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科研時,都遇到過哪些靈光乍現(Eureka Moment)?
如題。題主本人最近科研不順,需要正能量。
既然朵姐邀了,就答一下吧,雖然我並沒有什麼值得叫做"eureka moment" 的工作。這只是個絮叨的廢話故事而已。
我大四上學期的時候,開始做一個細胞種群動力學的問題。首先是有人發現了某種實驗現象,然後有人建模解釋了一下,發在了Cell上。我導師的導師發現這篇文章寫得不對,用到了一個現實當中不滿足的條件。(這篇文章後來被好幾撥人發文章輪了一遍又一遍)
我建了一個ODE模型,比較合理地解釋了這個現象,寫成了本科畢業論文。然而我作為一個學概率的,還是希望能夠用分支過程模型解釋這個現象。畢竟ODE模型只是分支過程模型取期望,所以分支過程模型解釋能力更強,相對也更難做。而且目前細胞種群動力學的趨勢也是做隨機模型。於是在畢業論文交上去之後,我還在想這個問題,希望能夠對分支過程證明一個大數律,從而解釋這個現象。這一想就是畢業。畢業典禮上我還拿了paper去看。
在畢業典禮之後,離校前大概兩三天的一個晚上,我看paper看得有點困,正準備回宿舍打打遊戲睡了。這時候接到一個電話,是某對情侶因為一些比較狗血的事情在鬧彆扭。因為雙方都跟我很熟,就找我調解。我拿著paper就去了,站在外面聊了半天,一邊拿paper打蚊子,打得paper上都是血...
這時又接到一個電話,是對門寢室的哥們打來的。他們寢室到小西門外頭吃散夥飯,喝高了,感覺走不回去了,要我去接人。我就和那對情侶一起去了食街。到了之後發現他們其實還叫了另一個哥們來接人。結果來接人的那個哥們和他們一起喝上了,讓我不用管,過會他會送這幾個人回去。我就站在食街的某個陰暗角落繼續調解那對情侶。又過了好一陣,叫我出來的哥們又給我打電話,我過去一看,原來他們幾個,連同被叫過去接人的哥們,都喝高了......而且接人的這哥們前兩天剛喝高,醒了之後發人人說再也不多喝了。這時候我調解得也差不多了,就把這幾個醉漢送了回去。回去之後已經是半夜了,但因為這一堆事,有點興奮,睡不著。我就接著看那篇paper去了。看著看著突然發現之前以為卵用沒有的一個定理,其實變一下形,就可以用到這個問題上,然後就能跨過之前的所有障礙。當時因為心力消耗很大,而且過度興奮,有一點脫力的感覺。
後來發現那個定理多一個我不想要的條件,又花了半年多才證明了去掉那個條件,定理依然成立。這樣就完成了整個證明。然而之後的投稿非常不順,改了幾十遍,投了三個雜誌,至今還在審。
這是我學了這麼多年概率,做出來的唯一一個在純概率上有意義的工作(簡言之證了個大數律),想起來還是非常自豪。當年也是陰差陽錯,差點就沒有接著讀那篇paper。
另外,當年調解的那對情侶,現在已經結婚了。靈光一現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事情,從我的科研經歷上來看,靈光一現是經常存在的。幾乎每篇質量不錯的論文都含有某個靈光一現。有意思的是,這種靈光一現通常都是在我洗澡的時候。其實靈光一現這個現象也可以從另外一個角度去看,是你思考或嘗試過各種可能後,終於碰到你想要的了。所以靈光一現總是伴隨著百思不得其解。
最近的一篇論文是發在JSV上,對於土木而言不錯的雜誌。
這篇文章很有意思,我真正開始研究工作的第一篇論文是關於動力的,是碩士一年級發在《振動與衝擊》上,當時覺得很不錯的雜誌。10年過去了,我一直沒有再碰動力問題。去年突然玩個票,發了JSV。
這篇文章是因為在澳洲訪問的時候,合作教授有個混凝土梁開裂剛度模型。當時想寫個文章灌水。這個模型還比較新,2014年才基本完善,因此我就想把這個模型拿到動力裡面算算,也算是個應用。
就這麼一個灌水的事情,還做的很不順利,預測出來的剛度和試驗比較總是小,而且不是小一丁點。一開始,我懷疑是試驗做的不好,因為試驗不是自己做的,只是引用別人的試驗,有些數據可能不詳盡。找了第二組試驗,還是類似的結果,就讓我非常非常不解了。那1-2個星期都在琢磨這事,吃飯琢磨,走路琢磨,洗澡也琢磨。
這個剛度模型包括兩項效應:主裂縫折減效應和微裂縫折減效應。洗澡的時候突然想到,既然算出來剛度偏小,我就只算算其中一項效應試一試。因為主裂縫效應是推導出來的,微裂縫效應是試驗做出來的,可能不準。先算一項,看看差多遠,另外一項湊一湊吧。洗完澡就去算,一下發現,把微裂縫效應去掉,居然和試驗吻合得非常好,而且是兩組試驗都吻合得非常好。
頓時呆住了,我發現這不再是一篇灌水論文了,這個剛度模型不僅僅可以用來預測動力剛度,而且可以解釋動力剛度比靜力剛度大的原因,解釋動力剛度的演化機制。這是過去沒有人干過的事情,因為過去沒有這個兩項效應分離的模型。
後面的文章,寫作,投稿都很順利,3個月內就出版了。總結:Eureka Moment主要來自於
1. 和牛人和有水平的同行進行開放式研討,並不一定帶有解決問題的功利性。2. 大膽地進行吹牛逼式的未來暢想,科研工作者也要是好的科幻家,想像力可以環遊世界。有的時候引用前人大牛的話,是在人生的道路上深感於我心憂戚戚焉,高山仰止,景行行止,高度的概括性和敏銳的準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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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讓我深刻認識到了讀文獻literature review的重要性。本來自己並非從事科研行業,想自己原本沒有什麼資格回答這個問題,如果當年堅持去讀PhD,現在也還不夠時間年限畢業。就說一說本科的一兩件事情吧。
每周一早晨有和老闆例會,每次老闆都問我想怎麼做。我就自己胡吹了個fuzzy control theory,然後回去wiki一下發現真有這個,都發展了好幾十年了的完整理論。後來搞了小一年,paper還是發表了,畢竟是用fuzzy control theory去解決問題,而不是獨創fuzzy control theory的數學理論。可是如果當時有大量認真讀文獻,就不必走這段費時的彎路,也不必有eureka moment之後失望的一落千丈了。
1. 和牛人和有水平的同行進行開放式研討,並不一定帶有解決問題的功利性。
2. 大膽地進行吹牛逼式的未來暢想,科研工作者也要是好的科幻家,想像力可以環遊世界。這個導致我當時寫paper的時候有個特別不好的事情,就是我先按照實驗和結果分析寫好paper,然後第二步按照教科書和理論修改成專業領域的書面專有用語,最後再按照關鍵詞搜reference,major review三次,每次都是reference不夠,要加各種各樣的reference。到最後不到40個reference,說實話真正看過的不到三分之一,剩下的abstract合適就直接用了,我也在賭reviewer自己不會去看這些reference,最多看個reference paper的title和author罷了。
還有一次是系統刷過隨機過程幾本經典教科書,然後就想到,含時的薛定諤方程與與時間有關,描述量子系統的波函數怎樣隨著時間而演化,那麼光的傳播就是一個關於時間的隨機過程,而不含時的薛定諤方程就是概率函數。這樣光的干涉衍射現象都可以用這個隨機過程來解釋,雙峰干涉的圖案也就是光子傳播期望值在不同位置的大小不同而已。後來才知道這就是人家費曼同志的路徑積分表述。
我們做工科的,也許和理科的科研有很大的區別,需要觸類旁通學科整合,反而在原有學科少有理論性進展和某方面的深入話題。這就導致了一個嚴重的問題,就是看本領域內的教科書,動不動就幾十年前的老東西,本領域內的文獻,一個比一個水平低下,但是又幾乎對其他領域的文獻非常陌生。那個Fuzzy Control Theory,就是這個願意,對control theory領域的文獻非常陌生,而經典教科書中也不會涉及這個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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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之前看MIT某個教授的blog,上面他提到說MIT不設應用數學教席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他說因為在MIT默認每個本科生都要學習應用數學,每個研究生都要具備用應用數學工具解決問題的能力,而每個教授都要精通應用數學,所以這種作為必備技能存在的,就沒有單獨設教席的必要了。
很同意這個觀點,當時也覺得去MIT讀博士的話,怎麼也應該能夠熟練使用Tensor這個數學工具來研究固體力學等方面的問題了吧。可周圍去MIT讀PhD的同學,並沒有看到有哪個能,不要熟練,基本使用Tensor研究問題。所以我覺得在工科領域,影響eureka moment的另外一個因素,就是不要只讀本領域的paper,觸類旁通學科整合很重要。這就不是要求你對其他領域簡簡單單的,哦,我知道是怎麼回事而已了,而是至少知道其他領域的頂尖文獻,目前都是一種什麼樣的現狀。
也就是你的一生的學術生涯有非常非常多的eureka的瞬間,真的不用擔心這個,讀literature review就是讓你知道什麼東西前人已經做過了,避免你的eureka白白重複前人的工作,把精力集中到吸取前人的成果中去,這才是效率最大化的選擇。
而好的導師,會用畢生的經驗去幫你走好literature review。
所以說啊,樓主做科研沒有eureka moment的時候應該怎麼辦呢?多讀文獻,多讀相關領域的經典教科書。沒有靈感的時候就大量積累,有靈感的時候就厚積薄發。
愛迪生說,成功是百分之一的靈感加上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連愛迪生這樣的大牛,eureka moment都只有不到百分之一。我們總是愛問,怎麼沒有eureka moment,可是我們有付出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嗎?科研絕大部分都不是陳景潤式的殉道,只要你一直不停地文獻讀下去,就會有很多很多的eureka moment。功不唐捐。所以不必因為暫時的挫折而氣餒,不再相信努力付出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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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槽一下灌水式科研發paper
科研paper呢,總的來說就是解決問題,從A到B,能不能到B,怎麼能從A到B。
如果不能到B,幾乎是不可能發paper的,即便你嘗試了很多的方法,並且對為什麼不能到B,有很深度的理論研究,也沒有什麼受journal主審的待見。發paper一定要從A到B走得通才行。可是呢,為什麼走不通,如果上升到理論深度,也是非常有價值的,但普遍得不到承認。
為什麼走得通,僅僅是實驗上的結果,也是很好的發journal的paper。那麼從A走到B,可以有好多種方法,每種方法都發灌水paper,也沒有什麼理論性研究,就eureka了?夜深人靜特別害怕,就我一個人在做重結晶。
腦海里不斷腦補各種橋段。每一個夜深人靜做實驗的化工狗好像都成為了撲街仔,而且都是在國產恐怖片的片頭頭幾秒以暴斃慘死的形象出現。而且聽說我們實驗樓有靈異事件發生。我可以為科學獻身。
但是我不能允許我的英姿出現在國產爛片里。
所以我果斷換了冰醋酸去重結晶。
不到三分鐘,整個實驗室就嗆見不到人了。五分鐘後,有尋著味兒過來罵街的師哥了。
還記得溫暖的烘燈的光芒下。
師哥跳腳罵娘的樣子分外可愛。
「味兒為什麼這麼大!這麼大味兒為啥不開通風櫥!你好這一口兒嗎?你是山西人嗎!」
「怎麼這麼酸!」
「你瓶里煮的誰的襪子嗎!」
感覺再也不孤獨了呢。
ynwa。我只想潑個涼水說 靈光乍現出來的想法去查查文獻 大多別人已經做過了
我要一貫地來傳達些負能量。
我從來不是什麼聰明的人。在個人有限的研究經歷中,哪怕仔細回想起來,都很少有 eureka 的時刻。大多數實驗,在最終摸到成功的條件和參數前,浪費的無數時間,都是因為自己的無知。我身上這樣的例子多到數不過來。這裡就講一個自己最慘痛的故事吧。這個錯誤,差不多浪費了我一年時光。我是做光譜的。有個項目是做一個不穩定的自由基的氣相轉動譜,電離混合氣體,直接在真空室裡面製備和測量。這個自由基以前有人測過微波譜(~20 GHz),我們想要把譜線資料庫拓展到毫米波(~300 GHz)。我們的儀器都是商業化了的,完全不用考慮頻率調校和校準啊什麼的,直接電腦上輸入多少,就是多少。按理說非常直接明了(straightforward)。只要按照前人的氣體混合條件、電離條件,按照前人的微波譜擬合的光譜常數推測出的譜線吸收頻率,調到那裡掃描一下就行了唄。
所以這個直白的實驗的邏輯,應該是:模仿前人的條件 -&> 測一條前人已經報道過的譜線,調節實驗條件最大化信號強度 -&> 根據前人數據推測的頻率窗口掃描我犯的第一個錯誤,是沒有選擇前人報道過的譜線(對我們的儀器來說處於非常低頻段,儀器效率比較低)。我以為,前人測量得很准了,推測出來的頻率應該沒有問題。所以直接選擇了我們自己的儀器最適合工作的高頻波段中的一條推測譜線,試圖做條件優化。結果就是,試了無數種實驗條件組合,一直沒有看到信號。這個過程進行了好幾個月,從秋末一直到來年春天。最後實在沒辦法,換到了低頻段。至於原因,我也記不清了。結果就是,放到低頻,前人明確測過的譜線上,我立馬看到了信號。這不是 eureka,而是自己蠢到家。嚴格重複前人的結果應該是一條鐵律,你沒有理由不去遵守。如果你的創意不成功,一定記得嚴格退回到前人的條件上。
好吧,在低頻信號上優化了條件,再回到高頻去測量,仍舊什麼都看不到。這點就比較奇怪,當是在國際會議上也報道了一下這個事情,碰到做微波段的前輩,他們也覺得奇怪。然後我選擇了休假。休了一個長假回來,還是什麼都看不見,於是我又開始懷疑是不是我的實驗儀器幾個月沒用,出問題了,或者是高頻的信號太弱。然後我就來回在低頻高頻切換,試圖在低頻段把信號強度再優化一點,未果。而高頻一直看不到信號。這是我犯的第二個錯誤:一直停留在同一個想法上。這一下子又花費了幾個月,從夏天一直弄到冬天,沒有結果。在冬天的時候,碰巧和實驗室另一個同事合作了一種新的數據採集方法,大幅提升了信號採集速度和信噪比。再去看我的高頻譜線,一下子就發現了——原來和預測的頻率位置相去甚遠。之前看不到信號的原因,根本不是條件不對,也不是信號太弱,單純是因為掃描的窗口不夠寬!這也不是 eureka,又是自己蠢到家。為什麼呢?從微波段推測的頻率為什麼會和測量到的譜線頻率差那麼多呢?再回去看前人的文章,答案隱藏在他們擬合的光譜常數表中——他們略去了幾個對我們很重要的光譜常數。這幾個常數,對他們來說並不重要,因為在微波段他們看不到那麼多譜線,就不需要、也無法擬合那些常數。這在光譜界是非常普遍的現象。正是這幾個「丟失」的常數,導致實際的光譜頻率和預測的光譜頻率差別很大。然而,作為做光譜的,難道不應該從一開始就好好研究一下前人測量了什麼,沒有測量什麼嗎?為什麼天真地認為前人就把所有事情都做掉了呢?而換個說法,如果前人都把事情做完了,你自己還研究個什麼勁呢?這樣兩個致命的錯誤,浪費了幾乎一整年的研究時間。教訓是什麼?我想,最大的教訓,有兩條:- 自己動手之前,吃透文獻,吃透理論。自己動手之前,就應該非常明確,自己的實驗是為了尋求什麼,而正面和負面的結果分別意味著什麼。這很像安塞爾·亞當斯說的「visualization」——你面對景物,拿起相機之前,腦中應該已經判斷出最終呈現在畫面上的是什麼效果。沒有這個能力,你就是在瞎做實驗,全憑運氣,誤打誤撞。我不是在否定科研中的試錯,實驗科學大部分時間都在試錯。但是每一次失敗,你都應該非常清楚地從中得到對某個假設的否定,而不是單純的失敗,而不知失敗在什麼地方。
- 在1的基礎上,一定要不斷嘗試新的想法。每個失敗否定一個假設,都應該把你推向一個更接近成功的假設。如果你沒有能力提出新的嘗試,而只是停留在失敗的地方反反覆復,就像我當時完全不知道是什麼導致我看不到信號,也不更換搜索的頻率範圍,那麼,你就註定在白白浪費時間。
Eureka 式的正能量本來就是雞湯式的。阿基米德的事情太久遠,或已不可考。但是科學史上非常明確的是,牛頓的萬有引力可不是蘋果砸出來的,而是建立在第谷詳實的天文觀測數據、開普勒三定律、以及牛頓自己強大的數學功底和長時間的思考之上。愛因斯坦的相對論也不是哪天瞎想想出來的。他們的理論基礎是非常紮實的。我們之所以會覺得會有 eureka,往往是我們自己忽略了那成百上千個失敗的方案,而選擇性地記住了成功的那個。但是,如果失敗沒有帶領你前往新的方向,那所謂的 eureka 永遠不會到來。
題主,你看呢?啊!以下故事都是真實發生的,雖然算不上正經的科研吧…
高二的時候陪一個參加生物競賽的同學去大學的實驗室做實驗。我的學校沒那個教學資源所以這個同學是我們那個地方重點高中的,我純粹是陪他去一上午然後下午去看電影的
於是呢,我就看他做實驗啊。因為是他學校給他聯繫的大學的實驗室,所以裡面都是研究生的哥哥姐姐(姐姐們特別好看)我啥也不懂就問這問那的。「這個膠是什麼啊?」一會兒做western的~「哇哇!這個叫槍么?可以呲水么?」放下!裡面還有吖啶橙!「這個牛奶可以喝嘛?」……………那是孵育二抗的總之就是這樣問東問西被基友嘲笑
他老師(一個研究生哥哥)給他一個課題是
人蔘皂苷對肝癌細胞凋亡與自噬的影響很簡單的,實驗結論都出來了。他只是要copy一次實驗過程而已,畢竟生物競賽這些並不是要求的重點。然後我就很無聊啊,那個時候只會玩qq空間。於是看到了實驗室買的人蔘,我就問能不能給我個人參玩玩,當然不行…但是我沒放棄!我說葉子給老子玩玩總可以吧!他們也不想我問東問西了,於是很開心的把那些沒用的葉子給我了…
於是我就想啊 人蔘裡面有的東西葉子里不應該也有么…這可是個大新聞!我趕緊找了研究生姐姐!但是被嘲笑了…因為早就有人想過了,不過裡面的皂苷少得可憐,莖葉里人蔘蛋白也基本沒有,而且營養都在根里,沒卵用的…但是我沒有氣餒!正好那個時候我同學在搞人蔘的水煮醇沉了,可以粗提取皂苷,我就厚臉皮用另外一個小鍋也把人蔘莖葉水煮醇沉了??
所有的實驗和他同步進行,畢竟都一樣的然後我就把這事兒忘了…畢竟我是閑的整的然後一天啊我正在去數學補習班的路上他就打電話給我了,「我日!你發現了不得了的東西了!你的實驗結果是顯著性差異!對凋亡和自噬的促進效果比人蔘本身都好使!」當時我很淡定的說了一句「嗯、意料之中」然後我就被他老師的boss叫去了…說小夥子你很有前途,要不要去嘗試參加個科創比賽神馬的。我說好啊好啊。後來經過更嚴謹的實驗發現是人蔘多糖的作用而並非皂苷,在莖葉中多糖含量很高,對人肝癌細胞凋亡自噬有很大促進作用。當時他們還糾結了許久為什麼莖葉效果會比人蔘好用我隨口說了一句人蔘大補啊!癌細胞也吸收營養了唄!莖葉p營養沒有隻有點多糖。他們愣了一下,後來他們查paper說貌似是真的…有人研究過無形裝逼 最為致命但是吧,boss和我說這個創新點不夠啊!因為去paper庫里查一下,和人蔘莖葉相關的文章的確沒有,但是人蔘多糖和皂苷什麼的都爛大街了!這個發現充其量是發現了莖葉內多糖含量很高而且相比人蔘更有效而已,或許可以算得上環保多利用,但是學術性不夠啊不夠啊通俗來說就是不夠高端於是就讓我在琢磨琢磨我就跟著研究生姐姐去玩了(嘿嘿嘿)她在研究窖蛋白-1與飲食誘導肥胖的關係。正要去化物所穩定敲低她實驗細胞系的窖蛋白-1表達。我沒事幹,就跟著去了順便拿東西。我當時真的是靈光一閃。這個跟肝癌表達有沒有關啊!於是查了一下資料,與惡性腫瘤有關!有關!有關!有關!我就覺得,肯定跟癌細胞有關係,就求姐姐把我的細胞也帶著去敲低。穩妥結果出來又炸毛了…他們這群研究生就開始幫我研究了!爽的一b最後得出結論(我上學去了沒參與)人蔘莖葉水溶性提取物對人肝癌細胞的凋亡與自噬有顯著促進作用,這一切與窖蛋白-1受體有關……也就是沒了窖蛋白-1這些效果都沒有…貌似不小心發現了些不得了的東西…不過其實很早以前就有了文章表明這個受體決定了大部分的細胞活動機制…不過對肝癌細胞是首次!創新點get於是我就去參加市裡省里比賽了結果呢嘿嘿嘿
後來那段時間山西發生了點兒事兒,變成了去北京參加比賽
這是當時的展台,我旁邊的法國小哥巨帥
那個時候胖的很…旁邊妹子是德國的後來說是要在人民大會堂頒獎!我日!當時激動了許久。後來哈薩克總統來了 他去人民大會堂了我們去京西賓館了 伙食特別好也蠻高端的吧不過本來是能見到習大大的!結果只能看到李源潮副主席了QAQ我討厭哈薩克!還見到了于敏老院士(沒照到,他坐在前排,頒獎的時候和他握了個手),他當時還沒得科技創新獎仙風道骨啊,肅然起敬(裡面不讓拍照,偷偷拍了幾張)裡面都是真大神啊!
我在這兒就特么是個渣!影響因子8的文章都有!我日了狗了不過後來得了銅牌…也算是運氣好吧現在想想,當年那兩個月太夢幻了
屌哭了自己。於是現在也選擇了讀生命科學大坑啊QAQ然後我現在是這樣的!(頭像)
明天考無機化學orz
沒想到會有這麼多贊!
再來一點吧hhhhh後天考大霧orz4月28日———————————————————天啊破500了QAQ祝我大物考試好運看到一段有意思的話,分享一下:
Scientists are crazy people. How else would you describe an individual who works late into the night in order to destroy or falsify another scientist"s hypothesis, or even more bizarre, to destroy his or her own hypothes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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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居然破百了……小女子無以為報,只好再給你們爆點料。為使閱讀更加流暢,放到了文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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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吶~發生了什麼?是哪位大V給我點了贊嗎?瞬間就五十贊了~(這樣說話是不是很沒見過市面的樣子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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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據我多年觀察:大多數靈光一閃都是在被壓抑的低谷里迸發出來的。
來,姐姐給你講個故事。
那時已經上了科研賊船好幾年了,做了幾個projects都不順利。雖然也不怎麼著急,但一想起從小到大學習上都沒這樣不順利過,還是蠻難過的!當時並不懂學習和研究並不是一回事。就這樣一天天混著過日子,直到某天,事情出現了「轉機」。
那是一個夏天的午後,陣陣驚雷把我從白日夢中震醒。睡眼惺忪之間只覺狂風滿樓,下意識地說了句:這是山雨欲來啊!此念閃過,心中一沉,趕緊向床頭摸手機看時間——難道是下午的組會要遲到?時間還早,可是顯示著一條簡訊未讀(好吧,簡訊暴露年齡了o(╯□╰)o):我們到底不合適,分手吧。看到這句簡單的話時,我第一反應不是難過不是憤怒,而是一個大寫的懵逼……這是咋了?完全沒有徵兆啊!愣了一會,可能有幾十秒到幾分鐘吧,一股酸楚湧上心頭,眼淚就忍不住下來了。趕緊回撥過去。打到第三個,對方終於接了。想忍沒忍住,一張嘴就哭了,問他為什麼。對方沉默了一會,說見面談吧。掛了電話,我飛快地洗漱換衣服,當時就想趕緊見他問問為什麼——初戀的女孩子就是這麼傻啊。出門的時候,外面已經開始下雨了。因為不在一個校區,我頂著暴風雨去找他……
不好意思,各位,人年齡大了回憶起往事就有點剎不住。本來是說科研靈感的,竟然在這講了十分鐘八卦狗血劇……這就言歸正傳。
-------------------------此處省略五萬字-----------------------------------------------------------------
當我在站在另一個校區的暴風雨里凌亂不堪的時候,電話響了……是老闆。老闆不滿我的狀態很久了,這次竟然組會都不來——走得太匆忙,以至於忘了哪怕編個理由請假。而那天輪到我彙報,全實驗室都在等我。這樣的行為讓他將積蓄已久的怒火瞬間傾瀉過來,在電話里不由分說地訓斥我一通。並下通牒:如果半小時內不出現,以後就再也不要來實驗室!說完就掛了。當時我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趕回宿舍拿了前天晚上準備到兩三點的PPT,再跑到會議室。老闆看到我身上濕了大半,終於沒有再當面說我。可是在報告過程中,我整個人都是麻木狀態,就像在蹦床上走路,前一天晚上準備好的思路完全接不上。所以不斷被打斷、被提問、被質疑……平時我雖然課題進展不順,但presentation還是可以說得圓的。那天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下來的,又怎麼回到寢室。平時滴酒不沾的我,一口氣灌下兩瓶青島,然後就倒在床上不省人事了。半夜渴醒,喝了大杯水,又覺得頭痛,再也睡不著。白天的事一幕幕放電影一般在腦海里重映起來。怎麼被甩,怎麼被訓,怎麼被「刁難」……突然,畫面切到一個被問到的問題。那個點上是我對文獻理解有誤,講錯了。但是!!但是!!!文獻的實驗設計是有問題的。它用以解釋結果的現象與實際結果之間存在Δt,這會導致數據失真。而這幫傢伙居然沒發現,還說我錯了,這幫傻帽!嗚嗚嗚……邊想邊哭,不知不覺又睡過去了。
醒來時窗外已是艷陽高照。室友姐姐將一張留言條用蘋果壓在桌台上,上面寫著「好好愛自己^_^(原筆跡是弧形的眼睛)」。瞬間又感動得留下眼淚——那時的我是多愛哭啊……然後啃起洗好的蘋果。突然記起昨夜迷迷糊糊之中想到的問題,順手找到前晚準備PPT時列印的文獻,果然是他們錯了!於是翻過留言條,在背面整理了一下思路。(好吧,慧慧姐,我錯了,沒有好好珍惜你在最困難時給我的溫暖T_T)後面的日子戀愛也沒得談了,只能好好學術了呀~在和師兄師姐們討論了多次之後,帶著他們給的修正建議,我拿著實驗方案找老闆談了一次。老闆大概是覺得一個混日子的學生突然開始想課題了,多少應該支持一下,就同意讓我試試。結果!一試之下,發現前人的解果果然有問題!這下老闆來勁了~又給我這個題加了幾個人手,並積極討論。就這樣,在我們沒日沒夜的奮戰下很快(一兩年T_T)就出了文章,並且是實驗室成立以來發表的最好的文章。
畢業聚會上,老闆多喝了幾杯,開始無節操吹牛:你們都要向XXX師姐學習,啊,當年她來做rotation,啊,我一眼就看出來她很有潛力,巴拉巴拉巴拉……這時的我早已慣看春花秋月,輕輕揚起嘴角,不動聲色地幹了杯中酒。
故事說完了。
=========~~~~~~撒花~~~~~~===========故事說完了,大齡女青年要來講道理了。
1、靈感多半激發於困窘之地。所謂窮則思變,一帆風順之下很少有人會再圖變革。其實都一帆風順了,也不一定要變革。但就感受不到靈感的激發了。
2、但靈感是什麼呢?靈感不過是曠日持久深刻思考的副產物罷了。沒有平日的積累,靈感不會憑空出現。為什麼你我沒有夢到苯環的結構?即便夢到首尾相連的猴子或者怪蛇,我們也絕聯想不到苯環結構,因為平日里就沒考慮過呀。所以當真理之光照耀到我們心田的時候,我們也只會視而不見。而在上述故事裡的大齡女青年(當時正值妙齡啊),本身也是一個很熱愛science的同學。雖然課題進展不順,但平時還是做了很多功課,有很多思考的~
3、光有靈感就夠了么?其實不夠!並不是每一個想到某個點的人,都能抓住它,並深挖下去。相對來說後者更為艱巨,它需要你訓練有素,執行力強。現代科學研究里,尤其需要有強大的團隊支撐。以我上面的故事為例,沒有同門之間的討論和老闆的鼎力支持,是不可能做到最後的結果的。所以才會有人說 IDEA IS CHEAP!
那麼,回到題主的問題。我想面對科研困境,一方面,需要思考問題在哪。是文獻讀少了?交流討論少了?和老闆交流少了?還是交了個不靠譜的男/女朋友(開玩笑)?另一方面,需要耐得住寂寞,禁得住枯燥無聊的魔鬼式基礎訓練。這些看起來又傻又沒有,也沒有結果分析思路設計這類工作那樣「科學」的苦修行,卻是我們抓住並實現一閃靈光的唯一保障。
最後~反正沒人邀請我,就不謝了~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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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大家捧場。題主的提問讓我想起了過去的自己,過去的經歷。於是有了這麼一篇八卦狗血雞湯回憶啟示錄……說是回答題主,又何嘗不是慰藉自己?謝謝大家的贊同。能對各位有所幫助我很高興 n(*≧▽≦*)n。
然後~~~~不約……不是每一個單身的性感女孩都要約的,對不對?所以請不要在私信邀約了……然後然後,我謝謝大家贊同,高興能對大家有所幫助,不代表我們很熟,更不意味著我們就是朋友了對不對?所以請注意適當的距離感,不要隔著層屏幕就丟下一些基本禮儀啊~~~所以不要再問我私人問題了。
最後,祝大家一切順利!!! o(≧v≦)o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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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點佐料:
1、老闆。老闆其實是個不錯的人,上文中的描述有點黑他了。看到實驗室學生混日子,進而不滿批評,這是負責任的表現吧?!不管不問放任自流的恐怕也不是好導師。其實,日後久經江湖的婦女(就是我o(╯□╰)o)還是見到過這樣不負責的人的,最後被坑的其實是學生。
2、還是老闆。我蠻感謝老闆的,不僅僅是因為他指導我支持我,給我發工資寫推薦信,還因為一件小事。上文一筆帶過「戀愛沒得談了就好好學術」,其實哪有那麼簡單呢?談過戀愛的人都知道分手是什麼滋味。何況是初戀+被分手……那次事後幾天的一個中午,老闆過來轉悠,看到我就說你最近狀態不太好呀巴拉巴拉巴拉。我當時還沒緩過來,就低著頭不說話。鄰座的姑娘嘴快接了句「唉~XXX失戀了……」老闆一下就炸了「哎喲,敢欺負我們小x?!那個xx,xxx(實驗室兩個最剽悍的師兄)你們跟小x一起去揍那小子一頓!到小x出氣為止!」我一下就笑噴出來了。老闆看我笑了,又和顏悅色地跟我說要不要放幾天假?我馬上表示不要,肯定不會影響工作。在那個最脆弱的時候,我感受到的是家的溫暖。
3、仍舊是老闆。嗯~老闆的實驗室。實驗室的風氣很好,大家對science的討論都很尖銳。這點和國內很多實驗室的風氣不同,很像國外的作風,可能和老闆多年的國外經歷有關。國內很多人做science仍舊帶有濃濃的社會主義中國特色,就是不能討論更不能爭論。大家看的是站隊立場,看的是說話態度,看的是情緒語氣,總之不是事實本身。某此外出開會,當眾問了某知名教授一個質疑性質的問題,對方立馬就把臉往下一沉……至於回答問題一定要站起來表示尊重之類的細節我就不吐槽了。而當時我在的實驗室非常嚴謹犀利,大家從來不會覺得科學爭論跟人際關係有什麼關係,所以我們每次都會收到老師同學的各種challenge,也讓我們學會去challenge別人別的paper里的觀點,這種training實在太棒了。
4、Eex~省略那五萬字我就不想提了,一則實在不堪,二則離題太遠,三則最近又失戀了……看來我自帶富集不靠譜男友屬性,總是遇人不淑啊,說多了都是淚……
===(~o▔▽▔)~o o~(▔▽▔o~) ==都看到這了,還不點個贊嘛====~~~///(^v^)\~~~======
點贊在手機屏幕右上角向上箭頭,屏幕下方的?是表示感謝。當然~我是都歡迎的~ O(∩_∩)O ~握爪~我最近也不順,四天生產出來四個壞樣品……
我也說一說我所經歷過的「靈光一閃」的瞬間吧。一說起具體的科研,不是這個方向的朋友可能不太好懂,我盡量說得明白些。也沒有特別大的、特別重要的,像有些人靈光一閃,CNS發表,不好意思這個實在做不到。
說一個近期的吧。我的研究方向是鍺基半導體材料,有純鍺,也有以鍺為主的合金,比如GeSn,GeSiSn,GeSi 之類的。最近一兩年我大概有一半的時間花在了鍺的N型摻雜研究上。(我們組節奏比較快,分工合作也比較多,很多時候我手頭會有不止一個項目在進行。)鍺的N型摻雜原子就是P、As、Sb(磷、砷、銻)這幾種。摻雜,pn結,pin結,大部分理工科學生本科應該都學過基本原理,我就不多介紹了,反正是半導體領域裡很重要的技術,甚至可以說是半導體有如此廣泛應用的基石。我用這幾種元素輪番上陣,結果還不錯。但這反倒不是我要說的重點。
我們知道往一種原子組成的晶格里摻入另一種原子,晶格的平均尺寸會變化,一般來說摻入更大的原子,晶格膨脹;摻入更小的原子,晶格收縮。對於磷來說,它比鍺原子小多了,所以以前大多數人認為往鍺裡面摻磷,鍺晶格會顯著變小。有些文獻的數據也支持這個結論。但是我的樣品中並沒有發現這個現象,摻了磷之後晶格基本不變。文獻中也有一些理論支持我的結果(簡稱K-Y理論),就是說除了尺寸這個因素之外還要考慮電子的貢獻,但是一直難以驗證。
後來我又研究砷的摻雜。砷在元素周期表中緊挨著鍺,二者原子大小很接近,但我卻觀察到了晶格的膨脹,也與K-Y理論的預期吻合。但是因為我們的樣品都是長在鍺襯底上的,測量晶格尺寸比較準確的方法是XRD,即使摻了很多的砷,還是無法將摻雜的鍺的衍射峰與襯底的峰區分開,只能觀察到一些肩峰。這樣的數據拿出去不太容易讓人信服。
我當時還在做著另一個項目,主要是研究鍺硅合金GeSi的能帶結構,生長出了一系列的GeSi樣品,裡面的硅含量從0.4%到13%都有。我有一天突然想到:要想把衍射峰區分開,拿GeSi做襯底生長摻雜的鍺不就好了嘛,GeSi的晶格常數是比Ge小的。於是我拿含有4-5%的硅的鍺硅合金薄膜做襯底,在上面生長摻雜的鍺,很容易就獲得了準確的摻雜的鍺的晶格常數。
緊接著我們又解鎖了銻摻雜,所以磷砷銻一套齊全了。在理論方面我的兩位老闆之一功力深厚,我望塵莫及。理論上的內容以他為主,我們搞出來一篇paper,投給了PRL(Physical Review Letters)。物理學界頂級期刊,前一段的引力波就是發在這上頭了。
你以為發了嗎?小改?大改?
naive!
編輯看了之後直接拒了,都沒請人review……
這當頭一悶棍打的,咱也不抱怨人家編輯太多,說不定確實是文章的重要性不夠。然後投給了Physical Review B裡面的「精華版」Rapid Communications,稍微改了改就接收了,同時還被選作了Editors" Suggestion,也就是一般所說的Highlight。這個結果也算不錯了。
這就是Highlight所能看到的,剛出來的兩天在第一頁上能看到,現在就得一直翻啊翻才能找到了。
最後再說一說自己的體會,前面有不少朋友也都說過了。在沒有對自己的領域有透徹的了解、對已經發表的文章有比較準確的把握的情況下,所謂的「靈光一閃」很多時候只有兩個結果:1,不管用;2,管用,但早已被人提出來、做出來了。只有當你深入淺出了解透徹了,多思考,多總結,幸運女神才有可能光顧你。(其實我覺得,洗澡的時候,是人的想像力最活躍的時候……)
我這就是一點微小的貢獻,權當拋磚引玉了。我說一個靈光乍現吧。
我目前基本上算是做社會科學的管科博士生。
學術上最崇拜的是harvard政府管理學院gary king他們組。他們組有個美女博士叫molly roberts(現在在UCSD做助理教授),專門研究中國的信息管制。她和她的小夥伴開發了一個叫Structural Topic Modeling的工具,可以用來比較來自不同群體的文本之間在話題上的區別。我有一個很想做的課題,就是研究高校學生輔導員(以tsinghua為主)和普通同學,他們朋友圈內容的話題差異。
這是一個極佳的對於自我審查(self-censorship)的實證研究設計,通過我自己粗淺的觀察,應該也能得到想要的效果,數據應該也不難獲得,工具是現成的。
有空我一定會做,只求朋友圈的小夥伴不要屏蔽我~~哈哈哈我的是「既然大家都喜歡擼近似,為什麼我要擼一個通解?」
於是我可以假裝問題解決了POI我們做合成的,只要能把文獻收率重複出來就會被大家奉為大神,不需要靈光乍現。
所有靈光乍現,只是你文獻讀的不夠多
查了一下詞典,eureka moment大概相當於漢語的「靈光一現」,比如阿基米德洗澡時候頓悟浮力定律,凱庫勒夢見苯分子結構。
我的博士項目是設計一款可以表達拉壓不對稱偽彈性的本構關係。小老闆帶著我做了大量的文獻調研,按照最前沿的潮流構思了一個非常宏大的本構框架,既引入馬氏體體積分數和馬氏體應變,又有多個屈服面。打個比方,當時的我們就像是在風投面前把物聯網、大數據、雲計算、互聯網+等等高大上的名片語合起來揚言改變世界的創業者。聽起來亦可賽艇,但是這樣的本構關係一旦運用到結構失穩問題的數值計算中就大量地出現發散。我整整三年沒有進展,弄得大老闆一度準備給我換項目,讓我從頭開始再讀五年PhD。有一天,我又一次拿起小老闆發表的關於此類問題的第一篇論文,突然有了個念頭,既然能用最簡單的隨動硬化塑性模型表達鐵彈性,為什麼不能用它來表達偽彈性呢?我跟他說了這個想法,他拍著腦袋說這是個簡單得讓人第一時間就會忽略的想法。於是我們沿著這個思路做下去,很快就設計出了可以實現偽彈性的隨動硬化模型,而且能模擬薄壁管壓潰這樣高度非線性的結構失穩問題。查了很久的文獻,竟然沒發現有人這麼做過,欣喜之情難以言表。此時的我,像是創業失敗、被風投拋棄後回歸了傳統餐飲業,雖然土氣,好歹能開個沙縣小吃掙點小錢不至於餓死。
拉壓不對稱又怎麼實現呢?前人的工作主要在屈服面形狀的設計上下功夫,目前最複雜的屈服函數包含幾十上百個參數,可以擬合的形狀極度複雜,可謂不所不能。大老闆說這是我們應該遵循的方向。我心裡想,要是走這條路就完了,關於此類屈服面的文獻汗牛充棟,讀都讀不完,而且別人設計出的屈服函數已經很強大了,我們還能做什麼呢?吸取了之前的教訓,我主動回到最簡單的隨動硬化模型上,不從屈服函數著眼,而是改變背應力勢,將它設計為拉伸和壓縮兩種狀態下的勢函數之加權和,結果大獲成功。文獻中查到的所有模型都要求拉壓響應間存在相似性,而我們這個模型的最大優勢是它所蘊含的拉伸響應和壓縮響應可以是任意的,這就使得形狀記憶合金在壓縮下的硬化和拉伸下的軟化可以同時體現,目前已經發表的其他本構模型都做不到這一點。自從搞出了這個本構關係,大老闆對我的態度都不一樣了。嗯,就像做沙縣小吃開了幾家分店成了地區總代理,雖然未能兌現當初創業時的豪言壯語,但好歹也算是有所成績了。
題主說科研不順,其實不順正是科研的常態,就像失敗是創業的常態。教科書告訴我們,阿基米德在洗澡的時候悟出浮力定律,凱庫勒夢見苯分子結構,並非靈光一現,而是他們常年累月上下求索的結果。其實還應該外加一些運氣。我的這點成果雖然渺小,遠不可與浮力定律或苯分子結構比肩,卻也是我經歷了三年多毫無進展的痛苦摸索再加上運氣而造成的。我現在常常後怕,如果那一天我沒有讀那篇文章,而是做了別的事,腦子裡會有那個想法嗎?
本科時候聽一個院士講他的科研心得,別的沒記住,就一句話讓我印象深刻:「不要一次讀太多的文獻。」當時我對此並不十分認同,總感覺應該把所有相關文獻都讀完,全面掌握了一切前沿動態後再動手做研究。現在看來,這句話蘊藏著很深刻的智慧。他的意思是,讀的文獻太多,思路很容易被限制住,「學而不思則罔」。文獻調研和自己的研究應該交替進行,既要了解別人的工作,又不要被它們束縛了思維。
回頭看來,這個本構模型思路非常簡單,學過塑性理論的本科生都可以做。如果我剛開始讀博就沿著這個簡單的思路走下來,應該早就畢業了。但是正因為它太簡單,一開始就全身心投入其中不符合小老闆和我的預期。文獻中沒有報道過它,很可能因為本領域的大部分人都被狂拽酷炫的前沿理論所吸引,沒有人重視那些老掉牙的舊理論、舊思路,就像年輕人一定會想去追求眾人公認的男神或女神,在失敗之前不會瞧得上相貌平平但是適合自己的異性。如果追求成功了,很好。如果不成功,退一步,也是可能大有收穫的。研一的時候做著師兄想的新方法,預計能發較好的一區雜誌,但因為這個方法太靈敏,對濕度要求高,實驗室沒辦法控制,幾乎半年時間都在原地打轉毫無進展。研二的時候某一天,看見師妹在看一篇NN的文章,突然想到可以用它的一部分跟我做的一部分結合起來做個新方法,然後馬上做預實驗,結果顯示可行,接著做實驗很順利地完成了,就這樣發了一篇很不錯的文章。在寫文章的時候,看到了德國應用化學發的一篇文章,又想到了一個新方法,這個方法更新更簡單,做起來也更順了,半年不到就發到更高分的雜誌。此時,原本做的那個方法才有點進展,到了研三才把文章發出去,還被拒了好幾次,最後只能發分數低一點的雜誌了。可以說,有新想法的那個moment是很重要的,說不定就帶來了額外驚喜了,所以後來都有個習慣,隨身帶個本子,有時一些新想法就記下來,之後再查資料看看可不可行。實驗不順也不用擔心,船到橋頭自然直,只要多動腦筋,突然開竅也不遠了。
我不回答問題,只想評論這個問題。但是又不寫在問題下面的評論里,要寫在答案里。就是:如果你這個靈光乍現最後導致了CNS,那它就是值得為人津津樂道的發光乍現。否則,它就是純粹的蠢。
李大貓很蠢,現在很樂觀,特別期待。李:Bazinga!挺多人認為Eureka是平地驚雷靈光乍現,也許是那樣,但如果是那樣,定是針對稀少但經典的例子。即便如此,我們也不知道這驚鴻一瞥之前大師們不自覺地在自己的腦子裡倒進了多少漿糊。
自己有過幾次一秒鐘內connecting the dots的經歷後,也許更傾向於認為Eureka是自己從自己挖的坑中跳出來,回到平地。逃脫了又一個坑而已。所以驚艷,是因為有點兒自責當初怎麼沒有意識到,有點兒激動,有點兒戲劇性。但又值得驚艷。死亡能讓人看開很多東西,類似如此的阻礙有同樣的作用。不阻不通,不塞不行。如果還在坑中,想想這個。與其藉助積極解決消極,定是困難的,不如自解。對了,我在坑中已經三年了。在沒回地面的這段時間,我在下面平行的挖了很多隧道,快要見光了。路過某互聯網公司招聘海報回去路上買了本數據結構和程序員面試寶典
試得出來的就是優萊卡,試不出來的就是河裡靴。
化學就是實驗性學科,再妙的點子燒杯大爺不給面子都是白搭。從來沒有靈光乍現。也許發現一個與工作中積累的認知不一樣或未報道過的事情就算吧。常常會因為這樣的小發現而激動不已,也常常激動過後又發現是自己錯誤的認識而懊惱一番。這樣的小發現和小興奮是我總算能慢慢開始喜歡科研的主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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