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哪些寫杏花的詩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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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的典故很多，粗略地將杏花的意象分類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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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嫁東風

傳世名對「白草秋風塞北，杏花春雨江南」。沒見過江南杏花，卻有那句「不如桃杏，猶解嫁東風」在，風流無比，痴情人羨艷。謝 @賀金縷 指正：張先的《一叢花》，思婦詩幽怨盼離人。

提杏花，最普遍的聯想就是葉紹翁的《遊園不值》，是「滿園春色關不住，一枝紅杏出牆來」的風情。嬌小嫵媚風流，大概是杏花最大的一個stereotype（刻板印象）。但葉紹翁寫詩時並非有寫婦人出軌之意，後人的豐富想像到底算不算有辱斯文呢？

杏自古就有「淫樹」的形象，杏花更是輕佻風流的典範，比如唐代薛能的這首：

杏花 薛能

活色生香第一流，手中移得近青樓。

誰知艷性終相負，亂向春風笑不休。

「艷性」終不改，負心無數啊。沒辦法，誰讓人家活色生香第一流。

杏花一向蜂圍蝶舞，不同於梅蘭竹菊的君子淑女。被無數次稱絕的「紅杏枝頭春意鬧」也是艷麗奔放之態。王國維點出宋祁這句「著一『鬧』字而境界全出矣」。傷春惜春看多了，贊春鬧春不失為別是一番滋味在心頭。畢竟春還應該是本性繁花似錦、朝氣蓬勃的。紅杏的胭脂霞粉比不上牡丹雍容，更說不上梅香荷語。紅襖繡鞋的小樓嬌娘，倚門賣笑，難登大雅，卻也難掩風流。

其實葉紹翁的紅杏出牆也是借鑒了不少前人之作，化用而成。比如早在唐代就有溫庭筠的《杏花》：

紅花初綻雪花繁，重疊高低滿小園。

正見盛時猶悵望，豈堪開處已繽翻。

情為世累詩千首，醉是吾鄉酒一樽。

杳杳艷歌春日午，出牆何處隔朱門。

基本有了「滿園」「春日」「出牆」這幾個元素。

葉紹翁化用唐人吳融的這兩首詩更為明顯：

杏花

粉薄紅輕掩斂羞，花中占斷得風流。

軟非因醉都無力，凝不成歌亦自愁。

獨照影時臨水畔，最含情處出牆頭。

裴回盡日難成別，更待黃昏對酒樓。

途中見杏花

一枝紅艷出牆頭，牆外行人正獨愁。

長得看來猶有恨，可堪逢處更難留。

林空色暝鶯先到，春淺香寒蝶未游。

更憶帝鄉千萬樹，澹煙籠日暗神州。

"一枝紅艷出牆頭"，化用為"一枝紅杏出牆來"。不管葉詩是否本意在反映出軌，這高牆之內探出的一絲風情萬種的艷笑，難免讓人聯想。

也不奇，杏花二月就開了，標準的早熟思春。如著名豪女子李季蘭，六歲就寫出「經時未架卻，心緒亂縱橫」的盼嫁。另一個盼嫁女是韋莊筆下的，背景是一片杏花：

春日游，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年少，足風流。

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休。

各種求推倒求抱走。

還有「一段好春藏不住，粉牆斜露杏花梢」，一樣春意撩人。

《金瓶梅》里也不乏杏花的風情。「金勒馬嘶芳草地，玉樓人醉杏花天」。杏花春酒，挑逗的情思蓋不住。

柳永也以杏花比擬風塵女子，寫過《杏花》，風情萬種千嬌百媚：

世間尤物意中人。輕細好腰身。香幃睡起，發妝酒釅，紅臉杏花春。

嬌多愛把齊紈扇，和笑掩朱唇。心性溫柔，品流詳雅，不稱在風塵。

「不稱在風塵」，真是挑逗至極。

《西遊》第四十六回唐僧與一群木仙談詩，其中的「杏仙」被譽為西遊記中「最難忘的美女」之一。「妖嬈嬌似天台女，不亞當年俏妲己」。脫不了妖精的媚氣，可畢竟魅力難擋，其中歌曲還唱：「何必西天萬里遙······」想必三藏也連連念佛，以戒凡心了。

上86版劇照。來自百度：

《紅樓》開卷講賈雨村看上了甄家丫頭嬌杏。嬌杏無心回頭望了兩望，賈雨村便會錯了意，竊喜以為她有意與自己，必是「風塵中知己」，便討她做二房，不久又扶了正。這女子的確無意勾引，卻歷來被認為「嬌杏」——「僥倖」也。

87版劇照，扮演者張麗玲

二、道是春風及第花

說了這麼多緋聞。

舊時讀書人都知道：

何物動人，二月杏花八月桂；

誰人催我，三更燈火五更雞。

「蟾宮折桂」之說大家早已爛熟了，《紅樓夢》寫寶玉頭一天去學堂，跟黛玉道別，黛玉邊梳頭邊戲諷他：「好。這一會可定是要『蟾宮折桂』了！」科舉鄉試在八月，桂花開時。更高一級的會試在二月，早春杏花開時。唐詩中有不少「杏園」集宴，就是開派對賀人及第的。

古代許多讀書人的硯上都會刻「杏林春燕」的字樣與圖案。大概「燕」通「宴」。《詩經》和《短歌行》中都有「契闊談燕」。顯然是吉祥話。這也是杏花唯一在正道兒上的一回。

《全唐詩》有鄭谷的《曲江紅杏》：

遮莫江頭柳色遮，日濃鶯睡一枝斜。

女郎折得殷勤看，道是春風及第花。

所以杏花跟讀書、科舉也有淵源，是「春風及第花」。

相反，若是不幸落第，便成了「杏花零落」。如唐伯虎被捲入科場舞弊案而取消資格，自嘆「桃葉參差誰問渡，杏花零落憶提名」。多年後想起曾經年少意氣風發的自己，也該是春風及第桃李杏花般得意，陣陣失落。同樣，張籍也早寫過《哭孟寂》「曲江院里題名處，十九人中最少年。今日春光君不見，杏花零落寺門前」，也是唐伯虎「杏花零落」的化用出處之一吧。

高蟾的"天上碧桃和露種，日邊紅杏倚雲栽"（《上高侍郎》）也是名句。

唐代科舉進士比較受重視，每年開派對，名為曲江會。此詩一開始就用「天上碧桃」、「日邊紅杏」來作比擬，可見士子無上榮光。「和露種」、「倚雲栽」，可見聖寵優渥；「碧桃」「紅杏」爭相盛開，可謂春風得意。但晚唐科舉賄賂舞弊極多，此詩後半部分便是諷刺時弊。「天上碧桃」、「日邊紅杏」如此前程似錦，正是因為有「雲」可「倚」，即賄賂考官求推薦。如果讀詩的後兩句就知道詩人以八月芙蓉自比，睥睨二月杏花，不屑於舞弊士子春風及第。故事的結局是炫酷的作者第二年憑高超的才學中了舉。

三、日日春光斗日光

《十二月花令》里杏花是二月的代表。詠春的詩詞不少是杏花當頭。

白居易寫《南湖早春》「亂點碎紅山杏發，平鋪新綠水蘋生」，老白寫春色不少，大約都是好花配綠草。這句寫雨後初晴，紅杏吐艷，清新+艷麗的混搭。生機勃勃的江南春景，一個「亂」字出彩。

「小樓一夜聽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陸遊的《臨安春雨初霽》名句。一樣寫初春雨後初晴的一派清新，借賣花聲傳出。單看這一句甚是清新活潑，但詩尾卻說「素衣莫起風塵嘆，猶及清明可到家」。陸遊實是旅居京城，清明時節獨在異鄉為異客，只有借著眼前的京華春色求得一點溫暖了。

章文虎妻的宋詞《臨江仙》寫春色「難禁三月好風光，滿階芳草綠，一片杏花香」。思婦眼見春光燦爛不禁欣賞一番。不過看全詞，此句前後都寫離人在外，不禁悲戚，以美景只求喚來歸人同欣賞。

李商隱「日日春光斗日光，山城斜路杏花香。」無題詩一首。但書中說是多認為以花香日暖反襯詩人傷情。我倒覺得它兼有美景的欣賞，有置身芬芳的喜悅欣慰和孤獨漫步的傷春。李義山最擅長精緻細描，捕捉美，捕捉生活氣息。春意勃發，萬物競生長，一個「斗」字意境全出。

四、傷心零落杏花雨

寫杏花的傷春詩詞不少。

首推戴叔倫「燕子不歸春事晚，一汀煙雨杏花寒」，

再推杜牧的「何時明朝獨惆悵，杏花時節在江南」，

三推陳與義「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

還有就是詩僧志南的絕句「沾衣欲濕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

杜牧的「暖風遲日柳初含，顧影看身又自慚。何事明朝獨惆悵？杏花時節在江南」。也是傷春名句。主打迷離之風。陳與義的那一句讀來最為落寞。後來他還寫了「客子光陰詩卷里，杏花消息雨聲中」，被南宋宋高宗封為內向。兩聯都是寫時光匆匆，花開花落，痴情人更那堪暮春時節。

易得凋零，更多少無情風雨，杏花也不乏憂鬱氣質。雖然杏樹開花早，結果多，在古代意為「結子」「多子」，但那花朵飛謝，為果實枝葉甘心獻身，一如女性經受家庭操勞，甘心付出青春。晚春傷情流景，不似先前紅杏鬧。蘇溪亭一汀煙雨中的杏花應該是雪白的，如同清明的微寒。

比如溫庭筠「月落子規啼，滿庭山杏花」就是以滿目繁盛春意折射思鄉情，糅雜了陌生、喜悅的。朦朧淡雅的杏花一借，巧妙傳達出這種複雜的心境。

秦觀《畫堂春》也寫春日杏花零落：

東風吹柳日初長，雨余芳草斜陽。杏花零落燕泥香，睡損紅妝。

寶篆煙銷龍鳳，畫屏雲鎖瀟湘。夜寒微透薄羅裳，無限思量。

零落成泥碾作塵，如美人紅妝消隕，自是微涼。

錢起《暮春歸故山草堂》立意為以杏花飄飛花開花謝寫世事浮躁無常、人生易變、趨時不寧，「谷口春殘黃鳥稀，辛夷花盡杏花飛。」未褒貶杏花，只略有些春怨。

姚合也寫春日裡杏花在風雨中飄搖零落的凄涼：

《杏園宴上謝座主》

得陪桃李植芳叢，別感生成太昊功。

今日無言春雨後，似含冷涕謝東風。

小杜《清明》定是壓軸出場的：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慾斷魂。

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

此時表現詩人心理是閃閃現現的，卻正是清明時的清風不驚。曲折微妙，悲喜交加，不過真正要說的是詩的發展空間。它為詩，為詞，為曲，甚至可以作劇本、作小說。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

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 （一闋詞）

【清明時節】雨，紛紛行人，欲斷魂。

【行人】借問酒家，【牧童】遙指，杏花村。（一折戲）

若作小說，開端、發展、結尾齊全，尤末尾高妙，將視角擴開，推遠鏡頭，是小說中常見的比較高明的寫法。如何一個巧字了得？

杏花千般，不是心愛，聊以寫作閑談。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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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414更新插圖

更新詩5首：

唐人羅隱這首：

杏花

暖氣潛催次第春，梅花已謝杏花新。

半開半落閑園裡，何異榮枯世上人？

以花開花落嘆時光流轉人新人舊。冬日的梅花落，早春的杏花開，暖風送走舊物候送來新春，時光送走青春，新人變舊人，一歲一枯榮。

宋人韓元吉的《好事近》：

凝碧舊池頭，一聽管弦凄切。多少梨園聲在，總不堪華髮。

杏花無處避春愁，也傍野煙發。惟有御溝聲斷，似知人嗚咽。

這首詞題目叫《汴京賜宴聞教坊樂有感》，汴京，一聽就沒好事。

南宋屈辱南下，北宋舊都汴京如今成了金人的天下，賜宴邀請韓元吉，還不得不去，還故意放教坊樂給人聽。聽著管弦悲切，內心老淚縱橫卻不能抒懷。避不開這筵席，好比二月料峭春寒，杏花無法避開清冷的早春，一樣要開放，只能在戰壕野火之中綻開。黍離之悲，故國之思，胸中塊壘無以復加。這首總覺得有點陸遊的味道，早生華髮、戰火野煙溝壑等等悲戚情懷。

晏殊《臨江仙》「風吹梅蕊鬧，雨紅杏花香」。「紅」用作動詞新奇巧妙。雨後初霽一派清新。

范成大《憶秦娥》這首很美：「東廂月,一天風露,杏花如雪」。一夜春風拂過，千樹萬樹杏花如雪，少女心少女心少女心。

李清照《臨江仙》原本是首詠梅詞，但從「暖風」判斷，應該是冬末梅花凋落的時候。「濃香吹盡有誰知」寫梅香馥郁卻終歸凋零，無人問津。時光流轉，又一年冬天過去。可庭院深深，閨中紅顏消得人憔悴。李清照借「杏花肥」代指春天到來，企盼春風不要吹暖枝椏，不要讓冬天早早離去，帶來杏花春雨。杏花肥，人消瘦，紅顏老去。

「庭院深深深幾許，雲窗霧閣春遲，為誰憔悴損芳姿。夜來清夢好，應是發南枝。

玉瘦檀輕無限恨，南樓羌管休吹。濃香吹盡有誰知，暖風遲日也，別到杏花肥。」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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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手頭有一本《元明清詞》，看到一半兒，先寫一半兒。

山花子 春恨

陳子龍

楊柳迷離曉霧中，杏花零落五更鐘。寂寞景陽宮外月，照殘紅。

蝶化綵衣金縷盡，蟲銜畫粉玉樓空。唯有無情雙燕子，舞東風。

風入松·寄柯敬仲

虞集

畫堂紅袖倚清酣。華髮不勝簪。幾回晚直金鑾殿，東風軟、花里停驂。書詔許傳宮燭，輕羅初試朝衫。

御溝冰泮水挼藍。飛燕語呢喃。重重簾幕寒猶在，憑誰寄、銀字泥緘。報道先生歸也，杏花春雨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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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

以為此兩句於陳與義詞中妙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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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剪冰綃,輕疊數重,淡著胭脂勻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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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邊紅杏倚雲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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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心事杏花詩。

燕子不歸春事晚，一汀煙雨杏花寒。

霜鬢不須催我老，杏花依舊駐君顏。

杏花含露團香雪，綠楊陌上多離別。

殘杏枝頭花幾許，紅恨清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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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衣欲濕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初中）

小樓一夜聽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高中）

風悲雨泣梨花碎，綠柳含煙祭故人。（大學）

恍如一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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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後卻斜陽，杏花零落成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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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樓一夜聽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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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游，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年少，足風流。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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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感謝樓上大神的長答案，很喜歡。裡面提到了《紅樓夢》里嬌杏，但沒有提到黛玉寫的「杏簾在望」詩:

「杏簾招客飲，在望有山莊。

菱荇鵝兒水，桑榆燕子梁。

一畦春韭綠，十里稻花香。

盛世無飢餒，何須耕織忙。」

此詩雖不是主寫杏，但卻是由杏簾而起。若談《紅樓》之杏，不可不提。

「杏簾」二字在寶玉題「杏簾在望」四字時解釋過了，典出《題杏林春燕》:「綠楊枝上囀黃鸝，紅杏梢頭掛酒旗。」相傳為唐寅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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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知道這些了，還有再補

游趙村杏花

【唐】白居易

趙村紅杏每年開，十五年來看幾回？

七十三人難再到，今春來是別花來。

杏花

【唐】韓愈

居鄰北郭古寺空，杏花兩株能白紅。曲江滿園不可到，

看此寧避雨與風。二年流竄出嶺外，所見草木多異同。

冬寒不嚴地恆泄，陽氣發亂無全功。浮花浪蕊鎮長有，

才開還落瘴霧中。山榴躑躅少意思，照耀黃紫徒為叢。

鷓鴣鉤輈猿叫歇，杳杳深谷攢青楓。豈如此樹一來玩，

若在京國情何窮。今旦胡為忽惆悵，萬片飄泊隨西東。

明年更發應更好，道人莫忘鄰家翁。

杏花

【唐】李商隱

上國昔相值，亭亭如欲言。異鄉今暫賞，眽眽豈無恩。

援少風多力，牆高月有痕。為含無限意，遂對不勝繁。

仙子玉京路，主人金谷園。幾時辭碧落，誰伴過黃昏。

鏡拂鉛華膩，爐藏桂燼溫。終應催竹葉，先擬詠桃根。

莫學啼成血，從教夢寄魂。吳王采香徑，失路入煙村。

杏花

【唐】羅隱

暖氣潛催次第春，梅花已謝杏花新。

半開半落閑園裡，何異榮枯世上人？

古苑杏花

【唐】張籍

廢苑杏花在，行人愁到時。獨開新塹底，半露舊燒枝。

晚色連荒轍，低陰覆折碑。茫茫古陵下，春盡又誰知。

村西杏花二首

【唐】司空圖

薄膩力偏羸，看看愴別時。東風狂不惜，西子病難醫。

肌細分紅脈，香濃破紫苞。無因留得玩，爭忍折來拋。

故鄉杏花

【唐】司空圖

寄花寄酒喜新開，左把花枝右把杯。

欲問花枝與杯酒，故人何得不同來?

杏花

【唐】司空圖

詩家偏為此傷情，品韻由來莫與爭。

解笑亦應兼解語，只應慵語倩鶯聲。

杏花

【唐】溫庭筠

紅花初綻雪花繁，重疊高低滿小園。

正見盛時猶悵望，豈堪開處已繽翻。

情為世累詩千首，醉是吾鄉酒一樽。

杳杳艷歌春日午，出牆何處隔朱門。

杏花

【唐】溫憲

團雪上晴梢，紅明映碧寥。店香風起夜，村白雨休朝。

靜落猶和蒂，繁開正蔽條。澹然閑賞久，無以破妖嬈。

途中見杏花

【唐】吳融

一枝紅艷出牆頭，牆外行人正獨愁。

長得看來猶有恨，可堪逢處更難留。

林空色暝鶯先到，春淺香寒蝶未游。

更憶帝鄉千萬樹，澹煙籠日暗神州。

杏花

【唐】吳融

粉薄紅輕掩斂羞，花中占斷得風流。

軟非因醉都無力，凝不成歌亦自愁。

獨照影時臨水畔，最含情處出牆頭。

裴回盡日難成別，更待黃昏對酒樓。

杏花

【唐】薛能

活色生香第一流，手中移得近青樓。

誰知艷性終相負，亂向春風笑不休。

杏花

【唐】元稹

常年出入右銀台，每怪春光例早回。

慚愧杏園行在景，同州園裡也先開。

杏花

【唐】鄭谷

不學梅欺雪，輕紅照碧池。小桃新謝後，雙燕卻來時。

香屬登龍客，煙籠宿蝶枝。臨軒須貌取，風雨易離披。

唐 韋莊：思帝鄉

春日游，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年少，足風流，妾擬將身

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

虞美人·秦觀·碧桃天上栽和露

碧桃天上栽和露，不是凡花數。亂山深處水縈迴，可惜一枝如畫為誰開？

輕寒細雨情何限！不道春難管。為君沉醉又何妨，只怕酒醒時候斷人腸。

陸 游《臨安春雨初霽》

世味年來薄似紗，誰令騎馬客京華？

小樓一夜聽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

矮紙斜行閑作草，晴窗細乳戲分茶。

素衣莫起風塵嘆，猶及清明可到家。

宋祁【玉樓春】

東城漸覺風光好，縠皺波紋迎客棹。綠楊煙外曉寒輕，紅杏枝頭春意鬧。 浮生長恨歡娛少，肯愛千金輕一笑，為君持酒勸斜陽，且向花間留晚照。

儲光羲〖雜詠五首·釣魚灣〗

垂釣綠灣春,春深杏花亂。

潭清疑水淺,荷動知魚散。

日暮待情人,維舟綠楊岸

葉紹翁〈遊園不值〉

應憐屐齒印蒼苔,小扣柴扉久不開。

春色滿園關不住,一枝紅杏出牆來

亂點碎紅山杏發，平鋪新綠水蘋生

唐·白居易《南湖早春》

莫怪杏園 憔悴去，滿城多少插花人

憔悴去。零落不堪。兩句寫杏園零落不堪，是因為折花插頭的人太多。

唐·杜牧《杏園》

日日春光斗日光，山城斜路杏花香

李商隱《日日》

知有杏園無路入，馬前惆悵滿枝紅

唐·溫庭筠《經李徵君故居》（又作王建詩）

雨後卻斜陽，杏花零落香

唐·溫庭筠《菩薩蠻》

綠楊煙外曉寒輕，紅杏枝頭春意鬧

宋·宋祁《玉樓春》

風吹梅蕊鬧，雨紅杏花香

宋·晏殊《臨江仙》

杏子梢頭香蕾破。淡紅褪白胭脂涴

淡紅褪白：淡紅的花色褪成了淺白色。涴：為泥所沾污。

宋·蘇軾《蝶戀花》

疏疏晴雨弄斜陽，憑欄久，牆外杏花香

宋·曹組《小重山》

春色滿園關不住，一枝紅杏出牆來

宋·葉紹翁《遊園不值》：「應憐屐齒印蒼苔，小扣柴扉久不開。春色滿園關不住，一枝紅杏出牆來。」

一段好春藏不住，粉牆斜露杏花梢

宋·張良臣《偶題》

小樓一夜聽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

宋·陸遊《臨安春雨初霽》

沾衣欲濕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

宋·釋志南《絕句》

滿階芳草綠，一片杏花香

宋·劉彤《臨江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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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愛王安石《北陂杏花》

一陂春水繞花身，花影妖嬈各占春，縱被春風吹作雪，絕勝南陌碾作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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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

明朝深巷賣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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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陂春水繞花身，花影妖嬈各占春。縱被東風吹作雪，絕勝南陌碾成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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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得有紅杏尚書的雨樓春了。

東城漸覺風光好，彀皺波紋迎客棹。

綠楊煙外曉寒輕，紅杏枝頭春意鬧。

浮生長恨歡娛少，肯愛千金輕一笑？

為君持酒勸斜陽，且向花間留晚照。

還有就是

小樓一夜聽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陸 游《臨安春雨初霽》

春色滿園關不住，一枝紅杏出牆來。葉紹翁《遊園不值》

不學梅欺雪，輕紅照碧池。小桃新謝後，雙燕卻來時。鄭谷《杏花》

縱被春風吹作雪， 絕勝南陌碾成塵。 王安石《北陂杏花》

風吹梅蕊鬧，雨紅杏花香。宴幾道《臨江仙》

最後拿出簡齋的臨江仙。

憶昔午橋橋上飲，坐中多是豪英。長溝流月去無聲。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二十餘年如一夢，此身雖在堪驚。閑登小閣看新晴。古今多少事，漁唱起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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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香吹盡有誰知，暖風遲日也，別到杏花肥。

——李清照《臨江仙·梅》

風吹梅蕊鬧，雨細杏花香。

——晏幾道《臨江仙》

小樓一夜聽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

——陸遊《臨安春雨初霽》

東廂月，一天風露，杏花如雪。

——范成大《憶秦娥》

杏花無處避春愁，也傍野煙發。

——韓元吉《好事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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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童遙指杏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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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枝紅杏出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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