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評價萬曉利的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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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總身材修長長發飄揚玉樹臨風,背負吉他,胸前懸琴,浪蕩江湖。黃昏之後,他背著他比劍溫柔百倍的武器,和飯後散完步準備回家的人擦身而過,來到最明亮最嘈雜最浮華之地,坐在那些不想回家的人面前,要一杯酒,開始歌唱。

當然,萬總現在的頭髮已經不再長了。貼張長發的圖。

好吧,我們不要多糾纏對萬曉利這個人的描述,說說他的音樂吧。

我將萬曉利的音樂定義為另類民謠。這是第一張專輯惹的禍。

2002年12月,萬曉利發行了他的首張個人現場錄音專輯《走過來,走過去》。其中的很多歌都展現了他不同常規的音樂思想。其中最大的就是對於人聲的運用。因其獨特的唱腔,萬曉利也被人們稱作顛覆民謠的歌手。

此時他已經種下了他實驗性和概念性的種子,在日後的第三張專輯《北方的北方》中,這顆種子生長開花,並結出了人們聽不懂的碩果。

說回第一張專輯,《走過來,走過去》中,他的樂器非常簡單,一把吉他,一把口琴,一隻手鼓,他的歌詞是非常傳統的城市民謠歌詞,歌詞中反覆追問這變化的世界,同情下崗職工,諷刺政治新聞,疑問捉摸不定的愛情,表達對鄉村的懷戀,記錄公共汽車上奔波的歲月……但,與眾不同的是他的唱腔,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流氓》和讓人們反覆提及的《狐狸》。

《流氓》中低沉的嗓子和捏出來的嗓音配合著辛辣又有一點苦澀的歌詞,聽時讓你能完完全全想像出來自鳴得意又手足無措的歌者,和腸肥腦滿的乾爹以及氣急敗壞的姑娘。我第一次聽這張專輯,除了被《走過來,走過去》打動外,讓我最為點贊的就是這首歌。當時,這類作品真的很少。後來在李志的演出上,萬曉利又來了一首改進版的《狐狸》,裡邊對於人聲的改造利用就更多了。其他諸如《七紮》這樣的歌曲,非常接地氣,當然,這可能和現場錄音有關係。聽到這樣的歌曲,你莫名地會覺得他和你自己心意相通,你會覺得你聽懂了他的一切,你會覺得很爽會有快感,你能感覺到某種情緒的宣洩。

只不過,這張專輯,太局限,局限於酒吧的環境,局限於歌詞內涵的廣度和深度,局限於旋律。

當然,萬曉利是有旋律的創作者,他的有些音樂是可以一直流傳下去的,他的旋律是讓人能沉醉其中無法自拔的。

四年後,萬曉利第二張專輯面世。

我始終認為《這一切沒有想像的那麼糟》是萬曉利的巔峰之作。

正如萬曉利自己說的,這時的他很容易就會迷戀上一個空間,一種聲響,進而忘記現實。這張專輯中,他忘記了現實,沒有了老新聞,沒有了傻姑娘,沒有了啤酒和流氓,只有遠離世界的內心和無限的遠空。

萬曉利往前走了一步,他逃離了塵世喧囂,逃離了小市民的討論和對現實的批判,他開始享受平靜孤獨,快樂幸福。他將自己一個人探路的結果寫了出來,將他的內心世界與現實世界的不斷選擇寫了出來。他不再是一個民間藝人,他成了一個詩人。

所有對現實的諷刺和調侃都只能流行一時,不能流傳一世。這是因為諷刺離開了那個特定的語境,便失去了其力度與韻味,而對內心和人生的剖析和探索,卻是永不過時的命題。十年後,人們很難再聽懂《老新聞》,但所有人都能沉醉於《陀螺》之中。

是的,這就是萬曉利能傳世的一張專輯。萬曉利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在以後的現場中,他幾乎很少唱第一張專輯裡的歌。

說說這張專輯吧。這張專輯是真正能代表萬曉利的專輯,他是在錄音棚里錄的。這張專輯的旋律性達到了萬曉利本人的極致,超級低沉的嗓音和娓娓道來的歌唱,幾乎沒有什麼怪腔怪調。當然,這讓很多人不適應。專輯中詩意盎然,顧城《墓床》是顧城的詩,《達摩流浪者》是傑克·凱魯亞克(就是痛仰在《公路之歌》中怒吼的那位)的書名,他一一致敬。

說出了自己的藝術觀,思考完了人生,談了談生死,最後,他微笑著,說,這一切沒有你想像的那麼糟。而這,是他最讓我感到溫暖的一句話。

2008年,海魂之夜,台下山呼海嘯:「萬曉利,我愛你」,他們還不知道兩年後,萬曉利會給他們帶來什麼樣的音樂。

2010年,第三張專輯《北方的北方》面世。

這張專輯剛出來我就聽到了。我知道,這次當年在台下山呼海嘯歡呼的人肯定又要山呼海嘯地聲討萬總了。不過,讓我沒想到的是,大家都在山呼海嘯「萬總牛掰!」

在21世紀第一個十年的最後時間裡,萬曉利再次迥異於之前,而忠於自己,企圖把這一種平靜帶給人們。聽起來,《北方的北方》充滿了平靜、孤獨與哀傷。

但我們的生活不正是如此嗎?

尹麗川對萬曉利的評價最為貼切:「酒吧中買醉的人沒醉,不想醉的人醉了。萬曉利和這些紛紜是非沒什麼關係。他不理解世上怎麼會有那麼多人為了一點得失得意非凡或痛不欲生。他唱完他的歌,收好他的琴,騎上他的自行車,獨自回到他簡陋的家,每晚如此。這樣的生活,他一過就是五年。這樣的日子會給他的心靈沉澱些什麼?痛苦?忍耐?孤獨?萬曉利似乎繞過了常人慣有的這些感受,而獲得了某種人生的大平靜和大安寧。」

說回這張專輯,這是一張概念性很強的專輯,也是很私人的一張專輯,很難想像這裡邊的作品放在酒吧中演唱的情景(事實上這張專輯的首演現場及其沉悶),我想萬曉利已經不在乎這些了。當年李志出了《你好,鄭州》,我在豆瓣上寫了篇樂評說:鍾立風搞了一張《她為我編織毛衣》,說是自己的私房歌大合集,只發售了100張送好友。織毛衣是不是私房歌我不知道,但你好鄭州的確就是私房歌。現在回過頭來看,《北方的北方》更像是私房歌,裡邊所有的歌都是唱給他自己一個人聽的。

其實,說這些都沒有意義的,少年。不管你是否喜歡萬總的歌,或者你現在根本搞不懂大家為什麼都要盛讚一個你根本聽不懂的歌手,這都不重要,你可以大聲說萬曉利就是一坨狗屎。只是當有一天,你在不經意間重新聽到了陀螺,聽著那隻永遠停不下來的一直旋轉著的陀螺,你就會突然明白,當年不是你不懂,而是你還沒到懂的年紀。


他欣賞萬曉利的音樂才華,又苦惱他的不合時宜。

老狼和萬曉利 圖 / CFP

每日人物 / ID:meirirenwu

文 / 楊璐 編輯 / 金匝

1

老狼說,他最喜歡的歌手就是萬曉利。

他第一次見到萬曉利是1997年,在北京的不插電酒吧,一頭長髮、身材清瘦的萬曉利在台上唱著口水歌。

當時,27歲的萬曉利剛從河北邯鄲來到北京,他立志出一張專輯,卻屢次被唱片公司拒絕,只能靠駐唱為生。

後來,野孩子樂隊在三里屯南街開了間「河」,萬曉利每周三都去演出,跟小河還有張瑋瑋一起即興表演。直到2002年,詩人尹麗川把他推薦給「摩登天空」的老闆沈黎暉,在酒吧里錄製了第一張專輯《走過來走過去》。

萬曉利的第一張專輯《走過來走過去》封面 圖 / 網路

拿到卡帶後,萬曉利戴著耳機在冬天的被窩裡聽出了一身汗。他甚至沒有聽完——聲音和他想像的不一樣,歌里的情緒也太誇張了。他很失落:出一張專輯的理想終於實現了,但他沒有任何喜悅。

他自學了電腦,買了音效卡和話筒,只花了一年時間就錄製了第二張專輯《這一切沒有想像的那麼糟》,想「以血第一張專輯之仇」,但恰好趕上唱片業最衰敗的時候,遲遲沒能找到願意發行的公司。

2006年,在北京798的新民謠運動音樂節上,萬曉利遇上了老狼,「好久沒見,我正好錄了一個新東西,你有空聽嗎?」老狼將CD帶回家。

幾個月後的一個深夜,老狼無聊之中將萬曉利的CD翻了出來,「一聽就傻了」。他特別激動,聽了好幾遍,一直聽到天亮。早上6點他就想給萬曉利打電話,但還是克制住了,開始反省自己這些年到底在幹嘛。

捱了好一會兒,電話還是打了,「太好聽了,太好聽了,我幫你往外送一送。」

在老狼的引薦下,萬曉利見到了十三月音樂公司的盧中強。盧中強當場拍板簽下了他。

那是萬曉利在北京最困難的時候。盧中強回憶說,萬曉利經濟情況非常差,房子按揭都沒錢,準備離開北京,要回河北磁縣老家上班了。

但到了2007年,情勢發生逆轉,憑藉這張專輯,萬曉利擊敗陳升等老牌華語樂壇民謠歌手,獲得了第七屆華語音樂傳媒大獎「最佳民謠藝人」獎。

也就是在這一年,正在讀大一的宋冬野在中關村圖書大廈買下這張專輯,坐台階上聽,第一首《陀螺》就把他聽哭了,「震驚了,聽懵了,緩不過來了,居然有這樣的音樂!」他單曲循環了 7 個小時,從下午 4 點半一直到晚上 11 點半。

聽到這張專輯之前,宋冬野只是音樂愛好者。這之後,他開始逃課追巡演,並決定做音樂,成了一名民謠歌手,「人生都被萬總改變了」。

他後來的歌里用到很多萬曉利的意象,第一場演唱會唱的第一首歌就是《陀螺》。他向身邊所有人推薦萬曉利,室友,家人,朋友……但對方總說聽不懂。

別人錢包里放的都是女朋友的照片,宋冬野卻放著萬曉利簽名的演唱會門票。他將萬曉利視作不可逾越的精神偶像,不管見過多少次面,吃過多少次飯,始終做不到自然,「永遠要仰視,說一句話恨不得要記下來」。

2

這段時期稱得上是萬曉利的黃金年代。

除了老狼和宋冬野,《這一切沒有想像的那麼糟》也讓萬曉利成為歌迷眼中的「萬人迷」,他們追隨他和他的音樂,叫他「天才」、「顛覆民謠的人」。還有人在知乎形容說,「他是個巴爾扎克式的歌手,致力於歌唱一個時代」。

每逢萬曉利到一個城市演出,滿城歌迷就會穿上海魂衫與之呼應。儘管萬曉利多次澄清,海魂衫沒什麼特殊的意義,只不過是2005年他第一次開唱時,不知道穿什麼好,最後在淘寶上買了3件海魂衫,輪著穿。據說極其便宜,最低才賣18塊。

但這並不妨礙「海魂之夜」場場爆滿,在當時還未噴薄的民謠市場,萬曉利帶來的盛況幾乎令人難以理解,這跟10年後萬曉利出現在瓜洲音樂節時的情景形成某種反差。

萬曉利 圖 / 崔可望

今年5月29日,曾經一把吉他一副口琴走天下的萬曉利,選擇和樂隊一起行動,他在音樂里加入了貝斯手和鍵盤手,以及複雜的鼓機和合成器。他們在台上調試設備時,台下的觀眾在等待的間隙聊天。

「接下來演出的是誰?」

「萬曉利。」

「誰?」

「我也不認識,剛看演出時間表上寫的。今天這一場我就只認識趙雷和他師傅趙照。」

音樂節的官方宣傳已經介紹過萬曉利——「老一輩民謠歌手」。的確,相較於這次演出的其他歌手,萬曉利年齡最大,出道最早。他已經是宋冬野、馬頔、趙雷這些人的前輩。

這10年里,萬曉利身處的音樂圈正在發生極速變化,因為歌唱類真人秀節目和自媒體的助力,民謠崛起的聲音成為這個時代的主題,眾多民謠歌手們也走向大眾,成為明星。

《董小姐》在《快樂男聲》里出現,宋冬野因此爆紅;《南山南》被《中國好聲音》第4季冠軍張磊翻唱後,馬頔第二年就在工體開了演唱會;趙雷去了湖南衛視的《歌手》,《成都》讓他收穫聲名。

但萬曉利似乎沒能再次趕上這波浪潮。這些年,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露面,不營銷,進行他的音樂實驗,以5年為一個周期的龜速打磨一張專輯。

這讓他的前經紀人兼好友的王滌感到著急。

3

「一個著名音樂節的主辦方今年碰到我的時候說,『哎呀我太愛萬總了,可是我們老闆太不愛萬總了。』為什麼?人家最後是要看你現場的,你只要一演轟隆轟隆人往外走,要你幹嘛?」

王滌對萬曉利抱有複雜的感情,他欣賞萬曉利的音樂才華,又苦惱他的不合時宜。

這不難理解——萬曉利的歌沒有大型樂隊,沒有華麗編曲,更沒有煽動情緒,「在歌詞上放棄了傳播式的金句,甚至放棄了外部輪廓,以至於很多人不知道他在說什麼」,用一位粉絲的話來總結,萬曉利的歌,是沒有明顯企圖心的。這顯然不符合大眾對一場熱鬧喧囂音樂節的期待。

王滌向萬曉利提過很多次意見:「在音樂節現場很簡單,你就唱幾首歌就行了,《狐狸》《流氓》《七紮》,熱熱鬧鬧的,快一點的,這就是一個活。」

萬曉利不滿:「你怎麼能說這是一個活呢?」這樣的對話有過好幾次,萬曉利堅持不採納。

除了音樂節,巡演也不理想,用王滌的話說,甚至是「慘淡」。去年,萬曉利從過往的4張專輯中挑出了18首老歌,重新編排,舉辦了一場全國巡演。「北京才300多張票,你說能到多少人?」王滌反問道。

但僅僅是一年之前,萬曉利2015年的北京巡演,還有1500張票,當時一下就賣光了。

除此之外,王滌還受不了萬曉利這樣「慣著自己」:「你看他的公號在動嗎?他的微博在動嗎?他也不接受採訪,跟他說了這是大媒體,不接,不需要。」

萬曉利一心撲在音樂里,完全不關注外界,像活在另一個世界的隱士。尹麗川理解這種狀態。「他和這些紛紜是非沒什麼關係。他不理解世上怎麼會有那麼多人為了一點得失得意非凡或痛不欲生。他唱完他的歌,收好他的琴,騎上他的自行車,獨自回到他簡陋的家,每晚如此。」

除此之外,萬曉利對物質生活也沒有需求,他不愛吃肉,不穿名牌,掙了錢就買音樂設備。「有這麼好的環境,有這麼多好設備,應有盡有了已經,還要什麼呢?」

這兩年,王滌眼看著萬曉利收入直線下滑。「去年不到百萬,有的民謠歌手已經上千萬,我覺得不公平。」

「你覺得公平嗎?」

「其實很公平。」萬曉利斟酌許久後回答,「我付出跟獲得是持平的,甚至還有一些慚愧。我覺得一直沒有把一個好的東西、更好的狀態呈現給大家,所以很慚愧。」

4

萬曉利始終保持對音樂的敬畏,他被圈內的專業人士仰望,但正在減少的演出和並不豐厚的收入也在表明,一部分聽眾遺忘了他——這種看似「不對等」的地位,構成萬曉利的底色。

原本,萬曉利不必成為這樣的歌手,只因為他在即將「功成名就」的時候,選擇了「逃跑」。

推出第二張專輯《這一切沒有想像的那麼糟》後,「我認識萬曉利」的廣告被十三月音樂公司投放到北京地鐵1號線。從復興門到大望路,萬曉利的照片和名字像偶像歌手一樣鋪滿地鐵。

2007年,「我認識萬曉利」的廣告鋪滿了北京地鐵1號線。圖 / 網路

那時地鐵廣告剛興起,民謠歌手闖入大眾領域也不多見,盧中強是把原本給郭德綱準備的廣告位挪給了萬曉利。

萬曉利也搭地鐵。他「挺難為情」,生怕旁邊有人真認出他來。「我特別高興大家能喜歡我的歌,但是成為時尚的某種標籤是我特別不願意做的事,這很容易讓我心慌。」

成名後,他不得不拋頭露面。這似乎跟他的本性相違背。他覺得,自己「根本就不是歌星」,而是「一個想溝通但是不善於溝通的人」。

很多媒體約他採訪,請他上電台、電視、雜誌。他隱隱覺得有些誘惑,但又無法坦然應對,就粗暴地全部拒絕。

那時,小眾音樂的風潮已經開始,歌手們忙著開個唱、跑宣傳,但萬曉利走向一個反面,專註於自己的民謠實驗,甚至選擇避世。

流行音樂那一套,他清楚得很:「a段b段,前奏間奏……就那些套路,沒意思」。寫了幾十首歌以後,他也形成了自己的套路。

但他覺得沒勁,這不符合他「把自己一次次打倒」的目標,可他又覺得,還找不到確定的方向。

搬到北五環外的北七家鎮後,萬曉利死磕下一張專輯,索性把自己關在閣樓,支了個話筒錄音,晝夜顛倒地寫歌,喝酒,兩三個月不下樓,沒有任何社交,也不和家人說話。

老狼那時去萬曉利家聽他寫的歌,感覺對方那會兒的精神狀態在抑鬱症的邊緣。「他那一路太偏了,太自我了,雖然確實很棒。他是屬於墜入自己音樂的那種人,他被他自己的東西控制了。」老狼曾對媒體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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憋了近5年,2010年,萬曉利的第三張專輯《北方的北方》面世,封面是一件胸口被燙穿一個大洞的海魂衫。

萬曉利專輯《北方的北方》封面 圖 / 網路

《北方的北方》首發演出,萬曉利將新專輯裡的10首歌挨個兒唱了一遍。新專輯很安靜,面對這樣的變化,觀眾們有些不知所措。有人聊起了天,還有人乾脆提前離場。

萬曉利不在意。朋友黃佳詩曾在文章中回憶,在回家的計程車上,萬曉利帶著醉意對身邊的人大喊,「不要再叫我民謠歌手了,我是一個玩實驗的!」還說,「我知道這張專輯會讓一些人離開我的。」

果然,歌迷們質疑聲一片,專輯被稱有「與大眾隔絕的氣質」。樂評人馬世芳也評價,「難以下咽,但值得咀嚼」。

可王滌不這麼認為。1998年,他在北京的酒吧里第一次聽萬曉利唱《狐狸》時就迷上了這個人,這種痴迷在聽到《北方的北方》時達到巔峰。

「絕對是這一代人的極限了,他只是被市場嚴重低估了而已」。他甚至打了個極端的比方——如果他只能帶兩張專輯去荒島,一張是萬曉利《北方的北方》,另一張是竇唯。

宋冬野的看法和王滌一致。他覺得萬曉利依然是整個音樂圈裡水準最高的歌手。「他是在做一些未來的東西,只是非常遺憾是在現在的時代里,未來大家會明白的。」

萬曉利並不在意是否被明白。「市場這個事我從來不去想,因為我覺得我從來就是市場。我覺得我有良好的判斷,之所以你們現在沒有聽進去,是你們的問題,是你們沒有跟上,是你們還需要時間。我一直是最好的流行音樂。」

他在音樂世界裡的自信、強大,跟現實生活中的低調極不相稱。

2015年,萬曉利的《陀螺》因為《歌手》被傳唱,參與《時尚先生》雜誌的照片拍攝。

攝影師陳漫要求萬曉利穿上皮衣,坐在其他人身旁。萬曉利接受不了穿皮衣的感覺,但又推脫不下,就配合拍下了照片。

照片出來後,萬曉利還是急了,「特別富麗堂皇,像個明星」,要求P掉自己。最終刊發的照片里,只剩下一道萬曉利投射到牆上若隱若現的影子。

狂言和隱藏,都是萬曉利的「真」。小河覺得,萬曉利身上,有孩子一樣的東西,一面會讓人覺得憐惜,一面又讓人覺得可貴。

6

但萬曉利沒想到,後來的自己會遲遲走不出《北方的北方》。

他想寫新歌,提起筆來卻一個字也寫不出,這樣的狀態持續了整整兩年。

他的每一張專輯都是處心積慮的出擊,希望打破上一次的紀錄。但登上過山頂的萬曉利,對山在哪裡、山有多高有著清楚的認識,打敗《北方的北方》太難了。

始終沒有辦法突破後,萬曉利開始「厭倦自己」。憋了一年,寫出來一段話,「不想去買菜,不想去做飯,不想洗澡,不想洗臉,不想去做飯,不想上街,不想看電影,不想睡覺,不想......」

越是焦慮,就越發猛灌自己酒。在酒吧駐唱時,他沾染上了這個習慣,每天在痛飲與宿醉中循環。對不善溝通的他來說,酒是打開他與人交流的工具。

宋冬野認識萬曉利的那個晚上,萬曉利喝大了,抱著吉他跳到桌上,走來走去,晃動著身體開始唱歌,唱齊秦,唱崔健,也唱自己的歌,特別瘋狂。宋冬野看傻了,緊張得不敢吃飯。萬曉利突然走到他面前,把吉他遞給他:「你唱個董小姐。」宋冬野戰戰兢兢唱完後,萬曉利開玩笑似地扔給他10塊錢。

但酒對創作並沒有任何幫助,反而讓萬曉利頭疼不已,完全沒法工作。打坐、瑜伽、爬山、吃藥、推拿……他都試過了,一個都沒用。

王滌看不下去,拉著他到杭州散心。 2013年11月,在杭州到紹興的車上,萬曉利對王滌說:「我決定戒酒了,煙酒都戒。要麼戒,要麼死。」

後來,他乾脆搬到杭州,在郊區租了一個民居,長住了下來。這種方法對創作似乎奏效了。

在這裡,萬曉利完成了12首新作。一個朋友聽到後說:「踩鋼絲的萬曉利來到了人間。」

7

萬曉利來到山裡已經兩年多,他每天的生活極其規律,早起先伸個懶腰,打開電腦,預熱一下,進入工作狀態,準備新專輯。

鬆弛的時候就去山裡散步,山就在屋子旁邊,空氣清新,爬800級台階,讓人慢慢變得平靜,「不僅身體上變得舒服了,精神上覺得漸漸地能走出自己,輕鬆了很多」。

但這些天沒那麼鬆弛。他幾乎撲在操作台上,對即將發布的新單曲做最後的混縮修改。

新單曲去年就寫好了,今年4月就出了小樣。但他還是不滿意。臨近發布的最後一天,他一刻不停地播放著即將發布的新單曲《答案》,調整每一個細節。

「說實話,我完全聽不出來這一遍遍改有什麼差別。」萬曉利的女兒萬暢說。她從小就聽著萬曉利的歌長大,初中時在《鳥語》里擔任和聲。

但萬暢又隱隱理解萬曉利的這種舉動,他是有完美主義人格的。一旦這種完美主義遭遇商業現實,氛圍就會變得微妙。

瓜洲音樂節結束後的答謝晚宴上,萬曉利見了很多年輕的音樂人。90年出生的蘇紫旭一見到萬曉利就開始感慨,「很小的時候就窩在房間里聽萬總」。91年出生的音樂人「曉月老闆」也很激動,「我18歲那年就在大連看過您的演出。」

瓜洲音樂節時的萬曉利 圖 / 貳偽馬

年輕人仰望萬曉利的同時,也談起自己的打算。「我今年同時在做3張專輯,10月一張,11月一張,12月三張,張張不一樣,3個陣容。」喝多了的蘇紫旭斜著身子靠在椅背上說。

萬曉利遲疑了一會兒,「那要消耗很大精力啊」。他的速度是平均5年出一張。這次出2017年的新專輯,已經算最快,也要了一年多時間。

「現在不消耗什麼時候消耗?就是要消耗嘛!現在正在勁兒上就趕緊消耗!」蘇紫旭一下坐直身子。

「3個樂隊,能搗騰過來嗎?」萬曉利還是不敢相信。

「沒問題,音樂就是生活!」

一旁的盧中強聽到了,趕緊勸阻蘇紫旭,他擔心萬曉利接受不了年輕人的這種方式。

但萬曉利看起來不介意,他擺擺手:「我需要有一些新鮮的感覺進來,也需要新觀點。」

8

跟萬曉利親近的人察覺到,他身上正在發生某種變化。在浙北山中的兩年,萬曉利試圖在調整,讓自己「不要再像個迷一樣」。

2015年,萬曉利專輯《太陽看起來圓圓的》在北京首發。 圖 / CFP

他加快出專輯的速度。如果說上一張《太陽看起來圓圓的》是在試探、突圍,那這一次,一年多時間裡完成的12首新歌,就是萬曉利的「蛻皮」。

他偶爾也參加朋友聚會,逼著自己主動找人說話,想照顧到每一個人。實在頂不住了,已經戒酒的他也會主動跟人碰杯,喝一點。

幾乎每一個見到萬曉利的人,都要驚嘆他的這些變化,彷彿在看什麼稀有物種。

宋冬野形容:「以前他是局促地遠離你,現在他是局促地想和你親近一點,很努力認真地聽你說的每句話,努力地和你感同身受。」

但萬曉利依然還保留著那些「真」。經紀團隊張羅建了兩個粉絲群,讓萬曉利每隔半個月跟粉絲互動一次,他一下就同意了。群里的粉絲們聽到一段來自萬曉利本人的語音:「很高興和大家互動,這樣我也克服克服我的障礙——因為我一直以來都走不出自己,不願意去做過多的交流。謝謝大家陪伴我,給我這個交流的機會。」

萬曉利正在打開自己,就像這次站在瓜洲音樂節的舞台上,他第一次睜開了眼睛。之前的演出,他從來都是閉著眼睛的,不願意與人對視,「總是把自己包裹得很緊」。

「想捕捉一隻美麗蜻蜓/卻打碎自己心愛的花瓶/燕子飛回了屋檐下的巢/這一切沒有想像的那麼糟。」

唱完這段,萬曉利突然朝台下的聽眾大喊了一聲:「是不是!」

從不善言辭到開始說話,這是萬曉利這些年裡最迷人的部分。

圖 / 周俠

每人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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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總的琴應該是這夥人里彈的最好的一個了


特別喜歡《陀螺》,李健也翻唱過。《狐狸》這種也喜歡。評價不好說,各人品味吧,《陀螺》那種應該是大眾比較能接受的,歌詞有深度,旋律又好。


去年的6月14日,我在拉闊工廠第一次看萬曉利。

只記得那天天氣晴朗,陽光甚好,我和大雅在演出前吃了一碗不正宗的蘭州拉麵。那天,我也剛剛好25歲了。

我稱那次演出是最好的生日禮物,事隔一年回憶起來依然滿足,這一年間,萬曉利好像又從公眾的視野里消失了, 他微博極少更新,40多歲以後突然戒了酒,日常生活里健身、爬山、打坐、寫歌,也沒怎麼參加各種音樂節。估計下張專輯又得等上個4、5年。

萬總1971年出生在河北,父親是河北磁縣酒精廠的廠長,釀酒專業大專畢業後,萬曉利自然成了一名酒廠職工,周圍的鄰居或許會覺得這個高瘦沉默的小夥子將來會子承父業,如果萬曉利不唱歌。也許會過著「妻子在熬粥,我去喝幾瓶啤酒」那樣的生活吧。

1997年,萬曉利背著吉他隻身來到北京,開始一邊寫歌一邊在酒吧演出。2002年簽約摩登天空。同年12月出了第一張專輯:《走過來走過去》。

《走過來走過去》

這張專輯的特別,相信上下五百年也找不到雷同,這也是萬曉利被網評為「顛覆民謠」的起因。

整張專輯的唱腔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曾經給朋友聽過《狐狸》,朋友聽了幾句便一臉冷漠得問我,這也叫歌啊?

於是我只好把推薦的話都咽了回去。

早年的萬總還留著長頭髮

整張專輯由幾個故事組成,全部聽下來,2002年中國社會什麼樣兒也就了解了七八。

比如《流氓》這歌,就是寫一年輕貌美的姑娘(為了錢?)跟一猥瑣大叔搞對象的故事,有人說聽完這首歌跟看完一個陳佩斯的小品差不多,太有畫面感了。尤其聽到最後仨人罵街:「他們兩個人說我一個人流氓,我一個人說他們兩個人流氓,他們兩個人還是說我一個人流氓」還真覺得這小夥子挺可憐的。

現場聽也特有意思,那天唱到最後,當故事的主人公「看了看前,看了看後,沒人幫我」只好承認「那我流氓」的時候,萬曉利表現出了極大的委屈和無奈,遲遲不肯把那句「我流氓」唱出來,底下不知道哪個流氓喊了句:「萬曉利臭流氓!」。於是萬總就笑的更加的靦腆了。

而我最喜歡的《姑娘啊你真傻》里,萬總唱:

這個世界被我們糟蹋著

一片混亂一片虛偽沒有原則

你要歡樂我也要歡樂

可我們卻彼此傷害著

姑娘啊你真傻呀

你總在躲著我這支愛情的箭啊

姑娘啊你真傻呀

我已經累了可你卻來勁兒了

《這一切都沒有想像得那麼糟》

總得來說,我很喜歡《走過來走過去》這張,但它始終是張只能在酒吧里傳唱的作品,上不了大檯面,於是4年後萬曉利出了他的第二張專輯《這一切都沒有想像得那麼糟》(也是公認最好的一張),這張的曲風較之前變化很大,告別了酒吧階段的敘事歌詞和唱腔,開始充滿了含蓄與詩意。這也是我聽得最多的一張專輯,同名歌曲《這一切沒有想像的那麼糟》這些年,在我考試失利、失戀、失業或者新添一切煩惱的時,無數次的治癒著我。

而《墓床》是首我非常愛的詩:

墓床——顧城

我知道永逝降臨,並不悲傷

松林中安放著我的願望

下邊有海,遠看像水池

一點點跟我的是下午的陽光

人時已盡,人世很長

我在中間應當休息

走過的人說樹枝低了

走過的人說樹枝在長

2006年大概是萬曉利的黃金時代吧,我想。在那之後的萬總許多人開始聽不懂,所以一直單戀著萬曉利的宋胖子在自己的專輯裡唱;「世界上唯一懂鳥語的人死在了2006。」對,他以為萬曉利再也不會出專輯了。

北方的北方

2010年《北方的北方》這張專輯誕生,整張專輯和它的名字一樣冷冽,彷彿來到了漠河以北。

這張怎麼說呢,是個孤傲的存在,就好像專輯封面上那件燒得破洞的海魂衫。初次聽完後不是很舒服,

(騰訊沒有買這張的版權 _(:3 」∠)_ 所以大家想聽可以自行右轉網易雲~)

前年韓寒的《後會無期》和去年的《我是歌手》算是讓公眾聽說了萬曉利這個名字,《女兒情》是2008年他和蘇陽、痛仰他們出的那張《你在紅樓我在西遊》里的翻唱,而《陀螺》被老幹部李健唱的空靈婉轉。甚至前幾天我去KTV居然可以點這首歌。但不管發生了什麼,萬曉利還是那個我行我素的民間藝人,於是2015年他又出了一張同樣常人聽不懂的專輯,《太陽看起來圓圓的》

《太陽看起來圓圓的》

萬曉利在新專輯裡公開了自己的日記。

《太陽看起來圓圓的》,看著歌名還有點兒俏皮,完整得聽完9分32秒的我想,這到底是在講一個什麼樣的故事呢,到後來吸引我的倒是那個慢放的MV,整張專輯的歌詞都好像胡亂的囈語一樣,曲風也充滿實驗性。

萬總說《太陽看起來圓圓的》其實是他做的一個夢,這個夢的開頭就說結尾,所以開始才會恍然大悟得唱:「哦,怎麼是你?怎麼你是你?」嗯,就好像《記憶碎片》一樣吧。

專輯裡其他的歌,比較喜歡土豆,萬曉利在某個採訪里說,他本來不喜歡土豆的,有一天切著土豆「噹噹噹噹!」突然想,土豆能當一道菜,又能當主食,恩,挺厲害的。萬總覺得自己淺薄,居然誤解了土豆,於是就有個《土豆》這歌。

我也覺得土豆好棒,土豆絲土豆片土豆泥土豆塊厲害的不得了!

【結語】

萬曉利一直在不斷改變,不變的是,他永遠是那個孤傲的俠客,那隻倔強的狐狸,那個靠手藝吃飯的民間藝人。小何說過,當我們含羞時,我們彈吉他唱歌,當我們孤獨時,我們彈吉他唱歌,當我們醜陋時,我們彈吉他唱歌,民謠就是腳踩大地,不害羞的唱歌。

期待很多年後的新專輯,那時候我大概已而立。

願又是一次驚喜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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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 @李十七 的回答很好,只是我還想說一些更細緻的東西,以及其他的個人想法:

之前在趙雷那兒說過一個觀點,當代民謠最大的特點是表達個人生活的細緻體驗。不過這句話,似乎對橫跨民謠幾個時代的萬總不太成立。

每個民謠歌手都有自己的風格,這種風格不關乎音樂的形式,而是囿於自己作品傳遞的思想。因為這個,只要把一個人的作品大概聽一聽,總能猜到歌手的一點兒個人特徵。或許他們太年輕了吧,作品太少,不夠豐富。

但你永遠聽不透萬總。萬總的歌真雜啊,剛和自己的生活擦點兒邊兒,他又漂亮地騰身而起,留下一點兒摸不著的影子,然後把想寫的東西寫透了。叫人不禁琢磨,這歌寫的生活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

我覺得,萬總對應每張專輯,隨時間發展,有四重身份:

一、白描者

《走過來 走過去》中,萬總的聲音變化很大,帶著濃郁的情緒,唱腔透著一股什麼都不在乎的勁兒。同樣的主題,如果換了搖滾,那自然是過癮得一塌糊塗。可用民謠的配樂唱出來,倒有種繪聲繪色講故事的感覺。

改革開放初期是個荒誕和現實並存的年代,很多作家都極力描寫過這一點,和我一樣年輕的小夥伴可以看看《豐乳肥臀》的後半段或者《別無選擇》,在此不多贅述。萬總則用歌曲記錄下了這一切

《流氓》唱的是少妻為了錢找老夫,《七紮》是精神空虛只能喝酒,《下崗了》是國企下崗者的憊懶,《媽媽》是對母親和過去的回憶,《偉大的》是對愛情的嘲弄……尋常歌手只要抓住一個的側面,就能洋洋洒洒寫下幾首情真意切的作品。但萬總個個都觀照到了。我們搞不清楚他歌唱的是自己生活的每個側面,還是歌唱別人的各種生活。從某種程度上說,他是個巴爾扎克式的歌手,致力於歌唱一個時代。

仔細想想,擱在當代社會,這些內核其實從未改變,只是換了個形式。

都是狐狸。

二、詩人

「詩言志,歌永言,聲依永,律和聲,八音克諧,無相絕倫,神人以和。」詩歌本就一體,好的歌者,自應也是詩人。

《這一切沒有想像的那麼糟》中,有幾首歌的旋律更加動聽,更加風格化,金句連連,因此也更能為人接受。大學有堂課叫《紀錄片理論與實踐》,我們小組作品的主角是清掃樓道的阿姨,我負責配樂。於是,配了《陀螺》、《達摩流浪者》和《失》,結果被十分文藝的老師青眼相加,拿了第一名。由此可見,這張專輯也能夠受普通人的喜愛。

事實上,這張專輯的詩性最顯。一樣明顯的,是萬總對生活的進一步思索。《城堡》其實是對《偉大的》和《姑娘啊,你真傻》的繼承。《冬天的天空》則有些像《七紮》和《走過來 走過去》的延展。這些作品證明,萬總仍舊想歌唱這個時代。很多現實發展得更加畸形,可內核其實沒有變化。這時,便需要有人敲碎外殼,用詩歌的外衣把同樣迷離的符號逐一解明。

其中,《陀螺》最為人稱道,還被李健翻唱過。生活的循環往複曾被許多人提及,可卻無人找到陀螺這恰當得太過好處的喻體。更妙的是,陀螺沒有意識,更被人操控,無數次的心動,終究「可是我不能停下來」。而抽打陀螺的人,也「一直想放棄」。無形當中,主客體獲得了同樣的命運,更顯無奈悲涼。《墓床》更是傳世之作,將顧城的詩做得毛骨悚然,平靜孤獨,道盡了死亡。

同時,萬曉利也開始歌唱一些無謂的人與事,引人走入類似於小說的幻想世界,倘若意象擊中了有類似感受的聽者,那淚流滿面便是唯一的結局。《鳥語》、《台階下》便是此例,試驗音樂初見雛形。

三、更偉大的詩人

《北方的北方》專輯,代表了萬曉利思想深度和內容挖掘的極致。這張專輯音調很怪,既有《走過來 走過去》的弔詭,又有《這一切沒有想像的那麼糟》的平靜。沒錯,對事物的認知越清晰見骨,內心便會愈加痛苦,可面容卻會更為寧靜。

萬曉利沒有捨棄對時代的歌唱。《不要問星星有幾顆》是黑駿馬,是「姑娘度過河水,不見故鄉親人。」他把很多人閑暇時的臆想用旋律串起來,意象恰到好處。「是啊,這又有什麼呢」,彷彿戳穿了心中的粉飾。《北方的北方》則是對前現代的回歸,林中小屋,冰天雪地,個體的燃燒和不見蹤影。我們能通過音樂體會這種生命。連續一個弦音的反覆,宛如寒風刮骨不斷。《聽松鼠媽媽的話》則令聽者怕得無法入眠,時代和歷史加身的宿命感再加上一點兒政治隱喻(「那謊言編撰了五千年」),以及宛如磨刀聲的摩擦弦的聲音,令所有人絕望。《回到森林的鳥》就更為直接了。

同樣,他也繼續歌唱著簡單的生活。《和解吧 姑娘》是愛情三部曲的終結。姑娘終於成為了主體,有了歷史和故事,而非是單純抱怨的對象。值得注意的是,這張專輯出現了《父親》,和第一張專輯《媽媽》的簡單追憶不同,這首歌意象很少,卻意境更深。馬爾克斯說過,「一個人最初和父親相像之日,也就是他開始衰老之時」,這種對同性父親的歌唱,其實意味著萬曉利擺脫了對母親的依賴,進入了新的階段。

四、先行者

先說句實話啊,《太陽看起來圓圓的》,我幾乎聽不懂。

這張專輯看似完全是萬總的個人體驗,以及從中衍生的種種思考,許多主題都平實得就是生活本身,開頭容易聽懂,可結尾卻稀奇古怪(《土豆》)。幾乎無法讓我,以及許多和我一樣的常人共情。

如何評價萬曉利的專輯《太陽看起來圓圓的》? - 搖滾樂
的最高票回答似乎很有道理,但我聽不出來,因此也難完全認同。專訪|萬曉利:我的歌最不需要的就是「理解」 這篇澎湃新聞的專訪,或許有些價值。

揚聲器和種種音效的進一步使用,讓每首歌都顯得碎片化,抓不住任何主題。萬曉利幾乎放棄了對時代的描述和解讀,寫的也不是真實的生活,或是真實生活在思緒中的無盡化身。他拋棄了深刻,選擇了難解。正如放棄了配樂動聽的傳統民謠,而是選擇了所謂的試驗音樂一般。

萬總的頭髮越來越短,心思卻越來越多。相信我,聽萬曉利和聽普通的民謠不一樣。沒有人願意把自己的內心和盤托出,也少有人能夠把自己的內心和盤托出。諶洪果老師說:「是你所經歷的事件,你為這些事件賦予的意義,你對世界的回應,以及你對自我的交代,構成了你這個人。」 聽萬曉利,說不定能了解一個人思想的歷史和發展。只不過現在,他湊巧走在了你的前頭。

而聽懂了另外一個人,自己也就明白得差不多了吧。

謝謝萬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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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都是個人看法和體會,錯謬之處,還請討論。

求關注。

想寫萬總很久了,奈何時間太少。先填個坑,有空再挨首歌具體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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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馬斯一直想構築一個世界,枕頭殺人如麻,石頭歌唱開花。」


個人偏喜歡他節奏明快的那一張專輯《走過來,走過去》。

整張都很喜歡。風格上有活潑,有深沉;互補,豐富。不知為何,總覺得萬總在這張現場錄音專輯裡的聲音聽上去要更加放鬆、自然。加上動人又不失幽默的歌詞。

專輯裡所有的歌,彷彿都是在生活中自然發酵而生,沒有任何的做作和其他添加。

在我眼裡,這是萬曉利最好的一張專輯。

這也是他風格最明顯的專輯——活蹦亂跳的給你講著,這世上有趣又無奈的生活。

其他兩張中有幾首也非常喜歡,但是總難以抵過最這張專輯的喜愛。


轉一篇自己公眾號的文章,回答評價。

琴書館 | 萬曉利:直面自己的孤獨鳥

2015年4月18日,台北松山文創園,萬曉利在「一席」的演講舞台上演唱完最後一首歌,甫要下台,又表示要說兩句:

「我一直不好意思說,我是一個甜蜜的孤獨者,或者說,我是一個倔強的孤獨者。然後從收音機裡面放出來的時候,就好像那不是我了……」

萬曉利所唱的這首歌,就是《孤獨鳥》。

圖片來自網路

《孤獨鳥》收錄在2015年《太陽看起來圓圓的》這張專輯中。整首歌以一種留聲機的聲音處理方式,刻意拉開聽者與作品間的距離,在相對恆定的音量下,讓人在感同與脫離兩種狀態中不停轉換,回歸欣賞作品這一行為本身。當然,這是我從聽者角度的理解;萬曉利這樣的處理,以他所述,是因為這些歌產生的過程,是他一直不敢面對的部分。「從收音機裡面放出來的時候,就好像不是我了」。這種對比的安排,還體現在樂器的使用上。間奏中零散出現的班卓琴,與古典吉他相互應和,就像古典小說里屹立兩座山峰上的俠客,功法各異,各有孤獨。

一、不引人注目,見過貧苦,感覺甜蜜

甜蜜的孤獨啊

從不會讓人傷心

只有你才能

幫我度過這寒冬

她會把偷懶的星星

摘下來給我

看它就會發光

不看它就熄滅

有一種鳥

見過野韭菜

見過布補丁(蒲公英)

石頭 楊柳

天上的雲彩

彎彎曲曲的小渠溝

萬曉利20歲那年從學校畢業,之後回到工廠,經人介紹認識了霞。娶妻,生子,一切都是普通人再平常不過的生活。不同的是,那時的他瘋狂地愛上了古典吉他,因為買不起,常常借朋友的琴練習。一把琴要600多塊錢,那時候的他只領著170塊錢的工資。夫妻倆攢了幾個月,不顧父母反對,終於把琴買了下來。於是,萬曉利工作之餘的生活變成了彈琴帶孩子,女兒萬暢也在這樣的音樂氛圍里長大。可是,貧苦的日子始終沒法讓一家人生活得安穩,萬曉利決心去北京闖一闖。時間是1997年,萬曉利帶著平日創作的二三十首歌,隻身來到北京,做起了酒吧歌手。

那時候的萬曉利,騎著自行車,每天傍晚和凌晨往返於酒吧和租住的小屋。他租不起什麼像樣的房子,除了經常更換的租住地,有時候住的條件也僅僅不過是沒有窗子的簡易房。這樣的日子過了三年多,他們在北京北五環外貸款買了房子,自行車也換成了摩托。可生活並沒有想像的富裕,因為不穩定的工作,他們還要為還不起房貸發愁。酒吧生活的狀態直到新專輯裡才偶爾提起。平日里的萬曉利,「見過野韭菜,見過布補丁」;舞台上的他,「看它就會發光」,下了舞台,「不看他就熄滅」。與其他北漂歌手不同的是,萬曉利的早期音樂,沒有落入執念寫個人生活窘態的俗套。反而以高亢的情緒,說唱的方式,以寫動物、小人物的點入手,通過白描、敘事、反諷來反應社會變革。他的態度里沒有激憤,沒有批判,只是講述身處時代洪流中每一個平常人的真實生活狀態。而往往在藝術上,真實的描述,比高姿態的批判更有力量。

圖片來自網路

這就是他第一張專輯《走過來 走過去》的內容。萬曉利最早來北京的目的,就是錄一張自己的專輯。這張專輯是現場錄音版,在「河酒吧」分兩晚錄製。《狐狸》、《走過來 走過去》是整張專輯最重要的兩首歌,《流氓》、《偉大的》、《姑娘啊你真傻》、《七紮》反映現代社會愛情與金錢觀,《媽媽》、《霞》以真摯情感寫給家裡人,《老新聞》反諷美國霸權思維。這時候的萬曉利,有著酒吧里的「煙火氣」——放蕩、戲謔,也有著迷茫、無奈、憂傷的諸多情緒。在酒吧,他常常會喝醉,時而生氣,時而罵人,時而跳舞,時而哭,他會抱著吉他唱到不肯下台。很多場合回憶起這段生活,他卻並不覺得自己的酒吧生活像其他北漂一樣貧苦,一直知足而樂見美好。他的眼裡不光是「野韭菜」、「布補丁」,他的回憶更多是「石頭,楊柳,天上的雲彩;彎彎曲曲的小渠溝」。

來北京做專輯的目的達到了,他在被窩裡第一次聽到自己成品的卡帶,發了一身汗。理想的實現並沒有讓他高興起來,莫名其妙的低落,緣自自己的不滿意,不滿足。在北京,音樂上的大開眼界,讓他開始在風格上發生變化。

二、音樂上的自由自如

自由的孤獨啊

從不會讓人傷心

只有你才能

幫我度過這寒冬

她會帶著我去

那些陌生的地方

左腳邁出去的時候

右腳不思量

有一種鳥

愛吹口哨

還愛在夜裡吵鬧

白天喉嚨又干又癢

可對著月亮

就可以歌唱

所謂音樂上的轉變,本身是複雜命題。因為你不能設定一個歌手固有的風格,認為他本來如此,繼而才有創作上大的轉變。比如你認定《這一切沒有想像的那麼糟》、《北方的北方》最接近萬總氣質,那你自然可以覺得前一張專輯《走過來
走過去》是萬總基於生存環境的變通,可這在時間關係上並不說得通。但可以肯定的是,從《這一切沒有想像的那麼糟》這張專輯開始,他的創作方式發生了根本改變,歌曲氣質也逐漸剝離調侃的成見——雖然嚴肅,卻更自由。

萬曉利接觸電腦後,創作方式從過去的寫譜子,轉變為通過工具記錄下旋律上的靈感,由直覺帶動創作。不光是旋律,他還會採集很多人聲,以豐富作品的色彩。《陀螺》里的鳥叫,《城堡》里的雨聲、急促的腳步聲、關門聲,都是他主觀創作意願的體現。同時,他開始有了一些電音上的嘗試,突破民謠的局限,譬如《鳥語》里偶爾出現的效果。當然,所謂民謠的局限,只是我們觀者的假想。很多優秀的音樂人,並不贊同以風格定義唱作人。無論民謠、搖滾、電子,音樂是第一位,好聽是標準。許巍,李志,萬曉利,皆是如此。《這一切沒有想像的那麼糟》讓他獲得更大範圍的關注,出了名,拿了獎,卻不算紅。他突然收斂了《走過來
走過去》時候的戲謔高亢,變得人文氣質濃郁,如同中世紀的游吟詩人,關注城堡里的愛情;又如中古史里的風流名士,俯仰之間,滿目生活。

《這一切沒有想像的那麼糟》專輯封面

如果說《這一切沒有想像的那麼糟》是萬曉利音樂上自由的開始,那《北方的北方》就可稱自如了。這張專輯是萬曉利的命題作文,他有意加一些限定項目:吉他上拒絕掃弦,全部分解和弦;歌詞不能寫「我」;全程一把吉他。技術上的束縛並未影響藝術性。相反,這張專輯是高級的,是極美的,我一直以為是萬曉利音樂的巔峰。

很多人聽它覺得冷峻,因為它在放空的狀態下去聽,是枯燥乏味的。它適合你的大腦在思考模式下,慢慢發現閃光點。我花了兩年時間,才聽進去這張唱片。吉他與萬曉利的唱腔,是一個「不和諧」的整體,兩條並行的線。你可以只聽吉他,而沉醉到忘了萬曉利沒有起伏的歌聲;也可以只聽萬曉利的聲音,唱法全部由情緒帶動,層次分明,全無初聽時的乏味。萬曉利在講故事,一個關於英雄的故事。他是《不要問星星有幾顆》裡帶著牧馬人女兒流浪的青年,是《除夕》里迎戰的形象,是操心家事的平凡父親,是《聽松鼠媽媽的話》里保有美好的孩子,是《水》里歷經世變的英雄。

《北方的北方》是高級的,因為他的獨特,你在國內找不到一張同質的唱片;它也是極致的,把吉他和低吟,做到極致的美。

海報設計:阮千瑞

三、專註,人文,神經質

倔犟的孤獨啊

從不會讓人傷心

只有你才能

幫我度過這寒冬

她說看來還是

得讓我來試一試

現在就像昨天

那樣把眼閉上

有一種鳥

沒有煩惱

不去干擾也不被干擾

偶爾也會整理下羽毛

對著鏡子哈哈大笑

萬曉利習慣了一個人演出,包辦吉他口琴;也習慣了自己製作專輯,錄音縮混,玩得精通。而到了《太陽看起來圓圓的》,你又會發現他的改變。長期的酗酒,讓他的身體出了狀況,他開始戒酒。得緣酒球會老闆王滌的邀請,萬曉利嘗在浙江諸地調整散心。後來,他索性南下,移居杭州,在老餘杭山裡租了民房,改成工作室。爬山觀景,排練看書,狀態也慢慢恢復。狀態對了,工作上的事便水到渠成,從《老狗》開始,新專輯逐漸成型。音樂表演上他也一改封閉單一的形態,開始嘗試與樂隊合作。

圖片來自B10宣傳照片

我是在蘇州,看了新專輯《太陽看起來圓圓的》Live house巡演。與初聽CD時的感覺相同,歌曲風格的整體性很強,銜接緊密,更強烈的變化體現在節奏。慢的地方由吉他帶動,快的時候用尤克里里出彩。演出同樣在一個相對恆定的音量下前進,這音量里的主角是變化的:它會是實驗音樂里的噪音,是吉他花活兒出來的特效,是人聲效果器,還會是萬曉利的真聲。演出是整體而動態的,觀眾的情緒一如《北方的北方》的現場,略顯乏味而參與感低。其中的原因有歌迷對歌曲熟悉度不夠的因素,也有萬曉利刻意安排的考慮。畢竟在《北方的北方》出來後,他就嘗試新的「隔絕」式的演出形式,歌迷以「冷眼」看待舞台上的演出。他幾乎不與觀眾互動,一首下來繼續另一首。我眼裡看到的萬總,專註,人文,神經質。有時會閉著眼,偏著頭,「不去干擾也不被干擾」。唱到《孤獨鳥》我才驚覺,這個人這不就是我眼裡倔強的那個人嗎?

四、 自戀的矛盾

有一種鳥

最擅長戀愛

自己是自己的情人

跳著剛剛發明的舞蹈

跳著跳著就忘了睡覺

跳著跳著就忘了睡覺

跳著跳著就忘了睡覺

跳著跳著就忘了睡覺

萬曉利寫過的動物很豐富,狐狸、松鼠、小毛驢、鳥,以他的說法,寫動物不是刻意,是為了押韻。就像《回到森林裡的鳥》,他也是創作完回顧才發現,自己繼《鳥語》後又寫了鳥。但這種無意識狀態下創作的意象,絕非押韻這樣簡單。他擅用動物的特質,來寫人性的多面。狐狸本身狡猾善變,卻在萬總筆下被打破虛偽無情的形象,高傲不失善良,面對規則的改變落魄而無可奈何;《鳥語》里以「唯一能懂鳥語的人」自況;《聽松鼠媽媽的話》是《狐狸》的延續,格局更大,先後六種動物出現,各有特質指代,深沉而冷僻。萬曉利是自戀的,他認同自己的善良,自負自己的才氣,也會反思人性中的貪婪與膽怯。撕開美好寫孤獨,他沉迷其中,卻沒有勇氣面對真實孤獨的自己。現在,他開始與自己和解,甜蜜孤獨,自由倔強。

圖片來自B10宣傳照片

「我一直不好意思說,我是一個甜蜜的孤獨者,或者說,我是一個倔強的孤獨者。

「而現在,我好像敢於面對這樣的我了。」

萬曉利如是說。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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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是謎一樣的歌者,他幾年磨一劍才會在某個小酒吧的昏暗裡閉上眼睛唱那麼幾首,你琢磨不透他到底在忙些什麼,是在搬磚鋸木還是參禪冥想,反正你看不到那些躁動不安,那些所謂的大眾小眾,因為你不能時常找到他,但他一直在那兒。

PS:最喜歡《陀螺》《達摩流浪者》《不在電影院里的鉛筆》《狐狸》

PPS:萬總演出的時候喜歡讓人把舞台上的光調暗些,再暗些,都關了就最好了,說這話時萬總很迷人。


2008 年 10 月 2 日,廈門觀音山沙灘音樂節。那晚的亮點有三:蘇陽、萬曉利和老狼。

前面都是十三月的路人甲歌手,某歌手還不知死活唱唱就開始和現場觀眾嘮嗑:

「你們為誰來的啊?」

「萬曉利啊。」

「我也喜歡萬曉利。」

「等我唱完這首他就上來。」

(唱完後)「剛才唱的好聽嗎?」

(有給面的觀眾喊了個好聽)(立馬興奮)「好聽我就再唱首!」

果斷被觀眾扔瓶子了XD

蘇陽那掛我欣賞不了,當時坐最後面台架上看一老外逗小孩。偶爾音樂實在不悅耳就吹吹海風看看月亮。後來又不知過了多久,萬曉利簡簡單單拿著吉他上場了,工作人員搬把椅子放在最中間,趁著萬曉利調整坐姿和吉他的空檔,我直接衝到舞台最下面坐好仰著頭等著光芒萬丈的他開唱。

第一首是《狐狸》,彼時我只聽過《這一切沒有你想像的那麼糟》專輯,一開口,真 TMD 野性!

我是一隻狐狸

我住在森林裡

我的對手太愚蠢

我誰也看不起

人們都只看到

我長得很美麗

他們都不知道

我的心也是善良的

節奏感極強,邊念白邊掃吉他,喉結誇張地前後滑動,渾身透著一股狡猾勁兒。(《中國好聲音》第二季有個野路子翻唱了這歌,要我說真是一點精髓也沒學到。)

之後是《流氓》,非常有趣,民謠歌手裡,故事能講得這麼生動的與他媲美的,嗯,我想起的是矮大緊《殺了她餵豬》。這歌現場互動極強,觀眾吹口哨的鼓掌的跺腳的跟著一起喊「流氓」,high 爆了。最後還唱了一首,但已不記得是什麼歌。總的來說,萬曉利現場感染力極強,很熟稔,不做作。

專輯的話,還是最喜歡《這一切沒有你想像的那麼糟》。有段時間把《鳥語》作為起床鬧鈴,那時手機里也常年保留著好幾首他的曲目,聽他的歌非常靜心,心裡不會有什麼波瀾。這張專輯感覺就像給他二十年後的女兒寫的,滿滿都是愛,非常適合循環播放。而且那個時候,民謠歌手還是要點唱功的,不是什麼白開水嗓都能登台,這幾年民謠濫大街,他倒不出專輯了,真遺憾呀。


性情的質樸狐狸,曉利的現場曾讓我淚牛滿面,我看過一些數量的民謠演出現場,純不插電自彈自唱的我發自內心覺得只有曉利能撐住全場,甚至唱出朋克的感覺。一句暖場的串詞也不用說,不管下面人吼什麼都是淡然得很,當然喝高了之後就另當別論了。好久不見不知道他還會不會在演出時喝高然後無限憋尿連演5小時!好吧我承認我是腦殘粉!


喜歡 初夏 的不會就我一個吧,好吧繼續喜歡自己喜歡的


有趣,不矯情,比國內轉基因民謠不知道高到哪裡去了


好聽的大家基本都說了 補一個 他唱的《女兒情》


前天晚上終於去7看了萬嘵利的演出,第一次聽他的現場,前一個小時唱的基本上是新專里的歌,可能是因為設備的問題裡面的實驗表現的不是太好,不可否認的是新專的歌依然很棒,但是一回到老專上來算是高潮來了,《姑娘啊你真傻》、《流氓》、《狐狸》一連串下來我就知道這輩子都忘不了了,忘不了他像演小品一樣的唱一首歌,忘不了他隨歌詞變化的表情,忘不了他嗓子從低音瞬間飆到高音拉長再來個呼麥的切換,忘不了《女兒情》滿場合唱的柔情,忘不了唱《陀螺》時的萬嘵利安靜的像個仁者,在《這一切沒有想像的那麼糟》里又看到了生活的希望,會講故事的不僅是他的歌,還有他的聲音。

想起很久以前一個朋友跟我說過,他說他發現這麼多年過去了,最愛聽的竟然還是李志。我在去年的同樣月份看了李志,跟想像中的一樣努力,甚至比想像中還要努力,努力的彈琴,努力的嘶吼,努力的甩掉頭上不斷滾落的汗珠,一場下來最清晰的記憶竟然是他的用力唱歌和不斷冒出的汗水,那天我跟朋友站了六個小時還是堅持到了他的演出結束,這種努力真的是能感染到人的。

可能是李志或者萬嘵利的歌詞,也可能是他們獨一無二的嗓音,又或者是他們本身這個人,不可否認的是好的音樂這幾樣一般都不缺。但我知道,不管李志也好,萬嘵利也好,謝謝這些用聲音在說話的音樂人,至少表現出了他們對待音樂的態度,而我所希望看到的認真做音樂的人就是這個樣子。


非常喜歡陀螺,鳥語,達摩流浪者。。


我喜歡,但絕不推薦給別人!

裝逼犯拿喜歡不一樣風格來充另類,

那就讓這些裝逼的繼續裝。

我自己喜歡的,還是會繼續喜歡……


狐狸的叫床音兒多萌啊XDDD

原來看過他的live 用呼麥唱咩 和 哞 還挺可愛

怎麼都說陀螺呀 是上了什麼節目么 個人覺得鳥語很好聽 一開始是聽他翻唱的女兒情知道的他……


嘻嘻嘻冬天的天空


從他的歌里你能聽出來萬總是一個有深情而樸素的男人。甚至可以聽出來他唱歌時的狀態和認真。

我一開始比較喜歡《達摩流浪者》《這一切沒有想像的那麼糟》這一類,直到後來看了《狐狸》的MV,我覺得萬總就應該是坐在高台上彈琴唱歌的那個樣子。而那個跳舞的狐狸,也是他,靈魂中的靈動。

剛看了《後會無期》里有萬總《女兒情》,特別動情,我記得萬總的唱這首歌好像就是獻給女兒萬暢的,我覺得這也是韓寒選這首歌的一個原因吧,是種情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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