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的新生兒為什麼如此脆弱?


人類嬰兒非常無助,主要是因為大腦發育不完全。

不同年齡人類大腦的核磁共振成像圖。來源:humanjourney.us

新生兒無助本身並非人類獨一無二的特徵:包括貓、狗、鼠在內的其他哺乳動物,以及啄木鳥、貓頭鷹、布谷鳥和大部分雀鳥等鳥類,其新生兒都在不同程度上需要一定時長的照料 [1]。

哺乳動物中,新生兒需要照料的其大腦在出生時都相對較小 [2]。

需要(空心)和不需要(實心)父母照顧的哺乳動物新生兒腦重量與成年體重的關係。來源:Pagel Harvey, 1990.

當然,我們仍可以問:為什麼會這樣呢?

(答主真心話:「為什麼」的問題主要靠猜。。。)

針對人類初生兒的大腦為什麼這麼小,主要有兩種假說。

一個比較出名的是直立行走假說:因為直立行走限制了骨盆的大小,只能先生一個小腦袋的寶寶,在等他們的腦袋長大。這個假說聽起來合理,但缺乏數據的支持。Dunsworth 等人考察了不同骨盆大小是否對行走/奔跑能力有影響(例如,寬骨盆是否造成更高的能量消耗),得到的結論是不支持骨盆大小與行走能力的關聯 [3]。

另一個假說則考慮孕期能量消耗:胎兒長得越大就越消耗母體能量;當胎兒耗能過大時就會被生出來 [3]。

母親(灰色線)與胎兒(嬰兒)的能量消耗(黑色線)。來源:Dunsworth et al., 2012.

-

值得一提的是,通常所說的大腦耗能占身體的20%是指成人;嬰幼兒的大腦耗能可占每日所需能量的30~40%。

男(左)女(右)大腦耗能佔全身耗能比例隨年齡變化。實線為靜息能耗,虛線為每日能耗。來源:Kuzawa et al., 2014.

-

答主!你還沒說到底哪一種假說是對的!

實話實說,我們不知道。直立行走-骨盆大小限制是一個非常有吸引力的假說。但看看耗能曲線,母親耗能達到極限也是一個有道理的假說。那麼如何分辨哪一種是對的?

理論的用處在於預測。當預測失效時我們就知道理論需要修改了。

如果直立行走帶來的骨盆不能太大是限制嬰兒頭顱大小的決定性因素,那麼我們可以推測骨盆大到不能再大的程度,再大就會影響直立行走了。

這是 Dunsworth et al., 2012 的圖二。作者測量了健康成年人骨盆大小與力臂(與行走時需要的肌肉力量正相關)的關係,發現沒有證據支持骨盆越寬越不適合行走(費力)的預測。而孕期能量消耗假說預測當懷孕的媽媽無法為生長中的寶寶提供能多能量時就會生產,這得到了上文數據的支持。

這個看起來很不靠譜啊,憑什麼測了十幾個人的骨盆,就推翻教了50年的直立行走假說?

直立行走假說的說服力有兩個:思路非常新奇,並且給直立行走這一人類特徵一個十分特殊的位置。但是我們必須小心避免讓符合直覺代替小心求證。我也覺得單從這一次實驗不能決定性地排除直立行走假說,但是直立行走假說的直接證據——由此假說能夠做出的已被驗證的預測——非常少

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我懷疑能量消耗假說更接近真相:它對孕期的解釋適合所有哺乳動物,而不僅是人類。畢竟有非常多動物出生時大腦都沒有發育完全,它們可沒有直立行走呀

用作者的話說 [5]

我們把這一假說命名為蛋 (EGG, energetics, growth, gestation 能量,生長,生產), 並不是因為我們都姓土方。我們起初想叫它火腿 (HAM, humans are mammals 人類是哺乳動物) 但是不好意思那麼直白(此處谷歌翻譯的可能不太准)。

We named the hypothesis for ease of communication, not because we"re eggomaniacs. We were tempted to call it HAM (humans are mammals) but felt that EGG better described the idea and was also adorable considering how babies are made.

[1] Altricial - Wikipedia

[2] Pagel, M. D., Harvey, P. H. (1990). Diversity in the Brain Sizes of Newborn Mammals. BioScience, 40(2), 116–122.

[3] Dunsworth, H. M., Warrener, a. G., Deacon, T., Ellison, P. T., Pontzer, H. (2012). Metabolic hypothesis for human altriciality. Proceedings of the National Academy of Sciences, 109(38), 15212–15216.

[4] Kuzawa, C. W., Chugani, H. T., Grossman, L. I., Lipovich, L., Muzik, O., Hof, P. R., … Lange, N. (2014). Metabolic costs and evolutionary implications of human brain development. Proceedings of the National Academy of Sciences, 111(36), 13010–13015.

[5] https://ecodevoevo.blogspot.com/2012/08/that-obstetrical-dilemma-really-tied.html


這個要從人類直立行走說起啦。

相比於男人而言,直立行走對女人的影響更大更劇烈,影響的焦點就在那個維繫著人類傳承的骨盆。雌性猿猴的骨盆又長又細,而女人的骨盆又寬又扁,這樣可以附著很多大塊肌肉,方便穩住上半身和拉動大腿前進,大大提高了直立行走的效率。但同時副作用也很嚴重:胎兒出生的通道因此而大大變窄。

這一改變,給女性帶來了極大的麻煩,甚至是危險。

所有哺乳動物中,唯有人類在分娩時伴隨著強烈的陣痛,其他動物都是不聲不響的生下了孩子,然後自個收拾了,把孩子帶著就走。但人類自從直立以後,就沒有享受過這種簡便的生育的快樂。

主要問題出在胎兒的大腦袋上,因為直立行走而能找到更多的營養,使得人類的腦袋迅速增大,與此相對應,女性的骨盆開口也要隨之增大才行。但是骨盆不是方便袋,想開多大口就開多大的口,它的開口幅度是有限的,否則骨盆就要變得更寬,兩腿間隔更大,這樣女人就無法再直立行走,不然剛抬起一條腿就會失去平衡而跌倒在地。

也就是說,女人骨盆開口變大的速度趕不上胎兒腦袋增大的速度。

針對這一矛盾,可以有兩套解決辦法,一是勉強擠一擠,胎兒通過產道時強行擠出去。二是腦袋不要長那麼大。

事實上,這兩套方案女人都在採用。

第一套方案正是女人生產時痛苦的根源,人類的胎兒在出生時確實是硬擠出來的,而且這個硬擠的過程充滿了曲折,因為人類的產道不是直通車,而因為直立造成了一個彎道,所以胎兒在出生時必須在產道內來個轉彎,這個轉變只能通過胎兒大頭的猛烈衝撞來完成,胎兒必須在無人領路的情況下在產道中做兩次旋轉,衝撞著探索正確的出路,對產道無疑是一個嚴重的挑戰。

女人要忍受的還不止是胎兒的大頭,還有為適應樹上生活而出現的鎖骨,那是吊在樹枝上蕩來蕩去摘果子吃的本錢,肩膀是沒法像手腳一樣摺疊起來的,所以也必須跟著大腦袋在產道中不斷旋轉,進一步加劇了對產道的撞擊,有時還會被骨盆卡住,一旦損傷了控制手臂的神經,出生後就有點行動不利索。

與人類相比,大部分靈長類動物在生孩子時一點也不需要擔心,它們的胎兒在穿越產道時暢通無阻,比如黑猩猩的胎兒會飛快地進入產道,直通通地一下子生出來,而且出生時小臉朝上,所以黑猩猩媽媽可以很方便的把小傢伙拉上來,咬斷臍帶,吞下胎盤,舔乾淨羊水,然後把小傢伙緊摟在懷裡。所有這一切做的如行雲流水,無需任何外人幫助。

人類則大為不然,嬰兒在出產道時頭先出來,而且是後腦勺沖著媽媽,媽媽很難伸手夠到嬰兒,無法引導嬰兒降落並保護嬰兒的脊椎,因而也無法及時清潔嬰兒的呼吸道,更無法解開嬰兒脖子里纏繞著的臍帶。特別是,媽媽把胎兒擠出產道後就已經筋疲力盡了,此後的所有事情都需要同類的護理。

這正是全世界婦女在分娩時都需要尋求幫助的緣故。

更有甚者,大頭胎兒會導致產道嚴重撕裂,或造成大出血,或在生產過程中稍有不順,難產不下,則會造成母子雙亡的慘劇。

在現代婦產科出現以前,女人分娩不只是痛苦,而且是極其危險的事情,對寶寶和媽媽來說都是一道名符其實的鬼門關。一百多年前,分娩是育齡女性的首要死因。

但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嬰兒總算降生到了這個世界,這時媽媽們要面臨第二個困難。

這也是她們採用第二套方案所帶來的麻煩。

第二套方案是腦袋不要長那麼大,但並不是永遠不長大,而是在子宮中不要長的太大,非要再長的話,生下來再說,這樣通過產道的風險就要小很多。而要達到這一目標,主要的方法就是提前生產。

與其他靈長類對比腦容量大小可以推算,人類妊娠期應該是21個月左右,而不是現在的10個月左右。也就是大約有一半應在子宮中渡過的歲月被移到了體外進行。在體外嬰兒可以繼續迅速的發展自己的大腦,而不必擔心對母親產道帶來的傷害。但同時,這樣的嬰兒體格特別柔弱,根本不具備獨立行走能力。

所以人類都是早產兒。

原因很簡單,如果不早產,那麼這個胎兒就無法生出來,那時他的大頭將完全無法通過母親的產道。

體外繼續生長正是人類應對大頭胎兒的重要手段,這也是為什麼人類嬰兒需要最長的哺育期的原因,他們必須依靠細緻的照料才能順利活下去。所以我們才說,是因為直立行走才導致嬰兒需要長期抱著的餵養,而不是因為嬰兒需要抱著而直立。

正因為早產,人類嬰兒在出生後繼續保持著在子宮中的那般快速生長的勢頭,尤其是大腦,在所有靈長類動物中是膨脹最快的,明顯的標記是顱骨上的骨縫還沒有閉合,這就是嬰兒頭腦上的囟門,這道骨縫直到一定年齡才會完全閉合。

我們身體中的所有其他器官也是同樣,在出生後的十幾年裡持續不斷的發育,直到青春期才基本完成任務,沒有哪種動物像這類這樣生長的如此緩慢,我們生命的三分之一時間幾乎都用在了生長上,這種漫長的生長消費需要母親提供大量的物質與能量支援。

其他動物則完全沒有這些麻煩,很多哺乳動物的幼仔往往生下來個把小時就可以行動自如,它們在子宮裡已經得到了完全發育,生下來時就是一個精神飽滿的小傢伙。它們的大腦在出生後也基本完成了生長,顱骨完全骨化,與成年後的大腦相差無幾。它們也需要吃奶,但時間不會太長,梅花鹿一生下來就已試著自己吃草了。

而人類母親在後代的漫長生長過程中則付出了極大的代價,首先她們需要對嬰兒連續哺乳兩年,而這只是一小部分工作,雖然相比於黑猩猩的五年哺乳期不算太長,但五年以後,黑猩猩可以徹底甩手重生下一胎,女人則不行,她們還要繼續餵養自己的孩子,同時準備生產下一個煩人的小傢伙,因為那時哺乳期結束,月經重來,她又可以懷孕了。

人類母親承受的所有這一切苦難的根源,似乎都來自直立行走的需要。

事實上,正所謂禍福相依,有誰能想得到,正是在給女性帶來明顯劣勢的背後,竟然潛藏著人之所以成為人的巨大優勢。

在這巨大的劣勢掩蓋下,究竟隱含著什麼樣一種高妙的玄機呢?

要弄明白這個玄機,先來算一筆簡單的小帳。

人類的近親黑猩猩的生育期很長,平均五年才能生育一次,一隻雌性黑猩猩在性成熟以後至少要生育兩胎,這樣才能基本保證種群數量不會減少,要做到這一點,每隻雌黑猩猩至少需要二十年的壽命,這在野外條件下已經是不錯的了。然而要想讓種群興旺,一生只產兩胎是明顯不夠的。如果要多產一胎的話,則一對黑猩猩至少要再多活五年才行。

在野外環境下,想活多少年並不是由自己意志決定的,現今黑猩猩的野外平均壽命可以達到三十五歲,在不受人類干擾的情況下,扣除嬰兒死亡率,基本可以保持種群平衡,黑猩猩數量不會大幅減少,也很難迅速增加,這是它們難以像人類這樣布滿全球的原因之一:生殖效率達不到這個水平。

黑猩猩的生殖效率之所以沒有達到人類的水平,是因為它們有一個錯誤的婚配方式,那就是被人類各種主流社會倫理都一致反對的群交。雌黑猩猩在每個月的短暫發情期內可以與任何雄黑猩猩交配,這樣一來,它們生下的後代就不知道是哪一隻雄性的後代。雄黑猩猩面臨著同樣的困局,它們不知道哪只小傢伙是自己的小寶貝,既然如此,它們也就沒有必要為這些小傢伙們的生活負責,因此,養育嬰兒的重任基本全部落在了雌性身上。雌黑猩猩是沒法推脫責任的,它生下來的必然是它自己的後代,所以它不得不負起全部責任。為了更好的養育自己的後代,雌性不得不依賴於其他個體,大家結成群體生活,這樣可以彼此有個照顧。而集體生活又進一步強化了群交的關係,黑猩猩一時難以擺脫這種循環。

這正是黑猩猩集體生活的原因所在,也是它們種群不旺盛的根源。

再來看看人類的情況因為直立而發生了哪些改變。


如果遠古人類也按照黑猩猩的生育模式展開工作的話,他們的後代就不可能像今天這樣擠滿地球。而要想人丁興旺,無外乎兩條,一是延長女人壽命,二是縮短生育周期。延長女人壽命的策略在遠古自然環境下是很難通過人為努力而達到的,所以最佳方案是縮短生育周期。

人類正是這樣做的。

在自然條件下,女人生育周期是兩年,兩年後停止餵奶,這時可以交配懷孕第二胎,也就是說,女人平均三年就可以懷孕一次。這比黑猩猩平均少用了兩年。

然而,這也為女人帶來了意想不到的嚴重負擔。

如前所述,因為直立,女人在生產時無法自助完成所有工作,必須依靠他人的幫助,僅此一條,就要求人類必須進行集體生活,否則所有的女人都難以順利產下自己的後代,人類當然就無法繁衍到如今。然而這只是影響人類發展的因素之一,之二在於女人應對大頭胎兒的第二個策略,就是體外繼續發育和生長的方式,早產的嬰兒當然需要無微不至的細心照料,不然小傢伙們會毫不客氣的放聲大哭。而且他們在斷奶以後仍然會跟在媽媽身邊直到成年,從一生下來他們就做好了吃定媽媽的心理準備。

母親本人已經是全力以赴了,她極有可能左手抱著一個,右手攙著一個,後面跟著三四個,肚裡還懷著一個,這樣大搞人類生殖工作的母親不可能有太多的精力去採集或打獵,她們必須依靠別人完成這項工作。

誰來甘心情願的替她們做這種費心費力費時間的事情呢?

在自然界,很多雄性哺乳動物都是名副其實的甩手掌柜,它們在交配之後,除了要把自己肚子填飽外,根本無所事事。雄獅子甚至連自己肚子都不想填,自有母獅子打獵來餵飽它們。這些傢伙絲毫不把家庭與工作放在心上。

雌性在動物界不只是半邊天,而且是很大的半邊天。


你長大是萬物之首也就算了,從小也要牛逼轟轟那就說不過去了。


從進化角度,

1嬰兒脆弱那麼需要父母強大,強大的父母一般能夠培養有競爭力的孩子。自然選擇通過孩子的弱小來選擇父母的優秀。優秀的父母才有能力讓孩子存活。

2高階哺乳動物的優秀一般來自基因和教育,父母的培養,幼崽的習得能力。越是智慧的人類,其知識大腦技能等的同類競爭也越主要,身體的強壯越次要,所以女人愛找聰明有錢有能力的男人,母猩猩喜歡強壯敏捷的雄性猩猩。

如果新生兒生下來能跑能跳,其在父母身邊學習的時間也會更少,這樣人類無法獲得巨大的智慧,也和其他哺乳動物的規律不符合。生物鏈等級越高的哺乳動物其幼崽學習的時間也越長,人類發展到了一個極致。

3人類母親孕育的生理體系只能支持到幼兒這麼大,很多孕婦越往後高血壓糖尿病越多,浮腫,身體負荷都很大,產道也不足以支撐這麼巨大嬰兒。(陰道如果平時就大那麼密閉性不好,容易感染)。

4 幼兒智慧的發展需要接受刺激,視覺聽覺,觸覺,都需要幼兒出生後獲得。

總之,客觀規律讓人類選擇了一種最合適的方式,即新生兒脆弱。


人類抱怨自己幼崽脆弱,滾滾心裡苦啊

圖片轉自上海野生動物園微博...剛出生的滾滾只有100多克,只有成年滾滾的千分之一...


竟然還沒有人提到今年PNAS的工作...鏈接在此:

http://www.pnas.org/content/113/25/6874.full.pdf

簡單地說,U Rochester的Celeste Kidd的研究組今年發表一篇文章認為一個物種新生兒的脆弱程度與父母的智商反相關,越需要被看護的新生兒越需要高智商的父母去看護照顧。而高智商與大頭、大的腦體積正相關,從而進一步成為被進化優先選擇的條件,形成正反饋。簡單地說就是:

高智商大頭的父母 -&> 大頭嬰兒會更早的出生,更加無助 -&> 更高智商的大頭父母被選擇 -&> 更大頭的嬰兒更高智商但出生時更加無助......(T____T)

Piantadosi ST, Kidd C (2016) Extraordinary intelligence and the care of infants. Proc Natl Acad Sci USA 113:6874–6879


找到了之前看過的一篇文章可以解釋這個問題,來自【取經號JTW】(這個公眾號推送一些主流外媒的文章+翻譯 牆裂推薦!),原文來自The New Yorker。好啦搬運開始。

Why Are Babies So Dumb If Humans Are So Smart?

高智能的人類為何會生出如此辣雞的幼仔?

By Maria Konnikova

Human intelligence comes with a curious caveat: our babies are among the dumbest—or, rather, the most helpless—that exist.Illustration by Wren McDonald

人類擁有令人驚訝的智慧,但與此同時也有「附加條件」:我們的新生兒是世上智力最低下的——或者說是最弱小的。

As a species, humans are incredibly smart. We tell stories, create magnificent art and astounding technology, build cities, and explore space. We haven』t been around nearly as long as many other species, but in many respects we』ve accomplished more than any have before us. We eat them and they don』t eat us. We even run scientific studies on them—and are thinking about re-creating some of those that have gone extinct. But our intelligence comes with a curious caveat: our babies are among the dumbest—or, rather, the most helpless—that exist. A baby giraffe can stand within an hour of birth, and can even potentially flee predators on its first day of life. A monkey can grasp its mother and hang on for protection and nourishment. A human infant can』t even hold up its own head.

作為一個種族,人類有著難以置信的高級智慧水平。我們會講故事、創造瑰麗的藝術作品、發展驚人的科學技術;我們存在的時間並未比其它物種更長,但是在很多方面我們完成了那些「先輩」未完成的事。我們能吃它們,但它們不能吃我們。我們能甚至在它們身上做科學研究——甚至我們會想重新創造出早已滅亡的物種。然而,我們的智慧也有著令人驚奇的「附加條件」:我們剛出生的孩子是世上最「笨」的,或者說是最弱小的。一頭小長頸鹿在出生後一個小時就能學會走路,甚至在「一日齡」時就有逃脫捕食者的潛能。一隻小猴能緊緊抓住媽媽,從而獲取保護和餵養。但一個人類的新生兒,連把自己的頭仰起來都很難做到。

The evolution of human intelligence isn』t something that Celeste Kidd had ever pondered. A developmental cognitive scientist who currently works at the University of Rochester, her work had focussed mostly on learning and decision-making in children. Over years of observing young children, she became impressed with the average child』s level of sophistication. But when she looked at the infants she encountered, she saw a baffling degree of helplessness: How could they be so incompetent one second and so bright so soon thereafter? One day, she posed the question to her colleague Steven Piantadosi. 「Both of us wondered what could possibly justify the degree of helplessness human infants exhibit,」 she told me recently. 「Even other primate babies, like baby chimps, which are close in evolutionary terms, can cling onto their moms.」 She began to see a contradiction: humans are born quite helpless, far more so than any other primate, but, fairly early on, we start becoming quite smart, again far more so than any other primate. What if this weren』t a contradiction so much as a causal pathway?

對西利斯特·基德來說,人類智慧的進化史並不是她從未琢磨過的一個課題。作為一位在羅切斯特大學研究認知發展的科學家,她主要關注兒童的學習和決策。在多年的觀察中,她對孩子們表現出的平均老成程度感到甚是驚訝。但當她觀察她接觸的嬰兒時,她發現他們的弱小程度令人困惑:他們怎麼會在前一秒錶現得這麼無能,而在下一秒卻又這麼聰明?一天,她向同事史蒂文·皮安塔多西提出了這個問題。「我們倆都想知道人類嬰兒如此弱小的原因所在。」她近日對我說,」即使是其他的靈長類動物幼兒,比如與我們在基因上較為類似的大猩猩,也能做到緊抓媽媽不放。她逐漸發現了一處矛盾:剛出生時,人類遠比其它靈長類動物弱小,但只要一小段時間,我們就變得遠比它們聰明。但如果說這不是一個有趣的矛盾,而是一種偶然發展的成長之路呢?

That』s the argument that Kidd and Piantadosi make in their new paper, published in the June issue of PNAS. Humans become so intelligent because human infants are so incredibly helpless, they argue; the one necessitates the other. The theory is startling, but it isn』t entirely new. Researchers have been pondering the peculiarities of our birth and its evolutionary significance for quite some time. Humans belong to the subset of mammals, called viviparous mammals, that give live birth to their young. This means that infants must grow to a mature enough state inside the body to be born, but they can』t be so big that they are unable to come out. This leads to a trade-off: the more intelligent an animal is, the larger its head generally is, but the birth canal imposes an upper limit on just how large that head can be before it gets stuck. The brain, therefore, must keep maturing, and the head must continue growing, long after birth. The more intelligent an animal will eventually be, the more relatively immature its brain is at birth.

這是基德和皮安塔多西在他們發在六月號PNAS雜誌的新論文里提出的論點。他們認為,人類如此智慧而嬰兒如此弱小,恰恰互為因果。這種論調很讓人驚訝,但他們並不是第一個提出者。研究者們很早之前就曾認真思考過我們的出生和此後的「革命性突破」。人類分屬於哺乳動物大類,被稱為胎生哺乳動物,直接分娩出後代。這就意味著嬰兒必須在母體內長到一個足夠成熟的階段才能出世,但又不能長得過大,以至於不能順利被分娩出來。這就導致了這種「妥協」:這種動物越是聰明,最終它的頭就會越大。但產道又會造成一種「上限」:頭不能太大,否則就會卡住。所以大腦必須保持持續發育,頭也必須在出生後一段時間內持續長大。一種動物最終越是聰明,相對而言它的腦子在出生時就越不發達。

Researchers have long known about this trade-off, and about the connection between brain size and neural density and intelligence. For instance, Robin Dunbar found that the ratio of neocortical volume to brain size can predict the social-group size in a number of species, including bats, cetaceans, and primates, while Simon Reader has demonstrated links in tool use and innovation to brain size in primates. Kidd and 6Piantadosi』s new idea is that increased helplessness in newborns mandates increased intelligence in parents—and that a runaway selection dynamic can account for both. Natural selection favors humans with large brains, because those humans tend to be smarter. This may create evolutionary incentives for babies that are born at an even earlier developmental stage, which require more intelligence to raise. This creates the dynamic: over time, helpless babies make parents more intelligent, which makes babies more helpless, which makes their parents more intelligent, and so on.

研究者們從很早以前就知道這項「折衷」選擇,以及大腦大小和神經密度及智慧之間的聯繫。比如,羅賓·鄧巴發現新皮層容積和大腦體積的比值可以用來預測一些物種的社群大小,其中包括蝙蝠、鯨類和靈長類。與此同時,西蒙·里德解釋了靈長類的工具使用及創新精神與大腦大小的關係。基德和皮安塔多西的新想法是說,新生兒的弱小恰恰成就了成體的更高智慧。失控的自然選擇使得人類擁有更大的大腦,因為人類傾向於變得更聰明。這可能會為在更早發育階段出生的嬰兒創造出進化獎勵,因為他們需要發展更高的智力。這就創造出了動力:隨著時間推移,弱小的嬰兒讓成體更聰明,因而他們會變得更加弱小,成人就愈加強大,依此類推。

During their investigation, Kidd and Piantadosi realized something important that strengthened their theory. It turns out that another variable has an even higher correlation with intelligence than brain size—time to maturity, or weaning time. In other words, the time it takes to shepherd newborns through absolute helplessness to a point of relative self-sufficiency predicts primate intelligence more strongly than the best measure that has previously been proposed, namely, head circumference. Orangutans have smarter babies than baboons and they wean them longer. Baboon babies, in turn, are weaned longer, and are smarter, than lemur babies.

在他們研究期間,基德和皮安塔多西的一些重要發現更有力地支撐了他們的理論。研究表明,比起腦部大小,另外一項變數與人類智商有著更密切的關係,那就是嬰兒斷奶時間。換句話說,把一個嗷嗷待哺的新生兒培養成一個能夠自給自足的成年人所需的時間更能預示未來的智商高度,這推翻了之前所有「最好」的推測方式,比如頭部周長。猩猩有著比狒狒更聰明的後代,同時他們的哺乳期也更長。同樣的,狒狒的後代也比狐猴的要聰明。

Putting these facts together helped Kidd and Piantadosi develop their hypothesis. The connection between head size and intelligence does create incentives for babies to arrive earlier. But it』s the connection between weaning time and intelligence that may really be driving the cycle. You need to be smarter to care for more helpless creatures, which means you need a larger brain—which means that babies have to enter the world at an even more helpless stage of development, since there is a finite size to their brain at birth, mandated by the physiology of live birth. And so the cycle continues.

把這些科學事實都歸納總結後,基德跟皮安塔多西進一步推出他們的理論。雖然頭部大小與智商程度的關係確實能夠激發嬰兒的成長,但是哺乳時間與智商程度的關係才是真正的關鍵。要照看幼小無助的生物,你就需要變得更聰明,也就是說你需要更大的腦子,從而也意味著嬰兒將會進入一個更為幼小無助的階段。再者,他們的大腦大小受生物生理學的客觀控制,但發育是有限的,所以這樣的規律將會持續循環。

Of course, the theory is just that—a model. Ideally, to prove it you would look at head size, birth time, and intelligence over the span of human evolution, to see if we were born earlier as we got smarter—data that are unavailable. (Kidd also stresses repeatedly that this theory supplements, but does not supplant, earlier ones: it can coexist quite naturally with both the social-group account of intelligence—the Dunbar approach—and what』s called the metabolic accounts of intelligence, which posits that our digestive system has allowed for our brain』s high metabolic needs, and that we grew smarter to be able to find and share difficult-to-gather food.) But there are some intriguing converging pieces of evidence. For one, other animals that are not viviparous have not evolved the same levels of intelligence, suggesting an inherent link between live birth and brainpower. And in modern humans, a few pieces of evidence appear to suggest that smarter parents are more likely to have offspring that survive. In one limited sample—two hundred and twenty-two Serbian Roma women—maternal I.Q. and child mortality were negatively correlated (that is, higher I.Q. meant lower mortality), even controlling for education, age, and a number of other factors. In a larger sample of Californian parents, in 1978, years of education were linked to infant-mortality rates. Global epidemiological studies suggest a decrease in mortality that equals between seven and nine per cent for each year of a mother』s education. None of this is decisive, of course, but it is suggestive.

當然,這樣的理論只是一個雛形。理論上來說,要證明這樣的觀點你需要掌握頭部大小,出生日期,人類智商的發展史等多種變數。斷然說出生得早的人類就更聰明是沒有數據支撐的。(基德本人也多次強調這個理論只是一個補充,而不能替代。這個理論與之前的兩個理論是幾乎是可以自然地互補共存的,一個是被稱之為「鄧巴法」的群居生物智商計算以及被稱作為新陳代謝法的智商運算,這個方法假定了我們的消化系統可以容納我們大腦的高新陳代謝需求,允許我們變得越來越聰明從而積極生存。)但仍然有一些有趣的現象,例如,有些非胎生動物並沒有進化到相同智商水平,這意味著頭腦的發達程度跟先天內在因素也有著關聯。而在現代人類中,有一些證據表明越是聰明的父母越是容易培養出能夠完好存活的後代。在一個由兩百二十名塞爾維亞女性組成的有限的數據樣本實驗中,母親的智商與嬰兒的死亡率是息息相關的(也就是高智商意味著低死亡率),這項實驗甚至控制了教育程度,年齡與其他一些因素。而在1978年一個數據樣本更大的實驗中,加州人的教育年數與嬰兒的死亡率也是相關的。全球流行性病學研究認為,有百分之七到九的嬰兒死亡率的降低率與母親受教育年份相吻合。雖然這不是決定性的,但是,這一定是有預示性的。

There is, of course, one follow-up question: Why did this cycle happen to humans and not to lemurs? When I asked Kidd about this, she told me that their theory cannot offer an answer—likely as not, it』s a matter of pure genetic luck that became self-reinforcing. As we grew smarter, we were better able to take care of our infants, so they could be born more helpless and allow us to grow even smarter.

既然這樣,一定就有接踵而來的一個問題:為什麼這個循環只出現在人類身上,而不是狐猴?當我問基德時,她說她的理論也還不能解釋這個問題——很可能是偶然的基因自我加強。隨著我們變得越來越聰明,我們能更好地照料新生後代,因而他們出生時就可能更脆弱,於是我們也會變得更聰明。

One intriguing way to test the hypothesis further: look at twins. Typically, twins are not carried to full term. Does that mean that twins are more intelligent than non-twins, since they require longer weaning time—and would a mother who is a twin, in turn, give birth to smarter children? 「It』s a really good question, to look at the types of twins that run in families and whether that leads to higher intelligence,」 Kidd said. 「It』s a predictable hypothesis,」 and one that they may well include in their ongoing research on train heritability in twins. And it』s a hypothesis that came, of all places, from a five-year-old—Kidd was being interviewed about twins for a podcast by the daughter of Sindya Bhanoo, a former columnist at the Times. Dumb babies, maybe, but oh so smart, oh so soon thereafter.

還有一個有趣的方法來測試這個假說:看看雙胞胎們。一般來說雙胞胎都不是足月,既然他們需要更長的時間成熟,那麼他們會比非雙胞胎更聰明嗎?如果一個母親本身就是雙胞胎的一位,她會生出更聰明的孩子嗎?「這是一個很好的問題,用研究家庭中雙胞胎的種類來試著驗證這個假說,」基德說。「這是一個可預測的假說,」並且也可以完美加入他們現在關於雙胞胎訓練遺傳力的研究。令人驚訝的是,這個假說恰恰來源於一個五歲孩子——基德當時正在接受前時代周刊專欄作家辛迪亞·班胡的女兒關於雙胞胎的播客採訪。「傻孩子」們,前途不可限量。


天底下出生就跟強的,大概只有葫蘆娃了吧


因為人類嬰兒相對於其他動物來說都是早產,而這是進化的結果。

隨著進化,人類嬰兒的頭越來越大,給生產帶來了困難。生得晚的,就因為頭大難產淘汰了。最後,人類的嬰兒都在遠遠不如其他動物成熟的時候出生。

只是猜測。


因為人類是大後期,哪有幽鬼,敵法上來就壓人的


不懂高深的理論,單純就現在懷著小孩的感覺看,就是頭不能長的太大,而且頭大了身子也會跟著更大。

但是,肚裡的小崽真的是不能長得再大了,再大當娘就完全吃不下飯+隨時隨地需要上廁所+重心偏離太多走不了路(彎腰更是不可能的)。肚子上帶個沉重的球,怎麼都會壓的腰酸背痛。

所以這就是一個平衡點,當媽的也要活命不是。

等生完應該還有更多感受吧。


推薦看《人類簡史》這本書,對這個問題有解釋。

以下是我個人的理解:

在自然的演化過程中,人漸漸學會了直立行走,使得自己的雙手解放出來,可以去做更加細緻的工作,提高效率,而且直立行走更加有利於觀察周圍的環境—躲避敵人或捕獵食物;硬幣都有兩面,直立行走同樣給人帶來了缺陷。這種行走方式要求人的盆骨不能過大,而盆骨的變窄自然導致了生殖系統的壓縮,自然而然,胎兒在子宮內不可能生長得很大很完全,否則就很難通過陰道,因此,人類的嬰兒都是早產兒(相比其他哺乳動物),需要在體外繼續精心照料一陣子才會有獨立的生活能力。同樣,可以觀察到其他四肢行走的哺乳動物都有寬大的盆骨,它們可以將胎兒在子宮中孕育的更加成熟和完美,在出生後就可以快速的適應生活。

以上。


成長的重要性


時間對於每種動物的意義是不一樣的,比如小狗的壽命大約是12-15歲,而人的壽命大約是70-80歲,這麼算一下,其實也差不多


人類是後期英雄,犧牲初期 比所有哺乳動物都要脆弱的嬰兒加兒童時期換取大腦發育。

沒有任何後期英雄 前期不像狗一樣打錢發育。突然18歲了 俺老孫終於有輝耀了 刷錢越來越猛 隨後團戰無敵。


一出來就厲害的那是哪吒


因為人會用火


感覺盆骨論是扯淡,這種大問題應該從進化論入手,以現在的人口規模,也只能說明,人的身體構造按自然選擇原則應該是越來越適合繁衍和生存。。至於題主的問題,答案應該就是人類的嬰兒都是早產兒,越來越發育不完全,生產的困難主要在於頭腦的大小,而發育好,不早產的都難產掛了,也就是說人類女性身體的進化速度沒有趕上人類大腦的進化速度,這點不用從千年萬年的維度上來看,就看近幾個世紀就能明顯看的出社會的發展速度。所以結論是,我們都是早產兒的後代,更聰明的人類其實都掛了,協作社會需要的是更容易存活的人類和偶爾一兩個沒難產而死的高智慧人類,這是自然選擇的結果,而且我斷定,嬰兒會越來越早產,我閨女也是早產,十月懷胎也快成歷史了。。


因為她的世界在一瞬間內被打破,並在同一瞬間強行重建。她只是害怕。


一出來就上樹的那是猴子


還是跟物種類別有關。

不同於大多數哺乳動物,而且也不只是人類,很多靈長類動物的嬰兒,在誕生初期都很脆弱,需要母親耗費大量經歷去照顧。

原因前面的博士們說了一大部分。還有一個直觀原因,就是腦容量的問題。

靈長類動物的腦容量普遍偏大,區別於其他哺乳動物,靈長類動物在生命初期,發育最快的不是體能而是腦。人類嬰兒的大腦消耗全身33%左右的能量,亦在於此。


這個必須得匿,太勁爆

我司是某知名電子產品代工廠,我們部門很小才200來號人在一個小樓里辦公,大家相互都挺熟的。

上周六(12月3號)早上五點有個小姑娘居然在4人宿舍的陽台里把娃給生了!!!

你們可以想像大家知道後一臉懵逼的表情嗎?

這姑娘今年才20歲,97年,她自己還是個孩子啊!

我們所有同事都沒發現她已經9個月身孕啊

,她的主管也生過孩子,也沒發現啊!

她每周上她姐姐姐夫家吃飯,也沒人發現她啊!宿舍同住的姐妹們也居然沒發現她在孕。

她居然就在早上五點多在陽台把孩子給生了,沒有任何人幫忙,臍帶也是自己剪的!

舍友發現後趕緊叫120,母子都很好,在醫院稍作檢查

休息兩天就出院了。

所以,你們說新生兒的生命很脆弱,我現在是不信的。


推薦閱讀:

新生兒的臍帶、臍血、胎盤是應該儲存下來嗎?
七個多月的嬰兒頭睡扁了還能矯正嗎?
目前的B超技術能診斷出哪些胎兒缺陷?有哪些疾病是容易漏檢?有哪些是無法檢測只有出生後才會發現?
新生兒出生多少天以後需要體檢,都包含什麼項目?
新生兒睡覺突然驚醒大哭,手到處亂抓是什麼原因?

TAG:育兒 | 兒科 | 醫學 | 新生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