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集關於抗戰老兵的感人故事?
馬上就要到70年抗戰周年紀念了,關於那個時代的年輕人們為了國家浴血奮戰保家衛國,留下了很多可歌可泣的故事。請問大家,有沒有聽過或者經歷過老兵們的故事,或感人或無奈或熱血或冷酷的故事?
我現在在火車站,剛剛接到媽媽電話,姥爺去世了。
他半年多前就患了老年痴呆,有時候連我媽是誰都不認識,他不好好吃飯,會把喂進去的水吐出來,睡覺的時候也會突然大喊大叫。他像是一個不懂事的孩子總是鬧著。但是,只要媽媽每次說,他是個老共產黨員,他要給我們做榜樣,他還要保衛國家。他就會好好的吃飯,然後說,我是個共產黨員,我還要保衛我的國家。
他問我媽媽是誰,媽媽說,我是組織派下來監督考核你的。他會問媽媽,什麼時候讓他再去打仗。我小的時候,他給我的感覺,是規矩。
他像是古代的夫子,迂腐、啰嗦,我毛筆字練不好的時候,他會拿尺子打我手心。他不常跟我聊天,也不常笑,跟我說的話大多是翻來覆去的大道理,所以我總是不願意聽。唯一願意的是,他給我講當年打仗時候的故事。他給我講過如何智斗小鬼子,如何在沒有吃的的情況下生存下來,如何在荒野讓自己不凍著。但這些,我大多都已不記得。在我記事之後的印象里,他說話的時候會磕磕巴巴,用筷子手會抖,後來連走路都歪歪扭扭。
他在我心裡,慢慢從一個巨大的、厚重的、古板的,像是記錄往事刻板的碑一樣筆直挺立的大樹,變成了一個佝僂的,平凡的老頭。他說,他不是抗戰英雄,算不得英雄。他說,他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他說,他只是個平凡的人。我跟他並不是太親近,比起他,我更喜歡和姥姥待在一起。
只是小時候我並不懂,他那一句「再盛點吧,多吃點」,已經含進了他所有的情感表達。他是愛我的,很愛很愛,只是當時,我並不懂。我到現在腦子裡對他最深的印象,就是他坐在陽台的竹椅上,對著太陽,努力的看著報紙。一開始,我以為,他是想了解時事,後來才發現,他不過是想,晚上吃飯的時候,爸媽我們聊天的時候他可以接上一兩句,他可以知道,我們在說些什麼。
但我並不懂。因為他說話慢,我總是不願意聽完。我竟從來沒有注意過他落寞的神情!!後來,我上中學寄宿,見他的次數便變成了一周一次。
但是周末回家,我總是累,總是想休息,想玩。有時候回家一天,我們竟都不會說上一句話。因為他在我心裡,依舊是那個嚴肅、嚴謹,又刻板的人。直到後來,他老年痴呆了,他不斷的念著我的名字,即便我現在他面前,還是不斷地問我有沒有回來,什麼時候回家看他的時候,我才知道。
他愛我,他很愛我,只是他從來不說,我從來不知道。
他那樣一個不會表達自己情感的人,那樣講自己隱藏在盔甲背後的人,會在見到我之後,哭著對我說,「我好想你」。
我從未見過他哭。我從未聽過他說他想我。我從不知道,他竟那樣愛我。今天,剛剛,他去世了,在看完了抗戰閱兵之後。
我不知道這是巧合,還是天意。又或者是,他放下了心中最牽掛的事情。國強家勝,無人敢犯。我聽過太多人說共產黨怎麼樣,政府怎麼樣。
我不知道那些人說的對不對,我只知道,這是他們打下的江山,這是他們那血肉鋪出來的和平。我們就像在城堡中,用他們當面不屈的靈魂,將來犯者遠驅。我只知道,他是偉大的。我只知道,這是他們不容置疑的榮耀。我曾經問過他,作為一個抗戰老兵,有什麼感覺。
他說,那是他的家,他的國,他不許他人來犯。他說,他不是抗戰英雄,算不得英雄,他只是千萬人中普通的一員。
他說,他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就像所有還在的也好,犧牲的也好的戰友們。
他說,他只是個平凡的人。但是,他是我的英雄。今天,以志願者的身份參加陝西楞娃抗戰老兵營公益展覽。老兵營從12年起,看望過400多名抗戰老兵,大多數老兵是國民黨老兵。在志願者去看望老兵時,老兵說:我從來不敢提及過去。因為他怕再經歷一次「文化大革命」。在志願者去看望老兵時,老兵說:我不要錢,我只要國家的勳章,只要國家的承認。在志願者送去老兵營的勳章時,老兵說:謝謝你,這是我的第三次重生。老兵大多居住農村,信息匱乏,老人說我死過三次。第一次,死在衛國戰場,第二次死在迫害,第三次死在時間的消磨和淡忘。他們怕迫害,怕運動,怕拖累家裡人。。。。。。。
今天我們慶祝抗戰勝利70周年,我們感謝還健在的老兵,慶祝抗戰勝利下一個十周年可能沒有老兵了。每一個老兵的逝去,都是一段歷史的消失。
只要為新中國成立浴血奮戰過,他們都是民族英雄,值得我們每一個年輕人去敬佩,我們應該記住他們,歷史應該記住他們。無關共產黨老兵,或國民黨老兵。今天下午,一位國民黨老兵突然來到展廳,95歲。(推著輪椅的是老兵的兒子)
老兵在自己領導的照片下拍照
老人說,孫蔚如給我們講話的(孫蔚如將軍是他的領導)國民革命軍騎兵第六師薛好義 2015年7月13日逝世,享年97歲。人生不過百年,一瞬而已。
晉綏軍十九軍二零九旅老兵朱世傑,1919年生,山西祁縣人。1934年參軍。老人一生戎馬十四年,槍林彈雨,九死一生。驚濤駭浪都已遠去,如今老人平靜地生活在古城西安某個角落。
中國遠征軍憲兵獨立第二營張定遠少尉
八十多歲的時候,一個人,一輛破摩托車,一張地圖,一個帳篷,去平遙,去廣西,去湖南。黃埔8期空軍教官趙贈熊!今年105歲,目前全國唯一黃埔8期學生。當年在成都,他的夫人和一兒一女飛機先行去了台灣,他被捕,後送到東北某航院繼續擔任JF軍飛行教官。當不需要他的時候,他被發配到一個小工廠,最後退休回到常州老家。他想去台灣和夫人孩子團聚,不被那邊通過,因為他有「叛變」行為,為G軍服務。他曾寫信給某航院,杳無音信!他無奈選擇第三個「地點」香港,見了夫人一面,第二年那邊傳來消息,他的夫人一直等他,見了一面,卧床不起........趙老那天夜晚和我(老兵營志願者)談到11點,他老淚縱橫地說:「為兩邊軍隊服役,都不被承認,為兩個國家奉獻幾乎一生,結果兩個國家都不認同,你說文森老師,我難道屬於第三國人嗎?」夜深了,我要告別趙老,他起身叫住我,執筆給我寫下「主義之花」,他對我說:「上一句是生命之血你知道嗎?」
(信息皆來自陝西抗戰老兵營)希望更多的人關注老兵,記住老兵。在了解了抗戰老兵的經歷,覺得現在糾結的、痛苦的很多事,根本不能算做事兒,也會變得寬容很多。接受自己,活在當下,繼續努力,享受生命。我外公是國民黨抗戰老兵,並且今天還生活在大陸,93歲了。他身體依然健康,並且一直努力與時俱進,在十幾年前就學會了用電腦和上網,以下是他親自寫的抗戰回憶錄。
在抗日戰爭期間,還是國立政治大學法律專業學生的我的外公應召參加抗日,因其英語特長,曾任駐華美軍訓練團的翻譯。歷史滄桑,由於各種因素,這段往事塵封了整整70年,近日一個名為「關愛抗戰老兵」的民間組織主持了一系列紀念活動。雖是民間活動,但這是他作為「國民黨殘渣餘孽」在多年後第一次得到首肯。
已經93歲的外公,想必也是感慨萬千。應「關愛抗戰老兵」組織的邀請,我外公斷斷續續寫了幾篇他參與抗戰的回憶。雖沒有直接扛槍殺敵,但在1940年代在美軍與國軍之間能有這樣的經歷,在我看來也是精彩的人生了。
回憶原文如下:
一
志願者阿炳同志:
感謝你們的來訪和來信。你們的工作,是一件很有價值、很有意義的工作——給七十年前在國民黨政府管轄下參加抗日戰爭的倖存者一些補償和安慰,也給海內外廣大人士看到今天特色社會主義中國正在不遺餘力地建立更加富強、民主、和諧、博愛的社會和國家。當然,這還需要我們數十年、甚至幾代人的不懈努力。
東三省淪陷,童年的我,正在農村讀小學,那時只矇矓地知道日本仔是壞人。1937年七七事變,我正在英華讀初中。1939年秋,我讀初三,跟著英華母校上溯閩江,西遷洋口。在那裡,有一個很好的讀書環境,但是,讀書不忘國事。1940年,讀高一時,有個傷兵從前線退下來,路經洋口的福州會館(我們的宿舍)門前沿江大路,行走很困難。我們高一更生級會開會要救助他,大家一起到區政府請願。學校當局反對,高二、高三的同學都支援我們,鬧起學潮。後來事情似乎平靜下來。那年暑假回家後,家中收到學校要我訂立特別學約的信,其中規定「不得有異黨活動」等。同班同學陳鍾彬家裡,也收到一份同樣的信。秋季返校上課,才知道邱文覬和李盛樂兩位同學被開除了。在洋口高一時,邱文凱、陳鍾彬、石化宇等都是我的好朋友,一起打籃球,一起吃館子。有一次,邱文覬在蜚溪木棑丄對我宣傳XX黨,示意我參加。我說:「XX黨殺人、放火,我不幹。「
高二以後,級會活動有些消沉。學校建立了三青團,大事宣傳吸收」優秀學生」參加。可是,我看參加三青團的多是些唯命是從的同學,特別是負責三青團的老師是個品質不好的體育教員。我很鄙視他們。
1842年夏,高中畢業,大家面臨到那裡升學問題。由於高中畢業考成績優良,我和嚴子祺(他是個三青團)被省教育廳保送去重慶中央政治學校(後改稱國立政治大學)學習,在那裡,學費、膳食、衣服全部免費,教育廳並發給路費500元。這對我們經濟不充足的家庭很是響往。1942年秋,我和嚴子祺一起由福州動身西行,旅途顛簸了個把月才到達重慶南溫泉校區。
這個學校是C.C系的國民黨黨校,入學就開始軍訓管理,入校必須入黨,灌輸一黨專政的獨裁思想教育,學術研究精神很淡薄。我很苦悶,讀錯了學校。又看到國事日非,大片國土繼續淪陷,日寇長驅直入大西南獨山一帶。國民黨軍隊節節敗退。政府號召」十萬青年十萬軍」;軍事委員會外事局也招考翻譯人員,以配合美國盟軍訓練國民黨部隊。1944年底,我到重慶參加了考試,面試時當場通知考試合格。1945年初,整批一百多名合格考生成為外事局(Foreign Affair Bureau)人員,乘車前往昆明,成為昆明譯員訓練班第四期的學員。譯訓班負責人吳澤林,是西南聯大教授,老師也多是西南聯大的教授們。百多個學員分為十多組,每組十二、三人,由聯大教授教口語,美國軍官實踐對話、聽力。(我被編入第二組,由潘光旦教授執教。)譯訓班原定受訓時間為二、三個月,因前方緊急需要,讓一部分口語較好的學員提前結業,奔赴前方。我在待命出發前,對美軍的負責軍官說;「我的一顆臼齒蛀了,痛得利害,要拔掉,免得到前線無處治療。」他用吉普車把我帶到美軍醫療所。美國牙科軍醫見我是中國;人,,可能捨不得打麻醉劑,,用鉗子硬拔出來。.我只好忍受劇痛,不作聲.。心想:長痛不如短痛,,國家貧窮,身在本國,,卻寄人籬下。只好忍受,再忍受。
昆明譯訓班結業後,成為軍事委員會外事局三級翻譯官(Interpreting Officer),但沒有軍銜(在部隊,美國官兵喊我Mr.Lin,中國人叫我林翻譯官)。參加工作期間,歸美軍調遣,制服由美軍發給,膳食、生活基本上和美軍在一起。大概是1945年3月初,我和幾個翻譯官搭美國軍車從昆明東發,橫穿貴州省,抵達湖南省西南的軍事重鎮芷江——這是第四方面軍司令部駐地。我初到那裡,一個人住在一個帳篷里,基本上沒有什麼任務,也[樂得利用時間,學習美國俚語小冊子,但無甚功效(當時沒有音響器材)。
此後一、兩個月,我們一些翻譯官總隨著美國軍官在湘西的辰溪、淑浦、沅陵等一帶走動。有一段時間,我被派到煙溪(一個臨江的小鎮)一所戰地醫療所,裡面收容很多很多前線傷兵,也有一些美國軍醫和看護人員(男的)為他們服務。我跟著一個美軍看護人員每天巡房,換藥。我為他當翻譯,也做他的幫手。病房很大,一大片連著的木板統鋪,傷兵們一個接一個並排躺著。這位美藉看護很有經驗,也很善良。只是這裡醫療條件太差:人手不夠,醫藥缺少,衛生條件更差。有一傷兵從前線退下來,傷口化膿,幾天沒有處理,生了蛆,很可怕,但這位美藉看護說,蛆會把膿血吃掉了,對他沒有害處。這裡也病員。有一個看來只十八、九歲的孩子,躺在角落裡,連續發高燒,問他也不說話。美藉看護說可能是傷寒,這裡無葯,結果死了。人的生命在這裡如螻蟻!
大概在1945年5月,我被派陪同美軍中校馬爾肯(Lieutenant Colonel Malcolm)前往藍田193師。藍田離前線很近,193師下屬的一個團即在前方與敵軍對峙著。馬爾肯中校30多歲,為人開朗、幽默,說起話善於引人發笑。據他自己說,是一個建地下管道的工程師。(未完,待續。令天「七七」78周年紀念日,先發寫好的一部分。我家事很忙,年老了,手腳、思維都遲鈍)
二
志願者阿炳同志:
自從七月問和你略談70年前參加翻譯官往事,由於老妻病痛,家庭雜事纏身,加上自己老邁昏庸,又突然發病,住院二十多天,八月底才出院,回家療養,現已全愈。
70年是超過一個世紀的三分之二,是「古來稀」人生的一輩子,往事的確難記得清。只記得我和美國軍官馬爾肯中校初到藍田七十三軍一九三師師部頭幾天沒有什麼事干,他要我和他下國際象棋消遣。我懂得中國象棋,從未見過國際象棋。他教我國際象棋的走法。原來,中國象棋中的「將帥」是最無能的東西,只能在小圈子裡活動,受到保護,一著被捉無路,就算「亡棋」;而國際象棋中的「國王」可以縱橫天下,奔走天涯海角,甚至「皇后」也可以斜走四萬。國王被吃掉,就算輸棋。開始下國際象棋,我屢戰屢敗,但在屢敗屢戰中,學得乖巧,漸漸變成有敗有勝,而漸次轉化為勝多敗少。馬爾肯中校的「國王」被我逼得走投無路,往往覷著我說:「Very clever,very clever!「我從心裡感到自信——我們中國人的頭腦並不比美國人差。「
一九三師師長蕭重光,少將軍銜,三十多歲,中等身材,微胖,圓圓的臉,湘西武崗人,陸軍大學畢業,看起來威風足而寡言笑,是一個正統的蔣軍嫡系人物。他接待美國軍官還算得體、周到。他讓美國軍官就近觀察其屬下士兵的住處、膳食等等。中國軍官都渴望儘快得到精銳的美軍裝備,這個師長當然也不例外。當時我在那裡曾碰見幾個淅大的大學生,有男有女。據他們說,他們是在該師行軍途中從淅大自願從軍的學生中選拔出來的,在師部領導下,隨軍負責檢查軍風紀的。在我的印象中,這個師的士兵雖沒有「雄赳赳,氣昂昂」的英雄氣概,但總算具有吃飽穿暖的健康身體。
(編者註:這個蕭重光師長後來在國共內戰中的萊蕪戰役被俘,搜到一篇網文講述了其凄慘的晚年 我和晚年的肖重光將軍相處過一年半)
有一天早上,馬爾肯中校被邀請給官兵「訓話」,我只好跟著上台做翻譯。他只說一些問候的話,就動起四肢,喊著「one,two,three,four」。讓大家跟著『他做極其普通的「早操」,十多分鐘就結束了。走下台階時,他告訴我:「你們中國士兵聽長官的訓話太多了,他們不感興趣。」
後來美軍又派來了一個上尉和幾個通訊軍士。他們帶來了一些美軍自用的無線電器材。看來美軍已決定大力訓練並裝備一九三師。師長很高興。時值端午節,師長準備宴請他們。師長問我怎麼辦好。我建議先開個小會,由師長致歡迎詞,主客雙方都獻演一些節目,湊熱鬧。我特別提醒師要請淅大同學們參加,他們一定多才多藝。師長採納了我的意見。他問我,他的歡迎詞怎麼講。這倒為難了我自己。因為我不但要為他準備個講稿,還要為自己準備個口譯稿。
那天的小會開得還可以。 我的翻譯詞既表達了協力攻打日寇、收復失地的決心,也介紹了二千多年前戰國時代屈原投江的悲壯故事。淅大隨軍同學和美軍官兵都各自合唱或獨唱了豪放激昂的歌曲。會後進餐,美國人初嘗美味的中國菜,大為讚賞,只是有的美國人,不會用筷子,廚房為他提供了刀、叉。
過了不久,美軍又派來了一個少校,一個中尉;另一個中尉排長帶了一個排來。這個中尉排長說,他這個排是打從滇緬戰場來的,他是這個排第十七任排長,以前的十六任排長都在滇緬戰役中死去。多數是在叢林行軍中被日軍的狙擊手(snipers}打死的。可見滇緬戰役的慘烈。
稍後,軍部終於派來老練的翻譯官吳占裘,讓我這初出茅廬的新手鬆一口氣。我有機會到自己喜歡的野外工作(field work)。我被派跟隨Major Colins(柯林斯少校)帶領一個班的美國兵前街五七九團。(未完,待續)
阿炳同志,七十年前的往事,讓一個已經臨近荒廢的腦袋來追憶,不是往事如煙,而是如風、如影。我好像在絞盡腦汁,捕風捉影。我就姑妄講之,你且姑妄聽之。 振坦 2015-09-10教師節
三
尊敬的志願者阿炳、葉子同志:
感謝你們的來訪和邀請,我在十分猶豫中,終於決定由我的女兒陪伴到廈門一趟,參加了這九十多歲來一生難逢的盛會。看到五十多位我省抗戰老兵們經歷七十載風雨飄零而今倖存下來,老有所依,老有所養。人生總是波浪式的,罕見一輩子一帆風順。今天,環視祖國大好河山,風和日麗,百業欣欣向榮,萬象生氣勃勃,陸上兵強炮利,海疆艦艇出沒,火箭穿越太空,衛星周遊環宇,我們正以中高速度趕上發達國家。昔日受列強欺壓、以及戰亂、挨餓的日子一去不復返了。當然,可能還有些老兵倖存者還待你們耐心搜索與探訪。。。。
還是言歸正傳,讓我續完七十年前這一段抗戰期間當翻譯官的往事吧。
前信說到我隨高林斯少校(Major Colins)帶領一個班美國兵前往五七九團。該團駐紮在離藍田約十里的一個鄉村裡(名字記不起來)。美國官兵和我都住在一座相當寬敞的鄉村民居里。少校和我各住一小間,十來個美國兵們住在其他的房間。美國是個民主國家,但在部隊里,官兵區分十分嚴格。軍官和士兵各有其用膳的餐廳、洗澡的浴室,甚至連廁所也各有其所。但這裡是鄉下,人數不多,軍官只有一人,無法那麼嚴格,除宿舍外,共他只好混用。美國人的臨時廁所也很講究衛生。他們在屋後的山邊挖一個長方形的小坑,坑深約二、三米。坑口用木板四方面牢固密封,上方用平板緊覆著,形成一個平台,平檯面開兩個坐便用的、帶橢圓形的口子,平時用木蓋子密蓋著,不讓蒼蠅、蟲子進去。他們還買來一大筐石灰,規定每次便畢,必須用一大瓢石灰倒入坑中,蓋住糞便,以免生蛆。
高林斯少校,三十多歲,戰前也是一個工程師,為人比較嚴肅,對美國兵也很嚴格。他不讓中國兵替美國兵做一些私事,認為中國兵應當多參加訓練,練好本領上前線。我看見過美軍的一張布告,告誡美軍官兵必須努力做好在中國的工作,這樣可以少流幾萬桶美國人的鮮血。我想,這就是為什麼美軍官兵儘力協助中國軍隊訓練和裝備武器的原因。
五七九團團長,上校軍銜,三、四十歲,為人平易近人,可是我總記不起他的姓名(編者按:應為王政直)。他委託團參謀長與高林斯少校安排訓練全團士兵事宜。大概每隔三兩天我就陪高林斯少校到參謀長處研討一下部隊訓練的日程和進度。翻譯官們每人都發有一本英漢對照的美國步兵操典之類的課本,高林斯少校講課,即以此為藍本,這個英漢對照的課本對我的翻譯工作幫助很多。
每一個項目訓練的進程大概是這樣:集中全團排長(有時也包括班長)以上幹部在一起,由高林斯少校講課,美國兵作示範,幹部們可以討論、提問,或演練。然後軍官們回各單位自行演練,美國兵分散到各排進行觀察並幫助糾正。作為翻譯官,此時的工作最為忙碌,因為美國兵為糾正中國士兵的演練動作,有時須要翻譯的幫助,則廣場上呼喚「Mr Lin」的聲音此起彼落,我只好應聲而至,滿場奔跑。高林斯少校開玩笑說,「You are the most popular person here。(你在這裡是個最受歡迎的人)「
過了一段時間,高林斯和我商量:如果美國兵懂得一些中國話,他們將會更有效率地幫助中國兵進行演練。他要我每天花一個小時給美國兵上課學習誹中國話。我同意他的意見,他半開玩笑地給美國兵動員說;」現在請林教授教你們學中國話,你們很幸運。「我們就用美軍編的、每個來華美國官兵都有的中國話小冊子為課本,進行教學。我覺得對這方面教學經驗不足,美國兵們學習興趣不高,實際效果不很起色。
我和美國官兵到五七九團正當1945年6、7、8三個月,酷暑炎熱。此時,柏林已經攻陷,希特勒已經自殺,歐洲戰事已經結束。太平洋美軍越島攻戰正烈,日軍節節敗退。在中國大陸戰場,日本採取守勢;中國在美國盟軍援助下,正準備反攻。正在此時,美國轟炸機在日本本土投擲兩枚原子彈,兩個城市炸成廢墟;數十萬人,死於非命。八月十五日,日本天皇宣布無條件投降。無線電信息當日傳來,正在廣場幫助操練的美國兵瘋狂似的歡欣鼓舞,因為這消息他們回到太平洋彼岸的美國指日可待。(待續)
四
尊敬的志願者阿炳、葉子同志:
我年紀的確老了,頭腦糊塗了。70年前往事老續不完。被電腦網路也作弄了…….
我跟著美國官兵一起收拾了行裝,第二天就回到藍田師部。一遇著吳占裘翻譯官,他就喜形於色地對我說,「這一下可好了,我可以很快回到學校,繼續完成學業。」 吳是唐山交大的高材生,平時常露出好學的願望。我則不然,對於在政治學校讀書,有些厭煩。日本鬼子無條件投降,當然是天大的好事,但當時年輕的我,總覺得還沒有親歷過槍林彈雨戰場的真實體會,未竟體驗人生的初衷,不免有些遺憾。
在藍田師部逗留期間,五七九團的參謀長曾來找我。他說他代表團長和全團官兵送我一面銀牌,對我兩、三個月來在五七九團為聯絡美軍官兵、幫助訓練部隊所做的翻譯工作表示感謝。銀牌正面刻著《舌勝》兩個大字,左邊刻著《林振坦翻譯官留念》,右邊刻著《一九三師五七九團全體官兵敬贈》。這面銀牌對我十分可貴。只是數十年輾轉搬遷,已不知何去。
在藍田暫時逗留期間,一九三師師長蕭重光還請吳占裘和我到他的住所吃飯,並由他的夫人作陪。他讚許我們兩個大學生在部隊能夠吃苦耐勞,很是難得。他還贈送我們刺有湘繡的枕套各一付。大概是1946年春,我返校複課即將畢業那一學期,他和73軍軍長來重慶,到政校找我。我正忙著寫畢業論文。我帶他們到南溫泉虎嘯口遊覽,並請他們到館子吃飯,但結果還是讓軍長買單。這個蕭師長由於長期接受蔣介石的反共教育,不知醒悟,積极參加反人民的內戰,終於在萊蕪戰役當了俘虜。另據說,五七九團的團長起義了,並參加了共產黨。
現在看來,我把七十年前抗日戰爭期間為美國盟軍在中國國民黨軍隊當翻譯官的往事,我認為該說的並能記起來的都以文字寫下來。我的幾孫們得知我於9月13日被邀前往廈門參加《2015福建抗戰老兵聚會》,都要求我把這一段七十年前的往事和他們談談。我想我也應該如實地讓他們知道這一段往事。
尊敬的志願者同志,雖然我曾形象地說過,這悠遠的七十年前往事,讓荒蕪了九十三歲老人的腦袋去追憶,猶如捕風捉影,但要相信我,我捕的誠實的風,捉的是自己的影,決不是妖風鬼影。(全部往事續完)
說一個吧,這個算有趣的故事。抗戰時期,在延安的中共中央鼓勵並幫助解決因為革命戰爭耽誤了青春的老幹部的個人問題。一名四十多歲的江西老紅軍藉此娶了一個從城市來參加革命的女學生。老紅軍是八路軍賀龍第120師某旅政治部民運部部長,文化水平比較低。上前線後,他收到老婆寄來的情書,最後有一句: 「我給你一個親愛的吻。」這位部長持信找到捎信人:「她給我捎了東西,東西在哪裡?」捎信人一臉茫然:「她沒有捎東西啊?」部長指著信:「這不是給我一個親愛的物?這個物在哪裡?」這則笑翻故事很快就成為「老紅軍」與「女學生」結合的經典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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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的太行老二團
「紅軍的血脈太行的肩,英雄的部隊龍虎的膽。」太行老二團團長吳思行,至今在軍區都赫赫有名,而他自己,在離開二團後的多年,依然是此身不在但心依然,太行老二團成了刻在他生命深處的牽掛和慰藉。
吳思行1918年8月26出生於大別山深處的安徽省金寨縣,1929年8月參加紅軍。1937年9月身為八路軍115師344旅特務營副營長,隨徐海東旅長參加了平型關戰鬥。戰鬥中營長負重傷,他接替指揮,率領所在部隊出色完成了戰鬥任務。1940年百團大戰前夕,吳思行被任命為129師新一旅2團團長,當時,他只有22歲,被鄧小平稱為整個八路軍最年輕的團長。這個團是由一個紅軍營和一支未經歷過戰火考驗的抗日游擊隊合編成的新部隊。但是,在他的率領下,這支部隊在長達數月的連續作戰過程中,出色完成任務,創下深入敵後,夜襲日軍長治機場,擊毀日軍飛機三架,燒毀倉庫兩座和汽車14輛的輝煌戰績,被譽為百團大戰中八路軍所取得的最重大戰果之一。
整整8年抗戰期間,吳思行一直和部隊戰鬥在太行山上,曾率領老二團以兩個團對敵兩個聯隊,以少勝多成功跳出敵人包圍圈;在日軍包圍圈中順利營救同胞,成功帶隊掩護包括羅瑞卿校長在內的上千名抗大學員,突出重圍。戰爭中,很多戰友血灑沙場,長埋太行。
吳思行的孫子吳先生告訴我們,爺爺後來因為工作需要離開了老二團,但是無論在哪裡,他心裡都覺得是在太行山上,和戰友們在一起。曾經一起活下來的戰友本就寥寥無幾,又因各自原因分散各地,很少相聚,追憶、思念和牽掛就成了吳思行晚年生活的重大主題,昔日血跡斑駁的子彈殼、生鏽的水壺都成了他表達念想的最好寄託。在日記中,吳思行寫道,「戰爭是殘酷悲壯的,那些可愛的兄弟,我相信他們會覺得死得其所,然而死去是幸運的,活下來的卻要承受巨大的悲痛,我知道我不是為一個人而活,我是為更多的兄弟戰友而生活,為他們在剩下的歲月中恪守本分,盡職盡責。」
吳先生說,雖然後來爺爺一直都無緣再與戰友相聚,但他每月都會定期從自己並不太多的薪水中拿出部分捐獻給需要幫助的人,每次他的署名都是「太行老二團」,他說這是能為兄弟們做的最實際的事。
如今,當年的129師新1旅老二團,歷經演變已成為空降兵第15軍44師130團,但在營門口的八一旗下,巨大的梯形花崗岩旗杆基座上,團長吳思行的名字赫赫在上。無論歲月如何演變,人們都不會忘記曾經的老二團,團長吳思行,以及他的戰友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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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獨一生的「三姥爺」
三姥爺至死都沒有再見到親人和昔日戀人,臨「走」一刻前,他抬手指著牆上曾經和父母兄弟姐妹的一張合影,照片中人物影像經過多年時間流轉已有些模糊。像是在說著什麼,可大家還是沒明白他的意思,只看到兩行淚水。講述者嚴先生稱,至今只記得三姥爺姓鄭,打仗回來後,歡迎他的只有空蕩蕩的老宅,和曾經生活在那裡的記憶與思念。
三姥爺生於1920年10月,30年代初,父親以革命的名義被送上斷頭台,母親因為被逼改嫁堅決不從,懸樑自盡,後因戰亂六個兄弟姐妹僅活下來兩個。1939年,三姥爺加入中國共產黨,1944年9月,在狙擊日軍運輸隊的戰鬥中,擔任主攻連連長的三姥爺在與日軍的肉搏戰中,腹部受重傷,鮮血不斷噴涌而出,他一邊捂著傷口,一邊繼續指揮戰鬥,最終在生日搏擊下,擊斃日軍70餘人。後來,三姥爺回鄉後,每次給晚輩們講起那段故事,提起那時的勇氣和勁頭,總愛說的一句話就是:哪怕血流而死,也要衝上去,否則不知又有多少兄弟姐妹遭殃了!
全國解放以後,三姥爺回到家鄉,已是物是人非,鄭家老宅除了頹垣敗瓦,就是荒草叢生,此後三姥爺主要的精力就是尋找當兵前尚活著的妹妹,還有相處的對象。他不確定他們是否還在世間,但是尋找成了他後半生的主題。他說如果不找,他不甘心,找了就有希望,就像是我們的國家,拼上去贏來了解放。這一找,讓他耽誤了娶妻生子的最佳年齡。
為了尋找妹妹和戀人,三姥爺幾乎走遍了大半個中國。1986年,有人輾轉提供消息給三姥爺,說在河南鄧縣有一位女子很像是三姥爺的戀人。經過兩天兩夜的行程,三姥爺終於抵達所說的那戶人家,但並非所尋。最後的希望破滅,66歲的三姥爺從那以後就病了。「碎波湖面映清明,重回故地百念生;十年戎馬猶如夢,白髮佝僂憶銘心」,病了後的三姥爺,最喜歡坐在鄭家老宅前,給孩子們講戰場上的故事,其他時間,他會扶著拐杖,默默地望著遠方,一言不發。
1997年12月,三姥爺故去,家族親人和鄉鄰為他開了追悼會,感其一生經歷,在他的墓碑上題詞:生有時限,死無窮期。孤獨一生,與愛無緣。聲名永在,流芳百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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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物」,讓敵人聞風喪膽
約翰·昆西·亞當斯說,勇氣和毅力是魔力護身符,在它面前,困難會消失,一切障礙會無影無蹤。「小人物」杜國順的魔力,讓日本兵晝夜難安。
據杜國順的孫子杜先生介紹,杜國順沒有加入共產黨前,是民兵隊長,相比於顯赫官職,民兵隊長似乎不足為道,但功高遠不在職務,智慧遠不在學歷,日本人雖然不懂漢語,但只要聽說民兵隊長帶著他的民兵來了,就會嚇的屁滾尿流,倉皇逃竄。
有一次,日本兵來村偷襲,民兵通過消息樹(在山上樹立的大杆子,由兒童團站崗放哨,敵人從東邊來,班杆子就向西倒,從北邊來就向南倒)已有所準備,帶領鄉親們撤到了山裡,日本兵進村後,撲了個空,非常生氣,點火燒了村裡的麥桔堆,火焰衝天。眼見家園被毀,杜國順和民兵們殊死驅敵,保衛家園,怒吼聲、槍聲打得日本兵潰不成型,狼狽撤離。
後來,在區武裝委員會直接領導下,杜國順帶領的村民兵隊一方面從事生產勞動,另一方面主要積極配合共產黨部隊,對日軍進行襲擾,用鉸斷電線、放鞭炮、放冷槍、扎橋樑、挖壕溝、破壞公路等各種方法,破壞日軍行動,成為部隊戰勝日軍的得力支援隊伍。
很多年後,早已是一名老共產黨員的杜國順,提起民兵隊長那段經歷,依然自豪十足,格外激動。他說特殊時期,目標只有一個,就是保護國土,保護家園,用一切辦法打走日本人。正是這樣的信念,讓人民迸發出無窮的智慧與力量。
我的學生都戰死了,現在輪到我這個老師上去了
「能在這兒歡迎您,我很高興。」副教授說著便把手伸了過去。「怎麼?您怎麼伸給我左手?」
來自微博 豆瓣說。
說個無奈心酸的故事吧,是我爺爺跟我說的。我老家村子裡一個國軍老兵,是我爺爺輩了,他兒子現在在老家也是我的伯伯輩,他家離我家不遠。我爺爺說老兵當年去參軍時爺爺自己還是個毛頭小子,天天在他屁股後面喊哥。老兵參加過抗日戰爭,解放戰爭,後來隨KMT到了台灣。後來他老婆和兒子因為他的身份在你們懂得的時期過的很慘。那是九三年,我爺爺記得很清楚,我剛過周歲,剛擺完周歲酒不久,老兵回來了。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衰。很多國軍老兵後來到了台灣後都會重新成家,他沒有,存了四五萬想辦法回家了,那是九三年的四五萬,終於見到了家人。圓滿的結局嗎?不是,他老婆和他兒子對他非常不好,髒話累活,非打即罵,是的,非打即罵,我爺爺說那個時候他兒子經常在村子街上指著他罵。都是一個村子裡的,他也算是我爺爺的發小了。大概是回來一年多吧,有天老兵跟爺爺還有幾個同齡人都是他「發小」聊天,大家說到他兒子,說他兒子對他做的事;老兵說不怪他,怪我,他們以前過的很苦,是因為我,他們對我有恨是正常的。後開老兵又說:你們以後千萬不要怪他啊。我爺爺說他忘不了那個情景,現在想起來他是在跟我們交待後事。過了幾天,一個早上,家人起床時發現老兵不見了,村子裡幾乎發動了所有人出去找,找不到。村子旁邊有條河,過了兩條天這條河下游一個村子裡來人跟我們村子說,聽說我們村子裡有人不見了,他那邊河邊發現了具浮屍……老兵跳河自殺了。我問我爺爺說那你們怪他兒子老婆嗎?爺爺說我們怪有什麼用……可是他也沒辦法啊。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事情都有個是非對錯的,對,這件事他兒子做的豬狗不如,可是那會兒他娘倆真的苦的跟路邊的野狗一樣他們該去找誰要說法?我們不是當事人,我們體會不到的。不過這樣的話,當初還不如不回來,起碼心裡的念想是美好的。
之前出去辦事,在路上聽司機講的。
公司的司機師傅是退伍軍人,原來在中朝邊境當兵。有一次從朝鮮那邊來了一個老頭,一問發現還是個中國人,是抗美援朝時留在朝鮮的老兵,部隊上一了解情況趕緊給大爺準備了一些食物還有生活用品,讓大爺帶回去。又過了幾天,大爺又帶來了好幾個老兵,部隊上一看這次來了這麼多人,以為他們有什麼困難,趕緊請進來了解情況,看看有什麼可以幫忙的。結果大爺說,我們啥也不缺,就是怕你們忘了我們。當時聽了這故事真心想哭,為了國家為了和平付出過汗血的人,我們不會忘,更不敢忘。不過我也很想知道,為什麼會有老兵滯留在國外,求教了。我的大爺,是一名抗戰老兵。農曆丙申年五月十一日去世,十五日登山(也就是今天)。他今年享年92歲。曾經參加過國民革命軍,後來又加入共產黨軍,文革曾受批判,一生無兒兩女,大女兒嫁人後失蹤多年,小女兒的丈夫患病於前幾年去世了。記得今年年初他身體還很紮實,沒想到幾個月未見,老人已經去世。真是難受
看到這個標題我就想起我爺爺,爺爺走的時候我還小,所有關於爺爺的經歷和故事都是來自於我奶奶和我爸爸和叔叔等,只記得小時候爺爺經常跟我普及戰爭知識,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這麼一句話:「這麼好的東西都不吃?以前打仗的時候……」
我爺爺來自江西的一個農村,年輕的時候被國民黨抓壯丁,從此開始了軍旅生涯(具體哪年不清楚)。那時候我爺爺還有點文化,所以到了部隊後就做了一個小文書,後來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他從國民黨部隊「叛逃」到了共產黨,從此成為了一個共產黨人,在共產黨他經歷了抗日戰爭,國共內戰,聽我奶奶說還參加了抗美援朝(抗美援朝我不信),家裡有關於抗日戰爭和淮海戰役、平津戰役的紀念章,就是下面這個,我家裡只拿到一個淮海戰役的,其他的被七個子女一人一塊的瓜分了。
戰爭期間我爺爺負過兩次傷,一次是被機槍子彈打穿了小腿肚子,貫穿傷;一次是被炮彈彈片上道了鼻子,一直到老年鼻子都有點失靈,一個鼻孔聞不到味道,還好命大只是傷到鼻子。我爺爺說打日本鬼子的時候真的是相當艱難,根本不像現在的抗日神劇裡面那樣那麼有優勢,跟日本鬼子打仗基本上都是打敗仗,因為我們訓練和裝備真的是太差勁了,打了敗仗之後日本鬼子就會上來打掃戰場,用刺刀一路捅過去,我爺爺有一次來不及撤退,只能用戰友的屍體壓在自己身上,以免被鬼子的刺刀捅,就這樣撿回一條命。
爺爺轉業回鄉之後先是在人民公社工作,後來是因為跟別人合不來就自己不幹了,請都請不回去,最後沒辦法,安排去了學校做了數學老師,就這樣一直干到退休了。文化大革命之前,我爺爺還算是有威望,算不上德高望重吧,但是村裡有些什麼事都會來找他商量。文化大革命的時候,那幫混蛋要把我家定為富農階級,要知道富農是要被批鬥的,還好我奶奶那時候據理力爭,加上我家也確實很困難,最後定為中農階級。因為生的頭四個孩子全是女孩子,吃大鍋飯那時候按照勞動力計分,家裡就我奶奶一個人去賺分,家裡也從來沒富裕過,由於沒有男孩子也經常被人欺負,直到後來生了我爸和兩個叔叔情況有所好轉,但來得太晚,都60年代末七十年代初了。
再後來就是我爺爺早上放牛的時候摔跤了,從此一蹶不振,過了兩年就去世了,回想這麼多年,一個抗戰老兵,一直沒有拿過國家的津貼,我奶奶常說:你們打仗別人享福。也算是有點幽怨吧。爺爺去世幾年後,開始有了政策,給老兵發放國家津貼,但是上面又說已故的老兵沒有,後來我聽說人家說,錢都被村委會的人吃掉了。為什麼我國老兵晚景會過得凄涼,我覺得還是國家前期太弱了,而且國內動蕩不安。
優酷,查紀錄片《老兵》,我個人參與了這部紀錄片其中一天的拍攝,只能說他們不管戰前還是戰後過的都不容易
我想 北京客的這期節目 很好的解答了這個話題http://v.youku.com/v_show/id_XMTMyNzUzNjgxNg==.html?x
張自忠將軍的一首詩「恨不抗日死,留作今日羞。國破尚如此,我何惜此頭!」
這些所謂的「抗戰老兵」,包括那些回答里煽情的,99%都是騙子,相信他們的「故事」的要麼是天真,要麼是腦子進水了。剩下的1%可能是真的,也基本上都是有血債的。替這些人煽呼、編故事的,要麼是智商或者情商有問題,缺乏社會上人性險惡的經驗,要麼就是領美元、日元、台幣津貼的別有用心者。真正的抗戰老兵,有功勞的,國家待遇都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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