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蘭登堡和普魯士公國哪個地區的軍隊厲害?

勃蘭登堡有抗擊斯拉夫國家的傳統以及發源於條頓騎士團的普魯士公國也是有戰爭的傳統,那哪個更厲害?後期一戰二戰的德國的尚武精神主要來源於東普魯士還是勃蘭登堡?一戰二戰的德國真的就是以勃蘭登堡選候為最高統治者,以普魯士容克貴族為軍事集團建立的,核心是勃蘭登堡,普魯士的名號只是借用嗎?那這樣說來,德國二戰後被割去東普魯士,是不是也沒什麼可惜的?


問題本身非常有趣,但是問題的描述存在很多誤解。我希望在我的這個答案中,交代和闡釋一些我認為和學到的關於勃蘭登堡和普魯士的問題。因為我個人的歷史觀點教條是重視負面性的,所以我的觀點可能會觸怒一些德棍。

首先,「勃蘭登堡有抗擊斯拉夫國家的傳統」。這是一句非常模糊不清和有點偏離的話。勃蘭登堡有針對斯拉夫人的戰鬥方式,發明過特殊的軍事技巧和科技嗎?勃蘭登堡有針對東邊的斯拉夫鄰居,發展出特殊的邊境文化風格,比如說以在戰場上擊殺斯拉夫人為榮,在日常生活中根深蒂固地歧視斯拉夫人嗎?勃蘭登堡人在中世紀有在一場顯赫的著名的神聖羅馬帝國和波蘭王國的戰鬥中間,發揮非常特殊和決定性的作用嗎?很顯然,對於上述三個問題,答案是否定的。除此之外,中世紀中後期,波蘭王國的戰鬥方式,其實和神聖羅馬帝國東邊的成員諸侯沒有特別巨大的區別,不像是游牧民族對抗中國中原那樣。就算是在軍事思想上面,中世紀的「圍城,劫掠,野戰」和「劫掠居多」的戰場風格也是一樣的。甚至其實波蘭王國的騎士馬還要比勃蘭登堡那一塊的騎士好一點。勃蘭登堡馬種是一個比較近代化的東西了。勃蘭登堡-普魯士/普魯士的最厲害的騎兵隊,比如說著名的普魯士烏蘭,是在1740年受波蘭騎兵影響下成立的。普魯士軍隊中間也一度使用了很多來自波蘭籍的騎兵,甚至從波蘭逃兵和俘虜中間招募。

當然,勃蘭登堡的建立基礎是在對北方的斯拉夫人的征伐之上,或許在開始的時候,領土內還有不少亟待轉化的斯拉夫人。但是我覺得這更像是基督教對原始多神教異教徒的攻略。我不太同意將勃蘭登堡在中世紀晚期-早期近代早期的時候,想像成一個軍事實力雄厚,傳統優越,十分特別,武德充沛的德意志邦國。

勃蘭登堡本身是一塊非常貧窮的土地,柏林周圍土壤沙質,也沒有什麼特殊的資源。選帝侯的身份固然光輝,但是在14-16世紀的帝國政治上,勃蘭登堡遠沒有那麼強大的影響力。在三十年戰爭中間,勃蘭登堡選帝侯孱弱無能,再加上本身財富有限,基本上就是被皇帝的政治影響力和瑞典的軍事威脅和聯姻關係(古斯塔夫是當時勃蘭登堡選帝侯的妹夫)左右,它也是在這場浩劫中損失最慘重的邦國,剛剛結束戰爭的時候大概損失了二分之一到三分之二的人口。也沒有說,出現很多地方人民英勇組織反抗軍,地方民族英雄湧現,勇敢使用游擊戰術這種事情。恰恰相反,勃蘭登堡的市鎮因為中央政府崩潰,都是各自某求自保,付錢賄賂買通來犯者,或者組織戰鬥力低下的民兵或者僱傭外國僱傭兵。而這些基本上用處不大。勃蘭登堡霍亨索倫獲得的在威斯特伐利亞地區的領地,還需要依賴尼德蘭人的士兵,根據條約來保護。

回到普魯士公國的問題上面。well,前身條頓騎士團按照知乎的標準確實武德充沛,作為一個由軍事化宗教化階級統治的領地,確實對於波蘭和立陶宛來說是個大麻煩。但是1525-1618這段時間裡面,它沒有體現出特別出彩和牛逼的地方。作為波蘭王國的附庸國,這些普魯士士兵也沒有干出什麼大事。在抗擊俄羅斯和奧斯曼的戰鬥中間,對他們也沒有特別明顯的著墨。

德意志僱傭兵很有名氣,但是這些僱傭兵也是來自德意志的各個角落,而且事實上很多僱傭兵的成分根本不純正,有很多的義大利人和蘇格蘭人也在各國擁軍中間服役。

總而言之,在18世紀展現頭角之前,勃蘭登堡人也好,普魯士人也好。他們並不是天生就生得比別的德意志人,或者別的民族高大;他們一樣被傳統的東歐貴族統治,這些東歐貴族在習慣和經濟方針上面,也附和著大時代的背景,並沒有脫穎而出;他們也沒有訴求達成巨大野心的能力,君主沒有什麼特別之處,政府也沒有什麼特別與眾不同的改革。

斯巴達人打仗厲害,那也要斯巴達的政府,制定政治制度確立把斯巴達變成一個大軍營的政策;羅馬軍團,也需要國家給予這些軍人法律和經濟上的得到。儘管政治的制度和國家的利益經常已經被地緣政治給先決決定了走向,但是說到底,空談民族精神,民族性沒有太大意義。我今天去拉著全江蘇的大學生搞軍事化集中訓練,考核軍事思想和體能。過個十幾年,拉上去還不是能把當今的德國那些同年齡的大學生干翻,難不成德國人生下來就自帶buff,戰鬥力大於對手?軍國主義政府不吃香了,日本也是要平成廢物的。

再其次,這個「容克貴族」,有點被誤解了。「容克」是一個原來在德語國家中間很常見的頭銜,馬丁路德原來在掩飾自己身份的時候,就給自己使用了頭銜「容克」。有點低級貴族,貧窮貴族的意思。但是在普魯士歷史(德意志歷史)中間,容克發展成了一個非常有政治,經濟和軍事影響力的集體。一方面是因為,在普魯士王國,容克成功地成為了易北河以東,德國東北部分,農業的壟斷者,和君主及軍事的最重要支持人;另一方面,本身自費德列大帝以後,霍亨索倫君主們,就非常地依賴,重視和在乎國內的貴族階級,在政策上,也允許了他們擴張到一戰時候那種影響力。所以容克貴族不光光來自東普魯士,原勃蘭登堡,波美拉尼亞,西里西亞等省份(德意志第二帝國的),都有很多的容克。而這個一個國家如何處理本國貴族的問題,是歐洲的普遍問題,英國,法國,瑞典,俄羅斯等君主國在自己的發展道路上,都要選擇對待貴族階級的態度和政策。在18世紀以前,我說真的,覺得波蘭的什拉赫塔武德也很充沛,也是地主,靠農業經濟,上戰場打仗。

在17世紀自三十年戰爭以後到18世紀中期,勃蘭登堡普魯士/普魯士王國,發生了一系列非常重要的改變,而這些改變使得這個平凡的政治體,從同時代的國家中間鶴立雞群。這個問題我就草率地說一下。

簡單來說,就是霍亨索倫君主們突然開始變得能起來了,「偉大的選帝侯」,費德烈威廉一世(普魯士的,偉大的選帝侯也叫費德烈威廉,兩個人),費德烈大帝。他們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和推動了一種非常特殊的改革,軍事化國家。比如說「偉大的選帝侯」在位的時候,之前勃蘭登堡普魯士在三十年戰爭中間表現的很差,也就召集了幾千人士兵輔助瑞典軍隊,戰後損失大量人口。但是這位君主卻能在1678年募集出四萬士兵出來(48年三十年戰爭結束),儘管裝備非常的差,這也建立在像荷蘭人等銀行家大量借貸的基礎上,但是實在是太驚人了。然後費德烈威廉一世,是一個十足的軍事狂人,甚至有點偏執狂和軍事狂熱,他為普魯士Canton制度,軍區制度打下來很好的基礎(或者說事實建立),他的最大愛好就是閱兵和看裝備良好的高大士兵(他專門找了一堆天生高大的人,包括巨人症患者,穿著軍裝在庭院裡面,以觀賞為樂),將一個軍事化的社會當作理想社會,打壓費德烈大帝童年時期的藝術和文藝傾向。在他在位的時候,最後普魯士能夠募集八萬士兵,是同時期,嚴重衰弱的波蘭立陶宛聯合國的常備兩萬士兵的四倍。費德烈大帝就更不用贅述了。同時,他們還建立起了貴族軍官和官僚相關的制度(這些在後來有不好的,反動的影響,但是當時很傑出)。他們讓普魯士的官僚成為了,大英百科全書都要交代一句「很有效率」的傢伙們。

他們讓普魯士成為了歐洲大陸發展的一個另類。誠然,之前已經有古斯塔夫一世,規定10個農民要供給一個士兵的思想,但是依然比不上他們軍事化普魯士的方式。他們讓普魯士成為了第二個斯巴達,甚至規定了義務的每年訓練。因此在費德烈大帝在位的時候,普魯士爆發出了令人驚訝的實力。

但是畢竟普魯士王國真的體量有限,而且這種軍事化,也是18世紀特定很厲害,你看他在拿破崙戰爭和拿破崙戰爭後到克里米亞戰爭期間的國家地位,影響力和表現就知道了。就算是在普法戰爭中間擊敗法國,也是當時很多列強意料之外的事情。當然,之後普魯士就騰飛了。雖然後來容克集團壟斷公共事務在新時代成為了一個大問題。

那麼回到德國的問題上,如果我們單單純純地,將德意志的軍國主義,就歸咎於一系列君王的改革,也就是君王的個人影響,那就太局限和太片面了。

說來說去,真的有很多的理由或許客觀上確實驅動了德意志軍事能力發展到一戰和二戰那個樣子。比如說,天生地緣上左右沒有很強的自然屏障,所以軍隊實力很重要;再比如,德意志很窮,邦國混戰,普通人民經常打仗,或者作為僱傭兵討生計;再比如,德意志團結起來體量太強大了,很長時間內,都受到周邊各個國家的影響,而且本身團結內部君主太多,團結意志不夠高,必然會發展出一個軍事實力卓越的國家有底氣來團結民族,而民族問題有點時代大勢的感覺(撒丁皮埃蒙特也是當時所有義大利邦國中間軍事實力最強的,雖然奧地利佔據了很大一部分義大利,但是不算義大利邦國);再比如說,三十年戰爭給予勃蘭登堡人留下了非常可怕的印象,他們意識到了瑞典和皇帝都不可靠(都洗劫了他們),只能靠自己,也害怕災難重演,願意軍事化起來。。。。能夠有點道理的說法太多了,我們也沒有必要太過糾結。

再回到題主的描述中間,題主的一個感覺是對的,就算是勃蘭登堡選帝侯開始使用國王頭銜(在普魯士/普魯士的),霍亨索倫的統治中心也還是柏林那一塊,而不是轉移到東普魯士去了。普魯士這個詞,也沒有羅馬,法蘭西,德意志,全羅斯或者不列顛這樣的詞那麼牛逼,暗示了民族團結或者宗教正統性。至少在霍亨索倫剛剛開始使用這個頭銜的時候,其他列強君主並不一定很當回事。比如說費德烈一世(普魯士的)的老婆死了,要求法國的宮廷按照對待友邦王后的態度,做一點宮廷儀式上的表示。法國人就拒絕了。而當時其實其他有影響力的德意志諸侯也不是只有他有國王頭銜,拋開哈布斯堡不談,奧古斯都斯二世的波蘭國王頭銜(早於在普魯士的王),漢諾威選帝侯(晚於普魯士,但是當時不列顛的絕嗣問題導致王位傳過來,是可以預見和覺得高度可能會發生的)。波西米亞國王,波蘭國王,不列顛國王,其實都比在普魯士的國王這樣的頭銜暗示的名譽多多了,你普魯士就是一個波羅的海原生野蠻民族的名字。東西普魯士加起來,也不是只有德意志人口,西普魯士也有很多波蘭人(未分割波蘭前,還只擁有東普魯士)。

當然隨著歷史的發展,普魯士這個詞在接下里的兩個世紀中間越來越被習慣,越來越被人記住,到了後來,成為了暗示德意志武德,德意志精神的詞,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而且到後來,普魯士已經主要指的整個普魯士王國了。普魯士王國內的舊普魯士,明確被分為和叫做東普魯士州和西普魯士州。

並且根據我的描述,題主大概也能理解,勃蘭登堡和普魯士的軍隊,應該來說是伴隨著改革一起強大起來的,作為普魯士王國的省份,其實差不多。而且勃蘭登堡也是通過法理親屬繼承關係繼承普魯士,雖然說勃蘭登堡選帝侯平了幾次普魯士公國的亂,但你總不至於用這個作為衡量軍事實力的標準吧。普魯士公國的亂也就是市鎮為中心的傳統叛亂而已,沒有什麼大規模野戰,傑出的計謀。

再回到題主的最後一個問題上面,我覺得怎麼樣,失去領土都是可惜的,德意志二戰也不知是失去了一個東普魯士。而且隨著時代發展,無論原來意思是什麼樣,普魯士這個詞在20世紀初暗示的含義已經差距很大了,不能說對著20世紀的一個東西,去單純討論他14-18世紀時的來歷。至少當時的德國人肯定不爽啊,我們又不能代替他們不去不爽。

另外倒數第二個問題,我覺得關鍵是你怎麼理解,勃蘭登堡人,東普魯士人和德意志人這三個身份的關係。我認為說,「你知道嗎,其實普魯士的核心不是普魯士人,而是勃蘭登堡人「有點蠢。是的,人居住在不同的地區,有不同的方言和習俗,是很正常的事情。比如說SH人,SH人很看不起外省人,但是SH人和他們看不起的外省人一樣,都還是中國人。更重要的是,不是普魯士發源了德意志人,而是德意志人去了普魯士,替換了本地的古民族。

而且,我覺得霍亨索倫最偉大的地方,就是他們讓普魯士這個來歷很差的名號,變得媲美法蘭西,英格蘭,這樣自古以來,悠久而又傳統的名號(我的意思是都作為列強的身份時候來說)。失去普魯士只是一個象徵,重要的是這象徵背後暗示的東西。暗示的是第二次世紀大戰結束後,永遠無法抹去的傷痛和苦澀(今天的德國依然某種程度上承受著這些心理負擔)。


勃蘭登堡和普魯士之所以善戰就因為這是兩個斯拉夫人的領地。勃蘭登堡邊疆區的第一代邊疆伯爵是斯拉夫人酋長普里比斯拉夫。之後阿斯坎家族的大熊阿爾伯特作為他的女婿繼承了邊疆伯爵領地。所以勃蘭登堡是斯拉夫人為主,德意志人是外來戶。普魯士就更不用說了,原住民不考慮的話,普魯士也是波蘭王國的領地。波蘭人是為數眾多的。1807年普魯士的波蘭領地被拿破崙剝奪以前普魯士王國都是一個德意志-波蘭二元化的國家。

所以要論戰鬥力勃蘭登堡是德意志化比較深的斯拉夫人區,普魯士是波蘭化比較重的德意志斯拉夫人混居區。基本上差不多吧。

要說丟了可惜我覺得普魯士勃蘭登堡加一起也不如薩爾茨堡可惜。


列支敦斯登的軍隊最厲害,世界上唯一一支人數越打越多的軍隊

當年普奧戰爭中人家可是80人出征,歸來81人的勁旅


首先你要明白歐洲中世紀和近代的頭銜都是怎麼來的。

勃蘭登堡公爵的意思是,我在勃蘭登堡這個地方當公爵,所以我叫勃蘭登堡公爵。

我叫普法爾茨選帝侯,是因為我在普法爾茨這個地方當公爵,而且坐上選帝侯的位置了。

條頓騎士團團長的名字比較特殊,但大體也沒逃出地名+職稱的範疇。

但是國王不一樣。

舉個例子,拿破崙逼教皇給自己戴綠帽子,啊不是,加冕的時候,他的頭銜里有這麼一條:法蘭西人的皇帝。

公爵的上級,你叫國王也好,大公也好,法國皇帝也好,沙皇也好,都是需要統一一整個地區,然後才能被稱為某地的國王大公皇帝沙皇的。

不知道題主有沒有聽過上下奧地利、斯提利亞這兩個詞。我們對奧地利的印象都是,奧皇v5,下半身堡nb,殊不知奧地利在14世紀還是由兩個部分組成的。

一位公爵,通過聯姻繼承土地也好,武力兼并也好,外交手段整合也好,吞併了很多其他公爵的土地,直到他在這個地區沒什麼別的人可以砍了,才能升級到國王。

所以你現在明白普魯士國王是什麼意思了吧?勃蘭登堡公爵和條頓騎士團團長是同一個人,於是他把兩個國家放到一起,說我是普魯士國王,我有這個資格當,你看我基本統一了普魯士地區的土地。反正他信新教,不需要教會支持他。問題是,這位普魯士國王,說到底還是勃蘭登堡公爵,他姓霍亨索倫,他是柏林鄉巴佬,他當然要讓他的家族統治這些新獲得的土地。


西里西亞比普魯士地區肉疼


啥時候的勃蘭登堡? 啥時候的普魯士公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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