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自己的葬禮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
求腦洞
相關問題看到自己的葬禮是什麼感覺?事實是你沒有死,大家認為你已經死了 - 意外事故
葬禮基本都很拖沓。
讀書是一個不可缺少的環節,齊聲朗讀:君有疾在腠理不治將恐深……
然後是買新衣服,闖紅燈,喝汽水。
接下來是看電影,吃水煮魚,踢易拉罐。
還有排隊買票,吐在洗手間里。
再就是大雨天追公交車,拍霧霾,上知乎,走過通惠河。
或者在沒事幹的下午畫一些圈,○○○○○
等等等等。
可能還會生個孩子。
大部分人的葬禮程序都差不多,區別在於幾個細節,有些人會把手紙疊一下再用,有些人不會;有些人把鞋帶正著穿過鞋孔,有些人習慣反著。
其他的都一樣。
我的葬禮已經進行了三十多年,但還沒有要結束的意思。我已經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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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二十歲的時候已經死了,我去參加我的葬禮,葬禮上只有兩個人,我和我。
我選擇在雨天入葬,土地鬆軟,落葉腐敗,我們徒手挖土,相視苦笑。我沒準備棺木,也沒準備黑衣服,我緩緩躺進去,我緩緩埋上黃土。一個在裡面,一個在外面。
雨越下越大,我跪在泥水中,雙手合十,誦讀悼詞,完成最後的儀式。
「你在二十歲這天入土
你死得太簡單、庸俗是自食其果、也是命運作弄
願從此你容顏永駐,活得輕鬆且留我在這世上殘喘偷生半個世紀後我來數你的骨頭」我在二十歲的時候已經死了。雨越下越大「一百年才能有一個人上天堂,這個機會你不要你反而想復活?」上帝問我。
「對啊,天堂太無聊啦。」
我聳了聳肩,百無聊賴的回答道。「人間有我最愛的人,最好的朋友,最幸福的生活...」我繼續說「等等,你先跟我來看看吧。」上帝打斷了我的話。眼前一花,我和上帝來到了另一個地方。
看樣子應該是我家無疑,我有點驚喜。我看到了我最好的朋友和一些親戚。
房間正中間放著我的黑白照片。牧師在說著我的生平。他們好像看不到我們。我最好的朋友和親戚聽著悼詞一直落淚。
鄰里默默站著不發一語。看到這裡我好難過。「上帝,快讓我復活。」我急切的和一旁的上帝說。上帝轉頭看了看我,嘆了口氣。「你別急,我先給你讀心的能力,你現在盯著一個人,心裡想著讀心就可以了。」
我看向我的表叔,他平時對我百般疼愛。「他的父母前幾年死了,就他一個兒子,按理來說這財產應該分給我才對吧。」我有點難以置信,驚疑的向後退了兩步。看向另一個表叔。「大哥這個老狐狸,肯定盯著這份財產了,我怎麼做才能分一杯羹。」看向我的鄰里。「又有一頓豐盛的謝客飯吃了哈哈哈。」我心灰意冷,看向我最好的朋友。
「他也是可憐,女朋友被那麼多人睡過還不知道,為了保護她自己還死了,不過她女朋友睡起來還不錯。」我怒不可遏,一拳打向他,從他身上穿了過去。我不敢相信他說的是真的,四處掃視找我女朋友想讀她的心。半響
哈哈哈,她居然來都沒來
我的葬禮上只有我一個人難過,這是最讓我難過的事。「你還想復活嗎?」
一旁的上帝問我。「不想了,也許死亡是更好的選擇。」
上帝點了點頭,帶著我回到了天堂,然後繼續和我說「你是第二個看到自己葬禮的人,之前那個人看到的東西和你一樣的。」沒想到還有和我同病相憐的人。「可是他選擇的復活。」上帝繼續說。「啊?」我很驚訝,為什麼他會選復活,我轉頭問上帝「他為什麼要選復活?」上帝看了看我,語氣凝重:「因為他想改變這些人。」我愈發好奇
「他叫什麼名字?」「耶穌。」上帝轉過頭去,不再看我。
我不知道來月球多少年了。
在任務失敗以前,我和NASA簽過協議,發誓要在月球建立人類永久基地。
但我記得我爸和我通話的次數。
每次趁隊友睡著,我偷偷摸摸打給父親,他只接過一次,聽到我的聲音後,父親掛了。
NASA不知道我來自單親家庭,因為父親本不支持我的宇航工作。
「我會很孤獨。」父親曾用這樣的借口阻攔我。
想到能夠探索宇宙奧秘,銀河浩瀚,無限蒼穹,而人類渺小如微塵。
我一咬牙,便報了登月計劃,計劃是在月球建立人類永久基地。
為了順利過關,我乾脆和NASA說,我雙親已故。
一干就是很多,很多,很多年。
父親,恐怕是去世了,沒能聽見他最後的聲音,是我唯一的遺憾。
某一天,月球突然遭遇隕石襲擊,我死在探測車裡。
NASA考慮我雙親已故,對探索月球做出的貢獻,他們下了一個肅穆而莊重的決定。
將我的遺體裝入太空艙,從月球發射到大氣層,焚毀,我死亡之後靈魂出竅,我很慶幸NASA這樣干,而不是選擇將我的遺體送入宇宙深處。
聽隊友說起過,他的宇航員妻子,他曾經的搭檔,也是如此被施以月球葬禮,焚毀之時,折返地球,宛如流星隕落。
「為什麼流星會靈性,因為流星能聽到人內心的聲音,所以人們常常許願。」隊友說。
與其說想見證流星之美,不如說其實是我受夠了,永遠都穿太空服蠢笨的樣子,哪怕我怕極度狂熱太空,以及我的事業。
葬禮開始的那天,我靈魂遊盪在太空艙,看隊友幫我擦拭身體。
我從沒認真看過自己的腳,然後我看地很專註。
專註到——我有點懷念我的第一雙高跟鞋。
不善言辭的父親送我的成人禮物,上面鑲滿了彩色水晶。
其中藍藍的水晶最好看。
生前,有時站在月球上,工作累了,我常常看地球,它巋然不動,平平靜靜,像一顆藍色的寶石。
現在,我才發覺,它們之間很像。
我獃獃不知看了多久,直到裝有我遺體的太空艙即將發射。
它經過計算,將被推送至近地軌道,然後焚毀,我將重返地球。
當我看到地球軌道上的太空垃圾時,我的臉居然有些發燙。
地球真的很美,好久好久,沒有近距離再看到地球,也從沒想過有一天能以這樣的方式回來。
只是穿過大氣層,我會成為流星,亡魂也會支離破碎。
想到這一點,我知道,我是激動地哭了。
然而讓熱淚急流地並不是這些。
而是快進入大氣層時,我熊熊燃燒,虛弱地聽到了父親的聲音。
父親還活著,不善言辭的他,正對著,由我的遺體焚毀鑄成的流星許願。
「不要感到孤獨,我其實很為你自豪,也不用擔心我,每次抬頭看到月亮,我都覺得你始終在我身邊。」
我叫李建軍,是的,我死了。
根據我最後的記憶,我大概是被一輛疾馳而來的黑色賓士撞死的。很遺憾,我沒有看清司機的模樣。今天大概是我的葬禮吧,來了很多人,我靜靜地躺在那裡,雖然這具軀體已經不再屬於我,但是我的意識似乎還沒有飛離,我能感知,雖然很模糊,但是這已經足夠。
因為,我將有幸,瞻仰屬於我自己的葬禮。我在我的葬禮上看到一個神秘的白衣男子,我並不認識他。不知為何,我隱隱地感覺,我的死,可能跟這個白衣男子有關。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這個白衣男子很有魅力,高大,還有些英俊,帶著黑框眼鏡,腰板直挺,不苟言笑。那又怎樣呢?我的心裡已經把他認定為一個斯文敗類。他是家裡請來的牧師嗎?還是葬禮的主持人?為什麼我內心就認定,我的死,跟他有關?我的父母過來了,他們非常傷心。母親眼珠通紅,她有三天沒有合眼了吧,父親面色凝重,白髮叢生,他的哀傷藏在心裡,他們是我的至親,他們是真的愛我。我就這樣說離開就離開了,白髮人送黑髮人,他們如何承受得了,唉,我對不起他們。
咦?他們去找那個白衣男子做什麼?他們認識那個白衣男子?他們為何要對這個白衣男子如此恭敬?這個人渣很有可能是害你們孩子的兇手啊!等等,白衣男子推開了我的父母,什麼?!他竟然把我的父母給打發了!這是我的葬禮!他竟然喧賓奪主!我對白衣男子的印象更壞了,我的死,一定跟他有關。我的女朋友來了,她的眼睛也通紅的,唉,畢竟我們還有感情。真的,我們曾經感情非常好,好到如膠似漆,連體嬰兒一般。
但是就在不久前,我們沒那麼好了,她鬼鬼祟祟地躲著我,我感覺她是移情別戀了,我知道她最近在頻繁接觸一個神秘男子。我那天就是趕著去跟蹤她赴約,才被賓士撞了!等等,神秘男子?白衣男子?我不敢想,我真的是死於意外嗎,不會真是一場謀殺吧?天哪你看,女友現在竟然抱在那個白衣男子懷裡哭泣,你們什麼關係?難道這一切真是個陰謀?太過分了,我的屍體還躺在這裡!要不要抱得這麼親密,真當我看不見嗎!我的死,一定跟他有關。哎?二舅怎麼來了,二舅這個資本家,平時就知道欺負我母親。外公從前定下了規矩,家產傳男不傳女,現下都被你繼承了,你還想怎樣?還整天擔心我以後分你的財產,什麼東西!你來幹嘛?
喂,二舅竟然把白衣男子拉到了一邊,什麼意思!我看到了!二舅塞了一疊子錢給白衣男子,有陰謀!天啊,我不敢想像,二舅和白衣男子難道是認識的?他們密謀害了我?各取所需?我的父母難道就這樣被蒙在鼓裡?參加自己的葬禮真的太可怕太黑暗,哪有什麼親情友情,怎麼全是骯髒的交易?我現在真的確定,我的死,一定跟這個白衣男子有關。我氣瘋了,我要炸了,我的意識強烈要求回到我的屍體,我要站起來揍那個白衣男子!我一定要站起來,嚇也把他嚇個半死!
咦,白衣男子難道發現了什麼?現在他朝我的屍體走來了。
你要幹什麼?我已經是一個死人了,你還不滿意?他竟然在擺弄我的屍體,這是在向我示威嗎?別碰我,啊,我的屍體,別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李建軍:啊,我在哪?
李建軍父母:孩子你醒啦!你醒啦!李建軍女友:建軍!建軍!李建軍二舅:孩子你可算醒了。李建軍:我在哪?李建軍父母:這是醫院,醫院。白衣男子:病人現在已經蘇醒了,真的是一個醫學奇蹟。李建軍父母:謝謝大夫!謝謝大夫!說著,白衣男子夾著病例簿走了。他很有魅力,高大,還有些英俊,帶著黑框眼鏡,腰板直挺,不苟言笑。李建軍長舒了一口氣,生活忽然重歸美好。李建軍原來有被害妄想症,幾天前,他不幸出了車禍,成了植物人。
那白衣男子,是白大褂的大夫。父母對白衣男子恭敬,是出於對大夫的恭敬。女友在白衣男子懷裡大哭,是對自己病情擔心後的崩潰。而她前一段躲著李建軍,是在找心理醫生了解李建軍被害妄想症的治療辦法。二舅給白衣男子塞錢,是希望大夫能夠盡全力醫治自己,二舅並不壞,他愛著李建軍。一切都是李建軍變成植物人後臆想的,白衣男子的惡,女友的惡,二舅的惡,實際都是他內心的惡。
李建軍經歷了一場醫學奇蹟。從物理上,一個植物人從死亡邊緣活過來了。從精神上,一個惡的李建軍死去了,一個健康的李建軍,回來了。李建軍笑了笑,心想:
我的死,還是特么和這個白衣男子有關。(看到有人說看不懂,把暗結局改成了明結局)老王死了。
不不不,我說的不是做餛飩那個老王,也不是修車那老王,就是……誒我也說不清是幹什麼那個老王。啊……那個是老楊吧……反正也沒見過這個人上班兒,白天也不出門,就看見這個人一天到晚的跟那兒從樓上往外瞅,嘴裡咕咕叨叨的。那二嬸子你還去看他辦白事不?……誒你知道街口老時家那小子考上研究生了不?知道,真不賴。這屁天兒,也不下雨,該搬家了。是,真該搬了。老王,或許真是死了。
也或許沒死。穿著拖鞋褲衩的老王,孤身一人,獨來獨往,沒有對象。挺孤獨的。老王就這麼死了。老王住在一個城鄉結合部里,那一天,老王走到街口去買蔥,然後看到一個小姑娘被一個滿臉是血的路鬼拉向路口。老王眯上了眼,把嘴裡的軟白沙一口氣抽了個乾淨,然後拉達著拖鞋跟了上去。遠處看,他像是一個尾隨著小蘿莉耍流氓的大叔。小姑娘被路鬼困在路當中,那女鬼也不知道頭多久沒洗了,半拉兒臉都是紅色的疙瘩湯狀,一笑,半張臉沒耳朵攔著,忽閃忽閃的,像是被蒸汽頂開的鍋蓋。小姑娘是賣饅頭的張姨的寶貝孫女兒,就是踹自己後腰上的那個張姨。挺胖,挺凶的。自己當初餓急了,問,張姨,你那饅頭挺大啊,能不能讓我吃一口。可能問法有問題。所以就被她大罵臭流氓後一腳踹後腰上了,然後吃上了泥。小姑娘迷茫的現在路口,遠處突然疾馳過一輛運貨的大卡車。
大卡車司機驚慌失措的摁著喇叭,但是車速絲毫未減。因為有個滿臉迷茫的車鬼在摁著他的方向盤。車鬼是個男鬼,面無血色,然後在老王看向他的時候,突然嘴角一絲波動。呔。
老王一口煙噴了出來。車鬼突然驚醒了,路鬼突然驚醒了。小姑娘突然驚醒了,大卡車司機卻沒有。然後噹的一聲,尾隨小姑娘意圖耍流氓的老流氓老王被車撞飛了。挺慘的。
老王沖著對自己感激的連連拱手的路鬼和車鬼擺了擺手,兩個人漸漸身形消散。他們是枉死的鬼,困於死之地不能投胎,自己幫他們投胎了。然後老王發現自己躺在地上的身體,挺碎的,跟餃子餡兒一樣。應該是不能用了。張姨拉過小姑娘,然後絮絮叨叨的訓著小姑娘,隨後對著老王吐了一口濃痰。呸,想耍流氓,死的活該。老王走上了自己的靈堂。
其實還不錯啦,有個果盤兒,放了三個乾癟的小蘋果,一個破破爛爛的小棺材,還有一張看不清楚是誰的照片,應該是自己的,也不知道是誰,怎麼想的,叫老王就應該是個頭髮謝頂,皮肉鬆弛,面色蠟黃的中年大叔嗎。我才二十六歲啊好不好。老王搔了搔頭,然後靠在柱子,坐下,掏出兜里的軟白沙,自己前幾天的血還在煙上,掐掉頭點著,全是鮮血甜膩膩的味道。沒有香燭,沒有紙錢,沒有紙人兒紙馬,啥都沒有,就一個照片一個棺材一盤兒蘋果。那居委會大媽偷我電視機賣了的錢,到底用來買什麼了啊。
老王會死,也不會死。
老王是噼里啪啦大復活神教的最後一代傳人,所以他會噼里啪啦大復活神功。就是他可以慢慢老去,然後老死。但是他如果中途被亂七八糟的東西弄死,他就可以噼里啪啦的碎肢重生,然後年輕十歲的活過來。其實他已經活到了五十三歲,然後救了兩個人,來到了這個城市,過了三年,三十六歲。今天又救了一個小姑娘,所以他現在是二十六歲。昏黃的燈引來了無數蛾子,沒頭沒腦的亂撞。
隔壁也死人了,一個玩手機玩兒上癮最後猝死的小年輕,現在正爹媽正沒命的哭嚎呢,紙錢燒的灰塵漫天。爹媽說他年輕的時候沒嘗過女人滋味就死了,所以一口氣就燒了三十二個女紙人。然後組織了一群胸大腿長的老娘們兒在他棺材前面蹦迪。其實他兒子就是被手機里的色鬼掏空了身子而死的。老王眯著眼,嘴裡絮絮叨叨的念著經。這世界上的鬼太多了,超度不完。自己能幫到的地方還是太少了。老王看了看棺材裡的人,然後抽了口煙,盤兒里的水果一看就是劣質水果,皮兒都幹了,自己嘴裡一點兒脆生勁兒都沒有……等等,棺材裡這個是誰?
老王咀嚼的聲音漸漸小了。
煙頭慢慢的長出了長長的灰。我是老王,棺材裡那個是誰。隔壁白事辦的很嗨,電音滋兒的一聲響徹雲霄,然後驚醒了棺材裡這個。太驚悚了。棺材裡躺著的這個大哥特別憤慨,身上穿了身土裡土氣的衣服,跳腳罵娘。特么讓不讓人睡了啊!讓不讓逝者安息了啊!黃泉路上走一半兒被你特么babybabybabyoh的聲音勾回來了,貝尼瑪隔壁!對面立刻安靜了下來。然後大哥掃了老王一眼。然後大哥心滿意足的躺下了。然後大哥又起來了。然後大哥就徹底睡不著了。大哥看著老王,老王看著大哥。
大哥咽了一口口水。老王停止了咀嚼。老王把蘋果遞了過去……要不你來一口?大哥嚇抽了,躺下了。尷尬症都要犯了。
老王是掐著大哥人中給掐醒的。大哥從老王懷裡醒來,然後從棺材裡爬出來,還踹翻了蘋果盤兒,拚命的往門口跑。老王扯著他腳脖子回來回來,我是活的。大哥一激靈,然後就尿褲子了。大哥燒了一盆火,烤褲子。
小兄弟你太慎人了,大半夜不睡覺你偷人蘋果乾什麼。大哥你太慎人了,你大半夜不睡覺跑人棺材裡幹什麼。唉我跟你說吧。大哥特別神秘的伸過了頭。死的這個人啊,他屍體丟了。……啊?老王驚訝的張開了嘴。這幾年不是大旱嗎,怪事兒也多,這不,死的這個人是個老流氓,打算耍流氓,結果讓車撞死了,撞死了也就撞死了,大家一扭頭的功夫,他屍體就沒了,你說壞不壞。大哥說話的樣子特別誇張,他指甲挺灰的,應該是灰指甲,剛剛伸過頭來耳語的功夫,還不小心劃破了老王的臉。那大哥你來幹什麼?小兄弟我跟你說吧,這麼回事兒,居委會說這人不能沒了,所以他們給我錢,讓我躺這兒,火葬場都找好人了,到時候隨便找個草人燒了就行,不然這事兒沒法對外說。哦……老王點了點頭。小兄弟你來這兒幹嘛啊?老王不好意思的指了指牆上的照片。喲……不好意思,你是他兒子吧,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節哀啊。老王搖了搖頭。其實差不多啦。那你是誰啊?我就是他。然後大哥又躺下了。大旱三年,必生旱魃啊。
旱魃上可誅仙,下可殺龍。老王叼著蘋果。把大哥掐醒了。大哥一見到他,沒命的往門口跑。老王抓住了他的腳脖子,他拚命踢老王的手。唉,演一回兩回就行了啊,沒見到這麼愛演的旱魃。大哥僵住了。你怎麼知道?你躺那兒的時候果盤兒里的蘋果的水都讓你抽幹了,你丫是個生石灰啊那麼吸水?呵。最主要的是你個殭屍,我掐你人中都掐不動,你看我這手累的。旱魃扭過頭來,臉龐勻速乾涸,然後咧嘴一笑。唉,不枉我故意死這麼多次,到了二十六歲的身體狀態,好能夠正兒八經的錘你一頓。
喲,你臉上可中我毒了。老王淳樸一笑。你不是人中還被我插了兩針嘛。旱魃摸了摸人中,銀針在燈光下閃閃發光。第二天天灰濛濛的,下起了點點小雨。居委會大媽帶著一群壯勞力開了靈堂的大門。看到地上有個正在吃蘋果的五六歲小孩兒,水靈靈的。大媽攆跑了小孩兒,然後吩咐小夥子們抬走屍體。火葬場的車拉走了屍體。和牆上的那個照片,老王。只有那傢伙才會選擇在這種時候死掉吧。
我苦笑,看窗外。這真不算一個舉行葬禮的好天氣。
天空上有雲層,黑黑的,好像延伸到了宇宙盡頭。空氣中漂浮著很細密的雨絲,這種雨幾乎像蒼耳一樣粘人,讓人厭煩。這時候又是冬天。
我穿上黑色西裝,上面沒有裝飾,非常適合參加葬禮,然後帶上墨鏡,讓身體上的象徵嚴肅鄭重的黑色更多一些。
我徑直走出門,並未帶傘,外面冷得很,但沒有風,空氣猶如凝膠。
葬禮在一個大房子里舉行。場地大概有一個籃球場那麼大。地上放著黑色皮面的摺疊椅,一排一排,緻密對齊猶如一大塊正方形紡織物。大部分位子上已經坐了人,黑色西裝,頭戴墨鏡。
他們不交談,也不轉頭環顧四周,哪怕是葬禮,也未免有些過於安靜。
而入口陸陸續續還有人進來,同樣是黑色西裝,黑色墨鏡。
我趕緊找座位,稍有猶豫,一會兒恐怕只能站在旁邊的過道上了。一個老人身邊還空著一個位置,我在那裡坐下來。那是一個和大多數來訪者不同的老人,他很老了,頭髮銀白,背部彎曲,好像一把弓,已經準備好隨時將他往他的生命盡頭彈射出去。但說他不同只是因為:
他穿著黑色毛衣,沒戴墨鏡。
他看我一眼,眼裡儘是不解,而我沒有理會他,只是坐下來,等待葬禮的自然推進。
你是誰?
老人問我。
你們是誰?
老人又問。他指的是和我一樣穿黑色西裝帶墨鏡的人。
我們是來悼念的人。
我說。
老人咳嗽一聲,心頭溢出的疑惑在推擠他的眉頭。
我想,你們大概來錯地方了。他說。躺在那裡的人,叫施眠,活著的時候,是我的摯友。據我所知,他生前沒有過子女,沒有什麼親人,也沒有多少朋友。
像他這種微不足道的人何以有如此多的人來悼念。他大概還想這麼說,只是沒有說出口。
我知道。我看著他,點頭。我知道他叫施眠,所以我們沒有來錯。
老人看向四周,陸續還有人來,椅子已經坐不下了。黑西裝黑墨鏡的人士,除了穿著的統一外,更是整齊劃一地沉默,照面也不說一句話,好像對彼此再熟悉不過。
我不明白。你們到底是他的什麼人?老人顫抖著嗓子。
你相信輪迴嗎?我沒有回答,反過來問他。
老人沉吟一聲,接著微笑說:這種東西,原本是不信的,但是你知道,到了我這個年紀,心底還真是希望有這麼個東西。
這東西是有的。我對他說。死去的人,會重新來到這個世界上生活。
我指著一個黑西服黑墨鏡的人,他坐在我們對面的一排,兩鬢斑白。那個人曾經就是一部分的施眠,他在五十年前因為失去初戀而死去。
我接著手指另一個。這個人曾經也是一部分的施眠,他在四十年前因為放棄夢想而死去。
那個人曾經也是一部分的施眠,他在三十年前因為失去親人而死去。
我也曾經是一部分的施眠,在二十年前因為不再相信正直和善良而死去。
我們都曾經是施眠。
我這樣對老人說。我看見他想要哭泣。
我輕輕安慰他。
所以你現在不需要悲傷,因為躺在那裡的那個人,在死的時候,曾經擁有的大部分,其實都早已經死去了。我的視野逐漸清晰了起來。
動動手腳,卧槽?這是咋回事?這站著的親戚都整啥?試著走一步,卧槽?能飛?哎,讓一讓,伸手一撥,卧槽?穿過去了。。。。
直接穿到最前面,墓碑上寫的我的名字。
哦。。。。。。這才想起來,幾天之前,我在威尼斯執行國安局第12345號超級絕密任務的時候,被美人計俘虜,然後被殺。
嘿嘿嘿?我死了?嘿嘿嘿?
老子竟然變成了鬼魂兒?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好玩啊!
上下飛著玩,左右橫著飛著玩,我飛!我竄!我撞!
啊,第一排站著的是我前女友?
她竟然來了?當年沒有白愛她。我竄過去,根本就無視人群好嗎?面對面,鼻對鼻,站在了她的面前。伸出手背,從她臉頰慢慢滑過,你還記著我,謝謝。
鬼也是有感情的。說完這句,我低頭一看。哎不對啊!哎這小孩兒是誰?哎卧槽這小孩兒是誰?
尼瑪!沖著小孩就嗷了幾嗓子,變化著嗓子嚇唬他!我是鬼來我怕誰!小孩兒多靈啊。能聽見鬼!嚇死你!
我爹媽在那邊流淚,飄過去。
摸摸老爹的耳朵,摸摸老娘的手。坐在旁邊,抱著他們倆。緩緩的把我執行的絕密任務,保家衛國說了一遍,雖然死的時候是被美人計誘惑,這句我也說了,畢竟人都死了,要給他們一個交代。我緩緩的說完整個事情,他們依然聽不見,跑到前面,跪下,磕了幾個頭。抬眼看去。
那邊站著幾個對我們家特別不好的親戚。尼瑪裝什麼好人?看著!沖著火堆我就沖了過去。一陣風帶著那些灰燼就沖著那幾個人吹了過去。她們一頭的灰,還有零星的火星。我在旁邊笑的前仰後合的。衝過去,對著她們來了幾個耳光,反正她們也感覺不到。生前的最好的朋友也來了。
我最好的朋友,手裡拿著一個移動硬碟,紙糊的。我定睛一看,還是這小子好,給我帶了我最喜歡的黃片兒合集,趕緊燒,我這等著呢!我迅速的跑到他身邊,一個手扶著他肩膀,說。我走了,以前我知道你踢實況改了數據,但是我沒揭發你。你也算仗義,給我帶了黃片兒,以後跟別人踢,少改點兒。別人發現了多尷尬啊。行了,別哭了。差不多了吧。
來的人,都差不多交代過了。打開我死的時候帶過來的手機,坐到那個我前女友的孩子旁邊,邊嚇唬他,邊打完了這個問題。
發出去之後,只見文字飄忽,飛到了世界的角角落落。
我順著文字飛了過去,發現好多人只看,不點贊。呵呵,你再不點,我把你嘿嘿嘿。全文完。
2015年12月23日20:46:482015年12月24日15:25:07
被舉報不友善修改結尾處。2015年12月27日11:34:04
還沒有評估完成?2015年12月28日21:54:58測試。小伙交了女朋友之後,他的朋友為他辦了個……葬禮……
話說,上圖中的帥哥是來自 South Wales 的小伙:Keiran,今年20歲。(他的女票被我打碼了,因為太漂亮了,所以最後壓軸批量送上)自從 Keiran 跟女朋友開始約會正式脫單之後,以前跟 Keiran 在一起瘋的50個朋友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了
很顯然,Keiran 的這幫朋友目前應該還是……單身狗……打電話發郵件也不怎麼回,就這樣過了18個月,這些人決定給 Keiran 辦個葬禮,為他告別「單身世界」做個總結儀式,然後這一切 Keiran 並不知情。
在他們看來,自從 Keiran 有了女朋友之後,Keiran 就好像去了另外一個世界,如果 Keiran 以後不打算再出席他們一起組織的活動的話,Keiran 對他們這些單身青年而言意味著:已經死去。
他們中間有人花了周五周六兩天的時間做了一個棺材,小伙全名叫 Keiran Cable,棺材上印著他名字的縮寫:KC。
有人借來靈車,原先打算出門看橄欖球比賽的 Keiran 看到此情此景頓時就蒙圈了,這他么什麼情況,老子還活得好好的,這是要幹嘛???????被鎮住的小伙,不知如何是好,結果還是很配合,躺在了棺材裡……有人充當牧師讀起舊約聖經朋友們!為Keiran祈禱吧,希望他來生能有好運。在過去18個月的日子裡,他一直艱難地努力維持和我們之間的友誼,然而現在這一切都將歸於塵土。最讓我們傷心的是,我們還沒有好好跟他說再見,他就從「單身」變成了「熱戀」,一路高飛,來到了天堂的大門。此刻,就讓我們向Keiran鄭重地道個別吧!
安歇吧!Keiran!
他們用靈車拉著棺材從以前一起嗨過的酒吧逛到另一個酒吧……有這麼一幫會玩的朋友真是幸福啊,最後,是你們想看的, Keiran 女票的照片,看完之後,你知道為啥自從小伙交了女票之後,這幫朋友見不到他的身影了吧?千萬記得給老子XXXXL的棺材啊
太陽一直眷戀著這片土地,它給予白晝無限的包容,卻對黑夜永遠不屑一顧,從古到今,我們在這無垠的天際下繁衍,從出生到死亡,成為了這片逐漸乾涸大地上一塊美麗的疥癬。
生存一如的倉促悲壯,也不免要被死亡吻到遍體鱗傷。榮耀凋零的羅馬人,在一場場的鏖戰盛宴中歡呼至死,《伊利亞特》的史詩,希臘人不再傳唱,早已忘記了古典似的頌歌和奇妙的音節韻律,水手的鳴笛在海平面枯萎,鮫人和他們一同化作欣喜的泡沫,黑人頂替了勞累致死的印第安人,陪同他們一起勞累致死在大麻的幻香之中,矯健的草原騎兵,衝垮了一個個城市的文明,最終屈從於這種文明,在奢淫中毀滅或者重生。最終,太陽黯淡了下來,像灰色的鴿子撲棱著翅膀慢慢降落,將天色壓沉,壓暗,無數不可言說的奧秘,在文明人輓歌中,寄託給將來和逝去的月亮。我沉默了,一萬年前的沉默和昨天的沉默沒有不同,沉浸在身體和記憶慢慢消失的快感之中,靈魂如同冰塊消失在水面,找到了歸宿,我的目光游移,漫無目的的游移,它在月光的撫摸下安靜了,光陰流逝不能讓我心安,夢魘這段時間一直驚擾著我,它提醒我過去的肉體一直為平凡人的情感而淌血,我的謬誤和不安,不會因為這種血液就顯得高貴,為塵世的哭泣而干啞無力,紀念的勳章在黃昏下被抽骨剝髓,我將埋葬我的過去,像以往的野蠻人一樣,埋葬自己的草原和對長生天的祝福,最終將理性的神國托起。我在逐漸的熟悉現實,熟悉過往不可琢磨的生命,他們在幽暗中崛起,跳動在「火」的本身,那個被賦予「真理」或者「道」的名號的本身,他們對三位一體的概念曾經深信不疑,現在驚覺在夢的誤導,對神廟的遺迹沒有一眼留念,熾天使的羽翼化作灰燼,新生的焰火告訴我要到前方去看,潛伏在沒有靈魂的軀殼,不如打碎這一切。打碎這一切!時間是張錯雜的網,它們在無限中曲折衍生,又通向不同的軌跡,我堅信時間的偉大,於是在分岔的迷宮中建立了自我,從一個從來沒有誕生過誕生的地方,誕生了從來沒有誕生過的信仰,我或許在某個時刻存在,或許在某個時刻不存在,我不需要尼採的勇氣或者莎士比亞的記憶,在久遠的沉默中迸發的力量,依然可以超越空間的枷鎖,「我」與「我」將對立,在六個爻辭之間,或者十二星宮的相位。無數個「我」沒有知覺,等待無數個未來夜空中的星光,它們的能量比月亮更加強大,我接引著這一切,含蓄的接受它們的輕薄,轟炸我精神的擴張,刺激我肉體的成長,精神將永垂不朽,肉體即便衰老,也不褪榮光,我的思維如大海般寬廣,我的言語如大理石般堅硬,我的行為被刻錄在了豐碑和書籍,在失落的巴比倫圖書館裡,迴廊與迴廊的拐角,還沉眠著我的永恆。我不是一個詩人,但言辭也要效仿先哲一樣充滿力量,我在這裡埋葬我的過去,見證我的未來,我用鋤頭來挖掘墓穴,也用鋤頭去摧毀圍牆,踏遍死亡的荊棘,我看著自己躺下,也注視著自己站起。「我」對「我」說:「你的骨就是我的骨,你的血就是我的血,你的神明就是我的神明,我們雖然不同,但依然彼此相扶的通向偉大的王座」我們用詩歌來煮酒,以哲思匡辯相飲於風雪之中。沒有誰,可以壓倒不屈驕傲的戰鬥靈魂。我們仰望星空,不論身份,或者靈魂的高貴與卑微,這一刻,嚴肅的排列星空的棋盤,與其愛慕命運的權威,不如親手奪去繆斯的權柄。親手奪去!我的靈魂被坤道滋養,然而精神被賦予了乾道的剛健。
我埋葬了我的過去,參加了我的葬禮,這並不代表消逝,而代表了新生,詩意和理性為我歡呼雀躍,星空中屬於我的星辰冉冉升起!
蔡智恆有一部小說,叫《蝙蝠》。
裡頭的故事說,「死去的親人或愛人會化身成蝙蝠,飛回家看他生前所挂念的人。」
雖然這僅是一個關於蝙蝠的傳說,但它其實表達了一種心情,一種想要撫慰生者和體恤亡者的心情。當亡者化身為蝙蝠飛進家裡相見,將不再有遺憾和悔恨。
我就在想,蝙蝠的視野是怎樣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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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棱一下翅膀。
老大抱著的那張黑白照片是啥時候照的我怎麼沒印象。
要我說人這輩子最俊美的時候還得數青年時期,可惜呀,這辦喪事的人呢總是選最老態龍鐘的模樣作為遺照。不過仔細想想,若真是選用了年輕時候的照片,恐怕參加葬禮的人會誤以為我英年早逝吧哈哈,我可活到快八十呢!
老大老了不少啊。我看今天有這場面,想必這些天他是忙裡忙外的,一定很辛苦吧。他身上也好多病呢,可別累壞了。這老大真是越來越瘦了,當初真不該讓他學我抽煙。他生下來那會兒可真夠胖的,當時還擔心自然災害時期會不會養不活他。這大半個世紀過去他孫子都出生了,抱出來給我看,嘿——還沒老大那會胖呢哈哈。
撲棱一下翅膀。
大夥怎麼都老成這樣了啊?
這些年一直躺在病床上,好多老朋友們都沒機會見到,今天一看,來的真不少,有幾個還專門大老遠的趕來送我一趟。老大也真是的,我走前就跟他交代過了,一切從簡,草草結束,一些外地的老朋友們通知下消息就行了,千萬別讓他們來參加,就說我吩咐過的。想來是這幾個死老頭脾氣倔,硬要來湊湊熱鬧,估計是在家裡悶出草來了吧哈哈。
這幾個老傢伙湊一塊聊著天呢,頗有點兔死狐悲的氣氛,連平素最愛擠兌我的老孫也怏怏的。幾年前我們約好了要去南普陀燒香來著的,結果一年走掉一個,現在,對不起了幾位,換我先走一步啦哈哈。
撲棱一下翅膀。
她怎麼也來了?誰通知她的?老太婆?不可能吧。或許是老王叫她來的。
躲在人群後頭,戴著墨鏡,偶爾摘下墨鏡來拿手絹擦擦眼淚。哎,都是一腳踏棺材的人了,來幹嘛呢你。算了,那時咱倆畢竟年輕,哪能不犯錯呢,這隔了大半個世紀的事我們早就該忘了不是。糟糕,我柜子里藏了一本舊的日記本,裡頭還夾著張你年輕時的照片呢,也不知老太婆收拾我東西的時候會不會翻到,要是翻到了一定是要罵我幾句的哈哈。
當年那麼漂亮的你現在也老成這樣了,時光可真殘酷啊。
撲棱一下翅膀。
主持人正在說我這一生幹了哪些事呢。這我得聽聽。
嗨,說的都是些工作上的事。其實打退休後,這些事就沒什麼好提的了。退休時間越長,越覺著人這一生不是由幹了多少事、賺了多少錢、出了多大名來衡量價值的。這衡量標準由他們去定,我管不了,我怎麼衡量我這一輩子,那就是值不值得,後不後悔。
咱就一小老百姓,有個還算和諧的家庭,有些還算交心的朋友,有份還算喜愛的工作,愛過人,也被人愛過,足夠了。
不聽這些扯淡了。誒,誰在哭?
撲棱一下翅膀。
是老二啊,這傻孩子,都是個小老太婆了還這麼愛哭,跟小時候一樣啊哈哈
過年有回來陪我過春節我已經很知足了,你就別那麼難過了,爸又不會怪你。這太平洋那麼大,哪能說回來就能馬上回得來?趕不上最後一面也沒什麼,你知道爸是最疼你的,能理解。
小外孫女正攙著她媽呢。她打小在國外長大,難得才能回國一趟,一直沒什麼機會親近她,真有點可惜。孩子,以後好好照顧你媽媽,女兒永遠是父母最貼心的棉襖啊。
撲棱一下翅膀。
遺體要送進去燒成灰咯。
別說,還真有點捨不得。就是靠著這副軀體,我才能在這世上走一遭。這下沒得走了,軀體留在這世上也沒用了,燒了就燒了吧。最終剩下那一堆白粉窩在罐子里,等著清明時收紙錢吧。
可惜最後這一年我說不出話來,要不然,身體這點零件不知還有哪些能用的,能捐出去就捐出去。不過,我這樣的老頭子,估計也沒什麼能捐的吧哈哈。
哇,我怎麼覺得好熱,好熱,好熱。看來是燒起來了。
撲棱、撲棱、撲棱、撲棱、撲棱。
撲棱、撲棱、撲棱、撲棱、撲棱。
七歲的曾孫注意到了正在揮動翅膀煽風的我。他大叫起來:」誒,那是什麼!「
正在等待骨灰出爐的大夥望過來,大驚失色:蝙蝠!怎麼會有蝙蝠呢!
人群騷動。老太婆抬起頭看向我,看了很久。
她走到曾孫身邊,說:」那不是蝙蝠,那是你太爺爺。「
」太爺爺?「
「死去的親人或愛人會化身為蝙蝠,飛回來看他生前所挂念的人。「老太婆對曾孫說,」這是你太爺爺告訴我的。他說他如果先走了,就一定會變成蝙蝠回來看我們。「
她對我說,「我知道你來了,你先去吧,在那邊等我。」
大家靜靜地看著我。沒有人說話。
骨灰出來了。
我突然俯衝而下,逆時針繞過人群,再拉起身往上飛。在空中盤旋兩圈後,又俯衝而下,順時針繞過人群。
然後從半開的窗戶飛了出去。
「長公主登基,二公主流放,三公主死刑,小公主留在宮裡。」
「為什麼三公主判了死刑?」「因為先帝不忍她更痛苦。」一)
還有七日,便是大姊登基的日子,也是二姊同我流放之時。
小妹說她喜歡想出去看看,使勁拽著我的手,來回搖晃好幾下。
我站了起來,將兩隻手臂都舉高,故意不讓她夠著。她長得可真慢,十二歲了,仍然和七八歲的孩子般,我輕易甩開,她便再碰不著我的手。「我問你,你為什麼要跟我走?」「我聽皇母說,流放就是出宮,去遠方。我也要去看遠方!我也要被流放!」我被軟禁了已足二十日,她來我這裡可是被很多雙眼睛看著的,誰知道多少雙耳朵在捕風捉影。我用食指示意她噤聲,喊了聲「區嬤嬤,小公主玩膩了想回宮。」不容她再胡鬧,嬤嬤也怕得緊,立馬把她帶了出去。
聖上中意大姊,這是我們都心知肚明的。對於各自的命運,我們從來沒有抗爭的餘地。雖說是流放,恐怕也沒那麼狠心,只是把我們送得遠遠的,她才更安心吧。若是日後誰造了反,大姊慈悲為懷,這江山可就亂了。
說是允許我們隨身帶一些東西走,我並不知道這宮裡有何讓我留念的,便決定徵詢母上。這宮裡的人真是令人琢磨不明白,大姊是聖上的女兒,而我和各位姊妹們,卻各有不同的母親。
我尚有兒時的記憶,那時候有個男人,我和二姊都只能遠遠看著他,他的威嚴令人畏懼,何況我們那時還都是孩子,恨不得遠遠躲著。但宮裡的男人似乎在某月內消失大半,留下的皆是些年輕的生面孔,我們也被禁止和男人交流,連教我們認字的先生都是女人。區嬤嬤把母上請來的時候,她們正細細碎碎說著什麼。
「二公主抱著桌腿不願意起身,快哭岔氣了。」區嬤嬤的聲音傳來。「這從小嬌生慣養的,哪兒經得起一路風塵顛簸。」「她倒是沒怕路途遙遠,怕的是不知道離宮後到底會遭遇什麼。」「你來了。」我站著不動,等母上靠近我。
區嬤嬤到是先接話了:「三公主啊,你這從來不行禮,在自己宮裡跋扈慣了,出了這房門就得注意了啊!口多眼多,傳得可難聽了。」「不緊要,我也待不了多久了。」我笑了笑,有點得意。「你跟我來裡邊,區嬤嬤在外面稍等一下。」母上面無表情,也並不招手,便自顧走向我的閨閣。
我只是跟著。二)
「這十五年來,你可知曉自己塌下有些什麼?」
「母上好會逗趣,無非是些石磚罷了。倒是木板偶爾作響,令人不愉快。」她掀開流蘇,揭起被褥,硬生生用手拿下一塊活木來。這…一塊錦布。耀眼的金絲線已經磨了幾處。不容我質疑,她塞進我的衣衫里。身後傳了點響聲入耳,我剛要轉身,母上按住我說:「誒呀,你不會行禮就算了,衣服也不穿整齊了。」去讓嬤嬤給你理一下,我再看看你這桌子椅子的,看看有什麼可以帶走,留下個念想。」
「好。」我走出去,區嬤嬤面色並無緊張,我也沒再提剛才的事情。
看到也好,看不見也罷,除非上頭來人殺了我,否則我不會拿出衣衫里的秘密。「要帶些首飾走嗎?」倒是她先開口了。「不用,這一路還不知是否平安,帶著這些行路,無異於送自己去飲孟婆湯。」我歪著頭思索一會,才緩緩吐出字句。「「三公主帶著吧。」她從衣袖裡掏出一樣沉重的東西來,拉起我的手,塞給我。
這鞘里…「嬤嬤意欲何為?」我想拔出來看看這把小匕首是何模樣,不知她怎可在宮中藏住這東西。「一路順風。」她按住我的手,轉過去。「若是遇到你父…父親…」話還是只說了一半,母上輕輕咳嗽一聲,我只碰了下區嬤嬤的後背,她沒有說下去,只是並不面向我。三)
大姊加冕那日夜裡,竟下起了雨。綿綿不休至天明,依舊在落雨。
黃袍加身,她只在大殿內厲聲喚道:天象司可在?「他逃了。」聖上並不急著頒諭旨,「跋扈可要不得,放人一條生路吧。」
過程盛大卻令人疲乏,末了大姊親自來宣告:你們自由了。
那一臉張揚,和跪著的二姊的啜泣相映成趣。「為什麼不行禮?」她按下我的雙肩,狠狠踢了我的膝蓋。「這是我最後一次行禮。」抗爭已無意義,我只是單膝跪著,說句撒氣的狠話。「當然是,你不再屬於這裡了。」她滿眼陰涼的笑意,令人戰慄。甩了甩衣袖,從我臉上掠過,她便奚落般看著二姊,又厭惡地走開了。出宮時我想最後看一眼我日後必然不會懷念的宮殿。
雨滴落在水面泛起了泡泡,一具男屍浮上了宮城外的河面。他的身上,還包著件官服。四)
我北上,二姊南下。我去幽都。她去哪兒,我並不關心。並無鐐銬加身,解差們都是男人。或許這樣瘦弱的我也不被人懷疑。但枷鎖還戴著。路過一個村莊,陰森地很,解差們提議找戶人家歇息。
敲開了門,是個姑娘。這姑娘並不尋常,她眼神帶刀,只問我:你是男人嗎?我說:我是。你會游水嗎?我會。解差們看笑話似的不聲張,看著我說謊。
「那你跳進這口水缸,我給你吃的。」
「好。」我跳了進去,憋氣。
大概窮途的人無謂生死,我只沉下去,不喘氣不嗆水。「出來!」有人在外面大喊。「二位軍爺急什麼?快憋死他就會出來的。」姑娘的聲音。「她不是普通人!」「這麼久了還不出來,的確不像。」「姑娘莫要胡鬧,我們有要事在身。」「不許。」姑娘的聲音有點模糊,我開始耳鳴了。我嗆了兩口水浮出水面的時候,她已經渾身是血。
「他們先拔劍的。」她很是鎮定。我大鄢國的女子果然令人側目。
「為何不驚慌?」我們同時問對方。「哈哈。」我已經好久沒笑了,「自小看過許多,便不怕了。你呢?」
「前幾日我男人被人殺了,流的血比這還多。一位伍長乾的。」「你恨兵。」「我再問你一句,你是男人嗎?」我猶豫了。
「我是。」
「我收留你,十日內幫我報仇,我跟你。」姑娘話語毫無波瀾,指著我的枷鎖道,「我給你劈開。」
五)
我不知道誰是伍長,但我學會了游水,我學會了下毒,我學會了潛行。
我殺了一個村的人。臨走前我對她說,謝謝收留,但我不想種田。
「你去哪兒?」「幽都。」你走吧。
她關上門,再沒有聲息。
我帶著錦布繼續北上,因為我知道,我必須去那裡。
這錦布上,皆是十年前被流放的人的名字,那陽剛之意透露出一個訊息:這一定和那件事情有關。他們被流放到幽都,所以鄢國立了女皇。或許是…鄢國立了女皇,他們被流放至幽都。六)
「後來呢?」
「後來我看到了小妹,她作為和親的犧牲品來到北方。何其諷刺。」我嘆息。二姊倒了杯茶,笑語嫣然:「你這一身男裝甚是有味道。」「北方的國,好嗎?」她看著我,嫵媚至極。
「他們重新建立了父系社會,活得也自在。和鄢國的衝突怕是戰不完,小妹便成了和親政策的犧牲品。」「這煙花樓可不分男權女權,各自尋樂子,我也是男女都不拒絕的。」
「二姊何以淪落至此?」我詫異。「那日我跳水,憋住氣,他們找不到我,覺得這差事也無聊,不服聖上旨意,各自散了。我上岸後,逃到揚州,餓暈在這煙花樓庭前,是阿母救了我,這裡倒是比宮內還熱鬧呢。」「那小妹呢?如今可還好?」
二姊愣了一下,搖了搖頭:「你從幽都來,竟不知道嗎?小妹啊…你聽我說,那日你,撞破了額頭,昏迷不治。」「什麼?」我看看四周,紅色的綢緞變得混沌。
又下起了雨,像大姊登基那天。
「你啊…拉著我的手,說,二姐,你帶我走好不好,我也要被流放,我不想待宮裡了。
我說我帶不走你。你註定是要留下的,有一天你會走,但不是和我一起走。有一天,你會去北方,找我們的父皇。我這一去怕是生死未卜。鄢國啊,從來都只有三個公主。」我的身體開始顫抖,雨越下越大,莫名一股寒意。
我那日,被告知要留下。
區嬤嬤掏出一把匕首威脅我:小公主,你若是不好好學這禮儀,以後嫁到了北方,可不好服侍男人啊。「你說,從小活在這女尊的鄢國,公主的待遇和以後嫁到那裡去的生活,怎麼可比呢?
你不哭,你鬧。我急得哭出了聲,哭得站不起來。」二姊的聲音越來越飄渺。「你鬧了三日未果,撞上了塌角,昏迷了三日。聖上下旨瞞住,急匆匆地下了聖昭,說你被判死刑。
罪名是,鬧大了,急得殺了人。大姊覺得這是個好主意,順著又示以眾人:眾生平等。公主犯法,與庶民同罪。你母親拿著一塊錦布,蓋在你胸前,這些…你都不知道了。」我看到自己躺在棺材裡,二姊掏出一段紅布,和周圍白色的世界強烈對比。
「你沒有嫁衣,我給你帶來了。」
安心走吧。
小妹。我雙眼濕潤,氤氳起霧氣。
緩緩而升。棺材蓋上了。
「長公主登基,二公主流放,三公主死於撞…」
「假如我是男人該多好啊。被流放。」
記我的一個夢境。非誠勿擾2 「孫紅雷」人生彌留時刻,吐露了他的人生遺憾視頻
葛優飾演的秦奮在孫紅雷飾演的李香山人生終結前給他開【人生追悼會】
這是李香山的致詞:小時候的事兒好像還在昨天,今兒就死到臨頭了
(大家都一樣,死亡面前人人平等)反正我是不能再抱怨生活了,該得的我都得了,不該得的我也得了今天在座的,細說起來都不能算操蛋,最不靠譜的也沒不靠譜到哪去(最不靠譜的就是你)屢次被人愛過,也屢次愛過別人,到頭了還得說自己不知珍重,辜負了許多盛情和美意,有得罪過的,暗地與我結怨的,本人在此也一併以死相抵了活著是種修行,這是我哥們秦奮的話(我也是聽人說的,版權不是我的)甭管誰的了吧,李香山此生修行,到這就劃一句號了,十分慚愧報告大家,李香山此生修行,沒修出什麼好歹來,他太忙了,忙掙錢,忙喝酒,忙著鬧感情危機,把大好時光全忙活過去了(怕死嗎,香山,北海道農民問候你)怕,像走夜路,敲黑門,你不知道門後是五彩世界還是萬丈深淵,怕一腳踏空,怕不是結束而是開始。鄔桑,你知道點什麼,關於死?(我聽說有光,跟著光走,老人們都這麼說)謝謝,謝謝鄔桑死是另一種存在,相對於生,這是今天早上我女兒川川告訴我的,只會生活是一種殘缺,說的真好,謝謝你川川,很抱歉給你帶到這個世界上來,卻不能好好陪你,也請你轉告媽媽,很抱歉,這輩子沒讓她生活的痛快點,給她添堵了感謝各位裝點陪襯了我的一生,今天又送了我一程,你們的善,你們的好,我都記下了,都拷進腦子裡了,我將帶著這些記憶,走過火葬場,我沒了,這些信息還在,隨煙散播,和光同塵,作為來世相謝的依據,假如有來世的話
多圖預警,請在wifi下觀看,土豪請隨意。。。
多圖預。。。動不動就什麼說三遍真的很煩很裝(嗶——)誒(╯‵□′)╯︵┴─┴XXXXXXXXXXXXXX我是正片分割線XXXXXXXXXXXXX
上周末剛好看了一部切合題意的電影,現在趁熱來一發。φ(≧ω≦*)?
話說我們開了陰陽眼的靈媒男主正在路上愉快得走著,忽然看見前方有些端倪。(°ー°〃)
原來前面有個「漢紙」在自顧自的往前沖。。。
但沖的有點猛,一下撞倒了我們呆萌的男主。這個「漢紙」一邊掙扎的站起來,一邊兒說:男主認出了「漢紙」,是雷,我們姑且稱為「雷鬼」吧o( ̄▽ ̄)d雷鬼表示不服雷鬼表示自己嚇壞了。。。從雷鬼幽怨的眼神里,我們看出了他接受自己死了的現實(話說我怎麼沒看出來啊,喂!┗|`O′|┛)
於是,雷鬼表示想看看自己的葬禮我們男主便驅車帶他去墓地雷來到了自己的棺材旁旁邊還有牧師在念悼詞雷鬼在一旁聽的,感動的不要不要的╥﹏╥...雷,再見~後面的男主當面NTR什麼的不要太搞笑,我就不講了,有興趣大家可以搜一下這部片子——《恐怖幽靈》XXXXXXXXXXXXXX我是背景分割線XXXXXXXXXXXXX
這部《恐怖幽靈》,是一部披著恐怖外衣的喜劇片,B站的片名直接帶了一句吐槽是「我們這兒拍恐怖片呢(σ`д′)σ」
另外,觀影過程中大家不要吐槽這部片子的特效和CG水準,畢竟這部片子是皮特·傑克遜在1995年嘗試拍攝的。95年啊,親~
再,導演皮特·傑克遜為了拍這部《恐怖幽靈》用掉了500多個CG鏡頭,他的特效工作室從1台電腦增加到了30多台。結果,拍完這部電影,皮特對這麼多電腦的用處發了愁。在1995年用這30多台電腦開網吧也不現實,畢竟那個年代的很多人連電腦開關機都還不會(⊙x⊙;)於是皮特拍腦袋一合計,乾脆再多拍幾部電影吧。於是,大名鼎鼎的《指環王》系列就這麼出來了。。。
是的,《指環王》、05年的《金剛》以及這部電影都是這個人導演的。沒辦法,人家就這麼任性。。。
仔細看的話,你能從這部電影里看到很多《指環王》場景特效的影子。。。一定是我年紀太大了。。。
所以你們沒人看過《大腕》嗎?
那是我最喜歡的馮小剛的電影。裸考英語六級的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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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幾個落魄的畫家七手八腳地擺弄著米勒的棺槨。
「一會兒抬起棺材,我們只管按照預定的路線走,誰也不要多嘴。」領頭的保羅說。
其他人點點頭,看了看靠坐在牆邊的米勒自己,他沒有說話。
「想開點,米勒,這是抽籤決定的,你會被所有人記住。」保羅對米勒說。
一個人抬遺像,剩下三個人想要抬起棺材,
「這裡人手不夠,過來搭一把,米勒。」
「會被發現的。」
「不會,給你頂帽子。」保羅給米勒戴上他破舊的帽子,「壓低些。」
就這樣,米勒隨朋友抬起自己的棺槨,開始了自己的下葬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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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還得從最初說起,米勒和他的朋友一樣窮困潦倒。除了在一起討論作畫,他們常常一起撿垃圾,由於買來的顏料不夠用。他們撿別人用完的顏料罐,自己摳出一點剩餘,有時候他們也會去撿一些工業廢料回去製成顏料用於作畫。
一次,保羅在熬制顏料的時候,狠吸了一口煙屁股,踩滅,和其他人說:「我們不能在這樣下去了,我們得有錢。」
一出騙局就這樣應運而生。
騙局需要一個犧牲者假死,大家思前想後決定抓鬮,如一開始所說,米勒中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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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勒一行人抬著棺槨,從村裡走過,最先看到他們的是善良的村裡人,他們有些人雖然嫌棄這些窮畫家不做農活兒,卻還是在確實困難的時候幫過他們。他們念叨著,可憐的米勒,就這麼死了,他還那麼年輕。然後他們跟在棺槨的後面低著頭默默前行。
經過富人區,貴族開始加入隊伍,他們沒有見過米勒,卻都聽過他的名字。這樣一個天才畫家就這麼去世了,可惜呀。他們念叨著,也跟在隊伍的後面默默前行。
然後是不明所以的商人,他們或許聽過米勒,或許沒聽過米勒,但是他們想結交貴族,於是他們也紛紛跟在後面,念叨著,可惜呀,多好的畫家。
就這樣,越來越多的人跟在後面,後來有些人甚至不知道是誰去世了,他只知道,那一定是個大人物。
到最後,浩浩蕩蕩的人群走過市政廳,人們驚奇的發現,老鎮長也跟在一旁,低著頭一邊默哀一邊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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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是怎麼知道米勒的呢?在米勒中籤之後,他便不能見人,他成了一個觀察者,採風,埋頭作畫。其他人則正相反,拿出自己最體面的衣服,參與各式各樣的社會名流交際場。他們一改往日追求純藝術的畫風,專討貴族們喜歡的內容作畫。
「老公你快看,這位紳士在作畫,他畫的是我們剛剛跳舞的樣子。」觥籌交錯之間一個錯愕而尖細的聲音吸引了大家的注意,說話的正是宴會的女主人,一位伯爵夫人。
伯爵先生應聲走過來,也吸引了一大批來客。
「您好,伯爵先生。」保羅上去握手。
「你好。這位先生,想必您是一位有名的畫家吧,參加我的舞會我很榮幸,我平生最喜歡和有藝術品位的人交朋友了。」伯爵笑著說。
「從您和這位美麗的夫人共舞的風采我也能看出您的藝術修養不同凡響,所以我情不自禁將它記錄了下來,能得到本人的讚賞我很榮幸。」說著保羅鞠了一躬。
「謝謝,您的畫真的很棒,不知能否割愛賣給鄙人,我可以送給內人權當禮物。」伯爵說道。
「您太客氣了,」保羅咽咽口水說,「尊夫人若是喜歡,我贈與夫人就好。」
「謝謝您的慷慨,恕我冒昧還沒有請教您的名字。」伯爵說。
「我叫保羅。您可能並不了解我,因為我的水平比起我的老師差的太遠了。」保羅說出這句早早準備好的話。
「您的老師是?」
「我的老師就是大名鼎鼎的米勒,想必您一定聽過,和他的畫比起來我的畫就像是小孩子的塗鴉一樣啊。。。」米勒緊張起來,試探著伯爵的語氣。
「米勒?哦哦,米勒,當然!米勒的畫那可是。。。那可是藝術的瑰寶,有生之年能得一見那是我等的幸運啊。您出師名門,也不要太謙虛啦,哈哈哈。」
見伯爵中套,保羅總算輕鬆下來,一陣寒暄之後,他全身而退。
諸如此類的事情大家做過幾次之後,富人圈子裡口口相傳,都在談論著這位神秘的大畫家米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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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殯的人群行進到墓地,大家推舉德高望重的老鎮長致悼詞。老鎮長想了很久,確實記不起這位畫家,但還是憑藉豐富的經驗完成了演說。在一片肅穆的氣氛當中,人們安葬了米勒的棺槨。人們為米勒獻花,有人為他朗讀聖經的片段,有人表示為他的夭折而感到遺憾,甚至有人訴說起與他曾經的過往,說著說著就掉下了眼淚。此時在一旁壓低了帽檐的米勒肚子里一陣苦笑,看到這一幕幕由陌生人上演的頗為嚴肅的荒誕喜劇,他悄悄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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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規模空前的葬禮再次引發巨大的輿論轟動,就在葬禮結束的一周里,所有人都在談論米勒。此時,幾個窮畫家開始以米勒學生的身份向市場放出米勒在這段時間閉關創作的油畫,稱之為「米勒最後的遺作」。米勒的畫瞬間價格飛漲,人人都以擁有一件米勒的真跡而感到榮耀。
自此以後,米勒和窮畫家們再也不用去撿顏料作畫,可以去買上好的顏料和畫筆了。他們也開始出入高檔的咖啡廳和餐館,喝高檔咖啡、吃精緻烹飪的食物。他們終於得到了夢寐以求的財富,卻始終被一種不知名的失落與惆悵所籠罩。
米勒還活著,可是在人們心裡,他已經死了。米勒搬了家,搬離了曾經認識他的窮人。米勒換了名字,穿起昂貴筆挺的衣服,深居簡出。他又作了幾幅畫,署上假名,名氣卻遠遠比不上他的「遺作」。再之後他便很少作畫,即使偶爾動筆,水平也真的比他的「遺作」相差很遠。
自此,米勒是真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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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本文純屬虛構)
如果有人因為我的離開而或喜或悲,那我便是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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