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旋角動量與軌道角動量的物理意義?

自旋角動量與軌道角動量的物理意義是?自旋角動量與自旋量子數,軌道角動量與軌道量子數的物理意義有什麼區別?


自旋是最難從物理上理解的物理量之一。簡單說,自旋是質量不為0的粒子的固有旋轉自由度,其角動量大小是固定的,但取向可以改變。這種自由度之所以被稱為「自旋」,主要因為它和我們熟悉的軌道旋轉(對應軌道角動量)太像了,當然這種像並不是形象上的相似,而是在量子力學的體系中有著類似的數學結構。

先提個醒,在下面的公式里,hbar=1

在量子力學中,角動量被定義為空間旋轉變換的生成元,換句話說,當體系沿轉軸mathbf{n}
旋轉角度	heta
時,描述體系的量子態經歷一個對應的線性變換exp({-imathbf{J}cdotmathbf{n}	heta})。這一性質可以等價地表述為,對任意矢量算符mathbf{A}, 下述對易關係成立:[A_mu,J_
u]=iepsilon_{mu
ulambda}A_lambda。這個關係在軌道角動量的語境里,可以由定義J_mu=epsilon_{mu
ulambda}x_
u p_lambda和正則對易關係[x,p]=i驗證得到,換句話說,可以看做是正則量子化的直接結果。但對自旋來說,就只能作為一個基本假設來看了。而這樣的相似性,是我們把自旋稱之為自旋的根本原因。然而自旋有一個令人驚奇的特點——它允許非整數的角動量,非整數的角動量會對應於類似exp(ifrac{1}{2}	heta)的線性變換。容易看出來,如果	heta=2pi,exp(ifrac{1}{2}	imes 2pi)=e^{ipi}=-1,粒子轉一圈但量子態並沒有回去,只有轉兩圈,(-1)^2=1,量子態才完全恢復原狀。這是一個十分有趣的現象,牽涉到量子力學的一個根本性質:Hilbert空間是一個射影空間,Hilbert空間對對稱群的表示也是射影表示。這個性質與量子力學中許多神奇現象有著千絲萬縷的性質,譬如全同粒子的不可分辨性,譬如任意子和分數量子霍爾效應。故事太長,這裡就不展開了。

而在歷史上來說,自旋角動量的定義也首先啟發於對其性質的要求:先是泡利看出電子態的二重性質,而後烏倫貝克和古茲米特才試圖用電子自轉來詮釋這種性質,直到最後人們意識到,自旋只是在數學性質上像是自轉,實際上不能用自轉來理解。

=========================下面是黑暗料理=================================

現在我們知道,自旋概念可以從相對論性量子力學中更加自然地湧現出來。由於相對論性量子力學的單粒子態應當保持Lorentz協變性,因此Hilbert空間也必須是Lorentz群(或者加上平移,Poincare群)的表示空間。Lorentz群是一個非緊李群,它的表示是Hilbert空間中與之同態的線性變換群。由於在量子力學中,對易關係決定了量子層面的物理,因此這種變換群對李群的表示關係,可以被推廣為變換群生成元對李代數的表示關係。

為了構造Lorentz群的線性表示,我們往往先考慮Lorentz群中保持粒子動量不變的變換,這些變換組成了Lorentz群的一個子群,也叫它的Little group(小群),通過Little group的表示,我們可以系統地構造出整個Lorentz群的表示,這種方法叫做構造誘導表示。對於質量不為0的粒子,也就是大部分我們熟悉的實物粒子來說,Lorentz群的Little group是SO(3),這是我們常見的空間旋轉群。而角動量算符的代數關係就是SO(3)的李代數so(3)在Hilbert空間中的表示,在軌道角動量上,SO(3)群的表示給出了具有整數角動量的量子態隨空間旋轉的正常性質。但SO(3)的universal covering是SU(2),這意味著二者在局域意義上是同構的,因而具有相同的李代數。而SU(2)則包含了「轉兩圈」才回復原位的「奇異」變換。由於角動量算符在Hilbert空間中表示出了so(3)代數,因此作為旋轉變換的生成元,它也可以自然地在Hilbert空間中生成出整個SU(2)李群。我們接收了角動量的對易關係,有理由拒絕SU(2)呢?顯然大自然也沒有拒絕它——我們熟知的世界,正是由自旋1/2的電子、質子、中子等等建築起來的。

另外需要注意的一點是,自旋只是質量不為0的粒子才具有的特性。嚴格來說,0質量粒子如光子,是沒有自旋概念的,這些粒子具有另一種度量旋轉的物理量:螺度(helicity),它可以看做自旋角動量在粒子運動方向上的投影。在初級的量子力學教科書中,這類分別一般不那麼嚴肅。

對細節感興趣的同學,可以參考Weinberg I第二章和第五章。

==========================回到光輝燦爛的簡單世界==========================

然而,回過頭來看,我們其實並不知道自旋到底是什麼,甚至不知道自旋,特別是非整數自旋是否對應著粒子的某些奇異結構。在超弦中,整數自旋可以自然地湧現出來,但半整數自旋往往需要用假設的超對稱來強加進理論中去。MIT的文小剛教授提出了半整數自旋可以從弦網凝聚中演生出來。

終究來說,我們知道自旋的一切數學性質,但我們離自旋的「本來」面貌可能還很遙遠——如果它真的有一個本來面貌的話。


  • 根據Noether定理, 每一個連續對稱性對應一個守恆量. 自旋角動量和軌道角動量本質上都是mathrm{SU}(2)對稱性生成的守恆量.

一個自旋s的態空間實際上是mathrm{SU}(2)的李代數mathfrak{su}(2)2s維的不可約表示[1]. 而軌道角動量實際上對應著三維空間轉動群mathrm{SO}(3)的李代數mathfrak{so}(3). 由於這兩個李代數是同構的, 所以這兩個角動量最終都由李代數mathfrak{su}(2)生成. 具體說來, 角動量算符是mathfrak{su}(2)的基在態空間上的表示[2]. 注意到李代數和李群通過指數映射相聯繫, 因此mathrm{SU}(2)的對稱操作與角動量算符通過指數映射相聯繫. 用物理的話說, 軌道角動量生成無窮小空間旋轉mathcal{D}(hat{mathbf{n}},phi)=expleft(frac{-imathbf{J}cdothat{mathbf{n}	heta}}{hbar}
ight).

  • 自旋角動量和軌道角動量的區別在於, 前者的mathrm{SU}(2)對稱性是作用在自旋空間的, 而後者的mathrm{SO}(3)對稱性是作用在三維實空間的.

  • 可以認為量子數標記了粒子所擁有的自旋, 進而標記了粒子所具有的角動量. 兩者通過S = hbar , sqrt{s (s+1)}相聯繫. 儘管如此, 量子數存在的主要意義是為了通過力學量完備集標記所有量子態. 只有在s是好的量子數時它才有價值. 用群論的話說, 量子數是Casimir運算元的本徵值, 用來區分所有不可約表示.

[1] 嚴格說來是mathfrak{su}(2)的complexificationmathfrak{sl}(2,mathbb{C})的不可約表示. 物理學家往往對mathrm{SU}(2), mathrm{SO}(3),mathfrak{su}(2),mathfrak{sl}(2,mathbb{C})不加區分.

[2] 比如J_zH=egin{pmatrix} 1  0 \ 0  -1 end{pmatrix}的表示, J_+X=egin{pmatrix} 0  1 \ 0  0 end{pmatrix}的表示, J_-Y=egin{pmatrix} 0  0 \ 1  0 end{pmatrix}的表示. 容易驗證H,X,Y滿足的對易關係與J_z,J_+,J_-完全一樣.


自旋角動量沒有經典對應,是純粹的量子效應,或者說,普朗克常數趨於零的時候,自旋也趨於零

把自旋理解成粒子的「自轉」,對理解自旋的物理意義毫無幫助,只有誤導

Pauli 曾經質疑過「自轉」的物理圖像,因為很顯然,點粒子自轉如果要達到角動量是有限大小的程度,不可避免的要超過光速

對於初學者,接受自旋這個概念,只有從自旋所滿足的、和軌道角動量相似的數學關係出發

再次強調,自旋是純粹的量子效應,在宏觀世界沒有類比


關於自旋的,題主去看看施特恩蓋拉赫實驗,塞曼效應這些東西吧,看完了我相信物理圖像也就應該出來了吧。另外從數學形式上來講可以將其類比成軌道角動量,是個磁矩,所以將其想像成是電子自傳造成的,因此稱之為自旋。但是,嚴格的來講,我們只能稱之為內稟磁矩。至於數學上(邏輯上)根本的東西,就要看群論啊什麼的。其實對於做實驗的(比如測自旋輸運)甚至只是出於興趣而了解,我覺得沒必要上升到那麼深得層次。

關於軌道角動量的,我就記得rXp, 這方面的數學跟現實聯繫還是蠻接近的吧。網路上面有各種軌道角動量對應的軌道圖(形狀不一樣),非常直觀的物理圖像。只需要時刻記得電子軌道不是行星軌道那種一個圈一個圈的,而是一團一團的電子云。簡單來說就是不同的軌道角動量的電子云的形狀(球(殼)形,紡錘(殼)形等等)不同。

兩個量的意義就是描述電子所需要兩個自由度,或者說兩個參數。比如描述一個人有身高,體重,民族,性別啊什麼的。描述一個電子就需要電荷,質量,主軌道,然後處在同一主軌道的眾多電子有不同的角動量,從而它們的軌道形狀也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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