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死是怎樣一番體驗?
臨近畢業,同學各地實習,因身體狀況不得已四處求醫。此前已做過檢查,不過小地方醫院查不出原因。左手失去知覺,家裡親戚覺得是我上網及玩手機導致。自己明白,肯定不是。拿手機都會被各種說,讓去跑步什麼的。各種不理解, 到後來只能盡量避開。不願多說,道德綁架太厲害。不能玩手機,要多運動。各種為我好,各種為我著想。恩,此為背景。北京 上海 。借錢做各種檢查。CT 核磁 各種 每檢查一次,休息幾天會稍微緩過來一些。據說是對人體沒有影響,實際上身體可以很清楚的告訴自己,負荷很大。 檢查報告 一切正常。一次一次,都是正常。我很肯定是有問題,是沒有檢查出來。
不止左手, 整個左側。已經麻木失去知覺。切肉切到無名指,沒有感覺,劃拉一下,略有一絲涼意。抬起來才發現,深已見骨。是無名指。
走路他人說我姿勢怪異。開始經常摔倒。一個一米八的人,經常摔倒。走在樓道上,咚的一聲就倒了。 下雨天,沒人攙著走,摔跤是沒跑的。恩,這個時候,家裡親戚還是說手機不要玩,多運動,多跑步。以前 位置是中鋒。上海 還是檢查。瑞金 華山 各種醫院。人滿為患。六院直接就安排住院了,病房裡的人換了一波又一波,抽血一管一管的抽。這個時候,做檢查,我坐輪椅。終於說可以手術,監護人簽字,爸媽來了。然後等待手術。一天一天,病友有進ICU的 有親屬哭喪的 也有出院的。我還是沒有手術。這個時候女朋友在杭州。拒絕她來看我。
她說 我這個是上網 上多了。骨科 神經外科 談不妥 風險太大。巡房醫生告知 並無大礙 ,住著就好。 這時我已經剃了光頭。父母大概對病情有點了解了。 每天都會來看我。治不了, 換地。 醫生告知,這病不接。 共接四例,三死一高位截癱。大概我覺得是要死了。媽媽開始每天都失眠。與女友 漸漸冷淡。醫生建議去301試試運氣。這個時候開始,以前做過的事情。對的錯的都浮現在腦海。那些遺憾,都想去補全。那樣,便走的安心。很安靜,沒有東西可以影響到自己。因為和這個世界說再見已經進入倒計時。
北京 醫生說 這事 我不能和你說成功率有多少,能不能從手術台下來,是個五五之數。 手術你是做還是不做,自己考慮一下。時間 空間似乎都靜止了。爸媽在邊上 只能聽著。我媽眼睛已經紅了。做吧。搏一搏。不做已經是註定等死,做了還有希望。萬一成功了呢。病人太多 ,醫院太鬧。比趕集還熱鬧。醫生推薦了一個人。我媽終於稍微安心一點。終於手術。昏迷之前問醫生幾點。8:30睜開眼睛 12.30 2013.3.21死是無法避免的,得知什麼時候要死。
那種等死的體驗大概是心裡很平靜,馬上要和這個世界永別了。遺憾的事情發現會有很多,親情,友情,愛情,曾經沒有什麼印象的事情都會不經意的浮現。會發現自己虧欠很多很多人,感激那些曾經對自己好的人。他們本可以不用對我好。那時候真的只能推開所有人,自己獨自承受。會想 白髮人送黑髮人,家族繼大伯之後,我這個長孫也要重蹈覆轍。會想 我這麼優秀的基因沒有遺傳下去。會想 要是能活下來,一定會珍惜每一天,珍惜身邊所有的人。……在上海釣了半年魚。現在開始工作。勸誡自己要習慣孤獨,這一生。獨自離開了上海,到南昌開始一個人的生活。身體不便,我會很小心。女友已是前任,因緣而來的東西總會有緣盡而別的一天。
只是,不再像當初那般愛笑。實名回答。
劇情很俗套,誤診。三家醫院都認為活不到過年,會有什麼樣的體驗呢。
當時的處境是畢業翌年,獨身異地工作,女朋友在千里之外,家在千里之外。
可能和上學早一直比同齡人高几級有關,聽到這種應當五雷轟頂的消息,卻異常冷靜,對,異常。
人前冷靜的背後是無邊的痛楚,然而人生已經在倒計時了,很多事情需要決斷,比如愛情。
父母中年喪子無法避免,幸而兄長頗為爭氣。
爺爺奶奶外婆都有過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經歷。
第一次去了女友的故鄉,沿著她成長中走過的每一條路,感受江南煙雨里的凄涼。
整夜整夜的失眠,白天像沒事人一樣上班工作。
編織讓她厭惡的謊言,慢慢遠離、忘卻。
看很多很多書,考很多很多證。
到了春暖花開的時候,我不僅沒掛,還體檢基本健康。
體驗是什麼?剖除恐懼、憂傷、沮喪,以及毫無益處的陽光、憧憬、希望、夢想,秉承感恩、珍惜、平靜的心去度過每一天。
體驗是什麼?做每一件事情,都會開啟上帝視角,這對生活、工作和事業都有莫大的益處。
體驗是什麼?世間萬般情愁,不外乎兩種結局,一是執著,一是成全。區別只在於前者為己,後者為人。
體驗是什麼?男人的世界,為人子、為人夫、為人父,最後才是自己。把你該做的事情做好之前,沒有你想做什麼。
體驗是什麼?世上沒有善惡,沒有是非,沒有對錯,只有人心。你是不是讀了這句話覺得有點佛家意味?這覺得就是萬惡之源。
嗯,最終我沒出家,沒信佛,也沒眷戀那個姑娘。結了婚,買了房,升了職,既不愛憎分明,也不世俗平庸。
總體而言,這種經歷的益處遠多於後遺症,尤其對男人而言。
看看知乎絕大多數意見完全相左的人文問題,便會生出睥睨那些比他們也長不了幾歲的答題者的感覺。
釣魚、爬山、高爾夫,都是為了一個靜字,經歷過生死,技能點就自動加滿了。
回歸題主的視角來說,等死的體驗取決於之前的人生經歷。用你們希望的感覺來說,人生受過的傷都是自己造下的孽。
你種了什麼因,就會有什麼果。不過等死的時候,那些花集中綻放了。不論是奼紫嫣紅,是寧靜祥和,還是肅穆沉重,那都是你應得的。
————更新2015.6.1————
按說以經歷過等死的心境和脾性,不會也不該作此說明,然而有不少知友私信交流,就在這裡統一解答下。
Q1:何以不告知對方真相,採取欺瞞、遠離的方式?
A:我在答案里用了「決斷」兩個字。這是個詞,也是兩個字:決和斷。普遍意義上探討得失與取捨,都將諸多視若常識的前提條件忽略,比如「還有生命,還有生活,還有未來」。
Q2:那個姑娘和答主的最終結局?
A: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宿命和運數,況且傷疤恢復得再好,陰雨天還是會隱隱作痛。相忘於江河之遠,相憶於登樓之時,不正是最美的時光。
Q3:何以不說明、道歉、挽回?
A:無以是非,何以功過。執拗於斯,不過是私慾不舍。男人修身,莫若從放下不願放下的開始。不甘也好,不滿也罷,皆是以增他人之苦,度小人之志,最終徒增煩惱而已。
Q4:答主現在過得如何?
A:托各位鴻福,答主目前在為人子、為人夫、為人父與為人方面都還不錯。父母身體康健發揮餘熱,妻子溫良賢淑持家有道,孩子聰慧可愛學業有成。
小學二年級的一個課間,跟同學拔老根兒輸了被罰舔了一口鏡子後面,一個同學很得意說鏡子後面是水銀,你舔過死定了。裝作毫不在意,忐忑而混沌地上完後面的課,回家的路上覺得自己頭很暈,當晚便倒下了,躺在床上很難受。
想到自己就要死了,奶奶爸爸媽媽都會很傷心,所以還是決定自己承受這一切,不把真相告訴他們。
想到自己還沒長大,箱子里的少年科學畫報和少年文藝有很多內容還沒讀懂,我覺得有些難過。
想到自己無法活到無限可能的21世紀,無法實現成為科學家的夢想,不能保衛地球,我覺得對不起國家。
想到自己還沒結婚,不會抽煙不會喝酒,不能開車沒坐過飛機,不能等到家裡買冰箱那天。
屋裡的燈特別晃眼,電視機的聲音讓我很煩亂。
家裡還好還有姐姐。
吃了媽媽喂的葯,昏昏沉沉地告別了人間。
第二天陽光特別好,重生的我早餐吃了一大碗炒饅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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鑒於大家對炒饅頭的無比興趣
上一張圖(來自網路)今晨自宅做法(為了更帶感換了搪瓷碗,玉米饅頭不好切但是更好吃)附做法:1.油加花椒燒熱,加蒜末蔥花翻炒出香,淋點醬油;2.切好丁的饅頭入鍋,加鹽,翻炒至金黃;3.打個蛋進去,翻炒勻後出鍋;4.在第一步想加任何菜都可以(四季豆、土豆絲、捲心菜、西紅柿、茄丁…)。I"m 99 - will be 100 in 7 months. I live independently in my home. I hear ok with aids, see 20/20 - drive nite/day. I was married 70 years to the love of my life - lost her 7 years ago. I have great children and their wonderful families, but all live in different parts of the country. I"m an active member of several organizations, like to read (currently Thomas Picketty"s Capital in the Twenty-First Century and my favorite magazine, The Economist. I had a girl friend, a very lovely lady (only 90) I met 3 years ago. She just passed away. Is death imminent? Define imminent. Enjoy life.
來源:quora,感謝 @戴雨森 找到的老爺子2011年的視頻https://www.youtube.com/watch?v=Cbf_eHThZ6I,有興趣翻牆去看看吧!確實不像九十多歲。在某個夜晚,我倒是還真是真切地等待著死亡
那年我初三,初戀,非常喜歡那個男生那時候已經在一起一年,感情很好,互相鼓勵學習,他的學習突飛猛進,我一直都是第一,每天一起上下學,那時候電話還不流行,每天寫交換日記,現在想起還是感到非常開心幸福,那種單純的感情因為是早戀,都是瞞著父母老師的直到我過生日那一天那天放學之後,兩個人一起去上了輔導班,輔導班下了課,兩個人一起去吃了飯,然後靜靜地散步,聊天其實是一個非常平凡的一天,只是因為那天恰好是我生日,所以聊的久了一點,因為在一起有很多話想說他送我到樓下,擁抱,輕輕地一吻,初吻直到這裡,我覺得這一切都太幸福
進了家門,母親開始詢問我為什麼回來的這麼晚,我撒謊說,我留下來問老師題結果她一個巴掌打過來說,我都看到樓下你們兩個人了她非常生氣,說了很多我覺得很難聽的話,聽到那些話,我內心不知道為什麼也覺得很羞愧,彷彿我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我什麼話都沒說,一直抱著被子哭,一直聽她罵,被子都被我哭濕了最後媽媽去睡覺了,我關了燈,抱著被子靜靜地流淚,最後平靜地去廚房拿了刀,回到卧室,割腕,一刀一刀地往下割,不知道為什麼,一向怕疼的我一點沒覺得疼,我記得割了很久,看到血往外潺潺地流,我就躺著等死
是的,我就是在等死,當時想的是,我一點都不想活了,我要報復你,讓你後悔這樣羞辱我,我要解脫我自己,這樣的羞辱
剛開始很是氣憤,滿腦子都是,媽媽你一定會後悔的哼哼
後來漸漸地就想起媽媽的好,媽媽其實對我很好,很關心我,是為了我好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生氣了口不擇言想著想著就又哭了,我就這麼原諒了你自己想通了以後,就決定我還是不要死了,想要去叫媽媽帶我去醫院,低頭看了一眼手腕,發現血已經凝固了,不流了,就在那一瞬間,我有種莫名的釋懷
自己悄悄去洗乾淨包紮,留下了淺淺的一道疤,至今家裡沒人知道那個晚上的我經歷了一個絕望的漫長黑夜
自那以後,我在任何時候都沒有再想過要放棄生命,我要活著,我要活著
年輕的時候干過這樣中二的事情,好在後果不嚴重,諸君看過一笑就好不要嘲諷我噢14——18歲,失眠,抑鬱,自卑,學習壓力大,缺乏運動鍛煉,飲食不健康。
18——20歲,住校,仍然失眠,壓力更大,開始依賴咖啡因,更加抑鬱。最終結果是,18歲在一場感冒高燒之後,永久性的偏頭痛。一天24小時,無時無刻不在頭痛。這最直接的後果是,我很難睡著。別人的入睡時間可能只需要幾分鐘,而我需要兩三個小時來醞釀。即使睡著,也是淺睡眠狀態,每晚要醒好幾次。醒來依然疲憊。今年是我生病第六年。每天都在忍著痛,雖然看起來與常人無異,我照樣上學、實習、旅遊和去健身房鍛煉。吃著老本,我上了一個985。吃著老本,我找到一個很多人羨慕的工作。而我也將吃著老本,繼續這樣直到生命的盡頭。儘管我並不知道以我這樣長期失眠得不到休息的身體狀況能夠撐多少年。醫生我看過很多個,中藥西藥吃了不計其數,核磁共振檢查也是腦部正常。到今年,我的心已經很累很累了。母親一直在為我描繪著未來的美好生活,嫁人,生子。我微微笑著,不搭話。是的,對於我這樣的人來說,不敢去想未來。能夠活著已經是一件需要努力的事情,哪裡還奢望能夠過得好呢。處理自己本身已經很棘手,不敢再去負擔別人的人生。在優勝劣汰的基因進化中,我自願作為被淘汰的群體。所以我在心中暗暗下了決定,再撐六年,利用工作掙到錢為父母盡孝,去沒去過的地方,做沒做過的事情。然後在30歲生日那天,shoot myself。就是你已經意識到生命是多麼的脆弱,每個人都只是普通的平凡人,不管你生前何其偉大,最後都會歸於塵土,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那麼我甘願不再繼續承受這些多餘的痛苦,提前解脫自己。距離30歲生日還有兩千六百多天,我準備了一本倒計時日記本,記錄下這向死而生的每一天,以及假如在30歲離世,自己最想要完成的事情。
噢對了,支撐我堅持的,很重要的一點是,我還沒睡過男人,沒有體會過欲仙欲死的高潮迭起是什麼樣的。怎麼可以就這樣死掉?(笑)這是離世前一定要完成的一件大事呀。為什麼會來答題,也許是這幾天太抑鬱了,不能為外人道,借知乎抒發一下吧。小學的時候和同村小夥伴去田野里的小池塘玩耍。
手放在池塘里動來動去。突然感覺整隻手被往下拖。腦子很遲鈍,卻在一瞬間把手收了回來。從中指到手腕處,一條血痕,斷斷續續,周圍還有細碎的牙印。我的那個小夥伴笑了,在我渾身凝固不知所措的時候,然後一字一頓地告訴我,
---你 要 死 了他說我是被水蛇咬的,有劇毒,活不過明天了。
我不再理他,揣著一顆沉重的心步履踉蹌地跑去找媽媽。她在水井邊洗衣服。我知道的。我跑到她面前,哭哭啼啼說不出一句話,只好把一隻血淋淋的右手舉高高給她看,後面跟來的那個狗隊友跟我媽說,她被有毒的蛇咬了,快要死了。
我媽也是一時反應不過來,搗衣服的棒槌險些落在我身上。 她丟掉那根東西,邊哭邊從口袋裡掏出兩張一百塊給我(我小學的時候紅色的毛爺爺還是很值錢的)。她給我的時候哭著罵著叫我爸帶我去醫院,治不好就死外面吧,還說我們全家沒有一個讓她省心的…之類…(我的媽媽在我小的時候吃了很多苦,那個當兒聽到我那個小夥伴的話以為我真的快死了所以情緒失控)我惶恐地拿上那兩百塊回家找我爹,我那個小夥伴仍然緊緊隨我身後。
家裡爸爸正在看電視,姐姐穿著睡衣在寫她的初中快樂暑期作業。我回到家舉著兩百塊仍然說不出一句話。趕在我身後的那個衝上來補充道快帶她到醫院,她被毒蛇咬了快死了。然後我姐姐抱住我和我哭成一團。我爸爸看著我血淋淋的右手一臉鐵青,抱起我往樓下他的摩托車一放,我渾身沒有力氣,我姐姐睡衣也沒換直接坐在我身後把我夾在她和我爸中間。
家在小村子,去城裡的醫院騎摩托車大概要十來分鐘。我眼睛都快睜不開了,我抓著爸爸的後背,姐姐抓著我,我開始跟我姐姐說遺言。
-------我的暑假作業還有幾頁沒完成,你幫我寫了開學交給老師,寫不來的話後面有答案…-------是盧##帶我去池塘玩,害我死的,你記得打他替我報仇…-------媽媽說我死了就死在外面,不要把我帶回家…-------有半包魔鬼糖藏在我們房間小書桌第?個抽屜的最裡面,我再也吃不到了,給你吧…-------我一直沒告訴你,我最喜歡的那個男生叫###...-------姐姐我下輩子還要做你的妹妹…-------今晚的還珠格格看不到了…-------告訴爸爸媽媽我愛他們…好後悔去了那個池塘。我還這麼年輕。怎麼就要體驗死亡。真後悔啊。我緩緩閉上了眼睛。爸爸把渾身無力的我抱進醫院。
給醫生抬起來看我的傷口,大概複述了我那個小夥伴的話。「這個…看起來不太像蛇咬的。」醫生蠻肯定地說。我爸催他檢查一下有沒有毒。醫生也是蠻肯定地說沒有。他說之前有過這樣的案例,是一種有牙齒的大型魚類,無毒。醫生還說出了那種魚的名字。可是我沒記住。醫生說,沒事。真的沒事。
---那這孩子怎麼臉色這個樣子?
我爹把恢復正常的我放到地上,指著我的臉,奇怪的問醫生。(後來聽我姐姐說我那時的臉色是一種詭異的青白色)「這個…」醫生推了推眼鏡(如果他當時戴著眼鏡的話)
「應該是被嚇的吧。」
哦。(冷漠.jpg) 喂!如需轉載請通知答主並註明出處。不由想起艾略特《荒原》的開頭所引的這麼一段: 「是的,我自己親眼看見古米的西比爾吊在一個籠子里。孩子們在問她:西比爾,你要什麼的時候,她回答說,我要死。」
她在等待一種她永遠也無法等到的東西——死亡。如果說西比爾的痛苦在於永生卻難以終止老去,那麼福斯卡的痛苦大約在於對存在意義的困惑。
西蒙娜·德·波伏娃的小說《人都是要死的》往往被認為是薩特存在主義的藝術表現和註解。男主人公福斯卡能夠永生。他活了幾百年,認識到一切的虛無;睡了六十年,又在瘋人院待了三十年。而他等不到死。當一切枯朽,洪荒中只剩他和那隻為試驗而吞下永生藥水的小白鼠。
雷吉娜渴望不朽。貝蒂娜渴望不朽。她們渴望通過別人,達到自己的不朽。不朽是她們迦南福地。
不朽的盡頭呢,誰知道是什麼?是死亡。
「她盯住我看。'您是個死人。'
我抓住她的肩膀,真想把她捏成粉末。一剎那,我在她的眼睛深處看到了自己——一個死人。像沒有冬天、沒有鮮花的松柏一樣死。我鬆開手。一言不發走開了。她留在石凳上不動,她想到安托納,安托納想到戰爭。我又是孤零零一個人。」沒有等過死。猜測等死大概有兩類體驗:
一是安詳平和地接受,接受這個曾經一度難以接受的結論,認為死亡是安息的開端。
二是在極度的絕望與孤獨中,焦躁地等待結束。生之希望的破滅,繼而帶來身處人生低谷的落寞。
偶有小感。大概十年前,我還是一名電視民生新聞的記者,有一次接到熱線轉來的線索,一個老人有狀況,具體是什麼情況我也不清楚,還是帶著攝像和司機過去看看。到了老人獨居的小屋,第一印象就是大白天,屋裡卻一片漆黑,唯一有光亮的是個小佛堂,老人是個信佛者,此刻正躺在床上呻吟。打熱線電話的是老人的教友,一個善良的中年大媽,據她描述,老人已近油盡燈枯,正處於等死狀態,醫院也無能為力,但是她還是想為老人做些什麼,作為我們欄目的熱心觀眾,她撥打了我們的熱線電話。作為每天都要出現場的熱線記者,我見過形形色色的死者,但是卻第一次見將死之人,而且是無能為力無計可施的將死之人,老人一臉死氣,痛苦呻吟,掙扎著不願離去,每一聲都傳遞著對生的留戀,這音畫在狹小漆黑的空間裡對我造成了強烈的衝擊,我不擅長臨終關懷,也不會念經文來使老人平靜,我很為自己的無能自責,也產生了迅速逃開的念頭,於是我只能說些廉價的安慰話之後離開了。但這副場景對我幼小的心靈產生了極大的影響,我經常思考著人應當以什麼樣的方式離開這個世間。之後我看過一些有關於佛教的書,看到一種說法,臨死如戰場,即死前魔會來糾纏你,讓你動搖,從而不得入淨土,只有堅持清明,才能去極樂世界。對死亡的恐懼是生物與生俱來的,在臨死的時候,絕大多數的人都會因為恐懼而放棄自己一直堅持的信念,就像上文那位可憐的老人,她一定知道臨死如戰場,知道只要堅持信仰就能往生極樂,可是還是恐懼還是留戀啊,我們世人大都如此,能在死前堅持人生信念的比如文天祥,阿基米德,才是少數吧,也許他們對信念的堅持超越了對死亡的恐懼。我在臨死前會是什麼熊樣子呢?我沒有堅定的信仰和信念,我只希望我死之後能夠重新和親愛的家人團聚,想到這些,也許我會有尊嚴的慷慨赴死吧。
13年底是狂流鼻血(不是看美女看的!),去醫院檢查醫生說鼻腔里有個東西,讓通知父母,同時進一步檢查。言之鑿鑿,當晚度過了人生中最漫長的一夜。所想了三件事 1 怎麼和爸媽說,怎麼孝敬他們 ? 2 有沒有做什麼對不起別人的事情需要彌補? 3這輩子有什麼後悔事,逃過一劫怎麼辦?第一個問題答案是如果是晚期,手頭上還有些存款,委託朋友到時給爸媽,陪爸媽住一陣子再一個人出走。二 之前所得都是虛無,想起自己並未做虧錢他人之事,覺得安心。 三 後悔在不喜歡的工作上浪費青春,僥倖得活,必是不走回頭路了。一個人折騰檢查了十天,是鼻息肉,眼淚打濕了整張報告單。於是現在在做喜歡的事,義無反顧。
樓上有一條說 參見大部分公務員 。
很對。
話說你怎麼知道我的小九九的?(笑
早7:45準時吃藥,8:00上班。
中午12:00下班,2:30上班。
晚上6:00下班,10:00上床。
偶爾住院。十天半個月不等,看病情。
不求升職,也不應酬。
不再健身。不再編程。
安靜地學學畫,彈彈琴。
幸運的話,五年之後我還能繼續分享體驗。
如果不幸,那就祝大家幸運咯。
我們每個人不都是在等么…
藍白紅三部曲之藍 朱麗葉 比洛什 演的朱莉在失去愛人和孩子後用逃避的精神狀態去生存, 等死的狀態並不瀟洒, 被需要及主動付出才高貴。
————補充回答————我已經度過最難時期,時間久了也就過去了,最是無奈。其實,我比好多人都幸福,至少。臨睡看到。突然就想回答一下。讀高二那時,媽媽被查出乳腺癌晚期。她自己不知道是晚期,可能也知道,我們都沒敢說。去廣州做了一次化療,然後她硬要回來。就在老家做化療,慢慢頭髮掉落,一頭長髮因為經常掉落不好打理,讓我給她剪掉,我邊剪邊說,沒事,以後還會長出來。媽媽是右邊乳房,所以她的右手以肉眼能夠看到的速度,慢慢的越來越腫,那個時候,她走路都要用左手扶著,因為右手實在太重。那個時候,我們都知道治療無望,都在等著哪天死神就到了,但是每天醒來能看到媽媽還在,真的很好。什麼感覺呢,就是你知道她可能在這幾個月里的某天就再也不會醒過來,可是因為每天你還看到她,就會以為死亡不會來,以為日子還會繼續那樣子。漸漸你就會麻痹了,甚至有時會煩。可是你看到她那水腫的手,鐵一般的事實。我那個時候上網查了些資料,網上那些有些中醫藥方說可以敷,我就騙她說沒事的,咱們天天敷,會好的。我想那個時候她是知道自己的身體的,不然不會一邊接受我用中藥敷,一邊和我姐姐私下交代什麼。什麼感覺呢,我編輯不下去了,媽蛋,什麼感覺,就是絕望,真的是絕望。為什麼我媽媽會那麼晚才發現,就是因為家裡窮,為什麼不繼續在廣州治療,也是因為窮。所以只能等死。哪有什麼感覺!!!……………………………………………………………………………………………………………………………………………………那天回答時情緒失控,沒再繼續編輯下去。因為看到評論里好多給予的關心,我想還是來補充一下。我是07年讀的高二,媽媽是在07年初發現並確診的。小學5年級還是4年級,媽媽乳房就長了一顆瘤,當時手術化驗是良性的,也就沒有再管。因為家庭條件不好,也沒定期去檢查身體,所以才會再隔幾年後病變而渾然不知。評論里說姚貝娜有錢不也是治不好。我不想辯論這個,也不是想把媽媽去世的原因歸根於窮。只是想表達,如果有錢,那麼也許發現的時候就不是晚期,也許可以得到更好的治療。媽媽在07年8月份的時候就離開了。我永遠都忘不了她離開時痛苦萬分的場面。我抱著她,她的眼睛卻不是看我,而是看我身後,說話語無倫次,聽的最清楚的是說:痛。整個人翻來覆去。我們三姐弟圍著她,爸爸那個時候去醫院給媽媽拿止痛藥。媽媽痛了一整晚,等到爸爸回來不久,她稍微緩和一下。說要小便,我和爸爸扶著她小便完,再扶著躺下床,閉上眼睛,不一會,我就聽不到她的呼吸聲了。已過去快八年,我還是無法和別人提起。從未在陌生人面前提過我媽媽去世這件事。還是不能接受。
看到答案里有混吃等死,應考欲死之類的矯情回答,真是相當膩味;還有年少無知以為要死的,簡直文不對題,連死是什麼都不知道又有什麼體驗可言;但看到有面對死亡宣判的回答,終於找到一些共鳴。
年過三十,醫生拿著心臟彩超說,快的話還有幾年。畢竟是托關係找到的醫生,不是正式坐診,說的比較直接,然後建議我去阜外諮詢一下換心的問題。說實話,沒經過以前,萬難想像面對這種境況會是什麼感覺,媳婦在旁邊嚇哭了,我抹一把頭上的汗(那時候已經心衰了,走幾步路就喘的厲害,使勁出虛汗),說,哭啥哭,不是還有幾年呢嗎?
然後就開始發愁怎麼跟家裡說。別人我不知道,反正我當時真的最愁這個,愁到根本沒空想醫生那個「幾年」。
當然了,現在病控制的還不錯,幾年估計不至於了,怎麼也還有十幾年好混吧,不然也沒心情回答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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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里有朋友問換心了嗎,既然能控制住,肯定不會換,還是原裝的好啊。不提心源問題,費用明裡暗裡三五十萬也是要的,也不提術後每月五千元左右的抗排異藥物的費用,單說生存年限,一般理想的也就十幾年,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換的。這裡說個題外話,如果真的有必要換,那麼一定要果斷,已經在病友群里聽說過這樣的例子,因為下不了決心一直拖延,結果臟器因為長期供血不足開始衰竭,不符合換心條件了。大概是這個意思,只是聽說所以未必準確。
還有朋友問和家裡說了嗎。到現在也沒說,想了想沒必要說,現在恢復的不錯,行動和正常人一樣,還開始跑步健身,最近已經能在跑步機上跑個兩公里了,要堅持一下還能多跑,不過到底有顧忌,慢慢來吧。父母退休後都過的挺自在,沒必要給老頭老太找鬧心的事兒,能躲過幾年舒心日子比什麼都強吶。現在跟家裡說我高血壓,需要吃藥,回家的時候也能光明正大的吃藥,有種計劃通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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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又答了這個問題,所以翻起來了。雖然一身肥肉還是減不下去,但是深蹲已經能蹲到200kg了。其實醫生不讓練無氧,風險太大,但是蹲下站起的那一刻,真的能感受到一些平時感受不到的東西。目前活的還好,最近正在熬夜看歐洲杯。感覺這些都是白賺來的。數學大考前的感覺就是等死。張愛玲在《小團圓》開頭有過這麼一段話,我覺得很貼切。大考的早晨,那慘淡的心情大概只有軍隊作戰前的黎明可以比擬,像「斯巴達克斯」里的奴隸起義的叛軍在霧中遙望羅馬大軍擺陣,所有戰爭片最恐怖的一幕,因為完全是等待。
我的房東田村先生,三年前查出了癌症。那時我來京都整一年,正要從修學院會館搬出來找房子。老先生83歲,說話還中氣十足,總是穿著和服,正襟危坐。醫生來家治療一幾個月後他又每天一大早照常出去上班。田村家在川端丸太經營一家雕版印刷作坊,傳了數代。去年節分,老倆口領我去三社參拜,又去了王將和他最喜愛的壽司店喝酒吃魚生。他走路已經很費勁。可我們幾乎硬生生從熊野走到吉田山上,又從吉田山上走到北白川追分町。老倆口走不動了,然後打車去了一乘寺。之後他再沒有去上班。大約四月開始,他幾乎卧床不起了。我很少回家。除夕前夜回去交了這個月的房租,洗了衣服便跑回研究室。次日隔壁阿福告訴我老頭子凌晨去了。形如槁木。我聽了一怔,去找附近的鄭醫生拿胃藥時問起田村先生的事。鄭醫生說他是腎癌,手術治療還比較可靠,但他拒絕了。我想田村先生大約三年前就開始等待大限到來。是那麼平靜的等待。我備了香奠,去找田村太太。老太太也很平靜的跟我說,喪儀已經做完,只叫上了自家五個兄弟和自己的兒孫。她的微笑一如往常。我十分後悔沒能跟老頭子多聊上幾句,因為我害怕說話耗費他的精神。等到斯人已逝,我才發覺有這麼多想問的話都無從問起了。若能多了解一些他等待最期的心境,我就再更新。
大概和等掛一樣吧。。。
考前一周:納尼!下周就考試了?!
考前三天:怎麼辦?怎麼辦?書還沒翻一半。。T T
考前一晚:陽台看看滿天繁星。。。嘛。。也算是痛快了一學期。。。
至少,死了就不會有出考場時確定藥丸的感受了→_→我有過一次等死的經歷,直到現在我還記憶尤新。
當然實際上我沒有死,要不然也不會在知乎發表這個答案了。 小時候的我,是孤獨的。在鄉村相對封閉的環境下,只有四歲的我不懂得什麼是消遣,也不會去打發無聊的時光。我只能盡我自己最大的努力,去融入當地的孩子團體。 他們的名字,我大多都已經記不得了,但一些給我留下深刻印象的人的名字,依舊如同刀片鐫刻過一般留在我的腦子裡。 但我現在不想回憶他們,因為他們留給我的可能不只是一點點的心理傷痛,而更多的是無邊的陰影。而這個陰影面積,就算小明絞盡腦汁用各種高數的技巧,恐怕也解不出來吧。那種陰影是動態的,變化的,測不準的---我想這種描述更加貼近我的真實感受。 我一直信奉一種理論 ,當然,可能學術界還沒有這種白痴理論。所以某種程度上我是在yy自己創造出來的一種理論。 這種理論是:你無意中對待他人不當所造成的傷害,其大小的數值計算並不是依據於你的」攻擊力」,而更加依據於對方的「防禦力」。而這種」更加」可能是指數級的。 我是個孤獨的小孩,孤獨不是我所願,而是那些大孩子和其他人對我天生的排斥。 回到正題,我等死的經歷有三次,但是我只寫這一次。 這一次,是和我當時唯一認為的朋友去別人家玩。儘管現在已經事隔十幾年,我依然記得四歲的我的最好的朋友的名字:孔凡。 用現在的眼光看來,這是一個相當普通的名字。我不知道她的父母是不是給她的名字中寄予了「希望孩子一生平平凡凡的樣子」,但在我當時看來 他的相貌還真的是平平凡凡,或者說的更加誠懇:野。 那張黑色的面龐,至今仍如同鬼魅一般縈繞在我的腦海里。我看到她黑黑的指甲,青青的鼻涕,卻有了一種親切之感。 不知道這種親切感是怎麼來的,因為儘管我把她當朋友,可她似乎並沒有給與我等價的回報。 媽媽知道我小時候的孤獨 給我買了一包類似於樂高的積木,只是體積更巨大。我現在仍然記得那個晶瑩剔透的,完美的書包形狀的包裝,現在想起來,似乎也被孔凡拿走了。 那一天的天空是湛藍的,沒有霧霾,是那種一眼看的瑩麗透亮的藍。 孔凡把我帶到了幾個她的「」好朋友」家中。 她的「好朋友」都是上了一年級的大孩子,長得人高馬大,站在我面前如同一堵牆。 他們看見我手中那經過我富有創造性的手拼裝的手槍(實際上很拙劣,只不過是一個拐彎的三角尺的樣子),兩眼都放光了。 那些土孩子,怎麼能明白朕的樂趣。 他們一個個換過來摸過去,似乎是愛上了那幾塊聚苯乙烯的材料。 他們很想要,我看得出來。 我根本不想給,他們也看了出來。 他們握緊了拳頭。 我縮了縮脖子。 直到那時候我才發現孔凡早就已經站到了他們的身邊 ,用一種「看你就跟傻逼似的」的眼光瞥著我。 我一瞬間明白了一切。 對於一個四歲的孩子來說,他除了憤怒,更多的是失望。 我唯一的朋友,其實,不是我的朋友。 文字總是空洞的,我深知我無法讓你們也體會我的感受。 這時候他們出招了,伴著窗外不知道是誰家鏟煤的鐵鍬摩擦水泥汀地面的沙沙聲。他們告訴我說:「鏟小孩的來了」。 一年級的他們的智力當然是遠大於我的,這種差距也可以被稱為「凌辱」和「碾壓」。 我不會去思索什麼是「鏟小孩的」。我只知道自己的生命現在岌岌可危---四歲的小孩沒有死的概念,卻知道那是一種很可怕,很疼的事情。於是我的心開始一陣陣的伴著窗外的鐵鍬聲音起伏。 我要死了 我要死了。 我要死了。。 那是我心裡只有這一個想法。 你們當然看出來了,我並不會死,也並沒有至於真正的死亡的境地。 這件事的關鍵是」等死」 我認為自己會死,而且深信不疑---過於年少的我不會過多的思考這當中的合理性。我當時的心態,的確是等死。 至於什麼感受。。那就是很平靜,感覺自己的呼吸隨著血液一次一次的到指尖。 到我死時,心臟還能跳動幾下呢? 我終於明白了什麼是恐怖。他們獰笑著拋出了條件:給他們玩幾天玩具。 我又不傻,我知道借出去肯定是要不回來了。 可生命和玩具哪個重要呢? 於是我答應了他們的無恥條件,提出先讓我的那個最好的朋友孔凡先玩。 他們也蛤蛤大笑,許諾給我我不會被鏟小孩的鏟走。 我把手槍給了他們,交接的時候,我感覺生命被抽走了。 孔凡握著手槍--我答應先讓他玩。 我倆一起出了他的朋友家。 看到再次明亮的太陽和再次湛藍的天,我的淚就下來了。 遠處,姥爺擺著手,讓我回家吃飯。現在的好多人要求的「安全感」也大抵就是這樣的吧。
我回頭從孔凡手裡拿回了手槍,看著她迷惑的表情,我沒有一點表情。 我在心裏面打了她兩個巴掌。姥爺今年78歲了,他還能活幾年呢?
我想相比於我,那個帶給我安全感的人才在經歷最漫長的「等死的」恐懼吧。我只恨自己沒有時間多陪陪他。我們,是懦夫啊。
純手機打
以上唯一一次等死體驗是小時候一直和我說把口香糖咽下去會粘著腸子死掉的,一次不小心咽下去了,我還記得放學後的傍晚,我躺在床上安靜的等死默默的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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