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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哪些關於南京大屠殺的細節?

了解南京大屠殺應該有宏觀和微觀兩條線索。微觀的線索,大概正是那些同大屠殺相聯繫的、關於個人的故事。在不同的場合和資料中,我零散地接觸過這樣的細節,其中一些讓人十分震動。於是想,有沒有可能借著這裡,知道更多不為人知的故事。

複述苦難並不容易,謝謝願意分享的朋友。


關於南京大屠殺的大概歷史想必大家都十分熟悉,本人對戰爭史比較感興趣,試著做一下題主關注的細節方面的回答。

1:2005年起南京大學的張憲文教授主編的南京大屠殺史料集陸續出版,共72卷4200萬字。其中,僅遇難者名錄就有8冊,收集的具備詳細信息(包含遇難者姓名、遇難者概況:性別、年齡、籍貫、住所、職業等、遇難情形:被害時間、地點、方式等)的遇難者13000餘人。

2:

「不論婦女兒童,凡中國人一概都殺,房屋全部放火焚燒。」

——日軍第六師團接到的命令。

3:

「屍體像漂流的木頭被浪沖了過來;在岸邊,重疊地堆積著的屍體一望無際。這些屍體可能有幾千、幾萬,數目大得很。」

——日軍第六師團輜重第6聯隊小隊長高城守一日記

4:

「哭喊著的支那(中國)人被裝進郵袋中,西本(日本兵)點著了火,汽油一下子燃燒起來。就在這時袋子里發出了一種無法言狀的可怕的喊叫聲。袋中人用渾身的力氣使袋子跳了起來,自己滾動……手榴彈在水中爆炸了,水面一下子鼓了起來,然後平靜下去。」

——第十六師團東史郎日記

5:

「在日軍佔領後最初六個星期內,南京及其附近被屠殺的平民和俘虜,總數達二十萬人以上。這種估計並不誇張,這由掩埋隊及其他團體所埋屍體達十五萬五千人的
事實就可以證明了(由紅十字會掩埋的是43071人,由崇善堂收埋的是112266人,這些數字是由這兩個團體的負責人根據各該團體當時的記錄和檔案向遠
東法庭鄭重提出的)。根據這些團體的報告說,屍體大多是被反綁著兩手的。這個數字還沒有將被日軍所燒毀了的屍體,以及投入到長江或以其他方法處分的人們計
算在內」

——遠東國際法庭判決書

6:

「今日,遭遇了手持白旗無處可逃的中國人約2000人,其中有老有少,服飾各異,手無寸鐵一齊跪在大路上,現場可謂是天下一奇觀。然而我軍並未接受投降,而是用各種方式將這些人屠殺。」

——第六師團步兵第23聯隊上等兵宇和田彌市日記

7:

一個在日本人佔據的工廠中做工的中國人描述了幾個月中在那裡親眼目睹的恐怖事件。日本監工冤枉一個僱員偷了他的毛線衫,結果把那個工人從腳至咽喉用繩索捆得幾乎像個木乃伊,然後用一堆磚頭砸死。砸到最後,那人的身體全變了形,肉和骨頭纏繞在一起,作為食物扔給了狗。另一次,日本人發現工廠里的4個小墊肩不見了並發現它們用來作了廁紙,一個22歲的婦女承認那天用過廁所,便被拖到工廠後面砍了頭。就在那天下午,這個日本劊子手又殺了一名他指控偷了一雙拖鞋的十幾歲的少年。

——《南京暴行:被遺忘的大屠殺》鐵蹄下的南京

8:

南京戰爭罪行審判的焦點是谷壽夫。1937年,他在南京任日軍第六師團師團長。這支部隊在南京犯下了累累罪行,尤其在中華門一帶。1946年谷壽夫被押回中國審判,一輛囚車把他運進南京的一座拘留營。為起訴他作準備,穿著白色工作服的法醫專家挖開中華門附近5個葬地,挖出成千上萬的骸骨和顱骨,許多是因槍傷而斷裂,而且仍然染著黑色的血跡。

  當面對整座城市集中爆發的憤怒時,谷壽夫一定感到膽戰心驚。他穿著拆去星章和綬帶的黃色軍服,站在被告席上,80多名證人出庭詳述無休無止的一系列恐怖行為。起訴書很長,列舉了谷壽夫師團犯下的成百上千樁罪行:刺殺、燒殺、淹殺、勒殺、強姦、偷盜和破壞。罪證越來越多,件件令人髮指,專家們在法庭的桌上展示成堆成堆的顱骨,加強了效果,中國公訴人甚至和專家站到一起。1947年2月6日,宣布對谷壽夫的判決時,法庭太小不足以容納所有要出席的人,但法庭內還是擠滿了2,000多名觀眾,同時用大喇叭向聚集在外面的好幾萬居民廣播宣判的過程。法庭裁決有罪,對此沒有人感到意外。1947年3月10日,法庭作出結論:谷壽夫的部隊違反了海牙會議「關於在陸地的戰爭及戰時對待戰俘的習慣法」並縱容了一場大屠殺,使南京據估計30萬人喪生,之後,宣判谷壽夫死刑。4月26日,南京城裡的大多數人走出家門,觀看行刑,人們沿街或沿人行道而站,看衛兵把反綁雙手的谷壽夫押往位於南京正南方的雨花台刑場。在那裡,谷壽夫被槍斃,許多倖存者認為,與其多數受害者的遭遇相比,他的死已是太人道了。

——《南京暴行:被遺忘的大屠殺》審判日

9:

整個碼頭,是一座黑黝黝的屍山。有五十個或許一百個人影在其間來回走動,他們在往江里拖屍體。痛苦的呻吟,流淌的鮮血,痙攣的肢體,再加上啞劇般的寂靜。
對岸隱約可見。就像月光下的泥濘一樣,整個碼頭在微微閃光,那是血。不久,結束了作業的「苦力」們被迫朝著江岸站成一行。「噠噠噠……」機槍的聲音,仰
身,倒下,就像跳舞似得,這一伙人落入江中。結束了。……「約有兩萬人。」一個軍官說。

——《文藝春秋特輯:我在那裡——目擊者的證言》1956年12月

10:

在一九三七年十二月底,我住在山西路莫幹路五號難民區內。日軍進城後在難民區抓人,我親
眼看到有兄弟二人,日軍把哥哥抓走,弟弟不放心要跟他去,日本兵就推他,後來,還是把這兄弟倆抓走了。過了二、三天哥哥回來說,當時日軍把他們待到下關江
邊,當時已經有無數老百姓被抓在那裡。後來日軍用機關槍對這他們猛烈掃射,許多人都被殺害倒在血泊中。他弟弟當場就被打死了。哥哥在亂槍掃射時被擊傷,嚇
得也昏倒下去。日軍走後,他醒來時,身邊都是死屍。他忍著傷痛爬起來,跑回了難民區。

  在難民區里,住著許多男女青年和老人小孩,我們住在底層,我看見有個日本兵,來找花姑娘,有個叫麻少德的人,他妻子被日軍拖到二樓遭到侮辱,他們的小孩哭叫著,真叫人傷感。後來,這裡的婦女被國際紅十字會的華小姐接走了。

——倖存者陳光興

11:

  南京大屠殺時,
我們一家有父親、母親、兩個姐姐、三個弟弟和我共8口人。當時,因為母親沒有奶水,小弟弟哭著要吃奶。有十來個日軍從堤上經過,順著哭聲找來 ,
發現了我母親 , 欲拉出去強姦 . 母親抱著弟弟 反抗 , 日本人從母親懷中奪過小弟弟 , 用力摔在地上 . 母親哭著撲倒在地 ,
日本人向母親背後開了2槍 , 打死了母親。第三天 , 日軍將我父親抓走 , 從此一去杳無音信。又過了2天 , 日軍看到我11歲的二姐 ,
竟要強姦她 , 由於二姐極力反抗 , 一個日軍抽出軍刀 , 將二姐從頭劈為兩半!就這樣 , 在幾天之內 , 日軍槍殺了我母親 , 摔死了我弟弟 ,
刀劈了我姐姐 , 又抓走了我父親 , 使我家破人亡,成為孤兒

——倖存者姜根福

12:

  12月14日下午3時左右,一個日本兵闖進門來,向我和弟弟揮了揮手,要我們跟他們
走。一個漢奸翻譯官對我們說,要我們到下關中山碼頭去搬運來的貨物。同時出來的還有我家附近的30多個人。我們先被帶到一個廣場,天將黑時,場上坐滿了
人。日軍叫我們6至8個排成1排,向中山碼頭走去。

  我和弟弟走在平民隊伍的前頭,一路上,我們看到路旁有不少的男女屍體。

  到了下關中山碼頭江邊,發現日軍共抓了好幾千人。日軍叫我們坐在江邊,周圍架起了機槍。我感到情況不妙,可能要搞屠殺。日軍在後邊綁人以後,就
用機槍開始掃射外,又往江里投手榴彈。跳江的人,有的被炸死了,有的人被炸得遍體鱗傷,慘叫聲,呼號聲,響成一片。夜裡,日軍在江邊守夜,看見江邊漂浮的
屍體就用刺刀亂戳。我離岸較遠,刺刀夠不著,才免一死。

——倖存者劉永興

13:


我們僱小船渡江,只見江面上屍體漂浮,腫脹如球,上游八卦洲上傳來屍臭陣陣,令人作嘔。這些屍體大都是日軍把無辜的中國人拿來做他們練習殺人和競賽的靶子的結果,許多都是無頭屍,因為這是日軍最喜歡的殺人方式。下關城牆上也血跡斑斑,彈痕滿佈。


回鄉的居民絡繹不絕,每個人愁容滿面,按照日軍規定,需先在城外請得『良民證』,經調查確定,每人持證進城,向日軍守衛鞠躬呈驗,稍有不敬,即被掌摑,或拖入用刑。而且,如果任何人頭上有像帶過中國軍人帽子的記號,守衛就一口咬定他曾當過中國軍人,當下拖去審問或處死。


最後回到我們家時,發現門窗均被拆去,屋內殘破不堪。草草整理安頓住下,苦無謀生之路,家父要我去紅紙廊醬園,批購幾十塊豆腐乳和醬菜,命我上街去兜售,
以蠅頭微利供日用之需。我到處行走,只見街道極少人煙,殘垣斷壁中屢見屍體。有戴同善堂袖章的抬屍隊到處奔走,我即以對屍臭特別敏感,且能分辨人屍和獸
屍,常在偏僻處發現屍體,通知抬屍隊去挖,頗受抬屍隊獎賞,給點零錢。我每發現一個屍體,抬屍隊從當地慈善機構領一塊錢中拿一毛錢給我,三個月內,我幫忙
挖了一千多個屍體。

——倖存者章楚業

14:

我的哥哥陳興林和嫂子於氏剛結婚兩天,哥哥帶著嫂子跑反。日本兵追嫂子,要強姦她,她寧死不肯受辱,結果跳進了洋橋村的水塘里淹死了,哥哥被日本兵
用槍打死了。還有,我有個堂房嫂子姓王,那時20多歲,被3個日本兵拖到窯洞里強姦並殺死了。江寧府有個姓戴的人,30多歲,做香燭為業,被日本兵開槍打
死了。

日本兵還到處搶劫老百姓的雞、鴨、糧食和財物,放火燒房子,從西北村到龍都沿途十里路的村莊民房,大部分被日軍燒掉了。

——倖存者陳鳳英

15;

「大體上的方針是,俘虜不死的話,就可以單方面處置他們……後來聽說,單是佐佐木部隊就處理
了約15000人;在太平門守備的一個中隊長就處理了約1300人;在仙鶴門附近集中的約七八千人,是陸續投降的。要幹掉這七八千人需要相當大的壕溝,但
怎麼也找不到,於是提出一個方案,把這些人一百、二百地分開,帶到幾處適當的地方解決掉。收拾這些潰兵主要由第16師團擔當……」

——中島今朝吾日記

回答不再更新。關於倖存者證言部分,請參閱國家公祭網:

100位南京大屠殺倖存者口述證言公布

加上一點私貨吧。

作為一個入門軍迷,我所了解到的現狀是日本自衛隊目前的實力不足以對中國構成任何威脅,且日本的大部分軍工體系均依賴於美、德等國。因此歷史重演的可能性幾乎為零。相反,解放軍可以用極小的代價擊潰日本的所有武裝力量並佔領日本本土。況且日本目前的自衛隊屬於公務員系統,也就是說自衛隊的士兵可以在戰爭時隨時脫下軍裝逃跑而不會受到軍法懲治。在遍地宅男公務員以及處處受美國控制的大環境下,擔心歷史重演實在是杞人憂天。

然而,這並不意味著我們可以高枕無憂。事實上,日本軍方對我國的情報工作從來沒有停止過。

如:https://ja.wikipedia.org/wiki/%E4%B8%AD%E5%9B%BD%E4%BA%BA%E6%B0%91%E8%A7%A3%E6%94%BE%E8%BB%8D%E7%AC%AC%E4%BA%8C%E7%A0%B2%E5%85%B5%E9%83%A8%E9%9A%8A

即使已經不具備任何進攻能力,日本軍方的情報工作仍然如此細緻,所謂"帝國主義亡我之心不死"大概就是這樣吧。

我本人十分欣賞日本的歷史文化,我認為日本良好的公民素質、嚴謹的工作態度值得我們學習,也願意相信日本的人民是愛好和平,可以和睦相處的。

但是,作為一個政治軍事實體的日本國,最好的歸宿就是被一個世界級的強國牢牢地踩在腳下。

資料大部分引用自維基百科、《南京暴行:被遺忘的大屠殺》、《南京大屠殺事件與日軍第六師團》、谷歌圖片等。-

圖片區:(以下圖片可能引起不適)

蓋有」不許可「印章的照片,即由日軍隨軍記者拍攝,但因為未通過審查而禁止發表的照片。

日本教科書上的宣傳照片。(圖片有備註,並不是南京)

日軍用俘虜練習刺殺。

歷史書上的圖片。向井敏明和野田毅。

被強姦後剖腹的婦女。(我加了馬賽克,原圖可能引起不適)

老人和他們被殺死的兒子。

已經繳械的士兵。

被槍斃的僧人。(黑太陽系列的南京大屠殺似乎有這樣一個片段)

難民在安全區。

和平反共建國,南京汪偽政府的口號。為了消滅共產主義,美英法等國不惜對法西斯國家採取綏靖政策,反而導致了德日等國的野心越來越大。

慰安婦。

下關。

日軍宣傳部門的不許可成功欺騙了國內民眾。

毀屍滅跡。

頭骨。

最後放兩張和諧一點的做對比吧。日軍佔領南京前的金陵女子大學學生。


北京單弦藝人趙玉明口述,京韻大鼓藝人王鳳歧和弦師去南京夫子廟賣藝,後與弦師被日軍屠城殺害。

這是我聽說過的唯一一段關於王鳳歧的故事,在此之前我甚至都不知道舊社會還有這樣一號人物。這位先生沒能留下唱片資料,在曲藝史上也幾乎沒有文字記載。如果沒有趙玉明先生的口述,王鳳歧可能就像很多歷史小人物一樣在歷史上匆匆而過,沒有留下什麼痕迹,就像大多數南京大屠殺中遇害的同胞一樣。


感謝分享的朋友,謝謝 @伊勢平氏 的耐心整理。

去年紀念日的時候記下過一點感慨,寫得很雜亂,但也許可做拋磚引玉用吧,關於「細節」:

**

很多關於南京大屠殺的作品都會讓我回想起《辛德勒的名單》,大概因為相較之下,唯有它既未失於輕飄,也不用力過猛,從而具備一種成熟的平衡。它描述戰火中的生命苦難,卻把殘殺的場景凝縮到最低點,三個小時中只落筆幾處,且畫面極盡克制。可它又實在很有力。比如其中一段,猶太人擠上待發的火車,車站廣播冷靜地重複「行李將隨下一車運來,請做好標記放在原地」。之後火車開動,成堆的皮箱被拉進臨時作坊,軍人撬開箱口,將物件按價值分類,銀器擺上貨架,照片被隨意丟棄,猶太技師奉命摘去每一枚手錶中的鑽石軸承,一個軍官捧著布袋走過來,打開袋口,倒出一包金牙。這些細節暗示著火車真實的去向;可車中的人們對將要發生的一切毫無所知,他們很可能茫然卻又心安,因為廣播內容所勾勒的是關於未來的景象。就我之觀感,這樣的內容比很多強烈的東西更讓人難以釋懷。

在南京的史料中我讀到過相似的情景。一群人被集中起來,日本軍官說,我們寬頻俘虜,你們誰當過兵的站出來,給你們東西吃,發一點遣散費讓你們回家,於是有人走了出來。也有人被告知要為日軍修築工事,管吃住,於是規規矩矩排好隊,臨行前還人手拿到一把鋤頭。這些人們,他們和那一車猶太人如此相似。在一步一步走向江灘的時候,他們也被賦予了安寧的幻象,因此整個氣氛直到槍響一刻都可能是靜默而平淡的。這和很多既有的印象並不一致。在想像中,整件事情應該非常強烈,無論中國人還是猶太人,他們應該是在槍彈拳腳中被趕向殺場的,他們應該要有反抗,有不絕於耳的吶喊聲。可很多時候,事實所展示的內容卻實在超乎想像。吳子牛拍南京大屠殺之後做過一期訪談,講他看過的一段史料。其時日軍各聯隊對俘虜的處理方式不盡相同。有一支隊伍起先只是看押戰俘,做好飯之後卻發現沒有筷子,於是就說,給這麼多人找筷子太麻煩了,乾脆殺了吧,於是就全殺了。有人跟吳子牛說,你怎麼能拍這個?怎麼能拍日本人給俘虜做飯吃?吳子牛說,這件事情和不給飯吃,難道不是一樣的殘酷么?我對這段訪談印象深刻,一個原因正在於內容超乎想像——比如殺人的動機竟然可以是這麼瑣碎而無稽的。可惜這一段終究沒有能夠拍攝,而大屠殺的作品有很多仍舊是以想像為先的。這些想像可以是壯烈或悱惻的,這些作品也很可以催人淚下,但很多時候,事實所超乎想像的那個部分,才是最為強大而鮮活的。斯皮爾伯格在拍辛德勒名單的時候走訪了大量倖存者,聽他們講述自己的故事,再把這些事變作細節放入影片中,就包括發生在火車站的那個細小片段。我想這也許正是這部電影所具有的平衡的源泉——事實本身是足夠有力的,這種力度不需要通過對血腥的疊加(或編造)來進行展示。

倖存者的口述對斯皮爾伯格影響巨大,電影拍完之後,他在南加州大學設立了一個叫做「IWhitness」的項目,採訪參訪儘可能多的大屠殺倖存者,聽取他們的個人故事,再將這些口述的史料製作成視頻進行保存。兩年之前,這個項目加入了南京大屠殺的單元,視頻不多,但已難能可貴。倖存者的講述中有很多細節讓我難以忘卻,而它們也正好是超乎平常想像的。比如有位叫做李高山的老人,13歲做娃娃兵,部隊從淞滬戰場下來,奉命扼守挹江門,城陷時被包抄,押到中山北路一間洋房集體槍殺。有六個人逃出來,都還穿著軍裝,在附近閣樓躲藏的時候被兩個日本兵發現,押到空地槍決。李高山身量很小,穿成人的軍裝,衣服又長又大,給集體槍殺時的血泡過,現在幹了,硬邦邦結著鍋巴。日本兵讓六個人站成一列,一槍一個殺了前面五個人,到他的時候,看見這副樣子就笑了,用手摸摸他的頭,給了他一點吃的,帶回隊伍喂馬。最後這個場景有種荒誕的殘忍,我很想寫下來。也許是江曉白,他對俞文說:「他當時還穿著軍裝,鬼子因為他年紀小就不殺他?我不信。」俞文說:「他們連著殺了五個人,轉過背就去笑話最後一個,拍他的頭,這不是更可怕么?之前的事我可以想像,這個我不能想。」

越多探尋歷史的細節,就有越多這樣超乎想像的事實被觸摸到。它們往往是關於個人的故事,也許瑣碎,但正如「IWhitness」一位女教師說:「我們願意傾聽個人的故事,因為歷史正是發生在個體身上。」在它們面前,宏觀的抒情、簡單方便的呼號、還有無論因何目的而起的不實編撰都會相形見絀。它們也提示我們更多的東西,比如事件的成因和我們自身所處的位置。曾根一夫回憶錄就給過我這樣的感觸。他從小由信仰宗教的祖母帶大,堅信誰無權奪去別人的生命;戰後他出版過好幾本書,不僅僅記錄戰時情景,更對當時剛剛興起的對南京大屠殺的質疑進行逐條批駁。可這樣一個人,在戰爭中仍舊殺人,殺平民,其中一次的理由是沒有能及時制止手下強姦婦女,怕女人們向憲兵告狀。這讓我想起《日本人的戰爭記憶》中美版編輯的一段話:「對駭人聽聞的南京屠殺和巴丹死亡行軍,有人會說,那報應就是硫磺島和沖繩之役……但這依然不能回答,有著足夠道德良知的個體,是怎麼樣和為什麼全都落到集體性的狂熱和盲從之中。每個民族或國家的人,不妨都這樣問問自己。」

個人經歷之故,我極為樂見南京大屠殺被更多人關注的。但關注的方式和對象應當是什麼?在我自己而言,大概正是這些真實而超乎想像的細節,因為它們具有更多的維度,展示更複雜的人性和更難言的沉痛,從而讓人可能對所發生的一切有獨立的、不被框定設限的感受和理解。


南京大屠殺不清楚,倒是聽說過兩個別的例子,據說是真事。

731部隊做了一個叫做母愛實驗的喪盡天良的實驗:將母親和嬰兒關在高溫加熱箱內,逐漸升高溫度到人類極限,為的只是看生死盡頭的母親是會出於母愛把孩子抱的更緊還是為了自保把孩子扔在加熱的地板上踩上去。

另一個是在西南邊境,日軍抓了中國俘虜,將直腸剜出。之後將挺拔的竹子彎下來,將俘虜的直腸綁上去,然後鬆開竹子。由於竹子巨大的彈性,會將俘虜的內臟全都拉出來最後把俘虜甩出去或者倒吊在竹子上。

我表示今生真的很希望有機會能在日本人身上也做做這兩個實驗!


我來回答一下,本人現居南京。以下不是本人經歷,均是轉述他人談話:

族裡一爺爺,現在我還偶爾去他家看看,他小時候的時候,每次他爸爸過清明的時候,都會燒兩堆火,他不解,他爸爸說的一件事情。當初屠殺的時候,他爸爸和另一個更年長的被集中起來,準備屠殺,大概就是那種站一堆,然後掃射的樣子。更年長的跟他說:小胡啊,我倆要是有一個沒死,活下來的一定要給死掉的那個多燒錢啊。。。。他爸爸活下來了,晚上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後來每次燒錢的時候,都會多燒一堆,念叨:趙大哥,我給你燒錢啦。。。

一同事:我才上班的時候,她退休後沒事幹返聘回來,她小時候住在三山街的一個大院子裡面,院里有一個終身未嫁的女人。城破的時候,日本人要帶她出去,明眼人都知道怎麼回事,她嫂子站出來了,說:小孩太小了,我跟你走吧。日本人同意了,然後再也沒回來。。。

我還有很多這樣的例子。。。沒辦法說出來。。。

不是親人,很難理解當年的那些痛苦,這就跟現在很多國人覺得過去那麼久的事情提他幹啥一樣。。

可是你理解也好 不理解也好 那些痛苦都是真實存在的 痛苦不會消失 但是痛苦的人會慢慢死去


補充幾個關於南京大屠殺審判工作的細節吧!按照現在大家的想法,日本人犯下滔天大罪,中國是戰勝國,加上法庭的審判者都不是傻子,所以對南京大屠殺兇手的審判應該很簡單才對。

事情當然沒那麼簡單。

1946年3月,在宣告投降後的日本,一百多名製造戰爭的日本甲級戰犯已經鋃鐺入獄,由中國法官梅汝璈參與擔任法官的遠東國際軍事法庭也已組建完成,引渡戰犯谷壽夫來華受審的工作也在緊鑼密鼓。十多人規模的中國檢查團抵達東京。

此時,

中方的想法是:讓製造南京大屠殺的日本戰犯們血債血償!

日方的想法:銷毀證據、極盡無恥抵賴之能事。

美方的想法:攪攪渾水,得點利益。


第一個細節:國民政府「豬隊友」、「神助攻」

1946年3月11日,東京明治生命大廈議事廳的遠東國際軍事法庭全體檢察官會議上,當中國檢察官向哲浚宣讀完起訴書,要求將製造南京大屠殺的兇手松井石根列入第一批戰犯名單時,卻是會場上起鬨聲噓聲四起,一些英美國家的檢察官們竟然嘻嘻哈哈。一個美國檢察官更是當面冷冰冰嘲笑:「法庭以事實為依據,請中國證人出示日軍殺人放火的實證」。

為什麼會這樣?

首要原因當然是:「國弱被人欺啊!」(法官梅汝璈的一句悲憤回憶

第二個原因是:國民政府對日本的「神助攻」:當時軍政部給中國檢查團提供的證詞,內容空洞無物,滿篇都是空話套話,這才惹得現場的英美官員們嘲笑四起。更危險的事實是:如果在下一次會議上,中國檢查官還是不能拿出確鑿實證,那麼松井石根,這位南京大屠殺的製造者,極有可能就輕鬆脫罪了

迅速整理證據是最難的事,南京大屠殺的真相,從1937年起,日本政府就是各種遮蓋,投降前夜更大量銷毀相關證據,對外從來咬牙不認。至於國民政府?這時心思更沒在這事上。提供給檢查官團的資料,好些都是嚴重注水。以檢察官團首席顧問倪征燠的痛苦嘆息說:「我擔心國府不會有心思來顧及調查取證之事了。」

第二個細節:挺身而出的取證者裘劭恆

1946年東京審判期間,裘劭恆與溥儀交談法庭作證事宜,左為溥儀,右為裘劭恆

為了取證,當時的裘劭恆帶著兩名美國檢查官回到南京,在一團亂麻的情況下調查取證,以最短的時間找出最有力的證據!

3月11日的開門黑後,3月12日裘紹恆就踏上了行程。

當時的情況是,南京光復後不久,各方面工作都一團亂麻,調查取證更是何其難。但鬥志旺盛的裘劭恆,卻採取了最單刀直入的模式,從毫無頭緒的案卷資料里走出來,不辭辛勞深入民間,探查所有可以找到的第一現場,循著蛛絲馬跡搜集人證物證,不到二十天時間,就成功取得重大突破。

於是,當4月1日,第二場全體檢察官會議現場上,裘劭恆帶回的兩位證人伍長德與梁廷芳,以憤怒的控訴,揭開了日軍在南京浩劫中的種種暴行。裘劭恆更出示了辛苦搜集來的多幅現場照片,鐵證如山的事實,終於令先前滿嘴起鬨的英美檢察官們啞口無言。美國法官薩頓更是當場發出一句打臉現場歐美「精英」的怒斥:日軍的南京暴行,是這次大戰中絕無僅有的。

眼看要逃過審判的松井石根,這次也在劫難逃,幾乎被檢察官會議全票通過,列入第一批戰犯名單,並最終被送上絞刑架。加速他惡貫滿盈之路的,就是33歲的裘劭恆,以智慧與勇氣的取證逆襲。

第三個細節:日本人偷天換日,中國特勤粉碎陰謀

戰犯谷壽夫的老部下,原日本第六師團少佐河野滿為了營救他,早就緊鑼密鼓籌謀,不但拉了幾個韓國籍特務,就連看押谷壽夫的上海小南門看守所副所長畢再清都被他買通,幫他給谷壽夫傳遞消息。

接著谷壽夫就故意大呼小叫,連呼自己得了重病,然後被送到醫院裡緊急搶救,竟然沒有救活,就這麼「死」掉了。

如此兇殘惡人,真死的這麼容易?可醫院裡的報告寫的清清楚楚,看押谷壽夫的特勤人員也無奈。但在最後一次對屍體例行公事的檢查中,一位特勤組的成員卻看出了端倪:少尉邢子健。這個細心的少尉突然發現,谷壽夫的屍體上,腳板竟變成了凹字形,而谷壽夫的腳是扁平足。死掉的人,根本不是谷壽夫!

原來,這就是河野滿的偷梁換柱計謀,找一個像谷壽夫的屍體冒充谷壽夫,真正的谷壽夫則在服過昏睡葯後藏進停屍房裡,原本打算檢查完畢後就渾水摸魚逃跑,卻被細心的邢子健少尉發現破綻,一把將真的谷壽夫揪出來帶走。

但兩個月後,當谷壽夫被押解到南京國防部小營戰犯拘留所後,不死心的河野滿竟繼續跟了來,竟打算策動武裝劫獄。先帶著韓國籍手下劫持了一個特勤組成員,打算搶他的證章混進拘留所,卻正劫持了邢子健少尉。冷靜的邢子健少尉臨危不亂,先悄悄藏起了證章,叫河野滿搜了兩個小時才搜到,然後趁河野滿帶人去劫獄時,被捆起來的邢子健卻巧妙掙脫繩索,將看押他的河野滿部下擊斃,接著火速找電話報告。叫囂要劫獄的河野滿,這下被兩面夾擊,部下盡數被擊斃,自己被捕後被毒殺於牢獄中。

以邢子健為代表的特勤組成員們,這些默默無聞的忠勇軍警們,以他們的忠誠睿智,讓殺人惡魔谷壽夫,乖乖被送上審判台。

第四個細節:美國幫日本,葉在增負責打臉

而對谷壽夫的開庭審判,卻同樣是壓力山大。不但大量記錄第六師團暴行的第一手照片資料都被焚毀。美國更出於戰後美日關係的考慮,不停給國民政府施加壓力,要求國民政府從輕發落谷壽夫。甚至參與審判的兩名美國法官,期間也在本國政府的授意下躲了貓貓。關於谷壽夫要被輕判的流言,也一度傳播極廣。

而在這場艱難審判中,起到絕對關鍵作用的,就是南京軍事法庭五名法官中最年輕的一位:34歲的葉在增上校

右1

葉在增,出身福州葉氏的名門子弟,北平朝陽大學法律系高材生,投筆從戎的抗戰青年軍官,曾經在江西等地參加過多場浴血會戰,更在岷山打了多年敵後游擊。雖說年紀輕,卻是實打實與日寇血拚過來的強硬人物。

而面對谷壽夫的各種狡辯,精通法律且行動力極強的葉在增法官,更是馬力開動,在整個取證期間,他親自主持在南京大屠殺遺址上,開了二十多次臨時庭,走訪了一千多名證人。在艱難的庭審中,每當谷壽夫滿嘴狡辯時,旁聽席上期待的目光,都會投向葉在增法官。經常是他慨然出示新的證據,將信口雌黃的谷壽夫打臉啪啪。以現場美國記者的記錄,在葉在增法官不斷展示的證據面前,起初鎮定的谷壽夫滿臉蒼白,哆哆嗦嗦低下了頭。

1947年3月10日,更成為葉在增人生里歷史性的一刻:他親自起草了谷壽夫的判決書,判決罪行累累的谷壽夫死刑。判決書中一句痛心的話語,更是至今為止,日本右翼勢力無法否認的鐵的事實:南京大屠殺被害總數達三十萬人以上。

1985年8月15日,「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紀念館」在南京揭牌,時年七十三歲的葉在增再度出席,在紀念典禮上向各國來賓沉痛回憶了這段歷史。

1994年4月2日,82歲的葉在增病故,墓碑上九個字,更足以涵蓋他的歷史貢獻:伸張人類正義的法官!

參考資料:《南京大屠殺:事實及記錄》、《南京大屠殺1937》

這個回答很多細節經授權轉載自「我們愛歷史」微信公眾號。


普通人哪裡知道那麼多。

我只聽祠堂的老人說,族裡在南京的一支,約千把人,死的光光。

建國後,修族譜,派人去南京尋訪,登報,一個也沒找到。


老爺子江蘇鹽城人,別的不知道,日本投降後他手裡有300多日本俘虜,然後沒了,其他不說了,最後老爺子說:我還以為日本人脖子硬


12月14號,也就是第一個國家公祭日的第二天,我去了趟南京大屠殺死難同胞紀念館。

去過的各位應該記得那裡有個遇難者姓名牆。我去的時候那裡有一位老爺爺,是當年的倖存者。也是去憑弔的。牆上有他父親的名字。

他說,當年的他們是被押到江邊處決的。日本兵把他們趕到一起,然後機槍開火。槍聲一起,所有人都在往江里逃命。那是長江,憑他們的體力是不可能游過去的。但所有人就那麼逃。然後就被機槍的火舌掃過,屍體倒在沙灘上,泥地上,水裡。

老爺爺說,他是躲在死人堆里,才活下來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很平靜。他父親的名字就在牆上。他說之前刻錯了,後來改過來了嗎?對不起,我忘了,他的父親叫什麼我也忘了,因為是一年前的事了。

老人家精神很好,雖然腿腳不便,但眼神里還是有光的。有人讓老人家坐在牆邊讓他拍一張照(老人家自己準備了便攜椅子)。他欣然應允。牆邊上還有之前的人敬的花,就在他腳邊上。

他就靠著牆坐著,牆上是他死難的父祖兄弟,沉默得像一段歷史。

老人家的照片我還存著,不過先不放了,畢竟是別人的照片。


給一個跑題的吧,我家是黑龍江,日本細菌戰的遺址就在我家下屬縣。我們這以前有這樣一種病,叫出血熱。外地大夫不會治。不少鼠疫等傳染病,都是他們留下的。還有關東軍的駐地。


國際安全區裡面,有一位叫「華納夫人」的女士,她救了我的奶奶。我這兩天萌生一個想法,就是想去紀念館查查有沒有這個人


我這裡只用三張圖片表現細節:

士兵活生生被剔去腿上的肉:

年輕母親生前的最後吶喊:

懸掛著頭顱的木樁:

這三張圖片是2013的今天看到的,南京大屠殺相關的細節照片我也是瀏覽過許多,這三張是印象最深刻的!

從來都不願想起,但永遠也不會忘記!

刻骨銘心!淪肌浹髓!沒齒難忘!


關於南京大屠殺,其實我想提一提南京保衛戰,這也是不應該被忘記的事情。

1937年11月中旬,國軍在淞滬會戰中失利,於是退守南京。

當時,很多將領認為部隊剛經歷淞滬會戰,亟需休整,於是建議僅在南京做「象徵性抵抗」。國民軍事委員會副總參謀長白崇禧認為現部隊已殘破不全,也沒有後續部隊可調度,建議宣布南京為不設防城市。」李宗仁也從戰略戰術角度認為,南京易攻難守,且無路可退,軍隊可能會困守孤城,難以久守

只有唐生智一個人力主固守南京

「現在敵人已迫近首都,首都是國父陵寢所在地。值此大敵當前,在南京如不犧牲一二員大將,我們不特對不起總理在天之靈,更對不起我們的最高統帥。本人主張死守南京,和敵人拼到底!」。

蔣介石當時一直期待蘇聯的救援,並且希望保衛首都南京的作戰對德國的外交調停有利,他最終同意了唐生智的提議,任命其為首都衛戍司長官,負責南京保衛戰。

其實,唐生智指揮一線部隊已經是一年多之前的事情,他對南京的國軍部隊並不熟悉。同時,參加南京保衛戰的部隊雖然有13個師,但除了第10軍的第41師和第48師是從漢口開赴南京的增援部隊,其它部隊均是從上海撤出、受創嚴重整補中的殘部。理想上滿編的部隊將會有18萬人,但是,根據唐生智的統計,實際只有8萬人,其中還有3萬人是新兵。這些士兵要麼剛剛經歷淞滬會戰,人員缺編,士氣低落;要麼是臨時被抓的壯丁,缺乏訓練,毫無軍紀可言。就是這樣一名脫離戰場許久的指揮官,與缺乏士氣的士兵們,共同擔負起了守衛南京的重任

為了顯示固守南京的決心,唐生智多次公開表示要於南京共存亡,並向蔣介石承諾沒有命令絕不撤退。此外,唐生智還採用了背水一戰的態度,他命令部下將手中的船隻交給司令部,將下關碼頭至浦口的渡輪撤往武漢,同時命令第36師封鎖挹江門——從南京城退向下關碼頭的唯一通道(而這樣的做法也為之後的悲劇埋下了伏筆,造成很多軍民在撤退時溺斃)。

11月20日,中華民國政府發表了《國民政府移駐重慶宣言》,政府機關、學校等紛紛遷往內地,很多市民也逃離南京。同時,南京城內的西方僑民開始設立國際安全區,南京市市長宣布承認安全區,而唐生智也承諾,將部隊撤出安全區。但日本方面僅給出了摸稜兩可的回復(事實證明,他們最終翻臉,並在安全區也做出了很多獸行)。

12月1日,日本裕仁天皇批准「大陸命第8號」,允許日軍進攻南京。

12月2日,日軍開始圍攻南京。

12月4日,國軍第88師孫元良部與陸軍裝甲兵團第3連在南京南方與日軍正面接觸。

12月6日,日軍發動全面進攻,開始對國軍主要基地進行轟炸。國軍在獅子山、雨花台、紫金山等地進行防禦部署。

12月7日,蔣介石離開南京

12月8日,日軍全線突破軍隊外圍防線。唐生智下令撤守,但由於沒有擬定撤退計劃,守軍移動時遭日軍尾隨,日軍直逼南京城。

12月9日,日軍空投勸降書,要求唐生智在10日中午前投降,否則將對南京城發動總攻。日軍部隊向浦口進發,第三飛行團密集轟炸中華門。

12月10日,勸降遭拒後,日軍發動大規模總攻,開始進攻紫金山。

12月11日,唐生智給蔣介石發送電報報告戰況。

從12月9日到11日,日軍自光華門迫近三次。……11日中午開始,壞消息頻傳,雨花台地區、安德門、鳯台門陷入敵手,迅速下令第八十八師逕赴前線,與第七十四軍、第七十一軍並肩作戰……

12月11日晚,蔣介石通過顧祝同電告唐生智「如情勢不能久持時,可相機撤退」。

12月12日,日軍第6師團一部突入中華門但未能深入。而紫金山、雨花台淪陷,守軍全數殉國

孫元良第八十八師之戰鬥詳報:(節錄) 12日晨,沿京蕪鐵路進攻之敵已逼近賽虹橋。雨花台方面因系敵主攻所在,雖經全部我官兵奮勇苦鬥,奈外無糧彈,內無援兵,且敵挾戰車、飛機、大炮……上午,韓團長憲元、營長黃琪、周鴻、符儀廷先後殉難;下午旅長朱赤、高致嵩,團長華品章、營長蘇天俊、王宏烈、李強華亦以彈盡援絕,或自戕或陣亡,悲壯慘烈。全部官兵六千餘員皆英勇壯烈殉國。

負責防守中華門的第88師師長孫元良擅自帶部分部隊向下關逃跑,雖被受命封鎖挹江門的第36師師長宋希濂勸阻返回,但這一行為已經造成城內混亂。

12月12日下午17時,唐生智召集守軍各軍、師長開會,出示蔣介石電令:「如情況不能久持時,可相機撤退,以圖整理,而期反攻」。唐生智下令守軍全軍撤退,並制定了各部隊突圍的方向、目標和具體方案,要求「大部突圍,一部渡江」。按照撤退計劃,除36師掩護司令部和直屬部隊從下關渡江外,其餘部隊均需要從正面突圍。

但是,唐生智擔心中央嫡系部隊在突圍中損失太大,於是又口頭命令第87師、第88師、第74軍和教導總隊「如不能全部突圍,有渡輪時可過江」。國軍一些部隊的長官沒有下達完整命令就急忙從渡口逃亡,士兵們以為渡口做好了準備,也湧向下關一帶,希望可以乘渡輪過江。

但撤退的命令並沒有下達到宋希濂的手中,他仍然執行唐生智下達的不讓一人一槍出城的指示,以為友軍擅自撤退,於是命令部下用機槍進行掃射。這一過程中,很多人被打死或踩死。最終,國軍僅66軍和83軍按照唐生智的撤退計劃從正面突圍成功。

12月13日,日軍攻入南京城,開始為期6周以上的大屠殺,延續了他們從上海就開始,一路到南京的殺傷劫掠。

雖然因為指揮官指揮不當、士兵軍紀渙散,南京守衛戰最終以失敗告終,但也曾經有那麼一些人,為了這座城市浴血奮戰,他們也應當被歷史銘記。


給個跑題回答吧,關於侵華日軍印象。

我爺爺出生於1897年,抗戰時候他大概40出頭,是個貨郎。某天他往附近村子遇到了日軍臨時攔路檢查,實際上是一小隊日本士兵拿路人尋開心,每個過路的中國人打兩個耳光才准走。然後我爺爺的一隻耳朵就這麼聾了。

我爺爺和我差了快90歲,這個故事是我爸告訴我的。


外婆是京西八里庄人,年幼時隨父親投奔在南京使領館開車的親戚,親歷了南京大屠殺。

她在思維和表達能力還正常的時候,和我說起過當年的事情,因為從小到大身邊的人多少都會談起家人的倖存經歷,我知道的故事有不少已經記不清是外婆的還是聽來的了,不過下面這三個片段印象非常深刻:

1. 當時外婆一家姐妹三個,城破的時候,大姐不在南京,是二姐背著她逃跑的。路上他們走到一條小巷的盡頭,發現拐出去是個有日本兵站崗的門口,門前的路上有兩個比他們小一些的孩子在跑著,也是一個背著另一個,小的那個手上還拎著個油瓶。他們伸頭的時候有個日本兵正沖著路上的兩個孩子大叫,大概是讓他們停下,他倆沒停,那個兵抬手一槍,把兩個孩子都打死了,外婆他們嚇得半死,又退回巷子里。

2. 還是在路上,他們跟著一小群人逃到了郊區,在一個小湖邊聽到不遠處傳來槍聲,情急下就湧上了湖邊的一條船,划進了蘆葦叢里。日本人很快也到了湖邊,發現蘆葦叢里有人,胡亂放了幾槍後找了一桶汽油倒進湖裡,打算點了這叢蘆葦。外婆說,汽油最後淌到離蘆葦只有幾尺的地方停下了,算他們命大。日本兵等火滅,又聒噪了一陣才離開。

3. 都說江邊不會有船,可外婆他們還是遇到一條,船夫答應送他們過江,代價只是老外公身上的皮衣。船在江面上走得非常慢,因為水裡全是屍體。我記得外婆當時是笑著說的,聽的時候讓我覺得怪異又很不舒服。她說上船前她撿了根木棍,在江面上慢慢挪動的時候就無聊地戳江里的死人玩。後來再想起來,覺得她真是幸運,大概年紀太小了,沒留下心理創傷,只留下個戳死人很好玩的記憶…


在南京讀書,所以會關注多一點,畢竟從小開始就受到關於南京大屠殺的教育。在圖書館偶爾翻到關於南京大屠殺的書,瀏覽之後慢慢懂得近代史老師為什麼不願意寫任何關於南京大屠殺的文章,因為就算過了將近80年,那些史料還是能讓讀者感到人性的扭曲,對於生命的漠視,讀這些也是對正常人的心靈的摧殘,太壓抑。不多說,上一些自己拍的圖吧。

很多都是沒有原因的殺戮,獸性的發泄。

珍愛和平,銘記歷史。


2015年12.13,全國第二個公祭日,也是我作為志願者參加的第二個公祭日。上圖的老兵曾經在光華門和他的戰友一起用血肉之軀阻擋日軍以裝甲車為先導的部隊,據口述,他和他的部門一直抵抗至12月13日清晨才撤出陣地,取道中山碼頭,在老百姓的幫助下過江,與大部隊匯合。上圖是12.13當天在中山碼頭悼念戰友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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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南京玩的時候,雨花台,走過一個放行火車的路口,保安們照常打開閘門,讓火車通行,路旁騎著電動車和走路的人們都停下了腳步,火車過去後,閘門打開,人們開始過馬路,速度不是很快,保安打趣的說,「快跑啊!日本鬼子要來咯!」旁邊的市民輕輕一笑。

歷史過去了,陰影也是可以變成一句玩笑的。

不對任何人懷揣惡意,只是很感慨。

不知道那一年的雨花台和南京,是怎麼樣的。


我也加個跑題的吧

太爺爺家東北農村的,有天從外地逃回來一個得病的人,都傳那個地方突然開始傳染病,都說是霍痢拉(方言,聽癥狀像霍亂)死好多人。這人病的重,大家都躲他遠遠的,我太爺爺不忍心去照顧,結果自己傳染上了,家裡孩子也都病了。後來有明白人告訴說抬出去隔離吧,也沒藥,搞了點鴉片膏子吃。最後我爺爺(行三)二爺四爺,年輕體力好隔離的及時算撐過來,太爺爺大爺和小姑奶奶都在幾天之內沒了。太奶奶把眼睛哭壞了,餘生只能看見隱約光影。

那是193幾年,日本人在東北農村實驗病菌武器,霍亂鼠疫等等,據說有整個村就此消失的,沒有考證,只說我家真實發生的事。


我的那個村子,有個人被日本狗吃了,,,, 我家門口現在還有坑窪,就是日本人的重炮炸的。 對不起哈 我家不在南京。但是我得說說啊(我家在農村,還沒有鋪路。O__O"…所以彈坑就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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