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看「四世蔣貢康楚仁波切在臉書發聲明還俗了」?

 「四世蔣貢康楚仁波切在臉書發聲明還俗了!」

  聽到這樣的消息,筆者並無多少意外,也沒有感到震驚。如果筆者說這是不可避免的,是遲早的事,是必然會發生的,可能某些人不會認同。但因果使然,有問題就一定會暴露。所以還是請大家自己來看一下蔣貢康楚仁波切在聲明中是怎麼說的吧!

聲明漢譯全文引用如下(感謝翻譯者):

①.由於自過去4-5年以來所累積的所有掙扎與問題,我已自2016年4月14日脫離本來的角色。我已無法忍受當前的狀態,我被限制實現自己的夢想,也不被允許承擔自己的責任並保持平和心態,我覺得自己已成為所有人的負擔。

②.我不能忍受所有的事情在人前都顯得挺好,但人後卻充滿了混亂和嘈雜的生活。雖然對外展示的全都是光明的一面,但在內心中,我卻感到無力承擔也不配自己的名號。當前的選擇實屬情非得已的最後手段,我也曾嘗試過所有避免這種選擇的可能性,但是現在,我已經對這些反覆發生的問題以及那些人一次又一次使用的同樣的借口感到厭倦了!雖然我懷疑你們不是都能理解我的選擇,但我仍希望你們能夠理解。

③.即使你們知道我在那,現在也請不要來找我,也無需擔憂,我會也能夠照顧好自己。對於我的信眾而言,我感到很抱歉但我已別無選擇。我已不再是僧侶了。我只想學習並且實現自己的夢想,雖然這很困難,但我會努力!

④.至尊噶瑪巴和司徒仁波切將永存我心。對於那些知道我經歷了何種情形的人,請轉告二位尊者我告訴你們的事!請轉告至尊噶瑪巴,由於我當前的狀態和行為,我已不配再見他,並請向他轉告,我一直能夠感受到他對我深深的關愛,但所發生的一切事情均由我這個不肖弟子而起!

⑤.如果我繼續過去的狀態,將製造出更多的痛苦、問題和悲傷。另外,請繼續跟進法院的案子,因為所有的問題均因我所背負的名號和責任所致導致。現在,我只想過普通人的生活並去學習,因此,無論花費多長時間,都請把這個問題解決掉。我當前已不願意再外出,但我會和那些我想聯繫的人保持聯繫。

⑥.那些認為我的選擇會破壞他們的公眾形象和尊嚴的人,是真正自我中心和自私的人。與其來指責我,你們更應該去發現問題所在並探尋是何種境況導致我離開。

⑦.經過深思熟慮,這是我的最終決定,我不再也不能再是一個僧侶了。我只想靜靜的離開,如果你們真的關心和愛護我,那就請讓我靜靜的離開,現在也不要來找我,因為即使你們來找,也不會像從前那樣見到我!

⑧.再見,珍重!我知道對於你們當中的一些人來說,這很痛苦,你們甚至會因此生我的氣,我很抱歉。但是,我同樣承受了很多痛苦,為了釋放一些痛苦,我燒傷了自己的手臂甚至想過自殺。因此,我知道痛苦的滋味,我不想給你們、給我製造更多的苦痛。故而,請你們讓我能夠保持平和的心境,也讓那些JamgonKongtrulLabrang中給我帶來麻煩和導致困擾的人們能夠因為我的離開而得到平靜。

⑨.我並不恨你們所有人,因為我知道你們當中的一些人是真正愛我和關心我的,我也同樣愛和關心你們。但是對不起,我還是不得不這樣做。

⑩.儘管難以抉擇,但我還是決定選擇一條不同的人生道路。我將會繼續學習並追求我的夢想,成為一名醫生!你們把我這個夢想藏匿了太久了!再見!

⑾.棍棒和石頭只能傷害我的身體,但言語卻會撕碎我的心!這些年來我所承受的諸多惡語,已經把我的心撕碎了!

從以上聲明中不難難看出:

  四世蔣貢康楚仁波切自成為仁波切以來,便「一直很痛苦」。仁波切在聲明中說,自己的夢想是成為一名醫生,但因為被作為仁波切轉世,而致使「你們把我這個夢想藏惹太久了」。對此我們不難想像,「轉世」並非仁波切本人意願,仁波切其實是在某種背景、需要和目的下「被轉世」的。這必將引發人們對常期以來流傳的「轉世」制度進行思考,促使大家去認識到這裡面到底有多少人變因素。

  同樣,一直以來的「上師萬能」說,也必將面臨考驗。四世康楚仁波切的遭遇、痛苦和無奈,會讓更多的人認識到真正的事實是一種什麼狀態,從而去反思「上師萬能」的說法可信性,使大家,尤其是還在沉迷於上師制度的信眾們獲得清醒。

  筆者對四世康楚仁波切的誠實和勇氣由衷隨喜讚歎!要知道,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面對可能帶來的影響,甚至危險,四世康楚仁波切沒有選擇沉默,而是說出了自己的心聲,並作出了最終抉擇。

  這是真正的慈悲!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對廣大信眾來說,都有著極為積極的正面意義。這是仁波切對眾生最好的「示現」!

  衷心祝願仁波切還俗後,一切吉祥平安,可以順利實現自己的夢想。仁波切此舉功德無量,願善信們好好思考仁波切的話,從中獲得警醒,並用感恩的心讚歎仁波切所示現的一切


個人感受:

一直關注著仁波切的臉書主頁,還將其設為優先關注,所以每晚都會刷臉書的我,發布沒多久就看到了聲明,之後仁波切又陸續回復和寫了一些。

讀完第一感受就是深深地心疼仁波切,儘管他的每一句話都有著極大的剋制隱忍,但我能感受到字裡行間流露出來的痛苦,恨不得這些所有放在自己身上代受。

我從未面見過仁波切,但自皈依後,第一次見仁波切法照時油然升起的親切感,首次聽《溫柔的法音》時的潸然淚下,機緣巧合下朝拜八蚌寺後山第一世蔣貢康楚羅卓泰耶仁波切閉關中心,平日里修行用的《了義炬》法本,平板電腦鎖屏、電腦桌面背景的法照,康楚仁波切時時刻刻都在攝受著我。

如今,康楚仁波切,就像您所說的,be true to yourself ,一位修行人,如果無法面對真實的自己,又怎談得上真實地對待他人呢?佛法修行上我尚未入門,就不做過多的置喙。弟子只能祈願,祈願,再祈願,並遵循您的教誨,跟隨您的步伐,在利益眾生的道路上,直面困難,披荊斬棘,做一名真正的覺悟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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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來大寶法王在第三十四屆噶舉祈願法會(34th kagyu Monlam)最後一天(19/02/2017)的最後一座法會上,主動就蔣貢仁波切的事件發表了第一次公開說法,節譯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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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蔣貢仁波切的事件發生之後,我有了一些前所未有的感受與想法,簡略跟大家談一下。

仁波切在極為年輕的時候,就被帶離了家庭,得到了一個祖古、而且是一個非常大的「仁波切」的頭銜與位置,這一方面我有一些同感:雖然不能說百分之百理解仁波切的想法,但是自從我得到噶瑪巴的頭銜來也經過了許多年,所以我也能夠說是感同身受。

在事情發生的當下,我的內心當然也出現了許多感受,諸如憤怒、難過等等,但追根究底來說,我內心中對仁波切的信心與關懷絲毫沒有減少,這一點請各位理解。

我覺得我們大家都要對仁波切有所體諒,特別是要體諒蔣貢辦公室:上一世仁波切如此年輕就離世了,這一世仁波切又出現這樣的狀況,這對辦公室不啻是個大傷害。

然而,辦公室以秘書長為首的一切執事,都發心清淨地為仁波切的傳承付出,這一點我有百分之百的信心與支持:同時,也希望仁波切世系的辦公室,包括拉瓦佛學院與普拉哈里寺院的一切僧俗二眾,知道在仁波切的背後,有我個人徹底的支持與關照,這是很重要的。

支持辦公室的施主們,也請繼續維持對仁波切的恭敬,特別是對歷代轉世的信心與景仰不要有任何的退轉,繼續貫徹。

有些人擔心未來會怎樣?未來會怎樣很難說,但是我個人認為,身為轉世者、特別是一個菩薩的威儀展現者,最重要的就是不要放棄佛法與眾生的利益。

總之,無論有沒有離開寺院、有沒有離開僧侶身份,不要放棄佛法與眾生的利益是最為重要的。

現場也有許多位上師、堪布與仁波切,各位也要知道,無論面臨什麼狀況,最重要的就是不要放棄佛法與眾生。

(法王閉眼沈默近一分鐘)

大概是這樣,我也沒什麼可說的。

總之,我個人盡量為佛法與眾生付出,我也希望任何法教的持有者們都不要放棄這一件事情,要盡自己所能來利益法教。

大概就是這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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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願正法久住利益人天#

翻譯:羅卓仁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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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部分截圖取自他人,已得允許。

翔子,第四世蔣貢康楚仁波切的弟子、攝影師,仁波切的很多法照都是由他拍攝。

羅卓仁謙,第四世蔣貢康楚仁波切的同窗、辯友、中文翻譯。

台南智慧金剛佛學會,隸屬噶瑪噶舉派,上師為尊聖的大寶法王及尊貴的堪千·創古仁波切。

最後,給所有各懷心思、隨意揣測、妄加臆想的人,一張仁波切之蔑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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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陽創巴仁波切

有時一個人對整件事太投入,追求得太過急切,以致到了某個程度後,他感到無以為繼而停頓下來。這並不表示有某種突破或阻礙,而是這個人對一個觀念過分用心與使力了。因此,他必須換一種方式,去掉急切,去掉著迷,改為一步步走來,像佛經中所說的:依大象的步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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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薩蔣楊欽哲仁波切《八萬四千問》里有一章講「活佛體制與轉世」,強烈推薦大家去閱讀,我在這隻引用小段文字,一如既往的辛辣語言風格:

理想的情況下,所有活佛的示現都是願力與慈悲的結果。對像我這樣的人來說,我希望可以有選擇,卻如同風中之羽一般無法選擇,而是被各種境界拉來推去。在吹動你的所有境遇中,最糟糕的就是宗教制度。這就是為什麼偉大的策列·那措·讓卓在一個祈禱文中說,「永遠不要重生為一個重要的大寺廟裡的高階喇嘛或者活佛」,因為一個寺廟裡的高階喇嘛會通過精神物質主義自欺欺人。有時候我想我寧願在城市的某個地方重生為妓女,那樣我可以避開所有這些精神物質主義的貪腐而利益眾生。

……

目前正在活佛制度中發生的事有些諷刺意味,寺廟、活佛府等所有那些讓小活佛們對真實的生活了無所知,以致他們長大後不知道該怎麼與2015年的世界互動。 鑒於人類心智的運轉規律,我擔心很多年輕活佛在與世隔絕中長大,將會經歷很多失意與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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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尼丹津·葩默說過:

你可以在一些喇嘛身邊清楚看見這些事情,那裡有激烈的嫉妒和競爭。還不如回家坐在蒲團上,善待自己的家人,以他們做為自己的修行;還不如學習如何愛人、慈悲、和藹,耐心對待所有遇見的人。

通常,當人們捲入對上師的熱烈追隨,最後只為這個組織服務,視野會變得非常狹窄。他們眼中只有這位上師以及上師的僧團、組織和教導,其他都不存在了。如果你對自己加入的某個團體有所懷疑,不妨好好觀察一下那裡的人們,他們看起來是不是比你每天在街上遇到的人更覺醒?

我相信能遇見真正有智慧的老師是最好的,因為他們具備非常特殊的氣度,這是所有傳承的一些喇嘛和老師們都具有的。當你和一位純正的大師在一起,你可以感受某種廣大、無我的特質,他不是一個只喜歡推銷自我的人。這位老師完全單純,但是當你和他在一起時,卻能夠體驗到某種特別的東西。

當你遇見這樣的老師時,你應該從他那裡獲得一些教導,然後離開,好好下番功夫。如果目前你還沒有遇見像這樣的人,就從身邊任何來源的知識、智慧和純正的修行里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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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寶法王噶瑪巴於今年6月的開示:

這裡有一個很重要的觀念,我希望大家知道。就是當各位對任何一位上師生起期待、信心的當下,我希望你們也能對自己生起同等的期許和信心。不然一昧冀求於外,總是把責任推給上師,而不於內建立起自信、承擔之力,對自己不報任何期待的話,你會發現修行難以成就。

因此,我們談到「師徒之間的心意一致」時,意思就是,身為弟子的你對某位上師生起期許、信心之時,也一定要對自己生起相對應的期許。倘若有一天,你能夠對自己有著這樣同樣的期待與信心時,就能做到「師心我心合一無分別」了。

不然,如果「弟子一直是弟子」,換句話說,如果弟子不知長進,總是依賴上師,寄望於上師的話,修持終將不會有任何結果的。經文中常常提到發願證得如師、如佛一般的果位,要知道那就是在提醒自己,生起「如同對上師般」的自信與自我期許,自己要有所承擔,要如法修持,這是很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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措尼仁波切在《有智慧的愛 Intelligence of Love》開示里最後一段講到「自我的愛」,符合康楚仁波切的情況,我也摘錄下字幕分享給大家(但還是推薦去看原視頻,更有味道)。措尼仁波切和宗薩仁波切一樣是在家人,他們的開示都很風趣幽默,對治現代普通人的生活,也許康楚仁波切將來亦能如此的風趣,哈哈,開玩笑的說,能夠講「人話」。

所以,慈愛慢慢成為慈悲,這是最高層次的愛,最高層次的愛就是慈悲。那樣的愛,慈悲的愛是基於痛苦。對痛苦的了解,去消除,有意願去消去別人的痛苦。那是慈悲,有意願去消去別人的痛苦,不管自己的需求。這種慈悲的愛,會療愈整個世界,不只是你自己。本質愛會療愈你自己,慈悲的愛會療愈整個世界。這是為什麼佛教一直在講智慧和慈悲,慈悲根植於愛。

你聽到很多有關慈愛和慈悲,但沒聽到過許多有關浪漫的愛,因為幾乎所有的老師都是僧眾和尼眾。他們不知道,我想他們從來沒談過戀愛,他們不了解。全人類一半的人口,他們沒接觸過。所以我是比較適合的人。

開玩笑的……

最後一種,自我的愛,不在佛教原來的經典論述中,因為時代不同。在古老的時代,生活方式沒那麼多的需求、挫折和在意時間,沒那麼競爭。現在,時空不同了。更競爭,需求更多,更多挫折,要求更快速。以至於,企圖忘記你自己,你的優先順位,更在乎物質客體,而忽略主體,想去管理,去維持。所以,經年累月後,這樣生活方式多年之後,慢慢地,變成像一堵牆。你自己,你所做的,你是誰,變得有些分裂。你所做的是,去維持這整個情況,時間永遠不夠,總是在競爭,在尋求幸福的名義下。

每天結束時都覺得好累,了解么?事情都進行得還不錯,但你覺得很累,也很寂寞,覺得沒有人了解我。於是,你對自己越來越嚴格。自我的愛,不是像,舉例來說,我的名字是措尼仁波切,(仁波切對自己說)措尼仁波切,你好棒,我們都好愛你。我不認為這樣行得通。我想你必須去接納,去接受,和對自己真實(True to yourself)。對自己真實的意思是,接受自己有多糟,自己有多寂寞,自己有多脆弱。你都必須招待它,你都必須開始去喜歡塔,這就稱為,自我的愛。你不接納所有這些,去找來一些其它的,「你好棒,你好棒!」,但你沒有從內在接受自己,是無法成為自我的愛的。

有時候,要善待自己。(仁波切對自己說)好的,措尼仁波切,我們去按摩一下,你工作的這麼辛苦,你應得的。你善待自己,好,今天你可以,只要你喜歡。你想要睡到12點,就睡吧,有時候,為什麼不呢?你不需要像例行公事的生活,那是餓鬼的心在裡面。喔,香港有點像這樣,餓鬼的元素,紐約有很多。如果你待在紐約,有時候,好想你總覺得該要做一些事,如果不做,就會有罪惡感,因為一堆事在進行中。你就坐著禪修,喔,我想你不怎麼樣,總要做些什麼。做些什麼?下去,上來,在曼哈頓走路,逛街,去趟星巴克再回來,啊,我做了一些事,但事實上什麼也沒做。這就是餓鬼。所以你接受它,對它仁慈。有些時候,不管想要什麼,一天兩天,就放鬆一下。

終極目標是,對自己真實(True to yourself),接納。如果你很糟,接納。你不糟,你的感受很糟但你並不糟,糟糕的人不會覺得他們自己很糟。所以如果你覺得自己很糟,那你就不糟了。確實是這樣,真的,真正糟糕的人他們覺得很快樂。每次當你覺得自己很糟,你害怕,你恐懼,那表示你不糟糕。糟糕感是一種習慣模式,有時候就會這樣反應,但那不是你。所以對這種情況要仁慈,把你從那個情形中脫離出來。你對自己仁慈是說,接受這些事情。(仁波切對自己說)喔,糟糕,可以,了解,糟糕,你可以一直待在這裡,或者你想離開,也可以的。我了解你,因為這是生活的一部分。忙碌的生活中,糟糕感就是會發生,某些時間點上,很自然。你如何處理它才是重點。所以自我的愛,意思是你接受它,接受它就是智慧。因為它不是你,你是不會成為糟糕。如果你接受它,這個接受,可以百分百的確定,你絕對不會變得糟糕,你會變得更有智慧。相信我。如果你不接受它,也許你會成為那樣,是有跡象會顯現的,反應,抗爭。

所以,在西方就發展出了這個新名詞,我們佛教不常談到這個。因為在西藏,幾頭氂牛,整天都沒壓力,不需要自我的愛。尼泊爾不需要自我的愛,他們已經都有了。因為他們的自我的愛,已經對國家造成問題了,思慮不周。思慮,擔心,思慮,慢慢地變成感受,阻塞就產生了,恐懼之類的。你必須仁慈,接受它。你覺得很糟嘛?那就覺得很糟。你想哭?那就哭吧。你想對某人表達愛,就表達吧,可以的。那就是膽量,那就是真實,那就是愛,自我的愛。否則,你永遠在推開它,封鎖,阻塞,只會讓情況更不好。

我們五百年前不需要它,那時生活不一樣。現在不同了,文化不同了,現代文化給了你們這些禮物。你處理得好不好在於你自己,但這禮物是文化的一部分,會一起來的,特別是在香港、巴黎、紐約、倫敦,然後很快就是上海。因為這些地方都很快速,有很多心智上的活動。當擁有這些時,你覺得過的還不錯。如果你做的不怎麼樣,你心裡卻覺得不錯。如果你做的很好,你反而覺得不怎麼樣,那代表你做得很好。我說的是,外在的好。如果你一直覺得很好,那有什麼事可以驅使你?被驅使是因為被啟發,或某種形式的恐懼,某種形式的不好。但你轉變它,你在外在形式上獲得成功,但這阻塞也形成了,你必須要解決這個問題。這種阻塞,要透過虔敬,透過慈悲,透過洞見,透過德噶的方法,開心禪,或者握手的方法,本質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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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世蔣貢康楚仁波切的公告、評論及寺院官方公告原文,按發布時間排序。


知道消息還是很震驚的。

因為我今年2月才見過仁波切,還跟他皈依的。我見識過很多大德們的神奇的感應力。蔣貢康楚仁波切也一樣。比如那天我和夥伴決定中午去見蔣貢康楚仁波切,我們整個早上都在說一定要請求仁波切親自給我們皈依,起法名。然後中午拜訪他看見房間門口排著長長的隊伍。我們就排在最後,這時候前面有個老外拜訪完仁波切出來跟門口的喇嘛說了些啥。喇嘛不明白,我就進了外間翻譯了幾句話。突然仁波切的侍者走出來說:今天有兩個人想跟仁波切皈依的在嗎? 問了好幾遍我都沒反應,還四處看,然後一下意識到我和夥伴不是想皈依的嗎?就說有啊,我們。於是我們兩個就插隊進去了。仁波切氣質非常安詳,寂靜。他直接說英文:你們講英文對嗎?那我就不用翻譯了。我們再次懵了,覺得哇!神啊! 於是就念皈依文,剪了一根頭髮。說了具體注意事項。我么就出門了。

我對蔣貢康楚仁波切非常有好感,他整個人非常慈悲,非常智慧。英文非常好,氣質大氣沉穩。而且拜訪他的人會一直問很多的問題,拉著他傾訴。他就靜靜地聽著。這次事件肯定是長久以來積累的矛盾,仁波切很小就被親生父母送到了印度,還有一個錫金的養父母,並通過他們獲得了印度身份和護照。後來印度政府對仁波切的身份又質疑,斷斷續續發生了很多事情,造成很多的煩惱。肯定也給他帶來很多的痛苦。整個事件都是因為尷尬的處境而產生的,就像法王曾經經歷的一樣,痛苦而無能為力。

拋開這些名號,其實仁波切也不過是一個20歲的孩子。他的助手還跟我們說仁波切今年的大願望就是減肥。我非常欣賞他坦承的公布了自己的心裡路程,看到他說我不配再見到法王。覺得很心酸。那麼小就沒有父母在身邊,還要承受政治上的博弈後果。我衷心的希望仁波切能找到一條平靜喜樂的人生之路。不管是做醫生還是有機會回到法王身邊我都支持。而且會每天迴向給蔣貢康楚仁波切。希望他平安順利。開心。


作為一個藏族人,許多年前就一直在關注仁波切,每次噶舉祈願大法會時候都會特別留意他,噶舉派最重要的四大法子之一,蹣跚學步時就與噶瑪巴朝夕相處,從小在聚光燈下長大的地位尊貴的蔣貢康楚仁波切,當得知他還俗的消息後此刻仍然難以置信,看過太多涉及到他的紀錄片,如同所有知道他的人一樣,大家都期望著等他在成年後能成為噶舉派乃至整個藏傳佛教的佼佼者。而由於當前活佛教育在很大程度上停留於智識方面,和世界脫節,無法讓我們的活佛成為真正的佛法修行人。無論如何還是尊重他的選擇,並祝願他未來一切順利!


http://mp.weixin.qq.com/s/9N-SpZawIeVPjdlsQ9HU4A

愛和信任,一直沒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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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blog.sina.cn/dpool/blog/s/blog_918e12f00102wrlu.html?ref=weibocardfrom=timelineisappinstalled=0

宗薩:是時候改變了

【總而言之,蔣貢康楚仁波切成為一名醫生的選擇可能會有一個很完美的結果,可能會在長遠上真正的利益於佛法。然而我希望、期冀和祈願的是,無論他採取哪種形式,都繼續全心全意地修持佛法——不是為了某一個傳承,而是為了所有的傳承----正如他的前世所做的那樣。】

有些人就是有這樣的本事,在再困難的時候,都相信並鼓勵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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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來來,藉此機會,讓我們瀝青一些常見誤解吧。

還俗,學名舍戒,是一個中性詞,哪怕就是還俗討老婆生娃去了,也不代表修學失敗,不代表道心受擾。按戒律來說,阿狗阿貓只要聽得懂的說一聲就可以了舍戒了。

但是倒過來,受戒,可就麻煩了,成年人得在寺院做行者,隨眾生活一年,相當於實習。雙方均滿意之後才可以稱為沙彌、沙彌尼,這個算試用?三年後才有可能可以在至少五位出家師父的見證受戒,轉正。起碼花四年時間,不分日夜啊!

所以我們與其關注人家為啥還俗,不如花點時間照顧好自己身心,照顧好出家人,就是照顧好佛陀啊。

Ps:受戒超級難,舍戒異常易,這個也符合教育心理學啊。


仁波切自己走下了神壇,撕下了自己神的面具。又有誰能想到他的神壇是他的煉獄,又有誰能想到他神的面具下是他的痛苦和掙扎。藏傳佛教在農奴時代和政教合一時期創造神有時代意義。而現代資訊如此發達,再造出一個神,可是這個神畢竟是個人。讓這個神人該怎麼活,沒有一點個人的生活空間,在人前還得裝出個神樣,現在的資訊和交通又是如此發達,讓一個人裝一會兒神可以,二十四小時裝難啊。所以建議藏傳佛教高層,為了藏傳佛教的發展,和廣大仁波切的生存,可否進行改革,如何改革不是在下考慮的問題了。

我不想評說蔣貢仁波切,他只是一個人,他有權利過人的生活,希望信眾不要給仁波切太多的壓力,也希望在蔣貢仁波切身上謀取利益的人,對蔣貢仁波切少一些迫害,最好是放棄迫害,因果真實不虛。


菩薩無相,當和尚也好不當和尚也好。佛又不是必須是和尚才行。


給廣大不了解佛教的人士掃個盲:

男人一輩子,其實可以出家七次,還俗七次。

第七次以後再想出家,不行。下輩子吧。

注意:這裡說的出家,不是去寺院體驗生活的「短期出家」,而是指打算當一輩子和尚那種。

所以,(感謝評論區提醒),如果藏傳的規矩跟漢傳沒有太大差別的話,題目中這位仁波切還有六次機會呢,不要激動。

PS,回答題主的問題:

這說明了佛教信仰的充分自由。

而且,即使哪天哪位仁波切改信別的宗教了,我們佛教徒也只會感到惋惜和遺憾,但是絕對不會喊打喊殺,更不會有人「boom!」一下……


宗薩欽哲仁波切最新開示:應當徹底改革我們培育轉世祖古方式的時候到了

宗薩欽哲仁波切最新開示:應當徹底改革我們培育轉世祖古方式的時候到了

2016-08-24 宗薩欽哲仁波切宗薩欽哲仁波切-正見網站

日前第四世蔣貢康楚仁波切捨棄自己身份的聲明引發了來自不同觀點的各式複雜感受。

一方面而言,身為一個與蔣貢康楚具有諸多生世親密緣結的蔣揚欽哲祖古,我關注 的主要是對佛法,特別是對利美(不分宗派)精神的影響,因為這是所謂我們前任轉世們共同承擔的理念。

另一方面,身為人類,我們也總是忍不住要做些比較,所以我發現自己在拿我那一代的祖古和現在這一代的祖古做比較。

在我那個年代,我們過著非常艱苦的日子——一整年除了米飯和馬鈴薯外,沒什麼 其他食物可吃;在印度旅行時,乘坐的是當地最廉價的公共交通工具,睡在火車站台上;可能連續六、七個月口袋裡都沒有超過十盧比的錢;一整年就只有一枝鉛筆可用,甚至必須和其他十八位同學分享課本。我自己是孩子的時候,就只有兩個親手做出來的玩具而已。

更糟的是,我的親教師長期限制我待在一個房間里——不只是幾周或幾個月,而是一整年都如此,以至於上個廁所都成為一個讓我翹首以待的出遊時間。並且我們還經常遭受言語和身體上的虐待,甚至是讓我們頭破血流、用有刺的蕁麻抽打我們。我不是在為這些情形辯護或是美化它們。但是相較而言,現在這一代祖古則完全被寵壞了,而且他們有著最好過的生活。然而,更進一步地思維就會發現,這些年輕祖古也面臨著他們自己獨特的挑戰,從某些方面來說,這些挑戰遠比我們當年所面臨的更為嚴峻。

現在這個世界變得更小也更開放,所以期望變得遠比之前高得多。特別是對於背負一些傳承歷史的祖古,他們總是身處來自各個方向的聚光燈之下,是各界人士的關注焦點。尤其對那些年幼坐床、被授予法王之類頭銜、所到之處都有法號為之吹響的祖古們來說,更是如此。

這些大肆宣傳,不可避免地造成了很高的期望,也給這些孩子帶來巨大的壓力,因而產生了反效果。他們總是成為公眾焦點的一個主要原因就是今日這些宗教機構一直不斷把他們放在聚光燈之下,也沒有跡象顯示這個情況會在未來幾年有什麼改善。

在這些巨大的變化中,第四世蔣貢康楚的決定敦促我們要體認並檢視目前教導與撫育祖古方式中所具有的一些根本性缺失。這是一個非常複雜的主題,但必須獲得正視和處理,這也是本篇文章的立意所在。

為何年輕的祖古們需要培訓?

其中一個主要的複雜因素來自學生和弟子們不知道如何在凈觀和自己預先植入的文化觀念之間取得平衡。凈觀可能來自他們真誠的佛法修持,而文化上的成見則往往是將奉承尊崇置於清凈知見之上。

作為一個金剛乘行者,我們應該對自己的上師抱持凈觀。對於那些具有根器能力的人來說,即使上師的身形改變了,那種凈觀和虔心也不該有所改變。事實上,我曾經見過偉大的修行人,他們看到自己上師的年輕轉世時,毫無懷疑,不受限於那位轉世者的特定年齡、體型、外貌或國籍,而是從中清楚地看見了自己的真實上師。理想上,這是各個修行人所應該做到的。

當然這並不意味著,一個被認定是某某大師轉世的孩子就沒有責任要學習和接受訓練。最好的狀況是,如果孩子是一位非凡出眾的真實轉世,是來自前世完整相續的示現,那麼當然任何培訓或教養都是隨意虛設的。但如果不是,那麼孩子就需要接受訓練,以便為自己的行為負起責任。

所以,前世上師的弟子對新任轉世或具凈觀並全心全意修持虔心這個職責的同時,祖古本人也需要履行這位轉世的角色和責任,無論他選擇成為哪一位的轉世。

今天的現實狀況是,儘管這些孩子可能是真實的祖古,他們很多人卻連怎麼擦拭自己的鼻子都還沒學會,更不用說要完整示現他們前世的所有特質,例如遍知。

從一世轉到下一世並不像是從一個房間走到另一個房間,而是隨著時間流逝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所以倘若要祖古顯現他們的真實自性和功德,就需要新形式的訓練。弟子的盲目崇拜,往往是從先入為主的文化觀念中產生。而這盲目崇拜蒙蔽了我們,讓我們看不見現在有必要重新審視到底這些年輕祖古需要什麼樣的訓練。

事實上,值得注意的是,這些祖古往往完全不是真正的轉世,而是一個被授予「祖古」標籤的孩子,授予者的心愿是這將能夠利益這孩子以及眾人。在這種情況下,「祖古」一詞可能僅僅是一個象徵性的標籤,若是缺乏適當的培訓,當然不會有所示現。

無論是哪種情況,這些年輕祖古仍只是需要培訓的孩子,他們需要被恰當地撫養,需要給予他們灌頂和教導,而且不僅是智識性和學術性的教導。我們需要讓他們既自信又謙虛,既殊勝莊嚴又具有人性。

而其中最至關重要的是,我們需要他們成為真正的修行者。畢竟,他們理當成為精神領袖和傳承持有者,而不只是個政治領袖或村長。如果他們不是真正的佛法修行者,那還有什麼希望可言呢?

當前教育方法的根本缺陷

我們撫養祖古的方式和教育方法沒有隨著時代變化。而且我不得不說,西藏人非常頑固,非常抗拒改變,在寺院的情況尤其如此。

現在已經有些表面的變化,但這可能只是因為如果教師用過去撫養我們的那一套來行事,今天可能會鋃鐺入獄。現在可能沒有毆打的情形,甚至可能還有周末假期、大量探親時間和許多玩具,但是這並不意味著教育方式已經從根本上改變或適應了時代。

今天的祖古們被置於法座上,周圍環繞著那些隨從眷眾,然而相較於如何把祖古撫養成下一位精神傳承領袖,他們往往可能對如何令其宗教機構天長地久更感興趣。

那些列隊行進、地毯、錦緞、玉杯等等的行頭可能會讓祖古看起來充滿異國情調和特殊,但並不意味著祖古獲得了訓練。

這一切的吹擂喧鬧似乎在年幼的時期能管用,因為如果你給一個街頭流浪兒洗頭、洗澡,讓他坐在錦緞上,他確實會看上去令人印象深刻,至少有幾個小時的時間如此。如果一個非常年幼的祖古在那崇高的氛圍中展顏一笑,信徒甚至會將這微笑解讀成某種神奇徵兆。

但是久而久之,這種用做秀來取代培訓的做法會成為一個嚴重的問題,因為這會對年輕祖古形成一股在不知不覺之間加劇的強大壓力。畢竟,再也沒有比其他人對你的期望更重大、更嚴酷的壓力了。

所以,當這些祖古的一舉一動被成百上千的眼睛注視、評判的時候,他們可能落入我們想像所及的最孤獨疏離的牢籠之中,孤立於一切。

對形象和財富的誤導關注必然製造出壓力

這個世界日趨發達的唯物主義和富裕優渥已經設法侵入我們的寺院和宗教機構中,許多高僧,尤其是傳承持有者,他們現在的生活方式是如此奢豪、脫離凡俗現實,以至於他們幾乎如同帝王一般!

這是有可能行得通——但我不是說這過去曾經行得通——在西藏,很少有人質問些什麼,那裡只有很少的監督,卻有著巨大的虔敬心。但是從長遠來看,看見那些應該是初學者效法對象的最高位階喇嘛們卻過著奢侈的暴發戶生活方式,戴著金錶、金鐲,這會發出嚴重錯誤的信號。

首先,這種「模式」完全不利於鼓勵人們修習佛法,特別是對那些新進加入寺廟的年輕僧人們,他們的想法可能不是很成熟。畢竟,釋迦牟尼佛之所以選擇以一個赤足托缽的形象出現,是有其原因的,這象徵著苦行、出離和簡樸,這個形象有其實質意義。

我不是說今天的住持喇嘛都突然應該去四處托缽乞食,但他們必須流露出某種不做作的謙遜並展現出一種簡樸生活的形象,這非常必要。

需要改變的一個很好的例子就是,我們很多喇嘛在菩提迦耶菩提樹下年度冬季祈願法會和慶典的行為。我經常在想,對於我們這些喇嘛坐在可能比某些佛像更高的法座上,不知像是上座部行者的這些其他佛教徒對我們這種行為是如何作想。

當然,密續之道訓練我們要視自己的上師是一切諸佛的體現。但在像菩提迦耶這樣的地方,該處的佛像和表徵對普羅大眾和所有佛教徒都具有重大深厚的意義,沒有人在佛陀之上,所以菩提伽耶會是我們喇嘛們開始練習簡樸謙卑的一個好地方!

我猜想,看到一個富有的寺院住持或傳承領袖可能會打動一些游牧藏民或是過度熱情的中國學生。但是,不管無意或是有意,那也確實樹立起喇嘛必須擁有財富或地位這個模式的壞習慣。

從基本的佛教觀點看來,這樣的信息是徹底錯誤的。畢竟,迄今為止,對佛教徒來說,佛陀是這地球上最重要的人。而佛陀最重要的行為,就是在降伏魔羅之後,獲得了證悟。但那個偉大事迹發生在一個用草和菩提葉堆成的簡單坐墊上,沒有寶座,沒有錦緞,沒有任何那類派頭。

簡而言之,除了在無意間把我們的年輕祖古變成被寵壞的小孩以外,現今這種包含著關注財富特權的祖古訓練,完全悖離了佛教教育和佛教核心價值觀。

特權監獄

無論有意與否,當今寺院似乎經常找到一位碰巧來自富裕或勢力強大家族的祖古, 並讓他坐床。不管意圖為何,祖古們現在仍然被當作寺院的主要吸引力來源,因為遠遠有著更多信眾會去寺廟拜見一位祖古或高階喇嘛,而會單純參訪寺廟的人則是 少數。尤其如果祖古的名號還加有 His Holiness(法王)或 His Eminence(尊貴的)之類的頭銜,並且還附帶著這祖古是過去某位最偉大上師轉世的撩人敘述時, 更是如此。

順便說一下,像 His Holiness 之類的詞語甚至不是佛教用語,而是從基督教直接借來的。因此,藏族喇嘛對這類基督教頭銜的痴迷真是令人難以置信,而且他們把這 頭銜放在一個蹣跚學步的小孩名字前面,著實令人尷尬。基督徒必然覺得我們很可笑,尤其是他們賦予 His Holiness 這個教宗頭銜的時候,受命主教的平均年齡是六七十歲。

然而,由於這些年輕轉世喇嘛對於寺院是如此重大的資產,今天我們不出意料地見到人們不斷匆忙地尋找祖古並讓這些祖古坐床,而且相較於三四十年前,這些祖古的人數是大幅增長。

實際上,在經過坐床和種種相關炒作之後,用不了多久,大家就會毫不驚訝地發現這許多祖古往往從年紀很小的時候就開始被賦予某種項目或事業活動,無論是拯救環境,或是建造佛塔、佛學院或某尊菩薩的巨型塑像。幾乎像是為了成為一個好喇嘛,他就必須有一個項目一般。

但經過仔細檢視後會發現,這些活動幾乎都是創造收入的工具,而我們知道在有關公眾捐款的透明度和良好管理方面,西藏的體系是多麼貧乏。

東亞文化,特別是東南亞文化傳統上的盲信和豐厚供養,加上缺乏監督制衡的西藏封建祖古系統,這兩者的交會也阻礙了現代化祖古培訓制度的發展。這些稚齡男孩最終忘記了錢不會從樹上長出來,他們不知道人們是如何流汗流血才能產出這些如今堆在自己面前的供養。

有這麼多的財富、特權和崇拜作為獎賞,也難怪我們現在看到有這麼多家長渴望自己的孩子坐床成為某某高階喇嘛,不是這位就是另一位,殊不知他們的孩子將會遭受多大的痛苦。

作為一個轉世祖古真的就像被關進一個最不可思議的監獄裡面。你把孩子放在最舒適的環境里,有著最華麗耀眼的錦緞,喂他吃冰淇淋,給他玩具、禮物和尊敬。同時你又系統性地令他難以發展成一個能夠應付人類世界的正常人。

真正的痛苦會在這些年輕祖古長大以後降臨,那時他們的荷爾蒙失控,對於世俗現實毫不知情,感覺自己一無是處。他們連如何用最基本的方式與世界互動都不曉得,更不用說如何成為一個領導者。這樣的祖古又怎麼可能有朝一日成為弟子的真正精神導師?

偽善的溫床

我們的年輕祖古身處於強烈且持續不斷的公眾關注下,卻又試圖維持具有特權、受人敬重的外部形象,不可避免地就會滋生出偽善的行為。

例如,年輕祖古被告知他們必須持守凈戒,必須是出家僧人。但是從一個非常幼小的年齡就按照是否獨身禁慾來衡量他是否清凈,這會產生巨大的壓力,而且可能是危險的,因為這樣的外在標準其實是個不可控的隨機遊戲。畢竟,當我們與人們的荷爾蒙一起共事時,我們真的不具有太多的掌控。

即使根據戒律,也不允許將獨身誓言強加在與其自由意願相悖的人身上,或是因為同儕壓力或社會壓力的結果而守獨身戒,但現在經常發生在年輕僧人身上的就是這些情形。我們應該記住,釋迦牟尼佛自己也是在結婚生子之後才選擇出家的。

這樣的社會壓力會逐漸變得極為強大,以至於過去某世的康祖仁波切決定要放棄他的獨身生活之時,他的一名僧人竟然想要暗殺他。

當然,不能否認有一些在幼年時就被迫禁慾的年輕僧人最終成為非常好的僧人。但是太多時候也有這樣的狀況,在當今激烈的社會壓力和網路娛樂的挑戰下,使得我們有許多年輕祖古被迫隱瞞自己的「過失」,成為偽君子。

而當祖古們意識到同輩祖古也在練就這種虛偽矯飾的行為,有時他們的長輩也這麼做,這就更強化了這種偽善的文化。鼓勵這種偽善的教育方式具有巨大的誤導性,甚至會引發嚴重的異常行為。

符合當今世界和未來的教育方式

另一方面,我也對拉章成員、僧侶和其他負責培訓我們年輕轉世祖古的人感到發自內心的同情。他們通常是用心良苦,立意良善,但他們就是不知道要如何在現在這個世界養育一個孩子,他們就是無法適應當前的環境。

不僅是學術訓練,我們的年輕祖古也需要學習如何在需要排隊以獲取某些東西時去排隊,如何分享應該被共享的東西,以及學習其他關於人類禮儀、社會契約方面的基本原則。在他們獲得別人服侍和供養一切的同時,許多祖古甚至從未學過人類關於「分享」的簡單知識,最終落得缺乏在這世界上生活所需的基本技能。他們需要的不僅是領導力培訓,還需要人際關係的基礎課程。

親教師和照料者必須知道,有些年輕祖古出於挫敗感,甚至會燒傷自己或用剃刀切割自己——就像其他焦慮苦惱的青少年也會這麼做。這種行為警示我們,現在是一個多麼危險、不安定的時代。

所有家長都知道,在這個時代單是要撫養一個普通孩子,尤其是青少年,都已經格外具有挑戰性了。那麼,要養育一個期望將來領導的不僅是一個家庭產業或家族的孩子或青少年,則更是難上加難。然而,在當今世界撫養孩童所需的基本人類訓練方面,管教我們祖古的人幾乎不具備任何相關知識或經驗。

可悲的是,這些祖古訓練者往往更擔心這些小孩——通常最多是蹣跚學步的年紀——在公眾場合的行為和待遇,而較少把孩子當作基本人類來關心。他們不斷憂慮誰獲得更高的座位和更好的待遇,祖古的護送車隊有多少輛汽車,又有多少人會出現在機場迎接他們。他們這樣的心態從根本上改變了這些祖古的心,而且不是朝更好的方向發展。

今天我們可以看到這個心態變化體現於數量越來越多的雙重祖古和出現不止一位號稱是同一位過往大師的不同轉世靈童。我們尚未看到的是,沒有一位祖古說:「不,我不是正確的那個,另一位喇嘛才是真正的轉世。」相反地,他們帶著極大的貪執,緊抓著自己的頭銜不放,那很難被當成一位可敬佛教徒的特質。

而且我們看到他們對教法的態度具有一種類似的、令人不安的轉變。在我的年代, 我們會積極尋求上師和教法,到處旅行,甚至依靠幾乎不存在的交通工具遠行。我記得很清楚,有一次我真的從格拉普爾(Gorakpur)走路到藍毘尼,然後搭了一輛拖拉機的便車到比拉特納噶爾(Biratnagar),就只是為了在尼泊爾從噶瑪巴那裡接法。不曉得什麼緣故,我這一代的親教師給我們灌輸了那種為求一句珍貴教法而能做出犧牲的熱情和意樂。

今天我們幾乎可以不指望我們的年輕祖古要熱切地尋求老師或教導。取而代之的是,倘若他們只要表達出對教法的些許興趣並召喚老師去他們那裡,我們就必須感到非常高興了。在佛教傳統中,這種對於教法的態度變化是個嚴重錯誤。

例如,有多少人注意到,現在那些年輕祖古的照片很少有他們坐在自己老師下方並表達恭敬的景象,更何況是躬身禮敬了。然而這樣的景象會是非常有益的示範。在坐床大典的當日把一個孩子放在法座上,這是可以理解的;但從那天起一直到他的青春期都把他放在法座上,則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藏人大多認為,撫養祖古就只需要一位親教師,然後讓祖古接受大量教法,記憶大量典籍和學習各種法會儀式即可。儘管這是非常基本、簡單的道理,但他們卻沒有意識到:更大部分的訓練來自撫育祖古的所在環境,而且更攸關重大的是撫育祖古的方式。

對於真正祖古培訓方式的社會文化障礙

再次強調,我不希望把今天祖古撫育方式的缺失完全歸咎於直接負責這個培訓的拉章成員和僧人身上。事實上,這個情況的很大原因可以歸責於傳統社會,如藏族和不丹人的社會,那是攙合著由衷虔敬和過時文化包袱的複雜混合物。

我經常想像一些高階喇嘛勢必夢想著自己能獨自遊走,背著自己的包,在小茶館喝茶,搭乘三輪車。不讓他們這麼做的只是他們那些熱心的隨從,因為有強大的壓力源自我們的傳統社會,令這些喇嘛必須以某些特定方式行事,信徒必須用侍者、隨從、錦緞、各種傳統禮儀和代表階級的現代標誌物包圍著喇嘛。

在我的成長過程中,甚至有人用一句西藏東部的諺語來責罵我:喇嘛應當如同黃金佛像般——表示我們應該一動也不動地坐著,不左張右望,行止比較不像人,而更像是一個珍貴物件那樣。還有另一句諺語是:雪獅就必須如雪獅般地駐留在高山上,因為如果雪獅下到平地,會被誤認為是一隻狗。

這兩句諺語真是道盡了一切,不僅顯示人們如何積極勸阻喇嘛不要和普通百姓打交道,並且也表明我們撫養喇嘛的傳統教育方式對於現代社會而言有多麼過時。

嚴酷的現實是,黃金佛像甚至無法養活自己,佛像隸屬的主人有權利把它賣掉,或者至少能夠賣票給那些想要觀看這佛像的人。而喇嘛就像雪獅,幾乎對俗世的情形一無所知。所以,這些喇嘛不斷受到屏蔽、免於受苦,他們知道的唯一痛苦就是在書本中閱讀到的,這時他們如何能夠教導苦諦?

實際上,這恰恰是問題的一個重大部分——當前教育在很大程度上停留於智識方面,和世界脫節,無法讓我們的祖古成為真正的佛法修行人。是的,這些年輕祖古可以持誦咒語,可以早起,甚至修儀軌、法會,並且剃度出家。但是正如阿底峽尊者所言,真正的佛法修行人必須從根本上學會對世俗生活不感興趣,甚或是對這一世的生活完全不感興趣。首先,這就意味著不在乎自己法座的高度,不在乎自己學生的數量,不在乎自己的頭銜或者手錶的品牌。

困在時間隧道中進退不得

總之,當前的西藏傳統是培訓祖古邁向真正領導力的相反方向。這不是否定傳統教育體系的長處,傳統體系在過去培育出真正的學識、持守戒律和特定的優雅風格。

但仔細分析則顯示出這換來的是一項無法承受的損失,沒能讓我們的祖古做好準備在當今這個世界上正常運作,更別說是要在二十年後我們生活的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中發揮作用了。

我們的祖古培訓體系仍然停留在一九三〇或四〇年代的某個時候,從未認知到這是二〇一六年,肯定也沒有為我們的年輕祖古做好準備,因應二〇二六年的世界——那時他們會長大成熟,應該是接下精神領袖衣缽的時候。未來那個年代,蘋果公司可能生產出一種晶片,我們的祖古只要佩戴這個晶片就能和寬頻連接並探索性、毒品、金錢的世界,我們現在做了什麼來讓他們準備好應付那樣的時代呢?

難怪等到我們的年輕祖古成長到二十歲的時候,他們往往變成一個全然生疏古怪的人,對世界一無所知,而他們的拉章、工作人員和近親則是風風火火地指揮他們生活的大小事宜。當這些拉章成員自身變得腐敗或者任人唯親的時候,問題會變得更糟,而這種情況是屢屢發生。

這樣一來,藏傳佛教初學者所遭遇的場面可能會令人非常困惑,應該是遍知的喇嘛卻連自己的近侍都控制不了。西藏人會為這種公然的怪異行為找借口,說這不是喇嘛的過錯,喇嘛始終是偉大的,問題出在他的侍者或配偶身上。

但這並不能遮掩赤裸裸的現實,現實是我們的祖古很少是真正的佛法修行者,在很大程度上和現實脫節,而且無法在他們自己的生活中正常運作,更不用說能夠向學生、弟子提供真正的領導力。我只能祈禱他們的古怪行為能夠具有一些像我自己這樣的凡俗眾生無法臆想的無形利益。

對未來祖古們的願望

因為有這種種的原因,顯示出傳統祖古教育方式在適應現代社會方面具有嚴重的不足,所以我必須說,對於蔣貢康楚仁波切的作為,我個人沒有任何意見。雖然我對他沒有直接的了解,但是我聽說過許多關於他很棒的事情。出於諸多原因,我有深切的願望,希望他將來能真正地綻放光彩。

在基本的人類層面上,我真的不在乎蔣貢康楚四世是否想要成為一名醫生。實際上那可能變成一件偉大且非常啟發人心的事情。他即使成為一名鐘錶匠我也不在乎。

就像往昔最偉大的上師眾當中,有人是弓箭製作匠、榨芝麻油的人、農夫、理髮師,甚至是妓女。相比之下,當一名醫生聽起來可敬多了!

事實上,對於藏傳佛教寺院情況的一個根本缺失,蔣貢康楚的選擇可能是一個極佳的對治。這個根本缺失就是藏傳寺院使佛教成為一種職業,旨在確保僧人、寺院和佛法教師的存續。儘管這種佛教「職業」有其歷史根源,寺院需要生存的這種需求是可以被理解的,然而這個模式在今日卻引生出諸多誤解,或許對佛法在這個時代更為廣泛的弘揚沒有助益。

出於這個原因,我也一再建議我的朋友、同事和其他仁波切們,當他們教導非藏族學生的時候,不應該鼓勵這些人穿著藏式衣袍或任何種類的佛教服飾。相形之下,看見佛教修行人穿著軍裝,穿西裝、打領帶,或是身著其它普通衣飾,反而可以傳達出人人皆可修持佛法的信息。

雖然這是極為根深蒂固的習氣,但若一個喇嘛硬要人穿著某種特殊衣袍,一這麼做的同時就是在排除他人,並創造出一種狂熱崇拜的氛圍。在我看來,全世界佛教徒人數減少而伊斯蘭教等其他宗教成長的關鍵原因之一,就是我們的內向而排他的習氣。

總而言之,蔣貢康楚選擇成為一名醫生可能會有一個完美的結果,並可能在長遠上是真正為佛法服務。但我希望、願求、祈禱的是,無論他採取何種形式,蔣貢康楚四世都會全心全意地為佛法效力——不是只為某一個傳承,而是為所有的傳承工作,如同他的前世一般。

感謝關注宗薩欽哲仁波切官方公眾微信:

宗薩欽哲仁波切-正見網站;


對他個人的決定是敬佩的。敢於直面自己的內心,而不是繼續偽裝著生活。這個事也再一次證實了喇嘛教的祖古制度的不合理性。宗教信仰的選擇應當是這自願的。將一個未成年的兒童強制要求成為僧人並送入寺院,是違反人性的。很多祖古並非什麼大修行人轉世,只是礙於寺廟的繼承需要選擇出來的,可以說是一種統治工具,其實很可憐。


四世蔣貢康楚仁波切(羅卓·確吉·尼瑪)的還俗,在論證「本質先於存在」的宗教思想上,至關重要,因為長期以來,一直居於一個「存在先於本質」氛圍的羅卓·確吉·尼瑪非常痛苦,終至在解脫不了「存在主義」的不安、孤獨與絕望的惶惑存在思想裏,羅卓·確吉·尼瑪在「臉書」的社羣網站上聲明「還俗」,並紓發了他的「還俗感言」。中譯全文如下(感謝翻譯者):

其一、由於自過去四、五年以來所累積的所有掙扎與問題,我已自二○一六年四月十四日脫離本來的角色。我已無法忍受當前的狀態,我被限制實現自己的夢想,也不被允許承擔自己的責任、並保持平和心態,我覺得自己已成為所有人的負擔。

其二、我不能忍受所有的事情在人前都顯得挺好,但是人後卻充滿了混亂和嘈雜的生活。雖然對外展示的全都是光明的一面,但在內心中,我卻感到無力承擔也不配自己的名號。當前的選擇實屬情非得已的最後手段。我也曾嘗試過所有避免這種選擇的可能性,但是現在,我已經對這些反復發生的問題以及那些人一次又一次使用同樣的藉口感到厭倦了。雖然我懷疑你們不是都能理解我的選擇,但我仍舊希望你們能夠理解(我的無奈)。

其三、即使你們知道我在哪裏,現在也請不要來找我,也無需擔憂,我會也能夠照顧好自己。對於我的信眾而言,我感到很抱歉,但我已別無選擇。我已不再是僧侶了。我只想學習並且實現自己的夢想,雖然這很困難,但我會努力。

其四、至尊噶瑪巴與錫度仁波切將永存我心。對於那些知道我經歷何種情形的人,請轉告二位尊者,我告訴你們的事。請轉告至尊噶瑪巴,由於我當前的狀態與行為,我已不配再見他,並請向他轉告,我一直能夠感受到他對我深深的關愛,但所發生的一切事情均由我這個不肖弟子而起。

其五、如果我繼續過去的狀態,將製造出更多的痛苦、問題和悲傷。另外,請繼續跟進法院的案子。所有問題均因我所背負的名號和責任所導致。現在我只想過普通人的生活並去學習。無論花費多長時間,都請把這個問題解決。我當前已不願再外出,但我會和那些我想聯繫的人保持聯繫。

其六、那些認為我的選擇會破壞他們的公眾形象和尊嚴的人是真正自我中心和自私的人。與其來指責我,你們更應該去發現問題所在,並探尋是何種境況導致我離開。

其七、經過深思熟慮,這是我的最終決定。我不再也不能再是一個僧侶了。我只想靜靜離開,如果你們真的關心和愛護我,那就讓我靜靜地離開,現在也不要來找我,因為即使你們來找,也不會像以前那樣見到我。

其八、再見,珍重。對於你們當中一些人來說,我知道這很痛苦,你們甚至會因此生我的氣。我很抱歉。但我同樣承受了很多痛苦,為了釋放一些痛苦,我燒傷了自己的手臂甚至想過自殺。因此我知道痛苦的滋味,我不想給你們、給我製造更多的苦痛。故而,請你們讓我能夠保持平和的心境,也讓那些在蔣貢康楚中心裡,給我代來麻煩和導致困擾的人們能夠因為我的離去而得到平靜。

其九、我並不恨你們所有的人,因為我知道你們當中的一些人是真正愛護我和關心我的。我也同樣愛護和關心你們。但是對不起,我還是不得不這樣做。

其十、儘管難以抉擇,但我還是決定選擇一條不同的人生道路。我將會繼續學習、並追求我的夢想,成為一名醫生。你們把我這個夢想藏匿了太久了。再見。

其十一、棍棒和石頭只能傷害我的身體,但言語卻會撕碎我的心。這些年來,我所承受的諸多惡語,已經把我的心撕碎了。

這裡所引錄的十一點「聲明」,平鋪直述,沒有過多的文學修飾,但可讀出羅卓·確吉·尼瑪的真誠。約略歸納起來,他的「還俗」是因為羅卓·確吉·尼瑪自從成為四世蔣貢康楚仁波切以來,便「一直很痛苦」,更因他想成為一名醫生,卻因被指認為仁波切轉世,而致使「你們把我這個夢想藏匿太久了」。這聽起來像是控訴,或許羅卓·確吉·尼瑪自始至終就不想成為蔣貢康楚的轉世,更或許羅卓·確吉·尼瑪是在某種背景、需要與目的下,「被要求轉世」,而事實上他「感到無力承擔也不配自己的名號」。這正是「存在主義」的不安、孤獨與絕望的惶惑存在思想。

至於其中的第四點,有人的確將羅卓·確吉·尼瑪還俗之前的情況告訴了烏金噶瑪巴,而烏金噶瑪巴則對羅卓·確吉·尼瑪「當前的狀態與行為」,在第三十四屆噶舉祈願法會(the 34th kagyu Monlam)最後一天(二月十九日)的最後一個法會上,主動就蔣貢康楚的事件發表了第一次公開說法:

「去年蔣貢仁波切的事件發生之後,我有了一些前所未有的感受與想法。簡略跟大家談一下。仁波切在極為年輕的時候,就被帶離家庭,得到了一個祖古、而且是一個非常大的『仁波切』的頭銜與位置。這一方面我有一些同感。雖然不能說我百分之百理解仁波切的想法,但是自從我得到噶瑪巴的頭銜以來,經過了這麼多年,所以我也能夠說是感同身受。

「在事情發生的當下,我的內心當然也出現了許多感受,諸如憤怒、難過等,但追根究柢來說,我內心中對仁波切的信心與關懷絲毫沒有減少。這一點請各位理解。我覺得我們大家都要對仁波切有所體諒,特別是要體諒蔣貢辦公室。上一世仁波切如此年輕就離世了,這一世仁波切又出現了這樣的狀況,這對辦公室不啻是個大傷害。然而,辦公室以秘書長為首的一切執事,都發心清淨地為仁波切的傳承付出。這一點我有百分之百的信心與支持。同時,也希望仁波切世系辦公室,包括拉瓦佛學院與普拉哈里寺院所有僧俗二眾,知道在仁波切的背後,有我個人徹底的支持與關照。這是很重要的。支持辦公室的施主們,也請繼續維持對仁波切的恭敬,特別是對歷代轉世的信心與景仰不要有任何的退轉,繼續貫徹。

「有些人擔心未來會怎樣?未來會怎樣很難說,但是我個人認為,身為轉世者、特別是一個菩薩的威儀展現者,最重要的就是不要放棄佛法與眾生的利益。總之,無論有沒有離開寺院、有沒有離開僧侶身份,不要放棄佛法與眾生的利益是最為重要的。現場也有多位上師、堪布與仁波切,各位也要知道,無論面臨甚麼狀況,最重要的就是不要放棄佛法與眾生。(法王閉眼沈默近一分鐘)

「大概是這樣,我也沒甚麼可說的。總之,我個人盡量為佛法與眾生付出,我也希望任何法教的持有者們都不要放棄這一件事情,要盡自己所能來利益法教。大概就是這樣子。」(感謝翻譯者)

烏金噶瑪巴這段簡略的講話其實並沒有說明羅卓·確吉·尼瑪的情況,反倒因為羅卓·確吉·尼瑪的還俗引發了「前所未有的感受與想法」,更為重要的是,對於「未來會怎樣」,一個月以後,泰耶噶瑪巴從善,步羅卓·確吉·尼瑪還俗之後塵,直截以「還俗娶妻」的文告回應了烏金噶瑪巴,並將「授戒」的重責授予不再受「雙包」糾纏的蔣貢康楚仁波切,明就·扎巴·森給。

兩個「還俗」事件,中間夾雜著烏金噶瑪巴的想法,是很耐人尋味的。那麼,究竟「還俗」是甚麼呢?甚至「還俗」在藏傳佛教裏,是否與中土一樣呢?「還俗」了以後,弘法利生是否將更便利呢?「還俗」是否就像羅卓·確吉·尼瑪所說的,只是為了直面自己的內心,而不再繼續偽裝著生活呢?對於泰耶噶瑪巴與蔣貢康楚仁波切這樣的成就者,「還俗」除了說明宗教信仰的選擇是自願的,是否還說明了「宗教本質」必須跳脫「宗教權力」的存在,而直截以「本質先於存在」的宗教思想來考慮「宗教傳承」呢?如果執意以「存在先於本質」的「存在主義」哲學來指引「宗教傳承」,那麼「存在主義」的不安、孤獨與絕望的惶惑存在思想是否將導致人格分裂呢?若「宗教傳承」不能脫離「宗教本質」而存在,那麼「還俗」是否能夠以其「無何有之身」來見證「存在主義」的謬誤呢?

這個以「無何有之身」見證「還俗」的想法,顯而易見地出自羅卓·確吉·尼瑪的啟發。至於「還俗」,學名則為「捨戒」,是「授戒」的相反詞,但不表示修學失敗或道心受擾。按「戒律」來說,任何一位接受了「授戒」的修行人,只要公開聲明「捨戒」,就可以「還俗」了,但「授戒」就不同了,「授戒」了以後,持戒的人得在寺院裏修行,接受寺院的監督與控管,猶若實習生,然後過了一年,經過寺院的評估,才可稱為「沙彌」或「沙彌尼」,再然後,三年後才有可能在五位以上的出家眾的見證下「授戒」,所以轉正為真正的「授戒」僧侶至少得花四年的時間。

從「本質」與「存在」來看「授戒、捨戒」,「還俗」這樁事就顯得很正常了,因為佛制戒,俗人「授戒」出家之後,就以「僧人」之相行「出家」之實,所以是一個從「宗教的存在」看「宗教的本質」,而僧人「捨戒」還俗了以後,就是不再以「宗教的存在」看「宗教的本質」。換句話說,不管是從未「授戒」或是「捨戒」後還俗,在家俗人是否為佛弟子,最重要的就是看他是否還是遵循「皈依佛、皈依法、皈依賢聖僧」這條戒律了。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就還是佛弟子。

這麼一看,「宗教的存在」對一位佛弟子而言,沒有必須存在的需要,而脫去俗裝、受持出家戒、以出家相修學佛法,則就不是僅是「剃髮緇衣」的意思了。這基本上也是中土南禪的「寓修行於生活、寓生活於修行」的內涵,以一個沒有「授戒、捨戒」的捆縛在內心裡維繫「宗教的本質」。

從瑪爾巴、密勒日巴、岡波巴、噶瑪巴的傳承來看,「噶瑪噶舉」的修行者其實注重的是光明心性的自然流露,而從來不以「宗教的存在」來維繫「宗教的本質」,而如果「宗教的存在」在傳承上出現了爭論,卻因為必須維繫「宗教的存在」而持續以「形式上的出家」來詆譭「宗教的本質」,則「還俗」可說是唯一的出路,並因為已經捨還出家戒,「宗教的存在」就失去了捆縛身心的力度。

這是「還俗」對泰耶噶瑪巴或蔣貢康楚仁波切這樣的成就者的意義,除了說明宗教信仰的選擇是自願的以外,還有勉勵在家俗人以行為規範來表現「宗教的本質」;當然這些居於堂廟之首的出家人「還俗」,對皈依「上師」的佛弟子而言,不啻為一個「因緣」的崩毀,而在內心裡放棄了自己對皈依戒的信受之心,甚至放棄了自己對三寶的信心。

這是「上師」不輕易「還俗」的意義,原本不為自己的修為,反倒是為了便利佛弟子的修習,而當一位「上師」以「還俗」為手段來維繫「宗教的本質」,則就說明了種種外部境緣已經到了一個不可能再壞的地步,於是「還俗」就成了一個「轉毀為緣」的最後手段。這樣的決定雖然痛苦,但是仍舊是個人的決定,別人無權置喙,但從「本質先於存在」的宗教意義來看,從自身的傳承還俗,其實與DL喇嘛的「不再繼續轉世」是一樣的,只不過「現在世」比「未來世」更具震撼力而已。

比泰耶噶瑪巴早了一年還俗的羅卓·確吉·尼瑪以身示現的意義非常重大,不止因為他是烏金噶瑪巴所指認的,更因為在見證太錫度以「嘎烏」示現十六世噶瑪巴的「認證密碼」、為尋找十七世大寶法王而獻身、再以第四世蔣貢康楚仁波切的「還俗」示現,在在說明了這個烏金噶瑪巴與太錫度以「存在主義」哲學的惶惑存在思想維繫「宗教的本質」是多麼地不堪。這可以由羅卓·確吉·尼瑪的「還俗感言」裡面的第十一條來見證,因為他說「棍棒和石頭只能傷害我的身體,但言語卻會撕碎我的心。這些年來,我所承受的諸多惡語,已經把我的心撕碎了。」

這樣的言語只能說是羅卓·確吉·尼瑪對整個認證過程的控訴,不論是十七世大寶法王或四世蔣貢康楚仁波切的認證都是一樣的,而因為羅卓·確吉·尼瑪是烏金噶瑪巴指認的,於是就讓還俗的羅卓·確吉·尼瑪以其前世的涓滴之濕所成就的烏金噶瑪巴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感受與想法……諸如憤怒、難過等」,而烏金噶瑪巴纍纍以報,只能對空置的四世蔣貢康楚仁波切辦公室說,「我內心中對仁波切的信心與關懷絲毫沒有減少。」但是已經還俗的羅卓·確吉·尼瑪卻也只能以其漸去漸遠的四世蔣貢康楚仁波切的身分埋怨,何時才能報償他的「還俗」以一個「噶瑪噶舉」的完整呢?

堪稱幸運的是,矗立於泰耶噶瑪巴陣營的還有一位四世蔣貢康楚仁波切,那就是自始至終都讓烏金噶瑪巴覺得礙眼的噶瑪·明就·扎巴·森給,靜悄悄地說明羅卓·確吉·尼瑪因為不堪惶惑存在思想的折磨,只能以自身的「還俗」說明蔣貢康楚仁波切的指認只能是噶瑪·明就·扎巴·森給,而不能是羅卓·確吉·尼瑪,否則世世代代的蔣貢康楚傳承就亂了。

羅卓·確吉·尼瑪的還俗意義就在此,因為他想盡了各種辦法去證明他就是蔣貢康楚仁波切,甚至「為了釋放一些痛苦,我燒傷了自己的手臂甚至想過自殺。」但明就·扎巴·森給就幸運多了,因為他不必去證明他就是蔣貢康楚,而是讓羅卓·確吉·尼瑪去證明他不是蔣貢康楚。這就是明就·扎巴·森給被泰耶噶瑪巴授予「授戒」重責的意義,故名「噶瑪·明就·扎巴·森給」。泰耶噶瑪巴在這裡用了一個極為纖細的「名實論」闡釋了「本質先於存在」在轉世認證裏的宗教意義。


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面對可能帶來的影響,甚至是是危險,讚歎仁波切的勇氣,感恩仁波切的示現,真心祝願仁波切.......個人媒體時代讓藏區原有的「上師萬能論」謊言與認知逐漸破碎,這真是太好了。祈願藏傳密法回復到理性務實的現實中來!

附錄:第四世蔣貢康楚仁波切簡介

第四世蔣貢康楚仁波切,是藏傳佛教界著名的利美運動主要創使人之一,是噶瑪巴的重要法子,藏傳佛教噶舉派(白教)的六大法子之一,是噶舉傳承內的重要上師。

一九九二年四月二十六日清晨六點半,第三世蔣貢康楚仁波切為了尋找第十六世大寶法王的轉世靈童,與同行的二位侍者由他的司機開著車經由卡林邦經西利古利要回隆德寺。行經西利古利南邊的國道,正往南行駛時,「為了閃躲避免輾及馬路中央的小鳥」,仁波切急喚司機打方向盤。當時路面有點潮濕,車子迅即滑向一邊,在蛇行了三、四十公尺後撞上了路邊一棵樹,他們全被拋出車外。仁波切的司機與侍從貢噶喇嘛稍後都在醫院中傷重過世。仁波切也在稍後不治。

仁波切出生於1995年,得到了第十七世大寶法王的認證。

在1996年5月時,十七世大寶法王將轉世預言信函交給了仁波切的終生隨侍天津喇嘛(現為蔣貢仁波切秘書處之總秘書),聖函中清楚詳述小仁波切雙親的名字、出生年份、房屋坐落及四周環境等等。之後,法王在天津喇嘛請求下,畫了三張圖示更明白的指出蔣貢仁波切的所在處,並在圖上寫下:就在曲水縣附近。

1996年9月1日,第四世蔣貢康楚仁波切第一次造訪祖普寺,並向十七世大寶法王獻上禮敬。1996年9月2日乃為佛之天降吉日。在清晨破曉時分,噶瑪巴為尊者舉行了一個有久遠傳統的剪髮儀式,並贈予「蔣貢羅卓卻吉尼瑪滇貝准昧丘坦系雷南巴嘉衛迭─文殊怙主智慧法日教登勝魔軍」之名號。來年,也就是1997年4月22日,第十七世噶瑪巴在祖普日寺為尊者授予咒語、本尊儀軌,以及各種祈請文之口傳,包括讀寫的傳承等。他並為尊者換上僧袍,此為尊者第一次穿上出家的僧服……

——以上文字摘錄自百度百科


傍晚刷知乎看見這帖,第一眼以為自己看錯了,確認之後我內心的即時反應不是驚訝,也不是疑惑,而是開心。

多年前我在尼泊爾見過仁波切一次,那時他還是孩童,牙牙學語時起就被指認為活佛,二十年光陰,居廟堂之高,多少束縛與身不由己。人囿於自身與境遇無法追求自己真正想要的人生是太過折磨的事,作為活佛,他如今做出這一步抉擇更需要無比的勇氣。我不是信徒,不懂也不想去探究這其中的蕪雜紛擾,只是從人性及本我的角度,我由衷的為仁波切激動、歡呼、』開心!O(∩_∩)O~

【照片攝於九年前,尼泊爾】


不知道還有沒有人關注,但是剛剛看到了消息,還是決定更新一下。大寶法王噶瑪巴在今年的第34屆噶舉祈願法會上,針對這件事給予了特別開示。特別註明:轉自微博噶舉祈願法會

第34屆噶舉大祈願法會.正行.法王針對「蔣貢仁波切事件」特別開示

【我心深處對仁波切的愛和信任,一直沒變!】

時間:2017年2月19日下午4:40-5:00

地點:印度菩提迦耶德噶寺暨噶舉大祈願會場

主法上師:第十七世大寶法王噶瑪巴

藏譯中:堪布羅卓丹傑

今天是第34屆噶舉大祈願法會圓滿日,下午最後一座法時,在法王戴上黑色事業法帽,領誦〈八聖物吉祥文〉,由事業金剛以八吉祥物為功德主做加持,並依序贈送佛像之後,感冒帶著鼻音、不時咳嗽的法王,針對最近教界非常關切的「第四世蔣貢康楚仁波切事件」,特別給予開示。

法王開示:

接下來要對本屆祈願法會閉幕作特別開示,我心中想到一些話想講,但因為感冒,所以有點「話在心裡口難開」。

去年我們噶舉教界發生了一些事情,針對蔣貢康楚仁波切的事,很多人來問我如何看待?

蔣貢仁波切的事情我很早就知道,比大眾早了三、四個月,當時知道人並不多,只有蔣貢仁波切辦公室、我、我身邊的人知道,這幾個月我們用盡方法,但後來仁波切自己還是在臉書上做出了宣布。

「我是過來人,很能理解轉世者的苦。」

其實去年蔣貢仁波切生日的時候,我對仁波切就特別有一種心疼的感覺,因為仁波切很小、才沒幾歲就離開父母、離鄉背井來到印度,從小的生活就很不容易,因此在他去年生日時,我就特別為仁波切感到心疼。以前我沒有升起過那樣的感受,但特別去年有。

蔣貢仁波切持有上師、祖古的名號,而且又不是普通上師,是如此有地位的轉世者,他心中的苦可能和我是相同的,雖然我不敢說百分之百知道他受的苦為何,但我可以理解,因為自從我得到「噶瑪巴」名號至今,也遇到非常多的辛苦,比起仁波切說出要離去的原因,我可能可以說得更多,我是過來人,知道這一路上有多辛苦。

「對不起,我沒有照顧好仁波切!」

因此,我也非常後悔,自己並未好好照顧仁波切,因此他心中有這麼多辛苦,我都不知道,我非常後悔,也藉此機會,對仁波切、仁波切的辦公室、仁波切的弟子們,說一聲對不起!

當時在那樣的情況之下,我真的五味雜陳,有難過、生氣、沮喪等很多心情,但經歷這麼多心情後,內心深處有一種感覺從未改變,我想很多都跟我一樣,就是對仁波切的信心,這是從未改變過的,若以世間來說,就是我們對於仁波切的愛,從未因此受到任何影響,內心深處仍然愛著仁波切,我希望藉此機會,能讓仁波切知道。

「不要灰心,仁波切的身後有我在著!」

以上是我覺得站在仁波切個人角度而言,我們都要有這樣理解,尤其從我角度而言有此理解。

但對傳承、對噶舉教派而言,真的是很大的損失,尤其對於蔣貢辦公室而言,更是難以形容的,因為蔣貢辦公室才走過前一世蔣貢仁波切很年輕時就往生,現在這一世又發生這樣的事情,是非常辛苦的,但我對以天津多傑等為主的蔣貢辦公室執事,一直抱持百分之百的信心,他們一直秉持著清淨的熱忱在處理一切事情。

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我也會盡力做出彌補。對於仁波切的寺院拉瓦和普拉哈里兩個寺院的僧眾,我要說,請大家不要灰心!要知道仁波切的身後有我在著。

「作為一位菩薩行者,要永遠不捨教法、不捨眾生!」

希望過去護持蔣貢辦公室的施主們,能繼續如同過往一樣,繼續待著清淨的信心和虔誠,護持蔣貢仁波切傳承。

當然很多人也關心未來怎麼辦呢?未來會怎樣很難說,我個人認為最重要的是:身為祖古、延續承擔菩薩行誼的修行人來說,要永遠不捨教法、不捨眾生。

因此無論是出家或在家,在寺院或不在寺院,重點就是:不要捨棄教法,也不要捨棄眾生。在座也有很多祖古、轉世者,我也希望無論如何,發生什麼事情,永遠要記得一件事:不要捨棄教法,也不要捨棄眾生!

大概就這樣吧,其他我沒有要多說的,一直到現在我是盡力了,當然不是很圓滿,但至少盡力不忘利益佛教和眾生,希望大家也將這個重點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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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一下:

中午私信了一位讓我非常敬佩的師兄,師兄的回復讓我自己感到非常慚愧。內容如下:

真不明白怎麼有那麼多人不願花時間去管自己的生死解脫,倒很有空花一整天時間去管文殊菩薩換衣服。「為什麼換衣服?」 「真換了假換了?」「不要換呀,我接受不了呀!」 「換吧,做自己!」 「換衣服背後肯定有秘密。」 云云。。。。每個人自以為是的評論著,文殊菩薩笑了,他用一件衣服,就照出學佛眾生百態。

跟你自己的修行有關嗎?文殊菩薩換件衣服,一堆人跳起來。

師兄的話,讓我又一次明白,自己老老實實地修行比什麼都重要。

最後附上師兄分享給我的一位法友寫的話:

西裝與袈裟,顯相雖不同,都是一塊布所謂意義,無非也是心之虛幻概念賦予。

如果不能接受無常,不在心上印下四法印,就不算走在佛法正道上。

嗯,最後,噶瑪巴千諾!

~~~~~~~~~~~~~~~~~

作為一個不合格,甚至可以說還沒上道的噶舉弟子,我知道這個消息還是看到這個問題時,才知道的。

看完仁波切的說明,心裡有些沉重。雖然不知道仁波切到底經歷了些什麼才做出還俗的決定,但是還是表示尊重理解他的做法。仁波切是法王上師的四大法子之一,被視為文殊菩薩的化身。仁波切的慈悲與智慧,是不會放棄每一個眾生的。

說起來,這一世的仁波切,俗世年齡比我還要小一歲。然而仁波切承擔起的責任卻是我無法想像的,他確是勇士。

目前還沒有看到我身邊噶舉的師兄在討論這個事情,已經私信了一位師兄。

即使仁波切還俗,相信他依然可以利益眾生。

記得第一次聽仁波切吟誦的《虔心悲切遙呼上師祈請文》,幾欲流淚。

梭哇 碟梭 喇嘛仁波切!


如何看……?

要我說,不要看,看自己的起心動念。

出家也好,還俗也好,與你何干?

個人生死各人了。


「轉世」制度已過時,「上師萬能論」是謊言,同情制度中的受害者,俯視膜拜這種制度的人!媒體時代類似的劇情將不斷上演。。。


對於像蔣貢康楚仁波切這樣的成就者,形式上的出家和還俗沒有絲毫的分別,成就者的舉動言行,都是光明心性的自然流露,沒有絲毫的過患,最終結果都是,可以最好的利眾因緣。期待仁波切未來能開開心心的追逐自己夢想,未來這個世界也多了一位好醫生


說明說的很清楚了 他是想學醫啊 學醫也是要度眾生 出家在家也只是表象 道心並沒有變 那麼也沒什麼不同


宗教制度趕不上時代發展,其中必然有很多矛盾。


貢絨埃薩答:

1、人,如果簡單區分,就有學佛之人和不學佛之人兩類。學佛之人,則算是佛的弟子,至少需受持皈依戒。

2、佛有出家男女、在家男女四眾弟子,亦即學佛修行之人不論男女,既可以以出家相修學,也可以以在家相修學。

2、出家,是脫去俗裝、受持出家戒、以出家相修學佛法的意思,而不僅僅只是剃髮緇衣的意思。

3、還俗,自然就是不再受持出家戒,而是舍還出家戒,仍歸在家裝束和行為規範。這些表現,外人都能直觀地看到並了解。但至於他還是不是佛弟子,那就只有他本人知道了。

4、也就是說,不管一直是在家俗人,還是先出家後還俗之人,他是不是佛弟子,最基本的,就看他是不是還保有信受皈依三寶的皈依這條戒律了。如果保有,那就還是佛弟子。

5、佛制戒,既有俗人出家之戒,也有僧人還俗之戒。出家,正常;還俗,也很正常。

6、當然了,如果從一個出家人,徹底放棄了佛法,放棄了對三寶的信心,這種徹徹底底的還俗,是非常令人嘆息的。但這也是他個人的決定,別人無權置喙。就算他之前是個了不起的師父(並不局限於此次的仁波切),別人也沒有任何理由對他提出苛刻的要求。他有自行決定的充分權利。

7、作為旁觀者的其他學佛者,面對出家人還俗尤其是了不起的出家人還俗這樣的事情,最主要的,並不是去分析判斷這個還俗者到底怎麼了,而是要去仔細地觀察自己,會不會因為這樣的師父還俗之事,而影響到了自己對皈依戒的信受之心。皈依戒,是一切學佛修行的起點或者說根本。如果因此而受到影響,喪失了對三寶的信心,也就是喪失了皈依戒的守持,那麼,就算自己還做種種修行的樣子,也就僅僅只是個樣子而已了——根本就已經不是佛弟子了。

8、一切種種的外部境緣,不論好壞,都只是自己能否修學更臻徹底通透的助緣而已,千萬不能因為境緣而增添了自己的貪嗔痴慢疑嫉等煩惱。

9、畢竟,一切諸法,唯是自心所現;而所謂的自心,卻又是不顯現的;究竟而言,則遠離一切戲論,勉強可說是自明自覺自了自證。抓住這個核心法義,自然就不會在面臨師父還俗的這類事情上迷失了。


蔣貢康楚仁波切做的這個決定應該是經過了慎重考慮。

末法時代,雖然貴為法子,可又能做什麼改變呢?印度方面的各種壓力我不清楚(但從噶瑪巴的遭遇看絕對是有的),國內複雜的宗教環境一定是讓他焦頭爛額。

舉個例子,蔣貢康楚仁波切在西藏的駐錫地為甘孜州德格縣八蚌寺,當年第三世蔣貢仁波切負責尋找十七世噶瑪巴轉世靈童,帶來的八蚌寺隨從中有人一直留在楚布寺,雖說是隨從,但那也是噶舉派的高僧了。作為多年的朋友,我把他的名字匿了吧,暫稱為老喇嘛。老喇嘛在楚布寺長期修行,也是德高望重的人物,被選為某密院的堪布。但是隨著交往的朋友越來越多,受到的誘惑也增多了。其中有位漢語通的外寺喇嘛,趕上朝陽仁波切大紅大火的浪潮,搖身一變成了楚布寺閉關中心的活佛,收楊麗萍(至少他是一直這麼宣稱)等社會名流為徒,得到的供養自然是無比豐厚,連他的漢語翻譯在拉薩都有車有房。他回來跟老喇嘛把這些好處一說,老喇嘛頓時坐不住了,因為無論是打卦驅魔還是講經說法他在楚布寺都是數一數二的人物,不甘在楚布寺陰暗的大殿里待一輩子,於是他就跟著朝陽仁波切學壞了。可他的漢語太差,不能直接去內地,也沒找到靠譜的翻譯加經紀人,為了滿足各種慾望,他就排著給以前來拜訪過他的內地人打電話要錢,以各種理由。雖然這種方式有點幼稚可笑,但是收入還是有的。我從側面了解他車房都有了,親戚里的衚衕串子也叫到了身邊一起享受現代生活。這件事讓我尷尬的是他聯繫了好多我的朋友,當年人家都是以拜訪高僧的名義通過我結識他的,供養也有,但是是建立於打卦祈福等基礎上,現在他經常打電話給這些朋友要錢,有些朋友給了好幾次錢還不夠以至於問我這是怎麼回事。

萬幸的是老喇嘛沒什麼現代營銷觀點,沒有成為朝陽仁波切,可其他的喇嘛呢?蔣貢康楚仁波切國內的喇嘛那麼多,保不齊有多少變身為朝陽仁波切的人,可是仁波切能做什麼改變呢?任其發展下去那是不敢想像的,可是面對金錢的誘惑以及沒有上師的傳承,國內的一大眾喇嘛該何去何從。

一個老喇嘛朋友的改變已經讓我很難受很尷尬,何況擁有三百座以上附屬寺院幾萬喇嘛信徒的蔣貢康楚仁波切。

與其受著煎熬,不如還俗學醫踏踏實實的救死扶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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