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反對民科?


太浪費時間了,說十句話十句都是錯的,指出他的錯誤他還不聽,越跟他解釋越覺得他得從小學開始重新學起,然後他還不僅對你毫不感激,還說你們都沒法理解他的思想。但是你不盯著他們,他們又去忽悠那些不懂的人,把他們往歧路上引。所以這類人的存在浪費了其他人大量的時間。

以前對這類人做過一個總結,他們做所謂研究的目標並不是為了做出貢獻,而是為了證明自己比別人聰明,比任何人都聰明,前人的結論都是錯的只有自己的思考是對的,任何跟這個目標矛盾的信息都會自動被忽略。

大部分民科主要的問題並不是專業知識不夠,而是沒有培養起科學的世界觀和方法論,不知道如何判斷正確和錯誤,所以他們研究的方法本身就是有缺陷的,自然沒有辦法意識到自己研究的成果經不起推敲,比如說沒有實驗驗證或者數據印證,比如說沒有區分自己的定義和通用的定義,比如說證明沒有嚴格做數理邏輯驗證等等。這要比缺乏專業知識更加致命。其實不是民科的也有許多人有這個問題,比如宣揚自己算命多准等等。


民科和民科之間差別還是很大的。

最正面的例子,比如鄭曉廷,作為一個初中肄業的古生物研究者,一周之內在Nature和Science上連發論文。

當然,很多人認為,這種層次已經不能叫民科了。為了把通常被鄙視的民科群體與這類值得尊敬的民科群體區別開,會選擇稱前者為科妄或者別的什麼。

最負面的例子?我就舉一個最極端的吧。

警告,下面的視頻在一分二十秒後包含暴力血腥內容,請未成年人在家長陪同下觀看。

高清統一理論馬賽克版—在線播放—優酷網,視頻高清在線觀看這還是馬賽克版……最早他發的無碼版本,給我幼小的心靈造成了非常非常嚴重的傷害……

這雖然是最極端的例子,但是非常接近只不過並沒有這麼極端的例子,也佔了民科中的絕大多數。非常多的民科即使沒有走到自殘這一步,也都面臨或者已經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了。

在這之前,我如果有時間還會盡量指出他們錯在哪裡。但是從那時起,我就真誠地認為,對於絕大多數的民間科學家,我們首先要做的既不是和他們辯論,也不是給他們以支持和鼓勵,而且嘲笑和諷刺也不好。我們應該幫助他們進入精神病院接受治療。當然一般我們都沒時間精力去做這個,那我們不去搭理他們就好了,畢竟也是可憐的人,越刺激越容易加重他們的病情

因此我覺得有一個可以讓他們自娛自樂又不會影響到別人的地方很重要。比如反相吧,民科吧,理論物吧。只要他們不去別的地方搗亂,在他們自己的地方隨便胡言亂語啥,我們都不應該過多干涉。

我看到有很多人喜歡去那些地方跟那些人辯論或者對罵,還有的建立了諸如反民科吧之類的地方針鋒相對,我覺得非常非常非常非常沒有必要。

我個人遇到初來乍到的民科,一般都會給他們推薦到屬於他們的地方去。我覺得這樣做對各方都有好處。

我覺得很多普通人支持民科,主要原因一是同情,二是不了解。

他們只憑藉幾句介紹,和自己樸素的感情,就覺得這個民科值得支持。

但我相信任何一個正常人,不論他的學識如何,觀點如何。看到一個人突然掏出一大堆錢拍桌子上,然後開始拿刀子砍自己手指頭,第一反應絕對不會是這個人多麼多麼有理想,而是「這人瘋了」。

而且很多民科完全無法溝通。

一方面表現是語言表達和理解能力都極差,前言不搭後語,每個詞每個句子之間你都找不到任何邏輯關係,感覺他說的壓根兒就不是現代漢語……

另一方面是不講道理,你和他更本無法建立任何共識,他唯一認定的一點就是他的理論是對的。打個比方,一個民科寫了個文章,你告訴他「你這個文章是錯的,因為你這裡面有一步是1+1=3,但是我們知道1+1=2啊」。然而他並不會認錯,他會很快再拿出一篇文章,論證為什麼1+1=3……

而且很多民科都喜歡糾纏不休,只要你搭理過他一次,他就每次發帖都@ 你,到處搜索你的蹤跡,在你的每個帖子下頭都會纏著你吵——我曾經在某個動漫貼吧的圖貼下回了個「好帥啊!」就被一個之前指出過其錯誤的民科在下面回了幾十層講他的理論是多麼正確……這也是很多科學工作者不喜歡民科的最重要原因之一:太纏人。大家都是有自己工作的,誰會有精力把那麼長時間浪費在這種毫無意義的事情上啊。

至於民科的理論,我得說確實有一少部分有價值。只不過價值在於讓數理專業的初學入門者去挑錯。雖然非常多的永動機設計都特別腦殘,很多反相的理由都是諸如自行車綁手電筒這種無聊的玩意兒。但是有極少數的永動機設計的破綻是非常有趣的,有極少數的反相者提出的悖論是比較新穎的,指出他們的問題在哪裡,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此一個物理專業的本科生,嘗試去找出他們的問題在哪裡,對鍛煉並加深自己對相關知識的理解是很有幫助的。比如所有學過相對論的學生都會學過車庫悖論和雙生子悖論,只不過書上都告訴了我們解決的方法。那麼面對一個大體類似但有略有不同的新的悖論,我們能否正確的解答,也是一個比課後習題更有趣的挑戰。順便說一點,很多去反相吧罵人的所謂的反民科的人,知識水平也根本不足以指出他們的問題,跟某些民科算是半斤八兩,只不過屁股恰好坐對了位置而已。

但是問題在於,找出這極少數有價值的東西並不容易。不客氣的說,民科的絕大多數東西都是垃圾,而剩下的那部分東西,基本連垃圾都算不上——你看到他們寫出來的東西,甚至會懷疑自己和他們說的不是同一種語言……

在垃圾堆里挑些只能算略有一點點價值的東西,實在是太不值得了。


很慚愧這樣一個簡易的答案居然得到了上百贊。最近在重讀《王小波全集》,在《沉默的大多數》里有一篇文章很切題,特意貼出來:

「現在到了結束本文的時候,可以談談我對所謂「生命科學」的看法了。照我看,這裡包含了一些誤會。從表面上科學只認理不認人,彷彿它是個開放的領域,誰都能來弄一把;但在實際上,它又是最困難的事業,不是誰都能懂,所以它又最為封閉。從表面上看,科學不斷創造奇蹟,好像很是神奇,但在實際上,它絕無分毫的神奇之處——如馬林諾夫斯基所言,科學是對真正事實的實事求是——它創造 的一切,都是本分得來的;其中包含的血汗、眼淚和艱辛,恐非常人所能知道。但這不是說,你只要說有神奇的事存在,就會冒犯到我。我還有些朋友相信基督死 了又活過來,這比藥片穿瓶更神奇!這是信仰,理當得到尊重。科學沒有理由去侵犯合理的宗教信仰。但我們現在見到的是一種遠說不上合理的信仰在公然偽科學 ——一個弱智、邪惡、半人半獸的傢伙,想要姦汙智慧女神,它還流著口水、吐著粘液、口齒不清地說道:「我配得上她!她和我一樣的笨!」——我想說的 是:你搞錯了。換個名字,到別處去試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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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反對的不是民科,而是一種披著科學外衣的反智的偽科學。科學不分民間與廟堂,只要是科學的的我們就不反對。但現在那些自稱民間科學家的有幾個是有嚴密科學邏輯的、有幾個是真正相信科學的。

現在所謂的民科到底有幾個稱的上「科學家」這點事存疑的。那真正的民科是什麼樣的呢,在這我向大家介紹一位「民科」。

鄭曉廷,男,1954年8月生,教授,臨沂大學地質與古生物研究所所長,古生物研究方向學科帶頭人,從事中生代恐龍和鳥類的科研工作,主要研究領域為鳥類功能形態學與系統分類學。依據由恐龍向鳥類轉變過程中的重要形態結構演化特點,提出進一步支持鳥類飛行樹棲起源理論的證據,推斷鳥類飛行能力演化的不同階段,並結合原始鳥類的各類羽毛和恐龍原始羽毛的特徵,完善羽毛起源的模式。在《Science》、《Nature》、《Proc Biol Sci》、《PNAS》等國際知名專業刊物發表論文13篇;出版個人學術專著2部;主持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面上項目2項。

具體採訪可見以下鏈接,科學家不是你想當就能當的,這中間要經歷多少學習,交多少「學費」啊!【果殼網專訪】鄭曉廷: 我這個「民科」和他們不一樣


首先要糾正題主對「民科」一詞的誤解。

「民科」對應的英語是 crank,不是什麼 unrecognised scientist。

中文世界使用「民間科學家」這個說法,一來是他們這樣自稱,二來是給他們面子。

請參考:如何評價「民間科學愛好者」? - 匿名用戶的回答

1.為什麼我們要反對這種相對「在野」的研究,民科有沒有什麼可以學習的地方

「民科」與是不是「在野」(是否在科研單位工作,是否有學歷,是否發表論文)沒有關係。

高校和研究所也有民科出現。不在科研機構沒有學歷的人也有嚴肅科學家。

有時一個人在一個領域是嚴肅學者,在另一個領域是民科,這很常見。

「在野」從來不是我們反對民科的原因。

2.發現許多人都提出一些奇葩民科的例子來證明其不合理性,但我知道這不對

根據定義,「民科」就是奇葩的,見維基:Crank (person)

鄭曉廷 這樣嚴肅治學的,自稱「民科」是人家利用詞語雙關自嘲,開開玩笑而已。

3.這種現象是否說明沒有接受高等教育的人沒有希望自己做「研究」或是「發明」?

可以,並且鼓勵做力所能及的研究。

技術發明、物種發現、天文觀測,都有大量科學愛好者的身影。

在沒有相應基礎的情況下,堅持做遠超自己能力的所謂「研究」,是民科特徵之一。

4.我們應不應該將高等教育的知識向民眾公開,讓市民們多接觸科學,留有有能力做「靠譜的」研究的可能性?

本來就是全部公開的。高等教材書店有售,期刊文章問出版社買。

如果你嫌期刊文章太貴,科學家們還一直在和出版商鬥爭,爭取讓民眾免費獲得論文。

我寫的所有論文,全部在 arXiv 上可以免費獲得。我周圍絕大多數研究人員都是這樣做的。

最後回答問題:

民科 crank 是一種教育無法改變的愚昧和自大,是偽科學的主要來源。

排除其中的騙子,民科經常表現出強烈的妄想和偏執。

他們無限高估自己的能力,無限貶低學術權威的學識,哪怕自己完全沒有受過訓練。

他們堅信自己的理論極端重要,堅信自己被主流科學界打壓和迫害,絕少承認錯誤。

他們拒絕學習,拒絕聽取他人意見,討論中只顧自說自話,根本不去了解科學知識。

他們經常將自己與歷史上的天才們相提並論,妄想不經過任何努力就在科學史留名。

許多民科為了進行不切實際的研究,到頭來傾家蕩產,妻離子散。

我們反對民科的理由,可以說和反對傳銷,反對吸毒的理由是一樣的:

民科對個人、對社會,都造成了巨大的傷害。


我曾經跟一個民科交流過,一個大爺說自己破解了好幾個幾何學世界難題,其中包括三等分一個角,大爺唾沫橫飛的講解時,我插了句嘴:這歐氏幾何不是只能用無刻度直尺和圓規么?大爺用看傻逼的眼神看著我說孩子現在科學發達了可以用了。


沒人反對正兒八經學習的民科

我們反對這種:

A: 我推翻了愛因斯坦關於光速不可超越的假設。

B: 怎麼證明?

A: 一根足夠長的棍子,以一端為軸,推一下,另一端不就超光速了?

B: 根據相對論,你這個棒子接近光速的時候就推不動了,質量趨近無窮大。

A: 誰跟你說相對論是正確的了?

B: 你為什麼說是錯的?

A: 一根足夠長的棍子,以一端為軸,推一下,另一端不就超光速了?相對論從假設就是錯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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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偉的事昨天熱度那麼高實在忍不住多說說了,我知識水平也不多,向來答題少,這回我得解釋為什麼做研究的都這麼討厭民科。我也不可能說什麼複雜理論,所以會非常通俗易懂,對,我就是想吐槽。

很多人甚至可能是大多數人都不了解什麼是科學和科研。說科學概念太大,就單說純理論研究。

估計大多數人,知乎用戶畢竟數量有限,都以為科研就是有一隻大筐,有人努力挖石頭往裡倒,誰倒進去的石頭多誰成就高。並不知道「體系」這個詞。科學理論不是靠堆,而是在最開始有一句句話A,B,C,D……這些話叫公理,定義,公設……然後由A遵循嚴格形式邏輯得出甲,B得乙,A和甲又得出丙……每一節都是扣在一起的,所以最後得到的很多成果之所以正確就是因為最初的ABCD是正確的。所以研究過程不是在堆石頭,而是在織一張大網。

隨著網越織越大,就越複雜,而且可能出現有的地方織不齊,就是「悖論」,網越大織法越來越複雜還要讓這張網結實都不容易。而且織網的線和針都要自備,也就是知識儲備和智力。所以大多數人接過網最多走幾個針腳。能把不齊的節點織上或者織出一大片的人,如果生的早名字在課本里,生的晚在諾貝爾獎章上。

如果最初的ABCD出現問題了呢,這張網就隨時可能撕裂,所以大家就必須把網拆到最開始錯的地方,重新織。歷史上幾次數學危機就是這樣。如果你不理解重新織網的痛苦,打個比方你花半年準備的文案被燒了,如果你打遊戲打了n年的裝備一夜之間丟了,你幾天幾夜不睡覺碼出代碼全亂碼了。崩潰不?這還沒完,文案讓你從煙灰上看著把字抄一遍,順便校對排個版,遊戲裝備讓你花n年伙食費再買經驗從頭積,代碼讓你再立刻重寫要求還改了。就這個樣。大不了辭職,遊戲不玩,可是研究還是要做的。

研究需要創新,但創新還是要按照基本法啊,甭管怎樣都是織網上的創新。沒聽說過織網的時候拿煙頭燙幾個窟窿的創新吧。1+1=2就是公理,1+1=3的創新吃棗藥丸。估計總會有幾個[友善度]出來說哥德巴赫猜想不就是證明1+1……誰告訴你的!!這裡跑個題,說起來我高中的英語老師就這麼以為的。這裡「1+1」是對哥猜證明目標的稱呼,就像「豹子頭」是林沖這個人的一種稱呼,不是說他長了個豹子腦袋,更不是說他是豹子的老大。另外我個人認為今天民科包括一些普通人的思想跟徐遲《哥德巴赫猜想》的那篇報告文學有很大關係,至少它鼓勵了民科。如果還認為這叫創新的人下次出門買西瓜兩個西瓜收你三個的錢,麥當勞第二杯double價,這創新你掏錢擁護資瓷的話我們再接著嘮嘮。

回到織網問題上來,民科聲稱的就是要在研究人員織的網上捅出幾個窟窿,然後他可以把窟窿補得比原來更結實。如果你覺得有這可能的話,你先把自己床單燙個洞,再補的完全跟新的一樣。你要是認識有這種手藝的裁縫,請介紹給我,這裁縫不光有才,肯定還有財,而且絕對世代如此,我要跟他做朋友。還有民科說可以不用針線用意念織網,你遇見會不會覺得是精神病。

問題是民科不光說要捅,還真要干吶,一旦他們有了錢和權說的就會成為做的,他捅個窟窿容易,研究的人就要從頭再織啊。剛才織網的痛苦忘了的我幫你複習一下,有人要在你準備的文案上潑墨水,有人要刪你遊戲裝備,有人要把你代碼中間一段連同注釋一起刪除。你不砍死他算你有修養。所以每一個從事科學研究的人都極力防範民科觸碰研究領域。

而妓者和霉體不懂也不去學習每天就是看到研究人員努力防範民科,就在一邊說著給民科機會,結果發現不好使,於是要麼給民科喊加油要麼還上去幫民科一把,拉來不明真相群眾搞人多勢眾,得名得利。

專業的事情外行人不要插手是常識吧,到了研究領域怎麼都來指手畫腳,這類新聞出來時,總有人把萬一對呢?尊重包容掛嘴邊。還有什麼獨立民族自信這類奇怪的東西。所謂的那些亂七八糟能當織網技術還是能當針線?就歸根結底,研究是技術門檻極高的事,也是標準最直接,誰能織好網誰是大牛,算是狒狒能織出別人織不來的,也會被承認。

所以大家知道cnki為什麼叫「中國織網」了吧

所以幹什麼來「織乎」(滑稽)

—————————————不管了更新分割線就這麼搞吧——————————

我發現某些人始終不明白民科的危害性 。為民科開脫基本邏輯就是 :

「民科結論也許不對,但是刻苦鑽研的精神值得讚揚。」

說真的,隔著屏幕我都覺得下一句,「你們知道民科們有多努力嗎」馬上就要伴著嗲飛出來了。再配上什麼「民科心裡苦」,我掉到地上的雞皮疙瘩都能炒盤菜了。可能很多計算機領域的人沒見過民科,民科要是在計算機領域。就是這樣

某人號稱c語言寫了百萬行代碼,軟體功能牛逼到秒殺世面所有軟體,當大家要求他拿出程序,結果人家放出來個txt文件告訴你源代碼都在裡面,當一眾工程師滿懷期待打開文件一看,裡面不說格式亂,該縮進沒縮進,注釋不知所云,最重要裡面居然沒有分號。大家說某人你的程序寫的不對,結果某人說我們用外國軟體被人家壟斷太久了。大家說你的程序編譯不了,某人說我程序寫了足足十年。大家又說你的程序功能根本沒實現,某人又說我寫程序目的要拿圖靈獎。大家不願意理他他就說民間編程高手讓無數程序員啞口無言,大家勸他至少去編譯一下他說程序員打壓編程愛好者。幾輪下來,我不信誰還能有耐心跟他閑扯。總結一句話,一個根本沒掌握編程語言的人,你覺得他能幹翻微軟?所有的民科都不是真的愛好科學,都是幻想著在學術界得名得利,愛好的只是「科學家」的光環,換句通俗的話叫喜歡裝逼。

請所有為民科開脫的人這時候也微笑著說:「民間計算機科學家程序也許寫不對,但是刻苦鑽研的精神值得讚揚。」畢竟雙標打臉疼。並且在這人胡攪蠻纏的時候依然保持菩薩般耐心,畢竟支持不是用嘴說說的。你要做不到就是赤裸裸的編程歧視。

現代科學系統下民科的出路註定是死路。所有成果都不是大風刮來的,個人從頭開始比不上前人多少年積累,個人再努力比不上團體共同出成果,因此所有真正熱愛學術的人要做的必定會是融入當前科學共同體。不知道是不是美國大片還是心靈雞湯看多了,總覺得會有類似鋼鐵俠一類天才,能憑個人能力,讓整個學術界汗顏。稍微想一下就能知道有多荒唐。

1.有這種天才意味著科研經費完全沒意義。

2可以以個人智力能力領先整個學術共同體。

這樣的最強大腦從沒人見過,不然地球上早就有某個國家科學水平爆炸上升。各類研究機構大學物理領域少說數十萬人(不要跟我說數據來源,隨口就為說明這個道理,鑽牛角尖的退散),還不包括本科生,那算欺負人。以個人能力與整個科學共同體賽跑,無異於天方夜譚。強如葉問也只是說「我要打十個」,敢喊「我要打十萬個」的賽亞人還沒出生。科研也是「人多力量大,錢多好辦事」,所以漫畫電影看看就算了。

接受正經大學教育是最明確且最理智的選擇,而這也是為什麼知乎對民科一向勸其考個好大學。而且接受過系統訓練的人都會自覺納入現有共同體,成為「官科」

要是我沒猜錯,某些人又想在民科的定義上妄圖狡辯,估計邏輯就是:

「我們說的民科是那些出身貧寒,受教育水平不高,憑自己的努力在學術界取得成績的人。比如那誰誰誰……你寫這一堆混淆民科概念」。

您繼續說,那誰誰的棺材我努力幫您壓著,他要是知道您稱他民科,他絕對半夜從墳墓里爬出來找你。您以為這些人受教育水平不高要麼是媒體為了勵志「藝術加工」,要麼是說在他們遇到關鍵機會,遇到他們的導師之前上的不是貴族學校,這些人沒有一個是沒接受過正經學術訓練的。而且按出身貧寒受教育質量不高的標準,每年各高校拿貧困獎學金度日的博士研究生都符合要求,您稱他們民科……您先買好醫保,他們要打你我攔不住了。

第二種狡辯邏輯就是:「民科是說民間科學愛好者」。這才是真正的混淆概念,拳擊愛好者沒見過直接挑戰拳王的吧,科學愛好者也不會想著挑戰學術界。民科如同天天說打翻拳王的小混混,說科學愛好者是民科,那是侮辱愛好者。民科的定義就是:哪些沒接受過系統學科訓練,還企圖從事學科研究的人。這種人的病,得治。

民科和偽科確實不同。前者覬覦學術榮譽,後者純粹是騙子。但這區別就像蚊子和臭蟲的區別,雖然不是同一物種,但都是公害。

最後,媒體必須為民科猖狂負責。


有人說能幹翻鄒市明,我們鄙視他;

有人說能單挑艾弗森,我們鄙視他;

有人說能壓倒李太白,我們鄙視他;

有人說能幹翻愛因斯坦,我們要尊重他的夢想。。。


好多人看到所謂民科被嘲笑、被批評、被反對,於是開始同情所謂民科的夢想。然而好多人從來沒想過,民科一旦有了聲望、有了權勢,會對正統科學界造成多大的損傷。

我講三個科學史上的民科故事,這可能是歷史上最大牌的民科陣容:霍布斯、伏爾泰、馬拉。這三個人全上過我國高中世界史課本。以下為三人合影:

這三個故事發生在17世紀至18世紀的百年之間,三個民科中,霍布斯和伏爾泰是哲學家、思想家,馬拉是革命家,在各自領域都是頗有聲望的名家,都為人類做出了不小的貢獻。然而三個科學的外行人一旦毫無自知之明地闖進科學界,就會對科學發展產生重大的損害。

三個故事破壞性依次遞增,在霍布斯的故事裡,民科研究無端地浪費了自己的大量時間精力,毫無所成;在伏爾泰的故事裡,隨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正確的科學思想都遭到壓制;在馬拉的故事裡,真正的科學家想僅以身免都難以做到。在此講述,以為警戒:

1. 哲學家霍布斯:化圓為方

1655年,托馬斯·霍布斯與英國數學家沃利斯之間,爆發了一場爭論。

我們的高中世界史課本上,講到啟蒙時代哲學家,總會第一個介紹到霍布斯。他生於十六世紀,本哲學家出身,寫出的最重要的一部哲學著作是《利維坦》,那也是啟蒙時代第一本影響深遠的政治學巨著。十六世紀的歐洲,現代科學還在襁褓之中。哲學和科學的分界非常模糊,霍布斯遊歷義大利時,還與伽利略結為摯友,有了些許科學方面的興趣。

在《利維坦》中,霍布斯也提及科學:「在算術方面,沒有經過鍛煉的人必然會出錯。」然而霍布斯不顧自己的數學功底,堅持插入數學領域。四年後,1655年,霍布斯出版著作《論物體》。在爭議最大的第二十章中,霍布斯宣稱自己對三千年來困擾歷代數學家的幾何難題「化圓為方」做出了解答。他以尺規作圖,將圓化作了面積相等的正方形。

爭論的另一方,約翰·沃利斯,是當時一流的數學家,位列牛津大學薩維爾幾何學教授一職。他參與的無形學院,後來成為了英國皇家學會的前身。他發明的無窮大符號和小於等於號至今仍在沿用,他對無窮小的研究事實上開創了微積分的先河。沃利斯在任53年,是任期最長的薩維爾幾何學教授,如今這個職位依然存在。

沃利斯作為數學專家,當然無法忍受這種業餘民科在專業領域的亂入。他直接出版了《關於霍布斯幾何學問題的簡潔反駁》的小冊子,辯才滔滔邏輯縝密,據理力爭又不乏挖苦諷刺,全面批判了霍布斯漏洞百出的論證過程。

霍布斯以無知者無畏的氣質發動了反擊,在後來發行的英文版中增添附錄開始對罵,要給「一位幾何學教授」上上課,行文完全失去了文化人的體面,連「去你們的吧」這種俚俗語言也都寫進了著作本身。

通過兩個世紀後德國數學家林德曼的證明,化圓為方事實上並不可能通過尺規得解,想要求得圓的面積,最靠譜的作圖法還是西哲畢達哥拉斯以及東方數學家劉徽和祖沖之的割圓術。

而霍布斯當年在附錄里寫下的粗俗言語,在之後的很多年裡都算是對霍布斯無聲地嘲笑。

霍布斯此後專研幾何學,在九十歲高齡還念念不忘與沃利斯辯駁爭論。這場無聊的意氣之爭持續了二十餘年,直到霍布斯於九十一歲去世,也沒有人在意他的數學成就。他浪費了大量時間精力,僅有的貢獻是通過喋喋不休的爭吵推動了沃利斯的數學研究,為後來的微積分奠定了初步基礎,等待著牛頓和萊布尼茨的到來。

2. 歐洲的良心伏爾泰:生命起源

1750年,啟蒙學者伏爾泰應普魯士國王腓特烈大帝的邀請東去柏林,出仕普魯士宮廷。很快,他開始與柏林科學院院長莫佩爾蒂針鋒相對。

莫佩爾第是法國科學家,約翰·伯努利的弟子,歐拉的師弟。1746年正式成為柏林科學院院長。當年,莫佩爾蒂當時與正與同門師弟數學家凱尼格(Samuel K?nig)發生一段過節。凱尼格在一篇論文里質疑過莫佩爾蒂的學術成果,遭到後者打壓。「歐洲的良心」伏爾泰隨即為凱尼格出頭,開展了針對莫佩爾蒂猛烈的抨擊。

本次出頭,當然不僅是因為伏爾泰的正義感驅使。此前伏爾泰和有有夫之婦愛米莉結成了情人關係,而愛米莉因工作與莫佩爾蒂接觸後,對莫佩爾蒂萌生好感。現如今私怨之上,又添公仇。

伏爾泰的手段不算高明,莫佩爾蒂在此前的研究中提出過許多奇思妙想,包括炸開金字塔探索其中奧秘,向地心打孔向地層深處一探究竟,聚集一堆麵粉看看上面是否會自然長出鰻魚等等。伏爾泰以充滿諷刺的語氣狠狠地嘲弄著院長這些奇怪的想法。將其包裝為歐洲學界的笑柄,在疾病與伏爾泰的雙重打擊下,莫佩爾蒂的身體迅速衰朽,1759年夏天,莫佩爾蒂病逝,柏林科學院院長至此隕落。

伏爾泰的火氣還沒有完全消散,在伏爾泰諷刺莫佩爾第「用麵粉生產鰻魚」的可笑之時,另一位生物學家尼達姆被伏爾泰順手一擊,無端中槍。

英國人約翰?尼達姆比伏爾泰年輕十五歲,在微生物研究領域頗有所長,「以麵粉生產鰻魚」一說事實上出自尼達姆的首創。

科學界票友伏爾泰無意之間就此亂入了當時生物領域「漸成論」與「預成論」兩大陣營的對戰,在十八世紀,在哲學領域最重要的一個問題:「你從哪裡來」的發問引爆了生物學領域「漸成論」與「預成論」兩大派系的爭執。——生命從何而來?是自然界的自然孕育,還是真如《聖經》所言出自造物主的創造?

「預成論」認為,從上帝造物的一剎那起,便已經創造了全部當時以及未來在地球上出現的生物。每一個器官都預先成型,只是極其微小,在後來的發育中按比例放大而成熟。人的生殖細胞中各個胚胎層層嵌套,每一個胚胎髮育成人之後,又在生育年齡激活肚子里的下一級胚胎成為子輩。換而言之,如果有人找到在伊甸園裡首次偷食禁果的亞當令夏娃受孕的第一顆精細胞,用顯微鏡去觀察,他可以看到層層包含之下的全部人類未來的模樣。這樣的觀點在我們今日看來荒謬之至,在當時卻風靡一時。

「漸成論」則又稱「自然發生論」(abiogenesis),尼羅河流域的埃及居民發現尼羅河泛濫之後,潮濕的土地上遍布蹦跳的青蛙,便認為濕潤的土壤自然可以長出青蛙;而歐洲的農夫發現將糧食儲存進糧倉後會滋生鼠患,便以為潮濕的糧食自然可以變成老鼠。到了莫佩爾第與尼達姆這一代,人們知道大型動物不會自然產生,但相信微生物可以無中生有。

尼達姆以實驗進行論證。他把煮沸殺菌的羊肉汁放入消過毒的玻璃燒瓶,用軟木塞塞住密封,結果數日後羊肉湯中蠕動著大量微生物。他把這些生物描述為細小的鰻魚,也正是這一點引來了伏爾泰的攻擊。這些結果直接宣告了生命似可從非生命物質中誕生。

伏爾泰作為「預成說」的信徒,生物學造詣平平,只能通過抹黑尼達姆的名聲來達成目的,他先是在作品中把後者歪曲成用羊肉汁和腐爛小麥生產「鰻魚」的可怕怪人,又說尼達姆是同性戀者,並誣指尼達姆是愛爾蘭人,又信仰耶穌會——在當時的法國,愛爾蘭人、耶穌會會士、同性戀者全都不受社會歡迎。

尼達姆則不落下風,列舉伏爾泰的風流韻事諷刺,還說伏爾泰和他外甥女有著曖昧關係,連伏爾泰牙齒脫落,羅圈腿的生理缺陷也被提上檯面。

最後這場鬧劇以伏爾泰更勝一籌的手段告終,尼達姆因信仰耶穌會和欺詐雙重罪名被一度投入監獄,他的著作也登上了天主教的禁書名錄。伏爾泰領導預成論扳回局面。

科學議題的爭端終歸要回歸科學領域,在尼達姆實驗二十年後,生物學家拉扎羅?斯帕蘭札尼(Lazzaro Spallanzani)解決了這一爭端。

1765年,斯帕蘭札尼重複了尼達姆的實驗。他發現,尼達姆實驗中最大的漏洞在於消毒不夠徹底,只要將肉湯及器皿煮沸超過45分鐘徹底消毒,再把尼達姆不靠譜的軟木塞改為用融化的玻璃封鎖瓶口,則瓶中再也不會有所謂「鰻魚」出現,微生物根本不可能從無到有。

預成論就此翻盤成功,伏爾泰向斯帕蘭札尼專程發函以為祝賀。他們更加堅信,人類現在所處的世界與上帝創造之時全然相同。當時,科學家已經在阿爾卑斯山上發現了海洋生物化石,而伏爾泰宣稱,那不過是過路的旅人吃剩的魚骨。預成論再下一城,神創論宣告獲勝。

這一場爭論複雜微妙,預成論者使用正確的實驗現象支持了錯誤的神創觀點,尼達姆們支持學說無誤卻選錯了實驗。這是宗教神學對科學的又一次漂亮壓制,生物學發展的步伐就此大大拖緩。漸成論則要等到進化論、胚胎學甚至DNA理論提出之後,才會重歸應有的歷史地位。

3. 人民之友讓·保爾·馬拉:《關於火質的研究》

1779年,巴黎皇家科學院迎來了一位名不見經傳的醫生。讓·保爾·馬拉(Jean-Paul

Marat)作為深受啟蒙思想熏陶的法醫,他也熱衷業餘科研。這一次,這位業餘研究的學者帶來了自己最得意的幾篇論文,在科學院進行展示,希望以此進入主流學界,就此開始學術路途。

馬拉的論文研究極廣,表現出了標準的民科特色。他的論文同時涉獵火、熱、光、電四大板塊,當時富蘭克林研究電、拉瓦錫研究火和熱,早先的牛頓研究光,即使這些大宗師也沒有哪一位敢同時涉獵火、熱、光、電四大領域,而馬拉卻不以為意。他最得意的一篇作品為《關於火質的研究》,認為火是一種實體,有著某種叫做火質的東西。

且不說「火質」本身只不過是當時主流學說「熱質說」重新包裝的產物,根本不是馬拉首創。其次,即使是主流的熱質說,當時也已經在拉瓦錫對燃燒現象的研究中搖搖欲墜。

這樣的民科觀點當然沒有得到科學院的認可,馬拉讀書太少而想得太多,論文中甚至連牛頓的著作也不尊重。作為燃燒現象的學術權威拉瓦錫,負責馬拉的論文評審,他第一時間給予了糟糕的評價,科學院也拒絕出版馬拉的作品,大門在馬拉身後砰然關閉。馬拉帶著憤憤不平離開學院,十年之後,馬拉投身政界,成為了法國大革命中的風雲人物。

他創建了巴黎最負盛名的報紙《人民之友》。作為雅各賓派領袖,他的觀點激進而嗜血,在他廣為傳播的宣傳冊里,他向敵人悍然宣戰:「砍掉五六百顆頭顱,來確保人民的安眠、自由、以及幸福。」

懷恨在心的馬拉終於得以騰出手來料理當年和拉瓦錫的舊怨,他在《人民之友》上公開把拉瓦錫塑造成人民公敵,他宣稱要「公開揭發這個冒充內行」的拉瓦錫先生,在他筆下,拉瓦錫在包稅公司、火藥管理局和科學院成員的每一個公職都是在侵奪人民的財富。在馬拉的檄文里,他以「願上帝把他弔死在街燈柱上」作為結語。

為求自保,拉瓦錫公開辭去了包括在貼現銀行和包稅公司在內的四個公職的薪水,然而報紙用更加辛辣的語氣嘲諷了他,說若是出任公職的這些富人連薪水都可以不要,那麼窮人就更沒法做官。時局不斷收緊,拉瓦錫的小心謹慎沒有起到任何作用,他的的寓所很快遭到搜查,文件均被封禁,最終被投入牢獄。

他沒有得到公正的審判,匆匆審理之後,被當場宣判死刑,翌日執行。羈押期間多位學者冒著生命危險向當局求情,被一一駁回。他的學生闖入公共安全委員會的會場,為老師請願。激昂的陳詞回蕩在寬闊的大廳里,無人敢於應聲,主席台上,馬拉的繼任、雅各賓首領羅伯茨比爾沉默地安坐,未置一詞。

安托萬·洛朗·拉瓦錫最終於1794年5月被送上斷頭台,享年五十歲。引用一句科學院同僚拉格朗日對此事的評價:「砍下這顆頭顱只要一瞬間,可長出這麼一顆卻需要一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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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們一定要對民科懷著警惕,千萬別以為民科都是溫和的、委屈的、需要被打抱不平的。民科也可以看上去頗具聲望,今天的民科也可能有著諸多粉絲,現代民科的發言也可能飽含情懷。

不過,科學命題的真偽判定只應該限定在科學界本身,一切情懷、理想因素都應該被剝離出去。一旦科學的外行獲得了與自己科學素養不相稱的世俗權力和聲望(參考最近關於轉基因的爭論),那一定是科學的災難。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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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知道了大部分民科都在幹什麼,你就自然明白為什麼大家都要反對這一群體了。

在美國版知乎Quora上有這麼一個問題:「Do Chinese people have creativity? (中國人有創造力嗎?)」目前已經有了60多個回答,最高票回答有100萬的瀏覽量。

回答中有日常的「中國美食博大精深」環節,也有認認真真擺事實講道理的:世界銀行《世界發展指標》2016年報告指出,1900年時中國的專利申請數量基本沒有,2009年後迅速增長,反超美國。

實際上,在2011年到2016年,中國專利申請受理量連續6年世界第一;2016年我國發明專利申請受理量達133.9萬件,佔全球總量近40%。

然而在看似「專利大國」的熱鬧之下,中國社科院發布《法治藍皮書(2017)》顯示,從2012年至2014年,中國專利許可實施率僅為2%,申請數量泛濫、利用率卻不高。

做過科研或者參加發明比賽的小夥伴們都知道,有一個神器的檢索網站,能比國家知識產權局專利查詢系統更快捷高效地查詢到專利信息——

中國法律規定,在申請專利時,要提供一份詳細信息,從發明背景到技術原理都寫得清清楚楚。這也讓我們能窺探到中國浩若煙海的專利們和專利申請們,都是什麼樣子。

喬西·比林斯說「需求是發明之母」,大部分的發明都是基於人們的日常生活。

比如現在天氣轉熱,大家的衣服開始變得單薄,地鐵、公交上的咸豬手也開始蠢蠢欲動。

面對這樣的情況,發明者們提交了這樣一份發明:令騷擾者望而怯手的女裝,據說能從源頭上解決性騷擾問題,實現進步康芳文明和諧安定的中國夢!

這件「此時無聲勝有聲」的神奇女裝長這樣↓

渾身藝術細菌的我,試著把它3D還原了一下……姑娘們,get到吃剩榴槤殼的新用法了嗎?↓

這件下裝還有配套的上衣↓

如果你是色狼,看見這麼萌意十足,又暗含殺機的小動物服飾,你還下得去手嗎?下得去手嗎!

人行走江湖的時候,難免受到「三急」的困擾。如果想小便憋不住,公廁門口又排著超長隊伍怎麼辦?想尿就尿吧!因為有一種可隨地小便的衣服

發明者說,可以通過導尿管把尿液收集在礦泉水瓶里,或者把尿液導流在紙尿褲上,完美提升「城市入廁體驗」。

這種發明還是很有必要的,畢竟不知道什麼時候一種反彈牆就會出現在你眼前。如果你敢隨地小便,這個傲嬌的牆會把小便反彈到你的褲腿上!

突然好心疼在街邊撒尿的狗狗……

還有很多發明看似解決了一些生活問題,但連雞肋都算不得,堪稱雞指甲,食之無味,棄之也不可惜。

比如結合手機、打火機於 一體的一種打火機手機,使用者從此失去了帶手機上飛機的權利。

羞澀於談情說愛的發明家發明了愛情傳達器,希望這個皮笑肉不笑的小玩意,能夠滿足年輕人對於愛情的渴望。

還有飽受領導講話鼓掌、運動會加油摧殘的發明家,發明了鼓掌圍巾、鼓掌手套

我用高超的PS手段大膽猜想了一下,他們可能分別長這樣和這樣↓

發明者們不但操心大家的日常生活,他們還著眼與整個社會的公正與和諧。有一位發明家在他的發明心路歷程里這麼寫:「商怕奸,官怕貪,企業害怕爛攤攤,不怕職工心不安,就怕頭頭爛心肝。」

我覺得這位發明者哪怕得不了諾貝爾的科學類獎項,衝擊一下文學獎也是有希望的。

面對貪腐問題,他推出了一種檢驗是否貪官污吏的方法

原理是把放射性同位素鐳、鈷塗抹在錢幣、珠寶、古玩上,送給官員。如果官員收下了,則能在他身上檢測出放射性元素,可以定罪他收受賄賂。

就算逮捕不到貪官污吏,讓他們被放射性元素輻射致死也是很好的嘛(微笑臉)。

而發明者們對放射性元素的掌控,絕不僅限於此。在他們的手中,鈾和鐳一樣,也不過是攀登科學高峰的小小基石。

他們一原子彈、核彈為原型,發明了一種航母的殺手

沒有過多對於原理的描述,反正就是要有濃縮鈾還要有炸藥;也說不明白「有空的地方」是哪裡,反正就是能飛8-10萬公里,孫悟空翻跟斗都追不上。然後擊中目標就「爆炸」,統統「爆炸」,讓人感受到了這個武器驚人的殺傷力。

我最好奇的是,當「於物無不陷也」的航母殺手遇到這個「物莫能陷也」炸不沉的航母艦艇,這場史詩級對決究竟誰會贏!

雖然理想射程很遠,但是面對這個集客機、貨機、油管機、消防機、導彈機等各種機型於一身宇宙航母,航母殺手一定會感嘆鞭長莫及。

這個時候,需要這個環繞地球數十圈的導彈專用電池來增加射程。香飄飄奶茶見到它,只能雙擊屏幕刷一波老鐵666。

真英雄的征途永遠是星辰大海,發明家們對宇宙的探索從未停止。

比如這個宇宙飛船上的反引力裝置——反推光子火箭,就能助人們登錄火星、木星、土星一臂之力。

就是基於同樣的《宇宙力學大統一理論》,人們才通過光照發電法將太陽能電池變為了現實,中國民科才是新能源的的鼻祖!

而宇宙能量,早就成了發明家們的囊中之物。有了宇宙能發電機,能量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新能源舊能源全都靠邊站。

看完這些,回頭看看發明家們對人造黑洞的嘗試,感覺都有些波瀾不驚了呢。

畢竟我們都是以後會住進大氣層空中城的人!

霍金都想站起來給他們發個獎!有此等想像力,中國科幻片趕超好萊塢不是夢!

發明者們有醉心於科技的,而有人卻立志成為當代神農。

有一位大神,宣稱自己找到了長生不老甚至返老還童的降無機物含量防老法,其關鍵就是家家戶戶都有的米醋。

而他的研究更是一波三折,聞者傷心聽者流淚。為了實驗,他天天喝米醋,消化系統受影響不說,連牙齒都變軟了。然而對於長生不老來說,一切好像都是值得的。

相比於看起來玄乎的米醋擦身,發明家們還提出了一個操作更簡單的返老還童液。這種可以改寫世界格局的驚天產品,竟然只需要大蒜和食用酒精這兩種常見物品。

看來吃餃子的時候配一碗蒜泥一碗醋,重回18歲不是夢,北方人民都是隱藏的修仙大神啊!

發明者們不但吃透了老祖宗的神農本草、八卦周易,更研究了西方文化。

比如《哈利·波特》中的隱身衣,這種透明隱身的技術早就被看透,並且得到了升華。哈利隱身為了去偷看厄里斯魔鏡,而到了發明家手中,就能組建隱身機器人部隊,稱霸世界。

還有《星球大戰》中的激光劍,也被發明家摸透,並且還提高了安全度。

激光劍沒過審核,另一種激光劍過了:

還有中西合璧,把中國《易經》、《河圖》等中國文化和古埃及金字塔結合起來,創造了金字塔機,其目的我讀了三四遍都沒有明白……

在這些發明家的眼中,文化不能限制他們的創造力,科學更不能限制他們飛翔的翅膀。

愛因斯坦的能量守恆定律,在他們身都不一定發揮作用。

在SooPAT中搜索「永動機」,有200多條結果↓

重力、彈力、電力……但凡你能想到的力,都有可能被用來製作永動機。

可以說沒有打過愛因斯坦的臉的民間科學家,不是合格的民間科學家了。

溫總理說:「一個民族有一些關注天空的人,他們才有希望。」雖然有的人腦洞大得只剩脖子了,但是我覺得還是要尊重他們的追求和努力。

如果你有朋友是民間科學家,請給他一份關愛,因為他在申請專利的道路上失敗了一次又一次;如果你有朋友是專利審查員,請給他你所有的關愛,因為他每天要面對的,是這樣光怪陸離的世界啊!


我覺得很多人,包括我在內,都是不反對民科,而是反對偽科學。只不過由於這兩者的重合度實在太高,而造成了一些誤解。

包括我最近寫的一個評論諾貝爾哥郭英森的答案,完全也是從他宣傳偽科學的角度批評他。

如何看待關於五年前《非你莫屬》節目中的「諾貝爾哥」郭英森的報道? - 韓迪的回答


轉基因到底轉幾個基因?!



因為民科搞的不是科學,而是披著科學外衣進行忽悠。而大眾由於知識水平有限,辨別能力不強,和對弱者的同情心,往往以訛傳訛瞎起鬨,形成了較大的社會危害。

數理化是民科重災區,尤其是物理。由於現代物理研究的微觀或者宏觀領域都遠遠超出人們日常所能接觸的範圍,而非牛頓時期的一個蘋果或者兩個鐵球試驗所能形象直觀的去感受。所以產生了我不懂但是我有夢想,你權威你打壓我,說了半天鴿子為什麼那麼大等膾炙人口的話語。

假如有個人和你說100米跑通過學習他的理論人可以跑進5秒,他自己卻做不到。你的第一反映是認為他扯淡還是說他好有夢想應該鼓勵呢?

其實各個領域都有所謂的民科,只是有些領域不是靠忽悠就能騙人的。科學研究是講究邏輯和科學方法的,基本工具是數學,請好好學習,遠離民科。

在我國,啥行業前面都可以加個民間,立刻成了褒義詞,彷彿此人自強不息,為夢想前行。唯獨一個不行,民間政治家


聽說過李森科嗎?

以下資料整理引用自笑蜀先生的《悲情聖殿——科學王國里的紅色恐怖——李森科及其所謂「米丘林學派」崛起和覆滅的全過程》一書。

限於篇幅原因,這裡只給出梗概摘要,想深入了解的,還是看笑蜀先生原著吧。

首先,必須先介紹下這個人:

尼·瓦維洛夫,蘇聯首席生物學家、首席農學家和首席遺傳學家,第六屆國際遺傳學代表大會副主席和第七屆國際遺傳學代表大會主席。其生平事迹,《簡明不列顛百科全書》、《科學家傳記百科全書》([美] J.丹第斯等著)、《古今科技名人辭典》([美] I.阿西莫夫等著)、《世界著名生物學家傳記》([前東德]W.普勒塞教授等主編)等均有專門介紹。

《簡明不列顛百科全書》「瓦維洛夫」辭條稱:

  瓦維洛夫(1887.11.25~1943.1.26), 蘇聯植物遺傳學家……他曾在遺傳學科學奠基人貝特森領導下於劍橋大學和倫敦約翰·英尼斯園藝研究所進行研究(1913~1914)。返回俄國後,任薩拉托夫大學植物學教授和彼得格勒應用植物研究所所長(1917~1929)。任全蘇列寧農業科學院院長期間,在全國建立了400個研究所。1916~1933年到世界各地考察, 走過伊朗、阿富汗、衣索比亞、中國和中南美洲,採集了大量植物標本。他帶回國5000個各種野生植物標本和31000個小麥樣品,準備進一步研究和繁殖。 他根據在世界各地的觀察提出一個假說:栽培植物起源的中心應是其野生親緣種顯示出最大適應性的地區。這些結論寫入了《栽培植物的起源、變異、免疫和繁殖》一書(K.S.切斯特譯成英文,1951)。1920年他發展了這一學說。他最後提出了十二個世界植物起源的中心。他是公認的對植物種群研究作出最大貢獻的人之一。

這個人怎麼了?我們待會再說。先來看看這位李森科的跟腳吧。

李森科, 1898年9月26日生於烏克蘭波格塔瓦州卡爾洛夫村的一個農民家裡,1925年畢業於基輔農業專科學校,畢業後在別洛齊爾科夫斯克試驗站幹了一段時間,任主任技師;接著到烏克蘭基洛瓦巴德育種站工作,任豆類作物育種部主任;二十年代末調入設在亞塞拜然小城岡察的棉花試驗所。

看起來還不錯?

多納特·多爾古申在同一封信中說:「我們在研究所里從事的許多研究,例如遺傳學研究,他(李森科)都認為是『有害的胡說八道』,並且斷言,我們工作中的成就取決於我們能否迅速地把這一切忘掉,『從這些麻醉劑中解放出來』。」李森科當時的一些朋友開玩笑說,李森科相信,「從棉花種子里可以培育出駱駝,從雞蛋里長出波巴布樹……」。誰會想到,李森科並沒有把這些當玩笑,二十五年後,李森科會一本正經地向公眾報告:他所從事的把一個品種改變為另一個品種的試驗取得了偉大成就,比如,他用小麥種子培育出了三種不同屬的作物:小麥、大麥和黑麥……。

只要你稍懂生物,就會發現,這傢伙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民科。

當然,這個民科還是受過幾天正規教育的。而且,和其它民科一樣,此人同樣對自己的追求充滿了狂熱——只是他究竟追求的是什麼,就沒人看得出來了。

然後,這兩個人相遇了:

能與瓦維洛夫對話,這對青年李森科來說實在是一種抬舉。而當時李森科給瓦維洛夫的印象也還不壞。青年李森科很有個性,「高高的個子,乾瘦乾瘦的,通常是滿身泥巴。他把鴨舌帽隨隨便便的戴在頭上,總是歪在一邊。一句話,完全不注意外表。他睡不睡覺--不清楚,我們下地時--他已經在田裡了,我們回來時--他還在那裡。總是在那裡擺弄他的那些豆科作物,所有的時間都和它們在一起。他對它們關懷備至。他對它們的熟悉和理解真是太透徹了,好象是他能和它們講話,能滲入它們的靈魂之中,他的那些作物『會想』、『會要』、『會愛』、『會痛苦』……」。

在短短几天的相處中,為了吸引「大人物」瓦維洛夫的注意力,李森科象孔雀炫耀自己的羽毛那樣竭力向瓦維洛夫表現自己。瓦維洛夫對李森科的醜陋的一面也就一無所知。帶著對新相識的美好印象,瓦維洛夫回到了列寧格勒。

  瓦維洛夫確認李森科為「重點培養對象」。他何曾料及,他培養的竟是他自己的「掘墓人」。

在瓦維洛夫的提攜下:

1929年,李森科接到在全蘇遺傳學和育種家代表大會上作報告的邀請。對於幾乎沒有著述的李森科來說,這是一個不小的榮譽。雖然這次大會名義上是全蘇的,卻有許多來自國外的著名科學家出席,使這次會議實際上變成了一次國際遺傳學家聚首的盛會,學術報告的水平非常之高,外國科學家評論:「在蘇聯所發表的遺傳學和育種學方面的論著超過了西方國家所出版的所有著作。」

然而,即便瓦維洛夫為李森科爭得了發言機會,奈何李森科此人的水平……實在是沒法看。

在真正的大牛面前,他的發言遭遇了冷場——有人直言批評,更多人則把他的論文置之不理。

在科學殿堂里,這是最為通常的做法。因為這是講證據講邏輯的地方。

大牛泊松還搞出過「泊松亮斑」,把自己的臉打的又紅又腫呢。愛因斯坦的冷板凳坐的,更是連當個中學物理教師的願望都被無情駁回了呢。

尤其是泊松亮斑這件事,你知道對泊松來說有多尷尬嗎?

彼時,泊松已經是享有國際聲望的著名教授了;而菲涅爾還只是個未畢業的研究生。

現在,在數學中以他的姓名命名的有:泊松定理、泊松公式、泊松方程、泊松分布、泊松過程、泊松積分、泊松級數、泊松變換、泊松代數、泊松比、泊松流、泊松核、泊松括弧、泊松穩定性、泊松積分表示、泊松求和法等

哪一個,不是基礎中的基礎,牛X中的牛X。

這人得有多牛。

然而,在毛頭小子菲涅爾面前,泊松輸了。輸慘了。

他提出來打菲涅爾臉的「泊松亮斑」反過來打了自己的臉——這個以他名字命名的亮斑從此註定要載入史冊,把他釘死在「小丑」的形象上,成為菲涅爾的陪襯。

如果按某些人的格局,泊松是不是該挖空心思報復了?

一個著名教授想要搞死一個未畢業的研究生,不難吧。

然而並沒有。

雖然基本觀念相反,兩人成不了朋友;但泊松也絕不會在學術之爭中夾雜下三濫手段。

最終,菲涅爾的學術之路走的很順利,沒有受到絲毫來自泊松的干擾。

如果按照俗人的標準,泊松教授這種「高風亮節」,值得寫至少三本書來歌頌了吧?

然而,在科學界,這是最為基本的「學術道德」,壓根不值一提。

連這點器量都沒有的,反而值得說道說道。

總之,想進科學殿堂,沒別的辦法。先拿乾貨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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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民科絕不會這麼想。

再美好的事物,映照進陰暗齷齪、利欲熏心的心靈,都會變的張牙舞爪、扭曲邪惡。

和所有民科一樣,李森科認為自己被「官科」們刻意打壓了。為了把這一巴掌打回來,他需要……不,才不是那些書獃子推崇的實證、證據——他需要權力。

正常的學術論爭,在心胸狹窄的李森科們的眼裡變成了黨同伐異。蘇聯生物學泰斗瓦維洛夫並不曾對李森科故意視而不見--倘如此,他又何必主動邀請李森科與會呢?恰恰相反,瓦維洛夫還盡量設法維護李森科。會外瓦維洛夫特意提醒對李森科持批評態度的馬克西莫夫:一定要支持李森科,因為李森科具有創造才能,他沒有依賴別人而自己得出了許多結論。

  好心沒好報。瓦維洛夫對李森科的大力提攜在李森科看來不過是一場惡意的捉弄,因此非但無功,反而有罪。李森科對瓦維洛夫和所有象瓦維洛夫那樣的正統科學家從此心懷嫉恨。二十年後,多納特·多爾古申的弟弟尤里·多爾古申,一位通俗作家,在其《新生物學的起源》一書中描寫李森科出席全蘇遺傳學家和育種學家代表大會的情景時指出:

  「這是他和敵手的第一次會面,從這次會面中他開始明白,在這場鬥爭中他應當以另外的方式來行動。」

  現在我們已經明白,特羅菲姆·李森科院士「另外的方式」究竟是什麼--不能從學術上戰勝對手,那麼就從政治上打倒他!

藉助「春化法」實驗為自己造勢,李森科得到了斯大林的賞識。

這裡還有個特殊背景:

二十年代末蘇聯的農業集體化運動,這場純粹依靠暴力推行的血腥實驗,給蘇聯的農業生產力造成巨大破壞。集體化剛剛實現,糧食產量就停止了增長,而且直到蘇德戰爭爆發的那一年,蘇聯的糧食產量還沒有恢復到農業集體化之前的水準。畜牧業也出現同樣情況,1933年,蘇聯的牲畜頭數比1928年減少了三分之二……。自然力的報復是毫不留情的:一場可怕的饑荒、也是蘇聯歷史上最大規模的一場饑荒就在這時降臨了,在伏爾加河流域、北高加索地區、烏克蘭,到處是螞蟻群一樣的流亡饑民,僅在烏克蘭,就有兩百萬人被餓死。饑荒驅使人們盜竊公糧,為此當局不惜制定嚴刑峻法,如所謂「麥穗法」:凡「盜竊集體農莊財產」的人都要槍斃或判處10年勞改;甚至還頒布了一條世界文明史上前所未有的法令,規定:12歲以上的兒童若犯了扒竊之類的罪行,與成人同樣論處,直至判處死刑!但這些嚴刑峻法雖然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盜竊公糧的風潮,卻沒法讓土地多長莊稼。為了改變蘇聯農業現狀,不知開了多少次政治局會議,通過了多少決議,但病入膏肓,蘇聯農業不僅始終毫無起色,而且是每況愈下。當局急於搜求靈丹妙藥來療治農業上的千瘡百孔。李森科看準了這一點,他的研究因此完全適應當前的政治需要。他許諾要提高作物的產量, 發誓說在每公頃的黍子地里可收穫100普特的莊稼,保證按他的方法栽種到南方的馬鈴薯不再退化……

在這個大背景下,李森科自然和病急亂投醫的蘇聯當局一拍即合。尤其是,農藝師背景的李森科說話「淺顯易懂」——關於農作物『會想』、『會要』、『會愛』、『會痛苦』的心靈雞湯式扯淡,當然要比瓦維洛夫等真正科學界大牛的發言,風趣幽默的太多太多:這個特質當然更投斯大林的脾胃。

然而,春化法是有嚴重缺陷的:

對李森科「春化法」的缺陷和局限看得最清楚的,是「全蘇應用植物和新作物研究所」負責人馬克西莫夫。在瓦維洛夫指導下,早在1923年,馬克西莫夫就開始摸索使珍貴的冬型穀物品種免遭蘇聯北部地區嚴寒氣候傷害的具體措施並且卓有成就。因為馬克西莫夫和李森科做著同樣的工作,而且其研究水平比李森科高,1929年全蘇遺傳學家和育種家代表大會期間,《列寧格勒斯卡婭真理報》曾刊發一條通欄標題:《越冬作物可改造為春播作物——蘇聯科學的成就》,標題之下的全部文字講的都是馬克西莫夫的試驗,隻字不提李森科。

  李森科必然遭遇來自馬克西莫夫的挑戰。馬克西莫夫指出,倘若晚夏遇到乾旱,「春化法」固然可以保護植株免受乾旱影響,從而提高產量。但根據試驗資料,晚夏若不發生乾旱,「春化法」則反而使產量降低;而且不是所有作物都宜於春化處理,一些小麥品種就對春化處理毫無反應。不只是馬克西莫夫持有異議。李森科的春化理論要求在濕度和溫度都得到控制的專用房間里,把種子浸泡起來並不停地翻動;如果照此辦理,每個集體農莊的成千上萬噸種子,必然佔用大量的勞力和大量的專用房間,這既麻煩又冒險;浸過的種子因過熱或發芽而造成損失也是常有的事。實施「春化法」往往得不償失,所以不少農莊莊員抵制春化處理。但所有這些,都無法遏止「春化法」的濫用和李森科的崛起。

得勢的李森科理所當然要報復瓦維洛夫的「捉弄」:他把瓦維洛夫打成了學霸。

不僅如此:

李森科在莫斯科的一次盛大集會上作了他一生中最著名的演講——《春化處理是增產的有力措施》。他宣告:「我們年輕的社會主義農業科學正在超過、在有些部門已經超過資產階級科學。」把自然科學劃歸「社會主義」的和「資產階級」的兩大類別,這是對蘇共十六大在科學戰線發起「社會主義進攻」的方針的一大發展。他並且對自然科學的階級屬性作了具體的界定:「舊科學的任務是幫助資產階級、富農及一切剝削者,而我們的科學的任務則是為集體農莊的建設事業服務。資產階級科學的基本內容是觀察和描述現象,而我們的科學則是改造動植物世界。」
由此推論,科學家也就必然地分別歸屬於「社會主義」的和「資產階級」的「兩張皮」。如此系統和完整地總結關於科學領域階級鬥爭的理論,這在蘇聯歷史上是第一次;這個理論的形成無疑是蘇聯科技領域新的政治鎮壓狂潮即將到來的一個明顯的徵兆。李森科毫不掩飾地強調,他的關於科學領域的階級鬥爭的理論完全適用於農業科學領域尤其是春化問題——關於春化問題的激烈論戰就是科學領域階級鬥爭的典型表現,對春化法持有不同見解的科學家都是階級敵人,即「富農破壞分子」。而這也就意味著,必須動用政權力量、用鐵和血來對付他的批評者。

嗅到血腥味了嗎?

  令人毛骨悚然的一派胡言,講到這裡突然被打斷——打斷這派胡言的不是別人,恰恰是斯大林同志。斯大林同志激動地從座位上站起來,大聲說:
  「好極了!李森科同志,好極了!」

  斯大林同志邊說邊鼓起掌來。暴風雨般的掌聲隨之席捲整個會場。

  斯大林同志的一聲喝彩,徹底奠定了李森科在蘇聯學術界至高無上的「排頭兵」地位。這聲喝彩卻同時把多少真正的科學家——即李森科在演講中所痛斥的「科學領域裡面」的「富農破壞分子」——徹底拋到了谷底。隨著那一陣陣暴風雨般的掌聲,階級鬥爭的血雨腥風果然無情地席捲了整個蘇聯學術界——比二十年代末科學戰線上的「社會主義進攻」氣勢更為壯觀的學術界的新的政治鎮壓狂潮從天而降,成千上萬無辜的蘇聯科學家身陷囹圄甚至死於非命。

  對科學領域裡的「富農破壞分子」的無情鎮壓,嚴重摧殘了蘇聯的國力,直接威脅到蘇聯的生存——在整個三十年代,蘇聯在科學上的發現和在技術上的突破寥寥可數。在一些絕對需要不斷進行技術革新的領域尤其是軍事工業領域,出現了技術真空狀態。最典型的是航空工業。大清洗之前的1927-1937年,現代航空工業已經在蘇聯橫空出世——建立了很多很先進的技術中心,設計出了很多很先進的軍用和民用飛機的新機型。1935-1937年,蘇聯飛機師在航空方面刷新了很多世界記錄。但大清洗卻使蘇聯航空工業跌落低谷。一位航空專家曾這樣描述他當年入獄時目擊的一幕——

  我們被帶進餐廳……人們全都轉過頭來望著我們,突然一聲驚呼,人們全都跑過來了。這是些多麼著名的人物、多麼友善的面孔呀。在餐桌上我們看到了A·N·圖波列夫、V·M·米亞西斯切夫、I·涅曼、S·P·科羅列夫、A·切哲夫斯基、A·M·馬卡羅夫以及其他許多人——他們都是俄國全國飛機技術的精華、寶貝。簡直不可能想像,他們竟至全都被抓起來,全都變成了犯人——這簡直是蘇聯航空工業的浩劫。

  甚至於著名物理學家列夫·郎道,也曾被置之死地。列夫·郎道生平共發表一百多篇學術論文,涉及固體物理、原子核物理、等離子體物理、流體力學、天文學、量子力學和量子場論等各個領域。他與另一個物理學家栗弗席茲合著的理論物理全集九本書,實質上是理論物理方面最基本最完善的論著。書中論述的獨創性和所包羅材料的廣博,在世界各國都是極為罕見的。因此,這部全集獲得了巨大聲譽,郎道本人則被譽為理論物理大師。他還團結了一大批科學家和青年學生,形成了舉世聞名的蘇聯理論物理學派。「郎道本人和以他為首的蘇聯理論物理學派,在近代物理的各個分支中幾乎都作出了重大的貢獻。郎道的名字銘記在近代物理的各個分支之中」(《物理群星》第325-326頁)。1960年,郎道榮獲第二屆倫敦低溫物理大師獎。1962年,他更榮獲諾貝爾物理學獎。就是這樣一位卓越的物理學家,在大清洗之初之初卻被當局以「德國間諜」的罪名抓了起來。當時郎道是蘇聯另一位著名物理學家卡皮查創辦的研究所的高級研究員。卡皮查對郎道的被捕極為震怒。多方營救均歸於無效,卡皮查怒不可遏,他在監獄裡與郎道作了一次簡短的談話,然後孤注一擲——向莫洛托夫和斯大林同志呈送了一份備忘錄,說如果當局不立即釋放郎道,他就要辭去一切職務,離開他所創辦的研究所。卡皮查享有崇高的國際威望,而且他所從事的是當時蘇聯最重要的研究項目——原子物理學。他的威脅這才有了結果。當局不久之後就為郎道開脫了一切罪名,把他釋放了。絕大多數蒙冤入獄的科學家不可能有郎道這樣的幸運,也就不能不繼續在鐵窗之下消磨生命。科技的停滯不前構成了蘇聯在蘇德戰爭初期遭受慘重失敗的一個主要因素。戰爭初期,當蘇聯士兵眼睜睜地看著幾架德國梅塞斯米特式飛機把幾十架慢騰騰的蘇聯飛機打得落花流水時,他們只能飲泣吞聲,深感絕望。

  而在當時蘇聯科學領域所有重災區中,遺傳學和農業科學所蒙受的損失最為慘重。對蘇聯遺傳學和農業科學的政治迫害,構成了現代科學史上最駭人聽聞的一頁。

  蘇聯首席遺傳學家和首席農學家瓦維洛夫首當其衝,無邊的苦難正在等待著他! 

  攤牌的一天終於到來了。以下是一次會議談話的摘要:

  李森科:我根據你所寫的東西理解到,你同你的老師貝特森一樣,堅持認為,進化是一種簡化的過程。但是,聯共布黨史第四章說,進化是增加複雜性……。

  瓦維洛夫:總之,也有簡化。當我同貝特森一起研究時……。

  瓦維洛夫的話沒有能夠講完——李森科的一位戰友這時拍案而起,怒斥瓦維洛夫:為什麼不向馬克思學習卻要向貝特森學習?瓦維洛夫解釋說:自己酷愛馬克思主義文獻,不僅愛好蘇聯的馬克思主義文獻,也愛好國外的,並且作過多次嘗試,以證明馬克思主義的正確性……。

  李森科對此當然充耳不聞。最後他下了行政命令:我同意這樣的意見——把你的工作繼續下去對你來說是有某些困難的。我們多次談到這個問題,我真誠地為你惋惜。但是,你不服從我,而這就意味著整個全蘇作物栽培研究所都不服從我……。現在我要說,必須採取某些措施。我們不能這樣繼續下去……。我必須依靠別人,採取另一條路線,即行政上服從我的路線。

  這實際上是瓦維洛夫學術生命終結的判決書。接下來會有什麼瓦維洛夫當然洞若觀火。早就習慣了恐怖的瓦維洛夫現在已經沒有了絲毫恐懼,有的只是強烈的緊迫感——帶血的利劍已經舉了起來,他已經是逃生無計了;唯一能做的,是在他學術生命的黃昏時分,竭盡全力完成他的學術規劃。瓦維洛夫制定了一份私人文件,這份私人文件的主要內容,是規定在兩年時間中, 完成篇幅長達243個印張的個人著述,共計12本書,其中3本用英文寫。 按照這個規劃,瓦維洛夫必須一天也不間斷地撰稿,而且不能少於每天八頁。那些在最後幾個月里見過瓦維洛夫的人講,瓦維洛夫正是這樣工作的。在國內考察時,他只能利用短暫的旅行時間睡覺,在汽車裡、在小型運輸機上,蜷縮在旅行包上睡個把小時。「生命是短促的——要趕快!」他常常這樣說;而現在,這句口頭禪在他真正是驚心動魄,象一根鞭子在他的身邊不停地呼嘯。「趕快,趕快……」。但他給自己的任務實在太沉重了,即便夜以繼日,他也沒有把握自己能否完成,「我想一個接一個地來總結工作,可是來不及了。」在致科斯托夫的信中,他焦慮地這樣說。

  生存還是毀滅?純粹就生理意義而言,他已經沒有權利選擇了。但他的思想的命運、他的學說的命運,卻是什麼樣的強權也無法安排的,是可以由他選擇的!他怎麼會放棄這僅存的選擇權利、事實上在他也是最可珍貴的權利呢?所以,在他生命旅程的最後一段中,他在拚命趕寫自己的遺著的同時,絞盡腦汁設法拯救自己的研究所,絞盡腦汁為蘇聯遺傳學保存火種。他很清楚,一旦他被捕,第一個遭到毀滅的科研機構必定是遺傳學實驗室。於是他把幾個最有天賦的遺傳學家——如後來成了院士的玉米種植專家、列寧獎金得主哈吉諾夫——調到了其他研究室。他還採取了其他一些措施。生物學博士佩爾洛娃晚年回憶,1940年夏初,她和其他幾個正在考察中的作物栽培研究所的研究人員突然接到所長發來的電報:建議他們在考察中就地重新找工作。所有的人都大惑不解:怎麼會這樣呢?他們的老所長怎麼能不要他們了呢?大家都滿腹委屈。僅僅幾個月之後,事情就弄清楚了。
但這時他們的老所長已經失去自由了。由於預見到了作物栽培研究所的前景,瓦維洛夫才以這樣的方式,盡最大可能,使那些最正直、最有才華的蘇聯遺傳學家早早走出他的陰影而不致為他殉葬。

  他的勇氣、他的機智的確拯救了蘇聯遺傳學的傳人。但在他自己,死神的腳步聲卻是愈來愈清晰了。他生命的倒計時開始了!

1940年8月6日。瓦維洛夫院士在考察地被蘇聯內務人民委員部秘密逮捕。

  伴隨著瓦維洛夫的毀滅,蘇聯的遺傳學研究機構要麼土崩瓦解,要麼就鳩占雀巢;蘇聯的遺傳學家被開除、被逮捕、被流放、被槍斃。被確認為對現存社會秩序構成致命威脅的遺傳學終於被專政機器碾得粉碎。瓦維洛夫個人的毀滅終於導致了整個蘇聯遺傳學的毀滅。不過是披上了科學外衣的反科學的李森科-普列津特幫派,終於建立了他們的一統天下。在亂雲紛飛、冤魂呼號中,他們一個個沐猴而冠,彈冠相慶;原本是莊嚴肅穆的科學殿堂變成了群魔齊舞的陰森荒冢。

各國學者對李森科群起而攻之。他們異口同聲地指出李森科是迫害瓦維洛夫的頭號政治打手。幾乎所有悼念瓦維洛夫的文章都要譴責「俄國生物學的惡神」李森科。美國遺傳學家羅伯特·辛普森在他的悼文中這樣寫道:「瓦維洛夫被毫無敬意地忘掉了,而李森科卻成了民族英雄,得到了列寧勳章……據說,瓦維洛夫是在集中營里餓死的。這個國家對此事實保持沉默。但是,偉大的人們是不會那樣輕易死去的。」科學敗類歷史上不乏其人,最為臭名昭著的是德國物理學家勒納德和斯塔克。他倆都效忠納粹,都追隨納粹當局對自己的同行愛因斯坦大打出手。但即便是勒納德和斯塔克,對自己的同行的迫害也遠不能與李森科相比——他們的主要迫害對象愛因斯坦,也不過是被迫離開德國,而並沒有象李森科的迫害對象瓦維洛夫那樣被置之死地。更何況勒納德和斯塔克雖然在個人道德操守方面劣跡斑斑,但在學術上的巨大成就卻是舉世公認的——勒納德由於其成功的陰極射線試驗而獲得1905年度諾貝爾獎,斯塔克也因發現了極隧射線中的多普勒效應和譜線在電場中的分裂獲得1919年度諾貝爾獎,而李森科則不過是販賣偽科學的邪教教主,為人和治學一無可取之處,國際學術界對李森科的敵視也就遠遠超過了對勒納德和斯塔克的敵視了,李森科也就不免被視作歷史上首屈一指的科學叛徒,成了國際學術界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1946年,李森科出版了代表他最高「學術」水平的著作——《遺傳性和變異性》。此書一問世,便贏得國際學術界的滿堂倒彩;在此書發行之初,瓦維洛夫的老師、同樣是蘇聯著名學者的普里亞尼什尼科夫院士就曾上書當局,建議:「考慮到出版《遺傳性與變異性》一書會使蘇聯學術界的名聲遭到破壞,應當採取措施不讓這這本書流傳到國外去。」普里亞尼什尼科夫院士的理由當然很充分:《遺傳性與變異性》"充滿了違反自然科學基本概念的錯誤,以致在書中否定拉瓦錫所確定的物質不滅定律,否定了不僅每一滴血漿(無核),而且每一個原子和分子都能自己創造自己的理論。看得出,作者不知道原子、分子和每一滴胞漿之間的差異!」儘管如此,當局仍對普里亞尼什尼科夫院士的忠告不屑一顧,結果呢?普里亞尼什尼科夫院士不幸而言中。西方學者們讀了李森科的大作莫不輕蔑地哈哈
大笑。

1943年1月24日, 監獄醫士斯克里皮娜向監獄長報告,瓦維洛夫病倒了。監獄長下令入院搶救。便有了如下一份記錄:

  1943年1月25日, 由下述人員組成的薩拉托夫隔離所、農業人民委員部醫院醫生委員會──主席:監獄長伊拉申上尉,成員:衛生視察員圖列茨基、醫院負責人特韋里京和醫生塔良克爾對尼古拉·伊萬諾維奇·瓦維洛夫(1887年生)進行了檢查。
  主訴:全身虛弱。
  檢查結果:痢疾,表皮蒼白,雙腿浮腫。住院。
  診斷:營養不良症,浮腫病。
  委員會決議:送一號診所治療。

  好不容易享受到入院待遇的瓦維洛夫,此時已氣若遊絲了。就連監獄方面都承認,「營養狀況長期低於標準水平」,以致病人的身體受到了致命的摧殘;在最後階段,病人已不能進食。先兆性跑肚使病人脫水因而更趨衰竭……事實上,瓦維洛夫的痢疾和其他囚犯的痢疾一樣,完全是餓出來的。醫院打算挽救他,但卻回天無力。在病床上躺了不足24個小時,1943年1月26日凌晨7點,瓦維洛夫便永遠閉上了眼睛。

  一代巨匠就這樣結束了他的生命旅程。而在大牆外,他的愛妻還在給他郵寄從自己牙縫裡擠出來的糧食,還在痴痴地等著他回家團聚;他的老師、同事和學生還在竭力幫助他掙脫牢籠;各國學者還在期盼著他重返國際學術論壇……。但他卻已經死了,遺體被拋進荒冢,甚至連一塊墓碑也沒能留下。這年他不到54歲。

瓦維洛夫的遺體,和同樣死在集中營的數萬餓殍隨意的扔在一起,再也分辨不出來了。

李森科不僅是瓦維洛夫的災難、蘇聯科學界的災難,更是蘇聯人民的災難。

  赫魯曉夫原本與春化法無干。把他與春化法聯繫起來的,是1946年爆發的規模僅次於三十年代初那場大饑荒的第二次大饑荒。大饑荒來勢兇猛,素有蘇聯糧倉之稱的烏克蘭也未能倖免。時任烏克蘭共和國黨委第一書記的赫魯曉夫晚年談起災年舊事,仍不免膽戰心驚「關於餓死人的信件和官方報告紛紛向我寄來。」他這樣在回憶錄中寫道:「然後,人吃人的慘事開始了。我接獲一個報告說,在基輔郊外瓦西爾科沃鎮附近的一個小橋下,發現一個人頭和兩隻腳底。顯然,這個屍體是被吃掉了。有許多類似事件。當時的敖德薩省委書記基里欽科告訴我說,他到過一個集體農莊,想看看人們怎樣熬過冬天。有人要他去看一個在那裡幹活的婦女。以下就是他描寫的情況:『我看到一個可怖的景象。這個婦女正把一個親生孩子的屍體放在檯子上宰割。她邊干邊嘮叨著說:我們已經吃掉瑪涅奇卡。現在我們要把瓦涅奇卡也腌起來。這將夠我們吃一陣子……。你能想像嗎?這個婦女餓得發了瘋,以致屠殺她自己的孩子們!』當我重述這個報告時,我的思想又回到了那個時期。那個可怖的景象宛然出現在眼前。」赫魯曉夫把他所了解的情況報告了斯大林同志,請求斯大林同志調撥糧食拯救烏克蘭災民。但斯大林同志也拿不出麥粒來,結果赫魯曉夫只是白挨了斯大林同志的一頓臭罵。

因此,赫魯曉夫對李森科不僅沒有好感,反而非常厭惡。他上台之後:

  成了眾矢之的的李森科,惶惶不可終日。他不甘心就這樣沉淪下去。要不至於沉淪,當然就必須把自己系在一尊大神的褲腰帶上。這尊大神從前是斯大林同志,現在則是赫魯曉夫。只有趕緊把自己系在赫魯曉夫的褲腰帶上,才有可能繼續高踞雲端。

  這就是說,李森科必須向他在蘇聯政壇最大的敵人邀寵。

  象當年侍奉老主子一樣,精於察言觀色的李森科,很快就對赫魯曉夫的心理地圖一目了然,

  老鼠向貓邀寵,豈可得耶!

  但李森科胸有成竹。李森科對貓鼠關係有著獨特的理解。他相信他與赫魯曉夫並非是真正的貓鼠,而不過是舞台上的貓鼠。換句話說,他與赫魯曉夫只不過是各自扮演的角色不同而已,貓和老鼠在這裡不過是遊戲對手,更確切地說,不過是遊戲夥伴;而不是真正的敵人。實質上的對立很難化解,但舞台上的角色關係則是完全可以轉換的。

  應該承認,李森科的理解不是沒有道理。李森科與赫魯曉夫的真正敵人如貝利亞、馬林科夫等等確實有所不同。他唯一可恃的無非是斯大林同志的寵愛,現在斯大林同志已經永別了,他也就成了一條無主的野狗,對大權在握的赫魯曉夫只有敬畏之心而再無對抗之意。換句話說,他沒有政治實力,更不在權力核心之中,相對於赫魯曉夫而言根本就不成比例,根本就沒有資格構成赫魯曉夫的政治對手,對赫魯曉夫也就不存在任何現實威脅。僅有的不過是歷史上的一點積怨。但在政治家眼裡,利益才是永恆的,友誼和積怨都算不了什麼,只要李森科能夠滿足赫魯曉夫的現實政治需要,歷史上的一點點積怨完全可以一笑而泯。

  李森科和赫魯曉夫便由冤家開始結成一對親家了。

  得意洋洋的李森科站在赫魯曉夫的身邊,充分顯示出他與赫魯曉夫親密無間的君臣關係,顯示出政治強權仍然要不惜一切代價捍衛李森科在蘇聯學術界的掌門人地位的堅定立場。但即便有政治強權撐腰,李森科仍然被同仇敵愾的蘇聯學術界連連挫敗。

  捲土重來之後,李森科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報仇雪恨。誰曾經上書控告他、誰曾經撰文批評他乃至誰曾在什麼場合給了他臉色看,這些他是清清楚楚,沒齒不忘。現在他要新賬舊賬一起算。他常常向赫魯曉夫彙報那些學者完全不關心黨和人民的現實需要而一頭鑽進象牙塔出不來,那些學者對黨的路線方針政策有抵觸情緒,那些學派純粹是在販賣資產階級的文化垃圾,藉以污染蘇聯的科學殿堂……。凡是他認為曾與他過不去的學者,都被他列入呈送赫魯曉夫的黑名單中。

  但是,縱然皇恩浩蕩,縱然可以挾天子以令諸侯,斯大林時代畢竟一去不復返。赫魯曉夫固然是大權在握,但斯大林同志的那種絕對權威他是望塵莫及;此時的蘇聯學術界也不象斯大林時代的蘇聯學術界那樣溫順。赫魯曉夫竭力固守李森科的「掌門人」地位的倒行逆施,必然遭到頑強抵制。李森科不可能確保無虞。

  而李森科最危險的敵人,卻不是蘇聯學術界的哪一個流派、哪一部分學者,而是現代科學技術。正是迅猛發展的現代科學技術,敲響了李森科的喪鐘,宣告了李森科的真正劫數的來臨。

  早在四十年代初,在最後一次與李森科會面時,瓦維洛夫就曾怒斥:「由於您的胡作非為,其他的國家已經超過了我們!」瓦維洛夫所痛感的這個無情現實,到了五六十年代,愈來愈無可掩飾。本來,瓦維洛夫領導下的蘇聯遺傳學研究,曾長期處於世界領先地位。瓦維洛夫之所以當選為第六屆國際遺傳學代表大會副主席和第七屆國際遺傳學代表大會主席,第七屆國際遺傳學代表大會之所以決定在莫斯科召開,這是主要原因。瓦維洛夫時代是蘇聯遺傳學最輝煌的時代,是蘇聯遺傳學家最為揚眉吐氣的時代。但是,在瓦維洛夫遇難、蘇聯遺傳學被專政機器砸得粉碎之後,世界遺傳學研究的領先地位,也就與蘇聯無緣了。而當蘇聯專政機器痛剿遺傳學時,正好是遺傳學研究一日千里之時。二十世紀世界遺傳學發展大致可分為三個時期,第一個時期是細胞遺傳學時期(1910一1940年),瓦維洛夫便是世界知名的細胞遺傳學家,蘇聯遺傳學在世界上獨領風騷也是在這個時期。這一時期的主要成就是摩爾根所創立的新的基因染色體理論。瓦維洛夫被捕之時,「無產階級專政」光臨蘇聯遺傳學之時,世界遺傳學研究剛剛告別細胞遺傳學時期而跨入微生物遺傳學時期。蘇聯遺傳學與這個新的時期交臂而過。而當蘇聯遺傳學終於灰飛煙滅、以李森科為旗手的所謂「米丘林生物學工作者」群魔亂舞之時,世界遺傳學研究則甚至告別了微生物時期,而向分子生物學時代長驅直入;對這個新的時期,蘇聯遺傳學家更是望洋興嘆了。當李森科在斯大林同志去世後轉而投靠赫魯曉夫東山再起之時,始自1953年的分子生物學研究已經進入巔峰狀態。1961年到1962年的短短兩年時間裡,遺傳密碼發現了,蛋白質合成成功了,遺傳大分子自我複製的機制找到了,遺傳學研究至此天翻地覆,成了自然科學所有學科中發展最迅猛、最為引人矚目的一個學科。而蘇聯遺傳學呢?在李森科的壓制下,蘇聯遺傳學仍然是支離破碎,當然不可能取得任何重要進展,不可能在世界遺傳學論壇有一席之地。當世界遺傳學已發展到了分子生物學的巔峰狀態之時,蘇聯遺傳學還停留於本世紀初的研究水平上,即停留於細胞遺傳學時代。曾在世界遺傳學論壇獨領風騷的蘇聯遺傳學家,這時簡直是成了大觀園中的劉姥姥。這對蘇聯遺傳學家真是一個莫大的諷刺。在這種情況下,世界遺傳學的每一項最新成就,都會使蘇聯遺傳學家在羞慚莫及的同時,對瓦維洛夫時代強烈懷念而對「蘇聯生物學惡神」李森科強烈憤恨。世界遺傳學研究的每一份捷報,對李森科來說都無異於一聲喪鐘。世界遺傳學的每一項最新成就,都不免在蘇聯學術界引發一場強烈地震。對蘇聯遺傳學家最直接的刺激則是1961年夏在莫斯科舉行的國際生物化學學術會議。第一個遺傳密碼破譯的學術報告,就是在這個會議上宣讀的。蘇聯遺傳學家在這次會議上最深切地感受到了蘇聯遺傳學的千瘡百孔,激憤之情至此達於極點。會後不久,列寧格勒的一家著名雜誌《涅瓦》雜誌就發表了題為《蘇聯遺傳學的展望》的評論文章。文章質問:在蘇聯,現代遺傳學的發展為什麼會出現長期的停滯不前?為什麼非要把本來是純粹自然科學的遺傳學打成資產階級科學不可,使得本來在世界遺傳學領域佔據制高點的蘇聯遺傳學研究最終落後於西方國家?文章提請全社會注意:答案在於:在蘇聯學術界,某些人仍然要在「蘇聯科學」和「世界科學」之間挖出一條鴻溝來,完全拒絕承認其他學派的學術成就,以確保自己在蘇聯學術界的霸主地位。

終於:

帕夫洛夫從「黨性立場」而不是從理性的立場向李森科伸出了援助之手。他藉助於斯大林時代的政治辭典,援引大量馬克思、恩格斯等經典作家的語錄,論證李森科的所謂「米丘林生物學」不僅從生物學角度,而且從達爾文學說和辯證唯物主義的角度來看都是正確的。對李森科的清算因此背離了正確方向。他據此對全面清算李森科的蘇聯學術界進行了嚴詞譴責。但僅僅一個帕夫洛夫,在國際學術界微不足道的帕夫洛夫,當然不可能產生什麼實際的影響力。他的微弱的聲音很快就被國際學術界對李森科的輕蔑的嘲笑所淹沒。

  在輕蔑的嘲笑中,李森科走完了他人生之旅的最後一段、實際上也最艱難的一段。1976年,蘇聯科學院科學實驗研究基地實驗室主任李森科終於遺恨綿綿地走向了另外一重世界。他的棺材停放在蘇聯科學院主席團的大廳里,供他的嘍羅們前往弔唁。那些嘍羅自然要在悼詞中對自己的導師大加吹捧,說死者對蘇聯科學乃至世界科學作出了多麼多麼偉大的貢獻。但公眾對此完全不予理會。在公眾眼裡,這不過是「米丘林生物科學工作者」上演的最後一出鬧劇而已。

  1967年一個秋高氣爽的日子,蘇聯科學院特使在薩拉托夫的墓群中找到了掩埋瓦維洛夫遺骸的大致方位。至此,瓦維洛夫已經在荒冢中日晒雨淋了整整二十五年。又過了三年,即1970年9月25日,在薩拉托夫的沃茲涅先斯基墓地里,舉行了由於飢餓死於薩拉托夫監獄的生物學家尼·瓦維洛夫院士紀念像的揭幕儀式。他的帶有金屬標牌的屍體當年被扔在一個公共埋屍坑裡,所以已經不可能搜尋到。設立紀念碑的倡議出自尼·瓦維洛夫的兒子尤里,資金則出自瓦維洛夫的學生、助手、生前好友和其他蘇聯生物學家。紀念碑安放在墓地的入口處,和車爾尼雪夫斯基的紀念碑並列在一起。蘇聯科學院、全蘇農業科學院、全蘇作物栽培研究所和地方黨政負責人參加了揭幕儀式。那塊雕有瓦維洛夫頭像的灰色花崗石,既是瓦維洛夫的紀念碑,也是李森科等蘇聯生物學惡神的恥辱柱,同時更是摧殘科學的政治強權的恥辱柱!它昭示著後人這樣一段至理,這段至理出自瓦維洛夫1923年編輯出版的一本著作:《科學的發現、目的和意義》:

  如果科學研究追求的目的是物質利益,那它們會具有利己主義色彩
……如果科學研究的目的是追求權力,那它們甚至會成為一種社會危險並導致學術上的野蠻行為!

  殷鑒不遠,可惜,歷史的教益所能發揮的作用依然有限。科學完全走出政治強權的陰影,完全走出李森科之流的陰影,這在今天仍然是人類的一項艱巨的任務。

為什麼要反對民科?

因為,無論看起來有多努力、多可憐,然而那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有沒有真的做出了貢獻、願不願接受事實的檢驗、肯不肯遵守科學界共同遵守的規則——如果僅以身份論,愛因斯坦當年也是「民科」,但他願意遵守科學界的遊戲規則、實實在在的做出了貢獻。

事實上,在今天的語境下,「民科」和身份關係不大(甚至可以說和身份沒什麼關係),而是因他們的研究態度而來

典型的民科並不承認科學的規則,也不追求真實(甚至常常排斥實證)——本質上,它是借科學的名義來為個人沽名釣譽,和科學是格格不入的。

他們的目標,並非揭示自然的奧秘;而是眼熱於愛因斯坦們的聲望地位,以及……他們所臆想出來的「生殺予奪大權」——亦因此,他們才覺得自己被權勢迫害(既然如此,那麼上台後對他人的迫害,在他們的理解里,自然也是順理成章的了)。

說白了,民科首先是不誠實。他甚至沒有誠實的能力

所以,他才能對自己理論對最基本的事實的違反都視而不見。

在學會誠實之前,他不可能做出任何有價值的貢獻。

因為科學揭示的是自然規律,你騙得了自己,騙得了世人,騙不了事實。

就好像李森科一樣,只要他誠實的面對實驗事實,就不難發現遺傳規則的存在;退一萬萬步,至少也能發現自己春化法的缺陷——文中提到過,真正的科學家早在他提出春化法之前,就已經系統研究過這種技術,並且總結出了這種技術的適用條件以及風險。

但為了個人私利,李森科不僅對這些事實選擇性失明,甚至不惜動用血腥手段鎮壓異己。

其次,民科心胸狹窄,心理陰暗,利欲熏心

人的心靈是怎樣的,看他如何映照現實就知道了。

黑暗骯髒的心靈,甚至會把善意的幫助變成戲謔,普通的挫折變成「苦大仇深」的迫害;反之——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來尋找光明。

舉例來說,泊松教授是如何對待菲涅爾的?整個科學界是如何看待泊松教授的「高風亮節」的?

答案就倆字:平常。

學術之爭,打別人臉,平常;被別人打臉,更平常。著名教授被小毛孩子打臉?唉呀好玩,一定要用這位教授的名字為這件事命名,太好玩了。

被打臉的泊松教授:唉……搖頭。你們真無聊。愛玩你們玩唄,非要問我感受是幾個意思?打臉就打臉了唄,科學本身就是從打亞里士多德的臉開始的。能和先賢亞里士多德站到一起挨耳光,是泊松的榮幸。

豈止泊松。

當年量子力學興起,多少年輕人組團打愛因斯坦的臉。

愛因斯坦是怎麼做的?

普通學術爭論而已。還能怎麼做?還需要怎麼做?

可就是這樣的科學界,映射到民科們的心胸里,成什麼樣子了?

一個人,心靈得多陰暗、多齷齪,才能把事實扭曲到如此地步

落拓時,他是這樣認定的,那麼萬一得勢,他就會照他認為的來。

正如李森科。

目的不純,手段不正,你覺得這種人可不可以支持

「程序正義「未必能保證正義到來,歪門邪道卻一定會導向邪惡。

一旦這些沽名釣譽之徒得勢……幾乎一手摧毀了中蘇兩國科學界的李森科就是前車之鑒

註:李森科主義也曾蔓延到中國,給中國科學界造成了慘重損失。不過為了避免被不適合討論,我們還是只盯著別人家的蚤子吧。

當然,我們無需、也不能像他們所認為的那樣,依靠「迫害」來打擊他們。

事實就是一條硬杠杠。想讓別人接收自己的理論?拿數據出來,到國際期刊上打下一片天地:真做出了夠格的貢獻,我們就承認你是愛因斯坦。

但想靠其它方式上位?呵呵。

嗯,就好像我對答案區某人的這個回復一樣:

真有乾貨,互聯網上的牆可沒擋著你給國際學術期刊投稿。找個黑網吧,兩塊錢一小時,足夠你把事辦了。

兩塊錢都沒有?找個火車站跪至多倆小時,二十塊都有了。韓信那點理想算個屁啊,尚能忍胯下之辱;您這將來要蓋愛因斯坦帽的牛人,落拓時跑火車站乞討來錢、才把影響人類命運的論文發了,這豈非美談一樁?
而且,乞討發文更能打擊您所不齒的「學霸」們的聲望:看看,一個個有眼無珠不識好貨,阻礙草莽英雄上進,這才致使英雄落難……
你看,這樣您名聲多好聽啊;那些阻礙您的人,又得被人戳脊梁骨戳成啥樣啊。

怕侵吞你成果,通過http://outlook.com給自己發封郵件,微軟伺服器的時間戳足夠證明你的原創性了。
還疑神疑鬼,下個PGP,選最高強度加密;把您的大作關鍵部分加密了——你這種牛人,不會連這個都學不會吧。

你看,誰都擋不了你的路。唯一阻止你蓋愛因斯坦帽的,也就是你自己有幾桶水了。
世界等著你去拯救呢,何必一定要在我的答案下面陰陽怪氣,浪費卑微的我以及我的關注者的時間,對吧。

網路發達的現在,真有能力,免費的加密工具+免費的加密VPN+免費互聯網基礎服務幫你認定原創資格,兩塊錢上網費包你逃出「學霸」們的「圍追堵截」(誰TM閑的蛋疼),兩塊錢讓你聯繫上國際期刊負責審稿的「青天大老爺」——兩塊錢您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何不試試?

既然除了兩塊錢,什麼都擋不住您的崛起;那麼相信兩塊錢這座大山,還擋不住您這人類引路人,對吧。

反過來說也對,既然兩塊錢就足夠你「突破封鎖」了,還祥林嫂一樣BB什麼學霸擋你的路了,有意思嗎?

何況……如果兩塊錢的問題你都解決不了……這連5歲小孩都比不過的辦事能力,又有什麼資格讓人對你正眼相看呢?

最後,再次聲明:上文引用內容全部摘自笑蜀先生大作。我的摘抄不可避免的導致先生作品支離破碎、詞不達意。故,如果真對這段歷史感興趣(比如瓦維洛夫大師是怎樣一步步被迫害致死的、李森科是怎樣戲劇性的和赫魯曉夫握手言和甚至「成為親家」的),還是直接看笑蜀先生的《悲情聖殿——科學王國里的紅色恐怖——李森科及其所謂「米丘林學派」崛起和覆滅的全過程》吧。


今天在imgur上看見一張圖...左邊是正常的科研流程,右邊換成民科一樣適用。

反對民科是不希望他們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越來越偏執。借用一個同樣不科學的比喻,看過武俠小說的就知道,練功的方向不對,再往上練就是走火入魔了。

部分民科已經明顯表現出心理疾病了。希望媒體或者電視台別拿他們當噱頭,民眾也別在那振臂高呼支持情懷支持夢想了。所謂一拍腦袋的夢想在前人的研究成果里一文不值。這些民科在浮躁的新聞時代變成可憐的消費品,而那些高舉反智大旗故作憐憫的群眾在大肆消費民科夢想的同時同樣也是新聞媒介的消費品。

當然如果有願意虛心學習的業餘科學愛好者,這一點並不在反對的範疇內。

關於學習資源,只要會上網,網路上鋪天蓋地都是學習資源。論文這一點確實有點難辦。可以找一找在讀學生幫忙。但是至少,首先,作為科學工作者,需要基礎學科紮實的功底。其次才是大量閱讀論文。而多數民科連第一步都做不到。如方舟子所說,他們就是在科普雜誌上看到一些名詞就拿過來故弄玄虛了。

最後,給那些說"我覺得他方向是對的啊。長生不老嘛,懸浮嘛,是對的啊。以後萬一研究出來不是打你們臉?"的人。

這些想法不是他初創,科幻小說里提出的點子多了去。其中實現的也不少。但期間進行的科學研究才是重點。這部分不是靠說就能實現的。提不是他提的,做不是他做的。而他對於研究做出了什麼貢獻?一點微小的工作?

我也覺得科幻小說一些描寫很有想法。我也要研究一下冰凍自己上千年然後出來面對新世界這個課題,這是我的夢想求打錢。支付寶:nitama484sha@gmail.com

其實有想法是好事情。既然其想法超出了自己的能力範圍,那就寫小說。否則就是妄想,對科學發展進步起倒退作用。最後送一張圖。


偽命題。

其實我們並不需要反對民科本人。

我們需要反對的是:無良媒體/微博/網站把民科當科學進行炒作。

民科自說自high是完全沒必要反對的,這是人家的自由。但無良媒體把這個當炒作的題材,還博得不明真相者同情轉發,弄得不明真相的人還真以為這是個世外高人,這是真正應該反對的。

所以我覺得諾貝爾哥自己做點毫無營養的研究是完全沒問題的。但媒體把他當做話題來炒作,這居心就挺險惡的。


我做環境的。

一次給別人出了報告,說他廠里排的水不行。

「嘍,數據給你了,自己按標準看。」

「不可能,我們的水都是乾淨的。」

「你們自己找第三方檢測過?」

「我們拿自己排的水養魚澆花都沒事啊,這麼好的水,沒問題的。」

「哦。」

「所以說,你們搞數據的人就是死腦筋,我們這叫實踐出真知。」

「說的好。那請您先把罰款交了吧。」


民科的危害

1. 民科提倡了錯誤的對待科學的價值觀,是對科學家職業精神的褻瀆。現代科學發展到今天,已經高度專業化、規範化,從初中的數學、物理教育開始,聰明的學子往往需要刻苦鑽研數年甚至十數年,才能一窺某一領域的堂奧;而要能在這一領域做出一點有意義的貢獻,往往更要花費巨大的時間和精力,一般至少要讀到博士才可以。至於提出顛覆性的新理論或作出諾貝爾獎級的新發現,則是許多聰明絕頂的科學家們,國際性地通力合作,都不一定能實現的夢想。以引力波的發現為例,從愛因斯坦理論的提出,到50年代實驗探測的發端,再到今天耗資巨大、結構極其複雜的LIGO的正式發現,中間不知耗費了全世界幾代科學家的努力。攀登科學的高峰,從來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而民科們不管有怎樣的動機,他們對待科學研究的態度一開始就是錯誤的。在他們的想像中,做出科學發現不需要辛苦的付出、努力的學習、艱辛的實驗、深刻的討論,而彷彿是天才閉門造車,在家中就能發明的一套神奇理論。他們從來沒有正視過研究科學所必需的巨量的知識和實踐的積累,從來沒有尊重過科學共同體取得的成果和為此付出的努力。他們的言行,是對科學工作者敬業精神的極大不尊重。就好像稱呼演員為「戲子」,稱呼歌手為「賣唱的」,覺得誰都能演、誰都能唱的態度一樣,民科的嘩眾取寵是對科學家這一職業的侮辱,是對他們辛勤工作的否定。

2. 民科和無良媒體是功利主義、反智主義的代言人,是對社會理性精神的踐踏。民科和部分無良的媒體,由於共同的對於眼球、名利的沒有良心的追逐,往往會結合起來,製造嘩眾取寵的醜劇。他們往往以所謂「反權威」的面目出現,以科學界某些名聲不佳的人或極少數腐化分子為靶子,將科學共同體醜化、妖魔化,歪曲成一個反對草根、打壓夢想、忽視民間、封閉自High的所謂「既得利益」集團的形象。這種功利主義的手法正好切合了中國廣大低學歷、低知識、低收入的底層網民不了解科學知識和研究方法的弱點,以及仇視讀書人、憎恨「官老爺」的傳統的反智主義的心態,很具有迷惑性和煽動性。再加上部分科學素養極差的演藝圈、媒體界有話語權的名人的添油加醋,更使得科學界的形象越來越差,話語權越來越弱。這些民科和無良媒體為了達到出名博取眼球的目的,和功利的官商階層、反智的無知民眾一起,對科學界大加詆毀,危害性極大。

事實上,科學界是極為開放、平等、民主的群體。任何人都可以在學術期刊上投稿,不論其學歷情況如何,只要你的論文真正地有理有據,一定會得到編委的認可;本科生、研究生可以指出教授、院士的錯誤,只要他自信站在真理的這一邊。究竟誰對誰錯,自有業內共同的標準和實踐的準繩為依據,不存在「一言堂」,更不存在科學界專斷獨行的「皇帝」。

由於種種原因,普通大眾對於最新的科學成果,對於科學工作者,對於科研圈子的工作方式,是不夠了解的,容易被錯誤的輿論所誤導。而民科和無良媒體們對於科學共同體的詆毀,久而久之發展下去,會使得越來越多的人不相信科學家,不承認科學進步對我們社會的基礎而重要的作用,貶低科學和科學家在人們心中的形象和地位,從而認為追逐名利本身,或者其他的某種非理性的意識形態高於一切。如果社會不尊重科學,則必然不尊重知識和學習、不尊重理性、不尊重常識、不尊重實踐準繩、不尊重獨立思考和判斷、不尊重非功利的理想。這就是反智主義的可怕之處,它否認文明社會建構的基礎,剝奪人們獨立思考的能力,宣揚拜金的或意識形態的幽靈。如果任其發展下去,必然對社會風氣和思潮造成很大損害。

想想我們小的時候,《十萬個為什麼》、《海爾兄弟》、《我們愛科學》、陳景潤的故事,鼓勵了多少孩子把科學家當成了最初的夢想;而今,功利主義、反智主義甚囂塵上,科學的大旗被扔在角落裡,當年的這個風氣還存在嗎?不知道下一代人還會不會對科學有如此的熱愛和夢想,深感擔憂。

3. 民科對高校和科研院所造成了騷擾,給科技期刊的編審工作帶來了負擔,對他們自己的個人和生活也不負責。他們每天堵在高校和科研院所的門口,給科研人員寫信,對科研人員的正常工作造成了打擾。他們給正式的科技期刊投稿毫無意義的論文,增加了期刊編審的工作負擔。他們沉迷於自己的科學幻想之中,不務正業,同沉迷於賭博、喝酒、一夜暴富的人一樣,給自己的家庭帶來了災難。

綜上所述,民科的存在無論對於科學家們、我們的社會還是他們自己,都有很大的傷害,應該堅決封殺,不給他們任何出場作秀、嘩眾取寵的機會。


最近wei Fan搞了一個大新聞,針對這種事情我還是發表一下看法吧。

首先,我是一個普通城市普通師範學校的一名大二普通的物理學院學生,有什麼說得不恰當的地方還望大家指出。

第一,民科研究的對象是某個流行學術性質的圈子通常與哲學和物理學掛鉤,其面向的群體是廣大百姓,特別是三線之後的城市(指的不處於某學術圈子的人,畢竟在某一圈子混的人不多,而且我們不得不承認我國人民科學素質不高)。

正是因為民科所研究的領域是流行性的,比如量子,相對論,熱機之類的,這些東西恰巧是最吸引人的,但是其理論,我想如果不是接受高等教育而且是相關領域,基本上很難被涉及,更不用說去理解那錯綜複雜的式子了。舉個栗子,比如量子論說的「觀測」對於波函數的影響,本來量子的不確定性就為其蒙上了神秘的面紗,在物理學史上面也是最有意思的一部分(注意是物理學史)。我相信不少人對這感興趣但是苦於看不懂量子力學的書,所以就希望能有人可以給解釋一下。答主老家是地級市,根本不存在高校,最好的學校就是當地一所高中。這時候,民科的作用就發揮出來了,他們看了幾本科普書(注意是科普!)就可以對我們這些小白侃侃而談,進而在沒有完全理解的情況下誤導人。他們不會給你介紹薛定諤方程的解,因為告訴你你也不會更何況他們也不懂。實際上大多數民科認為什麼晚上看不見太陽就是太陽不存在這一說法,然而當初答主傻傻的信了竟然。為什麼說三線以後的城市,主要是這種城市教育相對落後,基本上不存在高校。對於先修課程不足的又想了解一些東西去裝逼,民科的回答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第二,民科的團體需要藉助於各種炒作,所以證符合一些媒體想搞一個大新聞的想法。

前面我們提到,民科研究的恰巧是人們感興趣的(這也是我們為什麼很少見搞電子,無線電以及除去物理外其他領域的研究)。因此我們可以反推出,他們對於科學的研究不單出於興趣,更多的是出於名利。吸引人眼球的往往是人們熟悉或者當下熱門但是不知道其含義的詞語。比如,量子通信,弦(膜)理論,電荷等等。你不會看到哪個民科會說例如「基於xxx的某某現象研究」之類的標題,但是這正是學術界經常用到的標題。所以我們給民科定位就是一群科學文化素質低,表現欲很強,自大的一個群體。再加上,媒體比這些民科更懂得那些理論,更了解人們想要什麼,所以,媒體更樂意去炒作這樣的消息。

第三,我國人民科學文化素質普遍不高。,以及我國在高等教育方面做的科普性不夠。這也是為什麼民科的群體是那些學術圈之外的人的重要原因。

民科有一個好,就是不論什麼歪七扭八的觀點他都能說得好像真的一樣,有時候我也會陷進去,他們都是不折不扣的雄辯家。我們現在普及的義務教育以及高中階段的教育,讓我們對於自然科學有了一定的了解,這些人群裡面不乏對自然科學感興趣的人。但是僅憑這點知識遠遠不夠,我相信僅僅微積分就把許多人的熱情澆滅了。因此民科火起來,也是情有可原。

第四,出於師範生的考慮,民科之所以不招人待見(特別是學術界)一個重要原因就是,他們的不負責任的話一方面誤人子弟,另一方面是對一線奮鬥的科學家們的不尊重。

在類似於答主的家鄉裡面,我們對於科學家完全就是一個神秘的概念,我們不知道他們每天做什麼,他們的形象通常是在電視中看到。民科倒好,一些屁話就能把科研工作者的辛勤勞動化作子虛烏有,讓人們認為科學家就是吃乾飯的廢物。殊不知,他們每天的工作量不是想像那麼輕鬆的。再者,答主作為師範生,最討厭不懂裝懂的人去誤人子弟。教師還好,因為有教師的職業道德約束,而他們,完全不需要負責的,特別是在現在言論自由的時代。這就導致民科類似一個傳銷群體,這個群體總是在不停的洗腦並發展下線,導致這種人越來越多。不得不說,他們完全是對於科學的玷污!

最後,答主想說的是,科學需要踏踏實實的態度,科學嚴謹的方法。現在這個社會,不可能有一蹴而就的事情。科研≠科普,科普是有趣的事情但是科研一般就不是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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