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理解和評價《禁止濫用知識產權排除、限制競爭行為的規定（徵求意見稿）》第 4條和第5條，應如何修改？

01-02

2015年5月7日更新：
2015年4月7日，工商總局發布了《關於禁止濫用知識產權排除、限制競爭行為的規定》，並將於2015年8月1日正式實施。
該規定第四條刪除了其徵求意見稿的第一款，該規定第五條僅對其徵求意見稿進行了部分文字修改（粗體）：

第四條
經營者之間不得利用行使知識產權的方式達成《反壟斷法》第十三條、第十四條所禁止的壟斷協議。但是，經營者能夠證明所達成的協議符合《反壟斷法》第十五條規定的除外。
第五條
經營者行使知識產權的行為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可以不被認定為《反壟斷法》第十三條第一款第六項和第十四條第三項所禁止的壟斷協議，但是有相反的證據證明該協議具有排除、限制競爭效果的除外：
（一）具有競爭關係的經營者在受其行為影響的相關市場上的市場份額合計不超過百分之二十，或者在相關市場上存在至少四個可以以合理成本得到的其他獨立控制的替代性技術；

（二）經營者與交易相對人在相關市場上的市場份額均不超過百分之三十，或者在相關市場上存在至少兩個可以以合理成本得到的其他獨立控制的替代性技術。

【官方解讀】

工商總局反壟斷與反不正當競爭執法局副處長宋玥3月在中歐第十次競爭政策周上介紹了《反壟斷法》對濫用知識產權排除、限制競爭行為的規制及工商總局工作進展，其PPT第10頁O網頁鏈接
提及該規定第5條的安全港規則：

禁止經營者之間利用行使知識產權的方式達成壟斷協議，並規定了安全港規則。
安全港適用條件：
— 不能是《反壟斷法》壟斷協議章節中有名條款列舉的行為；
— 要在相關市場上，達到市場份額要求或有關替代性要求；
— 協議不能具有排除限制競爭效果。

2015年5月7日下午，上海交大王先林老師和工商總局反壟斷及反不正當競爭局陸萬里副局長在@人民網@強國論壇就《關於禁止濫用知識產權排除、限制競爭行為的規定》接受了訪談（訪談直播-強國訪談）其中提及

主持人：《規定》建立了安全港規則，這個概念對很多人來說比較陌生，應當如何理解和適用這個規則？ [14:49]

王先林

安
全港規則在我國《反壟斷法》中沒有規定，在其它的配套法規規章中也沒有規定，而這次《規定》對此進行了規定，具有重要的意義。這個規則的建立是符合《立法

法》的規定，因為《反壟斷法》第十三條第一款第（六）項和《反壟斷法》第十四條第（三）項所禁止的壟斷協議的情形，是由國務院反壟斷執法機構來認定的，而

國家工商總局作為國務院的反壟斷執法機構之一，有權就此做出相應的解釋。同時，這個規則也是符合各國反壟斷執法的趨勢，美國和歐盟的反壟斷執法機構也根據
各自的情況建立了類似的規則。
市場上有大量的知識產權許可活動在進行。通過建立安全港規則，有利於知識產權權利人根據自己在相關市場的市場力量等因素判斷相關行為在反壟斷法上的後果，指引經營者避開對競爭明顯具有不利影響的權利行使行為，逐步走向合理競爭。 [14:51]

王先林

《規定》根據協議經營者之間的關係，明確了可以不被認定為《反壟斷法》第十三條第一款第（六）項和《反壟斷法》第十四條第（三）項所禁止的壟斷協議的情形：

一

是具有競爭關係的經營者在受其行為影響的相關市場上的市場份額合計不超過百分之二十，或者在相關市場上存在至少四個可以以合理成本得到的其他獨立控制的替

代性技術；二是經營者與交易相對人在相關市場上的市場份額均不超過百分之三十，或者在相關市場上存在至少兩個可以以合理成本得到的其他獨立控制的替代性技
術。
對有證據證明協議具有排除、限制競爭效果的，無論經營者市場份額大小或替代技術多少，對這樣的協議不適用安全港規則。 [14:52]

原帖：
2014年6月初工商總局發布了《工商行政管理機關禁止濫用知識產權排除、限制競爭行為的規定（徵求意見稿）》（簡稱「徵求意見稿」），在這裡僅就該徵求意見稿第4條和第5條有關涉及知識產權的【壟斷協議】規制問題進行研討。

第四條
經營者不得在行使知識產權的過程中達成壟斷協議。

經營者之間不得利用行使知識產權的方式達成《反壟斷法》第十三條、第十四條所禁止的壟斷協議。但是，經營者能夠證明所達成的協議符合《反壟斷法》第十五條規定的除外。

第五條
經營者行使知識產權的行為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可以不被認定為《反壟斷法》第十三條第一款第（六）項和《反壟斷法》第十四條第（三）項所禁止的壟斷協議，但是有相反的證據證明該協議具有排除、限制競爭效果的除外：

（一）具有競爭關係的經營者在受其行為影響的相關市場上的市場份額合計不超過百分之二十，或者在相關市場上存在至少四個可以以合理成本得到的其他替代性技術；

（二）經營者與交易相對人在相關市場上的市場份額均不超過百分之三十，或者在相關市場上存在至少兩個可以以合理成本得到的其他替代性技術。

《反壟斷法》

第十三條　禁止具有競爭關係的經營者達成下列壟斷協議：
（一）固定或者變更商品價格；

（二）限制商品的生產數量或者銷售數量；
（三）分割銷售市場或者原材料採購市場；
（四）限制購買新技術、新設備或者限制開發新技術、新產品；
（五）聯合抵制交易；
（六）國務院反壟斷執法機構認定的其他壟斷協議。
本法所稱壟斷協議，是指排除、限制競爭的協議、決定或者其他協同行為。
第十四條

禁止經營者與交易相對人達成下列壟斷協議：

（一）固定向第三人轉售商品的價格；

（二）限定向第三人轉售商品的最低價格；

（三）國務院反壟斷執法機構認定的其他壟斷協議。
第十五條

經營者能夠證明所達成的協議屬於下列情形之一的，不適用本法第十三條、第十四條的規定：

（一）為改進技術、研究開發新產品的；

（二）為提高產品質量、降低成本、增進效率，統一產品規格、標準或者實行專業化分工的；

（三）為提高中小經營者經營效率，增強中小經營者競爭力的；
（四）為實現節約能源、保護環境、救災救助等社會公共利益的；
（五）因經濟不景氣，為緩解銷售量嚴重下降或者生產明顯過剩的；
（六）為保障對外貿易和對外經濟合作中的正當利益的；
（七）法律和國務院規定的其他情形。
屬於前款第一項至第五項情形，不適用本法第十三條、第十四條規定的，經營者還應當證明所達成的協議不會嚴重限制相關市場的競爭，並且能夠使消費者分享由此產生的利益。

【問題說明】
徵求意見稿中的規定主要涉及壟斷協議和濫用市場支配地位。其有關濫用市場支配地位行為的規定大都是《反壟斷法》現有規定能夠覆蓋的，涉及是一部分可能具有市場支配地位的企業。而徵求意見稿第4條和第5條則是適用所有企業的，影響更廣泛。那麼應當如何理解和完善這兩條呢？
====================================================================
其他相關討論：
如何完善《禁止濫用知識產權排除、限制競爭行為的規定（徵求意見稿）》？
總體修改建議
第1條【立法目的】
第2條【知識產權法與反壟斷法關係】

第3條第1款【術語解釋】
第3條第2款【濫用知識產權排除、限制競爭行的界定】
第3條第3款【相關技術市場與相關技術產品市場】
第4條和第5條【壟斷協議】
第6條【濫用市場支配地位的一般原則和市場支配的認定】
第7條【構成必要設施的知識產權所有者濫用市場支配地位】
第8條【濫用市場支配地位限制交易對象行為】
第9條【搭售】
第10條【涉知識產權協議附加不合理限制條件】
第11條【濫用市場支配地位實施差別待遇】

第12條【專利聯營】
第13條【標準制定】
第14條【著作權管理組織】
第15條【濫發警告函】
第16條【程序規則】
第17條【分析步驟】
第18條【分析競爭影響的考量因素】
第19條【行政處罰】
第20條【解釋許可權】
第21條【生效日期】

第四條【不適用安全港的壟斷協議】
徵求意見稿第四條原文

經營者不得在行使知識產權的過程中達成壟斷協議。
（20）經營者之間不得利用行使知識產權的方式達成《反壟斷法》第十三條、第十四條所禁止的壟斷協議。但是，經營者能夠證明所達成的協議符合《反壟斷法》第十五條規定的除外。

修改建議：建議重新起草
修訂版：

第四條【涉及知識產的壟斷協議】
第一款（建議參考歐盟的相關規則，就涉及知識產權的限制價格競爭、分割市場及客戶協議進行重新起草）
第二款【合作研發協議中原則上不予以豁免禁止的限制競爭協議】
依據《反壟斷法》第十三條第一款第六項和第十四條第三項的授權，下列行為構成壟斷協議，且原則上不符合《反壟斷法》第十五條的要求，不適於【修訂版的第五條】：
（33）（一）合作研發協議中有關禁止交易相對人對研發協議所涉知識產權的有效性提出質疑的條款,或者在研發協議屆滿後不得質疑締約方在內部市場上持有的保護研發成果的知識產權的效力的條款；本規則不影響規定在某一締約方質疑該等知識產權的有效性時終止研發協議的權利；
（35）（二）合作研發協議中禁止合作研發協議中的研究成果的轉化，亦即限制合作研發協議中的研究成果至少由簽署協議中的一方或第三方用於相關技術產品的開發的條款。
第三款【知識產權許可協議中原則上不予以豁免禁止的限制競爭協議】
依據《反壟斷法》第十三條第一款第六項和第十四條第三項的授權，下列行為構成壟斷協議，且原則上不符合《反壟斷法》第十五條的要求，不適於【修訂版的第五條】：
（43）（一）經營者藉助知識產權許可協議交互價格、產量、市場劃分等有關競爭的敏感信息，促成《反壟斷法》第十三條第一款第一項至第三項和第十四條第一項、第二項所禁止的壟斷協議；
（32）（二）知識產權許可協議中有關要求交易相對人將其改進的技術進行排他性回授的條款；
（33）（三）知識產權許可協議中有關禁止交易相對人對所涉知識產權的有效性提出質疑的條款；
（34）（四）限制知識產權被許可人在許可協議期限屆滿後，在不侵犯知識產權的情況下製造、使用、銷售競爭性商品或者研發、使用競爭性技術；
第四款【不適用安全港的其他壟斷協議】
知識產權許可協議中的下列條款構成壟斷協議，不適用【修訂版的第五條】，須個案考察是否符合《反壟斷法》第十五條的要求：
（一）
限制知識產權被許可人購買原材料、零部件、產品或者設備的渠道或者來源；
（二）
限制知識產權被許可人銷售基於相關知識產權生產的產品在中國大陸地區的銷售渠道和出口渠道。
第五款【原則上禁止的其他壟斷協議】
（12）依據《反壟斷法》第十三條第一款第四項，下列協議構成壟斷協議，且原則上不符合《反壟斷法》第十五條第二款的條件：
（一）為繼續排他地經營保護期到期的知識產權，例如涉及醫藥行業的技術專利，而向其競爭對手支付一定補償金的行為（pay for delay）；
（二）合作研發協議、知識產權許可協議之外的其他協議中限制合作研發協議或知識產權授權協議締約人質疑相關知識產權有效性的條款。

修改理由：
20. 要理清和現有規定的關係，更要區分哪些壟斷協議是不可以被豁免禁止的，哪些原則上不適用第五條的安全港條款

首先，【徵求意見稿第四條】是「冗餘的話」，只是在重申《反壟斷法》的現有規定，可以刪去。換言之，沒有這樣的規定，並不妨礙工商系統依據反壟斷法查處行使知識產權的過程中達成壟斷協議。但是，近六年過去了，為何沒有查處過一例？如果有制度缺陷需要補充細化規定，為何近六年過去了還沒有補充？為何在【徵求意見稿】還沒有具體規定？這或許可以在【總體意見：（二）主題問題與解決方針 2.規制模式涉嫌邯鄲學步】中找到原因。

歐盟對哪些技術研發和轉讓協議、分工協議是涉嫌限制競爭的，進行了細緻的規定。因此，筆者諫言工商總局，參考歐盟的規定專門就研發協議、知識產權的許可協議和分工生產協議，在【修訂版第四條】對哪些限制競爭協議不符合《反壟斷法》第十五條的要求進行專門規定，或者制定專門的規章。

具體到【修訂版第四條】的設計，建議重點可以先暫時僅放在知識產權許可協議和合作研發協議，然後再通過制定其他配套規則，將橫、縱向壟斷協議適用《反壟斷法》的情況分別進行系統地規範。

值得注意的兩點是，【修訂版第四條】不僅要對《反壟斷法》第十三條、第十四條進行細化，還需要對我國現行法律中涉及到合作研發、知識產權許可的其他規定與《反壟斷法》的交叉適用做出回應，從而全面實現新法優於舊法，使經營者能夠清楚自己到底依據什麼法律進行合規，進而降低違法風險與合規成本。對此，【徵求意見稿】做出了一定的回應，但全部都套用到了對濫用市場支配地位的規制中去了。然而實踐中，市場支配地位的認定往往非常困難，因而徵求意見稿的設計無異於嚴重弱化了現有法律法規對合作研發及知識產權許可協議中嚴重限制競爭行為的規制力度和範圍。這是非常危險的，而且很可能造成法律適用上的混亂，使得《反壟斷法》無法實現新發優於舊法，只能扮演「特殊法」優於一般法角色，在本規章作為「特殊法」不能適用時，只能繼續適用其他相關法律法規（主要是涉外法律），以至於內外資企業有別、新老法錯綜交叉的法律規制環境不能改變，各類規避現行法律法規的行為無法得到有效遏制。

囿於時間所限，筆者只能草擬一個粗略的、尚不夠完整和嚴密的規則作為【修訂版第四條】，僅供參考，另參見【修改理由32、33、34、43】的相關討論。

第五條
【壟斷協議豁免禁止的安全港】【徵求意見稿第五條】原文

經營者行使知識產權的行為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可以不被認定為（21）《反壟斷法》第十三條第一款第（六）項和《反壟斷法》第十四條第（三）項所禁止的壟斷協議，但是有相反的證據證明該協議具有排除、限制競爭效果的除外：
（一）具有競爭關係的經營者在受其行為影響的相關市場上的市場份額合計不超過百分之二十，（22）或者在相關市場上存在至少四個可以以合理成本得到的其他替代性技術；
（二）經營者與交易相對人在相關市場上的市場份額均不超過百分之三十，（22）或者在相關市場上存在至少兩個可以以合理成本得到的其他替代性技術。

修改建議：建議重新起草
修訂版：

第五條【壟斷協議豁免禁止的安全港】

（21）經營者之間涉及知識產權的合作研發協議、包括專利聯營在內的知識產權許可協議、分工協作協議、包含標準化協議在內的橫向合作、縱向合作協議，尤其是在涉及知識產權許可時有關知識產權許可費、排他交易（28.2）、限制銷售、限制生產與使用、搭售（29）、競業禁止、糾紛解決的安排，在不違反《反壟斷法》、工商總局及國家發改委配套規章和本規章第四條時，如果經營者能夠證明參與前述協議的各方同時滿足下述條件，原則上均可以認定為符合《反壟斷法》第十五條，進而不被認定為壟斷協議:

(一)（22）協議各方中在處於競爭關係或潛在競爭關係的相關技術市場或相關技術產品市場上的市場份額總和低於20%（包含本數）；

（二）（22）協議各方在處於非競爭關係的相關技術市場或相關技術產品市場上市場份額總和低於30%時（包含本數）。

修改理由：
21. 應當明確到底哪些協議可以原則上適用《反壟斷法》第十五條

【徵求意見稿第五條】令人費解。什麼叫「可以不被認定為《反壟斷法》第十三條第一款第（六）項和《反壟斷法》第十四條第（三）項所禁止的壟斷協議」? 什麼時候不可以呢？

如果「可以」的話，那麼這樣的規定和《反壟斷法》第十五條的關係又是什麼呢？和《反壟斷法》第十三條第二款對壟斷協議的關係是什麼呢？和該法第十三條第一款和第十四條的關係又是什麼呢？

我們還原代入一下，就可以看出問題了：

《反壟斷法》第十三條第二款

本法所稱壟斷協議，是指排除、限制競爭的協議、決定或者其他協同行為。

第十四條

禁止經營者與交易相對人達成下列壟斷協議：
……
（三）國務院反壟斷執法機構認定的其他壟斷協議。

【徵求意見稿第五條】

經營者行使知識產權的行為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可以不被認定為《反壟斷法》第十三條第一款第（六）項和《反壟斷法》第十四條第（三）項所禁止的壟斷協議，但是有相反的證據證明該協議具有排除、限制競爭效果的除外……

換言之

【徵求意見稿第五條】可以表述為：

1：有證據證明協議具有排除、限制競爭效果的，才構成壟斷協議。

2：經營者行使知識產權的行為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可以不被認定為《反壟斷法》禁止的壟斷協議，除非其被證明屬於壟斷協議（即有證據證明協議具有排除、限制競爭效果）。

上述兩項並列在一起本身就是重複的。有1，就不需要再有2。而回答了2，並不等於回答了1。但最關鍵的1，即到底如何認定排除、限制競爭效果，具體到經營者行使知識產權的行為時如何認定排除、限制競爭效果，【徵求意見稿】沒有明確回答，只是在【徵求意見稿第十七條和第十八條】羅列了需要考量的因素。

更為奇怪的是，《反壟斷法》第十三條第一款第（六）項和《反壟斷法》第十四條第（三）項，工商總局從未適用過，也沒有基於這樣的規定再制定細化規則。那麼此時拋出【徵求意見稿第五條】，讓人匪夷所思。【徵求意見稿第十二條和第十三條】對專利聯營協議、標準化協議設置了一般條款。那麼這兩類協議是否構成壟斷協議呢？是否應當屬於依據《反壟斷法》第十三條第一款第（六）項和《反壟斷法》第十四條第（三）項，由工商總局新認定的壟斷協議類型，並且只有在符合《反壟斷法》第十五條時才能被豁免禁止呢？如果專利聯營協議、標準化協議往往還涉及研發協議、知識產權許可協議、分工生產協議、其他橫向和縱向限制競爭協議的話，又該如何歸類和規制呢？它們當中的那些條款不能適用【徵求意見稿第五條】設置的安全港呢？對於這些問題，起草者採取了迴避的態度。這就難免為企業合規、一線執法人員執法埋下新的疑問，造成更多的法律適用不確定性、不統一性，進而不得不花費更多的時間和金錢成本用於專家諮詢、專家研討等等，更容易為遊說者進一步或直接或通過代理人干預、影響模糊規則的解釋與適用，創造可乘之機。

歐盟在涉及技術研發協議、技術轉讓協議，分工協議適用《歐盟運行條約》的規定已經非常成熟，十分系統，對企業合規指導意義極大，很具有操作性。那麼為何一條都沒能接受和參考呢？這或許可以在【總體意見：（二）2】中找到原因。

為強調【徵求意見稿第五條】的重要性和問題的嚴重性，有關該條的分析中，有部分被納入了【總體意見：（二）2】。

【徵求意見稿第五條】與歐盟委員會有關限制競爭協議的若干集體豁免條例的根本區別在於，後者是基於對限制競爭協議原則禁止的基礎上，對實踐中通常能夠滿足豁免條件的行為通設置安全港予以集體豁免。而【徵求意見稿第五條】則是在壟斷協議認定上按照市場份額划出了一個「特區」，使之僅僅受到《反壟斷法》第十三條第一款第一項至第五項、第十四條第一項、第二項的約束，弱化了對該「特區」內其他嚴重限制競爭協議的規制可能性，例如【修訂版第四條、第五條乙】中規制的情況。

囿於時間關係，筆者僅起草了一則簡單的規定作為【修訂版第五條】，與【修訂版第四條、第五條甲、第五條乙】相輔相成，供起草者參考。

但實踐操作中，該條的設計是一個體系，需要兼顧市場份額計算和競爭關係認定、各類相關協議的特殊屬性、對不同類型相關協議進行不同層次、不同市場環節的規制時不同規則的相互關係等一系列規定。對此，歐盟的相關規則提供了很好的範本，例如：

·
歐盟委員會2010年12月14日(EU)1217/2010號關於《歐盟運作模式條約》第101條第3款對某些類型的研發協議的適用問題的條例(與歐洲經濟區相關的文本)

·
歐盟委員會2010年12月14日(EU)1218/2010號關於《歐盟運作模式條約》第101條第3款對某些類型的專業分工協議的適用問題的條例(與歐洲經濟區相關的文本)

·
Commission
Regulation (EU) No 316/2014 of 21 March 2014 on the application of Article 101(3)
of the Treaty on the Functioning of the European Union to categories of
technology transfer agreements

有關知識產權許可協議中有關排他交易、糾紛解決和知識產權許可費的安排適用安全港的分析，可參考Guidelines on the
application of Article 101 of the Treaty on the Functioning of the European
Union to technology transfer agreements 4.2.1；4.2.2；4.2.7；4.7。

22. 設置安全港的標準

22.1. 以市場份額作為設置安全港的標準

除了專利聯營協議有必要設置更為具體詳細的標準來設設置安全港外（參見【修改理由42.2】、【修訂稿第五條乙】），對於其他類型的知識產權許可協議、合作研發協議原則上應當以市場份額，且僅以市場份額作為限制競爭協議適用《反壟斷法》第十五條的安全港標準。但是，這裡的市場份額應當是兼顧所有相關技術市場或相關技術產品市場的市場份額。

具體到相關技術市場份額的計算，的確並非一目了然，但Guidelines on the application of Article
101 of the Treaty on the Functioning of the European Union to technology
transfer agreements 第86段到93段作了一些簡單明了，並輔以例子說明，是頗具可操作性的經驗，值得在工商總局製作該規章的起草說明以及個案實踐中參考。

參考Guidelines on the application of Article 101 of the Treaty on
the Functioning of the European Union to technology transfer agreements 第86段到93段：

Calculating market shares for
technology market(s) for the application of the safe harbour
86.
The
calculation of market shares on the relevant markets where the technology
rights are licensed, under the TTBER, deviates from the usual practice for
the reasons explained in point (87) of these guidelines. In the case of
technology markets, it follows from Article 8(d) of the TTBER that, both for
the product and the geographic dimension of the relevant market, the
licensor"s market share is to be calculated on the basis of the sales of the
licensor and all its licensees of products incorporating the licensed
technology. Under this approach the combined sales of the licensor and its
licensees of contract products are calculated as part of all sales of
competing products, irrespective of whether these competing products are
produced with a technology that is being licensed.
87.
This approach
of calculating the market share of the licensor on the technology market as
its 『footprint』 at the product level, has been chosen because of the
practical difficulties in calculating a licensor"s market share based on
royalty income (see point (25)). In addition to the general difficulty of
obtaining reliable royalty income data, the actual royalty income may also
seriously underestimate a technology"s position on the market in the event
that royalty payments are reduced as a result of cross licensing or of the
supply of tied products. Basing the licensor"s market share on the technology
market on the products produced with that technology as compared with
products produced with competing technologies would not carry that risk. Such
a footprint at the product level will in general reflect the market position
of the technology well.
88.
Ideally that
footprint would be calculated by excluding from the product market the products
produced with in-house technologies that are not licensed out, as those
in-house technologies are only an indirect constraint on the licensed
technology. However, as it may be difficult in practice for licensor and
licensees to know whether other products in the same product market are
produced with licensed or in-house technologies, the calculation of the
technology market share, for the purposes of the TTBER, is based on the
products produced with the licensed technology as part of all products sold
in that product market. This approach based on the technology"s footprint on
the overall product market(s) can be expected to reduce the calculated market
share by including products produced with in-house technologies, but will
nonetheless in general provide a good indicator of the strength of the
technology. First, it captures any potential competition from undertakings
that are producing with their own technology and that are likely to start
licensing in the event of a small but permanent increase in the price for
licenses. Secondly, even where it is unlikely that other technology owners
would start licensing, the licensor does not necessarily have market power on
the technology market even if it has a high share of licensing income. If the
downstream product market is competitive, competition at this level may
effectively constrain the licensor. An increase in royalties upstream affects
the costs of the licensee, which makes it less competitive and thereby may
cause it to lose sales. A technology"s market share on the product market
also captures this element and is thus normally a good indicator of licensor
market power on the technology market.
89.
To estimate
the strength of the technology, the geographic dimension of the technology
market has also to be taken into acount. This might sometimes differ from the
geographic dimension of the respective downstream product market. For the
purpose of applying the TTBER, the geographic dimension of the relevant
technology market is also determined by the product market(s). However,
outside the TTBER safe harbour it may be appropriate to also consider a
possibly wider geographic area, in which the licensor and licensees of
competing technologies are involved in the licensing of these technologies,
in which the conditions of competition are sufficiently homogeneous and which
can be distinguished from neighbouring areas because the conditions of
competition are appreciably different in those areas.
90.
In the case
of new technologies that did not generate any sales in the preceding calendar
year, a zero market share is assigned. When sales commence the technology
will start accumulating market share. If the market share rises subsequently
above the relevant threshold of 20 % or 30 %, the safe harbour will
continue to apply for a period of two consecutive calendar years following
the year in which the threshold was exceeded (see Article 8(e) of the TTBER).
Calculating market shares for product
market(s) for the application of the safe harbour
91.
In the case
of relevant markets where the contract products are sold, the licensee"s
market share is to be calculated on the basis of the licensee"s sales of
products incorporating the licensor"s technology and competing products, that
is to say, the total sales of the licensee on the product market in question.
Where the licensor is also a supplier of products on the relevant market, the
licensor"s sales on the product market in question must also be taken into
account. In the calculation of market shares for product markets, however,
sales made by other licensees are not taken into account when calculating the
licensee"s and/or licensor"s market share.
92.
Market shares
should be calculated on the basis of sales value data of the preceding year
where such data are available. Such data normally provide a more accurate
indication of the strength of a technology than volume data. However, where
value based data are not available, estimates based on other reliable market
information may be used, including market sales volume data.
93.
The
principles set out in section 3.3 of these guidelines can be illustrated by
the following examples:
Licensing between non-competitors
Example 1
Company A is specialised in developing
bio-technological products and techniques and has developed a new product
Xeran. It is not active as a producer of Xeran, for which it has neither the
production nor the distribution facilities. Company B is one of the producers
of competing products, produced with freely available non-proprietary
technologies. In year 1, B sold EUR 25 million worth of products produced
with the freely available technologies. In year 2, A gives a licence to B to
produce Xeran. In that year B sells EUR 15 million produced with the help
of the freely available technologies and EUR 15 million of Xeran. In year
3 and the following years B produces and sells only Xeran worth EUR
40 million annually. In addition in year 2, A also licenses to C. C was
not active on that product market before. C produces and sells only Xeran, EUR
10 million in year 2 and EUR 15 million in year 3 and thereafter. It
is established that the total market of Xeran and its substitutes where B and C
are active is worth EUR 200 million in each year.
In year 2, the year the licence
agreements are concluded, A"s market share on the technology market is 0 %
as its market share has to be calculated on the basis of the total sales of
Xeran in the preceding year. In year 3 A"s market share on the technology
market is 12,5 %, reflecting the value of Xeran produced by B and C in the
preceding year 2. In year 4 and thereafter A"s market share on the technology
market is 27,5 %, reflecting the value of Xeran produced by B and C in the
preceding year.
In year 2 B"s market share on the
product market is 12,5 %, reflecting B"s EUR 25 million sales in year
1. In year 3 B"s market share is 15 % because its sales have increased to
EUR 30 million in year 2. In year 4 and thereafter B"s market share is
20 % as its sales are EUR 40 million annually. C"s market share on
the product market is 0 % in year 1 and 2, 5 % in year 3 and
7,5 % thereafter.
As the licence agreements between A and
B, and between A and C, are between non-competitors and the individual market
shares of A, B and C are below 30 % each year, each agreement falls within
the safe harbour of the TTBER.
Example 2
The situation is the same as in example
1, however now B and C are operating in different geographic markets. It is
established that the total market of Xeran and its substitutes is worth EUR
100 million annually in each geographic market.
In this case, A"s market share on the
relevant technology markets has to be calculated on the basis of product sales
data of each of the two geographic product markets separately. In the market
where B is active A"s market share depends on the sale of Xeran by B. As in
this example the total market is assumed to be EUR 100 million, that is to
say, half the size of the market in example 1, the market share of A is
0 % in year 2, 15 % in year 3 and 40 % thereafter. B"s market
share is 25 % in year 2, 30 % in year 3 and 40 % thereafter. In
year 2 and 3 both A"s and B"s market share does not exceed the 30 %
threshold. The threshold is however exceeded from year 4 and this means that,
in line with Article 8(e) of the TTBER, after year 6 the licence agreement
between A and B can no longer benefit from the safe harbour but has to be
assessed on an individual basis.
In the market where C is active A"s
market share depends on the sale of Xeran by C. A"s market share on the
technology market, based on C"s sales in the previous year, is therefore
0 % in year 2, 10 % in year 3 and 15 % thereafter. The market
share of C on the product market is the same: 0 % in year 2, 10 % in
year 3 and 15 % thereafter. The licence agreement between A and C therefore
falls within the safe harbour for the whole period.
Licensing between competitors
Example 3
Companies A and B are active on the
same relevant product and geographic market for a certain chemical product.
They also each own a patent on different technologies used to produce this
product. In year 1 A and B sign a cross licence agreement licensing each
other to use their respective technologies. In year 1 A and B produce only
with their own technology and A sells EUR 15 million of the product and B
sells EUR 20 million of the product. From year 2 they both use their own
and the other"s technology. From that year onward A sells EUR 10 million
of the product produced with its own technology and EUR 10 million of the
product produced with B"s technology. From year 2 B sells EUR 15 million
of the product produced with its own technology and EUR 10 million of the
product produced with A"s technology. It is established that the total market
of the product and its substitutes is worth EUR 100 million in each year.
To assess the licence agreement under
the TTBER, the market shares of A and B have to be calculated both on the
technology market and the product market. The market share of A on the
technology market depends on the amount of the product sold in the preceding
year that was produced, by both A and B, with A"s technology. In year 2 the
market share of A on the technology market is therefore 15 %, reflecting
its own production and sales of EUR 15 million in year 1. From year
3 A"s market share on the technology market is 20 %, reflecting the
EUR 20 million sale of the product produced with A"s technology and
produced and sold by A and B (EUR 10 million each). Similarly, in year 2
B"s market share on the technology market is 20 % and thereafter
25 %.
The market shares of A and B on the
product market depend on their respective sales of the product in the previous
year, irrespective of the technology used. The market share of A on the product
market is 15 % in year 2 and 20 % thereafter. The market share of B on
the product market is 20 % in year 2 and 25 % thereafter.
As the agreement is between
competitors, their combined market share, both on the technology and on the
product market, has to be below the 20 % market share threshold in order
to benefit from the safe harbour. It is clear that this is not the case here.
The combined market share on the technology market and on the product market is
35 % in year 2 and 45 % thereafter. This agreement between
competitors will therefore have to be assessed on an individual basis.

22.2. 把若干「可以以合理成本得到的其他替代性技術」作為安全港條件並不合理

徵求意見稿第五條提及：

（一）具有競爭關係的經營者在受其行為影響的相關市場上的市場份額合計不超過百分之二十，或者在相關市場上存在至少四個可以以合理成本得到的其他替代性技術；
（二）經營者與交易相對人在相關市場上的市場份額均不超過百分之三十，或者在相關市場上存在至少兩個可以以合理成本得到的其他替代性技術。

兩項存在同樣的問題，即市場份額與替代技術兩項的或然關係問題。換言之，只要在市場份額或者替代技術數量上，有任何一項滿足這兩項的條件，就可以不適用徵求意見稿第五條。然而，恰恰是這樣的或然關係，可以根本上架空徵求意見稿第五條，使這條本身設計得匪夷所思的條款變得徹底失去可操作性。因為，「以合理成本得到的其他替代性技術」本身是很難界定的。涉及到合理成本的界定，以及技術替代性兩方面，企業合規成本很高。而且，與市場份額標準不同，其根本沒有考慮到2個或4個「以合理成本得到的其他替代性技術」可能擁有在1至3個市場份額都高於20%或30%的企業手中，且這些企業並沒有意願、誠意或善意把這些具有替代性的技術許可給其他競爭對手或交易相對人。因此，這也就從根本上否定了「在相關市場上存在至少兩個可以以合理成本得到的其他替代性技術」自身作為或然的條件，與市場份額標準並列的正當性。這非常容易導致法律規避，儘管徵求意見稿第五條始終沒有說明哪些涉及知識產權行使的協議，哪些行為屬於具有排除、限制競爭效果的。

因此，建議刪除「，或者在相關市場上存在至少四個可以以合理成本得到的其他替代性技術」和「，或者在相關市場上存在至少兩個可以以合理成本得到的其他替代性技術」。

值得一提的是，日本貿易委員會2007年發布的Guidelines
for the Use of Intellectual Property under the Antimonopoly Act也採取了以「替代技術」作為安全港設置標準的方案。

參考Guidelines for
the Use of Intellectual Property under the Antimonopoly Act，
p.9.：

(5) Cases where restrictions are deemed to have minor effect in reducing
competition
In principle, restrictions pertaining to the
use of technology are deemed to have a minor effect in reducing competition
when the entrepreneurs using the technology subject to the restrictions in the
business activity have a share in the product market (hereinafter referred to
as 「product share」 in this section) of 20% or less in total. This is not
applicable however to conduct of restricting selling prices, sales quantity, market
share, sales territories or customers for the product incorporating the
technology (Note 9) or to the conduct of restricting research and development
activities or obliging entrepreneurs to assign rights or grant exclusive
licenses for improved technology.
The impact of a particular restriction on
competition in the technology market is also deemed to have minor effect in
reducing competition if the product share is in principle 20% or less in total.
Where the product share is unavailable or the product share is found to be not
appropriate to determine the effect on the technology market, the effect in
reducing competition is considered to be minor provided that there are at least four parties holding rights to
alternative technologies available with no outstanding detriment to
business activities. (The viewpoints
given in this section are not applicable, however, when restrictions should be
examined from the viewpoint mentioned in Part 4-1-(3) below.)

我國學者也曾及時對此做過概要的介紹，例如潘志成：「第二章若干法域知識產權領域反壟斷執法的新發展」，載王先林等著《知識產權濫用及其法律規制》，2008年中國法制出版社，第113頁：

「另一方面，《指南》指出，如果在商業行為中使用技術的企業在香港產品市場的份額等於或低於20%，或者在市場份額無法獲得，或產品份額不能滿足審查對技術市場的影響效果是，在至少有四家企業擁有可替代的技術且不存在相關商業行為的妨礙的情況下，則該企業對與結束有關的限制可以被視為對競爭產生微弱的影響。但是，對於銷售價格、銷售量、市場份額、銷售區域、含有技術的產品的顧客的限制，或者對研發活動的限制，或者要求企業轉讓改進技術或授予獨佔性許可的限制，將不適用前述觀點。」

應當必須與以區分的是：其一，日本的《指南》對適用替代技術作為安全港的標準有著嚴格的限制，且優先選擇市場份額；其二，日本的《指南》明確要求的是「there are at
least four parties holding rights to alternative technologies available
with no outstanding detriment to business activities（在至少有四家企業擁有可替代的技術且不存在相關商業行為的妨礙的情況下）」。這比徵求意見稿第五條的相關設計要嚴格得多，而且Guidelines for
the Use of Intellectual Property under the Antimonopoly ActPart 4-1-(3) 中羅列的嚴重限制競爭行為，即安全港不適用的情況，也要比【徵求意見稿第四條】更寬泛，同時也更明確，能夠讓企業在適用這樣的安全港時，預見哪些行為構成嚴重限制競爭行為無法被納入安全港，豁免禁止。

相比日本的Guidelines for
the Use of Intellectual Property under the Antimonopoly Act，徵求意見稿第五條設計得太粗糙，會給實踐帶來極大的不確定性，應當重新起草。至於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粗糙設計，是無意為之，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還是故意為之，如果是故意為之，其理由和動機又是什麼，基於哪些實際考量等等，都有待起草者及時澄清。

新增：【修訂版第五條甲】【市場份額、競爭關係的變化】（部分為第十七條第二款修訂版，部分為新增）

修訂版：

第五條甲【市場份額、競爭關係的變化】
第一款【非競爭關係變為競爭關係】
原本在相關技術市場或相關技術產品市場上不具有競爭關係的經營者之間締結在知識產權許可、合作研發協議中後，如果在相關技術市場或相關技術產品市場上轉變為競爭關係，則仍然不視為競爭者之間的協議，除非原協議發生實質性的變更。
第二款【市場份額的變更】
在依據市場份額適用【修訂版第五條】的安全港規定時，若市場份額發生變更並超過安全港的規定時，自該變更發生之日起，【修訂版第五條】仍可以延續適用兩年，以便保障法律適用的安定性。

修改理由：參見【修改理由89、90】

新增：【修訂版第五條乙】【專利聯營協議】 (部分為【徵求意見稿第十二條】的修訂版)

修訂版

第五條乙【專利聯營協議】

第一款
【專利聯營協議的規制與安全港】
（42.2）在不影響本規章其他條款適用的前提下，依據《反壟斷法》第十三條第一款第六項、第十四條第三項對工商總局認定新型壟斷協議的授權，不符合下列條件之一的專利聯營協議均構成壟斷協議，不適用本規章【修訂版第五條】，只能依據《反壟斷法》第十五條進行個案分析：
（一）專利聯營協議應向有興趣參加該聯營協議的所有知識產權權利人開放；
（二）專利聯營協議應設置充分的防範措施，確保只有必要的知識產權和對其承擔補充作用的知識產權可以被納入聯營；
（三）專利聯營協議所涉及知識產權中，不得全部或主要由彼此存在替代關係的知識產權組成，以至於有可能導致限制價格競爭的情況；
（四）專利聯營協議應設置充分的防範措施，確保價格制定與生產計劃等敏感信息的交互近限於設立和管理專利聯營必需的範圍內，不能變相導致限制價格、產量、產能競爭或劃分市場、客戶；
（五）（48）專利聯營協議不得要求所涉知識產權的權利人將相關知識產權排他地許可給該專利聯營；
（六）被納入專利聯營的全部知識產權應秉承公平、合理、非歧視的原則，向任何潛在的被許可人開放許可；
（七）無論是專利聯營協議締約人，還是專利聯營所涉知識產權的被許可人均有權對專利聯營協議所涉知識產權的有效性和納入聯營的必要性提出質疑；
（八）（49）無論是專利聯營協議締約人，還是專利聯營所涉知識產權的被許可人均有權，自由地開放與其他專利聯營協議締約人或被許可人產品或技術存在競爭關係的產品或技術，不受專利聯營協議的限制；
（九）專利聯營的設立、管理以及糾紛解決機制是否有通過公共透明的程序選任的、具有相關專業知識或技能的獨立的專家直接參与，並能夠為其喪失獨立性的決策、失職而承擔相應的法律責任。
第二款
(53)
本規定所稱專利聯營，是指兩個或者兩個以上的專利權人通過雙邊或多邊專利許可協議將各自擁有的專利共同許可給其他專利聯營成員，以及將聯營專利中的部分或全部許可給其他第三方的協議安排。其形式可以是為此目的成立的專門合資公司，也可以是委託某一聯營成員或者某獨立的第三方進行管理。（43）專利聯營與其他相關橫向的合作協議在不影響締約方定價和營銷自由等經營決策權的情況下，不構成經營者集中，不需要事前在商務部按經營者集中進行申報。

修改理由：參見【修改理由42、43、48、49、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