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一座城市,要擁有什麼樣的經歷,才算是真正了解了這座城市?
我在家鄉待了20年,在瀋陽讀書4年,在深圳工作3年,又在廣州待了快10年,但我都覺得很難說真正了解了這幾座城市。偶爾出差又來到深圳,使我感覺曾經的3年只像是3天的出差。是不是離開了一座城市,就會感覺已經不再熟識,不曾融入。究竟要擁有什麼樣的經歷,才能算是真正了解了一座城市?
在這個城市找個當地的女朋友。方言,美食,特產,名勝,民風,物價,歷史,交通,商業布局,酒店價格,房價,了解毫無壓力。
貼一段我曾經寫的濟南吧:
去年此時,屯溪正是大雨,油紙燈籠颳得左搖右晃,風順著門縫往裡鑽。
我在屯溪青年旅舍抱著他們的大狗取暖。
這樣避了兩個小時,其間借了台灣舍友的油紙傘衝出去吃了一碗餛飩,寄了一張明信片。
明信片是寄給她的,因為三天前她說她喜歡我。
中國的省會,基本上已經走遍。喜歡的,還是小村鎮。
廣西龍勝,貴州西江,福建南靖,江西婺源,都是花花草草山山水水的地方。
而且,還不吵鬧。
外來的人,住上幾天,會依戀上它,離開,會念著它。
當地的人,一輩子走不出去,也不會失望,走出去,落葉還要歸根。
但濟南不是這樣的地方,在這裡,不依戀,離開它,不思念。
28年,我看著它一天天被毀。德式火車站與我無關,古式南門牌坊與我無關,我不會天天坐火車,更不會天天去買菜。
城市化就城市化吧。
但它不該亡了我的記憶。
它推平了我的小學,合併了我的初中,換牌了我的高中,搬遷了我的大學。
將來有了孩子,我如何指給她我的人生歷程!
孩子,在這個居民樓下,你爸我當年光榮加入少先隊。
孩子,在這個花壇里,你爸我當年拿了濟南市初中數學奧數學校第一名。
孩子,在這個洗浴中心前,你爸我當年故意繞路,創造跟那個女孩子的一次邂逅。
你當那個女孩子是千與千尋嗎?
它似乎覺得做得還不夠過分。
於是拆了我的泮宮街8號,又拆了我的舜井街19號,又拆了我的解放路112號。
這都是我的家。
我從0歲長到10歲。
挖過的坑,踹過的樹,摳過的磚,畫過的門,全沒了。
終於搬到一個連門牌號都沒有的小區,它消停了。
反正它沒有牌號,就沒有名字;沒有名字,就沒有生命。
這座城滅了我。
每天穿梭於其中,看著泉城路翻新,經一路延長,山師東路拓寬,萬達和恆隆的崛起,銀座雙塔和綠地300米的張揚。眼中只有未來,沒有過去。
新的移民逐步統治這個城市,護城河裡,舊商埠區,賣田沫的,烤油旋的,也都有意無意傳播著普通話。
心裡氣不過,騎著車子,找個街口一剎車,「老師兒,拿份時報。」
還覺得是一說著標準濟南話的精神貴族。
恆隆讓我盼了幾年?得有五六年吧。
記得大學剛畢業那會,2006年,百貨大樓就拆了。
幾天後豎起大牌子:香港恆隆地產。
著重強調「香港」。
就像是拉薩滿大街的:熱烈慶祝西藏「和平」解放60周年一樣。
底下一行小字,預計2011年年末竣工使用。
那時候倒吸一口涼氣。好遠的未來!
2011年我都28了!
我盼它什麼?
我盼的是,舊泉城路時候,從珍珠泉一站到西門一站,這麼長的路,這麼多的店,一大食品,中國照相館,新華書店,「四海香」(又疑為「四海鮮」),拆完了能建起來什麼。
我盼的是,新泉城路的時候,從貴和到伊勢丹,百貨大樓加一個肯德基,拆完了又能建起來什麼。
衛巷要拆的時候,還有一小撮人在網上叫喊過一陣。
「保衛舊城。」
我心說你省省吧。
衛巷打我記事起,就跟刷律巷一樣是個髒亂臭的小街。
不知哪一天出來個「XX快餐」,儼然老字號一樣,被各種夾著各地方言的普通話持有者大學生包圍,直到遷到了芙蓉巷,還打出招牌「衛巷老店,必吃四樣。」
呸!上墳燒報紙,你糊弄鬼呢……
你咋不說民國八年開張呢。
你咋不說乾隆御賜牌匾呢。
消失的街巷,衛巷也好,高都司巷也好,沒消失的街巷,鞭指巷也好,軍門巷也好,不過只是一條街。名字再洋活一些,按察司,館驛街,西更道,制錦市,也不過是一條街。
它們在,沒有人關心它的安危;它們不在,也沒有人聚眾滋事。
拿老街說事,在濟南不轟動,更沒效果。
這裡不是北京,也不是廣州,說濟南話的,正在接受基礎教育的孩子越來越少,對這個城市,無所謂索取,更無從談到給予。
沒有喝過泉里的水,沒有爬過護城河的樹,沒有掀過青石板的磚,如何讓他們上街舉牌保衛城市。
我們這些喝過水爬過樹掀過磚的說濟南話的孩子,當年,不還是逆來順受地看著自己的家一次次被推倒么。
「朱峰你看開始扒你家了。」
「哦。」我靜靜地站著,看著各種機器怪獸呼嘯而來。
東廂房,南院牆,梧桐樹,掛著「五好家庭」銅牌的大門,順次扭曲著倒下。
如此輪了你三回。
你讓我對這個城能有什麼感情!
萬達開業那天,全城轟動。一個個奔走相告,從此後濟南奔向metropolis。
有過度興奮的孩子,校內狀態云:星巴克,哥本哈根(疑為哈根達斯之筆誤,待考),ZARA,IMAX,今晚我自豪,我是濟南銀。
捋直舌頭說話孩子。濟南人是不說「銀」的。
恆隆各種造勢,掐掐算算,足夠一個高中生混到生育適齡了。
優衣庫,無印良品,麵包新語,無一不打著首度臨幸濟南的旗號。
我奮鬥了28年,只為跟你在無印良品相約,花30元買個10頁紙的本子,送給你,希今後,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北京的,上海的,廣州的,成都的。人家那裡的孩子在看咱們笑話。
但我們高馳而不顧。
起碼我們是大城市了,我們不必再羞澀地相約在米力乃吃炒飯了,我們可以在東方既白喝皮蛋瘦肉粥了。
接下來開始迎接什麼了?
百盛,巴黎春天,太平洋百貨,伊藤洋華堂……
這些我們本來就應該有。就像飽受前列腺困擾的人,一朝通暢了,並不意味著過去的「急、痛、不盡、等待」都是應得的。
而那一個個輾轉反側的夜晚,你同時失去的,還有一個作為老男人應有的沉澱。
問問自己,我們在這個城市裡沉澱了多少,又吸收了它多少的精華?
走到外面的城市,或者飛向外面的國家,你又如何向別人表明你是個濟南人?
告訴他們,我們洪樓有銀座呢。
告訴他們,我們緯六有華聯呢。
你真可曾以這些感到自豪?
回到日誌的開頭處。
如何愛上自己的城市?
絕不會是會說這裡的方言或者在老城區休戚與共那麼刻薄和乖張。
它只不過是另一種炫耀。更無恥的炫耀。
應該是一種踏實,一種安心,一種淺淺的歡喜。
就像是一個女孩子說,你抱著我,我很幸福。
那種感覺。
很多人問我為什麼能把很多事情記得那麼清楚,不管是小時候,還是一個陌生城市的情景快速切換。
因為我一直有這種感覺。
所以不會忘。
所以不斷在尋求。
我對濟南的愛也正是如此,它傷害我那麼多之後,我還能不知廉恥地待在這裡,正也是因為,我還是捨不得它。它奪走了我那麼多回憶,但也畢竟給過我那些回憶中的幸福。
瀋陽 ,回不去的故鄉
文/一朵小白花 離開瀋陽,來到北京那一年,我已經28歲了。 那時候瀋陽報社的同事們還把新聞理想掛在嘴邊,人們擼串喝酒的據點還不在興順夜市,彩電塔傲氣得高不可攀,渾河岸邊的燈光還能繪出城市的絕色容顏。 我一個人坐著動車從瀋陽出發去北京。火車啟動後,大多數乘客都睡著了,車廂里異常安靜,我卻睜大著眼睛不肯入眠,腦子裡閃過的全是王兵《鐵西區》里鏡頭下的瀋陽。破舊的工廠和無所事事的工人們,構成了我離開家鄉後對它的全部記憶。 我一直覺得,只有離開故鄉才能獲得故鄉,而所有的遠行最終都會幫助自己理解故鄉。事實上,當初選擇去北京只是覺得可以做得更好。如果不去,我只能在遙遠的地方看著別人成就一切,然後感慨命運不公、造化弄人,鬱郁不得志一輩子。一想到自己這樣的晚年場景,就馬上買了去北京的火車票。 到了北京後,我去了每個地方記者都很羨慕的媒體,只是我做得並不比別人好。我經常失意落魄,也會被奚落,自尊心在現實前反覆低頭,高額的生活成本與收入嚴重不匹配,買房買車更是只有做夢才敢想的事情。 記得《灌籃高手》里,當流川楓想離開日本去美國打NBA的,安西教練對他說:「先成為日本第一的高中生再說吧!」 在北京的任何境遇,是不是因為我沒有成為瀋陽第一就冒然離開了呢? 我開始想念的我的家鄉,一些被時光遺忘的細節也浮現出來。 90年代末,瀋陽經歷了中國歷史上最大規模的下崗危機,大量只會操作工業機器的人們失去了工作。無所事事的人們聚在一起,圍成一圈打一種叫「6沖」的撲克。慢慢地,「賣獃兒」的人們覺得無聊,也聚在一起開啟另外一桌。再慢慢地,玩的人越來越多,桌子也越來越多,一些頭腦靈光的人就在旁邊做起了收服務費的生意:提供桌椅板凳、飲料以及煙酒。 這些人把生意做在公園裡、大橋下,甚至是馬路旁,他們好像永遠不用擔心沒有客人。因為只要出攤,必定會有大量失業的人們靠打撲克消磨自己旺盛的精力,打發無聊的時間。 當年,瀋陽是今非昔比的存在,城市的重工業在日據時期發展起來,建國後,機器雖流失不少,但基礎尚存,加上有許多經驗豐富的產業工人,瀋陽成為中國的重工業基地,號稱「共和國長子」。 曾經,我們擁有亞洲最高的煙囪,它在北方疏朗的陽光下噴吐著硫磺色的煙霧。這座城市的人們以它為驕傲。現在,人們覺得這更像是一種諷刺。甚至在它被爆破的時候,都沒人前去憑弔。 與亞洲最高的煙囪被爆破不同,五里河體育場被以「違章建築」為由爆破的新聞則震驚全國。作為中國足球「最高榮譽」的殿堂,存在了18年的五里河體育場只用了6.6秒便灰飛煙滅。爆破當年,有人在博客撰文緬懷:爆炸後的飛屑一直飄散到幾百米外的民宅頂上,有人正在這個冬天的下午晒衣服,看見衣服上飄落了很多不明廢屑,就問:這是啥呀?答:這是英雄的屍體。幾年之後,東北再一次被全國矚目,不是因為它有著諸多的工業第一,也不是因為這裡浩瀚的歷史,更不是因為,這裡是中國球迷的足球聖地。而是,它的經濟突然「跌倒」,GDP增速位列全國後五位,遼寧排在倒數第一。更有媒體列出了《全國重點城市投資前景排名出爐 瀋陽排名最低》這樣刺眼的新聞標題。 重工業基地的大規模人員下崗的創傷,政府過多的依賴土地經濟,讓瀋陽放佛以另外一種「英雄屍體」的姿態躺在了大家面前。 作為計劃生育嬰兒中的一個,我在很小的時候,就被父母告知,長大了要為國家操作機器。大規模下崗之後仍然保住了職位的父親對我說:「現在還能幹上這個工作的,就是鐵飯碗。是許多人擠破頭都想來乾的工作。」 父親說這句話時好像已經忘記了,當初人人下崗時,他每天提心弔膽、事事小心的樣子。 那次事件過後,父親染上了吸煙的毛病。從一個不會吸煙的青年到現在一天兩盒紅塔山的老年人。 讀完大學後,我沒有聽從父親的安排,去替國家操作機器。而是按照自己的意願成為一名記者。 這個世界沒有「鐵飯碗」,我不想和上一代人一樣,成為任何歷史事件的犧牲品,一方面恨透了制度,一方面卻想成為制度的最終受益者。 我想獨立於世。所以我離開了她,越走越遠,從瀋陽到北京。 每次有人和我談起家鄉,我總是慷慨激昂地陳述著它的工業使命,從別人讚歎或不解的眼神中,看見自己內心的傷感。每次在異鄉用鍵盤敲打有關家鄉的字元時,想起父親蹲在院子吸煙的樣子,想起破敗的赫魯曉夫樓,總會熱淚盈眶。 我曾經無數次地回憶過自己回到家鄉時的樣子:作為一個媒體從業者,家鄉的媒體行業蒸蒸日上,電視台沒有腐敗醜聞,也可以做出《快樂大本營》《奔跑吧!兄弟》這樣的娛樂節目,而不是《七星大擂台》;報社依然是群雄諸聚,瀋陽今報番號還在,《遼瀋晚報》《華商晨報》決戰正酣,裁員風波只是曇花一現。郭敬明和韓寒還在春風文藝,萬卷出版還是風光無限。 我知道,這些都是我為自己編織的夢想。艾靜再也唱不出《艷粉街的故事》,瀋陽是我再也回不去的故鄉。 請大家持續關注「吶喊瀋陽」系列連載走過這個城市的每一個地鐵站。
花一天時間坐公交,隨機應變下車隨機上車,聽乘客聊天,看車外景色。再畫一天時間散步,走累了就歇歇,中午見到什麼吃什麼。最後一天找個有水的地方,坐在河邊安靜的看自然景色。
養一個孩子,這個孩子屬於這個城市。
【瀋陽航展】法庫一年一度的飛行大會,昨天第四屆瀋陽法庫國際飛行大會的第一天,在法庫財湖通用機場舉行,展會會期為4天(20-23日)。展會將邀請國內外頂尖特技飛行表演隊進行驚險、華麗的空中特技表演,地面展示將涵蓋固定翼飛機、滑翔機和旋翼機等多個機型航空器展示及通用器材展示等。這是臨雲行微信公眾號對瀋陽航展法庫飛行大會的報道有興趣的可以了解大瀋陽航展第四屆瀋陽法庫國際飛行大會今日開幕
會說方言 象當地人一樣說話 已經變成了不是刻意 而是不經意間成為習慣的時候
在心情不好一個人時,沒有不屬於這裡的感覺
要了解這個城市的文化,歷史和淵源,知道每一個建築,每一條街的來歷和當地人民有這樣的生活習慣的原因。
當然,這些都需要熱愛生活,熱愛觀察生活中身邊的每一樣事物的人才能知道。普通的上班族,每天上下班,周末睡覺逛街運動,沒有探索城市興趣的人,是不會了解這個地方的。
另外,如果你生命中某些重要的時刻是在這個城市度過的,就會一定程度的對這個城市產生感情。我來廣州20年, 這附近以前是一片黃泥巴, 現在搞得有點別墅的派頭了。 廣州的任何地方 基本上沒有我不知道的。 不過知道這些沒什麼用,現在都有百度地圖了
在這個城市的某一扇窗前抽著為思念家鄉或者回首過往而點燃的一根煙,窗外那是挺圓的月光亦或是淅淅的小雨。。。
1.在這個城市讀書,得閑了玩玩這個城市的很多地方。有自己喜歡的幾處地兒。2.愛上一個人,和她or他在這個城市談戀愛。讓這個城市有你愛情的回憶,不論你倆結果怎樣。3.有兼職、求職、打工的經歷,這些經歷會讓你對這個城市有了更多體會。可能五味雜陳。4.在這個城市,擠過公交和地鐵,走街串巷吃過那些地道小吃,會幾句當地話。熟悉這個城市的脾性,習慣它的潮濕或燥熱。5.痛哭過,大笑過。有一群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奮鬥過。
在上下班時間或是節假日搭一次公共交通工具在人流密集的路口過幾次馬路去去路邊的公共廁所還有,去一下當地的書店
在廣州待了五年,北京待了一年。回到待了20年的家鄉後才發現
本以為自己只是不了解廣州和北京原來時隔六年,連自己的家鄉也不了解了不得已的漂泊,因為要去求學回來後就發現連家鄉都有陌生感對廣州的了解,好像只是模糊地感覺到了當地人的喜好
看到一樣食物大約猜的到土生土長的廣州人會不會喜歡自己的思維方式、想法也被多多少少的改變愛廣州的早茶,愛茂密的綠色,愛方便的地鐵,甚至喜愛每天早上六點半體育西的人來人往但是討厭極了濕冷的冬天,心情煩躁的時候會不喜歡奇怪腔調的普通話,心情好了又覺得很有趣待了五年,現在離開了還是時常想念對北京的了解就更淺薄了
住在海淀,身邊都是跟我一樣來自祖國四面八方的學生和廣州一樣的是,在地鐵上看到的最多的還是各種外地人外國人越來越覺得,如果只在一個地方讀書,卻沒有在那裡開始真正的生活,其實很難深入了解一座城市北京廣州都那麼大,我覺得就算花個十幾年去了解都不一定像某位答主說的那樣了解到每條街道每個建築,想了許久最後覺得,像我這樣一直漂泊的人,或許重要的是去愛生活,樂於和各種人交往,漸漸的,自己也會成為這座城市的一個點,一個細胞,一個組成元素,自己也就成為了這座城的某一方面。能找到這個城市小衚衕和拐角那兒的那家好吃的東西
如果你能像當地人一樣去有某項專長的醫院看看除了感冒或其他緊急性疾病的時候,預示著你已經開始真正融入這個城市了
你的自我與城市共生、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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