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任全職拖延症諮詢師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謝邀。整體體驗就是:痛並快樂著。
痛在何處?既有一路走過來的掙扎艱辛,也有獨立創業中的寂寞孤獨。
樂在何處?自由自在,按自己喜歡的方式工作,而且在目前階段,方法論已趨成熟,獲得收入相對不難,也不像許多上班族打工一般艱辛。
分享幾個側面吧,或許會在你意料之外。
I 我做的「拖延症諮詢」,並非心理諮詢。
「拖延症」一詞並非醫學或心理學的診斷術語,而是網友約定俗成的一種說法,算是一個網路名詞、一種社會現象、一個比喻。究其流行原因,網路時代加劇拖延有之,預期表現與實際表現之間的落差有之,對號入座自貼標籤亦有之。總而言之,真正面臨「心理疾病」或較深層/頑固心理問題的人,在拖延者當中,只是一部分。大多數人完全不能叫「病人」。
至少目前,我暫時還不是拿到二級證的心理諮詢師,對來訪者的諮詢也並非心理諮詢,而是基於個人經驗的個人管理諮詢和生活諮詢。這種偏管理切入的角度,優勢在於迅速提供操作方案,實戰性強,速度極快,遭遇抵抗少(大部分來訪者更容易接受方法和工具,而非認知轉變);缺點在於相對不擅長那些適合心理諮詢師來做的事情,比如解決內心衝突,顯化內在動機等。所以,當來訪者需要、也願意做心理諮詢時,我一般就推薦給 @動機在杭州,或者讓其通過「簡單心理」來匹配特定需求的諮詢師。
當然,這並不意味著這種諮詢,在處理來訪者內在層面的問題時就毫無建樹。事實上,許多內在層面的問題,我是在來訪者足夠信任前提下,通過「分享另一種觀點」的形式,衝擊對方原有觀點,產生一些效果的,甚至一些涉及宗教信仰的深層衝突,也呈現出可喜的進展。這背後,用到的是跨學科的知識結構,比如大學期間接近於輔修的西方哲學,多年沉溺於黑島-暴雪的奇幻遊戲體系而獲得的世界觀啟發,慕道期間對基督教教派歷史較系統的學習了解,從我的德魯伊教會成員朋友那裡學到的東西……
分享一個評價:《「願聖光與你同在!」》
既然「拖延症」里「症」是一個比喻,那麼偏管理技巧的諮詢像是外科,心理諮詢則像是內科,兩者各有所長,互相補充。II 「諮詢師」的主要收入,並不來自諮詢。
好的,該談錢了。不然這個回答必然沒有含「金」量。
「拖延症諮詢」有兩個目的,一是解除痛苦,二是提高效率。既然「提高效率」也是重要目的,而且很多人也直覺以為提高了效率就不再痛苦(事實上這種看法不夠全面),那除了一對一、個性化的諮詢外,相對標準化的培訓課程,更能讓人系統學會有效的「戰拖」與自我管理、時間管理策略。
培訓既然標準化,就更容易複製,可以一對多,而且有時企業也願意買單(目前仍然以個人培訓為主,因為深入有效的戰拖必須有足夠的個人動力),所以反而佔據了我收入的大部分。
目前我已經主要使用果殼網旗下O2O經驗諮詢平台「在行」來接諮詢個案了,這是個很新穎的方式:高地清風- 拖延症諮詢師,「下一代時間管理」教練 第三方平台可以提供清晰客觀的好評激勵,所以我在加入後一直動力很足,目前算是這個新平台的「爆款」行家,收藏數、約見數和好評數都在全站500多名「行家」中穩居top3。
初期收費相對不高,「爆款」行家的5月份諮詢收入是5K左右。這份收入在北京維持基本生存沒問題,但對一個已過而立之年的人來說,明顯是不夠的。同月份,課程收入扣掉成本後是16K左右,是諮詢收入的3倍多,而且這是在課程沒怎麼用力宣傳(目前主要精力在課程版本升級上,不著急宣傳)的前提下。
都是當前實實在在的數據,知無不言。就趨勢來看,數字正在較快地升高。
但跟講課相比,做諮詢沒那麼累,而且能接觸新案例,獲得大量的信息輸入,更重要的是能實時見證很多受助者的轉變。培訓界也看好那些有切身諮詢經驗的講師,他們在講課時也更能對準學員需求,解決實際問題。所以我會兩不偏廢地做下去,收入高低不是最重要的。
至少目前階段不是。
III 一入諮詢深似海,從此周末是路人
諮詢往往需要在來訪者的空閑時間進行,多是晚上或者周末。個人培訓的課程就更需要周末了,再加上在不同城市講課,飛來跑去,周末和節假日成了稀缺的授課時間、收入來源。
至於長期沒周末沒晚間的後果是什麼:你推測一下?其實很多方面都會受到強烈影響。
IV 諮詢師也會找別人給自己做拖延症諮詢嗎?
說點輕鬆的。我也會找別人給自己諮詢拖延。而且,我所找的,往往都具備某項我沒掌握的諮詢手段,比如——算命。
聽起來很驚訝?三周之前,我就因為自己在創業過程中裹足不前的一些傾向,向一位女巫朋友諮詢了。諮詢的最後階段,我主動請求她幫我占卜塔羅,她最後選用了奧修禪卡。算出了很有意思的結果。而為了這份結果,我會在某一天造訪洛陽的白馬寺,西安的大雁塔。
好吧,其實不能叫「算命」,這項舉動也不能算是迷信。極端科學控可能要開噴了,但開噴之前建議先了解一下經驗主義、理性主義和約定主義。我之「占卜」,正是與這些符號之間建立一種約定的意義關係。當做事的動力和阻力,因為對稱而勢均力敵,何不聽女巫一番古色古香的嘮嘮叨叨,藉助隨機抽牌,製造對稱破缺,把局面打開。
前邊提到了,「拖延症」是個新領域,諮詢也有內外不同的切入角度,所以不妨把一切有助於解決拖延問題的諮詢都包含進來,而不拘泥於形式是管理諮詢還是心理諮詢。從這個意義上,女巫向我提供的,何不稱之為一種諮詢?
那麼這算不算「醫不自醫」,又或者「我自己戰拖功力還不夠,沒治徹底,所以還要去找別人」?倒也不是。這兩種觀點的錯誤,都在於把拖延仍然看成一種病,把諮詢看成藥。真正的拖延其實是錯綜複雜的動力形成的一種格局,一種狀態。而有效的諮詢則是一種容器,來訪者和諮詢師建立關係,在其中破局。
V 我聽過許多人哭,我見過很多眼淚。
這是我做諮詢這行之前,沒有預料到的常見場面。
在初期,每當碰到這樣的來訪者,我就……不忍心收費了。不知是必然還是巧合,哭泣者往往是還在念書的學生,或者剛畢業沒多久,這總讓我想起自己曾經深一腳淺一腳的日子。
「北京女病人」庄雅婷曾經轉過一條微博:
「早上打車,司機難得地少言寡語,一邊開車一邊聽自己的CD。播到王傑的《忘了你忘了我》的時候,他突然哭出聲來。」(卡卡mocha)
她的轉發語是四個字:
「……眾生皆苦」
P.S. 關於「深一腳淺一腳的日子」
我本人是全職的拖延症諮詢師。就目前掌握的情況看,應該是國內第一個。
我是怎樣艱辛轉行,最終成為一個拖延症諮詢師的?曾寫過一份長長的歷程:《你見過跨度最大的轉行是什麼? - 高地清風的回答》,詳細描述了我從苦悶無助、瀕臨抑鬱的生物學博士生,轉行成為拖延症諮詢師的故事。在知乎才知道原來還有專治拖延症的職業是不是治不好就拖著不給錢?
只有我一個人看成了全職拖延症患者了嗎。
本以為找到組織了呢┑( ̄Д  ̄)┍
推薦閱讀:
※在醫院實習是怎樣的一種體驗?
※被長輩看著玩 GTA 是種怎樣的體驗?
※在泉州五中就讀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精通 C++ 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在惠特曼學院 (Whitman College) 上學是怎樣一種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