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為什麼對故鄉有難以磨滅的情懷?大家都有些什麼故鄉與城市的故事?


謝邀。

我QQ的簽名一直是」異鄉的常客,故鄉的過客「。

高中畢業後,因為上學,就長時間離開了之前生活了十幾年的故鄉。

大學畢業時,還想著能回老家找一份工作,但因為各種原因,沒能回到老家。

2012年的時候,萌生了回老家工作生活的想法。碰巧,機緣巧合,回到了老家的省會城市。

一開始,竟然會莫名的興奮,折騰了這麼久,終於有機會回到老家工作了,以後可以在這兒長期生活下去了,可以天天都吃到比較地道的麵條了。

但是,待了幾個月後,我就開始覺得不對勁。越來越感覺我早就被連根拔起,被移植到別處了,我總覺得周圍的很多事和物與我有點格格不入。於是,我開始想,自己回到老家的這個舉措是不是正確的。同時,我也在不斷的說服自己,再堅持堅持,或許就又可以重新紮根生長了。

後來,我覺得我的一切努力都是白費的,我真的不屬於這個城市了。即使每天可以吃到饅頭麵條,經常可以見到親朋好友,經常可以回家看看父母,但這一切都牽絆不住我。

我討厭灰濛濛的天,討厭塵土飛揚的馬路,討厭連個自動挂號機都沒有的醫院,討厭大多數政府部門辦事人員的高高在上和愛理不理,討厭擁擠的書店,討厭陳舊的省圖書館,討厭市圖書館前整天被弄得像是雜貨市場,討厭機場計程車的討價還價和拼客。

我想參加一些創業沙龍,對不起,幾乎沒有。

我想幫朋友看看有沒有更好的工作機會,同樣的條件下,在某招聘網,廣州有12個機會,而這個城市只有1個。

不繁華嗎?挺繁華的了。有迪卡儂,萬達,有其他大型城市綜合體,有各種知名的大型超市,有各種國際知名的景點,有新建的高鐵站,依山傍水,吃喝玩樂,樣樣不缺。

但是,真的回不去了。

於是乎,我又回到了廣州,但卻經常惦念著回不去的故鄉。

或許,無論什麼時候,異鄉也變不了故鄉,故鄉卻依然還是故鄉,我依然是」故鄉的過客,異鄉的常客「。


我的故鄉是西安,或用另一種稱謂:長安。對這個城市有情懷的人有千千萬,而我只是其中一名。什麼是情懷,有句話說得好:除了生活,我們還有詩和遠方。對我而言,我擁有的情懷,是家和遠方。

讀研之前,我都沒有想過要離開這四四方方的長安城。那時節,身邊大院里的青梅竹馬們出國的出國,去HK的去HK,再就是北上廣深。院內留在小小的長安城的小屁孩,似乎只有我了。還好,還有一幫高中或者初中時期的狐朋狗友,也在這裡。

讀研之前,媽媽問過我要不要出國,我完全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所以也覺得很是突兀。這城市對我而言,意義太深,故事太多,捨不得離開的。更不用提高三寒冬的補習班外,搓著手跺著腳,捨不得鑽進車裡用空調取暖的爸爸。和把我從網吧里揪回家,沒有打罵我,卻給我做了一頓好吃的,等我淚流滿面的吃完飯後主動認錯的媽媽。

記得上大學開學那天,我和小四一起坐爸爸的車去西電。那天雖然只是到城南的大學裡讀書,我卻不知道為什麼哭的稀里嘩啦,小四對我說,沒事,在學校里還有姐呢,有事了找我,我們也有個伴。那時候心想,有青梅竹馬就是好。

記得大一的時候,當時經歷了一些很糾結的事,找下,找蝦米打電話傾訴,他在前排上高數課,蹲到桌子底下陪我聊了半節課。那個時候的他,會從封閉式的校園裡翻出來看我,那個時候的他們,會在我學校的門口,看到我走過來之後就轉身離開,假裝不認識我。有時候,跟佛爺打電話打好幾個小時,也不知道當時哪來的耐性聽她啰哩啰嗦。只不過那時候心想,有這幫SB做朋友,就好像櫻木有陽平那幫人一樣,真幸福啊。

記得大二的時候,暴在大晚上的電話里告訴我,他被人打了,眼鏡都打丟了,我說要去找他,他卻告訴我說早都結束了,都喝了一場酒了才告訴我。那時候心想,還好在一個城市,如果以後不在一個城市,如果他以後需要我幫助,我都沒辦法去幫他,那多慘。大家都在一起真好。

記得大三的時候,跟他們去東北見絲絲姐。絲絲姐的故事就不多說了,等哪天某當事人也開始上知乎了,再@他來詳細講。這一年,我患上了美尼爾綜合征。有次犯病了,弛背著150斤的我在堵的水泄不通的西安城內飛奔,我卻不厚道的想起了陳佩斯朱思茂的那句話:來啊,背朕出恭。

記得大四的時候,考研,考研失敗,畢業旅行,學車,決定二戰。這一年太混亂,大家玩了四年欠下的所有債,都在這一年爆發出來了。這一年,我決定,離開西安,去北京複習考研。

從這年起,每年在西安的時間,便加起來不超過一個月了。

從這年起,小四去了德國,暴去了天津,蝦米雞毛弛全部考研失敗。

從這年起,我們慢慢越來越遠,慢慢的走上了自己的道路。

從這年起,我們失去了很多,也許會得到更多,但失去的永遠沒辦法再重新擁有。

從這年起,慢慢的,西安變得沒那麼迷人了,變得沒那麼讓人日夜牽掛。

從這年起,我萌發了去外地闖蕩,甚至去國外見識見識的想法。

從這年起,我發現只有離開了故鄉,離開了一直保護你的爸爸媽媽,離開了你的舒適區,避風港,你才能成長。

慢慢的,讀了研,知道的事情多了,才發現,兒時引以為傲的故鄉,在別人看來只不過是黃土高坡,賊城,堵成狗。小時候覺得宏偉的大長安,在960萬平方公里中,也只佔0.1%。堂堂十三朝古都,但是GDP卻連前20都進不了,即使加上軍工業,又能如何呢?

所以,又萌發了想回西安的念頭,這一次回來,不僅僅是因為有小夥伴,更是因為我愛這個城市,我怕它完了。


《故鄉的原風景》此首我總是靜靜地在聽,那旋律安靜寧遠。

我不知道是否我這年齡如此的懷舊與多愁善感是否正常,總之,我還是承受不起每次回想起家鄉的老屋,樹下的那每一片光景,都讓我從心底深處泛出一種說不出的滋味。這滋味算的上是一種難過,略帶物是人非的滄桑感,也算的上是一種淡定與安然,什麼世俗名利在這裡被寧靜沖淡的無影無蹤了。時光的更迭帶走了一些人,掩埋了一些事,那磚依然是磚,那樹依然是樹,只是老屋的院子里一片破敗,其實,與其說是破敗,倒不如說是靜的讓人不敢再多想太多東西,只需看看空蕩蕩的屋廳和側房,再加上曾經兒時在那裡燒火的伙房,就已經足以讓我哽咽。

不敢說自己曾經在那裡留過太多的回憶,而恰恰是這些回憶的依稀感,讓我在每個寧靜獨處甚至是熟睡中的夢境中,都想追尋一個最為心靈深處的歸宿。坦白地說,我在這個鋼筋混凝土的世界中已經有些喘氣了,我感受著深深的孤獨,如果說生活的柴米油鹽還算不上什麼的話,每個心靈之間築起的屏障,就足以擊碎了那曾經透著湛藍色和略帶理想主義的夢想。我開始幻想未來的我,穿著西裝,扎著領帶,心裡卻不斷回蕩著那背躺的綠油油麥田,隨著輕風一浪一浪的擺動,我開始變小,將全身脫光,西裝變成了風箏,遙遙的升向天空,我凝視著此刻爛漫的春天。

在歲月面前我變成了懦夫,歲月留給我更深的迷惘。我厭惡聒噪的校園,卻又懼怕深夜透著鈉光燈的那些樹影,不夠強大的內心開始遊走在夜裡的未名湖畔,希望能拾回一些寧靜與踏實的感覺。有一次,我花了兩個小時才將這個在京城裡小的不起眼的湖轉完,有好幾次駐足凝望湖面,我都深深的感受到了自我的真實存在,腦子裡不斷盤旋著一些並不明朗的問題,但又找不到答案,索性讓自己什麼都不想靜靜地站在那裡看泛著光影的湖面。

在北京的三年里,我沒有去故宮,也沒去長城,人文的建築景觀對我來說並沒有太大吸引力,倒是荒山野水這些的到讓我覺得溫馨自在,只是可憐的是,在京城周邊能尋覓一片像峨眉山這樣的景區實在是太難了,香山和頤和園很可憐的擔當起了這個重任,其實這也不怪它們,我想即使是把峨眉山照搬到京城,那片飄渺于山間的寺廟香火怕是也被這俗氣給染的變了味道。或許北歐加拿大並沒有像想像中的這般美麗和動人,猶如室外桃園,這多半是我一廂情願強加給它們身上的一些光環,或者是稱作對現實的逃避吧。

即使是來到了猶如瑞文戴爾的仙境,我想我還是割捨不了那故鄉的老屋。


畢業之前一直在武漢。

後來開始了長期的出差生涯。

見過福州、廈門的海,隔海望過鼓浪嶼,卻沒有上去。

在廈大與兩個大男人走過芙蓉隧道(在那之前我並不知道芙蓉隧道)

從廣東的東邊一直走到西邊。

在每一個城市的網吧充值,是一種儀式。

到了大陸版圖的最南邊,看著海南島,也沒有過去。

在黃浦江邊吹風。

在網魚網咖上網。

在各個去香港的關口停留。

在茂名出專輯拍電影。

在廣州演出唱歌。

去湖南的每一個地方嘗各種美食。

再後來,不太想家了,也不知道為什麼。

我很難過,也不知道以後在哪裡。想在哪裡。我只是不想停,不要停。


他們放不下這裡的早茶。

聽父親說,我有個姑姑「陪嫁」到了台灣。她和姑父結婚兩個月,便一起過了那邊去做生意。這幾年生意不好做,他們便索性收拾了東西,回來探親,順便度假。爸爸說,這麼多年沒見,去看看她吧。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她,和想像中不太一樣。她穿著一身淡青色的連衣裙,裙擺上是一簇開得正皎潔的茉莉花,皮膚是微微的小麥色,「沒辦法,台灣的太陽大,海風又猛,曬得人都黑了」,說罷,神情顯得愉悅又爽朗。

父親和姑父在旁抽著煙,她在一旁煮水泡茶,聽說這是他們從台灣帶回來的凍頂烏龍茶,入口滿齒留香,可惜我不是懂茶的人,喝了只覺一般。

「老實說,我也覺得一般。要說茶,我還是覺著我們潮汕的功夫茶好喝,那種感覺我倒是不會表達。」

「就像台灣夜市小吃那般多,還是頂不上在廣州茶樓的吃一頓早茶。單是吃個熱騰騰的拉腸,就讓人夠滿足的。再回去,就又吃不到了。」姑父接過話,煙霧把他的眼神描摹得迷離又憂愁。

「爸,姑姑他們什麼時候回台灣?我想陪他們吃頓早茶。」

「他們不會走的了。」

「為什麼?」

「如果一個人,離開了那麼多年,隔了那麼深的海峽,卻還是放不下這裡的早茶,那他是深愛著這個地方的。走多遠,多久,味覺也會思鄉。」

他們留在了廣州。

他們放不下這裡的早茶。


從五月開始,就有好多人問我, "Marko, you going back home in summer?」 這個問題,就像一根根針一樣刺在我的心間。我的家到底在哪?在長沙,在廣州,還是在牛津?無家可歸,只能用旅遊來麻醉。或許有家?一座座或大或小的城鎮,一座丟失了生氣,一座丟失了好感,一座丟失了鄉情。

我出生在長沙。受到正式教育之前的日子之前住在那兒,當年的人也好,橘子也甜。當時的老石板街,街坊鄰居們大清早,叫賣著蔥油餅和面窩,還有燒麥。公寓還沒有電梯,貌似最高的公寓樓也只有六樓。長沙在印象中,那時只有一座橋,從火車站坐公共汽車坐到底就是望月湖的家園。當年,只有在長沙才坐過公車,尤其是那種三列車廂連在一起的那種,從住處開到市中心,尤其是車上還有漂亮的售票員姐姐,每一次我用一種渴望的眼神望著她,我媽就老是打我的手:"臭流氓."還有兩個地方在當年讓我流連:一家叫做喬治的熱狗店,和一家叫做翻斗樂的兒童樂園,裡面有漢堡包吃,還有遊戲玩....每一個記憶都是如此的甜蜜,和家人常常相聚的快樂,到現在還一直影響著我的生活。但是現在,每一次回到長沙,看到的都是一棟棟拔地起的高樓大廈,沒有了老街,沒有了小巷,印象最深的,不僅是天還沒亮的時候,公鴨嗓子們喊出的"收購舊電視機"讓我一下子被嚇個半醒,還有那些粉紅色的燈光和那些自以為性感的蝴蝶們,它們在夜間甚至白天,一閃一閃的隱藏在城市的角落。那些嘶吼著的卡拉OK和音樂茶座,伴隨著不算高雅的電視節目。在一個就以火爆文明的都市裡邊增添了太多的喧囂。鄉情呢?親戚雖然都在,但是一個個也失去了當年的熱情,變得冷漠而世故。城市的記憶,也成了沙畫一般的記憶。直到現在,我心目中的長沙,還是那個當年的模樣。長沙,沒有家的感覺。

我成長在廣州。在廣州住了約有若干年的光景,畢竟戶口也遷到了這裡。雖然出國之後對廣東的懷念只有食物:清晨的茶點,腸粉,蝦餃,炒牛河,還有艇仔粥,晌午的魚生,用姜和醬油還有魚露調出來的鮮美;正餐的大菜,雖然穗潮合流,但是依然是一種美味的回憶:想像荔灣亭下的湖湘胖子,穿著背心和拖鞋,大盤和大碗堆成了小山,吃相也頗為不雅,因為食物的過於美味而無暇講究形象。但是除了食物,我對廣州的歸屬感貌似也一乾二淨了,也可能或許從來就沒有過。每一次回國,都不知為何感到一種涼氣和一種莫名的孤獨湧上心頭。感覺一個人走在街頭,就似乎感覺著被社會所拋棄。我直到現在也不太熟諳粵語,直到去年放假才第一次去南越王墓和陳家祠。住在這個城市太久,也沒有真正的融入。甚至在街頭,不熟悉路了,想去問人,下意識說出的是英文,那白眼讓我難以忘記。回國一個星期,炒紅在英國帶回的畫卷和藝術品,設計了些網頁,其餘的時間就是不敢出門的孤獨。發瘋般的想在街上看見外國人,尤其是英國人。父母最後沒轍,我也只能和非洲的外貿商人和英孚的外教共處,在他們那裡,幫幫忙,做做學術和生意上的翻譯,也冷卻了我的不快。廣州,沒有家的味道。

我在牛津讀書。不是大學,而是中學。雖然我在那裡得到了學校生活給我帶來的快樂,但是,現在,牛津城裡,早已物是人非。空下來的房子和花園,了無生氣。Headington Road上面少了不少穿著香腸色校服上下學的公校生,到市中心的巴士上也少了不少西裝革履的私校生,一個個的老頭子老太太也變成了一個個的各色各國的旅人。試著想聯繫當年的同窗,但是現實給了我一個大大的耳光:先後如鳥獸散的同窗,要麼在倫敦,要麼四散在英國的各個城鎮。緣分,似乎已盡。無論是在私校,還是在公校,這兩段的校園時光,我能夠惦記的他們,包括他,她,甚至它,都不在駐足於這裡,都以不歸巢為傲。面對著那個時代的遠去,這樣的一個老城,斑斑駁駁的石牆和狹狹窄窄的馬路不再讓我流下感動的熱淚。Shanghai 30s 不再見證我初次約會的忐忑不安,Oxford New Theatre的喜劇不再是和父母周末的消遣,Que Pasa和O2 academy的男廁牆上不再篆刻著我喝醉後寫的髒話,Four Pillars Hote那舞會過後的大床房,被褥上不再沾有我和她愛的印記。包括她,也在給我一個耳光之後,淡出了我的生活...包括家旁邊常去的超市,也從Somerfield變成了Waitrose,包括當年住在我對面,擁有老爺車5輛的老爺爺,也聽說在最近安詳離世。那些熟悉的景象,都成了無可挽回的記憶。牛津,更不能稱其為家。

布拉德福德?這裡,對我只是一個跳板。倫敦?我雖然愛倫敦愛得深沉,但是我沒有長期在倫敦生活的經歷。伊比薩?那只是一個度假的地方,和家不能划上等號。希臘和威爾士的那兩個不知名小鎮?那是她的家,如果我有幸和她喜結連理,我可能可以得到她的恩賜。

或許,我是一個沒有家的人;沒有家,或許也好;人生,或許就是旅途;回家,或許就是歸於黃土;四個或許,五段胡言亂語。有沒有家的無病呻吟,也罷了。


故鄉。廣州。懷念小時候家人騎著單車去一盅兩件,懷念舊時電車的總站。懷念街口那間雲吞面,懷念榕樹頭下剪頭髮的好伯伯。


因為每個城市都有屬於它自己的性格,或婉約、或激進、或怡然,這些東西都被烙印在出生在這城市的居民里,無論你走到哪兒,都帶著這些性格前行。所以,我喜歡撒在北門上面紅房子上的陽光。


每一代人都選擇義無反顧的離開,歸來時告訴你那裡的模樣,後來你也選擇去看看,發現在哪兒都一樣,沒什麼大不了的。

輪船開過去,然後離開。

飛機飛過去,然後離開。

火車開過去,然後離開。

你沒有留下什麼,它們也只是多繞了一周。

我不是廣州人,不是青島人,也不是遼寧人,廣州我會說「雷好」 ,青島我站在山上看過海,東北我遇到過活生生的「你瞅啥,瞅你咋滴。」

但我不會產生歸屬感,我只有在踏上熟悉的土地聽到熟悉的方言才能感覺到,我是一個有故鄉的人,無論如何,我不會無家可歸。

好像不切題 但我想家了。


不請自來_(:зゝ∠)_

荷馬史詩《奧賽德》中,奧德修斯回到了離開二十年的故土,沉醉在自己對家鄉的愛中,即便他完全記不得故鄉的原貌,即便故鄉早就物非人非,但他仍舊深深愛著這土地。

人為什麼對故鄉有難以磨滅的情懷?

這個問題暗示,在理智認知上這種情懷是不正常的。就比如奧德修斯,他一生最輝煌的時候是在木馬計,遠在他鄉征戰;最艱險的時候是在海上的漂流,與眾神搏鬥;更何況他遇到了死心塌地愛著他的絕美女妖,與女妖好吃好喝度過了一年銷魂時光。但他還是要義無反顧地回故鄉,故鄉像是吸一口就上天的毒品,令他神魂顛倒欲罷不能一定要回去。

這就是故鄉的可怕魅力,這種輕易扳倒理智的魅力是從何而來的呢?

首先,這是一種戀處情節。你出生在這裡,這裡是你最初的一切的起點,你的初吻初戀初夜都能讓你意亂情迷幾年十幾年(也有人惦念一輩子的),更何況是你的初生呢。想想,你從一個精子加卵子,到在子宮瘋狂搶奪母親的養分十個月,終於順利出生,多麼偉大,多麼光榮!當然一直惦念著,這才是你一生最大的勝利啊。

然後,故鄉是你的根系。你在故鄉完成了最初一輪或二三四輪的人生觀鑄造(我默認了人會在故鄉有一個完整的童年,一般大家也是這麼判定的也就不廢話解釋了),你生活的環境,完全地決定了你這個人最基礎的理念。我們大部分人也會覺得老鄉談得來,說實話我一直覺得我們家鄉的妹子就是比別的地方的水平高,就是要漂亮的多,就是和我的眼!這是你的根系,即使你拔地而起了,根都扎到別的地方去了,你身上還是原來的血,像狗改不了吃屎一樣保留著在故鄉養成的習慣和世界觀。

當然,如果你的故鄉那麼不幸地湊巧,還多災多難戰亂不斷,你還那麼湊巧地是出去避難的,就更不得了了。聞一多愛故鄉愛的太深沉了,他說「我的母親生了梅毒」,又說「生了梅毒,還是我的母親。」多麼令人著迷啊,我的故鄉在水深火熱之中,我要去救她!即使不能救,我也是感同身受的,我痛苦我掙扎,我越發愛的深沉。

另一個奇怪的現象是,回到了故土的人,往往並不想聽別人說什麼舊時回憶,也不想知道故鄉這幾年變了哪些地方。他們只想好好說說自己,說說自己這些年在外面做了多少輝煌的事。

思鄉之情並不能促進人的記憶活動,並不會喚起從前的記憶,相反,它滿足於本身,滿足於自己的激情,完全淹沒在自己的痛苦中。——米蘭昆德拉《無知》


多年前路邊拍到的快遞小哥的車


離別總是來的特別快,轉眼我已回哈17天了...

我五歲就隨父母離開哈爾濱,去往廣州生活,對於哈爾濱的記憶,更多的存在於父母的敘述中,那裡有美麗的松花江,小時候我最愛去的江沿,窄小的房間塞著一個大水缸和一個取暖用的煤爐,樓下破舊的煤棚,還有對面街道熱鬧的早市...

而我在離家的這十幾年中,算上這次,也就僅僅回來三次。

第一次還是小學二年級,那時還太小,很多記憶已被時光打磨的失去了光澤,要說我對於那次回哈最深的記憶,竟是寒假已經結束但我還沒搶到回廣州的票,推遲幾天報道的我回到班級發現自己不僅沒有書,連書桌也被別人甩到了教室的角落……這件事使年幼的我第一次感受到世態炎涼,玻璃心的我感覺自己彷彿成了魯迅老先生筆下的人物,坐在角落裡,默默的摸出幾支筆和幾張皺皺巴巴的草稿紙開始上課。

自那以後,我就十多年沒回過哈爾濱。

第二次回來,已是大二,那年五月八號,我的姥爺,走了,和在天國的姥姥團聚去了。我從上海請假趕回來,送他最後一程。其實,我自去了廣州,便很少與姥爺聯繫,有時候周末給他打個電話,也是循例問問身體如何呀?最近咋樣啊……之類而已。大多時候,由於分開太久,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最後成了一句:那行,我寫作業去了姥爺。但自他去世之後,反而會經常想起姥爺,事情都已記不大清,音容笑貌也漸漸模糊,最怕這個稱謂在深夜浮現在我腦中,立馬淚眼模糊。我開始責怪自己當初不多和他聊聊天,不多打電話問問近況,甚至我都記不起來他和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

姥爺就那麼靜靜的躺在那,那麼任性的他現在老老實實的任我們抬來抬去,對我們的安排也再也提不出強烈的反對意見,但是,姥爺啊,你突然這麼安靜,我們有點不習慣……

三舅有次提起,當年姥爺剛走不久,他就夢到姥爺去蘇州旅遊了。我聽後暗笑,因為這實在是姥爺的作風。想起《皮囊》中的一句話:人生來一副皮囊,不要讓他牽絆了靈魂才好。也許現在的姥爺和姥姥,脫離了身體的束縛,暢快的遊山玩水,瀟洒不已,也是樂哉美哉。

這是我第三次回哈,趕著冬天的尾巴,踏上這片被冰雪包裹著的土地。

當我從飛機上下來,走出機場呼吸到第一口乾爽、冰冷好像還混著雪渣的空氣的時候,我竟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怎麼說呢,這是一種好似離家多年的遊子偶然吃到地地道道家鄉特色菜的感覺。這個味道是那麼的熟悉又那麼的正宗。涼颼颼的風吹醒了塵封已久的記憶。我彷彿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在江沿坐在大冰塊上啃冰棍的樣子。

我一直在想,故鄉對於我來說是一種怎樣的概念?從小我便隨著父母的工作東奔西跑,長大後為了學業走南闖北。從哈爾濱到廣州,從廣州到上海。每當有人問我是哪裡人,我都不知該如何介紹。每每看到那些濃濃思鄉情的文章,便嘗試回憶自己的故鄉,閉上眼卻幾近一片空白……但現在的我能說,故鄉就是,不論你離開多久,當你再重新踏上這片生育你的土地上的時候,腳上會生出根系扎入土地,毛孔會張到最大貪婪的呼吸空氣,味覺會敏銳到極致品嘗各種美食。即便是許久不見的親戚也不會生疏尷尬,一桌親人,兩三杯酒,加上東北人與生俱來的幽默,一切都是那麼自然那麼恰到好處。這就是家鄉。

轉眼之間,我又要離開了...

坐在這等待登機的時候,寫下這篇文筆幼稚邏輯不清的文章。以此感謝這段時間照顧我陪我玩陪我給我做好吃的大舅和大舅媽和哥哥,三舅和三舅媽還有可愛聰明的小霖霖,起一大早送我到機場的鎖柱舅舅和繼超阿姨,還有為我張羅了家庭聚餐的李偉舅舅,讓我回去前還能再感受到一個大家族的溫暖。


歡迎關注微信公眾號:素錦莊園,邀您共同品讀故鄉情。


月是故鄉明


這是我最喜歡的歌曲之一,每次聽到都有熱淚的衝動

Take Me Home ,Country Roads

by John Denver

Almost heaven West Virginia

Blue Ridge Mountain Shenandoah River

Life is old there

Older than the trees

Younger than the mountains

Growing like a breeze

Country roads take me home

To the place I belong

West Virginia Mountain Mama

Take me home country road

All my memories Gather round her

Miner"s Lady Stranger to blue water

Dark and dusty Painted on the sky

Misty taste of moonshine Tear drops in my eyes

Country roads, take me home

To the place I belong

West Virginia Mountain Mama

Take me home ,country roads

I hear her voice in the morning hours

She calls me

The radio reminds me of my home far away

And driving down the road

I"ll get a feeling

That I should have been home

Yesterday , yesterday

Country roads ,take me home

To the place I belong

West Virginia Mountain Mama

Take me home ,country roads

Country roads ,take me home

To the place I belong

West Virginia Mountain Mama

Take me home ,country roads

Take me home ,country roads

Take me home ,country roa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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