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負面情緒很強烈的時候,如何用佛法應對?

悲傷、絕望的情緒甚至強烈到想死。在這種時候,佛法能否讓人獲得平靜、安寧?


歸根結底,負面情緒是嗔的各種體現,包括對自己的嗔、對他人的嗔。

嗔與欲界貪是有關係的,當欲貪沒有被滿足,嗔就會產生;同樣的,如果沒有欲界貪,那麼也不會有嗔。所以二果是同時薄欲貪、嗔,三果是同時斷欲貪、嗔;不存在欲貪斷除後還有嗔,也不存在嗔斷除後還有欲貪。所以嗔的處理要追溯到欲貪上。

我是這樣處理嗔心的:由於長期的練習,我首先能夠在第一時間覺察到細微的嗔心;然後在覺察到嗔心的當下,我會憶念追溯這個嗔心升起的根源,最終一定會追溯到對五蘊的貪愛上;然後我會思考我貪愛的的這個目標,認知到這是一種縛結(如果我不把嗔心爆發掉我會感覺很不爽),並且認知到這個縛結的產生是無明;最後,我完整的觀察這個由於無明導致貪愛,貪愛集起苦的緣起過程,再次確認這是苦(負面情緒,五取蘊),這是苦集(由於無明產生我慢,執取目標為我、我所,進而形成貪愛,貪愛集起五取蘊),這是苦滅(如果能夠在無明集起的那個當下捕獲到對執取目標的貪愛,並認知其無常、苦、非我,那麼當下的嗔就不會產生),這是苦滅之道(繼續練習對念處無常想、對無常苦想、對苦無我想,觀察念處的過患、樂味和厭離,這種訓練能夠在未來細微的貪愛集起的當下感知到,並及時的切斷這種縛結,從而不給煩惱任何滋生的根源)。

以上的過程其實很快,如果不是很嚴重的嗔,一般經過這個過程後會斷念(這個過程會引發我對觸-受-愛-取-有的觀察,捨棄貪愛,正念、正知);然而當嚴重的嗔集起時,斷念是不容易的。這時候我會告訴自己:這個嗔心已經是惡的意業形成的結果,不要讓這個惡的意業進一步形成惡的語業和身業(擇法覺支),並且憶念佛陀、憶念佛陀教法、憶念阿羅漢(信力),這樣能扛過大部分比較嚴重的嗔。如果實在不爽,那麼我在爆發的時候會比較內疚,另外也會注意嗔爆發後帶來的不好的結果,引起警醒。

這樣,通過觀察惡不善法的根源來防止新的嗔集起,同時對已經產生的嗔進行對治,這就是佛陀教給我的行之有效的方法。


謝邀!

雖然本人是虔誠的上座部佛教徒,但在這麼緊急和危機的時刻,我不建議通過佛法來讓人獲得平靜與安寧!此時最好的自救方法,應該是打心理危機干預熱線!如下圖:

下面解釋為什麼!

先打個比方,如果把命運的力量比作高達一般不可戰勝的機器人的話,那麼我們普通人心的力量就相當於有點力量可以行動自如的人。而陷入到及其痛苦或悲傷設置想自殺的抑鬱症患者此時心的力量則相當於趴在地上站都站不起來的傷員(此時心的力量非常弱,因為強的話不會陷入到這種狀態中)。

相信我,此時大多數的佛法中心理技巧,各種及其高明調心方法(本人多年深受其益),其實相當於一個沉重而有力的火箭筒,心靈有力量的人,可以抗著這種火箭筒跟高達機器人打得有來有回,不亦樂乎!但是一個你能指望一個戰鬥站不起來的傷員抗著火箭筒跟高達機器人打得有來有回,各種閃躲騰挪嗎?明顯是不現實的對不對。

如果這麼比喻你還不理解的話,那麼在舉個例子跟你說,例如學會獨孤九劍的令狐沖,可以用獨孤九劍戰勝各種敵人,但是如果把令狐沖手腳挑斷,那麼別說獨孤九劍,哪怕他有獨孤999999999劍也是待宰的羔羊哪!

那麼此時為什麼要建議你找心理干預熱線而不是求助於高明或普通的有真才實學的修行人呢?一樣的道理,這些修行人可能是一個強而有力的戰士,但未必是一個深知各類高明急救技巧的醫生呀!而搞心理干預那些心理醫生們,他們才是這戰場中專業救死扶傷的戰地醫生呀。他們不一定能保證把你醫好,但起碼可以保證先把你從這慘烈戰場上拖出來,先轉移到後方安全區避免無謂的犧牲呀是不是。

所以此時最佳的做法就是求助於心理干預熱線,這一刻對你來說,這個就是最佳的佛法。你作為傷員,先從戰場上撤下來保條命要緊,其它都是次要的。

然後呢,如果抑鬱比較嚴重,該吃藥就得老老實實先吃藥。此時的藥物相當於什麼呢?相當於拐杖,也許你從戰場上撤下來,養了點傷,處於站不穩的狀況,拄拐才有可能緩慢走動的話,該拄拐就得拄拐,不要不好意思什麼的,所以說該吃藥就老老實實的吃藥,理解嗎?

差不多到這個時候,才談得上佛學上的心靈技巧。

你首先要訓練的是訓練你的心專註在一個事物上,以此來訓練你內心的力量,相當於跟高達機器人爭奪自己心靈的占有權。這個時候最好的做法還不是心靈技巧,而是運動。因為運動本質是通過激烈物理的方法強行讓心比較粗糙的專註在運動的事物上(自己的身體)。雖然笨拙,但是即為有效!

好吧,我碰到過一個抑鬱症患者,我建議他可以運動運動,對方說完全不想動,也沒力氣動,最後我是在沒辦法,只能建議他,憋氣,憋氣也是一種強行專註的方法,不知道他後來有沒有去試。總之這個時候你要目的就是讓心可以保持在運動時相對的專註,以此來實現搶奪回自己心靈上一些占有權。

如果你發現你通過運動使自己的心能做到相對的專註,例如激烈運動30分鐘,可以保持20分鐘相對專註度的時候。此時才談得上使用佛法上的心靈技巧。

此時首先推薦的就是慈心修法,具體方法可以自己百度。讓心慢慢軟化下來,相當於療傷。非常非常有效,慈心修法太偉大了,效果巨大。俺就是靠它才擺脫了自己做了20多年的噩夢(我從七歲開始每兩三天就會做一個被鬼追的噩夢,持續二十多年,最後真正帶我解脫的就是慈心修法,真的是很偉大)。有時候心軟化不下來的話怎麼辦,來來來,再教你一招,可以看些滾滾的照片或視頻:

滾滾的偉大之處就在於,它們真的是很萌,很容易帶出你的慈心,但是又不會產生貪愛(相反例子如美女,她們可能很可愛,但是你很容易產生貪愛之心,一旦陷入貪愛,你的心就會變得激烈非溫和,看滾滾就好像沐浴初春的陽光里,心很柔和很舒服,看美女的時候,心就很容易陷入夏天烈日炎炎之中,汗流不止很不舒服),而且你對滾滾不會執著啊,你看的時候很樂呵很舒服,關掉了也不會想是不是。這就是好處。

然後呢,在平時有時間就可以培育自己的心保持正念,正念修法請自行百度。這裡就不贅述了。

當你的心可以保持相對敏銳或穩定了,此時,才談得上禪修打坐之類的。例如,我覺得你至少要能保持自己一天陷入抑鬱的狀態不會超過1個小時的時候,這個時候打坐的才能顯示出打坐的價值。我覺得很多人太小看打坐了,打坐的本質上是對注意力純度進行精益求精的訓練。因為靠的是純意門,相當於是再走一條很滑的路,你的心如果控制不好一個不小心你就走神滑倒了,然後就開始胡思亂想了,門檻其實蠻高的。如果不明白這個道理而嘗試打坐也不是不行,而是打坐的效率就太低了理解不?

最後,上面說的關於佛學心理修鍊的三種方法:慈心修法,正念修法,和禪修打坐,相信我,只要你能把慈心修法熟練掌握之後,其實就已經可以很輕易的擺脫抑鬱的:)


別扯了。

在我窮得要餓死的時候,怎麼用聽巴菲特教我一條投資真理來應對?!

有禪定力才能控制住自己情緒,

就像養豬多吃多睡才能長膘,禪定力勤修苦練才能深入。

平時不給吃不給睡,指望長到500斤出欄?!想啥美事兒呢……

不掙錢就沒法敗家,不修功夫就沒法控制自己情緒……

這絕對是真理!


可以

最近看到了一個經講這事,中部20經

不好的思維角度與內容,就像漩渦,把我們拖來拖去最終呢?把我們的心拉向下沉處,以及惡道。

這種是惡思維,惡的尋,就像是雄鷹撲動翅膀,如果方向錯了,那麼飛向惡人陷阱。

這時需要意識到,並且改變思維的方向,從惡尋轉向為正的尋。

在這個《尋之調伏經》中,說了五種方法,我現在轉述一下,也推薦大家自己去看原文,以及朱倍賢教授的,初禪中的「尋」與「伺」(上下)。

第一種方法

①從這個相出發,去獲得另一個與善相關的相。

轉變思想的角度,比如在工作時受到排擠時候,這是很痛苦的,但順著他只會加重痛苦。這時候如果換個角度,這麼想,我今天因為地位不高被人排擠,我正要迎難而上。這種在生活中正是化壓力為動力。

第二種方法

②或者他應該對那些惡、不善思想的貽害反省:「這些思想,確實不善!這些思想的確有咎!這些思想有苦的果報!」

當我們陷入這一些思想,往往會有幾種禍患,第一使心靈更加扭曲,第二形成巨大痛苦,第三無益現在浪費時間,等禍患。當我們知這一些惡思維有這一些,錯誤的,有苦果報,就能遠離。

第三種方法

③或者他應該不去注意那些惡、不善思想。

我們應該停止對於這一些不好的思想作意,我們去想它會不停捲入。看到一個橋想起了以前去初戀家得經過那裡,又想到分手已久,又想到她遠嫁他國。完了,沒完沒了了,下一步要不是鎚頭痛哭要不就是去訂機票了。停止對於這一些東西作意,它或許還會存在不停的翻出來,這是心的特性,在停止對它做意時,第一現在能夠即可輕鬆一些,第二它會因為不用力想的緣故漸漸消失。

第四種方法

④或者他應該考慮一下這些思想的複合性(緣起性)。

這一點就對於對佛法有研究的人,會好用一些。通過學過的經文,一些正見,用覺知觀察此刻。

眼根觸色塵而生識,受,愛,取,有,生,老死憂悲苦惱,發現這是複雜的複合,此中無我,不停牽連,大苦聚集。

第五種方法

⑤或者他應該咬緊牙根,舌頭頂住上顎,以其心抑制,壓制心,甚至根除這些惡、不善思想;如果這樣做了,那個貪、瞋、痴的惡、不善思想就會瓦解和消失;他的內心將得以安定、平和、專一、入定。

這就叫勤斷除。

咬緊舌根,抵住上顎實際上是坐禪時的姿勢,用意志力,精進力不要被捲入其中,不被捲入,即能舍其惡思維,舍粗重欲,慢慢在心裡善引導,放鬆,瓦解這一些不好的思想,惡。慢慢的得以安定舍離世俗,達到專一入定,這樣就暫時逃過了惡思維的追捕,進了正定了。


跟隨情緒的導航,那麼情況肯定越來越糟糕的。如果時常這樣跟隨情緒,久而久之什麼傻事都想得出來。一般跟隨情緒的導航,是因為沒有發現其實有充分的自由不去選擇跟隨它的。

情緒、想法、行為都是反應。身心所給予出的任何反應,我們靜待觀察著當下這個反應,慢慢觀察然後發現(不需多思考的,只是觀察而已)它的產生過程、然後又慢慢發現它的源頭。

比如我們可以發現「色」與「眼」接觸時產生眼認識色的體驗(眼識),然後因眼識而產生順眼、不順眼、或者沒有順眼不順眼的三種眼受。也同時眼受與我們的感受是同步著。順眼則心情覺得暢快,不順眼則心情覺得不爽等等。沒有觀察的人,就是這樣被外物境界所主宰情緒。有觀察到這些的人,很自然就會離開那些情緒反應的「頭等艙」,不會再被情緒導航到哪裡,自己就跟著衝到哪裡去。

觀察,多觀察,你能發現的自然會很多。


這需要在平時就要持續保持正念正知,有了持續穩固的正念,在煩惱生起的時候才能覺知到,強有力的正念能令煩惱失去進一步壯大的力量,也只有在清楚的知道自己當下的身心情況這個基礎上,才有對治煩惱的可能。

sati? ca khvāha?, bhikkhave, sabbatthika? vadāmi.[185]

〔諸比丘!我說念於一切處皆是必需的。〕--佛陀

面對不如意的事,我們怎樣保持心的平穩?這是之前就要做好準備的,平常就要好好培育強而有力的正念與正見,當不如意的事情發生時,才能以平穩的心去面對。以平穩的心去面對不如意事情的能力並不是佛陀能給予我們的,佛陀只能指出道路,教給我們方法,但要靠我們自己去好好準備。--德加尼亞禪師


佛法能讓人獲得平靜、安寧,但前提你的得懂佛法。如果你不懂佛法,佛法再厲害有什麼用?就像一個人有胃病,吃什麼都不吸收。食品再有營養,也沒用啊。


宗鏡錄》有句話:智者識怨,怨不能害;武將有謀,能破強敵。如同治病,你把病根病源,病的機理搞清楚,然後才能對治,」對症下藥「才有用。這就是隨對治以觀安心。

  • 我不清楚你這些「悲傷、絕望的情緒甚至強烈到想死」,是因何原因而起,但你可以觀,我今遭受此種種身心痛苦,因何而起?

占察善惡業報經》:若遭眾厄種種衰惱不吉之事,繞亂憂怖、不稱意時,應當甘受,無令疑悔,退修善業,即當思念:『但由我宿世造如是惡業故,今獲此報。我今應當悔彼惡業,專修對治及修余善,無得止住懈怠放逸,轉更增集種種苦聚

  • 也就是說我今遭受種種身心痛苦,非由他人給予,也非無緣無故而來,皆是自己曾經所造惡業如今成熟所感,(或是此生或者某一生),所以怨不得天,尤不得人。(這就是深信因果)。

那麼既知是惡業,今當承受,那麼再想死亡能不能解決問題

  • 假使百千劫,所作業不亡;因緣會遇時,果報還自受。業因果報的兩個特點之一就是:「已作不失,未作不得」。也就是說,你未曾造作過的業,必然不會感此果報,誰也不能加諸於你身上,而你已造做的業報,如影隨形,只要因緣成熟時,必然得果報,就算曆經百千劫的時間,死亡無數次也不會令它消失。(除非對治
  • 所以死亡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要如何解決問題呢?既然我今遭受種種身心痛苦皆由「宿世造如是惡業故,今獲此報」,那麼積極對治消業,便能「重罪輕報,乃至不報」。

  • 《優婆塞戒經》:如有修身修戒修心修慧,定知善惡當有果報,是人能轉重業為輕,輕者不受。若遭福田,遇善知識,修道修善,是人能轉後世重罪現世輕受。這就是「專修對治及修余善」。這就如同治病一樣,對症下藥。
  •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常想一二」,我多年來的生活經驗告訴我,沒有任何人一輩子是一帆風順的,都有不如意的事,哪怕你財富再多,身份再高。「一年三百六十日,不在愁中在病中」
  • 佛弟子也是如此,修行中難免遇到惡業現前,種種困頓身心痛苦,但若你信心堅定(深信因果)即便能被打倒,也不會被打敗,只會「越戰越勇」。
  • 「此時正好修行」,若你修行更進了一步,此時正是發心時,觀我遭受種種身心困苦,復觀一切眾生亦是如此,所以願與我同樣的眾生,從此不再遭受種種困苦苦厄。依此反而更能激起廣大的菩提心。遇到這種情況,有時會有「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的大堅定心,大勇猛心。這就是壞事變好事了。


完全可以。

原始佛教禪修的時候特別注重培養一種舒適感,把心放在這種舒適感,舒適處,能給心力量,安全感,讓其心安。坦尼沙羅尊者把這種舒適感比喻為心的落腳點,在海浪中屹立的礁石………如果你能常常找到自己的舒適感,心不僅不會被負面情緒帶走,還會有力量去和他們對抗,去理解和研究那些情緒。


在負面情緒很強烈的時候,很多方法都不管用了。

與其說不管用,不如說大腦被情緒攻佔,就好像一座被敵軍攻陷的城堡,拯救你的盟友無法進入。

這時候,請把你的注意力放在呼吸上,感受你的呼吸。

吸氣時,你感受我在吸氣。

呼吸時,你感受我在呼氣。

吸氣長時,你知道你吸氣長。

呼氣長時,你知道你呼氣長。

…… …… ……

就像技術熟練的木匠,他鋸木,做一次長拉鋸的時候,清楚了知:我做了一次長拉鋸;

當做一次短的拉鋸時,清楚了知:我做了一次短拉鋸。

…… …… ……

如此反覆訓練,直到自己的身心獲得安寧。

在一切知識,記憶都用不上的事情,回到自己的身心。

因為知識和記憶都是別人的智慧、經驗。

身心確是自己當下可以調御的。

所以在一切時刻 ,把握自己能把握的。


方法很多,教你一招非常適用的,做幾次深呼吸,把注意力轉移到身體的覺受上,並留意不舒服的感受正在漸漸的降低。


從本質上,我贊同@Paul Yang 的說法:能力需要訓練才能獲得。然而並非不能直接拿來用,雖然效果沒有長期訓練得來的效果好。

在我們升起每一個念頭時,身體必定在某處用力、那裡必定升起某種感受——因此如果說感受硬幣的一面,念頭將是另一面。當很強烈的負面情緒升起時,必定產生一連串的念頭讓身體用力,強烈的感受也會在身體的些地方升起。

那麼,在這些悲傷、絕望的,甚至強烈到讓人想死的情緒升起來時,可以嘗試感受一下身體哪裡升起了強烈的感受。通常,至少我們能觀察到呼吸會變的急促、胸口會憋悶。嘗試一下觀察這些幾秒鐘、幾分鐘,身體會自動逐漸放鬆,心會逐漸變得平穩,情緒會逐漸平復——至少是有所平復。

以後熟練以後,能觀察到什麼就觀察什麼——能觀察呼吸就觀察呼吸,能觀察念頭就觀察念頭,能觀察,能觀察念頭就觀察念頭。

如此練習,會改善很多。

附上一篇隆波帕默尊者的《在日常生活之中開發覺性》,如下:

在日常生活之中開發覺性

隆波帕默尊者

2009年尊者在蘇孔泰大學法談

 (一)

  今天的主題是《在日常生活之中發展覺性》。這的的確確是修行的核心!一般當我們想到修行的時候,就會出現這樣的畫面:一定要打坐、要經行,無論做什麼事,都和普通人在日常生活里是不同的——一定要慢、要輕柔;一定要緩慢地移、緩慢地動;如果走,一定要走得很慢,或是無論做什麼都要慢慢做,打坐時,一定要閉上眼睛的,才叫修行,是不能睜開眼睛的;必須要這樣坐或那樣走,才能叫修行。

  事實上,修行並不是這樣。

  真正的修行是要有覺性!

  什麼時候有覺性,什麼時候就是在修行!就是在精進!

  什麼時候沒有覺性,就是沒有在修行、沒有在精進!

  阿姜曼尊者的教導非常好,他說:「如果我們過多修習禪定,修行就會放慢。如果我們不斷地思維與推理,心又會容易散亂。修行的核心要領是——在日常生活之中發展覺性!」

  在日常生活之中發展覺性,並不意味著不必打坐和經行、不必在固定模式里訓練,並非如此。在起步階段,我們需要依靠固定的模式來開發覺性。一旦覺性顯露了,我們就要把覺性運用在日常生活里。真正的分水嶺就在於:誰可以在日常生活之中開發覺性!

  如果誰無法將覺性運用在日常生活里,那麼他在這一生想要體證到「道、果、涅槃」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要想找到一個在生活里真正具備覺性的人,太難了。

  但是,一個人若在生活里具有真正的覺性,那麼今生今世體證「道、果、涅槃」就不是件太難的事!

  「道、果、涅槃」真的存在!

  如果身為佛教徒,卻不相信「道、果、涅槃」真的存在,就說明我們還離佛法非常遠!說明我們的信仰還是搖擺不定的。

  涅槃並不只是一種理想。涅槃真的存在!涅槃就是慾望的徹底停歇。心的欲貪一旦止息,就會認識到涅槃是什麼。

  大家可以觀察一下自己的心,它一直在渴望不止。能夠感覺到嗎?心一會渴望這個、一會渴望那個,一直在不停的掙扎,根本無法找到真正的寧靜與快樂。

  涅槃這個詞意味著不再有任何渴望;停止造作,又稱為「非造作」;欲貪的止息,也叫做「離染」,這些全是對於涅槃的不同形容。

  涅槃真的存在!涅槃並不是人為描繪的虛無縹緲的理想。佛陀告訴我們:涅槃真的存在,涅槃是最絕頂的快樂!如果誰體會到涅槃,就會知道那是最極致的快樂。涅槃遠離了自我,遠離了對於自我的執著;涅槃遠離了煩惱、遠離了苦,但它並不是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佛陀不僅教導涅槃,他還教我們如何實踐從而達到涅槃的方法。我們無須將涅槃描述得太過遙遠,有些人把涅槃描繪的太遙不可及了,彷彿多生多世也無法抵達;也有人認為那只是佛陀誘導大家去行善的美麗謊言而已!為何要誘導大家行善呢?佛陀所教之法比行善更上一層,並不只是為了誘導大家行善而已。行善當然會得到善的果報,但依然也會遭受好人式的苦!

  佛陀教導了可以抵達涅槃的方法。若想抵達涅槃,就需要學習。學習什麼?——也就是學習自己。這個被稱為是自己的(東西)——就是身和心!我們要學習與了解身和心的實際真相是什麼。

  透過學習,我們了解身和心只是屬於世間的一個部分,而非真正的我們。當我們能夠看到這些,就會放下對於身和心的執著。當我們不再執著於身和心(或遠離了身和心),就可以照見涅槃。真的不難,一點都不難!

  佛教並不是哲學!有人認為佛教是哲學,也有人認為佛教是科學。隆波不認為佛教需要是什麼?事實上,佛教只是一個引領大家離苦的教導而已!

  如果誰了解這個教導,誰就可以沒有苦,可以幸福快樂地活在世間,而無需躲進深山老林。因為在哪裡都可以有幸福與快樂!工作賺錢、養家糊口的在家居士,一樣可以幸福快樂,而且幸福與快樂是一個層次又一個層次遞增的!如果誰的因緣更為圓滿,得以出家修行,那麼他將有機會接觸到更細膩的快樂。

  法是存在於每個人的,並不專屬於出家人。法是中性的,它屬於每個人。如果我們了解身與心,有一天就會放下對於身和心的執著,進而體會到最美妙的幸福和快樂!這種幸福和快樂無法用語言表達,也無論如何都想像不到。當人真正體會到它的時候,眼淚會脫眶而出,會驚嘆道——啊!如此的幸福與快樂居然真的存在!

  我們在現實生活里也能體會到幸福與快樂,只是極其短暫。比如我們追求一個漂亮的女孩,一旦追求到了,會感到幸福快樂。但是請問,這種快樂能夠持續很久嗎?不久的。很快就會厭倦,然後又想得到其它東西。世間的快樂永遠沒有滿足之時,這跟修行的快樂不可同日而語。如果透過修行逐漸了解身與心,就能體會到不同層次的快樂,它們會越來越精妙!同時,心也會有階段、有次第的遠離苦。

  現在跟隨隆波學習的人,心能夠醒來並且具備真正覺性的人,是非常多的。已經說不清有多少人了?幾千還是上萬。他們的生命已經被徹底改變。在報告禪修進度時,他們都表示,自己的人生已被徹底轉化!以前覺得特別特別苦,現在只剩下一點點了;以前要苦很久很久,現在也越來越短了。

  如今他們覺得很快樂,並且發現以前的快樂總是依賴於外面的人或物。訓練覺性之後,自身就有快樂湧現,當下就有,並且這種快樂不依賴於任何外在。

  如果快樂是仰賴於外在的某人或某樣東西,它就會讓我們變成奴隸而沒有自由。例如,我們與某人在一起會覺得快樂,那麼就需要討好他,否則他可能會離開我們。又或者,如果我們的快樂是因為有一輛漂亮而豪華的轎車,那麼假如車子壞了,快樂就沒了。我們變成車的手下,要帶它去洗澡、給它飯吃、給它加油等等,總之要給它提供各式各樣的服務。

  世間的快樂是沒有自由可言的,它們總是需要依賴於外在;然而修行的快樂卻是非常神奇的。有了覺性,就有快樂;有了禪定,就有快樂;有了智慧,也會有快樂。進而當我們放下對於身和心的執著而解脫自在了,那種快樂更為美妙。所以,快樂具有不同的層次,層層遞進、一個階段又一個階段的。

  每一位佛教徒真的都很有福報,因為佛陀教給了我們方法。如果按照佛陀教導的方法去實踐,就能體會到不同層次的快樂。這並不是說,我們現在要先受苦受累,等到幾年以後證得「道、果、涅槃「,才會快樂。並非如此!也不是說,這輩子修行了,要等到下下輩子才會快樂!不是這樣的!

  佛教是最神奇的宗教!如果我們會修行覺性,苦就會在眼皮底下、從內心深處消失得無影無蹤。佛陀教給我們方法,我們只要追隨其步伐,有一天就真的可以徹底離苦。之後,我們在生活中只有輕鬆、愉快、幸福與快樂!無論發生什麼事,我們依然會有快樂,因為那種快樂不依賴於其他的,只要覺性升起就可以了。

  (二)

  佛陀教給了我們方法,我們只要追隨其步伐,有一天就真的可以徹底離苦。

  能讓我們走上這條路的方法,稱為「四念處的修行」,或者用更直接的說法是——修習毗婆舍那(內觀觀禪)。

  佛教的修行有兩種,一種叫做「奢摩他」(止),一種叫做「毗婆舍那」(觀)。

  「奢摩他」是為了讓心寧靜、快樂,善良與積極樂觀。

  至於「毗婆舍那」,它不是為了追求快樂、平靜、善良與積極樂觀。「毗婆舍那」是為了讓我們學習並且得以照見身與心的實際真相——無常、苦與無我。這樣照見之後,我們會放下對於身和心的執著。此時就會體驗到極其美妙的幸福和快樂。一旦放下對於身與心的執著,就會接觸到涅槃!

  想要認識涅槃,就要徹底了解身與心,然後就可以自己親證涅槃!因此,我們現在需要持續地開發覺性。

  隆波遇見的大部分修行人,幾乎全都黏著在奢摩他上面。因此,世間人變為兩類:第一類是根本不修行的,完全迷失在世間;另一部分喜歡修行的人,則幾乎全部粘著在奢摩他裡面。

  我們這些喜歡修行的人可以自己體會一下:如果修行好幾年了,情況一直是心要麼寧靜要麼散亂,用功就會寧靜,然後又會散亂,就說明我們肯定沒有修行毗婆舍那,因為心只是在一味的追求快樂和寧靜。

  透過實踐奢摩他所得的快樂與寧靜是無常變化的!在此世間,不存在永恆的快樂。世間的快樂不會永存,無論如何都一定會變化。

  奢摩他的目的是為了寧靜、快樂、善良與積極樂觀。毗婆舍那則是為了產生智慧,照見身與心的實際真相。因為目的不同,所以它們的踐行方法也不一樣。

  我們要學習清楚的區分:什麼是奢摩他,什麼是毗婆舍那。如果區分不了,絕大部分人就只是在修習奢摩他,儘管他們自以為在修習毗婆舍那。

  奢摩他的修行原則比較簡單,其原則是先要觀察我們自己的心。通常,我們的心總是漂浮不定,一會迷失到那裡,一會迷失到這裡,一會兒抓取這個,一會兒抓取那個。一個不會修行的人,便會強迫自己的心去寧靜,強迫心是善良與積極樂觀的。可是無論怎樣強迫與打壓,心都無法靜下來,只有緊繃。所以修行之後,心若是緊繃的,就表示在以錯誤的方法修習奢摩他。如果實踐正確了,心是不會緊繃的。

  當我們了解心的特性便會發現,心就像是一個淘氣的小孩:一會兒跑到這兒,一會兒跑到那兒;一會兒哭,一會兒笑;一會兒苦,一會兒樂;心就是這樣的。修習錯誤的奢摩他,就像是拿著打小孩的竹鞭,一直盯著小孩,不許他動,小孩會非常緊繃和鬱悶。心也是同樣的情形,如果強迫它寧靜,心就會緊繃。所以需要懂得技巧,找一個讓心喜歡的禪法作為誘餌。舉例來說,我們都知道這個小孩喜歡吃冰淇淋,那麼我們可以告訴孩子別在外面玩了,回家來吃冰淇淋,這樣小孩自然願意回家。他會很快樂,對嗎?然後,他就不願去外面了。

  修習奢摩他的原則也是同樣的。我們要選擇一種心所喜歡的禪法,修了那個方法心是快樂的,那就選擇那個方法。而根本不需要想如何才能讓心靜下來;如果覺知呼吸後,心是輕鬆、快樂的,那就覺知呼吸;有些人觀照腹部的升降會覺得輕鬆、自在,那就觀照腹部的升降;有人喜歡念佛陀;有人喜歡經行,有人喜歡隆波田動中禪等等的。如果練習之後,心覺得輕鬆、自在,那就練習這個方法。這種輕鬆與快樂是產生禪定的最直接因素。一旦心有了快樂,它就不再願意去其它地方,秘訣就在於此。

  有些人無論怎樣修行,心就是靜不下來。因為他們拚命在強迫心去寧靜,那是不可能寧靜的。相反的,一定要找一個心所喜歡的禪法來作誘餌。比如,隆波小時候喜歡觀呼吸,1959年接受隆波李尊者的指導時,學習的就是觀呼吸。那時候,在座的絕大部分還沒出生。觀呼吸,就會快樂;有快樂,心就會寧靜。就像是小孩吃了冰淇淋,不願再去外面玩兒。這就是禪定的秘訣!

  奢摩他的訣竅在於選擇一個心所喜歡的禪法,讓心自然寧靜下來。寧靜若不是被強迫的,心是不會緊繃的。如果有誰修行以後感到緊繃,就表明他的修行既沒有奢摩他,也沒有毗婆舍那。如果修行以後,心是快樂與寧靜的,這樣的奢摩他是沒有任何強迫與壓力的。一旦有了快樂與寧靜,就不要得少為足!

  如果修行只是一味的追求快樂與寧靜,實在太膚淺了。佛法比這個更加精深!如果修行只是一味的追求快樂與寧靜,那不需要佛陀出世,其他老師也可以教導。

  佛陀的教導是其他人所沒有的,那就是——毗婆舍那。

  剛才隆波講過,毗婆舍那的目的就是學習並且照見身與心的實際真相。如果能夠了解身與心的實際真相——無常、苦和無我,心便會厭倦與厭離。正如佛陀教導說:「因為照見實相,所以厭離;因為厭離,所以慾望淡化;慾望的淡化就是執著與抓取的淡化;因為慾望的淡化,所以解脫;因為解脫了,才會知道說解脫了。」

  「生死已盡」,是指此生是最後一生。「梵行已立」,是指修行徹底結束了。最應該做的事情已經完成,為了離苦所要做的其他事情不再存在;一旦結束,就徹底結束了。這和世間的工作不同。世間的工作需要一直做下去,賺的錢會花掉,接著又要工作;賺的錢又花掉了,又去工作……然而修行是有終點的。結束我們修行的工作就是修習毗婆舍那工作的結束,這與世間的工作不同;後者苦了又苦,一直循環反覆。

  這是非常重要的一點,其原則就是:「因為照見實相,所以厭離;因為厭離,所以慾望淡化,慾望的淡化就是執著與抓取的淡化;因為慾望的淡化,所以解脫;因為解脫了,才會知道說解脫了。」起步點在於「因為看見身與心的實際真相」!何謂身與心的實際真相呢?身與心的實際真相就是三法印。

  因此,毗婆舍那的修行並不像很多人理解得那樣膚淺,以為只要覺知身、覺知心,就是修習毗婆舍那。僅僅只是覺知身、覺知心,還是在修習奢摩他。一定要照見身和心的實際真相,才是毗婆舍那。

  有人觀呼吸,心始終盯住呼吸,從不離開,然後認為——這就是毗婆舍那。並非如此!毗婆舍那必須見到三法印。

  僅僅只是觀呼吸,心從不離開;或是一直在觀腹部起伏,從不離開;或者經行時,腳的任何移動都有覺知、心從不跑掉等等的,都還不是毗婆舍那。毗婆舍那不是僅僅覺知身、覺知心,而是一定要知道身和心的實際真相。

  身與心的實際真相就是三法印,理解這個非常難。如果有誰了解身和心的實際真相,那麼他就已經開始見法(開悟)了。

  (三)

  了解身與心的實際真相有三個等級——稱為智慧的三個層次。

  最基本的智慧是照見身與心的實際真相,照見身與心不是「我」。初果須陀洹,就是照見身與心的實際真相不是「我」。

  佛經記載說,證悟初果者的戒行是圓滿的,定則只有一丁點,慧也只有一丁點。即便是須陀洹,定也只是一丁點,慧也只是一丁點,只不過他的戒是圓滿的。有了覺性,任何煩惱升起,心都會及時識破,所以煩惱習氣無法再控制心,也就自然不再犯戒!至於只有一丁點的定,是因為須陀洹的心和普通人沒有兩樣,也是飄來跑去的。

  我們有感到我們的心一直飄忽不定嗎?看得出來嗎?比如坐下來聽隆波講法,有時心會跑到隆波這裡;有時則會專心聽,就不再看隆波的臉了,只是用心聽;聽了兩三個詞,心就會關掉自己的開關,去想。想了、聽;聽了、想。心一直搖擺不定,總在不停變化。

  如果我們及時的照見,就會看見心的瞬間生滅:一會兒心生在眼、一會兒心生在耳、一會兒生在心去想;不停地變、不停地變。我們要不間斷的覺知身與心。持續的訓練,不難的!它很簡單,比我們想像得還要簡單!

  第一步,要讓真正的覺性升起。首先,找一個方法來訓練覺性。在看到身和心的實際真相之前,一定要先看見身和心。如果忘記身、忘記心了,是不可能看到身與心的實際真相的。因此要先發展覺性,發展覺性就是覺知身、覺知心,這是修行的起點,也是修習毗婆舍那的第一步。

  我們的心一直處在迷失狀態:迷失在看、聽、想,迷失在品嘗味道,迷失在身體接觸的感受里。比如坐著坐著,身上會癢,我們就會抓癢,對嗎?抓的時候,心會比較舒服。我們並未覺知到身在抓癢、心覺得舒服。我們只是習慣性的無意識的抓癢而已。那時,我們已經忘了身與心。無論做什麼,如果忘了身與心,就是沒有覺性。

  隆波說的覺性是指修習四念處的覺性,是指覺知身心的覺性。忘記身和心的時候,就稱為沒有覺性。我們可以試著衡量,看看自己忘記身和心的頻率高到什麼程度?注意到了嗎,當我們「想」的時候,心就像是衝進了「想」里,對於身與心的意識就失去了。雖然有身,但就像沒有身一樣;雖然有心,但就像沒有心一樣。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與心,而只是陷入所想的內容。

  剛開始的階段,很簡單,找一個禪法作為參照點。比如習慣於觀呼吸,那就觀呼吸,以玩遊戲的方式去覺知,目的不是為了寧靜。如果喜歡念經禮佛,那就念經禮佛,輕鬆地念,念不是為了寧靜。如果喜歡觀腹部的升降,就去觀;喜歡觀行、住、坐、卧,就去觀行、住、坐、卧;如果喜歡隆波田動中禪,就去做。那樣做是為了及時知道自己的心。

  舉例來說,觀呼吸時,輕鬆自在的呼吸。心跑到呼吸了,要及時知道;心跑去想了,要及時知道。心升起苦、樂、好、壞,要及時知道。透過觀呼吸,持續知道自己的心。或者念誦「三藐阿羅漢」之類的,念的時候,心一跑去想別的事,要及時知道心跑了。念經時,心寧靜了,知道心寧靜;心散亂,知道心散亂。念經的時候要持續知道心的變化。這就是訓練覺性。觀腹部起伏也可以。觀腹部時,心跑到腹部了,要及時知道;心跑去想了,要及時知道。

  當我們著手於實踐,起步階段都要找到一個禪法,一個自己比較擅長與順手的方法。修習之後,心感到輕鬆自在,就可以繼續選用那個方法。念佛也行,念三藐阿羅漢也可以;呼吸也行,腹部升降也可以;經行也行,隆波田動中禪也可以。但請注意,修習目的不是為了讓心靜止,而是為了持續看見心的變化無常與運行軌跡。比如念「佛陀」,心跑去想別的事了,要及時知道;心寧靜知道心寧靜,呼吸的時候跑到呼吸上了,要及時知道;心苦、心樂,及時知道,做什麼都可以,開始的階段要借用一個方法,來作為我們觀察心的參照點,一般情況下,我們的心始終處於四處飄蕩的狀況,很難觀察,於是我們選擇一個禪修方法作為參照點,心跑到這個佛陀、呼吸、肚子上,及時知道;心跑去別的地方,及時知道,這樣就會清楚看見。如果我們沒有參照點,由於心始終飄忽不定,很難觀察的。

  因此,起步的階段要選擇一個禪法,什麼都行。如果什麼都不會,那就念經,或者聽隆波法談的CD也行,心跑掉了,知道;覺得很搞笑,也要知道,聽著聽著,有些發矇,也要知道;持續訓練覺知自己的心。經常如此訓練,覺性就會自己升起。

  覺性無法依靠人為的指揮而升起,覺性是無我的,沒有任何人可以人為的讓覺性升起。覺性有原因,才會升起。覺性升起的原因在於心牢牢記得那種狀況;心能牢牢記得那個狀況,是因為經常看到那個狀況。於是我們選擇一個禪修方法作為參照點,心跑到這個佛陀、呼吸、肚子上,及時知道;心跑去別的地方,及時知道,這樣就會清楚看見。如果經常如此訓練,以後心只要稍有一點動靜,覺性就會自己升起。

  所以《阿毘達摩》才會說:「提拉杉亞(《阿毘達摩》巴利文的發音)」——就是心牢記那種狀況,它是覺性產生的直接原因。

  不斷的訓練心去看到各種狀態,直到有一天,覺性自然升起。一旦真正的覺性顯露,就可以慢慢體會到,覺性會自己升起的。

  一旦覺性自然升起,從此我們的修行便再沒有門戶之見。觀身還是觀心等問題再不會存在。剛開始的階段,有人可能選擇觀身,有人可能選擇觀受,也有人選擇觀心,那都只是起步階段,選擇一個禪法來作為參照物而已。一旦越來越多的及時知道心,覺性就可以自己升起。之後,就再也不存在哪門哪派,僅僅只剩下——當下是有覺性還是沒有覺性?

  當下若有覺性,有時候覺性會覺知身,有時候覺性會覺知感受,有時候覺性會覺知心,我們無法選擇覺知身還是覺知心。如果有誰還在選擇只觀身或是只觀心,那麼就掉進了奢摩他。因此,真正的覺性在何時升起,我們無法選擇,有時候是覺知身,有時候是覺知感受,有時候則是覺知心。

  就像剛來的時候,工作人員安排隆波先坐下等一會,時間還沒到,有位穿綠色衣服的居士來報告禪修進度。報告進度時,他說有一天他在洗澡、刷牙還是梳頭時,感到身體不是「我」。在完全沒有刻意的情況下,覺性自己升起了(不是人為造作出來的),然後就看見「我」不存在。

  何時覺性升起去覺知身體,就會知道身體不是「我」。何時覺性升起去覺知感受,就會知道感受不是「我」。何時覺性升起去覺知善心與不善心,就會知道心不是「我」。一旦真正的覺性升起,就開始照見——是身體在呼氣,不是「我」在呼氣;是身體在吸氣,不是「我」在吸氣;是身體在行、住、坐、卧,不是「我」在行、住、坐、卧,身體不是「我」。如果真正的覺性升起,當苦、樂產生時,就會看見苦、樂只是另一個混入身體的部分而已,不再是「我」苦、「我」樂。一切的善心與不善心,比如貪、嗔、痴升起,就會照見是心(它)貪、心(它)嗔、心(它)痴,而不是「我」貪、「我」嗔、「我」痴,就會看見一切都不是「我」。

  在剛開始,需要輔助一下。每個人都要有一個適合自己的禪法,喜歡經行也行,適合念佛也可以,……,都可以,要選擇一樣作為參照物來觀察心。然後,覺性將會自然升起。一旦覺性升起,它會覺知身與覺知心。有時候覺知身、有時候覺知受、有時候覺知心,然後就會照見它們不是「我」;看見正在移動的身體不是「我」;看見正在呈現的感受——苦、樂、不苦不樂——不是「我」;看見心的善與不善不是「我」,「我」不存在。

  一個看見「我」不存在的人,就被稱為已經體證初果須陀洹的初級智慧。「我」不存在,沒有一個「我」,這是初級智慧。

  至於中級智慧,就是照見身體根本就是純粹的苦!看見身體是純粹的苦的方法,仍是開發覺性——覺知身與心,跟初級階段是同樣的覺知。有時候覺知身、有時候覺知心,它會自自然然地覺知下去。

  等到有一天,量足夠了,心會聚集起來,對於收穫做出徹底的宣判。它會知道「身是純粹的苦!眼、耳、鼻、舌、身組合的身體——是苦的聚集。」

  在座有誰認為身體是苦,有嗎?有的話,請舉手,誰認為身體是苦的?那些舉手的人先不要放下,隆波問一下,你們是認為身體一直是苦,還是時苦時樂?看到沒有,我們並不認為身體一直是苦,而認為是時苦時樂。試試不把手放下,一會兒就苦給我們看了!……

  好了,大家可以把手放下了。

  別以為我們已經懂得法了。

  佛陀教導說:五蘊是苦!這個身這個心就是苦!可是我們根本沒有看見此身此心是苦。一個真正看見身是苦的人,一定是三果阿那含。一個真正看見心是苦的人,則是四果阿羅漢。

  至於那些認為身是時苦時樂;心是時苦時樂的人,隨著覺性的增長,就會看見苦充滿身體,只是多和少而已。心會自己看見!一旦看見身體是苦,看見那些組合成身體的——眼、耳、鼻、舌、身——是苦,我們會放下對於眼、耳、鼻、舌、身的執著。如果連眼睛都不執著,就不會執著於色;連耳朵都不執著,就不會執著於聲;連鼻子都不再執著,就不會執著於氣味;連舌頭都不再執著,就不會執著於味道。之所以還會粘著眼、耳、鼻、舌、身,是因為心還在粘著色、聲、香、味、觸,就會在色、聲、香、味、觸這些方面有喜歡與不喜歡升起。但是如果智慧清楚的呈現——中級智慧升起,便會看見到身體是純粹的苦,便會放下對眼、耳、鼻、舌、身的執著,也就自然不再執著色、聲、香、味、觸。對色、聲、香、味、觸的喜歡與不喜歡將不再升起。因此佛經說:「三果阿那含才能夠斷欲界的貪與嗔,因為智慧照見到身體的實際真相了!」此身是苦,只是中級智慧。

  我們來大學講法就要講到智慧,如果教導其它的,不符合大家的身份。還有比這個最高的智慧。

  最高的智慧是——照見心是純粹的苦!有誰照見心是苦的?居然還有……連身體是苦都還沒看到呢?感覺到嗎?心時苦時樂,感覺到沒有?我們並未看見心是苦的!我們認為心是時苦時樂的,這與實際真相不符。

  看見身是苦、心是苦,被稱為照見五蘊是苦;也被稱為清楚照見苦(苦諦),就會徹底放下慾望。於是,苦因(集諦)不再升起。苦因(集諦)就是想讓身心離苦得樂。如果清楚的了解身與心只是一堆苦的聚合,想讓身心快樂的意欲就不再存在,因為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想要讓身心離苦的意欲不再存在,因為知道那也是不可能的。喜歡與不喜歡將會徹底消失,再不會升起想要身與心這樣或那樣的渴望。這被稱為「徹底照見苦(苦諦)之時,會斷掉苦因(集諦);斷掉苦因(集諦)的同時,照見苦滅(滅諦),也就是清楚照見涅槃。知道苦、斷苦因、照見苦滅的瞬間,被稱為聖道(道諦)!苦、集、滅、道發生在同一瞬間!」

  修行首先要持續訓練去覺知身和心:看見身體(它)工作,身體(它)站立,身體(它)走,身體(它)坐,身體(它)卧,而不是「我」在行、住、坐、卧,看見身體不是「我」。看見心(它)工作,心(它)苦,心(它)樂,心(它)好,心(它)壞,而不是「我」。

  生氣,心生氣,不是「我」生氣!繼續練習下去,就會看見身與心都不是「我」!

  沒有一個「我」在身或心裡,也沒有一個「我」在身或心外!這是初級智慧的須陀洹果的階段。

  接下去,覺知身、覺知心,有覺性的繼續覺知身與心,持續訓練,等到有一天智慧清楚的呈現,看見身體是純粹的苦!然後,對於身體的執著將會徹底消失,不再執著於眼、耳、鼻、舌、身;也不再執於色、聲、香、味、觸。對於身體,不再有滿意與不滿意(喜歡與不喜歡)。如此,欲界的貪和嗔徹底斷去,這是中級智慧!

  繼續修行下去便會直搗黃龍——心,我們會看見心是非常非常快樂的。成為了知者、覺醒者,喜悅者的心,是極其快樂的;而成為思考者、回憶者、演繹造作者,是極其痛苦的。我們會看見心有兩部分,此時工作尚未結束,需要繼續。某天,當我們清楚照見心竟然是純純粹粹的苦的時候,心會徹底把心還給世界!

  這真是極為不可思議的事——心把心還給世界!

  目前我們還只是聽說。但如果親自修行,有一天就會自己看見:心可以把心還給世界!當它把心還給世界,就再也不執著與不抓取任何東西。最為徹底與頑固的東西,執著認為是「我」和「我的」,其實就是這顆心!有次第的修行下去,直到看見心是純粹的苦——這是高級智慧。

  基礎階段的練習是為了看見「我」不存在,中級階段的訓練將會照見身體是純粹的苦;最後階段,我們練習直到看見心是純純粹粹的苦!

  慢慢來,修行沒有想得那麼難!

  訓練方法並不難,隆波就是從居士的時候開始修行的。

  七歲的時候,隆波去跟隨隆波李尊者修行。尊者是特別殊勝的、非常難得的禪師!跟他學習時,我只有七歲。尊者只是教我最初級的奢摩它——吸氣-念「佛」,呼氣-念「陀」。我沒有間斷的練了兩三年,等到尊者過世,就再也沒有任何老師接著教了;那時不懂毗婆舍那,訓練的只是寧靜。

  隆波還是小孩時就開始練習禪定,只會訓練寧靜而看不見帶我們離苦的智慧在哪裡。哪一天訓練後,心是寧靜的,就覺得今天是離苦的;心寧靜了沒有幾天,又再恢復散亂,然後又苦了。就這樣反覆循環,不知道如何步入毗婆舍那。

  直到1982年去向龍普敦請法,龍普敦指導隆波觀心。以前我也觀過身,很擅長嗎?根本不擅長。之所以觀,是因為不知道該觀什麼,只好觀身。但是心覺得這太簡單了,不喜歡。自從聽到龍普敦要我觀心,我就開始訓練。那時我在國務院工作,與在座這位阿姜瑪麗特別近,大樓是緊挨著的。

  早晨起床僅僅想到「今天是星期幾」,心就變了。其實修行沒有什麼,在真實的生活中練習是無須進入深山老林閉上眼睛、堵住耳朵的。修行就是為了學習與了解身和心。無論我們在哪裡,都有身和心,並非此處沒有身和心,惟有寺廟才有。哪裡都有身與心,因此哪裡都可以修行!修行就是學習與了解身和心的實際真相。

  一早起床,那時身為公務員的隆波如果想到今天是星期一,心就覺得沒意思;想到今天是星期五,心情就會舒暢,我們要及時知道這3些的發生。心覺得沒意思,要知道;心情舒暢,也要知道!想到星期五就會愉快,如果進一步想到是雙休日,那種愉悅感會更多。有誰是這樣嗎?——沒有例外,只是不願舉手而已,這樣顯得工作比較賣力。當想到是星期五就心情舒暢,看來看去,嘿,記錯了,今天是星期三,快樂立刻轉變,心挪了個位,又苦了起來;這時就要看見苦的升起。

  吃飯的時候也可以修行,當我們吃飯或者走進餐廳,如果看到今天全是自己喜歡的食物,心就會很快樂;如果今天全是不喜歡的食物,我們就會覺得廚師沒有一點新意,每天都是同樣的菜。一旦看見這些,心就會不高興,要及時知道心的這些變化。而不是糾結於今天有什麼飯菜——有鴨湯、雞湯、魚湯、麻辣湯之類的;而是要知道自己的感覺。比如看見這樣的食物,心是這樣的感覺;聞到這樣的味道,心的感覺是這樣;知道心,知道心的感覺。這是真槍實彈的在日常生活中開發覺性,根本不是閉上眼睛、堵住耳朵的躲在哪裡。

  生活在哪裡,修行就在那裡。我們看到這樣的食物,心的感覺如何,要及時知道。吃進去之前,全是喜歡的食物;放進嘴巴里以後,噢!原以為好吃,結果卻不好吃。誰有過這種遭遇?看起來好吃,放進嘴裡的味道卻不好,那時你會感覺如何?很高興嗎?當我們吃到味道不好的食物時,才不會高興呢,對嗎?我們會覺得糟透了!會覺得廚師真差勁。心不喜歡的時候,去知道心在不喜歡。要及時地知道我們的心。

  (隆波繼續舉例)比如當我們離開辦公室或是早晨從家裡開車出來,一路全是紅燈,感覺會如何?碰到紅燈會感覺鬱悶吧?一會兒是紅燈,一會兒又是紅燈,整天全是紅燈,真討厭!如果哪天碰到的全是綠燈,就覺得心情舒暢,看見綠燈就高興,一路飛奔。哎呦,本來還是綠燈,突然變成黃燈,黃燈則要抓緊時間往前闖,對嗎?紅燈亮了,警察站在那裡,我們立馬剎車,回頭再看,警察是假的。現在曼谷人經常被騙,假警察實在太多了。真假警察的不同在哪裡看得出來嗎?……看肚子呀!真警察比假警察胖。如果被紅燈卡住的時候,你是第一輛,會感覺如何?哎呀——急死人了!有時候是這樣對嗎?如果你是第二十輛呢,感覺如何?會覺得舒服些,意識到了嗎?如果是第八十輛或第一百二十輛呢,就沒什麼感覺了。即使綠燈也無動於衷,因為無論如何也過不去的。

  我們要去知道我們的感覺,這就是在生活中真刀真槍的修行。別以為普通生活中的修行不會有結果!事實上,能否達到「道、果、涅槃」的真正分水嶺恰恰在於此,在於我們能否真正在現實生活之中修行。

  普通人一天能有幾個小時禪坐與經行呢?絕大部分時間反而是活在普通的生活里。如果只在寺廟、專修、禪坐、經行的時候才能修行,修行的機會就非常少。一年能有幾次?一天可以有幾小時?幾分鐘?日常生活中,我們絕大部分時間就白白浪費掉了!

  隆波根本沒有扔掉這些。以前剛開始只是資歷淺的公務員,沒有私家車,只能擠公車。早晨出門來到車站,看見等車的人跟這個房間的人數差不多,心情會舒服嗎?人多,不快樂,對吧!鬱悶!怎麼走啊?鬱悶時,知道鬱悶!看見公車開過來,很高興它是空車,可是它沒停,心從高興變成生氣。車空的原因其實正是因為它不停,如果它喜歡停,車早就滿了。就是如此簡單的道理!看見空車來了高興,高興時知道高興;當它不願靠站停車,心變成生氣,生氣時知道生氣,要持續知道自己的感覺。

  在日常現實生活發展覺性,是非常適合現代人的,也就是指我們這些人!現代人沒有特別多的時間禪坐與經行,所以要去知道自己的感覺。我們的感覺總在不停變化——時苦時樂,時好時壞,感覺總是變化的。要有覺性的持續覺知,彆強迫讓它快樂、讓它寧靜、讓它好,而只是觀察其變化。

  請大家背下來:從此以後,持續觀察感覺的變化,以輕鬆遊戲的心態觀察。我們會看到——心時苦時樂,時好時壞,不停變化。快樂停留一段時間後消失;痛苦停留一段時間後滅去;貪、嗔、痴停留一段時間後消失。

  經典記載:照見「凡升起的,必會滅去」就是初果須陀洹的境界。

  所有的事物都是升起,然後滅去。沒有任何一個永恆的人,沒有一個永恆的「我」或實體。

  我們要持續在日常生活訓練!貪心升起了,知道;嗔恨起來了,知道。別阻止它們!心生起氣來,知道;心散亂、煩躁不安、高興、傷心、苦、樂、好、壞,也要知道,要持續覺知下去。

  有人說觀心太難,其實觀心簡單得要命!

  誰知道何謂生氣?此處有人不懂何謂生氣嗎?在座有誰從未生過氣嗎?有沒有誰從未起過貪心?我們都知道貪慾是怎麼回事,生氣是怎樣的。知道心不在焉(心跑掉)嗎?心不在焉也認識對嗎?心會散亂嗎?會鬱悶嗎?會萎靡不振嗎?會妒忌嗎?會害怕嗎?會擔心與憂慮嗎?我們總是處在那些狀態,也完全認識它們。我們的職責就是去知道當下有什麼感覺在呈現。

  如果當下感到鬱悶,覺得根本聽不懂隆波在講什麼,鬱悶!鬱悶時,知道鬱悶。當然了,很難找到聽隆波法談感覺到鬱悶的人,不太容易找到。你們笑了,感到了嗎?微笑之後,心會輕鬆起來,感覺到了嗎?然後就會忘了自己。

  我們要覺知自己,知道自己一直在變化的感覺。隆波就是這樣走過來的,龍普敦教我觀心,我就觀心的時苦時樂、時好時壞,這樣觀了七天、七月、七年,持續觀下去。等到某天,智慧夠了,心會聚集起來。在心見法開悟的時候,並不會處在現在這樣的世界。

  我們的心一直遊走於六根——眼、耳、鼻、舌、身、心(意),總是尋找來自於六根的食物(所緣)。這樣的心被稱為是欲界之心,它搖擺在五欲——所有的色、聲、香、味、觸之中。

  真正證悟道與果的時候,不會在欲界這個狀態發生,心會自然進入禪定(巴利文發音:阿巴拉三摩地)。它會自動進入,即使我們沒有修習過禪定,但那時它會自己進入。集中起來以後,在這個禪定里自己得出結論。結束之後,經過一定的程序退出,就會完全感到:「我不存在!」從此以後,就再不會感覺到「我」了。

  要持之以恆的練習,開始的階段僅僅這樣就夠了!每位佛教徒都要有個目標,就是在此生體證到初果須陀洹。別去猜測和想像——那太遙遠了!我們的職責是在「因」上多下功夫,累積到一定程度,結果自然水到聚成。

  讓我們證得初果須陀洹的原因是了解真相——「我」並不存在!也就是要有覺性地持續且及時的覺知身與心。尤其是生活在城市的人,更要持續知道感覺的變化。有一天我們自然會看見「我並不存在」!

  試試吧,沒有想像得那麼難!

  隆波已經講法五十二分鐘了,先總結一下,不然大家會有些發矇。

  首先,不要心不在焉!心跑掉時,就會忘記自己的身與心。

  第二,不要太緊張或太認真,不要強迫自己、打壓身、打壓心。只需要去感覺身的存在,感覺心的存在,不要心不在焉;心不在焉則會忘記身與心。同時,也別緊盯與專註。專註會讓心緊繃,緊繃了就不好用。

  我們只需要——心不跑掉也不緊盯,就只是感覺到身、心的存在,持續感知變化的感覺,輕鬆自在的感覺下去。只是感覺:不專註、不思考、不緊盯,只是感覺。直到某天智慧升起!緊盯的心根本升不起智慧,因為一切都靜如死水。

  請堅持下去。比如聽到隆波的講法以後,心裡感覺發矇,那就知道發矇在升起,看到了嗎?就是如此簡單!發矇時,知道發矇;及時知道,修行就已經完成。心跑掉了,知道心跑掉了,就可以了。無須阻止心跑,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止心跑!心有快樂,觀察到了嗎?大多數人聽隆波講法,心會慢慢的醒來感到快樂和愉悅,這時要知道有快樂和愉悅升起了。

  持續覺知自己的感覺,只是知道,別進去干擾!就是這樣用功,根本不難,有什麼難的呢!

  龍普敦教導隆波的第一句話,是在1982年2月6號去拜見長老。那時長老剛吃完飯,出來坐在搖背椅上,我過去頂禮、請法:「長老,我想修行!」長老閉上眼睛坐了將近一小時,我想他年紀太大了,飯後睡著了。那時不懂修行,只會奢摩它,所以理解不了,以為他是睡著了,心想他何時才能醒來教我啊?長老閉上眼睛幾乎一小時一動不動。等到他睜開眼睛,他所教導的第一句話就是:「修行並不難!難的是那些不修行的人;讀了太多書,從現在開始,讀自己的心!」

  讀自己的心,讓自己成為讀者,而不是作者。不要把心裝扮成這樣、演繹成那樣,需要的只是讀!

  心樂,知道;心苦,知道;心好,知道;心壞,知道;這樣一直讀下去。讓自己只是一個單純的讀者,而不是作者。不改編、不評論、不當導演。心是怎樣的,就知道是怎樣的。這樣持之以恆的訓練下去,不難的!

  最後我們會知道,佛陀所示之法是簡單的,適合於每一個普普通通人。每個人都可以透過自己而體證到!


並不存在某種所謂的「佛法」能夠讓任何一個人在絕望時立刻獲得心安,能力需要訓練才能獲得;

在擺脫負面情緒這一點上,佛教的方法,並不比其他方法更優秀;

佛教對心的訓練,獨特之處在於,可以讓任何情緒不再生起,無論是正面還是負面的;


負面情緒一開始是不強烈的,你不斷反覆去升起負面情緒才會變得越來越強烈。這是你反覆練習導致的。

你要很警覺,這裡邊是某種力量在起作用。

你可以這樣反覆念:「這不是我的想法,請不要來干擾我」

只要一開始升起,你就這樣念。

截斷他。不要讓他有相續的力量。

不要相續。不要讓他升起,任何理由任何情況都不要讓他升起。

最好去寺廟,去大叢林住一段時間。

可以請一個楞嚴咒牌帶在身上。


不要任由情緒佔據你!情緒只是情緒,是你的一部分,而且馬上就會過去,就像其他情緒一樣,比如快樂,憤怒,不要以為如此就是世界末日了,不要逃避,要做好準備迎接它,擁抱它,對自己慈悲,不要怪責自己,注意力放在呼吸上 ,不要想事情的因由,你可以不受它的支配,只要你知道,它只是你自己想像出來的而已,你不去想,它就沒了。


不是佛法不能,而是眾生不懂佛法。

佛告訴你,空,你是空,你的煩惱妄想也是空,可你有所求,有所欲,想要滿足,以為那就是快樂,得到了就幸福了,所以你不相信佛。

佛只渡有緣人啊。

雖然能給你扯這些,我還是沒能空,沒能忘。

老子說,如果沒有身體(卻有生命),還怕什麼呢?

既然如此,還想看破,何解?

謂之能斷。

金剛般若波羅蜜。

終歸是無欲則剛。

接受得了欣然接受,接受不了欣然不接受,不得不接受欣然接受。

笑口常開,七情六慾全給我讓道。和為貴。


不用題主說的那麼誇張,比如開車時的路怒,比如父母溺愛,導致我們有些時候對父母的不尊重。

比如面子,言語導致的尷尬。

比如玩遊戲時的豬隊友。

以上這些都是會爆發,但是沒多大後果的負面情緒。

那麼這些負面情緒題主認為不算很嚴重?

想死的負面情緒是不斷被強化的,這種不斷被強化的負面情緒來源和積累就是從這些看起來不起眼,影響不大的負面中膨脹出來的。

如果題主能控制小的負面情緒,那麼大的自然也不在話下。

方法,觀察自己的情緒,爆發完以後,冷靜的時候會去回憶自己爆發情緒的狀態。觀察那時的情緒。

時間久了,下一次爆發前,自然會找到方法舒緩。


為什麼你們這麼複雜 喊觀音菩薩不就行了。


應提起正念,觀察念頭的生滅無常。無常故苦,苦故無我。

又或修觀呼吸,鎮伏雜念。


可以的,剖解負面情緒,你會發現在抱怨憎恨憤怒的背後,都是極度「自我」的存在。

如果佛法在人生的困境前無能為力,只能是學偏了,這種對實際生活工作無助的佛法,學的再多,又有何用?

我也曾經在困境面前抱怨過,甚至發狂,但是,冷靜下來想,自己的能力學識才情如果足以勝任,又怎麼會出現這些焦頭爛額的事情?凡事有因果,如果當初不是天天打遊戲而是到處學習,又怎麼會在這種狀況下舉步維艱?

拼了命去改變,冥冥中自有佛菩薩幫忙,安然度過難關,盡人事聽天命,事後回首,已是風輕雲淡,對佛法的信仰更為堅定。

總之,學佛抓住一個「無我」,無往而不勝,佛語不虛,誠不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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