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學殭屍是什麼？
網上能搜索到的相關中文資料不多，想問問有沒有簡明扼要的說明
目前大概知道的是哲學殭屍（Philosophical zombie）外表的行為與正常人類無異，但是它們沒有感知或者是所謂的心靈……順便問問那要如何辨識哲學殭屍？
因為對高贊回答不太滿意(有一些明顯的錯誤)，所以自己答一下。這個回答深淺不一，我也懶得把它做得更好了。
對這個回答的具體內容存有疑問或疑慮或異議或補充可通過評論或私信，但請先保證已看完全文，錯別字類問題除外。
一個太長不看的版本，主要是關於一些重要的誤解的澄清：
1.殭屍的定義是，在物理上和一個有意識的人完全一致，唯一的不同是它沒有主觀意識；
2.很少(few，至少我沒見過)有現代哲學家認為殭屍現實存在，最多只會說它是可設想或形而上學可能的；
3.殭屍的概念是用來反對關於心靈的物理主義的，它不是，也不能用來支持任何一種具體的正面觀點(除非把所有非物理主義都視為一種觀點)；
4.用殭屍反對物理主義必須依賴CA，而後者的基礎是一系列的語義學和形而上學理論(當然還有一個作為基礎的直覺)；
5.物理主義者有多種不同的策略拒絕CA，或者說在殭屍問題/CA下維護物理主義。
6.殭屍問題不是一個認識論問題或說他心問題，即我們如何區分無意識的殭屍和有意識的人，但在特定條件下這兩個問題之間也許可以有一些聯繫
正文
Ⅰ.
這裡說的哲學殭屍，和電影或遊戲里的殭屍是兩回事，以下的「殭屍」都指哲學殭屍。它的定義有兩個維度：
D1.1. 殭屍在所有物理方面(all physical aspects)和有意識的人或動物完全一樣；
D1.2.殭屍沒有主觀意識。
這個定義需要一些詳細的考察。
D1.1.1 當我們說殭屍在所有物理方面和我們一樣時，我們不僅是指它的行為維度，例如說話(回答特定問題)，走路吃飯等等，即便我們檢測它的大腦，它的所有神經元狀態，乃至所有微觀粒子狀態都和人完全一樣；
D1.1.2 當然，因為殭屍在物理上和我們完全一樣，所以它們也談論心靈哲學，它們也談論殭屍，並且如果被人問起，它們當然會否認自己是殭屍。「但是當它們否認時，它們當然實際上並不這麼想？」不，它們不想，它們沒有主觀維度；
D1.1.3 現在，一個重要而困難的問題是，到底什麼叫「所有物理方面」，顯而易見的，這裡實際上我們還想指，它的所有生物和化學等等方面也和我們是一樣的，所以這個說法實際上承諾了化學生物等學科隨附於(supervene on)物理學，也即除心靈外世界(world without minds)的物理主義，但它對殭屍的定義並非是必要的，我們也可以進一步的說它在所有非主觀維度都和人完全一樣。在以下我們不再考慮這一點；
D1.1.4 這裡的「物理方面」實際上並非是足夠清晰的，確切的說針對不同種類的物理主義，例如先天或後天物理主義、作為語言學觀點和作為形而上學觀點的物理主義、現有的(current)或理想的(ideal)物理主義，面向僅僅現實世界或所有可通達可能世界的物理主義等等，「所有物理方面」一詞將具有不完全相同的意義，也正因為如此，不同的物理主義者對殭屍問題可能有不同的回應方式；(對物理主義的概念，尤其是不同版本的區分，請參考Physicalism)
D1.1.5 現在還有一個問題，因為人和人是不同的，尤其是當我們甚至考慮到微觀層面，同一個人在不同時間也是不同的，這裡一般的策略是讓殭屍和一個具體的人，比如我自己相聯繫，殭屍和例如現在的我在物理上完全相同；
D1.2.1 說殭屍沒有主觀意識到底指什麼，我們主要是說，它沒有像我們一樣的主觀感受，例如看見紅色，或感到疼時那種特殊的感受(qualia)等等。在這裡我們不考慮例如相信、期望、害怕等狀態，因為並非所有哲學家都承認它們包含主觀維度。
D1.2.2 要讓殭屍的定義有價值，我們實際上需要預設「作為人類的我們是有意識的」，這裡也許會有唯我論的問題，但至少「我是有意識的」是必要的。
本來定義部分到這裡為止，但高贊回答中的明顯錯誤需要在這裡稍微解釋一下：
殭屍不能用來支持實體二元論，尤其是互動式的(interactional)實體二元論，殭屍的定義根本就是反對互動式實體二元論的。
互動式實體二元論的主張主要是
D2.1 有兩類不同實體，即物理的和心靈的；
D2.2 物理和心靈互相之間具有因果作用；
D2.3 心靈實體對我們的意識是必要未必充分的。
如果說殭屍沒有主觀意識，那麼殭屍內沒有心靈實體，而它在物理上和我們完全一樣，然而，這個心靈實體要對物理實體有因果作用，殭屍沒有心靈實體就不可能在物理上和我們一樣，因為對我們而言還有物理以外的東西對物理實體造成了因果作用。笛卡爾本人就認為，除了人以外的動物都是自動機，而人不是，因為人有創造性的語言和特定的行為(appropriate non-verbal behavior in arbitrarily various situations)。故而，殭屍的定義根本就不支持互動式實體二元論，事實上，如果能夠用殭屍反對物理主義(後面的CA)，我們也將很容易構造一個用殭屍反對互動式實體二元論的論證。[注1]
另外，如果從因果作用的角度我們可以將二元論區分為三種：交互論、副現象論(epiphenomenalism)和平行論(parallelism)。它們都同意D2.1和D2.3，對於D2.2，副現象論認為這個因果作用是單向的，只有物理實體能夠對心靈實體產生因果作用，平行論則認為二者互相都沒有因果作用。副現象論和平行論倒是可以和殭屍的定義相兼容，但它們自身還有其他問題。(在很多哲學家(還有我)看來最重要的一個我在Dennett and His Theory of Mind(七) 現象判斷悖論 這篇文章里介紹過，關於這個問題的詳細討論我會在系列之後幾篇中展開，雖然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才會寫。問題的詳細解釋以及一個可能的解決方案可以參考David Chalmers &<The Conscious Mind&> 1996 Ch. 4-5以及&<The Character of Consciousness&> 2010 Ch. 8-9)[注2]
Ⅱ.
應該有人會想到，如果殭屍和我們在物理上完全一樣，例如它也有大腦和神經元，並且和我們一樣在特定刺激下例如特定神經元觸發或抑制等等，那麼殭屍就必然會具有意識啊，換句話說，「殭屍」這個概念根本就是自相矛盾的(self-contradictory)。
這裡是關於殭屍的最重要的地方。我們說在物理上和我們完全一樣的個體不可能沒有意識，現在的問題是，這裡的「不可能」是什麼意思。
先引入一個重要概念，隨附性(supervenience)。簡單的定義：B性質隨附於A性質，當且僅當任何兩物在A性質上不同也就必然在B性質上不同(there cannot be an A-difference without a B-difference)。接下來比較
E1. 必然的，任何人(作為個體)都不可能有四隻手(話說不會真有吧，隨口舉的例子)；
E2. 必然的，任何人都不可能既有兩隻手又有四隻手(在同一時刻)；
在E1和E2中都有「不可能」，但這兩個「不可能」似乎不太一樣，看上去E1中的「不可能」來自於我們的生活經驗，我們的生物學知識，我們也許可以想像因為非常意外的基因變異或科學實驗真的有人有四隻手，而E2則是真正的「不可能」，我們無需任何經驗知識也能得知這一點。我們把E1中的「不可能」稱為形而上學的(metaphysical)不可能性，E2中的稱為邏輯的(logical)不可能性。[注3]
而每當我們做出這樣的區分，哲學就提示我們記得詢問在二者之間是否有明確界線等等。在這裡有一系列非常複雜的技術問題以及相應的爭議。為了以下的目的，我們姑且接受這個區分。
Ⅲ
有了以上準備，我們就可以進入核心部分了。
殭屍本身不過最多是一個概念，或者用Dennett愛說的，是一個meme，到底要怎麼用這個概念來反對物理主義，就是可設想性論證(conceivability argument，簡稱CA，學術界都是這麼簡稱的，不止我在這裡用)了。[注4]
P1 殭屍是可設想的(conceivable)；
P2 可設想的都是可能的(possible)；
C1 殭屍是可能的；
P3 如果殭屍是可能的，則物理主義是錯的；
C2 物理主義是錯的；
這個論證明顯是成立的(valid)，它的諸前提值得詳細考察。
對於P1，直覺上我們很容易設想一個殭屍，它的大腦和我們一樣處理信息，但用Chalmers的話說，這些信息處理都是在黑暗中(in darkness)進行的，例如我們可以從物理上研究一個針刺的刺激是如何影響它的大腦，大腦中神經元們互相傳遞電信號和物理信號等等，最終控制它的聲帶發出「疼」的聲音，在這樣一個描述中，並沒有作為主觀感受的疼存在，殭屍並不感到疼。
Chalmers認為，這裡殭屍在概念上是完全一致的，他可以清楚看到殭屍的概念不是矛盾的，他也邀請每一個人去設想一個殭屍。Chalmers坦然承認，這種可設想性基於一個強烈的直覺。
自然的，對P1的懷疑就集中在這個直覺上。這裡的問題包括：1.這個直覺真的可信嗎？2.可設想性和我們的想像能力之間有什麼關係，這個問題可以一直延伸到當代形而上學和認識論中的整個可能世界的概念；3.元哲學中討論的思想實驗對直覺的依賴問題。
對於P2和P3，自然的我們關注這裡說的是哪一種可能性。一些哲學家認為這裡只有邏輯而非形而上學的可能性，而前者不足以支持P3。例如，永動機在邏輯上是可能的但並非是形而上學可能的，如果有人用永動機是可設想且可能的反對熱力學無疑是很愚蠢的。對這個問題的進一步分析需要引入二維語義學(two-dimension semantics)並涉及一系列技術細節和爭議，這裡就不詳細解釋了。
當然，除了以上提到的CA中的種種問題，物理主義者還有很多方法拒絕CA，比如posteriori physicalism，PCS等等。
順便一提，Chalmers在2009年對1000多名哲學家做了一個調查http://www.thedivineconspiracy.org/Z5278B.pdf，心靈的物理主義和殭屍都是其中的問題，調查結果：
Mind: physicalism 56.5%; non-physicalism 27.1%; other 16.4%.
Zombies: conceivable but not metaphysically possible 35.6%; metaphysically possible 23.3%; inconceivable 16.0%; other 25.1%.
Ⅳ
再簡單分析一個很多人會感興趣的問題，殭屍和他心(other minds)問題是如何聯繫的。
在這裡我們考慮的他心問題是：what justifies our basic belief that other human beings do have inner lives，我們並不關心如何知道他人在任何一種特定情況下具體的內在體驗。[注5]
顛倒色譜問題(inverted spectrum，我以後會就這個問題寫一個長答案)為我們提出了一種類型的他心問題，即他人的內在體驗是否與我們一樣(在哪一種意義上我們談論這裡的同一性？)，這不是殭屍所關注的，殭屍僅僅關注個體是否有內在體驗，至於其具體內容則是無關的，故而以下不考慮這種他心問題。另一方面，他心問題也有一種行為主義的形式，當我們僅僅關注對方的行為時我們如何知道他人是否有內在體驗，在D1.1.1中我們已經指出殭屍的定義要比這強(且完全蘊含了後者)，在考慮殭屍時我們被允許檢查它的所有物理狀態，包括大腦和神經元，甚至微觀粒子，以下我們也不考慮這種行為主義式的他心問題。
對於殭屍而言，我們的問題是，如何區分一個殭屍和一個有意識的人。這樣的問題需要這樣一些預設：
T1 我們的基礎信念，即他人具有意識)需要justification；
T2 這個justification只能夠來自我們的觀察，而我們的觀察僅限於物理維度；
T3 殭屍在物理上和有意識的人是完全一致的；
我們一一考察，對於T1，我們可以問這裡的justification是怎樣的，顯然的要使他心問題成為一個問題，這裡只能是和其他懷疑論一樣的內部論形式。如果我們採取justification的外部論或認識論語境論(epistemic contextualism)，他心問題就和其他認識論的懷疑論問題一樣無法被問出或說得到回答。在以下我們不考慮這些回應方式。T2看上去是十分合理的，不討論[注6]。T3是關鍵點，正如我們前面討論的，爭議：
T3.1 殭屍是可設想的；
T3.2 殭屍是形而上學可能的；
T3.3. 殭屍是現實的或現實可能的；
對殭屍採取不同的立場和我們如何理解我們的懷疑論問題，決定了殭屍是否支持他心問題。
根據以上我們可以知道，在採取關於認識論內部論立場等預設時，T3對於他心問題是充分的。那麼它是必要的嗎？回答是否定的，因為T2中並不預設我們可以觀測所有物理維度，尤其是考慮量子力學中的測不準原理時。
Ⅴ
本來到這裡結束，但因為其他回答里提到了Dennett對這個問題的回應，而我自己又是Dennett的忠實支持者，所以在這裡要介入一點私貨，但這一部分對於正文並無必要。
根據我的理解，Dennett的回應的要點包括幾個方面
S1 在report和expression之間的關係上的觀點類似於David Rosenthal的actualist HOT；
S2 在有意識的狀態和無意識的狀態之間沒有明確界限，這裡的沒有明確界限既包括認識論界限，又包括本體論界限；
S3 在我們說我們自己是有意識的，我們採取的是一種解釋立場，或者這麼說，我們之所以是有意識的是因為我們認為自己是有意識的，這就是「是有意識的」這個謂詞的使用方式。在這個意義上，我們就是殭屍；
當然一種懷疑是，如果我們是殭屍，我們要怎麼「認為自己有意識」，這裡就涉及到Dennett的intentional stance理論(順便，這也是D1.2.1中涉及的一種考慮)。
要詳細解釋這些理論具體是怎樣的非常麻煩，我會在以後在專欄里關於Dennett的那個系列裡進一步展開這個問題。
順便，對於S3，Dretske在"How do you know you are not a zombie" 2003這篇文章里重複了這個問題，我們的問題要點根本不是我怎麼知道別人不是殭屍，而是我們自己，當然，這個問題在更早的時候就由Wittgenstein和Dennett的老師Ryle提出過了，例如PI §416及之後的幾個段落。
這個介紹實話說很簡單，甚至說過於簡單，只是提供一個問題地理，或者說澄清一些基本的誤解。
最後吐個槽，寫這個回答時我又重新翻看了Chalmers &<The Conscious Mind&> 1996的一些相關章節，越來越有一種感覺：對於那些對當代心靈哲學有專業興趣的讀者，在學完Kripke的&
Notes
[1]在這裡我有意沒有很嚴謹，因為在正文中討論會很麻煩而且偏離主題。確切的說，笛卡爾本人確實會認為殭屍是不可能的(而這恰恰是他轉向互動式二元論的動機(motivation))，但是從殭屍沒有主觀意識並不足以推出殭屍沒有心靈實體，這裡只能推出殭屍沒有和我們一樣的心靈實體，但它仍然可能有一些特定的和我們不同的心靈實體使得它沒有意識，並且這些實體可以以同我們所具有的心靈完全一樣的方式因果影響我們的物理世界。但是，這樣一種考慮僅僅使得殭屍的定義可以和互動式實體二元論兼容，堅持「這樣一種殭屍是可設想的」是非常可疑的，故而它也沒法用在CA當中。
另一方面，我們還有一些特定的手段能夠將殭屍與互動式二元論相兼容，通過引入量子力學因素以及對量子力學的某些特定解釋，這些策略有其他的固有問題，這裡不再討論。
[2]當然正如其他答案中提到的，因果(causation)的概念在哲學中也是很困難的，不同的因果理論在這裡確實會造成一些非常細微而微妙的概念區分，但很遺憾的，無論哪一種都不能使得互動式二元論和殭屍的定義相容(除了注1里考慮的)。要仔細的考察這些微妙的區分確實遠遠超出了我們這裡的關注，而且也和主題關係不大，不再討論。
[3]在這裡偶爾還有一種「不可能性」，即概念的不可能性：
E3.必然的，人不可能不是動物
當然這樣一種區分依賴於分析綜合之分，而在Quine批評了這個概念之後這樣一種考慮就不太常見了，而且它和我們這裡的關注關係不大。
[4]當然，殭屍(zombie)一詞在一些哲學家那裡偶爾還有一些脫離CA的使用，不過在這些情況下它的定義和我們這裡的定義未必完全一樣，也未必是用來反對物理主義的。這種情況並不多見，大概能視作一種引申應用，我在這裡不會考慮，而僅僅考慮殭屍在CA中的應用。
[5]這僅僅是他心問題的認識論維度，但他心問題還有一個概念維度，稱為the conceptual problem：我們要如何把關於心靈的概念應用於他人之上。這個問題被認為是維特根斯坦率先提出的。我們也許會傾向認為說他人感到疼到底是什麼意思是很顯然的，即他具有和我感到疼時一樣的東西，在此維特根斯坦用了一個比喻：如果你知道現在這裡是下午五點是什麼意思，你因此就知道現在太陽上是下午五點是什麼意思嗎？(見PI §350-351，另有§403)。要詳細解釋這個問題以及它和我們這裡討論的認識論維度的關係是非常複雜而困難的，儘管非常重要(在我個人看來是決定性的)，我們不會討論。
比如說有一類行為主義認為，說他人有意識即是指他人像我們一樣活動，按照這種定義，殭屍就是不可設想的且他心問題也就不是一個問題。
[6]在這裡背後隱藏著一個有趣的問題：我不能感到他人的疼痛，當我感到疼，這個疼就必然是我的疼，這種特性被稱為自我意識(self-consciousness)的免於誤認錯誤( immunity to error through misidentification, IEM)特性，我在自我知識(三) 內感覺理論 - 知乎專欄這篇文章里3.2.2曾經簡單介紹過這種特性，以後如果有時間我會就這個問題做一個更詳細的介紹。順便一個問題，在連體雙胞胎那裡情況是怎樣的呢(PI §253)？
把Chalmer（也就是哲學殭屍問題，出自1996那篇論文）的那個立場在我表述中並沒有直接引用，沒直接講Chalmer，姑且寫回概念二元論，至於所謂無主觀意識即無心靈實體，這個問題可以繼續探討，比較麻煩。
嚴格來說，不少此立場的人著重討論的是FUP，而對於PCS等後天物理主義立場是持很難說的態度的，PCS一定程度是在概念二元論者APET和解釋鴻溝的詰難後出現的一種兼容主義立場，比如Loar等人就直接接受了「解釋鴻溝」，把現象概念這種帶有親知知識立場的過程單獨提出來，於是現象概念本身成了一個有主體性（subjectivity）的識別概念（recognitional concept），這個概念有私人性和視角性，並且通過確認的方式形成一個種類的確認（reidentify），用來固定現象的形成過程，並且可以通過呈現（necessary mode of presentation）來確認現象概念直接指稱。
Yablo（1999）和Balog（1999）等人在回應殭屍論證（zombie argument）後，一般定義成所謂的孤立性（Isolatism）問題。在拋出殭屍論證後，首尾相接（ouroboros）也是個爭論點，也就是現象概念和它的指稱（reference）之間具有如下一種奇特的關係：現象概念是一種特殊的識別概念，它的指稱是在運用現象概念的指稱活動中被構成的（be constituted）這個關係是後來者想提到的。當然Chalmer回應kripke的那個論證太跳脫了。除了PCS，還有其他的消解方法，比如balog的semantic ascent和criterial connection。還有強調the substantivity of acquaintance存在epistemic gap來做相關文章。當然強物理主義者還可以採取Papineau的genuine identities的立場。
當然PCS也面臨兩個比較直接的難題。
（1）語義穩定性問題，從loar開始現象概念都被規定不受語境已經，並具備基本的私人確認性。某些現象判斷中的現象概念的指稱是在作出該判斷者運用上述判斷中的現象概念的指稱活動中被構成的。換言之，該判斷者在上述指稱活動中的當下經驗（即當下經驗到的現象狀態/屬性）構成了上述現象概念的指稱。而上述指稱成為該現象判斷的唯一依據。但是這個問題可能忽視了很多物理現象有一定指稱特徵的區別，比如你可以拿類似kripke的論證來論證「紅」的指稱穩定。但是痛不僅僅是「所見」和「經歷」經驗而已，無論有沒有現象概念使用下的構成性指稱，你的私人可靠性的確據依然是「我感到痛了」。也就是缺乏具體例示（exemplify）的過程。（2）物理概念的確定性是如何被一個個鬆散的視角性概念固定下來的。當然後者相對容易辯護。
這答案留著繼續完善吧。
………………………………………………………………………………………………………………………………哲學殭屍(Philosophical Zombie or P-Zombie)不僅僅是為了反對物理主義，（現在）更多的是要給實體二元論找一個理想實驗作為依託，本文也順便介紹下學界的一些「反駁」(反駁就是關於「辨識」的）。。所謂「物理主義」，我在這個答案里寫過。一個從未感覺過疼痛的人能夠理解"疼痛"這個詞嗎？物理主義本身而言：
1，本體論上，心靈現象本質是物質系統的構造、成分、過程等等形成的一種構態。這個本體論的佐證來自於生物學，比如你消化系統完蛋了，那麼消化功能也就完蛋了。那麼是否腦部某一區的功能性就類似於器官一樣，有一套自恰的生命機制，單獨支撐起某一類心靈現象呢？2，從知識論上來說，物理學可以來重構，模擬，描述心靈現象，以至於用第三方視角去理解。。「哲學殭屍」的主要內容在於：
假設：存在有這樣一種殭屍P它能表現出一切人類所具有的物理屬性，包括身體狀況，功能表觀，行為方式等，而這些「表現」是我們可以直接觀察到的，是一個真值，和普通人表現無異。
但是P實際上沒有「意識」，也沒有精神狀態，這是和人類不同的地方。，而僅僅是單純的進行著一種機械的行動。"
比如：他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痛覺，他和人類一樣，如果被撕出傷口，他會有「疼痛」的機械反應，大叫啊，應激反射啊等等。。。但是這一切，在物理視角的觀測中是等價的，也就是說，精神狀態這個對象在「還原基點」的展開視角實際上是不可知的。
這樣來說：
1，正好從「觀測基點」的不可知，來反對物理主義的還原法。2，用了一個理想實驗去支持概念二元論。。而實體二元論，最早追溯到笛卡爾的「心物二分法」。
簡而言之，笛卡爾人實際上是由互不相隸屬的兩個部分所組成，
一個是心靈，另一個是物質的身體；如果擴展到整個經驗世界：
所謂「實體」，意旨「基本存在物」，（1）不與其他任何東西互相隸屬（2）無法再被化約成其他的存在物。笛卡兒認為：「心是非物質實體，而物是物質實體。」是此二元論的典型，主張心靈實際上也是客觀上存在的事物，而非物質所構造而成。從認識論上說：
1，心是非物質的實體，物是物質的實體，是藉由此兩者互不相隸屬的實體所構成。2，心跟物之間是有交互作用的。但是，槽點就在這裡! 請問「心與物之間是怎麼進行交互的呢？交互機制是怎麼樣的捏？？」，這就是二元論者至今沒有解決的問題。。
笛卡爾耍了個流氓，他把交換機制強加給了一個器官，也就是松果體。。。
但是基本上，「心物交互」的前提是：因果的交互作用必須有範式上的接近性或聯繫。
然而，如定義心靈是非物質性的，而不具有空間中構成本體論的「心靈」不可能在範式上接近且影響其「聯繫」的物質，反之亦然。而且，因果律本身基礎也是不穩的，因果只是內建在我們認知中的先天機制，因果律在沒有依託的情況下，只能定義為「人本視角」上建構除了的一種「認識方法」，他並不對應經驗世界的真實性演繹。。而「哲學殭屍」的實驗並沒有解決這個問題，而是乾脆避開了。。所以學界對於哲學殭屍的反駁，也是基於這個「問題」開始發難。。
比如，丹尼爾·丹尼特（Daniel Clement Dennett）等一批人，反駁內容大致是：
假設存在有這樣一種「進階版殭屍」P1，
它能表現出一切人所具有的物理屬性（包括身體，功能，行為等），它能對於自己進行無上限的監控，例如「我發現了我在做X事情」、「我發現我沒有發現『我為什麼能發現我在做X事情』」。P1和P在表觀屬性上是完全等價的（能表現出一切人所具有的物理屬性），
V1：自我無上限監控是必須的，否則就沒有辦法通過圖靈測試，從而跟人類實現完善的交流（因為人類之間常會互相請求報告這種內部狀態）。因為這也是人類的表觀物理屬性，也就是「殭屍必須全都是升級殭屍」。
V2：我發現了我在做A事情」、「我發現我不沒有發現『我為什麼能發現我在做A事情』」乃至更高階的監控，正是「意識」（現代心理學不把這作為意識的標準，不過語言分析中可以將這作為意識一類標準語境），至少升級殭屍自己會「認為」自己是有意識的。
如果有人說「那只是升級殭屍自己認為自己是有意識的，它依舊沒有」，那麼這就是說明他們認為自己對於自己「意識」的表述是錯的。但這不是反對的憑據，也就是說，「人類本來就不能確定自己對於自己的意識表述的準確性。」
推導之：
外部可知的「意識。表述本身可能是錯的，那麼內部反饋到身體中表觀闡述的機制是不必然的錢，也就是說「身心交互機制」的結果沒有必然性。。（這裡其實已經駁到實體二元論的認識論了）擴展出一個悖論，那就是：
我們有「意識」的我們自己也可完全可能沒有「意識」，而我們的「意識」其必然性是被人為預設的，所以這個意義上，我們必須承認「P1本身也有意識」，否則陷入循環不可知的怪論（這不是在說「不可知論」，拜託）。。也就是說，這個悖論在於：
要麼是，正在堅信著我們有『意識』的我們自己也可完全可能沒有『意識』，要麼是，進階殭屍P1與我們一樣有『意識』」。那麼，
要麼我們人類本來就是「哲學殭屍」。要麼「哲學殭屍」在經驗世界不存在。。完畢為什麼哲學家要提出這樣一個概念？因為「意識」問題的特殊性：意識問題無法被科學地實驗，哲學家只能訴諸於「思想實驗」。
Chalmers 提出了一個意識的「難題」：我們腦海中發生的各種物質上的改變，如何一躍，就產生了我們能夠主觀上意識的世界了呢？精神世界和物質世界似乎存在著某種「鴻溝」。
你可以持續觀察和研究你的心理，但直到你想破頭都不會發現神經元、突觸以及其他那些產生意識的物質。你也可以從早到晚都盯著某人的大腦看，但你同樣不可能知覺到這個大腦所有的意識，儘管對於你如此無理地瞪大眼睛看著的那個大腦的主人來說，對意識的知覺是如此明顯。（McGinn，1999）
另一個問題是，意識真的有必要存在嗎？按理說，上帝完全沒有必要讓人們知覺到這個世界，如果要維持包括人類存在的世界的運行，只需要讓各種物理、化學反應默默無聲、黑暗地進行即可，為什麼還要勞費心力構建一個「精神」上豐富多彩的主觀世界呢？
哲學殭屍的提出，就是為了論證意識的必要性。
一具殭屍只不過是某個在物理上和我們完全相同的東西，但是卻沒有意識體驗——它的內心世界是一片黑暗。（Chalmers，1996）
哲學殭屍更明了的定義如下：
- 客觀上，殭屍的行為無法和一個有意識的人類個體區分開來。
- 主觀上，作為一個殭屍沒有任何的感覺，也就是沒有意識。
Chalmers 還舉了個更詳細的例子：假設有一個另外的「你」，唯一的不同是這個「你」的大腦是硅制的晶元，他的行為和你一模一樣（想像在未來機器人可以做到），但是他的內心是一片黑暗。如果將硅制的晶元替換成神經元，Chalmers 認為製造出來的殭屍雙胞胎同樣是沒有意識的。
（筆者認為，如果將物質按照完全同樣的配方進行複製，我們也許會得到一個一摸一樣的有意識的生物體。當然，這種設想還是默認了物質決定意識，並且某種意識總是伴隨著某種物質的運行模式。而且，未來的機器人一定沒有意識嗎？這是一個有待討論的問題。）
關鍵是，你認為這種殭屍存在嗎？如果你認為這種殭屍存在，那麼你便相信意識不過是物質的一種非必要的附屬品。那麼你也就相應否定了自由意志的存在，意識對物質沒有能動作用，我們都不過是一個「體驗者」而已。無論有無意識，世界依然會照常運轉。
我們都是殭屍。沒有人是有意識的——沒有人具有能以系統的神秘方式支持諸如副現象論這樣的觀點的那種意識。（Dennett，1991）
反對的聲音
在《和殭屍對話》中，Toddy Moody（1994）否定了這種哲學殭屍存在的可能性。他想像存在一個「殭屍星球」，星球上住著和我們行為舉止一摸一樣的造物。Moody 認為，這些殭屍或許能夠勉強使用我們的語言，但是卻不可能對一些意識相關的辭彙，諸如「思考」、「想像」、「夢想」、「相信」有更深刻的認識，因為他們不具有意識體驗。他們或許能夠在談論中學習到這些辭彙的使用，但是卻無法充分理解這些辭彙。他們可能永遠都不會創造出「意識」或「夢」這樣的概念。
筆者我的理解為，如果沒有主觀意識上的深刻把握，在行為上就會露出馬腳，因此不可能表現出和人類一摸一樣的行為舉止，即上述條件1的成立會與條件2矛盾，因此就否決掉了實驗的假設前提。
但是筆者覺得，在語言的使用上，現代機器學習完全可以使用統計學工具做到語言的精確仿人類，只不過人腦可能是一個更複雜的機器而已，除了在計算上優化做得更好外並沒有什麼其他特殊的地方。因此可以做到沒有意識存在下的行為無差異，即條件1與2並不矛盾。
Dennett 為了駁斥 Moody 的觀點，引入了「超級殭屍」的概念。
（超級殭屍）以一種不確定的螺旋式上升的反射性的方式來監控它自己的活動，甚至包括它自己的內部活動。……一個超級殭屍是這樣一種殭屍，由於自我監控的結果，它具有關於自身低級信息狀態的內在（無意識的）高級信息狀態。（Dennett，1991）
但是在筆者看來，Dennett 只是設想了另一種可能性，即存在另一個世界，和人一樣的某個生物，同樣的生理構造，同樣的潛意識構造，但是唯獨在低級信息上升到高級信息的過程中，意識並沒有湧現；或者說，對我們來說會湧現出意識的高級信息，對於超級殭屍來說，不過是低級的信息而已。這種情況當然可以想像，但是這樣設想的還是隱含了一個先決條件——意識並不是絕對必要的——問題的關鍵還是留在上帝手裡：上帝到底要不要給低級信息上升到高級信息的過程中添加一個不一樣的「東西」（意識）呢？上帝是否願意把所有信息都定義為不產生意識的低級信息呢？
有人認為，上帝創造了這個世界，然後讓「人」來欣賞自己的偉大藝術品。最終問題還是沒有解決，爭論雙方還是各執一詞，取決於各自信念而已，哲學問題大多如此，不會有結果。更深的問題，總是指向了這個世界的「默認設置」——所謂默認設置，就是無法質疑的存在，就像你不能問為什麼在地球上某個地方的重力加速度是9.832814，你只有接受的份。
當然，「意識存在的必要與否」是否會影響到世界的演進方向呢？這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在沒有意識的世界裡，「意識」相關的概念能否產生呢？問題似乎又回到了哲學的古老的二分問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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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相關內容，參考《人的意識 》這本書，裡面有非常詳盡的討論。本篇大部分內容，除了少量筆者自己的思考，其他皆來自於這本書第二章節的重新整理得到。
人形中文房間
在我們學神經科學的同學中間，哲學殭屍已經成了一個梗，專門用來嘲諷本院搞神經哲學的同學，「你看搞哲學的人多無聊」。
Pragmatist也跟著一起嘲諷，而且嘲諷得更凶註：本人仍然尊重這類研究，偶爾也讀點通俗的論文，覺得挺好玩。什麼是哲學殭屍？簡單來說就是外表看起來和人一模一樣，對外界的反應也和普通人一樣，但它沒有自我意識，大概就類似於電腦遊戲里的NPC。由於「他心問題」的存在（我們無法直接感覺到他人的主觀感受，只能通過其外在表現推測他的內心），在腦機介面技術充分發展之前我們都無法確認周圍的人和我們一樣具有意識，也許周圍的人只是一坨會對外界有反應的肉球，並不像我一樣具有意識？這種觀點推至極端就是唯我論（除了我以外都是假的），像《楚門的世界》這類電影已經描繪了什麼是唯我論。唯我論再往前推會連自我意識的存在也懷疑，那就是《黑客帝國》那樣的「缸中之腦」了。
哲學殭屍這個概念提出是要反對物理主義，也就是生物學上的唯物主義——認為意識來源於身體構造本身，沒有靈魂之類的超越物質的東西。哲學殭屍認為有物理構造可以產生外在的表現和反應，但外在的表現和反應不一定代表有意識存在，比如機器可以通過程序和巧妙的設計來完成任務，但它沒有自我意識。這個觀點其實是要宣揚身心二元論，宣揚靈魂存在。
如何反駁它呢？一個最簡單的反駁是：哲學殭屍犯了循環論證的錯誤，它一開始就假設了身心二元論的存在，假設了一個有反應卻沒有意識的物體存在，這就等於已經否認了物質第一性。在一個承認物理主義的價值觀下，根本不可能存在「有反應卻無意識」的情況，因為意識本身就是這種物理結構的產物，只要物理結構能夠產生相應反應，那麼意識就存在於其中。簡單來說，一個人難受時會哭，那麼這個物理結構（如大腦中的神經元間的電路）所產生的反應本身就是意識。
物理主義其實也是著名的圖靈測試的根基，在沒有靈魂或超自然的本質的情況下，我們可以承認：一個東西看起來像鴨子、走起來像鴨子、叫起來像鴨子、什麼都像一隻鴨子——那麼它就是一隻鴨子。然而這個世界上總是有一群人變著法子要證明機器人和人工智慧不論多聰明都沒有意識，它們只是人類設計出來模仿的、裝的。我覺得這批人是新時代的種族主義者、沙文主義者。
那為什麼電腦遊戲里的NPC和機器沒有自我意識呢？我個人認為是它們還不夠複雜，當一群物質開始相互作用時，意識就產生了。但要產生人類智慧這麼強的意識，則需要更加複雜的結構，當結構達到人類大腦這樣數十億個不同鏈接的時候，就擁有了智慧。所以其實我秉承一種「萬物有靈論」的觀念，我不認為人腦比其他物質有什麼本質性的超越，我認為有自我意識和無自我意識只有量的差異積累到足夠大時產生的質的飛躍。遊戲NPC和複雜的機器內一定也蘊含著極其微小的意識的性質，只不過由於不夠複雜還遠遠達不到足以自我認知的程度。
儘管物理主義不會承認哲學殭屍存在，不過這個問題反過來倒是確實存在：如何判斷一個植物人有意識？植物人其實有兩種情況：1，持續性植物狀態，這種植物人已經永久不可逆地失去了意識，不可能蘇醒了；2，最小意識狀態，這種植物人尚存微弱的意識，未來還有恢復的可能。如何分辨兩者就存在嚴重的困難，因為兩者都難以把意識以動作的形式表現出來。很可能有很多有意識的植物人因為無法表達而被放棄治療而死，也有可能有很多植物人在治療中感覺到了巨大的疼痛卻因為沒有表現而沒有被使用止疼劑。而是否存在意識是道德的根基，所以如何分辨兩者在道德上非常重要。
zombie是一個設想出來的東西，其目的時候為了反對身心問題上的物理注意。所謂物理主義大概是說，心靈狀態(疼，相信，恐怖等)是由物理狀態決定的。根據物理主義，如果兩個人的物理狀態相同，那麼他們的精神狀態一定相同。如果zomie可能存在，那麼我們就可以設想兩個物理狀態完全一樣人，卻有不同的精神狀態，即一個有心靈狀態，一個沒有(zombie)。 如何區分zombie與正常人這一問題與這個論證不相關，這個論證所要求的只是zombie可能存在。原則上，我們無法區zombie與普通人，原因是我們只能看到他們的行為，包括動作，語言等，無法知道他們的心靈狀態。而zombie的行為與普通人並無差別。
@acel rovsion 三年的坑了。。。我覺得證明有漏洞。哲學殭屍認為自己有意識，這句話的前提，就是它可以「認為」如何如何，就已經假定它有自我意識了，那這就是循環論證了。
哲學殭屍是一個假設，它表示與正常人具有相同的外表、物理結構、遇到事情反應的一個假象物種，區別是它沒有人的感覺
舉個例子，正常人被針扎了會感覺到痛，並且做出大叫、閃避等行為，而哲學殭屍則不會感覺到疼痛，但它也會做出與正常人一樣的大叫、閃避等行為，就像它能感覺到疼痛一樣。
哲學殭屍儘管擁有與正常人的反應，卻沒有真正的意識。
無獨有偶，思考人工智慧的哲學家約翰·塞爾也有一個與其有著異曲同工之妙的思想實驗——中文房間。中文房間與「電車難題」、「空地上的奶牛」、「定時炸彈」、「愛因斯坦的光線」、「特修斯之船」、「伽利略落體實驗」、「猴子和印表機」、「薛定諤的貓」、「缸中之腦」一起被許多人認為是史上最著名的10個思想實驗。
通俗來講，我們不妨詼諧一點用這樣的方法說明，中文房間考慮在一個封閉的房間內，有一個完全不懂中文的人A，他有一個手冊，上面考慮了中文對話場景中的各種情況，A可以根據手冊來對向房間傳遞中文的人進行應答。比如，另一個人B在房間外向其發送中文「苟」和一個小動物，於是A根據發進來的象形文字在對照手冊上查找，發回去一句「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這樣B就以為A是一個中國通，然而實際上A完全不懂中文，更不用說什麼中國通了。
中文房間是想說明儘管即使一個人工智慧表現得和正常人類完全一樣，但它依然沒有與人類相同的意識。
而這一點與哲學殭屍相同，所以哲學殭屍可以看作人形的中文房間。
意識究竟是什麼，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所以對哲學殭屍與中文房間的看法亦不相同。
至於問如何分辨，現在連能不能分辨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想到再說吧
物理構造和人類一樣但是反應機制不同。哲學殭屍不會有創造力，好奇心，只會機械地根據外界刺激做出預定的反應，這個是區別有意識生物和非意識生物的標準。
順帶說一下不要讓自己活成了哲學殭屍。
走在路上，我常常懷疑周圍大部分人都是哲學殭屍，是的，他們會感覺到疼痛。但我還是認為那些人大部分都是殭屍。
他們會笑，會哭，會說話，會
吃東西，基本上就和真人一樣，倘若你問，他們會自稱有意
識——但他們的表面行為之下一無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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