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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在很多語言里,說問句的時候用的都是升調?


謝喵。這個問題我贊同了@桂井桂先生的答案,這個答案能從起源上提供一些啟發。我也曾閱讀到一些人類學的文章,講在長期演化的過程中女性形成了對高頻段聲音敏感的聽覺系統,一部分原因是為了在夜裡能夠及時聽到嬰兒的啼哭聲。有人會說,嬰兒的啼哭也十分響亮啊。但是跟響度大相比,更明顯的一個特徵是嬰兒(或者是更普遍一點兒童)的聲音頻率高(在400-600Hz,相比成年男性的70-200Hz),這是由他們相對較細的聲腔 (vocal tract) 帶來的。舉這個例子是為了佐證,提高頻率相較於增加響度,的確是更加有效率的傳播方式。

但是很遺憾,這個問題並不十分成立。相比於升調的疑問句,我們不用很多種語言都能舉出很多,甚至更多不用升調的疑問句。既然題主將問句和非問句作為對立的雙方進行比較,而和問句相比,非問句缺少的是疑問部分。那麼,假設,升調(提高聲音頻率)是人類強調信息流中比較重要部分的一種方式,那我們來看下面這兩句話:

  1. Is mum at home?
  2. Is the plumer from Sunny Help who came in at 3 p.m still in the house?

會講英語的朋友試著讀一下這兩句話。

我們會發現,第二句話相較於第一句話,更不容易讀成升調。同樣是問句,同樣是具有疑問部分,那根據之前的假設,是不是可以說第二句話不讀成升調是因為提問的內容不如第一句話重要呢?

通過歸謬我們就可以得出,問句中的升調並不是因為我們要強調疑問部分而使用的。那既然這樣,用不用升調,和是不是問句,關係就不大了。反之亦然。

與此同時,是否使用升調也跟一個人說話的習慣有關係。我們在做cross-cultural telephone conversation analysis (跨文化電話交流比較研究) 的時候發現,有一個參與者酷愛使用升調。接起電話「喂」的時候是升調,「你好不好」是升調,「我很好」是升調,「是的」「我在」的時候還是升調。會話分析conversational analysis有一套自己的翻譯規則,其中就涉及到升調(升調的出現被認為是有含義的),把錄音稿翻譯出來的時候,實驗人員為這個實驗者的數據頭疼不已。後來經導師確認這是個人說話風格所致,就把這個實驗者的結果放棄了。

我說到這裡,要表達的意思就是:在問句中升調的使用與否,約定俗成和個人習慣都是很重要的影響因素;不同的人在不同情境下使用,升調的含義和功能都不盡相同。

所以,這個問題如果問成,問句中的升調都有哪些含義/功能?就好答多了。

說到這兒,我想到以前的這麼一個回答既然「喂」本來讀去聲,為什麼在接電話的時候有人會發成陽平呢? - 知乎用戶的回答 或許能給題主一些啟發。


本人的專業方向是通訊,和這個關係不算是很大,所以以下答案僅憑猜測。

可能是遵循了「在聲音的能量有限的情況下,讓聲音聽起來大」的原則。影響聲波能量的主要是:

1.振幅

2.頻率

用聲波的平均能流密度來考慮,就是單位時間流經某處單位面積介質的能量的平均值(一個周期內)的多少來表示這個地方聲音的能量(強度)。公式為:(P*w^2*u*A^2)/2,P為介質密度,w聲音頻率,A為振幅,u為波速。

平均能流密度

那為什不選擇提高聲音振幅呢?

這個可能涉及到「響度感」的問題

對微小的聲音,只要響度稍有增加人耳即可感覺到,但是當聲音響度增大到某一值後,即使再有較大的增加,人耳的感覺卻無明顯變化。我們把人耳對聲音響度的這種聽覺特性稱為「對數式」特性。另外人耳對不同頻率的聲音,聽覺響度也不相同。例如我們播放一個從20Hz逐步遞增到20kHz增益相同的正弦交流信號,就會發現雖然各頻段增益一樣,但我們聽覺所感受到的聲音響度卻不相同。

人可發出的聲音從100Hz到4000Hz左右,常用頻率也就300到2000這樣,平時談話聲強約為60dB。

而我們平時說的聲音「大不大」指的一般既不是振幅,也不是頻率,而是響度。

這裡注意,響度是一個較為主觀的概念,和聲強(單位:分貝)不是一個概念。

對於人耳來說,響度決定同時決定於頻率和聲強。可以由下圖簡單地描述:

以下是個人看法:或許在人們談話常用的聲強和頻率範圍內,提高頻率所帶來的響度提升比提高振幅要來得有效率。另外有一篇文章,以我的專業水平看不太懂,但或許能解釋得更清楚,可以供參考:

http://ling.cass.cn/yuyin/lesson/chpt16.htm


首先,題主的直覺是正確的,這個問題在語音學和音系學領域也早就有人做過研究。的確,世界上絕大多數語言都有升調錶示疑問的用法,這個問題沒有問題。

why?正像其他答案里所說的,升調其實就是高調,好,那男人聲音高還是女人聲音高?大人聲音高還是小孩聲音高?阿寶聲音高還是姚明聲音高?老鼠聲音高還是獅子聲音高?答案是,女人,小孩,阿寶,老鼠,也就是聲帶小的聲音高,聲帶小的東西一般體積就小,體積小的東西威脅就小,所以用升調錶示請示、徵求意見等作用的問句,說問句一方一般處於弱勢地位;用降調,也就是低調錶示命令等作用的陳述句,降調一方一般處於強勢地位。

印象回答,沒那麼嚴謹,有興趣的同學可以參考Ohala1983的文章(名字記不清了),朱曉農《親密與高調》。


升調一是聽起來「懸而未決」,二來越高調聲音越明亮,這樣一個越來越明亮的聲音更能在語氣上表達著重意味,吸引聽者注意力--既然是疑問,自然是希望聽者注意到這句話,好即時回答來解答我的困惑的。

後一點當然提高音量(音強)也能達到效果,但是這更像恐嚇。而提高聲調(音頻)則不會,幼小的生命聲音都是高頻的(比如小貓小狗,以及…撒嬌的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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