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理解「子不語怪力亂神」?
子不語怪、力、亂、神。
《論語章句》:「怪異、勇力、悖亂之事,非理之正,固聖人所不語。鬼神、造化之跡,雖非不正,然非窮理之至,有未易明者,固亦不輕以語人也。謝氏曰:『聖人語常而不語怪,語德而不語力,語治而不語亂,語人而不語神。』」
我們來看看,這裡的重心,不是怪、力、亂、神,而是常、德、治、人。所謂非理之正的部分,很容易理解,這個問題的爭論,在於夫子為何不語「神」,是他不信么?我說不是的,之所以不語,並非夫子不懂不信,而是出於思想導向,不去談論。
為什麼說夫子很懂呢而且信神呢?
《說文》中儒這個字的意思是:「柔也。術士之偁。從人需聲。人朱切。」胡適之先生有名的《說儒》指出,儒最初是專門負責辦理喪葬事務的神職人員。這個說法爭論很多,但是頗具文化人類學的視野。暫且不論這個結論堅實可信與否,我倒是在《禮記》里看到過一個很有意思的片段:
這段說的是,孔子以前曾經從老子做助葬的事情,這些事情都是極度熟悉的,而先秦那個年月,懂喪葬而不信神,是不可能的。比較重要的一個旁證,在馬王堆出土的《易傳·要》中,夫子自道:「吾與史巫,同塗而殊歸也。」曾子問曰:「葬引至於堩,日有食之,則有變乎?且不乎?」孔子曰:「昔者吾從老聃助葬於巷黨,及堩,日有食之,老聃曰:『丘!止柩,就道右,止哭以聽變。』既明反而後行。曰:『禮也。』反葬,而丘問之曰:『夫柩不可以反者也,日有食之,不知其已之遲數,則豈如行哉?』老聃曰:『諸侯朝天子,見日而行,
逮日而舍奠;大夫使,見日而行,逮日而舍。夫柩不早出,不暮宿。見星而行者,唯罪人與奔父母之喪者乎!日有食之,安知其不見星也?且君子行禮,不以人之親
痁患。』吾聞諸老聃雲。」
對於經典,尤其是影響了中國人兩千多年的主流思想,沒必要也不應該重新加以詮釋。勿以今日之是非昨日之是,這是歷史的態度,夫子錯了,錯了就錯了,沒必要掩飾,那是時代的局限,解釋完夫子,完全可以再寫一本儒學批判來表達你的看法,但不能直接就將夫子的原意給篡改掉。
所以,對於這句話,就要按照傳統的解釋就好了,至於說還要將上下文聯繫起來的,建議還是下功夫好好讀讀論語。
這段話,其它表達的是夫子的理性精神,儒學和希臘的哲學一樣,其實也是人類一個理性思考的體系,只不過中希的各種差異,導致了起點就不相同的分野。中國傳統的農業社會、熟人社會,比較強調人際關係的調整,所以夫子說天道遠,人道邇。所以這段是對儒學來說也是非常的重要,一是表明了其理性的傾向,二者還是強調了儒學的重心就是要保持對人、對人際關係的關注。關於上達學問的無法言說和沒法思考,我們來看一下儒釋道聖人的論述。
一、佛家
《五燈會元》曰:世尊臨入涅槃,文殊大士請佛再轉法輪。世尊咄曰:「文殊!吾四十九年住世,未曾說一字,汝請吾再轉法輪,是吾曾轉法輪邪?」。文殊請釋迦摩尼再轉法輪。釋迦摩尼訓斥道:「文殊,我四十九年沒說過一個字,你讓我再轉法輪,難道我曾經轉過法輪?」這裡,佛祖否定了自己說法和轉法輪。
同樣,在《金剛經》佛言:「若人言如來有所說法,即為謗佛」。意思是,如果誰說我如來說佛法了,那麼他就是誹謗我。大家知道,釋迦摩尼說了49年佛法,阿難記錄,浩如煙海的佛經便是證明。那麼佛祖為什麼否定呢?答案就是《維摩經阿閦佛品》所言:「一切言語道斷。」。佛法是非語言對待的,釋迦摩尼擔心人們執著於文字導致不能悟入。
《纓絡經》曰:「言語道斷,心行處滅。」
《止觀五上》曰:「言語道斷,心行處滅,故名不可思議境。」;
《文殊師利所說不可思議佛境界經》曰:「文殊師利菩薩言:『世尊,非思量境界是佛境界。何以故?非思量境界中無有文字,無文字故,無所辯說,無所辯說故,絕諸言論,絕諸言論者,是佛境界。』」
《仁王經》曰:「心行處滅,言語道斷。同真際,等法性。」
《六祖壇經》慧能:諸佛妙理,非關文字。
以上佛家的論述無非在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宇宙人生的真相不是言語能說出來的,也不是思考想像能夠得到的。一說就錯,一想也錯,叫不可思議,即不可思不可議。這就是所謂的「悟道者,不涉文字語句」。
般若實相離言語離心行,不管你怎麼說都說不到它,不管你怎麼思議也與它不相干。禪宗認為:靠見聞之知和語言文字可以形成關於外部世界的觀念,卻不能認識心體本身;所謂「不在境上生心」,「說即不中」,「以心捉心,終不能得」,「第一義不可說」等等便是此意。
語言和思考與六塵境相應,是生滅法,而般若實相無生無滅,故無法言語思議。一般人聽經不能開悟,就是著了相,著了什麼相?就是言說相、名字相、心緣相,墮落在第六意識里永遠不能見性。尸棄佛有偈曰:起諸善法本是幻,造諸惡業亦是幻。身如聚沫心如風,幻出無根無實性。
《金剛經》有:「應無所住生其心,」,所謂的「無所住」是無為境,即為非思量之境,亦即不落文字之境。唯此境方可「生其心」。「如來所說法,應不可取,不可說,非法,非非法」,這就是「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異空,空不異色」的境界。
通過上面的討論,我們知道了佛法無法通過語言和思考而得,唯一的方法就是用心靈去悟。
提供幾段佛家公案供大家領悟玩玩。
釋迦摩尼在靈山會上拈花示眾。大家都感到莫名其妙,唯有迦葉尊者破顏微笑。釋迦摩尼曰:「吾有正法眼藏,涅槃妙心,實相無相,微妙法門,不立文字,教外別傳。」付囑摩訶迦葉。
外道的人問釋迦摩尼:「昨日說何法?」曰:「說定法。」外道曰:「今日說何法?」曰:「不定法。」外道曰:「昨日說定法,今日何說不定法?」世尊曰:「昨日定,今日不定。」
外道問釋迦摩尼因:「不問有言,不問無言。」釋迦摩尼沉默良久。外道讚歎曰:「世尊大慈大悲,開我迷雲,令我得入。」乃作禮而去。阿難不解,問佛:「外道得何道理,稱讚而去?」世尊曰:「如世良馬,見鞭影而行。」
佛家關於真相或真理的不可言說性質,有的朋友可能懷疑,有那麼神秘嗎?這是不是佛教故弄玄虛的說法呢?答案:不是的。今天介紹的是中國傳統文化的道家和儒家的觀點,它們與佛家的觀點是一樣的,大家參考。
形而上的問題在西方或港台可能好一點,因為全球80%的人都有宗教信仰,而宗教都是形而上的。絕大部分中國人沒有信仰,加之長期接受唯物主義的洗腦,所以喜歡動腦筋思考本體問題,實際上,大腦思考是不可能領悟形而上真理的。曾經在一個學術群里,有一個人問我,為什麼要談西方的唯心唯物分類呢?我說,你不是大陸人吧?他說,是。我說,怪不得你不懂,在大陸不首先解決唯心唯物問題怎麼談學問?後來才知道,他是台灣的名學者,也是目前在大陸是非常活躍的文化名人。看來我猜對了,他的確不懂大陸人的思想。二、道家
1、老子不可言說的「道」
人們都知道《道德經》的第一句話就是「道可道非常道」,即,說出來的道就不是「道」的本身了,可見「道」是不可言說的。
"道"是什麼?無法說,它是《老子》的核心概念。勉強說,「道」主要有以下五種含義:一是指形而上的本體,即構成宇宙萬物的最初本原,可感而不可道和不可見;二是指「無」,「無」是「有」的前提,「有生於無」,「道生萬物」這就決定了任何物質存在的本質,沒有道就沒有天地萬物。三是,「道」是宇宙萬物發生、存在、發展、運動的內在原因,由此形成了所謂的規律;四是萬物在變,「道」卻如如不動。五是,「道」是人生在世的一種準則、標準。
「道」意味著唯一、絕對、最終、真實和究竟,它是理解道家思想的關鍵所在,因其無法言說,所以只能用心慢慢體會,這樣才能悟道。《道德經》里的提到的聖人就是悟道者。
進而,老子在《道德經》五十六章提出:「知者不言,言者不知。」意思是知「道」者的說不出來,而言「道」者卻不知「道」。有趣的是,白居易在《讀老子》里質疑:「言者不知知者默,此語我聞於老君。若道老君是知者,緣何自著五千文?」。其實,《道德經》是老子在無奈之下而寫的,而且在文章的開頭已經打了向大家打了招呼:「道可道非常道」,意思是:哎,各位,我說的道可不是「道」的本身啊。
2、莊子「口不能言」
莊子在《天道》中有「口不能言,有數存焉於其間。」。蘊含事物中的本體是不可言說的。莊子又談到讀書問題:「世之所貴道者書也,書不過語,語有貴也。語之所貴者意也,意有所隨。意之所隨者,不可言傳也,」,可見莊子清楚地意識到書籍和言語的局限性,所以,他在《秋水》篇中提出「至言,無言;至為無為」的觀點。
在《莊子·秋水》里有「可以言論者,物之粗也;可以意致者,物之精也;」,言語可以說個大概,但其中蘊含之真相是說不出來的。即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又曰:「道不可言,言而非也」。這與佛家是言語道斷,一說就錯同出一轍。
很明顯,莊子推崇「無言」之美。好了,矛盾來了,大家知道,莊子著述頗多,且文章雄渾飛越,想像奇特,超凡脫俗,恣肆汪洋,儀態萬方。人們不禁要問:你莊子說「不可言傳」而自己卻寫了一大堆,怎麼解釋?
我們還是來看看莊子是怎麼解決這個矛盾的。在《外物》里,莊子言道:「荃者所以在魚,得魚而忘荃;蹄者所以在兔,得兔而忘蹄;言者所以在意,得意而忘言。吾安得夫忘言之人而與之言哉!」
筌:捕魚用的竹器。捕到了魚,忘掉了筌。「蹄」是捕捉兔子等用的「圈套」。這句話的意思是說:掛在河裡的筌本是用來捕魚的工具,可等捕到魚後,就已經成了沒用的東西;設在山裡的圈套本是用來捉兔子的工具,可等到捉住兔子以後,也成了沒用的東西。語言和文字是用來表達心意的工具,既然得到了意,言就可以忘了。但如今的學者,本末倒置,太看重語言和文字,卻把「意」給搞沒了。這句話告訴我們:你本來是求道的,結果卻執著於文字,考據訓詁,而把「悟道」的目的給忘了。
佛家大珠慧海禪師非常贊同莊子的這個觀點,他說:「得意而忘言。悟理而遺教。亦猶得魚忘筌,得兔忘蹄也。」。這就是「悟理而遺教」,如果達到了「悟」的境界,佛教經典就可以全部忘掉了。而現實中,很多儒釋道的學者們卻常常忘記第一要義的目的,而執著於第二、第三要義的手段工具,過多地糾纏於詞語的詮釋並為其苦苦思索,做了一輩子無用功。妙心寺的開山祖關山國師在其「遺訓」中曾說:「望汝等務求其本,……切莫誤去摘葉尋枝。」。
莊子在清晰地認識到語言文字局限性的的同時,也認識到語言是不可或缺的工具。因此,他在肯定「言不盡意」的前提下,提出了「得意忘言」這一符合中道的真知灼見。所以,「得意忘言」就是莊子解決「言不盡意」卻要「言」這一矛盾的方法。
在這裡,莊子的「得意忘言」提醒我們,讀書時不能執著於文字,而是要突破語言文字的束縛,用心體悟文字背後的東西,悟到蘊含在語言里的深層內涵與言外之意。
通過上面的論述,我們發現,佛家認為實相「不可言說」,道家認為道「不可言傳也」,而實相無相,就是無影無形的道。莊子說「得意忘言」,慧海禪師說「悟理而遺教」,都是不執著於文字,觀點完全一致。顯然,佛道是一家。那麼,儒家呢?
三、 儒家
1、「子欲無言」
《論語》中有:「子曰:予欲無言。子貢曰:子如不言,則小子何述焉?子曰:天何言哉?四時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
為何無言?還是因為形而上的學問無法言說,即所謂「言不盡意」。《周易·繫辭上》記載:「子曰:『書不盡言,言不盡意。』」進而他又提出「子曰:『聖人立像以盡意』。」即通過「立像」來幫助理解心意良知。
王弼在《周易略例·明象》中解釋道:「言生於象,故可以尋言以觀象;象生於意,故可以尋象以觀意。意以象盡,象以言著。故言者,所以明象,得象而忘言;象者,所以存意,得意而忘象。」通過言和像而得意後就應該忘了言和像。顯然,這裡王弼把儒道合二為一了。
王弼天縱奇才,他以老子思想解《易》,開一代新風---"正始玄風"。王弼的易學觀體系龐大,內容深奧。他留下了《老子注》、《老子指略》、《周易注》、《周易略例》、《論語釋疑》等諸多著作,可惜天妒奇才,24歲即去世,何晏曾嘆道:「仲尼稱後生可畏,若斯人者,可與言天人之際乎!」。
另外,「子欲無言」完全符合老子所說的「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思想。天地不言,萬物卻因為天地的存在而生機勃勃,所以,人要效法天地,也「訥於言」。到了形而上的學問,儒道也是處處相通啊。
《禮記》里有,「人死曰鬼」「鬼者,歸也」,就是說人死了就回到來的地方,曰「歸」。但鬼是什麼樣子?鬼怎麼生活?我們為什麼看不見鬼?等等問題是無法描述的。所以,當季路問事鬼神。子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孔子迴避了這個問題。再問死。孔子又說:「未知生,焉知死?」,又迴避了。學生子貢無奈地嘆道:「夫子之文章,可得而聞也。夫子之言性與天道,不可得而聞也。」。孔子屢言知天知命,然卻從不深言天與命。這就是佛家提出的言語道斷,一說就錯。
對於不可言說的鬼神,孔子只是點到為止,他說:「敬鬼神而遠之,可謂知矣」。這句話有三層意思,第一,鬼神是存在的,我們要尊重、尊敬、敬畏它。第二、「遠之」是什麼意思呢?就是不要接近,因為那是另一個維次的存在,是不可言說也不可思議的東西,接近了容易把自己的思維搞亂。「敬而遠之」就是不左不右,不偏不倚。這就是中庸之道。這一點和佛家的觀點一致,佛家的神通可以看到鬼神的活動,但釋迦摩尼反對表現神通。第三,「可謂知矣」是說,只有敬畏鬼神而不接近的人才是智慧的。關於鬼神問題,孔子在《孔子家語》里有比較多的論述。
2、孟子「難言也」
孟子說人生有三樂,其中一樂就是得天下英才教育之。在《孟子·公孫丑上》談到,孟子的弟子公孫丑問孟子,說:「請問老師,您最擅長的是什麼?」孟子說:「我善於培養我的浩然之氣。」,公孫丑又問,什麼叫浩然之氣?孟子說:「難言也!」,意思是,難以用語言描述。
孟子勉強解釋「浩然之氣」道:「其為氣也,至大至剛,以直養而無害,則塞於天地之間。其為氣也,配義與道,無是,餒也。是集義所生者,非義襲而取之也。行有不慊於心,則餒矣。」。孟子轉了一大圈,說清楚「浩然之氣」到底是什麼了嗎?沒有。可見浩然之氣是一種來自本體的東西,屬上達的學問,所以「難言也」。其實,歷史上又有誰能說清楚呢?我們看到,孟子的學生中並無像顏回一樣的得道之人,可見根器好的人還是太少了。
3、王陽明「道不可言也」
大儒王陽明出入佛老,自然和儒釋道的聖人一樣,他說:「道不可言也,強為之言而益晦」,道不可言說,勉強說則越說越亂。
佛家和王陽明想普度眾生,告訴世人這個真相,無奈也說不出來,只好採取方便說法,結果人們執著於語言文字,學佛的人去行善捐款放生去了,陽明先生的學生去經世致用了,真正的佛法和心學就此遠離心靈,跑到心外去了。語言會帶來這個可悲的結果,王陽明知道嗎?他知道,他提醒學人:「今卻只從言語文義上窺測,所以牽制支離,轉說轉糊塗。」,盯著語言文字去推測的結果就是越學越支離破碎,越理解越糊塗。可見王陽明深知此理,可惜又沒有別的辦法,只能經常嘆息無語。
王陽明說:「良知不由見聞而有,而見聞莫非良知之用。」見聞之知是由良知發出的,是良知之用;但良知卻不能靠見聞之知獲得。所以,王陽明說:「此須自己體認出來,非言語所能喻。」,「用功到精處,愈著不得言語,說理愈難。」,這裡的用功就是禪宗的實修,一般人不懂得實修這個道理,依賴見聞之知和語言文字去握良知,結果反而體認不出良知。
對於這樣一個不能用語言文字和見聞之知去把握的良知本體,王陽明認為只能靠「悟」去把握,「在不睹不聞上著實用功」,王陽明說「自家痛癢自家知」。「啞子吃苦瓜,與你說不得。爾要知我苦,還須你自吃。」。這與佛家說的「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一模一樣。
形而上學問的這個性質讓聖人們很無奈,知道卻說不出來,所以王陽明經常為此沉默不語,暗自著急。從這裡,我們就可以知道為什麼他的學生「不省得」,聽不懂陽明學的原因了。陽明學沒有接班人的原因也在這裡,所以,今天的中國是沒有人懂陽明學的。
4、南懷瑾無奈罷課
南懷瑾先生是佛家,同時也是儒家和道家。他是非常風趣幽默的學問大師。他非常善於方便說法,談儒釋道的上達學問旁徵博引妙趣橫生。但即使如此,還是經常看到聽課人一臉茫然,怎麼說也聽不懂。無奈,只好一聲嘆息,中途「罷課」。南師心裡很難受,對聽課的人說道:就算我累死了也沒事,可是你們一點進步也沒有,怎麼辦?
在場聽課的人不禁淚流滿面······唉!有什麼辦法呢?根器不夠,心靈的智慧不啟動,只知道動腦筋有什麼用?
總之,以上就是為什麼上達學問「言語道斷,心行處滅」,一說就錯,不可思議,大家細細體悟。
人們常說的放下、淡定、逍遙、淡泊名利、了生死等等境界只有上達之人可以自然做到;下學之人可以通過克己止欲而勉強做到;下下學之人即使擁有再多的知識也是做不到的,只是嘴上說說而已。一切的根源在於沒有入心,大腦理解並接受,心不認可,一切都是白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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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也是殺過少正卯的狠人啊。
梁啟超說過,孔子少談天命、心性,然而只要談了,必然深刻。孔子的思想主要見於記述孔子及其弟子的言論的著作《論語》里,後來的弟子孟子、程子、朱子等也主要是注釋這本書來解讀和新釋孔子的。在《論語》中,「鬼神」一詞出現了三次(除了「敬鬼神」、「事鬼神」,還有「孝鬼神」一語,見於《論語·泰伯》:子曰:「禹,吾無間然矣。菲飲食,而致孝乎鬼神」)。單一的「神」字用了四次。在兩萬一千字的《論語》里,確實用得很少。孔子基本上不研究神學問題,這說明他的確不是一個神學家或宗教家。可他信鬼神嗎?
說孔子沒有宗教信仰或不信鬼神,其證據主要有三句話,一是「敬鬼神而遠之」,二是「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未知生,焉知死」,三是「子不語怪力亂神」。朱熹撰《四書章句集注》直接引述孔子關於鬼神的語句約有六、七處,但這六處都說明孔子是信鬼神的。下面,我們先看「敬鬼神」、「事鬼神」、「子不語」三處:
(1)、「敬鬼神而遠之」,語出《論語》之《雍也》篇。「敬」本身即為信,敬父母或老師的人,首先必信父母或老師,否則決不會有敬。敬必仰,兒女小時候對父母的敬,小學生對老師的敬,猶如仰望天神,可以說是說什麼聽什麼。由此可知,孔子敬鬼神即虔誠地信鬼神。虔敬鬼神卻又「遠之」,是懷疑和否定式的疏遠嗎?不是,而是不可太親昵。孔子說這話,是在教學生樊遲教給平民一種中庸的對待鬼神的明智態度:要信鬼神,祈禱時務必虔敬;卻又不要太多太濫的去倚賴,人的事情也去勞煩鬼神。也就是說,孔子以為:人心腦智體力無可奈何的事,應當祈求鬼神,態度要虔敬。但什麼事情都去祈求鬼神幫助,將鬼神當成親密無間的朋友,就會沒有敬畏之心,容易出現辱神、媚神的惡果。對鬼神敬而遠之,是明智,是有知。
(2)、「事鬼神」,語出《論語·先進》篇:「季路問事鬼神。子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敢問死。曰:『未知生,焉知死?』」這裡也明顯可見孔子是信鬼神的,因為信鬼神才談論事鬼神。但孔子是個誠實的現實主義者,他根據人先生後死的生命次序和應先知生後知死的次序,提出事人與事鬼相通卻先後有序,強調鬼神與現實相切合,做人知生才知死,先事人後事鬼。從現象層面看,孔子跟西方近現代基督徒對鬼神的態度近似。「敬鬼神而遠之」,像德國新教徒哲學家、倫理學家康德。「事鬼神」的態度卻像新教徒總統布希:肯定事神,卻在第二位。
(3)、「子不語怪力亂神」,語出《論語·述而》篇。傳統的解讀是根據「子不語怪、力、亂、神」的標點斷句,解讀為「孔子不說怪異、勇力、悖亂之事,不輕言鬼神之跡」。從接受學的角度來說,同一事理,若授予不同的受者,效果自然各異。孔子已經注意到了這一點,要不他怎麼會提出「因材施教」的教育觀呢?在「敬鬼神而遠之」的前一條,孔子就說得很明確:「中人以上,可以語上也;中人以下,不可以語上也。」接受者的資質既有差異,所以「教」的內容也就有差別了。在這一段孔子與子路的師生對話中,孔子認為,「生」為下,「死」為上,「人」為下,「鬼」為上,而「中人以下,不可以語上也」。既然「未知生,焉知死,未能事人,焉能事鬼」,當然子路暫時還不屬「中人以上」,最注意「因材施教」的孔子自然不會直接回答他了。再者孔子非宗教家,所知未必甚多,「不知為不知」的他自然就說得少了。
這樣傳統的解讀,吻合「敬鬼神而遠之」,但是以「不輕言」解讀為「不語」比較牽強。漿糊頭腦或別有用心的解讀者,據此也可以咬定解讀為:孔子「不說、不信」鬼神。而重要的是,這種解讀是斷章取義,放到段落里跟前面講「以學為樂、好古勤學」和後面「以人為師、取長去短」的話聯繫起來看就顯得生硬。當代,曲阜師範大學的徐振貴教授新解「子不語怪力亂神」,認為其斷句應該是「子不語,怪力亂神。」亦即「孔子不說話了,惟恐用力分散影響集中精神。」孔子給學生講完道理,然後就止語凝神。這樣的動作表情,就成為完整、順暢的一段關於孔子好學特點的自述的記述。這句話的「神」非鬼神或神靈的神,而是精神、心神的神。「不語」和「神」乃非動賓語句。
綜上,很顯然,以上三句非但不能證明孔子不信鬼神或無宗教信仰,反而告訴我們,孔子對鬼神是相當篤敬和虔誠的。他強調對鬼神要有敬畏心理,主張生死相通,做人與敬神態度應一致。當然由於鬼神「非窮理之至,有未易明者」,非常人所能知,故有「聖人不語」之說。孔子確實沒有一個系統完整的宗教理論體系,但管中窺豹,通過他的隻言片語,仍可見其鬼神觀念的端倪。我們再來看看他的其他三處言行。
(4)、「子曰:『鬼神之為德,其盛矣乎!視之而弗見,聽之而弗聞,體物而不可遺。使天下之人齋明盛服,以承祭祀。洋洋乎!如在其上,如在其左右。』」語出《中庸》之第十六章。朱熹引程子曰:「鬼神,天地之功用,造化之跡也。」又引張子曰:「鬼神者,二氣之良能也。」朱熹自註:「愚謂以二氣言,則鬼者陰之靈也,神者陽之靈也。以一氣言,則至而伸者為神,反而歸者為鬼,其實一物而已。」由此可知,朱熹也是贊成程子對鬼神的定義的,他在注釋「子不語怪力亂神」時已提到鬼神乃造化之跡,故常人難解。在這裡,他進一步闡釋了他眼中的孔子鬼神觀,孔子不但信神,而且對鬼神是讚歎有加的,他認為鬼神與天地一樣是造化之主宰,是陰陽二氣的合一。朱解「為德」為「性情功效」,意即鬼神具有完美的德性,故而能夠生髮出偉大造化之功效,故用「盛矣!」因是「靈」、「氣」「無形無聲」,常人當然是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了。但鬼神是「造化之跡」,「物之終始,莫非陰陽合散之所為,是其為物之體,而物所不能遺也。其言體物,猶易所謂幹事」也就是說,孔子心目中的鬼神不但具有完美德性,而且是肉眼不能見的造物之主。「體物」,是能幹其事之意,也即是說在萬物當中表彰鬼神的盛德,要來完成它的美旨。故孔子強調對鬼神應頂禮膜拜,在祭祀時應「使天下之人齋明盛服」。「齋」即是齋戒,「明」,即沐浴。鬼神是聖潔完美的,故要求在祭祀時應沐浴更衣,不食葷腥,可見孔子祭祀之誠意。「洋洋乎」一句,朱熹註:「洋洋,流動充滿之意。能使人畏敬奉承,而發現昭著如此,乃其體物而不可遺之驗也。」孔子還引「詩曰:『神之格思,不可度思!矧可射思!夫微之顯,誠之不可掩如此夫。』」此處大意是說鬼神的思想是隨時來臨的,是人無法揣度的,故人對神應該畢恭畢敬,怎麼能夠「厭怠而不敬」呢?神雖微妙非常,但它是造化之跡,是為物之體,是不可掩蓋的,故對神須「誠」,「誠者,真實無妄之謂。」可見孔子對鬼神之篤敬與虔誠。
(5)、「祭如在,祭神如神在。子曰:『吾不與祭,如不祭。』」語出《論語·八佾》篇。這是在講孔子祭祀時的篤敬狀態,好像神就在他身前一樣。他總是親自祭祀鬼神,認為別人代祭等於沒祭,親自祭拜才顯誠意,信鬼神實在虔敬。
(6)、《論語·述而》:「子疾病,子路請禱。子曰『有諸?』子路對曰:『有之。』誄曰:『禱爾於上下神祗。』子曰:『丘之禱久矣。』」這裡講在學生請孔子禱告治病之前,他早就禱告過了。孔子有禱告治病的習慣,一以貫之於生活始終。
綜上所述可知,真將孔子當作無神論者看待的人,是無知,對孔子敬鬼神、事鬼神、孝鬼神、德鬼神、禱鬼神等信仰者特徵無知。的確,孔子不是一個神學家或宗教家。不過這不能說明他不信鬼神。孔子在他不多的關於鬼神、神的言論里,清楚地表明他是信鬼神存在和作用的,視傳播仁義道德式禮教為天命。
跟他問過學的老子相比,孔子非修道者,信神卻不求修鍊成神。跟向他問過學的墨子相比,孔子非教主,無意建構宗教組織和理論體系。孔子信奉的鬼神時常與「天」、「天命」混同,跟基督教之人格神耶和華和道成肉身的耶穌神不同。
孔子篤敬鬼神很虔誠。學生敬他,他敬鬼神,做人的標準近乎於神,是不修道卻在道中的先知。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孔子不談論奇異的事,勇武者的事,戰亂的事,神靈的事。怪力亂神,應為四義並列,而非」怪力「和」亂神「。
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
結合前文,應該是孔子不說話,怕分散注意力。個人認為應該是這個答案→_→
子不語怪力亂神子曰:未知生,焉知死。討論這些是沒有意義的,活著的時候想活著的事,孔子做為榜樣,上行下效,所以即使自己也好奇,也不會明講的。
牛鬼蛇神之類,自當敬而遠之。
啊?你說你喜歡看聊齋志異,喜歡看鬼故事和驚悚懸疑的小說漫畫? 與魔鬼戰鬥的人,應當小心自己不要成為魔鬼。當你遠遠凝視深淵時,深淵也在凝視你。-- 尼采 普通人看個刺激,自己嚇自己,能給自己朝九晚五日復一日的小日子增加一些樂趣,無可厚非。可是孔子呢?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士大夫。當養浩然正氣,提倡人為的禮和秩序,自然不可能公開聊這些怪力亂神,這是政治正確。
因為不懂,所以不妄加評論。
眼下所有的注釋書都說這裡的亂是悖亂、違法、作亂等,我不敢苟同。我聯想到了楚辭里的亂曰。楚辭里的亂曰是新創詩歌的總結辭。我們知道楚辭受南方巫文化影響很大。上古巫風盛行,主持儀式的巫師口中念念有詞,這個辭應該就是亂,到了屈原那裡,成為詩歌的總結,保留了巫的胎記。「怪力亂神」四字指的是同一件事,即上古的巫——巫風、巫教、巫術。怪,奇也,指「神奇」唬人的巫術;力,指巫術的法力;亂,指亂辭;神,當然就是鬼神。所以這句話背後有豐富的文化信息,說明孔子這類先知已經開始擺脫蒙昧的社會風氣,走向理性。
知者不言,言者不知
因為還有更切實要緊的事情值得去說和討論。
怕說了你又不懂,卻以為自己懂,一不小心貽害萬年,乾脆就不說了
未知生,焉知死?
釋迦摩尼說禁止使用神通、占卜、看相、算卦…等等…跟孔子是一個意思。
因為說了沒用,沒意義,不能成為標準。
不知道。不說話。不反叛,不武力,不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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