羋月為什麼坐在那裡干吼讓義渠君被殺呢?

為什麼?我都無語了。


羋月為什麼只是喊「住手」,卻不下台阻止,這確實是一個「義渠王必死」的結果在先,編劇便要這樣去走過場的事實。如果沒有「義渠王必死」的結果做先導,我曾虛幻過另外一個結局。

這裡面涉及到一些我對羋月以及義渠王心裡活動的猜想,不嫌太長的話,親們可以看一看,我們一起探討。

接續《羋月傳》第80集

義渠王與羋月約定的五日之期已到。

義渠王帶著一支精兵,身著他的狼頭鎧甲,執劍一路拼殺闖入咸陽城,似勢不可擋。

沒費多大功夫,義渠人便穿過城門,在宣室殿前的台階下站定。

大殿巍然立於高台之上,逆著光,義渠王定睛看了個清楚------殿門緊閉,四周空無一人。

這緊閉的殿門,於他,關住了羋月,隔絕了大秦與義渠,推拒了他已經冰冷,想要最後一次向羋月靠近而祈求溫情的心。

義渠王向眾人擺了一個「慢」的手勢,警覺地緩步走上台階。

宣室殿的大門一寸一寸地向他逼近,以他的閱歷,他嗅得出空氣中的緊繃。

果然,鼓聲驟響。

伴隨著隆隆鼓聲,無數秦兵禁軍手執兵刃,身著鎧甲,從四周湧出,兵卒阻隔義渠王望向宣室殿大門的視線,也包圍了城內的所有義渠人。

城牆之上,一排排弓弩手拉弓拔箭,箭頭閃著寒光,刺著每一個義渠人的眼睛。

城門轟然關閉。義渠人,已無退路。

此時便是一隻蒼蠅,也別想從秦兵的包圍中飛出去。

義渠王沒有驚慌,他只是看著這一切。

他只是不願相信這一切。

他不願相信,真的有這麼一天,他曾率領義渠兒郎們保衛十幾年的宣室殿前,也有他眼前的這般光景。

白起從人群中走出,神情複雜地看著義渠王。

是白起,那個許多年前,月兒在他營里救出來的狼孩白起,那個他執意留下不肯讓月兒帶走,就為了讓月兒能對義渠有所惦記的白起。

如今,白起也是個秦國的猛將了。

白起再也不似他義渠人披髮左衽了。他白起如今跟那些秦兵秦將一樣,將頭髮梳起成髻;他白起如今跟那些秦兵秦將一樣,視他義渠王為異類,要切斷他和羋月之間的情分!

白起勸他繳械歸降。

義渠王嗤之以鼻。

白起站在殿前,開始細數這些年以來,秦人和義渠人之間那些出生入死,生老相伴,盟誓婚娶的過往。義渠兒郎們動容了,他們握著武器的手,開始軟,開始抖,開始放下。

義渠王聽著,看著白起,沒有回頭看他的兒郎們。

白起說的沒錯。這十幾年,秦人和義渠人共同生活,共同討伐外敵,已開始相融相通,有恩有義,已經無法乾乾淨淨,清清楚楚地剝離出彼此。

義渠王不想勉強任何人。與其讓自己的兒郎們拋開這些過往與秦人兵戎相向,倒不如,讓他們彼此寬容珍惜。

可是,他義渠王也愛著一個秦國女子。他也是愛得這般刻骨蝕心,為什麼這些秦人,卻偏偏要把他的所愛,血淋淋地剝離呢?!

他走近白起,他恨白起,不能懂他的心頭所愛。

他讓白起拿起劍。

白起不肯。

義渠王對白起曾有再造之恩。他白起,絕對不可能對義渠王動手。

義渠王的劍,刺入白起的肩骨。

白起仍是不動:「大王,放手吧!」

義渠王拔出劍,大吼一聲:「給我閃開!」他越過白起,直奔宣室殿的大門。

殿門前,他一刻都不曾猶豫,雙手用力一把將殿門推開。

殿內外,鴉雀無聲。

他桀驁的身形,被敞開的殿門框出一幅孤單且倔強的畫面。

殿內,黑壓壓的全是秦兵。看來這一切,早已都在布局之中了。

義渠王的腳步,緩緩深入大殿,所有人都只聽得見他身上的佩劍劍鞘,摩擦他的鎧甲,啷啷作響。

大殿帷幔重重,氣息凝重。每一個秦兵,雖都立盾拔劍,對義渠王虎視眈眈,而內心裡,又被義渠王強悍的氣場逼迫得暗暗顫抖。

「閃開。」義渠王的聲音低沉,他的眼睛一直盯著人群後方:「你們都給我閃開!」

秦兵無一不膽寒,裂出一條通道。

義渠王看清楚了,人群後的台上太后端坐, 盛裝盛容,身邊站著嬴稷和禁軍。

羋月也終於看清了義渠王。那個眼神如虎狼般讓人畏懼的男人。

他的那身鎧甲,她曾親手為他穿上;他張揚恣意的頭髮,她曾親手為他梳理;他那雙寬厚有力的大手,曾愛撫她的全身。

羋月心頭微微顫抖了一下。她不明白,為什麼白起沒能攔住他,為什麼讓他隻身闖了進來。

羋戎,魏冉帶著兩名侍衛走下台來,又重新切斷了義渠王與羋月之間的對視。

魏冉道:「義渠君,見了太后,還不跪拜?」

義渠王輕蔑一笑:「本王跪天,跪地,不跪女人!」

羋月心裡被狠狠地扎了一下,她對他的回答,有極不好的預感。

庸芮對義渠王喊話:「你舉兵謀反,大逆不道,趕緊投降,束手就擒!」

義渠王抬頭,大義凜然道:「本王只知如何死,不知如何降!」

轉而,義渠王的目光轉到羋月身上,一瞬間透過一絲不易被人察覺的柔和:「羋月,你說過要取我性命,來拿吧!」他沉穩地呼吸,言語堅韌無畏。

羋月的心緒,瞬間慌亂起來,這個男人,究竟想要幹什麼?!她開始害怕了,她怕他做出她無法控制的事情。

只聽羋戎大吼一聲「大膽狂徒!」便執劍沖向義渠王。義渠王抬手舉劍迎戰,兩人不過三兩回合,羋戎便連連後退。魏冉也衝上前去,刀鋒直逼義渠王要害。雖然魏冉是秦國身經百戰的大將,帶兵打仗可算所向披靡,可與義渠王對峙,他一點便宜都占不到。無論是拼力氣還是拼劍法,魏冉都招招處於弱勢。

羋月嫁與義渠王十幾年,知道她的男人在戰場上是令人膽寒的,但她從未親眼見過。

今天,眼前,宣室殿內,她見到了。

她看見她的男人,揮刀舞劍,力拔山河,勇不可擋;他堅毅的神情,宣揚著他王的傲骨;他壯厚的身軀,迸發著狂野的力量。此刻他若是在他的馬上,想必更會氣勢非凡,另人望而卻步吧!

羋戎和魏冉互相使了個眼色,二人合力逼近義渠王。無奈兩個人的力量也沒能打下義渠王手中之劍,三人扛了好一陣子,勝負難分,義渠王撤劍後退了兩步,意欲重新起勢再攻。

羋月看得坐如針氈,很顯然,殿中的三個男人,兩個是她的弟弟,一個是她的男人,無論哪個受傷,她都會不安。

「義渠君!」羋月大喊出聲。

義渠王聞聲,意外地一抬頭。他不喜歡她叫他義渠君。在人前,她總是拒他於千里之外。他希望她人前也能叫他翟驪,哪怕一次也好。

他朝羋月嘶吼:「羋月!你動手啊!還等什麼!!」說罷,又揮劍迎上羋戎魏冉。

他的頭髮在飛揚,他的心在枯竭,他的所有牽掛都在宣室殿內揮灑,蒸發。

這裡,十幾年前,他曾把羋月從義渠帶回來,他曾親手把她的兒子嬴稷推上秦王王位。

如今,他只想有個痛快的了斷。

羋戎魏冉身邊的兩個侍衛也開始策應殿內的戰局,一時間,義渠王分暇太多,手臂上,腿上都被劍擦過,他的腿瞬間失了力,讓他不得不單膝屈在地上頑抗。

羋月看到義渠王受傷,心痛萬分。她攥緊了拳頭,用最後的堅持強撐她的儀態。

那刀劍割在她的男人身上,與劃在她自己的血肉上無異。她仍然記得,嫁與他的那日,刻在兩人手腕上的十字,讓他二人早已血肉相合,不分彼此。

「住手!」羋月大喊。她要阻止眼前的血戰,她不能再撐了,一切都要停止才行!

可是下面的三個男人,並沒有停手。

義渠王已經再次站起來,更勇猛地回報剛剛魏冉給他的劍傷。羋戎腹部已經被橫切一劍,魏冉額頭被他重擊一拳,一回身的功夫,羋戎的劍又被這個發狂的男人打掉了,一直退倒在秦兵人群中。

「義渠君!!羋月不但控制不了三個男人的戰爭,她也開始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她意識到,她的野馬駒子又倔強起來了,他不會停手,他是來…….送死的?!

她害怕,非常的害怕,整個人從內腔開始感覺到冰冷,開始顫抖。

他為什麼要來送死?……..為什麼?………他捨得拋下她離去嗎?……..他不想再見到她了嗎?!…..

羋戎和魏冉已經敗下陣來,義渠王的腳步越來越逼近羋月的王位。

兩個護衛衝上前去試圖阻擋義渠王,可在瞬間,兩個人的性命就在大殿中化作一道鮮紅的血瀑,隨即倒下。

血噴濺到義渠王的臉上,身上,讓他看來更加駭人。

人人都說這個義渠人兇狠殘暴,殺人不眨眼。可是她嫁作他婦的這十幾年,他對她卻極盡溫柔,從未傷過她一根頭髮。

血腥的氣味飄散開來,讓羋月微微作嘔。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羋月朝著他的男人喊,這是個曾被她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男人,可是現在這個男人,再也不聽他的話。

魏冉和羋戎仍掙扎著阻擋義渠王的進攻,義渠王一劍出手直逼魏冉心臟,羋戎突然衝上來赤手緊緊握住義渠王的刀刃,兩兩相持,千鈞一髮。

血從羋戎的指縫間流出來,羋月再難坐得住,她撐起身子,破聲大飆淚大喊:「全都給我住手!!」

這一聲,直直穿透了義渠王的心底。

聽到自己的女人絕望的嘶喊,他的心被揪扯得無形。就在他分神的這一瞬間,羋戎使力將劍揮開,魏冉看準機會,一腳踢在義渠王胸口。

義渠王胸口悶悶的疼,也不知道是疼羋月,還是疼魏冉那極具爆發力的一腳。他受力站不穩,被逼後退了好幾步。

這就是為什麼,戰場上的男人,不帶女人。女人讓他們分心,他們最疼愛的那個女人,讓他們把性命都能分出去。

義渠王站定,抬頭看著這個讓他分神的女人,是的,他看見她流淚了,她在為誰哭?為誰心疼?羋戎嗎?魏冉嗎?會不會也有那麼一點點為了他翟驪?

血從他的劍稍一點點的滴到地上,落地無聲。

他的心已死。

這個女人說過,她不會跟他回草原的。所以,她應該不會再心疼他了。

她坐在宣室殿里,臉上濃厚的裝底,身上精緻的華服,這些雖然讓她看起來威嚴端莊,可他卻覺得,最美永遠是她素顏依偎在他懷裡時的嬌羞。

她若無心,他無意勉強。

她若不再疼他,他生無可戀。

「羋月!快來取我性命啊!----------啊!!!!」義渠王用盡全力爆發著他心底的積鬱,他瘋狂了,他已經再無牽掛了!他要把自己的一切都留在這裡!都留在羋月身邊!羋月你是不是想要我的草原?!羋月你是不是說過要我的性命?!好!我義渠王把這些都給你!!都給你!!!!

羋月的情緒也已崩潰,她看出來他不會回頭了,他是來送死成全她的!她不要他死,他不能死,這是個挖心挖肝對她好的男人,他死了,天下再沒有這樣的男人可以抱她,寵她,她不要他死!!

台下的三個男人還在拼殺,台上的蒙驁,已經拉起了弓弩…….

羋月用餘光瞥見,一邊大喊著「住手!住手!」一邊起身去阻止蒙驁。可她身前是個極為厚重的案幾,讓她不能直身。

羋月不知哪來的力量,一把掀翻案幾,撲向蒙驁拉弓的手臂。

「母后!」「太后!」眾人驚愕,不知所從。

箭已離弦。

羋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所幸,箭的走向還是受到了羋月動作的影響,擦過義渠王的狼頭護甲,「噹」一聲落地。

正在帶傷與義渠王拼殺的魏冉,背後忽然感到一股拉扯的力量,讓他失去重心,趔趄了一下,亂了劍法。他正想怒問緣由,只看見身邊閃過一個人影,直撲到義渠王的身上。

是太后。

她環佩玎璫,長袍拖尾,冠冕搖曳。

她花容失色。

「義渠君,不要打了……」她的眼神極盡苦求,她扯住義渠王的衣袖,死死不肯鬆手。

義渠王的劍,停在半空;他的胸膛,沉重起伏;他的臉上,汗水混著血水,粘住了他鬢邊的碎發。

他看著羋月蒼白驚恐的臉,嘴唇顫抖了兩下,卻沒能蹦出一個字。

她仍叫他義渠君。

「你為什麼要硬闖?你為什麼不肯退讓?為什麼?!」羋月的眼淚迸出來,沖刷著她的脆弱。

義渠王低頭俯視他的女人,輕輕地回答她:「因為,我是義渠人。」

他這樣輕輕地低頭對她說話,眼神里透著溫柔和憐惜,讓她的腦海里不停地閃回。

閃回這些年,她與他之間的那些過往。

這些倒敘的閃回,由近及遠。

她想起,五日前,他們帶著芾兒在郊外騎馬。她說她不跟他回草原,他摸著她做的那件錦袍,紅了眼眶,卻歪過臉去,不想讓她看見;

她想起,虎威死後,他怒氣沖沖地來找她,他說她只是身子跟了他,她的心卻跟著秦人;

她想起,他說要帶芾兒回草原,教芾兒騎馬打仗放羊,她拒絕了他,他露出失望的神情;

她想起,她為他沐浴擦身,看見他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駭人傷疤;

她想起,當他聽說芾兒姓嬴,而不能姓翟時,他臉上複雜的表情;

她想起,他第一次看到芾兒剛剛出生時,抱著芾兒,眼睛裡的高興明亮得像在燃燒;

她想起,他與她在草原的義渠婚禮,他當時的表情認真而滿足;

她想起,他為她和黃歇吃醋,摔了東西,賭氣說不要再做她的男人了;

她想起,他為她平天下,聚少離多,每次出征回來,都要黏她好幾天;

她想起,他把她從義渠帶到這個宣室殿,站在她身邊守護,讓她心裡有十足的底氣駁回羋姝的挑釁和侮辱;

她想起,她中了蠱,倒在魏夫人那裡痛不欲生,他如天神下凡般,把她帶回義渠;

她想起,當他知道自己想跟黃歇回楚國時,他不辭而別的落寞神情;

她想起,當她被燕國軍隊圍困時,他對她說,為了她,他死而無憾;

她想起,他當年就敢說,她今日不是他的女人,以後一定是的那種驕傲;

她想起,他說會保她一世周全,他要她做他的王后;

她想起,他打劫羋姝的送親車隊,卻誤綁了她,一直跟她鬥氣,臨別時卻還贈了她一匹駿馬……

她想起他們之間,無數的點滴,無數的甜蜜,她對他無盡的虧欠……她本苦痛的神情,卻隨著記憶的推移,逐漸化成一抹微笑,掛在唇邊,彌久不散。

義渠王端詳著羋月的臉,看得出神。

她對他的笑,讓他不自覺地迷戀,淪陷,心無旁騖。

一抹陽光透過宣室殿的紙窗,照射在義渠君的臉上,身上。他的眼仁在陽光下,映出了戎狄人特有的褐黃色。

羋月伸出手,撫摸他的大鬍子,他的臉,又攏了攏他粘在臉上的發。

嬴稷,蒙驁,庸芮魏冉,羋戎,大殿里的所有人,都怔怔地看著太后,她彷彿撕下了太后的面具,在義渠君面前做回了一個普通的女人。

沒人敢打破此刻的沉寂,四下無聲。

「野馬駒子,」羋月疲累地哀求:「不要打了……..」

她雖不大聲,可大殿內的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嬴稷在台上,氣得渾身發抖,他想立刻就衝過去殺了這個夷狄蠻子,這個蠻子讓他的母親神思昏亂了。

義渠王心動了。她叫他野馬駒子…….

「月兒,你我之間,總要有個了結。」他咬咬牙。他知道,事到如今,他已退無可退。「你要的,我都給你。我只能………陪你走到這兒了。」

羋月咧嘴一笑,嫣紅的唇色蕩漾,笑得凄楚。

「你不要我了?你要拋下我和芾兒?!」羋月倒好像受了委屈,反問義渠王。

聽到這句話,台前的庸芮嘆了一口氣,隨即向魏冉使了個眼色,叫魏冉撤兵。

庸芮又走到嬴稷面前,此刻嬴稷的眼睛已經被憤怒燃燒得血紅。

庸芮一作揖,說:「大王,先回吧,太后會解決義渠人的事情。」他盡量輕聲,不打擾台下的羋月。

嬴稷不甘心,握著劍柄的手迸出青筋。

庸芮又一作揖,用身子遮擋住嬴稷怒視義渠王的目光,將嬴稷扶到內帷幕後。

不消一刻功夫,大殿內便只剩下羋月和義渠王二人。

「你想讓我怎樣?」義渠王心軟,又無奈。他自然是捨不得芾兒,也捨不得羋月,他心裡一直盼望著能和她終老。可是,那不都是奢望么?

義渠王抬頭環視了一周宣室殿,一重重的牆,一道道的門,黑壓壓的頂,亮鋥鋥的地。

這一切把他從適才的迷醉中扯回,讓他看清楚眼前的是秦國太后,不是他的女人。

這個女人讓他唯一的兒子姓嬴,這個女人的心從沒跟過他!

義渠王的意識重回絕望,他一把拉起羋月的手,把佩劍硬塞到她手裡:「來!動手吧!」她的手冰涼,軟若無骨。他觸摸她的一瞬間,就又心疼她了。

「我後悔了。」羋月握著他的佩劍,劍柄上面還帶著他的體溫。

義渠王心頭一抖,突然有點害怕。

他怕他聽到,羋月說後悔做他的女人。

「如果我現在,說想跟你回到草原去,還來不來得及?」羋月的言語,帶著些許不確定。

義渠王的眼眶瞬間溫熱濕潤。

這個女人太懂如何折磨他,殺人難道不能給個痛快的一刀嗎?為什麼要凌遲他?為什麼?!

義渠王無聲地抬頭,他想憋回眼睛裡的眼淚。

他的目光落在台上,羋月的王位上。那裡如今空無一人,案幾傾倒在地,香爐摔在台階上,灑出一片彎月狀的香灰。

他想起,羋月曾坐在那裡的樣子。她那時,坐擁大秦江山,是個意氣風發,光彩照人的女人。

而這樣的一個女人,會為了他,放棄這一切嗎?

他不自覺地搖了搖頭。

羋月顯然是呆住了,義渠王的搖頭,讓她驚懼------他這次是真的,真的不要她了!

她感到自己的心在被一雙手撕擰,她從未這樣心疼過,心疼到絕望,心疼到再沒有一滴眼淚流得出來。

他承諾過她,要護她一輩子的,現在,他放手了?

如果這個天底下最最疼愛她的男人都鄙棄她,那麼她還剩下什麼了?!

她曾最看重的江山,即便她有生之年看得到天下歸秦,誰又能保證這一切萬世永恆?!

天下總要分分合合,天下之外,更有無垠無盡的天下,誰又能將天下外的天下永遠收入囊中?!

她用她有盡的時間,去做一件無盡的事,去辜負一個肯為她付出性命的男人,去輕賤他們苦短一世的緣分,她是不是太傻了?!

羋月不停地問自己,她越來越看不懂自己了,她此前居然從未意識到,原來被這個男人遺棄,將是她畢生不可逆的悔痛!是她用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替代的悔痛!

「不行--------」她喊出來,她不允許他放手「你帶我走,你帶我回草原!我是你的女人,你不能丟下我不管!---------」

她用很大的力道捉住義渠王的雙手,失心瘋了似的哭。

義渠王皺起眉,他顯然不知道羋月為何如此。

「我們帶著我們的芾兒,從此他姓翟,不姓嬴!你教他騎馬,射箭,牧羊,你把草原上的一切都教給他!我們再也不回秦國,這裡的一切,我都交給稷兒!從此天下,草原都是芾兒的,中原都是稷兒的,你我同心,我們是一家人,稷兒芾兒,永遠是兄弟,永不戰亂!我只做你的女人,我要伴你終老,你別拋下我,你答應我--------黑馬駒子,你帶我走!」

羋月的哀求,一聲一聲敲進義渠王的心,讓他的心不停地顫。

他那麼愛她,那麼愛她叫他黑馬駒子。

他好想要!他想要羋月說的這一切!所有的一切!可是他怕這不是真的!

他現在沒有能力去分辨,眼前的這些是幻影還是現實,他甚至懷疑------他是不是已經死了?他在垂死的時候是不是恍惚著眼前的這場景,只是長生天憐憫他,圓他的一個夢而已?

羋月一把抱住義渠王,緊緊地抱住。

她很清楚,這次不能再放手了,如果再放手,她將失去這世間最愛她的男人。

她是有溫度的,他聞到她身體上淡淡的絨花香。她碰到了他正流著血的傷口,他感到疼。

應該是真的,這一切,應該不是幻境,應該都是真實的。

義渠王伸出胳膊,抱住眼前的女人。

一如十幾年前,在她去往燕國做質子的路上,他第一次抱住她,第一次親吻她的臉頰。

不同的是,這一次,懷裡的女人沒有躲。

宣室殿外,樹靜風止。

天邊一雙大雁飛過,漸鳴漸遠。

三日後。

秦宮宣室殿前。嬴稷帶著百官,跪送太后義渠王一行,就此西去。

此後不久,義渠雄霸草原。大秦與義渠,百餘年內,共生共榮,相安無事。

三十年後。

宣太后羋月無疾而終,歿於義渠。義渠王翟驪,在羋月歿後第二年,相隨而去。

其二人之子翟芾,繼位為義渠新王,攜二人之孫,將二人屍骨合葬同墓,埋于山下。

此山名曰:驪月山。


其實這個問題也困擾了我許久,後來看各路網友回答,大概有了這樣一個結論:因為她一直在對義渠王喊住手,義渠王也明白自己不能帶走羋月不能瓜分城池只能選擇死在大殿里。他其實完全可以帶兵攻進去,或者就算他孤身進入大殿,要是他真起了殺意相信殿里無人能攔住他(他可是義渠之王啊),從他進門前沒有刺死白起就知道了,他今天不是為了殺人而來,而是為了做個了斷。他把選擇權交給了羋月。在與殿內將士交戰時也不難看出他只是在激怒他們,佔了上風后義渠王選擇用拳頭而不是劍,可見他沒有殺意。最終他劍指將軍,終於徹底激怒秦人,落得最後的死亡。而羋月其實完全可以把江山交給贏稷跟義渠王回到草原白頭

偕老,她最終親臨義渠王的死亡只能無力地呼喊,尖叫,是因為她明白自己已經在義渠王與江山之間做出了選擇。誠然,義渠王是個不明智的王,卻是一個用生命去愛的人。(不匿名了,不知道這些算不算回答題主的問題,不過有些話不吐不快啊。)


以前覺得黃歇苦逼,現在看看義渠君,黃歇那點苦算啥啊……


個人感覺,羋月應該獨自一人坐在殿內,聽著門外義渠的怒吼和質問,在房內無聲痛哭,既維護自己太后的鐵血形象,也表達自己的難過和無能為力。而義渠應該像英雄里的無名一樣,在秦宮外被萬箭穿心而死,最終也見不到羋月一面,中箭時他應當不斷地吶喊為什麼,而不是死在他人劍下,不斷說什麼為了成全羋月,他是個英雄,卻也是個徹頭徹尾的政治白痴,不懂為什麼那幾個秦人的命比他兄弟的命重要,也不懂為什麼羋月非殺他不可,所以他不會想通他的死會給羋月多少好處,他只有活著才能用手中的劍守護他的女人。個人感覺最終的這個結局把義渠這個人設也毀了,他應該配上一個更英雄的死法,與整個秦國抗爭而死,而不是為了羋月而死。


編劇過於sb。

原著是義渠君進宮,羋月趁他放下戒備殺了他,順道滅了全族。戲裡變成了又婊又聖母,殺了大王,放了全族


因為這個結局其實她早就預見到了 只是一直本能抗拒這天的到來 說到底 她的最愛終究是自己


我也不理解,看這段時開始討厭羋月。。。。到現在還難過著


喊給活著的人聽的。


因為歷史上事實是義渠君要造反,羋月誘殺了義渠君。

所以。。。。。即使是瑪麗蘇劇,白蓮花女主,義渠君也要死啊。可能更凸現女主的善良白蓮花吧


因為歷史上她親手殺死了他


王小平改的唄。她就不知道邏輯這回事,你糾結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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