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荷蘭語不叫「荷蘭德語」,瑞士德語不叫「瑞士語」?
最近比較了一下瑞士德語和荷蘭語,發現其有很多相似之處:都與德語有深刻淵源、都經歷了長期的獨立發展而與標準德語在發音及語法方面有顯著區別,等等。但是,在地位上荷蘭語已經完全脫離了與德語的聯繫成為一門獨立語言,而瑞士德語仍帶著德語方言的帽子而未成為獨立的瑞士語。請問,一門獨立的語言究竟是如何界定的,造成這種差別的原因是否是因為瑞士德語沒有形成書面語而荷蘭語卻有呢?
荷蘭語我不了解,只是去荷蘭的時候路上的指示牌、菜單以及廣播有時候能大概明白是什麼意思,也沒有其他接觸了。我就只說說瑞士德語。
首先,瑞士有四種官方語言,從這個角度來講單單把德語拎出來定為「瑞士語」是完全不妥當的。
其次,瑞士德語只是一種泛指,並沒有一種統一的如普通話那樣的標準瑞士德語。瑞士德語區各地的德語都是不一樣的,通常各地瑞士人之間還會互相嘲笑對方的用詞及語法,尤以basel和st.gallen為甚。德語區瑞士山民的土話更是城裡人都不明白的。
另外,瑞士德語與德語的差別是很大的。我接待過不少德國人到瑞士來玩,不少人都吐槽過聽不懂這邊人在講什麼。有時候在瑞士聽到的帶著很奇怪口音及不同用詞的德語只是瑞士人在試圖說的high german而已,這邊人從小在學校里學的就是high german,我經常稱之為瑞士人自己的high german,因為它與真正的標準德語差距還是有很多的,比如很多用詞、發音都是不一樣的。而至於真正的瑞士德語,德國人第一次到瑞士來大部分還是聽不懂的,因為不僅大部分用詞不同(比如很多德國人愛吐槽的 Chuchich?schtli ),連語法都是不一樣的。我認識的很多在瑞士的德國人都是需要很長時間的訓練才能聽懂一部分的瑞士德語,而很多瑞士德語的用詞則猜也猜不出來。這也是為什麼大學裡會專門開一門「瑞士德語」課,專為會德語而聽不懂瑞士德語的人。為什麼沒有瑞士語這個說法其實很簡單,那就是瑞士沒有統一全國的語言,因此任何一個語言也都不能被稱作瑞士語,瑞士通用最多的就是德語和法語。其實每個語言在不同國家和在同一個國家不同區域都會有些不一樣,這就是傳說中的方言,在沒有推廣普通話的國度必然就會這樣。並不是說今天從這裡攔一條國界線,從此兩邊的語言就會不一樣了,方言的分布區域與國家的邊境並不完全重合。當然了,類似二戰後德國很大一塊領土撥給波蘭,然後日耳曼人西遷,波蘭人遷入,因此而導致的語言和國境線的重合就是另一回事了。為什麼荷蘭語不叫荷蘭德語呢?因為荷蘭語真的就和德語不一樣。會德語的人去荷蘭都會覺得好多路牌都看得懂,好多次拼寫方法很相近,但荷蘭語畢竟是一種獨立的語言,幾百年發展下來和德語早已不一樣了,這不僅體現在構詞上,也體現在語法上,荷蘭語絕不是德語的一種方言。倒是盧森堡語,可以算作德語的一種方言,而且其實在盧森堡大家都說法語。最後忍不住吐槽一下,能不能別全篇照搬維基百科?
獨立語言的界定並不是純粹的自然科學,毫無疑問會受到政治、歷史和文化因素影響,否則中國諸多方言早就應該劃為獨立語言,這一點有過很多討論了。不只是荷蘭語和德語,北日耳曼語支幾個語言的 mutual intelligibility 都不低,瑞典語和挪威語的差別應該不會超過吳語和粵語,但就是要被分成兩種語言。而且瑞士有四種官方語言,德語區雖然最大,也並不意味著瑞士德語就能獲得「瑞士語」這這種壓倒性的名稱。
另外實際上以 mutual intelligibility 而論,我一個只學過標準德語的外國人(此處原文:如今不加訓練也能聽懂八成瑞士德語,荷蘭語大概只有不到一成),坐在蘇黎世的酒吧裡面聽本地人交談時,可以基本明白他們在談論什麼;而坐在阿姆斯特丹的酒吧里聽本地人交談時,只能偶爾聽懂幾個詞,甚至連談論的主題都猜不出來。所以固然「與標準德語在發音及語法方面有顯著區別」沒錯,但還是要看程度有多少。還有,瑞士德語區所有的印刷品和路牌之類都是以標準德語書寫,所以只懂德語的話,在瑞士德語區通行也不會有什麼阻力。謝回復的幾位,回答不熟悉的問題還是要謹慎。
荷蘭的歷史如下。
「Germanic」:日耳曼語[3]
下面是德語的歷史 以我淺薄的語言知識,我認為德語和荷蘭語是來自一個祖宗的。以上是來自wiki的,以下是來自我平時的一些見聞。
不過要補充的是,荷蘭語在荷蘭境內也並非統一。圖[2]比較不清楚。
圖[3],德語的分布。
在荷蘭,一直有有所謂的方言一說(這是來自身邊的荷蘭朋友的),在南方(深藍色)說北方(黃色,黑色箭頭)的荷蘭語,會被認為是外地人的。
而Vissingen(天藍色,藍色箭頭)地區,大概除了他們自己,其他荷蘭人一直把他們當作外國人吧,他們說的荷蘭也是和其他荷蘭差別比較大的。當然,無論哪裡,只要到了阿姆斯特丹,都會覺得自己說的荷蘭語是鄉下人說的。然後是德國人學荷蘭語,這個我深有感觸,在這裡,亞洲和美洲的同學,都是從A1開始學,但德國的同學就需要,從A2,而且就我所接觸到的德國同學,都在1個月內,荷蘭語達到了B2的水平(移民要求)。
對於荷蘭人而言,德語節目大約可以聽懂5成以上(這些荷蘭人都是接受過高等教育,可能有差別),日常交流沒有問題。而且在他們的小學階段(5年紀),就可以選德語法語學習。
至於上面濤吳說他能聽懂1成,我想可能他不是來自荷德邊境,對於來自亞琛克隆的德國人,他們可以看懂荷蘭公路上的指示牌,邊境超市集市裡的交流,都是可以用荷蘭語。
但是,正如濤吳所說,一個語言的獨立,還和政治等其他方面有很多的聯繫。
為什麼不稱為荷蘭德語,我想語言差別還是有的,專業的還是可以等專業的答案。在荷蘭,荷蘭人一直抱怨德國人的強勢。如果一個荷蘭人和一個德國人交流,他們要麼德語要麼英語。即使德國人會荷蘭語,他也不會使用。所以在一些荷蘭德國跨國公司的內部文件上,是只有德語和英語兩種語言的。
還有,其實在比利時北部,那裡說的語言,基本上和荷蘭南部說的荷蘭語沒有差別,但是如果你問當地人,是不是說荷蘭語,他們會毫不猶豫告訴「Nee!」,他們說的是「Flemish」[2]。,但是荷蘭人(我身邊的)一直認為那就是荷蘭語而已。
[1]Dutch language
[2]http://en.wikipedia.org/wiki/Flemish[3]http://zh.wikipedia.org/wiki/日耳曼語族個人感覺,荷蘭語與德語之間的差別小於瑞士德語和Hochdeutsch之間的區別...上面也有人說Chuchich?schtli這個詞,這個和Küchenschrank有什麼關係,完全兩個詞好不好...另據說瑞士德語語法也較Hochdeutsch簡單。
1600年以前荷蘭就是一個獨立的國家了,而瑞士真正獨立是從1815年開始。
以前都是依附德語區或者法國的生存。這麼點人,這種實力,哪裡能產出獨立的語言。
荷蘭在大航海時代可是當過世界的領頭羊,有過黃金時代。
荷蘭語和德語只是有那麼一點點像而已,感覺類似日語和漢語的差別了。
荷蘭語像是拼寫不對的德語,會德語的你能懂,但是不會用。但是瑞士德語是口音有別的德語,你會用,別人也能懂。
一個長沙人跑到湘潭農村,然後他就會有同樣的感慨。但作為一個兩種方言都聽不懂的北方人來看,好像沒有什麼差別呀!
歐洲目前的語言全部發源於以拉丁語為代表的印歐語系,後逐漸分化出各種所謂的語言,在中國人看來,無非就是各種方言罷了,但無奈人家是用發音來定義語言的,所以才會有了英語法語德語等等,其實應該叫做英格蘭官話倫敦方言,法蘭西官話巴黎方言,德意志官話柏林方言,這樣解釋就很好理解了。
荷蘭全稱het Koninkrijk der Nederlanden(The Kingdom of Netherlands),所謂Holland指的是這個國家的兩個省,所以嚴格意義上沒有荷蘭語這個稱謂。
而瑞士屬於廣義大德意志的範圍,瑞士德語就更像是德語的某種方言,就像是威爾士英語屬於英語而不是一門單獨的語言,而在瑞士有四種官方語言,所以也不可能有瑞士語這樣的語言,真的沒有呀荷蘭語起源斯堪的納維亞語系,德語是日耳曼語系,瑞士德語屬於德語但是發音,個別詞與高地德語是不同的。通常我們聽到的官方德語屬於高地德語,類似德國普通話。
如果當年比利時沒從荷蘭獨立出去,今天的荷蘭估計也會像瑞士那樣,分成德語區和法語區。
簡而言之,首先是方言連續體的問題,靠得近就聽得懂,離得遠就聽不懂。其次,比利時弗拉芒大區說的叫Vlaams,是荷文的一種口音(或曰方言,隨便怎麼說都可以),但要之,就是荷文。
在比利時一年說了大半年弗拉芒語。每次去阿姆斯特丹都會被人認出來,誒,你說的是弗拉芒語吧?對對對是是是,我們來用英語交談吧嘻嘻。
荷蘭語和英語,德語都屬於日耳曼語系,剛開始學荷蘭語時會覺得跟英語很像。
我們所說的荷蘭語,指的是阿姆斯特丹地區的荷蘭語。在靠近德國邊境的格羅寧根和林堡,那邊的格羅寧根方言和林堡語就非常接近鄰邊的德國低地德語(低地薩克斯語)。
荷蘭語從低地德語演變為一門獨立語言,其實最重要的還是它的地理位置和獨立性。雖然荷蘭在名義上屬於神聖羅馬帝國,但是地方自治的傳統根生蒂固。在16世紀前比較有影響力的荷蘭語是安特衛普方言,但當比利時地區被西班牙佔領後,北部的荷蘭地區聯合起來對抗西班牙,成為一個獨立的國家。隨後宗教改革,荷蘭省人把聖經翻譯成阿姆斯特丹語版本,隨著聖經的傳播於是阿姆斯特丹語取代荷蘭共和國其他方言成為標準荷蘭語。
嚴格意義上來說,荷蘭語和低地德語是近親,但荷蘭語隨著荷蘭的獨立逐漸被官方劃之後,低地德語由於標準德語的出現卻被逐漸打壓,被矮化為德語的一個方言,這背後也有政治的因素存在。
然後再回到德語部分,我們現在說的德語,指的是標準德語(Hochdeutsch),這其實是一個人造的語言,結合了高地德語與低地德語的特點,以漢諾威地區的口音作為標準德語的發音(注意漢諾威本身說的是低地德語,但標準德語出來後漢諾威的低地德語已經消失)。除了德國以外,瑞士和奧地利都有它們自己的標準德語,而且存在當地的德語方言,比如奧地利靠近巴伐利亞州,其方言接近巴伐利亞的高地德語,瑞士靠近的巴騰-符德堡州,其方言接近阿勒曼尼語。而瑞士,奧地利的標準德語其實是接近德國的標準德語,只是在發音上有地區特色而已。 所以回到問題上來說,瑞士的標準德語本質上跟德國的標準德語沒有區別,不能獨立稱為瑞士語,而瑞士的德語方言缺乏影響力,受到標準德語的打壓,所以沒能像荷蘭一樣發展成獨立的語言。荷蘭語是德語的一種方言應該說是沒有問題的。你看看語言地圖上,荷蘭和比利時北部都屬於德語區。畢竟Dutch是從Deutsh演變過來的,幾百年前荷蘭人和萊茵蘭人完全沒有區別。要說荷蘭語和低地德語的區別,實際上也就是東北話和河南話的區別,完全沒有我國南北方言差距這麼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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