比任何時刻都更加寧靜與安謐。 就這樣擁抱了許久,靈靜無力的鬆開嘴,身體只剩下微微的呼吸和顫抖,雙手垂在身側,任由家明抱著她站立著,如果就這樣放開,或許連日以來心力耗盡的她就會像沙沙一樣倒下也說不定。 也就在兩人擁抱的時間裡,一道熟悉的追逐身影已經從不遠處的街巷口出現,這名穿著白色長褲、湖綠上衣的外國女子看見車子停在了路邊,似乎也微微有些疑惑。與此同時,由道路另一側傳來的響動,也終於打破了這片街市的寧靜。
家明帶薰離開月池家的時候下午三點陽光明媚,跑車之中開了冷氣,車座的後背放了下去,東方婉正將左腿抬起來,讓家明幫她褪去肉色的絲襪。急救箱放在旁邊。
「真是搞不懂你,這麼大個人了怕去醫院……」 「不是怕去好不好,只是不想去,不喜歡醫院的氣氛。」東方婉呲著潔白的貝齒,目光盯著腳踝看,彷彿隨時要叫出來的樣子,「你不是外科博士嗎,這是小問題吧,唧唧歪歪這麼多,是不是搞不定啊……」 家明看一眼她那戰戰兢兢還堅持抬杠的神情,就有些無奈:「沒這麼痛吧?」 「你碰到就痛了,我先做好準備不行啊……」 「真服了你……」 嘮嘮叨叨中脫掉了襪子,東方婉白皙的裸足被家明握在手裡,做了簡單檢查之後,家明搖了搖頭:「問題不大,沒傷到骨頭,冷敷一下,我給你上點葯,打好繃帶,應該沒什麼事了。」 他對於外傷的了解甚至比醫院裡的醫生都厲害出許多倍,這種小傷自然更是簡單,拿著從外面買來的裝了碎冰塊的小袋子在她足踝冷敷時,跑車中也就安靜下來。東方婉放低了椅背,等於是側卧在副駕駛座上,左腳的綢褲捋到膝蓋處,小腿勻稱修長,被家明握在手中的赤足白皙細膩,冷敷之下,痛楚漸漸減低,她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不願意去醫院治療,氣氛問題自然是一部分,小傷、車上正好有急救箱也是理由之一。但在潛意識中,讓家明給她治傷,想來也不是沒有親近關係的意味,當然,原本也沒有想得太複雜。她自認現代女性,大家是這麼好的朋友,一點點地接觸也不算什麼——原本是這樣想的,但到得此時安靜下來,才覺出有些曖昧的氣氛來。 心中既然有了這樣的念頭,一些亂七八糟的感覺,似乎也涌了上來,被家明握著的地方燙燙的、麻麻的,似乎也有些癢。大概是腳掌被碰到的關係,這樣想著,那白皙的腳趾便下意識地動了幾下,隨後微微繃緊了腳背。與此同時。她也注意到家明微微皺了皺眉,應該是注意到了她的動作。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家明冷敷的動作放慢了下來。 「什、什麼?」東方婉瞪大了眼睛。 「你沒有腳氣吧?」 「去死。」東方婉內心本就有點緊張,此時下意識地揮腿,隨後——「啊……」 「這下該傷到骨頭了……」 家明看著她,好氣又好笑的搖頭。東方婉痛得拚命眨眼睛,好半晌才停下來:「你不是說真的吧?」語氣之中有些示弱的意味。 接下來的冷敷之中,她不敢再亂來。就在安靜中感受著那份曖昧,冷敷之後上了藥油。家明用繃帶將她的腳踝一圈圈的包裹起來,東方婉靜靜地趴在那兒半晌。看著開始纏繃帶,方才開口說道:「喂。顧家明,你覺得我這人怎麼樣?」 家明纏著繃帶,頭也不抬:「你暗戀我啊?」 「你……」東方婉霎時間瞪大了眼睛,隨後臉上漲得通紅,「什、什麼啊!」 「沒什麼啊。」就像是平常聊天的態度一般,家明低著頭有條不紊地包紮,語氣平淡,「我忽然記起了好幾年前有個女人這樣問我,過了一段時間,她就跟我上床了。」 「呃……那是誰啊?」 家明抬起頭來瞪她一眼:「我幹嘛要告訴你。」 「好奇不行啊,不過反正不是靈靜就是沙沙,不說拉倒。」 家明哈的一聳肩,過得片刻方才說道:「你這個人呢,公正一點來說,我覺得還不錯,優點很突出啊,有錢,有進取心,人又長得漂亮,性格是直接了一點,但不是莽撞,而是真的直率,現在這種性格的人可是很少了,雖然嘴巴壞,但對朋友真的很不錯……」 「喂!」東方婉失笑,「我嘴巴壞也是你逼的好不好,你比我沒口德多了。」 「男人說話,女人不要插嘴……我說到哪裡了?」 東方婉沒好氣地瞪他:「嘴巴壞。」 「哦,你嘴巴壞,但對朋友很不錯,不過就算有這麼多的優點,還是掩蓋不了你的致命傷……美女,你太有原則了,無論公事私事,都一樣的強勢,以後交男朋友可就麻煩了,你的控制欲這麼強,估計他只能當小男人,哈哈,真是同情他……對了,你問我這個到底為什麼?」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家明納塔麗第一次相遇的時候有的時候薰見家明出去了,便也坐著輪椅跟了出去,她不用中村醫生跟著,單手推著轉著輪子慢慢去到飯堂里,跟他們要特意叮囑過的中式早餐,豆漿啊、綠豆沙、饅頭之類的,用打了石膏的那隻手將東西抱在懷裡,在清晨的街道間朝家明有可能去的地方找過去,道路不平,輪椅偶爾吱呀吱呀地響,偶爾響經過的人們詢問,她臉上打了幾個補丁,但樣貌依然美麗絕倫,雖然表情清冷,還是沒什麼笑容,但輕聲說話間對比之前的冷漠卻已然親切了不少,許多在之前便沒能跟她說上話的人甚至會被問得有些結結巴巴的。
文太郎替她推著輪椅去找過家明一次,找到之後,薰說句謝謝,文太郎就轉身走了,大約在他的心中,也終於為這段無果的苦戀畫下了句點。 薰與家明之間的說話並不多。住在同一屋檐下,一塊吃飯、看看電視,傍晚時分家明推著她出去走一圈。在薰面前,家明懶得找什麼無聊的話題來增加友情什麼的,薰也不是多話的性格。家明留在日本要幹些什麼、為了什麼她不願意去管,看著他在旁邊也就很開心了。當然,這四年的時間還是令得她心中有些忐忑,有些話想說,但每次在家明面前,就總是無法說得出來。 未來該怎麼樣呢…… 「別胡思亂想,我也喜歡你的……」 想想這些,想想那些,偶爾在晚上的時候,抱著那隻熊貓對著窗外的星星或是月亮,薰也有些患得患失地胡思亂想起來…… 到了家明過來這邊的第十四天,已經進入八月份,薰已經能夠脫離輪椅試著走路了。這天晚上與靈靜、沙沙通過電話,再從電腦上收到一個消息後,家明終於跟薰說起他仍舊留在日本的目的。 「明天要走了,去一趟北海道。」 「呃,老師……還回來嗎?」 「不會回來了。這次過來的目的就是兩個,一是你這邊的事情,二就是想見見一個人。你這邊的事情已經好了,見過他之後,也就該回去了……」 「嗯……」薰低著頭,眼睛拚命眨,過得片刻,她大概是覺得這種反應太沒禮貌了,抬起頭來問道:「老師要見誰呢?」天知道她對這個問題一點興趣都沒有。 「源賴朝創。」 「嗯。」 彷彿是聽到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名字,薰心不在焉地點頭,房間里安靜下來,家明拿起身前裝有果汁的茶杯喝了一口,片刻,方才隨意地說起話來:「另外還有一件事。」 「嗯……」 「你以前希望我教你東西,想要在你父親面前證明你自己,現在大概是做到了。對月池家,這幾天看起來你其實沒什麼歸屬感,呵,比我還要陌生的樣子,在聖心學院的那段時間都表現得更好。 既然這樣的話,就離開吧。我呢,跟靈靜她們商量過,以後會開個外科骨科方面的診所,靈靜喜歡彈鋼琴,沙沙說是可以幫忙,呵,但她沒這個心情的,當不了護士。如果沒地方去的話,以後過來幫我的忙吧,工資沒多少,也沒有當殺手刺激,就是安定一點,你可以考慮一下……」 「嗯……」 依然心不在焉。 片刻之後,薰陡然抬起了頭,望向家明的目光中,已經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那天晚上,家明放下漫畫書,準備睡覺時,微微嘆了口氣:「這樣子……可以了吧……又省下一筆錢……」
家明幫懷沙擦藥的時候二零零零年九月,法國協和廣場噴泉邊。
「先生,要買花嗎?」踩著輪滑,充滿活力的賣花少女在他的面前停下,笑容很有感染力,樣貌卻有些偏於中性,原本是對花沒興趣的,然而開口時,卻用英語說了一句:「一朵玫瑰。」 「好的……先生你是中國人嗎?」流利的英文,少女一邊拿出那朵最紅的玫瑰花,一邊好奇地問道。 「嗯,沒錯。」 「看,我猜對了。」很難想像一個普通的賣花少女會懂得幾門外語,因此當同樣流利的中文從少女口中說出時,當時的他雖然面色不變,卻下意識地做出了戒備,隨後只聽那少女問道:「先生,你懂法語嗎?」 「呃,不會……」 「真可惜,漢語和法語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兩種語言,如果兩種都會,會讓你的人生變得更美好哦……再見,祝你法國之旅愉快。」 在另一段人生中,這是一場純粹意外的見面,對於兩個人來說,恐怕都只能算是人生中的一次巧合。數年後他學會了法語,其中是否有這個少女的暗示成分在內很難說得清楚。漢語和法語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兩種語言——他很少聽見有人這樣說,或許也是因為奇特而令他記在了心裡,又過了幾年,他在威尼斯的那間黑暗大廳里再度見到當初的少女時,倒真是將他嚇了好大的一跳。 納塔麗·安妮斯——幽暗天琴,女皇。 作為黑暗世界中排名前三的強大異能者,幽暗天琴的女皇據說是不朽的存在,每一次肉體死亡之後,據說她的靈魂都能再次投胎轉世,這件事的真實性無從考證,第二次見到她之後的再兩年,在那個面臨坍塌的黑暗大廳里,他將手中的匕首,刺進了對方的胸膛。這位號稱不朽的存在倒在他的懷裡,緩緩地說著話,直到心臟漸漸的停止跳動,說了什麼他已經全然記不起來,在撫上那雙終於失去神採的眼眸時,他只喃喃地說了一句:「別這樣看著我啊,我只是個殺手……」 寬敞而豪華的游輪房間里,一邊想著現在看來很無聊的往事,一邊整理著帶來的東西,她為什麼會親自來到中國呢?這一點很難判斷,畢竟從上次生命里得出的經驗,這個女人向來難以琢磨,她費大力氣搞出來的事情,有時候可能是為了毀滅一個國家,有時候則僅僅是為了吃冰激凌時的消遣。
小車沒命地跑,轉彎、轉彎、再轉彎,片刻後穿過一條馬路,方才在江海市的攔海大堤上停下,家明似乎已經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蹲在地上說道:「沒、沒追來了吧……」
「沒有啦,就你逃命最厲害。」 柳懷沙四處望望,沒有了追兵,拍了一下少年的肩膀失笑道,從她認識家明起,這個男孩子似乎就只有一項東西能令她佩服的,那就是逃命。 當然,在她沒有看見的地方,也就是那條巷口處,身下壓了一人,胖子依舊是頭腦發昏眼冒金星,那張圓臉之上,鮮血就有如趵突泉一般的不斷向外湧出,噗啊……噗啊…… 「我……我要……殺……殺……殺……噗……救命啊……」 「你沒事總那麼喜歡打架幹嘛,他們是高中生,知不知道?」 「誰叫那胖子那麼囂張的,佔住球場不讓人玩,我就是看不過去……呀,你輕點……」 「你也知道疼?疼死你啊!」 防海大堤的長椅上,家明脫掉了柳懷沙左腳上的鞋襪,捋起她的褲腿,正在為她做著簡單的治療,擦藥油,然後將藥油揉散,按摩均勻。少女不時疼得拍打一下少年的肩膀,隨後躺在一邊啃著蘋果,任由少年擺弄她的那條腿,這樣的事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別以為你是鐵打的,拿根球棒單挑四五個高中生,你們家裡混黑社會,他們家裡也是,要不是正好有輛垃圾車可以把你拖出來,我老早就跑掉啦,留下你一個人在那裡被他們拍照。」 想起那幾個傢伙說要拍她裸照的話,柳懷沙一陣羞惱,伸手又在家明肩上捶了一下:「我叫過你不要過來的,幹嘛,是你自己要……哼,我就算被別人拍……也不用你管。」 「別亂動!」家明語音淡然,在她傷處輕輕一拍,頓時疼得她呲牙咧齒,揚手要打,卻被家明塞過了藥油在手中,另一隻手中的蘋果倒被搶了過去:「嘴邊有傷吃什麼蘋果,不想將來破相,臉上的自己擦。」說著,將那蘋果狠狠咬了一口,自己倒吃了起來。 「哼,暴君!」受傷的左腿被對方抓在手中,形勢比人強,懷沙MM也只好暫時放下心中的脾氣,倒了藥油往臉上塗,她從小到大常常受傷,此時擦起葯來也算嫻熟,但無論如何總覺得自己不如家明擦得好,他的手擦過的地方,總覺得酸酸麻麻的,痛感都消失了一般。 這就是專業人士啦…… 心中這樣想著,她笑了起來:「家明,你將來當跌打醫生算了,正好葉媽媽就可以教你……對了,靈靜呢?」 「說好在這裡等的,快來了吧……做醫生嘛,似乎也是個不錯的選擇……」一面幫她擦著藥油,少年開始沉思起來,似乎在考慮這個方向的可行性,望著少年在夕陽中看起來似乎有些呆呆傻傻的沉思表情,少女撲哧笑出聲來:「開玩笑的啦。」
家明為納塔麗掃墓被雅涵看見
家明在人群中跳舞李若琳嘆了口氣,望著父母的墓碑,嘮嘮叨叨地說著橘子的分類,雖然是冬天了,但還有幾根雜草頑強地從地里長出來,她蹲下去順手拔掉,站起來時,才有些疑惑地望向了身邊的同伴:「雅涵?」
「你看那個人,好奇怪啊……」 「嗯?」 順著雅涵的手指,李若琳朝那邊望了過去。 小雨仍舊在下著,距離她們十幾米外的一處墳墓前,一名東方男子正蹲在那兒,看起來像是普通的掃墓,猶如李若琳剛才給墓地順手拔草一般的動作,但仔細看時才會發現,因為他的動作實在太過專註,反而產生了一絲奇異的違和感,這個人……真的是認真地在給墳墓做著打掃。 無論如何,他蹲在那兒,實在是太過聚精會神了,居然就那樣一手拿著洗潔精,一手拿著抹布,用力清洗著墓碑與應該刻有銘文的大理石板,雨水降下來,他也沒有打傘,就那樣任由小雨淋著,頭髮已經完全濕透了,垂在臉側不斷地掉下水滴來,全身的衣物想來也難以倖免,這樣的天氣,就算身體健康的人淋濕了全身怕也要感冒,但他竟像是完全沒有感覺一般,只是做著自己的事情。 雖然墓園中的墓碑經歷雨水沖刷,並不會顯得臟,但經過男子那般認真的打掃,他身前的那塊墓地,不多時便顯出了不同尋常的乾淨來,完全的鶴立雞群,一目了然。 「不會是墓地的工作人員什麼的吧……」 「應該不是……」 「誰這麼掃墓啊……」 兩個女人就那樣站著,喃喃地議論幾句,李若琳偶爾扭頭看雅涵,只見雅涵望著那人的動作,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不一會兒,那男人打掃完畢,蹲了幾秒鐘,便收拾起打掃的工具轉身離開,兩人從那墓地前經過,看了一眼,墓碑上有一張美麗的白人女子的照片,下方是她的名字:納塔麗?安妮斯。 除此之外,便是一片空白。 「他一定很愛她吧……」 「怎麼?被剛才那個男人吸引了?不是很帥哦。」李若琳輕聲笑了笑,「不過,又有力量,又含蓄,果然很適合悶騷的你,看來他是東方人,我去打聽一下,說不定……」 「什麼跟什麼啊我只是覺得……」她想了想,「只是覺得……」 她說不清感受到了什麼,甚至連對方的樣貌也沒有看得很清楚,然而只有被雨水淋濕的頭髮間那一對專註的眼神,此刻卻如同烙印一般的鐫刻在她的記憶里,彷彿一回頭就又能看見,或許在那種眼神里,只有那墳墓中的女子,才是唯一的存在吧。 無論如何,這讓她有點感動。
還有很多很多,看到再來更新「雅涵雅涵」人群中,若琳在喊她,隨後兩人跑到一起,用罐裝的啤酒用力地乾杯,方才在人群里狠狠地跳了一會兒舞,如今全身都在出汗,雅涵氣喘吁吁,臉蛋像是發燒。
「我們到那邊坐會,吃點東西,你的腎病應該沒事了吧,稍微運動一下沒關係吧?」 「沒事,很有意思。」雅涵笑著,「已經很多年沒有發了,我平時也有鍛煉,跟一般人的體質沒什麼差的。」 「那就好了,我還擔心你運動過度會病情複發呢,其實這種天氣只要抵抗力不是太弱,跑跑跳跳有益健康的」人群中,若琳大聲說,「待會看他們跳街舞,很有意思的」 狂歡仍舊繼續,這個晚上不知道怎麼了,一直都有j車經過,還有jc過來了好幾趟,但是狂歡的人們並不在意這些,不一會兒,更加強烈的鼓點響了起來,音樂在夜色中到達了高潮,之前訓練過的跳街舞的人們下場了,本就是極具觀賞性與煽動力的舞蹈,在燈光交錯間,便如同煽動一般的吸引著人們不斷加入。 人們隨著激烈的鼓點舞蹈著,高喊著,最激烈的時候,幾乎連附近人說話的聲音都聽不清楚了,陡然間,若琳抓住了雅涵的手,說了些什麼,雅涵笑著搖手,大聲道:「我聽不到啊」 「你看那邊你看那邊啊」 雅涵朝著她指的方向望過去,那幾乎是人群的焦點,最為熱烈的地方,基本都是訓練過的舞者在盡情跳著,然而那個人的衣服卻並沒有與眾人統一,顯然是後來才加入進去的,然而他的舞蹈卻比任何人都更激烈,更華麗,他能跟得上最激烈的鼓點,也能做出來最難的動作,就連那些之前訓練過的舞者們,此時都彷彿成了他的陪襯,然而無論多麼激烈的舞姿,他都保持著一股從容的感覺,駕輕就熟,人們注視著那裡,任由他的舞蹈將整個廣場的氣氛帶上最高潮。 雅涵看到了那雙眼睛,就是昨天在墓碑前看到的那雙,他依舊是那樣的專註,以至於整個廣場的光都要照射到他的身上,他卻完全沒有在意的樣子,沒有什麼能夠束縛住那雙眼睛,就算全世界都在注視著他,他都彷彿是一個人在盡情起舞一般,只是追隨著最激烈的音樂,卻並非周圍的人群。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有一種莫名感情束縛住她,令她感到眼眶濕潤了起來,連他自己都無法解釋。 為了避免這種情緒,她也站了起來,拉拉李若琳的手:「我們也去跳吧。」 「好啊」 她們走入了舞池,音樂激蕩,在塞納河畔悠揚,有在尋找什麼的jc經過了這裡,也看著中央舞蹈的人們笑著鼓掌、吶喊,j車在城市的各個區域巡視著,檢查著來來往往的人,然而沒有什麼能夠阻止這場狂歡,燈光映照著跳舞的人們,映照著舞蹈的男子,彷彿要將眼前的一切鐫刻進五彩的畫卷里,至於永恆…… 倘若人生是一場舞會,那麼在音樂停止之前…… 我們只能不停跳舞。
《隱殺》是一部無聲電影
這次家明讓語文考了七十分,數學考了七十五,比以前的成績提高很多。小靈靜比自己拿了雙一百還要高興,認為是自己這個大隊長教導有方
「其實靈靜你很好啦,如果沒人要將來我娶你好了。」 「我是你姐姐!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不理你了!」
就這樣,我們三個人朝著反人類、反社會的道路義無反顧地走了下去……——靈靜日記
「求求你,別打了,你會打死他的……」
「還有……你可不可以……讓我親一口……」
「我也不知道我們該怎麼辦……但是從今天開始,你要對我們好,不許欺負我們,不許離開我們,要永遠跟我們在一起……」
「我們三個人……永遠都要在一起的……」
「等多久了?」
「……七小時三十二分。」「……你放了學就站在哪裡?」「你讓我等著你的。」剛才,他看到了什麼……她心中想著,卻沒有開口問出來,不久之後,在那個令她感到安心的懷抱里,少女沉沉地睡了過去。任務沒有完成,身體好了之後,會受到懲罰吧,不過現在,真的好累……
這是屬於月池薰的,孤獨的平安夜,如果要說有什麼願望或期待,她希望他會過來……
「好吧,我就坦白跟他說,人家以前是家明的童養媳,現在是家明的小老婆,每天晚上都要侍寢,已經被用過很多次,是殘花敗柳了,東方學長你是個好人,我配不上你……這樣好了吧?」
其實,那些東西都是無所謂的啊,我喜歡的感覺只是……大熊貓的身體摩擦在臉上,感覺溫暖細膩,她只是靜靜地望著、靜靜地跟著那道背影……
「家明,要是我也受到這樣的委屈了,你也會像對靈靜這樣讓我一直都開開心心么?」
「當然啊,怎麼了?」「沒有……」語音微帶哽咽,沙沙抱著他沉默了一會兒,輕聲笑道:「獅子從來不會理會螞蟻的挑釁,對嗎?」「呵,我又不是獅子,方雨思也不是螞蟻啊,我們都是普通人而已……」「我很喜歡你……家明。」「嗯,我知道。」「呵,臉皮好厚……」靈靜柔軟地一笑,趴伏了好一陣子,方才輕聲開口:
「我就是想知道,家明你一直背著我和沙沙過來,會有多辛苦……」「呵……」熟練地托著她的腿彎,家明笑了笑,「那是你們一直在幫我打傘啊……」彷彿是做錯了事認打認罰的孩子。月池薰低著頭,任憑家明握住她的手,好片刻,方才輕聲說道:「我……我喜歡你握住我的手,只有……只有在打我的時候,你才會這樣握……」
「打架的感覺很爽嗎?」
「……對不起。」「聽說你是為了我跑去打架的?」「……」「你很令我失望,如果是我生氣,會直接在大樓下面埋一顆炸彈……我教過你怎麼做炸彈……你還記得多少我說過的話?」「……對不起。」雨滴落在她的臉上,感受到那人的胸膛,她忽然覺得所有的累啊、痛啊全都消失無蹤了,只是依舊沒有一絲的力氣,這個理由可以讓她在這個懷抱中多躺一會兒。
「我看到了,幹得不錯。」
溫暖之中,那人第一次地誇獎了她……火光在黑暗中晶瑩閃煉著,她怔怔地站在那兒,忽然間一動也無法動彈,目光之中,家明帶著那始終淡然的表情,揮滅了手中的火柴。
「生日快樂。」
她還記得他說過討厭奶油,因此傻傻地將蛋糕外面的奶油首先吃掉了,不過直到蛋糕吃完,他沒有再過來與她分享,大概是因為生日已經過去,願望也就沒有了實現的必要。
「抱歉……不是這樣的感覺……如果是他,就算只是拍拍我的頭,罵我兩句,甚至是戲弄我,我都會覺得開心。他想要抱我,我一定會得很高興,可是你抱著我,我只覺得悶,只想早點推開你,這樣的我……怎麼可能喜歡你,抱歉啊……還有,他不傻,雖然他不要我,但他沒做錯過事,你別罵他……」
「老實說,顧家明你真的很出色,可我東方路自信不會輸給你,但這樣的比較又有什麼用,我沒能參與到她的經歷里去,你們從小玩到大,我還站在起跑線上的時候,你們已經到終點了,呵……」
「他是我老公,他說什麼我就聽什麼,當然可以幫我決定所有的事情……你今天來說那種話,我老公會吃醋,就算他不說,我當然也是不敢收的……」
是啊,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靈靜和沙沙可以陪著你,而我只能明天大大方方的、名正言順地來看你,就像是一個好朋友。
他沒事了,這就好。最後,她想。就算真的是因為挨打才記住這些,那也只有他才可以……跟他比起來,你們……
……算是什麼。
沙啞、虛弱、聲嘶力竭,沙沙身體被抱起的一瞬間,家明陡然感到被她抱住的那隻手上一緊,隨後大滴大滴的淚水赫然從她的眼中溢了出來,一面嘶喊著旁人聽不懂的夢話,她的手發了瘋似的朝著家明這邊抓了過來,隔著被子在他胸部的傷口上拍了好幾下,不論被子、床單還是家明的身體,只要抓住了就拚命拉,最後終於狠狠地抱住了家明的身體,說著聽不懂的夢話,嚎啕大哭起來。
不過,雅涵此時倒沒有察覺出什麼不對,心中想起家明的事情,她輕輕地閉上了眼睛,眼淚無聲地划過臉龐。
「我們吵架了……」好半晌,她有些哽咽地說道。「那個……薰,你喜歡家明嗎?」
「我不配的……」「你做得很好。」他輕聲說道。
虛弱的身體柔若無骨地窩在了家明的懷裡,聽見那句話,薰的眼睛望著他,便像是在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什麼....「我們都還很年輕,時間還很多,我比你大六歲多,可也只有二十三歲,前面的路上有什麼,我們誰也不知道,可是……如果有一天你覺得可以了,我們又還在一起的話,讓我替你生個孩子,可以嗎?」
「……嗯 」
「我今天……好幸福……」低聲呢喃著,在家明懷裡,雅涵微笑著,進入了甜美的夢中……「好吧,其實我想說……你開心和傷心的時候,我都在你身邊陪著你,知道你的想法,這就夠了,怎麼樣?很肉麻吧。」
「家明……我討厭毒品,誰都是這樣,黃浩兵是這樣,爸爸也是這樣……我想要爸爸留下的東西……我不許他們再販毒了……」
凱莉沒心情聽他瞎扯淡,低頭一陣,道:「今天晚上你化簡素言的那個妝吧,弄得漂亮點,我們找個大點的天台,最好能看見清楚整個巴黎的……」
納塔麗微笑地望著他,緩緩開口:「你對我有內疚?」
「……有。」「夢裡的事情吧?」「嗯。」「那就去做吧。」家明放下滑鼠,俯低身子用雙手抱緊了沙沙,「等到不想做的時候,再回來跟我哭鼻子好了。」
「不。沒必要了,這個學期之後,我不會再教你東西了。」
「我……我……我學得不好……」
「那我們分手吧。」
「我不想開這種玩笑。」
「我說真的。」
「我說了,我不想開這種玩笑!」
「其實,我喜歡老師。」
「……吶,我知道的。」「可是我喜歡老師,喜歡得不得了。」
「只想跟在老師身邊,只要能跟著老師,對我做什麼都可以,老師如果不要我,我就……沒有意義了……」「別胡思亂想,我也喜歡你。」
「人生的意義不就是在這種必須換上畸形的肢體的世界裡努力保留下一點原本的東西嗎,受傷了,要換掉手,換掉啊,要換掉腳,換掉腦袋,換掉心臟,換掉屁股,甚至把男人的那東西換成女人的,換就是了,變成縫合怪也沒什麼,不換就生存不下去啊,可總該努力留下點什麼吧,我們換掉了大半的身體,換掉了百分之九十九,只要有百分之一努力留下了,那也算有意義了吧……留下了什麼……」
「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你告訴我啊!」
「今天晚上……我不回去了……」
「你一個男孩子,居然要女孩子保護……」
「我截拳道很厲害哦……」
「我來踢館的……讓他跟我比試……」
「有種不要跑……」
「我會保護你的……」
「靈靜是我的……氣死你……」
「曹東峰,你這個混蛋……有種跟我單挑,你就是個孬種……」
「求求你。別打了。你會打死他地……」
「我不走,你以前都不敢罵我地,要走一起走……」
「我很喜歡你……家明。」
「靈靜說喜歡你之前,我就已經喜歡你了,只不過那時候我不知道……」
「家明……爸爸死了……」
「我不許他們再販毒……我想試試……」
「對不起啊,這是……最後一次欺騙你了,無論如何,原諒我可好?」
很遠很遠的地方。八年前的那名小女孩漸漸漾出一個笑臉。
「我叫……柳!懷!沙!」
東方路久久地望著那道身影,站了起來,轉身離開,走出幾步側過了頭。「怎麼可以相信別人?」
「至少可以相信你,不是嗎?」他沉默了一會兒。「……放心吧。」「我要一個你的孩子……」
「家明死了,靈靜……」
「爸,我好想看到他啊……」
「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立的記憶,可我沒有啊……」少女輕聲地開口,儼如夢囈,「我們……從小一塊長大的,從我大概記得事情開始,就在一起了……也許每個人都或多或少的有自己一個人的感覺,可我沒有,從來就沒有……他被人欺負,我保護他,逼他叫我姐姐,我們早晨一塊出去跑步,回來的時候一塊買饅頭吃,開始的時候他一半,我一半,後來就每人吃一個了,一塊上學、寫作業,我總是想讓他跟我一樣,生活總是圍著他打轉……」「我們一共三個人。我和另外一個女孩子,還有他,總之就那樣在一起了,開心地時候有他們。不開心的時候也跟著他們,周末在一起玩,也睡在一起過,那時候什麼都不懂,好開心啊……後來有一天,事情就那樣發生了,也是三個人,小孩子什麼都不懂嘛。喝了酒。第二天起來就什麼都沒穿,心裡慌。可畢竟是三個人一塊的,然後我們住在一起,好幾年的時間,過啊、過啊……」「好幸福啊……」她張開了口,聲音忽然間變得哽咽,很艱難地才吸了一口氣,或許是因為這兩天哭得太多,終究沒有眼淚流下來,「當然也有其他人,其他的記憶,我也跟班上的同學出去玩過,一起做過其它的事情,可是……有什麼意義嗎?只有我們三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才是完整的。我們就像是在荒島上一塊玩泥巴長大的小孩,什麼都不懂地時候,就在一起了,所以……只有在一起的時候才是完整的,正常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記憶……你的手會有自己單獨的記憶嗎?你的腳呢、頭呢……如果忽然有一天少掉了它們,你會覺得這個世界也是原來的世界嗎?手和腳也可以脫離身體獨立存在的嗎?」
「我不是為了誰而照顧他的……」雅涵的眼淚又掉下來了,「那是我這輩子最好的三個月……」
「我們三個人……永遠都要在一起的……」
「其實……我有一個秘密……」
「我們想攢錢給你買電腦……」
「將來有錢了,我們可以買下那個海島哦,在上面建別墅……」
「別害怕……我在這……」
「你別想我現在就給你生孩子,我才不想十六歲就帶球跑呢,爸爸媽媽還不打死我啊。」
「那個……家明跟沙沙在談戀愛?」
「看起來,我這一輩子都要當你的情婦和小老婆了……」
「我們才只是高中生而已,來日方長……」
「你要先答應我,不許再做傻事了……」
「我好想見到他……
「他是我男人。」
「我不信的……」
「我會……等他回來……」
你回來那就好了……
他們曾經有過一隻小貓,後來不見了,那時候靈靜抱著它,一家三人就在如火的晚霞中散步到華燈初上的時間,踩著滿地的霓虹,那種感覺,叫做幸福……
「呃……我找到阿丑了……」
「我聽到你唱歌,想起了所有的事情……我回來了……」
「沒事了,我回來了,沒事了、沒事了……」
「不要再離開我……」「老師……」
恍惚間,家明出現在她的身邊,握住了她持刀的手,隨後小聲地誇獎她:「做得很好了。」這是他第一次這樣誇獎她,於是她就笑起來了……有時候只要想想,就能夠滿足得如同屯夠了過冬糧食的倉鼠一般。
「那個傢伙……幹什麼都比我厲害……」
「薰姨,你為什麼也喜歡老爸啊。」
「是啊,老爸又不厲害。」
「又不帥。」
「而且還不可怕。」
「上次去沙特還放我們鴿子了呢……」
「是啊,一個人跑出去好幾天,回來居然還沒有禮物……」
「不過那兩個小胖編故事騙我們。」
「說老爸是超人,一個人殺去索馬利亞幹掉了好多海盜之類的……」
「那兩個白痴,以為老爸沒事幹了所以跑去順手拯救世界嗎?」
「還以為我們會信……」
「如果老爸是超人我不是也會飛?」
「薰姨……這不是真的對不對?」
「到底為什麼喜歡老爸啊。」
「因為家明是醫生啊。」
「啊……原來你還在這裡呢……」月池薰月池薰!
隱殺塑造最成功的兩個角色
月池薰和偽·簡素言極致溫暖的說不出
倒是家明回來找到靈靜和沙沙一起回家的那一章,前陣子翻出來重讀抑鬱了我整整一個星期。。真的是一個星期啊。。。啊,原來你們還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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