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流行過的字體都有哪些?

近幾年我發現,從網站上的字體風格改變開始,雜誌、商店(如圖),以及多個場所使用的字體都有所改變。我記得的「上一個時期」,宋體、黑體是很流行的,現在唐茶上的信黑很酷、雜誌上如果出現蘭亭黑、方正蘇新詩柳楷體等就會很不一樣。

我的問題是:

1.這樣的觀察是否準確?

2.曾經以及當下流行的字體都有哪些?

3.人們對字體的審美是隨著什麼發生變化的?

4.以下是什麼字體?


(最初發表於 2015.4.5,更新於2015.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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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我無能,無法回答最後一個問題。下面是針對前三個問題的胡扯,大家笑笑就好。

1.這樣的觀察是否準確?

的確「上個時期」宋體和黑體大行其道,但不是因為其受歡迎。

而是真的沒字體可用了。

數字化字體時期伊始,西方可用的字體就已經不勝枚舉了,既有非常傳統的 Garamond、Caslon、Baskerville、Bodoni,也有當時還非常新潮的 Helvetica 、Futura、Frutiger 以及前衛藝術家的創作 Avant Garde Gothic。已經到了怎麼排都不會厭倦的時候。

而剛剛邁進信息化時代的中國,卻只有 4 款字體拿得出手:宋黑楷仿。

幸好有香港那邊引來的圓體、彩雲體、綜藝體,才使當時中文版面不那麼單調。

蘭亭黑是早有設計,近來才造出來的字體;信黑、蘇新詩體都是近年的產物,也就是近幾年,中文字體才進入到了相對拿得出手的階段。

蘭亭黑最近比較泛濫,信黑則只有很局部的使用(字形優秀但知名度較低);宋刻本、蘇新詩,連帶後來泛濫的康熙字典,都被用在了「小清新」的版面上。

2.曾經以及當下流行的字體都有哪些?

翻了一個上午的報紙終於有臉回答這個問題啦!下面只是選擇幾款有代表性的字體,部分時期本人沒有親歷過,所以歡迎各種補充和指正。下面給出的字體是題主直接從網上拖下來的,僅供演示用,如果要做招貼或者商用可別學題主,授權還是要購買的。

(一般的宋體(一般書籍常見的)、黑體(一般店鋪那種打了可樂廣告的招牌常見的)略去)

曾經流行的字體:

琥珀體

屬於早期引進的字體,很早就見諸報端,其本質是圓體的膨脹狀態,把各部首擠壓在一起,用留白的方式區分,顯得有層次感。渾圓的特徵也使其成為當時為數不多的「可愛」字體之一。用字是華文琥珀,其實其他字體廠商也出品了自家琥珀體,只是這一類進口字體只有常州華文做了適應簡體字的改良工作,因而質量可以說是最高的。

相比琥珀,下面這款字體可能更容易見諸報端。

彩雲體

彩雲體可以說是琥珀體的姊妹字體,屬於鏤空字體,把彩雲體的黑白部分顛倒,就可以得到琥珀體。所以彩雲體只有一個輪廓,直接白底黑字氣勢不高,因此當時流行的用法是這樣的:

綜藝體

綜藝體也是引進來的字體,填補了當時黑體美術字的空白(以前都是要師傅畫),字體整體高度幾何化,向四角擴張。該字體長期佔據譯製片海報電影標題(最近才出現根據原版電影標題風格定製中文標題的情況)。現在依然是比較流行的字款。時代眼淚跑跑卡丁車的 Logo 就是綜藝體。用字是方正綜藝體。

舒(同)體

根據書法家(其實也是政治家)舒同的字體風格(最終字稿是他人所寫)造出的一款手寫體,為幾乎凈進口的國產字體扳回一城。舒體原本是比較端莊優雅的字體,但由於其比當時大部分字體都顯得自由奔放,因此其最終用途漸漸偏離了初衷。用字是方正舒體。

(方正)大標宋

這套字體還有與其配套的,令各級機關工作人員聞風喪膽的字體——方正小標宋。不過這裡我們只談大哥。這套字體專用於標題,不適用於正文,其粗細筆畫對比強烈,能吸引人的眼球。標題字體貧乏的那段時期被廣泛用在報刊標題(現在人民日報還在用)、書籍名稱、以及各種海報。目前方正主打的標題宋是雅宋系列,以取代逐漸過時的標宋。

超粗黑

超粗黑是一款引進字體,當時國內適合標題的粗黑體奇缺,超粗黑的出現可以說是雪中送炭,因而它跟大標宋並肩作戰了很長一段時間。但是反對超粗黑的聲音一直都有,當時還在方正的設計師齊立就是反對者之一,他對這款字體的批判可以在這裡窺見一斑 微軟雅黑的設計,批評的主要是製作粗糙、粗細不一、筆畫粘滯等等。後來方正祭出齊立設計的蘭亭特黑殺掉了自家的超粗黑(超粗黑目前比較少見了)。

霹靂體

一款很有意思的字體,直接將字劈裂,並加以適當錯位,有一種石破天驚感。當年經常用於各種禁毒禁邪教活動的標題,很有震懾作用。可惜的是這套字也是基於超粗黑,超粗黑的缺點這套字體也有,只不過在特色的掩蓋下沒有那麼明顯罷了。

(蒙納)超剛黑(挖坑待填)

(方正)倩體

這套字族的設計師是設計出蘭亭黑、旗黑系列的齊立。比引進來的綜藝體等要高明的是,這套字一開始就考慮到多種使用的場合,所以準備了細倩、中倩、粗倩等字重,這在當時是難以想像的。另外,其清麗脫俗的字形也在當時驚艷了世人,影響了後來的不少字體,在方正正纖黑中也隱隱約約看得出細倩的影子。這套字還扯出一場官司:方正狀告寶潔公司在未經授權的情況下使用倩體作為飄柔的 Logo (而寶潔委託的設計公司獲得了授權)。後來法院裁決方正由於未具體說明授權用途而敗訴。這之後的方正嚴格區分了家庭版和企業版字體的用途許可範圍,並進入律師函轟炸模式(喂

(方正)漢真廣標

方正自家的藝術字體,比起綜藝體少了幾分稜角,多了一絲潤滑,這可以說是方正最後一款流行起來的綜藝風格的字體,此後的方正進入正黑時代。

當下流行的字體:

(方正)特雅宋

09年開始,可能是因為拿過了微軟的訂單,方正在字體創新上開始發力,設計出一批字體來取代老舊的字形,奠定了其在報刊雜誌授權領域的霸主地位,也刷新了公眾視覺。雅宋系列就是取代標宋和報宋系列的。其設計突出了宋體的尖銳感,同時調節了粗細對比。

(方正)蘭亭特黑

蘭亭黑是方正重新設計的一套黑體,特黑字重劍指超粗黑,重心要比超粗黑要好;中宮放開,筆畫更加清晰,整體觀感更好,至今仍被頻繁使用。雅宋 + 蘭亭黑是當前專業設計行業比較青睞的組合。

(方正)正黑系列

萬惡之源來襲!!方正拿自己的 VI 開了一次大招,把原來的「北大方正集團」六個藝術字擴充為一系列藝術字型檔,並命以自己的名字「正黑體」。有別於綜藝體、漢真廣標體那種四方的幾何結構,正黑體更接近於普通黑體字形,但是撇捺參照了手寫體,帶有由粗到細的變化。比起一般的黑體更具有優雅纖柔感,因而帶有親和力。上頭的人對這套字體似乎很喜歡,在新聞聯播中換上了它。政府為了改善自己的形象選擇更有人情味的字體無可非議。但是隨後大大小小的商家跟風使用,不管是表現什麼都用正黑,甚至連正文字體都用正黑。爆髮式的濫用漸漸使正黑偏離了原來的定位,失去了清新脫俗的特質。

(方正)清刻本悅宋

以往仿古字體依靠進口的情況也有了改觀。日本改刻古籍的字體,再賣到中國的做法刺激到了中國的字體廠商和個人,他們的目光轉向了中國的手抄卷和雕版。這招果然湊效,康熙字典體風靡一時,卻因不分場合不分情景的濫用最終被作者「賣」斷版權,新東家不對外授權。康熙字典體外,清刻本體也是一大熱門,因其接近現代宋體的字形和清高的個性,適用範圍較康熙字典體廣,也不容易引起視覺疲勞。最近的小清新版面也漸漸流行起這種字體來。

3.人們對字體的審美是隨著什麼發生變化的?

這個問題以答主粗淺的水平還沒辦法給一個概括性的答案。不過就目前來看,還暫時談不上審美的變化。因為可以用的字體實在太少,太少,不是人審字體,而是字體挑人,很長一段時間讀者們都處於逆來順受的狀態。而對於字體設計師來說,正如許瀚文先生的一番話:

國內主流對中文字體的思想還停留在西方數百年前的Caslon、Baskerville等萬能形字款,這點得要靠大家支持和推動進步。

引自許瀚文先生在 印刷材料中,閱讀效果最好的英文字體是哪種? - 字體排印 的答案

這種萬能的思想使綜藝體可以用於一切標題,超粗黑可以用於一切標題,大標宋可以用於一切標題……這種慣性繼續下去,就變成了正黑可以用於一切地方,康熙字典體可以不分場合地濫用……到了字體稍微豐富起來的時代,讀者卻因為字體使用者的原因依然處於逆來順受狀態,字只要能看就行,而從來沒有去思考字體實在的用途和蘊藏著的感情。

以至於這樣的字體,也能被讀者容忍,甚至喜愛登上新聞客戶端,當這些客戶端給了逆來順受的他們一次選擇的機會時,他們肯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最讓他們眼前一亮的那個,而不是在閱讀功能上最適合他們的那個。

下面說說個人覺得字體史上比較可惜的幾款字體。

魏碑體:失落的風骨

許瀚文先生好像提到過,香港的招牌很喜歡用魏碑體,但是大陸這邊卻偏好黑體(確切來源找不到了,有誤請各位指正)。其實魏碑體何嘗不是一個好的選擇?既有適合做招牌的相當黑度,又帶有傳統的骨骼。不會流於黑體的無表情,也不會像琥珀體、彩雲體那樣媚俗,一味討好;它有自己的厚重,有屬於自己時代的風骨,用作有點歷史底蘊的茶樓酒樓、出售藝術品的商鋪招牌再好不過。只可惜華文將其字型檔授權給微軟後,這款字體的氣質卻因好奇的 Office 用戶的「暴殄天物」而漸漸喪失,雖然表面上盛極一時,但其本質仍是毀滅性的濫用。一款充滿歷史風骨的字體就因為觀者的視覺疲勞而失落了。上次在某考卷答題卡背面看到用 Office 自帶的華文新魏排的「請勿在此處作答」的字樣,心裡還又悵恨了許久。用字就是華文新魏,其實並不醜,可惜了。

韻動黑:不被賞識的韻律

韻動黑的創意很大程度上是模仿 / 借鑒了 Adobe 的日文字體 Kozuka Gothic (小塚ゴシック,即小塚黑體),跟雅宋系列(模仿 / 借鑒了 Kozuka Mincho,小塚明朝體)原本可能是搭配用的 ,但最終只有雅宋廣泛流行起來。這可能與其褒貶不一的「裝飾線」有關(即某些筆畫起筆帶有小刺,小塚黑體因為繼承了明朝體的這一特徵而飽受質量上的爭議,而韻動黑則加粗了這種裝飾線)。但是與作為主打字體的小塚黑體不同,韻動黑推出時更側重於強調其「裝飾線」所帶來的精氣神,其功能和感情是定向的,並非「萬用」。這樣的設計思想也可能是這套字體沒有廣泛流行的原因——不能「萬用」,故才被相對無強烈表情的蘭亭黑取代了與雅宋搭配的地位。但是這款字體的提神作用被暴發戶老闆們更偏愛的超粗黑、超剛黑掩埋,也實在可惜。

哦,對了,如果你對小塚黑體的骨骼感興趣,希望把它帶入中文字體(日文字體漢字支持有限)來,而又不喜歡「裝飾線」的話,那麼可以試一下思源黑體(Source Han Sans,Noto Sans CJK),這套改良過來的字體保留了小塚黑體的骨架,而且是開源的。

(待續)


趁著沒人答先來刷一發,題主這麼專業的問題,一定想不到廣大人民群眾早期對字體的審美取向是有多惡劣。

是的,如果你對S40/60時代還保留一絲記憶,還知道手機主題是個什麼東西的話,你絕對聽過這個字體的名字:

華康少女體。

同樣風格疑似還有一個娃娃體流毒至今,貌似三星帶的幾個字體里就有。

啊,剛去確認了一下三星自帶的三種字體分別是楷體,喵嗚,少女。

就TMB沒有一個能看的。

特別是那個喵嗚,所有字元只要有可能腦袋上必定有個心形,閱讀性極差,每次看都是一腦門子官司。

其實也不能全怪審美,當時能用的字體都沒有幾個,更別說好看的了。微軟的點陣宋體至今仍然是中文字體界一大敗筆,好不容易出個雅黑還渲染成了這幅德行…看看隔壁谷歌和阿豆逼出的思源黑體,再看看方正出的蘭亭蘋果搞的冬青……實在不濟看看文泉驛的微米黑啊親……

所以說橫平豎直的沒法看也沒法怪人家弄成奇形怪狀的是吧。

P.S.信黑跟浙江民間書刻分別是無襯線和有襯線字體里我最喜歡的,沒有之一。就是買不起……

0411 update:

經過評論 @夏墨提醒,冬青不是Apple的作品,Hiragino Sans GB應該是日本字游工坊的作品,特此更正。

參考鏈接:維基百科Hiragino詞條。


Comic Sans?

證據:Comic Sans

此字體常被使用在:

  • Beanie Babies布偶娃娃的標籤
  • 好時(Hershey"s)巧克力棒的包裝說明
  • 《模擬人生》(The Sims)遊戲軟體的包裝
  • 遊戲《索尼探險2》(Sonic Adventure 2)和《索尼探險2戰鬥版》(Sonic Adventure 2 Battle)的字幕和多數的內文
  • Xbox 360的遊戲《Viva Pi?ata》
  • 目前葡萄牙國家籃球隊的制服
  • 2004年加拿大日的紀念版25分加拿大元硬幣
  • 《萬惡城市》(Sin City)電影對話文
  • Doge (網路迷因) 伴隨的多色文字


很多年前玩Photoshop時,我老舊的台式電腦里存了很多字體,有的當時大行其道,如今已被時代淘汰,有的仍然頑強的挺立,千錘百鍊後仍然在人們的視線里占著一席之地。

那時,非常流行彩雲體,胖胖的字體珠圓玉潤。

後來,華康少女體取代了它的位置,再後來,布丁體,喵嗚體,小丸子體,剛剛又發現了泡芙體...人們在開創可愛字體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了。

柏青體幾年前也挺火的,當然不知道現在媒體用的次數還多不多了。

還有各大字型檔所出的黃草體。

幼圓體是我個人很喜歡的一種,作為小字部分看起來真的非常舒服。

還有一種字體,浮雕體,不知道現在還存在不了,但是真的是一種逆天的存在,5毛的浮雕效果很吃藕,感覺現在的Word都能做出更好一點的浮雕效果(微笑)。


康熙字典體

From→我是音樂人- 蝦米網(xiami.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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