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過生離死別是一種是什麼樣的感覺?

知道這個話題很沉重,願意回答的就回答吧.


謝邀,最近每天都被邀請是怎麼回事哈哈哈,因為我每邀必答嗎?

題目是挺沉重的。不過我向來喜歡扒自己的傷疤,每暴露一次都會覺得更開朗一點。

先佔個位。

更新的正文:

生離死別,指長久或永久的離別。我沒有和誰有過長久的離別,畢竟我活的都不夠長久。所以我等下要說的,都是真正的死別。

第一個是我爺爺。他去世的時候我大概五六歲,還什麼都不懂。那一天他躺在床上,旁邊圍著很多大人,我躲在門外看著他們,無意間,就從大人們的縫隙中看到了爺爺躺在那裡,像是睡著了一樣。我不明白什麼是「死了」,大人們也沒人向我解釋,我也一點兒都不難過。因為沒有爺爺,還會有其他人陪我玩。

但是從縫隙中看到的他躺在那裡的畫面,卻一直印在我的記憶里,直到所有人的臉都模糊不清,也記不得爺爺長什麼樣了,都記得那個場景。

後來稍微大了,對死亡有了一定的認知後,會覺得有點可惜,但是時間太久了,也不會有為他傷心難過的情緒。

直到十二三歲的時候,我的父親去世了。意外去世,是那種今晚睡下去,明天就突然不在了的意外。我在媽媽的哭喊聲中醒過來時,整個人都懵了。站在卧室里不敢出去,害怕真的看到他死掉之後的樣子。然後眼淚開始不斷地流出來。

那一天是大年初十(但是大人們說那天是初四,我記不清了),明明到處喜氣洋洋,我家卻開始慌張急促地準備葬禮。那時候還是土葬,我爸躺在木板上,穿著一層又一層的衣服,露出來的皮膚青紫而冰冷,但是身上卻還溫熱著。

我握著他的手,想把他的手捂暖,但是越是感受到它冰冷的溫度和僵硬的關節,就越覺得難過。所以眼淚一直止不住。

第三天,他的鼻子開始出血。我們跪在他旁邊,一次又一次地為他擦掉流出來的血,覺得心臟都已經麻木了。在我還動不動就哭出來的時候,我的姐姐突然把我拉到人少的地方,對我說,別哭了,媽媽已經很傷心了,我們再哭,她會更加難過的。

於是我不哭了。

我一直都非常茫然,感覺世界的某個角忽然崩塌了,心裡也空了。整個世界都是黑白灰,感受不到初春的冷,也感受不到任何溫暖的東西。

就像在做夢。

他下葬的那一天,我突然失去了所有的真實感。我覺得我好像做了一個夢,夢見我的爸爸去世了,其實他只是去了遠方而已。我不相信他真的被埋在了那裡,我每次去掃墓都想挖開墳墓,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躺在裡面。

於是我經常忘記他已經去世這件事,某一刻突然反應過來,就會更加難過。

我在夢裡總是相信著他只是去了遠方,不管過多久,他總有一天會回來。

那是我非常孤獨的一段時間。葬禮結束後,爸爸就成了我們避諱的話題,我沒法和任何人交流,也沒法理解,沒法走出來。

我只能靠自己。在半年的時間裡我整個人都沉浸在悲傷中,像是陷入了沼澤,白天和同學說說笑笑,到了晚上卻會忍不住一個人默默地流眼淚。我沒有告訴同學,我不知道該怎麼說這件事,我一個人憋著,默默地成長起來了。

那個學期,我每天都要去小賣鋪打電話回家確認媽媽的安全,掛完電話又亂想會不會在打完電話後媽媽又怎麼樣。每一天都生活在「媽媽會不會也突然離開」的惶恐之中。

後來那種深刻的悲傷漸漸減少,但我並沒有恢復到從前的活潑開朗。媽媽一個人供我們兩個人上學的辛苦,讓我覺得壓力很大。而家裡失去這唯一的男人後,也有人在後面說媽媽的壞話,做事總是不得不被委屈,不得不妥協。

家人去世可怕嗎?可怕,但更可怕的是,你以後該如何面對沒有他的生活。

上了高中後,我看了很多小說,各種類型都有。再後來,我看到了一本書,叫做《回到當下》。是一本佛學的書。我在上面看到了幾句描寫死亡的話,突然覺得,死亡不過如此。

最後一個,我的外婆。她是去年十一月去世的,去世那天晚上我被鬼壓床了好久,第二天才接到媽媽的電話說她昨晚走了。

感覺像是她來看過我一樣。

外婆在去世前已經被器官衰竭折磨了一年,我們都知道差不多就是這個時候了。所以並沒有很意外。

死亡對她來說反而是解脫,所以我還是欣慰大於難過的。

只是掛掉電話後,還是忍不住哭了。

我看了很多書,懂得了很多關於死亡的道理。我都理解,都會勸慰自己,勸慰別人。但是仍然不能接受我家人的離開。一旦想到我的媽媽總有一天先我而去,我就覺得絕望。所以我一直跟她說,一定要活得很久很久,最好活到我們能一起走。

經歷死別,真的非常痛苦。你思念那個人的同時,也清楚地知道,以後的人生里,永遠都不可能再見到他了。

現在已經好很多了,應該算是基本想開了。從抑鬱中走出來後,感覺每一天都充滿了陽光,放鬆又愜意。

人間別久不成悲。

漸漸地,我們三個人可以平淡地談起父親,用嘆息的語氣說,啊,已經過去八年了,明明感覺就發生在不久前。我們都慢慢地習慣了這樣的生活,變得更加親密,更加堅強。

得到的好處大概是,我們都更加珍惜家人,更加能互相體諒。因為沒有什麼事情,比失去家人更讓人難過。

最後用陶淵明的詩句來結尾:

——死去何所道?托體同山阿。

以上。


謝邀,生離死別是一種無法言喻的痛苦,我們每個人都要經歷的,是逃不掉的。它會帶給我們難以承受的恐懼與痛苦,但我們又必須無可奈何的接受,沒有反駁的能力。

記得去年在醫院上班的時候,曾經有一段時間,我特別的恐懼死亡。那段時間,醫院裡總是有病人去世,晚上上夜班站在醫院的走廊,我似乎聞到了空氣中到處瀰漫著死亡的氣息。那些被疾病折磨的痛苦不堪的患者躺在病床上,夜間總會發出凄涼的呻吟聲,那聲音會讓我有一種窒息感。


直到有一天,我因為自己身體不舒服,要到上級醫院進一步檢查。


我記得去醫院的前一天晚上,我躺在床上一夜未眠。我在想如果我真的生了重病,怎麼辦。我還年輕,好多事情沒有做。


我一直想找到一位有趣的人,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


我打算賺到足夠錢了,帶父母出去旅遊。


我一直想當一名作家,努力中,萬一實現了呢。


我打算下個月發工資了,買一台單反,記錄下生活的點點滴滴。


我答應了閨蜜,下個月要去參加她的婚禮。


我答應了隔壁的李奶奶,幫她扎針灸,治療他頸椎病。


我打算在今年過年的時候嘗試換一種髮型。

沒有告訴任何人,一個人早上很早到了醫院。醫生開了化驗單,獨自一個人去檢驗科抽了血,醫生說下午三點鐘才會出結果。

然後自己一個人坐在醫院的大廳里等待結果,從上午十點鐘一直到下午三點鐘。內心卻在痛苦的掙扎,比起掙扎更多的是恐懼。那種無法形容的恐懼。

經過這次經歷後,我似乎讀懂了于娟在此生為完成中的寫的那段話:在生死臨界點的時候,你會發現,任何的加班,給自己太多的壓力,買房買車的需求,這些都是浮雲,如果有時間,好好陪陪你的孩子,把買車的錢給父母買雙鞋子,不要拚命去買什麼大房子,和相愛的人在一起,蝸居也溫暖。


胡歌的蛻變或許是一個好的答案


謝邀!我真的沒有經歷過!不過看見樓上有人說胡歌的蛻變,我很欣慰的離開了


在前往地震重災區映秀鎮的山路上,我第一次遇見了程林祥。

那是5月15日下午大約2點鐘的時候,距離5·12汶川特大地震發生已近3天。大範圍的山體滑坡和泥石流,摧毀了通往映秀鎮的公路和通訊,沒有人知道鎮子里的情況究竟怎麼樣。我們只能跟隨著救援人員,沿山路徒步往裡走。

那已經不能稱之為「路」了。連日的大雨,把山路變成了沼澤地,每踩一步,大半隻腳都會陷進泥漿里。無數從山上滾落的磨盤大的石頭,在人們面前堆成一座座小山。

救援者幾乎每人都背著30斤重的救援物品,在爛泥漿和亂石堆中穿行。他們一邊要躲避山上不時滾下的足球大小的碎石,一邊要防止一腳踏空。在腳邊十餘米深的地方,就是湍急的岷江。那是雪山融化後流下的雪水,當地人說,即便是大夏天,一個人掉下去,「五分鐘就凍得沒救了。」

沿途,到處是成群結隊從映秀鎮逃出來的災民。他們行色匆匆,臉上多半帶著惶恐和悲傷的神情。這時,我看見一個背著人的中年男子,朝我們走來。

這是一個身材瘦小、略有些捲髮的男子,面部表情看上去還算平靜。背上的人,身材明顯要比背他的男子高大,兩條腿不時拖在地面上。他頭上裹一塊薄毯,看不清臉,身上穿著一套乾淨的白色校服。

同行的一個醫生想上去幫忙,但這個男子停住,朝他微微擺了擺手。「不用了。」他說,「他是我兒子,死了。」

在簡短的對話中,這個男子告訴我們,他叫程林祥,家在離映秀鎮大約25公里的水磨鎮上。他背上的人,是他的大兒子程磊,在映秀鎮漩口中學讀高一。地震後,程林祥趕到學校,扒開廢墟,找到了程磊的屍體。於是,他決定把兒子背回去,讓他在家裡最後過一夜。

緊跟程林祥的,是他的妻子劉志珍。她不知從什麼地方撿來兩根樹榦,用力地拿石頭砸掉樹榦上的枝杈,然後往上纏布條,製造出一個簡陋的擔架。在整個過程中,她始終一言不發,只是有時候略顯暴躁地罵自己的丈夫:「說什麼說!快過來幫忙!」

擔架整理好後,夫妻倆把程磊的遺體放了上去。可擔架太沉,他們抬不上肩膀,我們趕緊上去幫忙。

「謝謝你。」她看了看我,輕聲說道。原本生硬的眼神,突然間閃現出一絲柔軟。

在那一刻,我的心像被什麼東西狠狠揪了一下。

因為急著往映秀鎮趕,我不能和他們過多交流。望著夫妻二人抬著擔架,深一腳淺一腳離去的背影,想到這一帶危機四伏的山路,我決定,從映秀鎮回來後,就去找他們。

25月16日,我從映秀鎮回到成都。從那天開始,一直到21日,每隔幾小時,我就會撥一次程林祥給我留下的手機號碼,但話筒那邊傳來的,始終是關機的信號。

5月21日上午10時,在結束了其他採訪後,我和攝影記者賀延光商定,開車前往水磨鎮,去找尋這對夫妻。

從都江堰前往水磨鎮的那段山路,已經被救援部隊清理過,勉強能夠通車。但這幾天,餘震始終沒有停止,路上又增加了幾處新的塌方點,很多路段僅能容下一車通過的寬度,路旁不時可以看到被巨石砸毀的面目全非的各種車輛。去過老山前線的賀延光說,這些車就好像「被炮彈擊中了一樣」。

路上,我們還經過了兩處很長的隧道。地震給隧道造成了嚴重的破壞,在車燈隱約的照射下,能看到山洞頂部四處塌落,裸露在外的巨石和鋼筋張牙舞爪。隧道內還有一些正在施工的大型車輛,回聲隆隆,震得人耳膜發脹。

黑暗中,我突然間意識到,數天前,程林祥夫妻走的就是這條山路,抬著兒子的屍體回家。在四周一片黑暗的籠罩下,他們會是怎樣一種悲傷與絕望的心情?甚至,他們倆能夠安全到家嗎?

到水磨鎮後,我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鎮上的許多居民說,數天前,他們都看到過一對夫妻,抬著兒子的屍體經過這裡,往山上去了。但他們不認識這對夫妻,也不知道他們住在哪裡。

水磨鎮派出所的一位警察說,本來,他們可以通過全國聯網的戶籍檔案,查到程林祥的住址。但現在,鎮上沒有電,網路也不通,沒有辦法幫助我們。

程林祥沒有給我們留下詳細地址,但在之前簡短的對話中,他曾告訴我們,他的二兒子程勇,在水磨中學上初中。

果然,水磨中學的很多老師都認識程磊和程勇。他們告訴我們,程林祥的家,就在小鎮外山上幾里地的連山坡村。

和映秀鎮比,地震給這個小鎮帶來的破壞不算太嚴重,兩旁還有不少比較完整的房屋。前方的路已經不能通車,我和賀延光小心翼翼地穿過滿是磚塊和瓦礫的街道,沿途打聽前往連山坡村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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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下午3時許,在山下的一個救災帳篷前,我們終於找到了程磊的母親劉志珍。

劉志珍已經不太認得我們了。但當我們告訴她,那天在映秀鎮的山路上,是我們幫她把擔架抬上肩膀時,她原本陌生的眼神,一下子變得熱切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她開始不住地向我們道歉。因為她覺得,那天在山路上,她對我們很冷漠,「有些不夠禮貌。」

這天下午,有部隊把救災的糧食運到鎮上,她和程林祥下山去背米。老程已經先回山了,她聽村子裡的鄰居們說,都江堰有很多孤兒,便聚在這個帳篷前,商量起收養孤兒的事情。

「這幾天,我心裡空蕩蕩的。」在帶我們回家的山路上,這個剛失去愛子的母親邊走邊說,「有人勸我再生一個,可我覺得,這也是浪費國家的資源。不如領養一個孤兒,然後像對程磊一樣,好好對待他。」

我們都沉默了,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能跟著她,沿著泥濘的山路往上走。

程林祥的家,在連山坡村的半山腰上,一座貼著白瓷磚簡陋的三層小樓。這本是一個四世同堂的大家庭,程磊96歲的曾祖母還健在,爺爺奶奶還能下地干農活。這對只有初中文化的夫婦,原本在鎮上的一個建築公司打工,他們每個月收入的一半,都要用來供養兩個孩子上學。

程林祥還認得我們。「我們家蓋房子,沒和別人借一分錢。」他頗有點驕傲地說。而更讓他驕傲的是,兩個兒子都很懂事,在學校的成績也都不錯,前一陣時間,他還在和妻子商量著外出打工,為兄弟倆籌措上大學的學費。

但現在,一場大地震之後,原本洋溢在這個家庭里的圓滿的快樂,永遠地消失了。

4 地震發生的時候,程林祥夫婦都在鎮上的工地里幹活。一陣地動山搖之後,鎮上的一些房子開始垮塌,夫妻倆冒著不斷的餘震,往家裡跑。

家裡的房子還算無恙,老人們也沒受傷,沒多久,在水磨中學上課的二兒子程勇也趕到家裡。他告訴父母,教學樓只是晃了幾下,碎了幾塊玻璃,同學們都沒事。

夫妻倆鬆了一口氣,他們並不清楚剛剛的地震意味著什麼。程林祥甚至覺得,遠在映秀讀書的程磊「最多就是被磚頭砸了一下,能有什麼大事呢」。

但從外面回來的鄰居們,陸續帶回了並不樂觀的消息。鎮上的房屋垮了一大半,通往外界的公路被山上滾下的巨石堵住了。村子活了七八十歲的老人都說,他們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大的動靜」。

在持續不斷的餘震中,夫妻倆忐忑不安地過了一夜,13日早上7時,他們冒著大雨,前往映秀鎮的漩口中學,尋找在那裡讀高一的大兒子程磊。

通往映秀鎮的道路,已經被連夜的山體滑坡摧毀,許多救援部隊正在徒步趕往這個和外界失去聯繫的小鎮,夫妻倆跟著部隊一路小跑,上午11點鐘,他們趕到了映秀鎮。

可呈現在這對滿懷希望的夫妻面前的,卻是一幅末日景象。

程磊就讀的漩口中學,位於鎮子的路口。此時,這座原本6層的教學樓,已經坍塌了一大半,程磊所處4層教室的那個位置,早已不存在了。

整個鎮子變成一片瓦礫場。倖存下來的人們,滿臉驚恐的表情,四處奔走呼喊,救人的聲音此起彼伏。連夜徒步幾十里山路,剛剛趕到的搜救部隊,都來不及喝一口水,就投入到了救援中。

夫妻倆穿過人群,來到了漩口中學前。逃出來的孩子們,在老師的幫助下搭建了一些簡陋的窩棚。他們找遍了窩棚,只遇到程磊班上的十幾個同學,他們都沒有看見程磊。其中一個同學告訴程林祥,地震前,他還看見程磊在教室里看書。

那一瞬間,夫妻倆覺得好像「天塌了」。

他們發瘋一樣地衝上了廢墟,翻撿起磚塊和碎水泥板,用雙手挖著廢墟上的土,十指鮮血淋漓,殘存的樓體上墜落下的磚塊,不時砸落在身邊,他們卻毫無感覺。

5夜幕降臨,映秀鎮依舊下著大雨,什麼都看不見了。

夫妻倆無法繼續搜尋,和程磊班上的孩子們擠在一個窩棚里。懂事的同學們都上來安慰他們,說程磊不會有事的,他可能藏在某個地方。還有同學寬慰說,如果程磊真的不在了,「我們都是你的孩子」。

但夫妻倆什麼話都聽不進去,一整天,他們粒米未進,一口水也沒喝,只是望著棚外大雨中那片廢墟發獃。

夜裡的氣溫越來越冷,程林祥只穿了一件短袖衫,劉志珍穿了一件外套。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外套遞給了學生們。那天晚上,這件外套傳遍了窩棚里的每一個孩子。

14日早上,天剛剛亮,徹夜未眠的夫妻倆突然升起一個希望的念頭:程磊有可能已經回家,他們只是在路上彼此錯過去了。想到此,夫妻倆一刻也呆不下去了,急匆匆步行4個多小時,回到了水磨鎮的家中。

可兒子並沒有回來。

這天晚上,劉志珍仍是難以入眠。凌晨三四點鐘,以前從不沾酒的她,灌下一大口白酒,昏昏睡去。

天快亮的時候,昏睡中的劉志珍突然間聽到一個隱約的女人聲音:「你的兒子還在裡面,明天去找,能找到的。」她一下子從夢中驚醒。

這一夜,程林祥也做了一個夢,他模模糊糊地看到,兒子正一個人坐在教室的角落裡看著書,還抬頭沖他笑了一下。

於是,天剛剛亮,夫妻倆又抱著一線希望,再往映秀鎮。他們隨身帶了一套乾淨的校服,和一條布繩,想著要是兒子受傷了,就把他背回來。

但殘酷的現實,瞬間打碎了夫妻倆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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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發現程磊的時候,他的屍體,被壓在一塊巨大的水泥板的縫隙里。

那是15日上午10點鐘左右,程林祥夫妻又站在了漩口中學的廢墟前。「像是冥冥之中有人在召喚」,程林祥繞到了廢墟的背面,走到了一塊水泥板前,他把身子探進那條20公分左右的縫隙,便看到了兒子和另外兩個同學的屍體。

夫妻倆顧不得哭,他們想把程磊的遺體從縫隙中拉出來,可是縫隙太小了。

夫妻倆跑下廢墟,向跑來跑去的救援部隊求援,劉志珍一次又一次地給經過的人們下跪,把膝蓋跪得青紫,可並沒有人理會他們。只有一個士兵過來看了看,無奈地說:「現在我們要先救活人,實在顧不上,抱歉。」

程林祥不知從什麼地方撿來了一根鐵鎬,這個父親用力地砸著那塊巨大的水泥板。半個小時後,水泥板逐漸被敲成了碎塊,他俯下身去,把找尋了兩天的兒子,從廢墟中拉了出來。

從程磊倒下的姿勢,可以推測地震發生時的情形:他和兩個同學從教室跑出,但樓體瞬間塌陷,頂上落下的水泥走廊,把他們壓在了下面。

程磊的身上沒有血跡,他的致命傷在頭部和胸口。後腦上有一個拳頭大的傷口,數噸重的水泥板,把他的胸骨全部壓斷。

母親想給他換上帶來的新衣服,但程磊的全身已經僵硬。夫妻倆跪在他的屍體前,撫摸著他的手腳,一遍遍地呼喚他的名字。

幾分鐘後,程磊的四肢竟慢慢地變軟,母親把他身上的臟衣服扯下,為他套上了乾淨的校服,然後在頭上裹上了帶來的薄毯。

程林祥把兒子背到了背上,他停住身,掂了掂兒子身體的重量,走上了回家的路。

7 在採訪中,我問了程林祥一個很無力的問題:「你想過嗎?回去的路上會有多危險?」

「我要帶兒子回家,不能把他丟在廢墟里。」這個原本貌不驚人的男子身上,突然間散發出一種平靜的力量,「我只想,我每走一步,他就離家近一步。」

可那時走過映秀鎮山路的人都知道,沿途的山上,會不時滾下碎石,餘震不斷,路滑,腳邊就是湍急的江水,正常人走路都很艱難,而程林祥的背上,還背著近一百斤的兒子。

正在長身體的程磊,身高1.65米,已經比父親高出了2厘米。趴在父親的背上,他的雙腳不時摩擦著地面,每走幾步,程林祥就要停下來,把兒子往上掂一掂。劉志珍在丈夫身後,托著兒子的身體,幫助他分擔一些重量。

程林祥把兒子的雙手繞過脖子,輕放在自己的身前。一邊走,程林祥一邊和兒子說話:「幺兒,爸爸帶你回家了。你趴穩了,莫動彈啊。」

兒子的身體在背上起伏著,帶出的一絲絲風響,像是一聲聲呼吸,掠在程林祥的脖頸上。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覺得兒子還活著,還像小時候那樣,騎在爸爸的身上,摟著爸爸的脖子。

程林祥的力氣原本不大,在工地上,別人一次能背二十塊磚頭,可他只能背十多塊。可此時,他似乎覺得「身上有使不完的力氣」,背著兒子一步步地往前走。

在路上,有好幾次,他都險些被山上滾下的石頭砸中。但那些石頭只是擦身而過,落進下面的江水裡,發出沉悶的聲響。

「我知道,幺兒一定會在天上保佑著我,讓我們安全到家。」程林祥心中默默想著。

那天早上,在遇見我們後,劉志珍製造了一副簡陋的擔架。在比較平緩的路段,她就和丈夫一起抬著兒子走,當擔架無法通過時,程林祥依舊把兒子背在背上,一步步爬過那些巨大的石塊。

一路上,程林祥常常滑倒,程磊的遺體摔到了地上。他一邊和兒子道歉,一邊把他重新背起。

許多迎面而來的救援者,在遇見這對帶兒子回家的夫妻後,都向他們伸出了援手。有幾個士兵幫助他們,把擔架抬過了最危險的一個路段,還有人給了他們一瓶水,但程林祥並沒有收下,他瘦弱的身軀,再也無法承受多一斤的重量。

此時,通往映秀鎮的水路已經打通,人們可以坐著衝鋒舟,在都江堰的紫坪鋪水庫和映秀鎮外五公里的汶川鋁廠碼頭來往。渡口上有很多等船的災民,但當知道程林祥背上背的是死去的兒子時,人們默默地為他們讓出了一條路。

衝鋒舟濺起的水花,不斷打在程磊的身上,細心的母親連忙為他擦去水漬,船上的人們也默默地看著他們。

晚上8點,程林祥夫妻帶著兒子,終於回到了水磨鎮。聞訊趕來的鄰居們從他們肩上接過了擔架,那一刻,夫妻倆突然間覺得身上的力氣消失得乾乾淨淨,他們一下癱軟在地上。

他們的肩膀,已經被樹榦上未除乾淨的分岔,扎出了一個個血洞,但那時,他們察覺不出一絲的疼痛。一路上,也自始至終沒有掉過一滴眼淚。

8 在採訪中,程林祥和劉志珍都拉開衣襟,給我看了他們的肩膀,上面劃著一道道深紫色的還未癒合的傷口。

但我能察覺到,更深的傷口,其實刻在這個家庭每個成員的心裡。

程磊的奶奶這些天一直在後悔,程磊離開家的那天,去摘家裡櫻桃樹上的櫻桃,她怕樹滑摔著,狠狠罵了程磊幾句。

「我的好孫子啊,」這個老人仰天痛哭道,「你回來吧,奶奶讓你摘個夠啊!」

程林祥的爺爺,要把自己已經預備好的棺材讓給程磊用,但程林祥阻止了他。他知道,如果用了老人的棺材,程磊走得會不安心的。

但程林祥也滿心遺憾。因為突如其來的死亡,來不及向棺材鋪的木匠定做,他只能買到一口頂上有一處燒焦痕迹的棺材。「不知道兒子會不會怪我。」他內疚地說。

15日那一整夜,程家所有人都靜靜地坐在家後面的小山坡上,十幾位鄰居也陪著他們,沒有人說話。中間的擔架上,躺著程磊穿著乾淨校服的遺體。那天晚上,月亮很圓很亮,程林祥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在月光的撫摸下,兒子臉上的表情,如熟睡般平靜。

16日早上,天色慢慢放亮,程林祥放了一掛鞭炮,然後和二兒子程勇一起,把程磊的屍體輕輕放進了那口有燒焦痕迹的棺材裡。

程勇和哥哥的感情很好,兄弟倆從小到大都住在一個房間里,即便在蓋了三層的小樓後,還是不願意分開。

這時,程勇發現,哥哥本是伸直的手指,突然間握成了一個拳頭。他呼喚著哥哥的名字,把他的手指一根根拉直。然後,他親了親哥哥的臉,把一個手電筒和兩本書放在了哥哥的頭邊,慢慢合上了棺蓋。

在回憶這些事時,劉志珍一直抱著一個土黃色的鏡框,裡面鑲有許多兒子年幼時的照片。偶然間有淚水滴在上面,她趕緊用袖子擦去。

可長大後的程磊不愛照相。最新的一張照片,還是他一年前參加中考時的報名照。這些天,她一直把它放在口袋裡,不時地拿出來看一看。

9 在親人們斷斷續續的回憶中,我逐漸拼湊出程磊完整的樣子。

這是一個很清秀的大男孩,小時候,常有人笑話他長得像「女娃」。他的臉上有兩個小小的酒窩,笑起來總是很羞澀,很內向,不大愛和陌生人說話。

程磊的成績一直不算太好,但初三那年,他突然和父親說,自己要好好讀書,以後準備考大學。初三下學期,他的成績開始突飛猛進。去年7月,他考上了當地最好的高中,上學期,他的成績是班上第一名。

因為父親總在鎮上打工,程磊和母親呆的時間更長,性格受母親的影響也更多一些。他常幫母親打掃房間,洗衣服,沒事的時候,愛和母親坐在堂屋的飯桌前,細聲細氣地說話。母親一直喊他「幺兒」(註:小兒子),即便有了二兒子程勇後,也沒改口。

程磊的理想曾讓母親感到吃驚。今年春節前的一個晚上,他突然告訴劉志珍,自己以後要當一個山村教師,「去幫助那些山裡的窮孩子們」。

「當山村老師很苦的。」母親說。

「苦也苦得值得,我不怕。」程磊回答。

他脾氣很好,和班上的同學們一直處得很融洽,從來不像同齡的一些男孩一樣喜歡打架。他體育不好,開家長會時,老師還勸過劉志珍:「程磊老是一個人在教室看書,你要勸他出去活動活動啊。」

程磊的手很巧。在他的書架上,還擺著幾件他自己製作的手工作品。他很愛護書本,從來不在書上打折或者亂寫字。那些紙制的檯燈、筆筒,都是他從廢掛曆上裁下的紙張做的。

春節時,母親給他買了一件紅黑相間的羽絨服,衣服大了,程磊有些不高興,母親還安慰他:「你一直在長身體,明年這個時候,衣服就能穿了。」

這幾天,家裡人收拾出程磊生前穿過的衣服,滿滿當當地放在他的床上。父親和二弟程勇怕劉志珍睹物思人,想把這些衣服丟掉,可劉志珍堅決不同意,說是要留個念想兒。

劉志珍已經好幾夜睡不著了。她只是躺在兒子的床上,摸著他的衣物,喝些白酒,才能隱約入睡。她總是希望自己能做夢,在夢裡兒子能夠出現。可每天早晨醒來,等待她的,都是失望。

「幺兒,」她輕拍著程磊的墳頭,小聲說道,「媽媽現在只有一個念想兒,媽媽晚上做夢的時候,你來陪媽媽說說話,好不好?」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父親程林祥一直在邊上垂著頭,用手拭去不斷湧出的眼淚。

本來,在整個採訪過程中,我一直抑制著不斷湧上的悲傷。因為我知道,自己只不過是一個記者,一個旁觀者,也許我永遠也不可能真正理解這個家庭,這個母親失去至親、愛子後的悲慟和痛苦。

但就在這一刻,我突然想起千里之外的父母,在知道我來震區採訪後,他們那徹夜難眠的焦慮的臉龐,再也控制不住奪眶而出的淚水。

10 程磊的墳,就在家後面幾十米的山坡上。

這是一塊幾十平方米比較平緩的空地,一面朝著山下,邊上有條小河,風景很好。墳邊的樹林里,有鳥兒在枝間跳動,發出清脆的鳴叫。

程家在這裡有幾畝田地,離家的前一天,程磊還在這裡幫著奶奶收割油菜。小時候,他很喜歡和小夥伴在這兒玩耍,吹吹風,釣釣魚,偶爾抓住一隻小鳥,他會把鳥兒餵飽,然後放走。

但現在,這裡只有一座用石頭壘起的小小的新墳。墳前沒有墓碑,只插著幾束已經熄滅的香。地震後,家中找不到完整的容器,父親找到一個缺了大半個角的白瓷盤,上面放著兩塊芒果味的威化餅乾,當作祭品。

程磊並不愛吃這些零食,但地震後,路斷了,食品供應上不來,找不到他生前最愛吃的蘋果和桔子。這讓家人們覺得心裡很不安。

「會慢慢給他補上的。」劉志珍說,「以後,我們一邊種田,一邊陪著他。一家人還是在一起。」

離墳不遠,就是程家住的救災帳篷。通訊中斷後,他們只能通過一台小收音機,來了解外面的信息。5月19日的全國哀悼日,一家人覺得也應該做點什麼。

村子裡找不到旗杆,也沒有國旗,他們便在帳篷邊豎起一根竹竿,在竹竿的中部捆上一塊紅布,就算是下半旗了。每天下午的2時28分,這戶農民就在旗杆下站上一會兒,用自己的方式,來表達對死難者的哀悼。

偶爾有微風吹來,這塊微微抖動的紅布,和天藍色的帳篷布,構成了山坡上的一縷亮色。

這天傍晚6時半,在這根竹子製成的旗杆下,攝影記者賀延光為這個大家庭,拍下了災後的第一張全家合影。除了被親戚接去外地避難的二兒子程勇外,這個家庭的成員——曾祖母、祖父、祖母和程林祥夫婦,全部在場。

程磊也沒有缺席,母親一直捧著那個土黃色的鏡框。在母親的懷裡,他面對著鏡頭,依舊露出發黃而羞澀的微笑。

5月11日的那個上午,這個懂事的大男孩洗掉了家裡所有的臟衣服。吃過午飯後,他從父親那兒接過100元錢生活費,叮囑正在院子里學騎摩托車的弟弟注意安全,然後揮手微笑著和母親作別,跳上了前往學校的汽車。

一天後,突如其來的大地震,把他淹沒在倒塌的教學樓里。

冰點的「回家」


下班後回到家斜靠在床上打了個小盹兒,迷迷糊糊聽見姥姥喊我喝稀飯,一激靈就醒了。

天暗了,房間也沒開燈,昏暗的房間里我嘴巴一癟,眼淚就掉下來了。

這麼多年過去了,我還記得她的模樣,剛離世的時候雖然悲傷,但是也能緩過勁來,如今再想起來,就像細長的繡花針,刺進心底,是緩慢又細密的疼。

有時候生活上有不順,就覺得歲月實在是太綿長了,恨不能拋下一切求個解脫,等冷靜下來又想到身邊親近人的期盼,嘆口氣就此作罷。

畢竟總會有人支撐著你往前走下去的,走了的人也希望你能過得更好,不如向前看。


發小15歲的時候跳樓自殺 18樓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 突然覺得內臟被人拿走灌了鉛 說不出話來 以為自己在做夢 或者別人在開玩笑 在這之前我從來沒想過死亡會離自己這麼近

沒有去參加葬禮 沒去看她最後一面 不忍心看 總覺得不去看 她就沒有真的離開

我聽說 當時她和媽媽吵完架 蹲在窗戶外面的排風扇上 她媽媽大喊「你敢跳!」 她就真的跳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但是從那之後 我對她父母懷恨在心了好久 他們沒受過什麼教育 一心要在她身上彌補 給她太多的壓力了

她的骨灰被灑在秦嶺山裡

我現在已經比她大5歲了 這麼多年過去 不知道還有多少人記得她


體驗就是,就算再過一千年一萬年都無法再見一面


明明每天都會見面的,煮鴨梨湯特別地道的,偷偷的往我校服兜里塞零用錢的,帶我去村裡大隊看扭秧歌的,放學騎著小三輪車接我回家的,個子矮矮的小老太太,突然有一天你只有在照片上才能看到她,在夢裡才能握她的手,看著她,告訴她你想她。


我家的小狗前幾天走了 陪了我家有10年了吧

走的時候很安詳 沒有想像中的大吵大鬧 可能是辛苦的想動都很難動了吧

就靠在角落躺著 不久後就走了

那時候我第一感覺就是頭腦一片空白 感覺世界都清凈了

一天後痛苦的感覺侵襲我心 哭成傻逼

幾天後 就是現在的我 偶爾也會覺得童心 但更多的是不習慣

離別的感覺就這樣


親身經歷過一次。親戚做心臟搭橋手術失敗,醫生說去見最後一面吧,進入icu,看見親戚全身插滿各種管子,根本認不出來了。讓每個人對親戚說一段話,輪到我說時,真的哽咽說不出話來了,我以為我能坦然面對生死,但遠遠做不到。


想到以前看到過的一句話,在此引用一下。

「真是難以置信,我居然還要過一輩子那麼長,才能再見到你。」


23歲那年,剛參加工作,有一個深愛自己的優秀男友,生活充滿希望。沒想到中暑發燒拖了一個多星期去醫院,被告知尿毒症。開始了漫長的治療。25歲漸漸病重,那年年底被告知非透析不可。而他又有離心。常雞蛋裡挑骨頭地和我吵架。

26歲那年的過年,他笑著說,不知道會不會被他家裡人催婚,我卻不情願地說誰愛嫁你誰嫁,我還不願意呢。沒想到他聽後一個中午都在沉默。那天下午他值班後去同學那接我,臉色相當不好,很平靜地跟我說,我們分手吧。

我當晚完全吃不下,一點求生慾望都沒。生病已導致身體很虛弱,連爬三層樓都累,做腎移植手術要幾十萬,家裡又沒有那麼多錢。活著就因為他而感覺有意義。可是他卻在我需要他的時候離開了我,讓我完全陷入萬丈深淵。每天都在歇斯底里的哭聲度過。月經又多得像血崩,一直不停。我至今忘不了我在浴室里洗床單滿盆血水的樣子。

我是家裡唯一的孩子,可是父母關係不好,母親一直沒盡到做妻子母親的責任。就是我那麼無助,她也沒在身邊照顧。爸爸也每天去股市。我當時除了去透析,每天都在家裡獨自放聲大哭。生活完全晦暗無光。

幸好,這種日子沒多久,我被通知去做手術。手術成功,也過了十來年了,身體一切都好。但是,再也沒人能走進我的心裡。我想接受他人的時候,也錯過了機會。


我會講那麼多道理,那麼會安慰人,可是在那個時候除了哭竟然什麼都不會了。


書中看過:三毛和荷西

許多個夜晚,許多次午夜夢回的時候,我躲在黑暗裡,思念荷西幾成瘋狂,相思,像蟲一樣慢慢啃著我的身體,直到我成為一個空空茫茫的大洞。

夜是那樣的長,那麼的黑,窗外的雨是我心裡的淚,永遠沒有滴完的一天。我總是在想著荷西,總是又在心頭裡自言自語:感謝上天,今日活著的是我,痛著的也是我,如果叫荷西來忍受這一分又一分鐘的長夜,那我是萬萬不肯的。

幸好這些都沒有輪到他,要是他像我這樣的活下去,那麼我拼了命也要跟上帝爭了回來換他。


我最愛的她,爬完泰山我送她上了回家的車,但她卻再也沒能回來。

一開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那個假期瘋狂找她。後來,我終於找到她了,在她的墓碑前。


父親在我七歲的時候去世了。意外。那時對生離死別沒什麼概念,後來長大了,一想到媽媽那個時候是怎麼捱過來的就止不住心疼。

爺爺在我九歲的時候去世了。而和爺爺一起生活的奶奶和二大爺一家不知出於什麼心理,爺爺去世快到一年才打電話告知我和媽媽。爺爺生前很疼我,我哭得稀里嘩啦。

太姥姥在我十歲的時候去世了。

師爺爺在我十五歲的時候去世了。我很敬重的一個人,和雷鋒同台演出過,為人十分正派。再也聽不到他的二胡聲了。

大姥爺在我十六歲的時候去世了。不擅長表達情感,是個十分耿直的好人,願他天堂再無病痛折磨。

奶奶在我十七歲,高考前夕去世了。高考後媽媽才告訴我。奶奶生前有些微的老年痴呆,彼時我又年輕氣盛,高一的時候因為父親去世的問題和奶奶吵了一架吵得很厲害後來賭氣再也沒去看過她,沒想到她竟然就這樣走了。

都是身邊的親人,突然就從我的生命里消失了,難受,茫然。

尤其是痛苦無助的時候,特別容易想起父親,想像著如果他還在,我和媽媽就能少受欺負少吃苦。

經歷過這麼多生離死別,卻還是不能看淡生死。

只是經歷的越多,淚點越高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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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微博上扒下一圖


我的老公離開我快一個月了,最初的那幾天我每天都在想,每天都在追問,為什麼,為什麼偏偏是我老公?想著他對我的好,懷念著他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回憶著我倆過去點點滴滴,感覺我生命的一切都沒有了意義。留下的只有不盡的遺憾,遺憾,還是遺憾,說好的白頭偕老,期許的生生世世,這才多久?不過八年。

我明白了,沒有什麼永遠是你的,時間可以撫平我的傷口,卻留下疤痕,是的,我接受了這個事實。也僅僅是接受而已,別無他法。


就是明明他就在身邊,可不論你怎麼做他也再不會回來了


想起小時候,第一次聽到哀樂吹奏時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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