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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看待矽谷的監獄給囚犯提供代碼開發課程?

San Francisco Nonprofit The Last Mile Teaches San Quentin Inmates How to Code


@Siyu Yang的出現把這個問題引向正軌了,所以我個人來發表點意見。

美國刑事司法在學界的改革路線大致為:

即從Revenge到Restraint;從Restraint到Reformation;然後最後到Reintegration。這個說法來自於Lamar T.Empey的總結。而監獄改革基本上是延續著這個思路的。

而Rehabilitation (塑新)是19世紀後期開始慢慢出現的,這個概念本身就是對於犯人本身進行個人教化,這裡面本身就包括認知教育,行為矯正,系統性的心理輔助學習等等,還有他們能夠重返社會所必須的社會技能,社會人格和必須的工作技能和工作機會。

所以就學界來說,從20世紀初,就延續了這個從"incapacitation"到「rehabilitation」的變革。但是,事實上司法實踐是正好反過來的,實際上在實踐上,反而在60-80年代重新走向了incapacitation(懲罰)的這一個路線上,當然和共和黨政治思想,對於檢方治罪的執行方式變得傾向於重罪。

而其中最著名的爭議來自於Martinson在1974年質疑rehabilitation的處理方式是無效的,這個時候,60年代初正好處於社會治安的變動期,因為戰後移民的湧入,共和黨和保守主義者對於民眾的引導是希望加大公眾參與,用有限的司法資源,進行對於犯罪,尤其是drug犯罪的強力打擊。於是,在新千年之前,美國反而是傾向於incapacitation(隔離懲罰)這麼一個路線,本質上是對於少數族裔犯罪的粗暴處理,節約司法資源,和對於rehabilitation(塑新)概念的不信任。

這就造成了一個結果,那就是美國的監禁率遠遠高於其他國家,甚至於到了監獄資源緊張的程度,而真正的問題在於,這些並沒有真正減低犯罪率,花費了巨大預算和司法資源,卻並沒有得到太多實質性的結果,監獄人口激長,幾乎翻了5-6倍,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複發率過高。

其次,在80年代新自由主義引導的民權運動開始,少數族裔認為社會本身的生位和階級不利於少數族裔,故而認為通過強力執法來完成對於少數族裔犯罪率的矯正,實際上是行不通的,因為階級生態註定了某些罪犯完全將犯罪當做一種生活價值。

在以上兩點的影響下,美國監獄政策開始重新轉向Rehabilitation(塑新),其本質是在法理上對於整個美國刑事機制,也就是所謂Justice Model(正義模式)的修補,當然其背後的推動力是以上提到的經濟學原因和學界觀念變化的總成。

而矽谷的監獄給囚犯提供代碼開發課程,實質上就是地方政府,在監獄管理上於Rehabilitation(塑新)的一種嘗試,實際上不止是提供代碼開發的課程,更多的還有是社會人格和生活態度的矯正過程,代碼開放更多是給其提供生活技能的培訓,以便於重新融入當地社會。至於為什麼是教開發嘛??很顯然是因為加州是科技中心,對碼農的需求量從10年到現在依然是逐步增高的,而且這些監獄課程,實際上是和公立教育系統有合作,故而課程的品級並不低。。

完畢


大家的回答都沒有點出美國刑事司法系統更深層面的問題。

@Siyu Yang關於rehabilitation和incapacitation的順序是錯誤的,因此作出的分析也有失偏頗。

其他人很多對於此事表達了讚揚,但是都沒有觸及到這件事背後反映出的美國criminal justice system(刑事司法系統)的真正問題。

美國是在1980年代逐漸從rehabilitation(塑新)到incapacitation(囚禁)[1]。個人認為incapacitation在這裡翻譯成囚禁比較合適,其本意是使失去能力。事實上因為囚禁只是懲罰(punishment)的一種形式而已。在80年代之前比較注重塑新的時候,犯人們多是「安靜地在一起工作」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的單純地關起來。

下圖[2]是一個對比,可以看到美國在監禁率方面遠遠超過了世界上的其他發達國家(以及所有其他國家,俄羅斯都比美國少)。白色是1983年的數字,黑色是2001年的數字。這個數字在2012年已經從686又攀升到了707。

哪怕是在1980年代美國犯罪率在下降的時候,監禁率也一直在攀升,直到今天成為一個非常嚴重的社會問題。據統計,美國每32個人中就有一個人曾經「接觸」過刑事司法系統(包括拘留,緩刑,囚禁等)。美國的刑事司法系統是畸形,不健康的。無數犯罪學的論文都是在討論為什麼會到現在這個地步,以及有什麼解決之道。

從試圖重新塑造犯人到直接懲罰犯人這個轉變帶來的是更深層面的影響。重新塑造犯人意味著我們認為這個犯人的行為是錯的,通過教育他會重新適應社會。而直接把犯人與社會隔離起來意味著我們認為犯人本身是有問題的,而他應該因此受到懲罰。這個認知的轉變直接造成了我們對刑滿釋放的犯人的歧視,從而導致了他們更難找到工作,更難組成家庭,也就更加容易再次犯罪。

另外,哪怕對於共和黨來說,解決居高不下的監禁率也是非常要緊的事(民主黨關心的是由此帶來的歧視問題,在此按下不表)。2011年,美國有將近227萬人被囚禁,而這些人多是青壯年男性。把這麼多有社會生產力的人關起來不僅無法對社會創造價值,還要給他們飯吃。這些支出都算在了政府的頭上。因此,美國政府急需可以降低監禁率的辦法。監獄教育無疑是一個辦法,但是這也只是亡羊補牢,是否為時未晚還無法判斷。

因此,矽谷試圖再教育犯人這樣的新聞,是在試圖補救美國不健康的刑事司法系統帶來的更宏觀的社會問題。如康奈爾大學等在監獄進行教育固然能夠對此問題有所改善,但還是治標不治本。

References

[1] Mathieu Deflem. 2008. Sociology of Law: Visions of a Scholarly Tradition. New York: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Chapter 11 「Social Control: The Enforcement of Law,」 pp.

227-249.

[2] Bruce Western. 2007. Punishment and Inequality in America. New York: Russell Sage

Foundation. Introduction, Chapters 1


抖機靈的可以退散了。美國有5%的監獄為犯人提供大學課程。

1. 為什麼要做監獄教育

學界對監獄這個系統的觀點在20世紀經歷了一場從"incapacitation"(懲戒)到「rehabilitation」(塑新)的轉變。之前,我們認為監獄是一個懲罰措施+安保系統,將對社會有危害的人關起來他們將不會繼續危害社會;然而現實讓我們逐漸意識到監獄本身的問題。

在紐約州,有一半的罪犯服刑期都在8年以下,其中大部分都能因為表現好通過假釋等提前回到文明社會。但就我自己念書的紐約州而說,40%的罪犯離開監獄之後3年內兜一個圈子又會由於各種原因回到監獄。

對於一個回到文明社會的犯人來說,他們是否會回到監獄主要取決於以下三個條件:

1. 穩定的家庭

2. 精神狀態,既精神狀態是否穩定,或者有沒有精神疾病

3. 教育背景和工作技能

監獄教育能夠直接應對第三點,同時間接影響第二點。根據密蘇里大學2011年做的一份研究(1),出獄後找到工作的犯人重新被羈押的概率是沒有找到工作的犯人的一半。一個犯人每年被羈押要花州政府25k USD。再加上去他們無法交納的稅款和創造的社會價值,這是一筆很大的政府開銷。但是,參加過監獄教育的犯人重新被羈押的概率是21.6%,遠遠低於平均值。根據(神一樣的)Rand Institute 2013做出的分析,花在監獄高等教育上的一元錢,將會為州政府節省4-5元錢(2)。

監獄教育對於犯人個體的影響更為深遠。對於一個犯人來說,意識到自己出獄之後有更大希望找到一份工作,能夠更加well-prepared for the society,對他們在獄內的表現和出獄後的心理狀態都有很大幫助。

2. 監獄教育的政治環境和限制因素

現在美帝有5%的監獄都會為犯人提供大學水平的課程。只要不是死刑犯或者無期不可假釋的犯人,都可以申請Pell Grant(一個成人教育獎學金)(3)或者州獎金。

雖然監獄教育無論從社會角度來說還是從犯人個人角度來說都可以說百利而無一害,但是常常在政府需要收緊犯罪政策、為選民展現「tough on crime」的形象時,第一排躺槍。很多選民無法接受花政府的錢給犯人提供大學教育(雖然他們貌似不介意花更多的錢給警察買子彈買槍買防彈衣)。

(這個裡面其實還有很多可以說的。。比如很多的犯人在入獄之前都是高中或者以下學歷,讀書和基本的計算都有非常大的問題。佔個坑慢慢填)

3. 案例

我校在紐約上州的兩所男監也有類似的項目。學校的Phd和教授參與授課,本科生作為助教,教授會計、數學、生物、醫藥、編程、法律、文學、寫作、藝術等等多種課程。(4)

高牆內的畢業季

課程

4. FAQ

Q: 把錢花在犯人身上,值么?

A: 值得。如果對這筆賬算得清除程度有疑問請先閱讀底下幾篇文獻。。。恕不翻譯

Q: 很多人都沒有機會獲得這樣的教育,這太不公平了!

A: Like I give a shit.

Work cited: (懶得格式了)

1. LEARNING to Reduce Recidivism: http://ipp.missouri.edu/files/ipp/attachments/15-2011_the_path_to_successful_reentry.pdf

2. Education and Vocational Training in Prisons Reduces Recidivism, Improves Job Outlook

3. Federal Pell Grant Program Federal Pell Grant Program

4. An overview of Cornell Prison Education Program https://www.sce.cornell.edu/sce/cpep_wetherbee.pdf


監獄與世隔絕,很多人服刑數十年,早已和外界脫離,這項培訓可以讓犯人跟上外面最新的技術發展,不至於被社會淘汰。學習新技術還能幫助找工作,有利於防止犯人再次犯罪。


1.加州養個犯罪大爺一年6萬刀,但凡能讓大爺們沉浸在coding的海洋里不回監獄待著實在是功德啊。

2.不知道招犯人算不算給公司增加diversity。

3.監獄裡那麼無聊,真是太適合學coding了。

4.大概當程序員跟出家差別也不大了,消除點戾氣估計很好使的樣子吧


不帶這麼黑的。

一項前置要求不高的技能課程 可以充分發掘一個人的理性或感性任何一方面的優點,還是很划算的。

看過Orange is new black 的話,你會發現這和瑜伽啊、打毛衣啊、做園藝啊,差不多。


一句:任何科技公司都不會招收有犯罪背景(請區分felony and misdemeanor)的應徵者。

兩句:在監獄裡發展教育,不如在黑人區發展教育。對,我直接指出,在黑人區發展教育。

三句:我在加州。與其讓inmate學coding,不如讓inmate學說人話。對,就是這樣。


看到很多答案都是在調侃,一陣汗顏。這其實是一個很嚴肅的話題好嗎?

監獄管理一直是人類社會的一個難題,這個案列毫無疑問是值得讚揚和借鑒的。相比起美帝,我們必須承認我國在監獄的人性化管理上還有非常長的路要走。

恰好我昨天看了兩個與監獄有關的TED演說,我覺得這兩個故事可以完美的解決大家的疑問。藉此機會分享給各位感興趣的知友,希望可以真正的幫到你。

TED演說:1,《為什麼你最糟的一面不能定義你》 為什麼你最糟的一面不能定義你

2, 丹·帕卓奇: 監獄能如何幫助犯人過有意義的生活 #TED : Dan Pacholke: How prisons can help inmates live meaningful lives

大家可以點進去直接看視頻。手機黨沒WIFI的朋友,下面可以看到兩位講演者的演講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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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講者Shaka Senghor:《為什麼你最糟的一面不能定義你》演講全文(來自TED官網):

二十三年以前, 在我十九歲的時候, 我擊中並殺害了一個人。 我那時是年輕的販毒者, 脾氣暴躁, 有一隻半自動的手槍。

但我的故事並未在此結束。 相反,它剛剛開始。 這接下來的23年, 是一個關於承認,道歉,和補償的故事,但這故事並沒有以你我們平常想像的不一樣。 尤其是對我來說, 這些事情在我生命中以一種令人驚訝的方式發生。

我像你們中的很多人一樣長大, 我是一個優等生, 一個有獎學金的學生, 有著成為一個醫生的夢想。但是戲劇性的, 當我父母分家並最終離婚時,一切都變了。具體的事件其實很簡單:在我17歲的時候, 我被槍擊中了三次, 就在底特律我所居住的那個街區,我朋友趕忙把我送到醫院。 醫生們把子彈拔出來, 把傷口縫好, 又把我送回到了我被槍擊的街區。 在這次磨難中, 沒有人抱過我, 沒有人安慰我, 沒有人跟我說,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沒有人告訴過我,我會一直活在恐懼中, 我會變成偏執狂, 或者我對「被槍擊」的反應將會極端暴力。 或者我對「被槍擊」的反應將會極端暴力。 沒人告訴我, 有一天,我會變成扣動扳機的那個人。 十四個月之後, 在凌晨兩點, 我開了一槍, 並造成了一個人的死亡。

當我進監獄時, 我很痛苦,我很憤怒,我很受傷。 我不想承擔這個責任。 我把自己的過失歸罪於所有人,從我的父母,到社會制度。 我使自己開槍的動機合理化, 因為在我的成長陰影里, 做一個射擊者 總好過被別人開槍擊中。 當我坐在我冰冷的牢房裡, 我感覺十分無助, 無人關愛,並被世界遺棄。 我覺得沒有人在乎我, 於是我帶著敵意 反抗對我的監禁。 然後我就發現, 自己越來越深得陷入了麻煩。 我在監獄裡經營黑市, 放高利貸, 出售非法偷運進監獄的毒品。 出售非法偷運進監獄的毒品。 事實上,我的確成為了 密歇根少年教養院院長口中的 「惡中之惡」。 因為我的這些惡行, 在我的刑期中有七年半, 我都被單獨禁閉起來。 我都被單獨禁閉起來。

如今當我回顧時, 單人監禁是你所能找到的 是最無人道和最殘酷的地方之一 而我正置身其中。 一天,我正在牢房裡踱步, 一個獄警進來派發郵件。 我先讀了一些信件, 然後我看到了那封來自兒子的信, 他手寫的字母還歪歪扭扭。 每當我收到我兒子寫的信, 那信就像一束光, 射進了你能想像到的最黑暗的地方。 在那天,我打開這封信, 兒子用大寫字母寫道: 「媽媽告訴我, 你是因為謀殺而入獄的。」 他說:「爸爸,別殺人。 上帝能看到你的一舉一動。向他祈禱吧。「

我當時並不信教, 我現在也不信教, 但在我兒子的話中, 我看到了一些很深奧的東西。 這些東西使我審視我的生命, 思考那些我以前從未細思過的事情。 我第一次想到, 我兒子將會視我為一個殺人犯。 我兒子將會視我為一個殺人犯。 我坐回我的鋪位上, 《柏拉圖》中的片段在我腦中閃現。 《柏拉圖》中的片段在我腦中閃現。 在《申辯篇》中蘇格拉底說道, 」渾渾噩噩的生活不值得過。「

這一刻,是我生命轉變的開始。 但想轉變並非輕而易舉。 在轉變中, 我意識到 關鍵點有四個。 第一, 我有很好的導師。 我知道你們有些人可能在想, 你是怎麼在監獄裡找到很好的導師呢? 但是在我的經歷中,我的一些導師 儘管處於終身監禁 卻是我走進我生命中的最好的人。 因為他們迫使我去誠實地看待自己的經歷, 也迫使我去挑戰我曾做過的決定。 也迫使我去挑戰我曾做過的決定。

第二件重要之物是文學。 在進監獄之前, 我並不知道世界上有這麼多優秀的黑人詩人、作者和哲學家。 但之後我讀了Malcolm X的自傳, 這對我來說是寶貴的財富, 它動搖了我對自己所有的成見。 它動搖了我對自己所有的成見。

第三件重要之物是家庭。 19年來,我父親一直支持著我 因為他相信我有能力 把自己的生活轉入正軌。 把自己的生活轉入正軌。 我也遇到了一位令人讚歎的女性, 她就是我兩歲兒子Sekou的母親。 她教會了我 如何用一種健康的方式愛自己。

最後一件重要之物是寫作。 當我收到我兒子的來信時, 我開始寫一本日記 記載我童年和在監獄裡的經歷,記載我童年和在監獄裡的經歷, 以及這些經歷是怎樣讓我 明白「補償」的概念。 在我被囚禁的早期, 我曾接到過一封來自受害人家屬的信。 信里, 她說她已經原諒我了, 因為她意識到我只是個 幼時被虐待過的孩子, 還經歷過許多苦難, 才會做出一系列錯誤的決定。 這是我此生第一次 覺得或許我也能夠原諒自己。

收到這封信之後, 收到這封信之後, 我想到在我身邊 其他被囚禁的人們, 我想把這種感悟分享給他們。於是我就開始和他們聊天, 了解他們所經歷過的事. 令我極為震驚的是, 他們中的大部分都曾和我一樣在幼時飽受虐待, 他們渴望得到幫助,渴望改正自己, 可不幸的是,現在的體系 像個倉庫,關押了250萬的囚犯, 像個倉庫,關押了250萬的囚犯, 卻沒有幫助他們改過自新、轉變觀念。 所以我暗下決心, 如果有一天我能被從監獄裡釋放 我會竭盡全力去改變這樣的現狀。 我會竭盡全力去改變這樣的現狀。

2010年,我在被關押了20多年後 第一次走出監獄。 現在,如果你願意,請想像一下, 一個遠古時代的人突然踏進了未來時空。 (原句:」卡通角色『摩登原始人』走入了以未來世界為主題的動畫片"傑森一家"「) 我當時的感受大概如此。 我第一次接觸到互聯網, 社會媒體, 帶有語音的汽車,就像在科幻電影中一樣。 但最令我著迷的, 還是通信技術。 當我進監獄時, 我們的電話有這麼大, 必須有兩個人才能搬起來。 所以,想像一下我第一次拿起黑莓手機時的情景, 所以,想像一下我第一次拿起黑莓手機時的情景, 然後我開始學習如何發簡訊。 但問題是,我身邊的人, 他們並沒有意識到 我完全不了解各種簡訊縮寫的含義, 比如lol(大笑),omg(天啊),lmao(笑死了)。 直到有一天 我和朋友在互發簡訊。 我請他幫忙做一件事,他回復:」k「。 我說,」什麼是k?「 他說,」k沒事」(多意:k就是okay)。 我當時就想, 「k難道會有事嗎?」 所以我給他回了一個問號。 於是他又說,「k=okay」。 我回復,「FU(去你x的)」。(笑聲) 他問,「你幹嘛罵我?」 他問,「你幹嘛罵我?」 我說,「lol(大笑),FU (去你x的)」, 我這就會用縮寫了。(笑聲)

這樣過去了三年, 我就過得不錯了。 我在MIT的媒體實驗室加入了一個項目, 我為令人驚嘆的BMe工作,我在密歇根大學教書, 但我內心又開始鬥爭, 因為我意識到有更多的人 從監獄出來, 沒有辦法接觸到這樣的機會。 我曾很幸運的和一些傑出的人 一起工作, 幫助其他被釋放的人重新進入社會。 其中一個,我的朋友,Calvin Evans。 他被判冤獄,坐了24年牢。 他45歲了,現在正在上大學。 現在,像我們在開頭說過,那三樣我覺得在自己轉變中 最為重要的事, 第一就是承認。 我必須承認,我曾經傷害過他人。 我也必須承認,我曾被傷害過。 第二件是道歉。 我必須向被我傷害過的人們道歉。 儘管我並不期望他們會接受我的道歉, 道歉仍然很重要,因為道歉是正確的事。 可我也必須要向自己道歉。 第三件事是補償。 對我而言,補償意味著 回到我生長的社區中, 幫助那些正跟我以前走著同樣道路 有風險的兒童。 同時我也成為他們其中的一員。

經過我的監獄生涯, 我發現大部分被監禁的人, 我發現大部分被監禁的人, 都並非無可救藥。 事實上,90%被監禁的人 在某一時刻都會回歸到社會中。 而我們能影響著 他們回歸社會後會變成怎樣的人。

我今天的希望 是我們能以一種 更有同情心的態度 討論我們該如何對待被關押人員, 我們會放棄 那種把他們鎖起來然後扔掉鑰匙的態度, 因為這種態度已被證明毫無用處。

我的經歷是獨特的, 但它本可以有其他的變化。 每個人都可以改變, 只要我們給他們足夠的空間。 所以今天我所請求的, 是你們對未來的預想, 想像有一個世界, 所有人對自己的過去都沒有敵意, 我們犯的錯誤和罪行 都不能定義我們餘下的一生。 我想,我們可以一起創造這個未來, 並且我希望,你也是這麼想的。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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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帕卓奇: 監獄能如何幫助犯人過有意義的生活》演講全文(來自TED官網):

監獄被看作為那種失敗的社會政策善後的機構。 我不能規定誰來我們這裡 或者他們停留多久。 我們接收那些任何方式對他們來說 都不管用的人, 那些其他社會安全保障體系的 漏網之魚。 社會不能容納他們, 所以我們必須這樣做。 那就是我們的工作: 容納他們,控制他們。

多年以來,作為一個監獄系統, 作為一個國家,以及作為一個社會, 我們已經變得非常善於做那件事, 但是那不應該使你高興。 現在我們監獄人口占人口比例 比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都要高 我們今日在監獄裡的黑人 比1850年奴隸制實行的時候還要多 我們監禁接近三百萬 社區兒童的父母 我們已經成為新型的收容所,全國最大的精神健康服務提供者。 當我們拘禁某一個人, 那不是一件小事情。 可是,我們被稱為懲教署。今天我想談談關於 改變我們看待懲教的方式。 我相信,以及我的經驗告訴我, 當我們改變思考問題的方式, 我們就能創造新的可能性, 或者未來, 而監獄需要一個不同的未來。

我花費了我整個的職業生涯在懲教上, 超過了30年。 我跟隨我父親進入這個領域。 他是一個越戰老兵。懲教適合他。 他強壯,沉著,遵守紀律。 我並沒有太多那些特質, 我敢肯定那使他擔心我。 最終我決定,如果有一天我會終老在獄中, 我最好終老在欄杆正確的那一邊, 所以我想我應該去看看, 到我父親工作的地方遊覽一下, 麥克尼爾島監獄。

這是早期的80年代, 監獄還不太是你們 在電視上或者電影里看到的樣子 在許多方面,它更糟糕。 我走進一個五層高的牢房裡。 在一個牢房裡有八個人。 一個生活單元里有550人。 以防你不知道, 他們在那些小隔間里共用一個廁所。 一個警官把一條鑰匙插進密碼箱里, 數以百計的人從他們的牢房裡涌了出來。 數以百計的人從他們的牢房裡涌了出來。 我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

最終我回去了, 我在那裡成為了一個獄警。 我的工作是管理其中一個牢房區 以及控制那裡數以百計的犯人。 當我去我們接待中心工作的時候, 我能真的聽見犯人從床上滾下, 搖晃牢房的門,叫喊, 毀壞他們的牢房。 把許許多多不穩定的人關起來, 你得到的只有混亂。 容納和控制——那是我們的工作。

我們學習到更有效的一種方式 是一個新型的居住單元 叫集約化管理單元,IMU, 一個現代版的「洞穴」。 我們把犯人放進用實心鋼門封住的牢房 戴上手銬,以便於我們能限制他們 還有給他們食物。 猜猜怎麼樣? 變得更安靜了。 騷亂在普通人群中逐漸消失。 地方變得更加安全 因為那些最暴力 最具破壞力的犯人 現在能被隔離起來了。 但是隔離並不好。 剝奪犯人的社交聯繫, 他們變得更惡劣了。 把他們從IMU弄出來是很困難的, 無論是對他們還是對我們來說。 即使在監獄,把某一個人關起來 決不是一件小事情。

我的下一個任務在州里其中一個 關押更暴力或者更具破壞性的囚犯的監獄。 到那時候為止, 行業已經進步了許多, 而我們擁有了不同的工具和技術 去管理破壞性行為。 我們有了豆袋槍和胡椒噴霧 還有防爆盾,閃光彈,應急反應小組。 我們用暴力來對付暴力 用混亂面對混亂。 我們很擅長解決問題。

在那裡工作的時候, 我遇到了兩個經驗豐富的管教人員 並且他們都是研究員, 一位是人類學家還有一位社會學家。 一天,他們其中一人對我說, 「你知道,你很擅長平息戰火, 你又沒有想過如何預防它們呢?」 我對他們很耐心, 解釋我們的暴力法, 那是為了把監獄變得更安全。 他們對我很耐心。 從那些對話中我得到了一些新的想法 並且我們開始了一些小型的實驗。 首先,我們從培訓幾組獄警開始 而不是一次送一個或者兩個獄警 到州立培訓學院。 我們提供給他們10周的培訓, 而不是原本的4周。 然後我們嘗試了一種學徒制模式 我們將新的員工跟經驗豐富的老手配對。 他們倆在工作上都變得更好了。 第二,我們增加了口頭降級技巧 到連續不斷的訓練中 以及令它成為武力使用等級的一部分。 它是暴力的非暴力形式的應用。 然後我們做了一些更加激進的事情。 我們訓練犯人那些相同的技巧。 我們改變了技巧, 減少了暴力,而不僅僅是回應它。

第三,當我們擴建設施的時候, 嘗試了一個新型的設計。 現在,設計中最大以及最受到爭議的部分 當然是,廁所。 那裡沒有廁所。 對於今天現場的你們來說, 這些可能聽起來不重要, 但是在那時候, 這是個很嚴重的問題。 沒有人聽說過 牢房沒有廁所。 我們全都認為這是危險的和瘋狂的。 即使八個人的牢房也有廁所。 那個小的細節 改變了我們工作的方式。 犯人和工作人員開始 更頻繁和開放地 互動以及發展出了和諧的關係。 探測衝突和在升級前干預 變得更加容易。 單元變得更加整潔,安靜, 安全以及更加人性化。這在保持和平上比任何其他 我見過的恐嚇技術都要更有效率。 互動改變了你的行為方式, 無論是對獄警還是對犯人來說。 我們改變了環境, 我們還改變了行為。

這時候,以防萬一 我沒有吸取這個教訓, 他們接著安排我去總部, 那是我直接執行系統改革的地方。 這時候,很多事情對系統改革不利: 政治和政治家,法案和法律, 法院和訴訟,內部政治。 系統改革是困難以及緩慢的, 而它時常帶不了你 去你想到的地方。 改變一個監獄系統並不是一件小事情。 所以我反省了一下過去的經驗 並且我想起來當我們與罪犯交流的時候, 緊張度就下降了。 當我們改變環境的時候, 行為就會改變。 而這些不是大的系統性的改革。 這些是小的改變,並且這些改變 製造出新的可能。

接下來,我被分配到了一所小監獄當獄長。 並且在同一時間,我正在為我在 艾沃格瑞州立學院的學位而努力。 我去很多與我不同的人接觸, 跟我有不同想法的人, 還有有著不同背景的人。 其中有一個人是雨林生態學家。 她看了一下我的小監獄而她想到的是 一個實驗室。 我們交流並發現監獄以及犯人是如何 能夠通過幫助他們完成試驗項目 從而來幫助科學發展。 他們沒法自己完成, 像重新繁衍瀕臨滅絕的物種: 青蛙,蝴蝶,瀕臨滅絕的草原植物。 與此同時,我們發現了 讓我們運行的更有效率的方法, 通過引入太陽能, 雨水收集,有機園藝,回收利用。 這種首創精神已經導致很多 有巨大系統性影響的項目, 不僅僅在我們的系統內, 在其他州的系統也一樣, 小型的實驗對科學 對社區產生巨大影響。 我們看待工作的方式 改變了我們的工作。 項目使我的工作更加有趣和令人興奮。 我很興奮。工作人員很興奮。 獄警們很興奮。犯人們很興奮。 他們都受到了啟發。 每一個人都想成為其中的一份子。 他們對有意義和重要的事, 做出了貢獻,產生了影響。

讓我儘管澄清一下這裡正在發生什麼事情。 犯人們非常適應。 他們不得不這樣做。 他們時常比管理他們的人 更清楚自己的系統。 他們進監獄是有原因的。 我並不認我的工作是去 懲罰或者原諒他們, 但是我認為他們即使在監獄 也能擁有得體和有意義的生活。 所以那是個問題: 犯人們可以過上體面而且有意義的生活嗎? 如果可以,會帶來怎樣的不同? 我帶著那疑問回到最困難的部分, 那個關押最暴力的罪犯的地方。 記住,IMU(集約化管理單元)是用於懲罰的。 你不會在那裡得到額外的好處,比如規劃。 我們就是這樣想的。但是我們開始意識到 這些特定的犯人,比任何其他人 都更需要計劃指令。 事實上,他們需要強烈的適應。所以我們在思想上有了180度的轉變 開始尋找新的可能性。 我們找到的是一種新型的椅子。 取代了原來用來懲罰的椅子, 我們把它放置於教室。 好吧,我們沒有忘記控制的職責, 但是犯人可以安全地相處, 跟獄友還有工作人員面對面溝通, 而且因為管制已經不再是一個問題了, 所有人都可以集中精力到其他的事情中, 像學習。行為改變了。 我們改變了思維,創造不同的可能性, 而這給我們帶來了希望。

現在,我無法肯定這完全可行。 我能告訴你的是,它正在起作用。 對工作人員和犯人來說 我們的監獄都變得更加安全, 而當我們的監獄安全了, 我們可以把精力更多地投入到 控制犯人以外的事情。 減少慣犯也許是我們的終極目標, 但是它不是我們的唯一目標。 坦白跟你們說,預防犯罪 需要更多的人力物力 以及機構參與其中。 如果我們僅僅依賴監獄去減少犯罪, 恐怕永遠都達不到目標。 但是監獄能夠做一些 我們從未想過它們能做到的事情。 監獄可以是創新和 可持續發展, 重新繁衍瀕臨滅絕的物種 以及環境修復之源。 囚犯可以是科學家和養蜂人, 犬只救援人員。 對工作人員 和犯人來說, 監獄可以提供有意義的工作和機會。我們可以容納和控制 以及提供人道的環境。 這些不是相對立的。

我們不能等待10年到20年去發現 這是不是值得做的。 我們的策略不是巨大的系統改變。 我們的策略是數以百計的小改變 發生在幾天或者幾個月,而不是幾年。 我們需要更多小的試點, 在前進中學習, 改變可能性範圍的試點。 我們需要新的更好的方式去衡量影響 在參與上,在互動上, 在安全的環境里。 我們需要更多的機會去參與 和貢獻我們的社區, 你們的社區。 監獄需要變得牢靠,對的, 安全,對的。 我們能夠做到。 監獄需要提供人道主義環境 人們可以參與,貢獻, 以及學習有意義的生活。 我們正在學習如何去做到那件事。

那就是我滿懷希望的原因。 我們沒有必要停留在對監獄老舊的觀念上。 我們可以定義它。我們可以創造它。 當我們細心地以及人道地做事, 監獄可以不只是 承載失敗社會政策的桶。 也許最終,我們將會贏得我們的頭銜: 一個修正的部門。


卧槽,稍微幻想一下。

中國各個監獄開展技能培訓教學,全部為選修,學費一部分自理,一部分政府可以出資。學習優秀可以拿獎學金。

北京監獄教做菜、河北監獄教汽修、山東監獄教建築工程、瀋陽監獄教數控機床

河南監獄教美容美髮、陝西監獄叫白案面點。上海監獄可以教外語。

北京的囚犯想學汽修就申請去河北監獄服刑,山東的想學做菜就來北京服刑。

根據服刑時間長短,兩年學習可以發技校文憑。四年學習可以拿大專文憑,六年學習可以拿本科文憑。八年學習可以拿研究生文憑,手裡有SCI的可以優先錄用。初中沒畢業的先上一年預科學基礎知識。歡迎普通人到監獄旁聽。畢業後歡迎留獄任教。

各個監獄也可以利用走出來的高技術人才開公司,收入可以補貼監獄教學。


歪個樓

我實習老闆有個多年前工作認識的犯人朋友(他在一個圖書館工作,定期會送書到當地監獄)。他之後一直跟這個犯人朋友書信保持聯繫,基本是這個朋友想看哪方面的文章或資料,我老闆就給他找好打出來寄過去。

老闆已是業界大牛,現在這活他還在做,只不過是指導實習生干(我就干過一次.關於美國Dakota原住民文化/歷史的...)

我讀了他犯人朋友的信,寫的不錯,能看出這段友誼給他精神上帶來多少慰籍。

看似荒誕的一件事 卻讓我一直印象深刻


突然想回答一下這個問題

首先:你是處在一個有手機有電腦有網的世界裡更能專心學習,還是身處一個密閉空間,譬如廁所,譬如破舊大樓,身邊只有書本時才更能靜心呢

俗話說得好:天才的靈感多來源於廁所。這當然不是說廁所的氨氣有助於人類智力的催發。而是因為在這樣的情況下,你除了拉屎不需要在想別的紛擾之事,而靈感偏偏喜歡這樣的時刻悄然而止。

好了,跑題了,回到監獄學習的事情上,一個人如果前途無望,與社會脫節時,最需要的便是有那麼一些外界的東西能介入自己的生活。在監獄跟在廁所一樣,你除了呆著別無選擇。這樣的話,給你一些科技發展上的資料,其一:走在科技前沿,心裡高興。其二:自己儘管淪為囚徒,依然得以接觸高端東西,不被社會拋棄。其三:在監獄,不需要糾結於煩事,更容易學好。其四:知識水平上去了,素質教育怎會不高。改過的機會更會大。

渴望+地利=靈感~成功。所以何樂而不為呢。


因為要是發移液槍什麼的絕對得暴動。。


ReiserFS終於能繼續出了?


開發者和藍領工人類似。藍領是賣力氣,用鉗子,做機械設備;開發者是賣腦力,用電腦,做軟體。

之前都是培訓藍領,現在培訓開發者了。

時代在進步。


我覺得你們拿這個東西黑前端的腦子都有病。說難聽點,不會教學,不會前端,不懂公檢法,你連討論這個問題的資格都沒有。監獄爲服刑犯提供授課機會,還有比這更正大光明的好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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