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唐朝的太監敢殺皇帝?士兵不都聽從皇帝的命令么?

明朝的太監再牛逼也是皇帝的一條狗,權勢熏天的魏忠賢崇禎也是一個聖旨就廢了他(應該有點故事,但總體而言也毫無難度),唐朝的太監太誇張了,殺太子,殺皇后,甚至殺皇帝.....


唐代宦官專權被誇大了。

歷史學家黃永年指出,唐朝宦官和皇帝的關係只是家奴和主子的關係,中晚唐有些皇帝由宦官擁立,有時某一派宦官還會殺掉在位的皇帝擁立他們所依附的皇子做皇帝……所有這些實際是家奴在參與皇室的內部糾紛,如同舊社會豪門大族裡各房的奴婢分別幫助其主子爭產業,而並非奴婢的權力真大到可以奪取整個大家族的家產。

如宣宗死後神策中尉準備擁立懿宗時,宰相夏侯孜就曾說「但是李氏子孫,內大臣立定,外大臣即北面事之」(《唐語林》四庫本卷七)。換句話說如果宦官要改事別姓,推翻李唐皇室,那就辦不到。相反,宦官即使貴為中尉、樞密使,其命運在一定程度上還得由皇帝來掌握。首先他們都得由皇帝擢用,條件許可時皇帝也能將他們撤任或誅殺。

即使在文宗朝大殺宰相朝官凶焰不可一世的左軍中尉仇士良,到武宗朝也被迫退休,死後還削官爵籍沒其家。當他退休時,曾向其他宦官傳授經驗說:「天子不可令閑暇,暇必觀書,見儒臣,……莫若殖財貨,盛鷹馬,日以球獵聲色蠱其心,極侈靡,使悅不知息,則少斥經術,暗外事,萬機在我,恩澤權力欲焉往哉!」(《新唐書》卷二〇七《仇士良傳》)這仍是要討好愚弄皇帝,而沒敢說要欺壓。當時「每歲櫻桃熟時,兩軍(左右神策軍)各擇日排宴,只候行幸,謂之行從,盛陳歌樂,以至盡日,倡優百戲,水陸無不具陳」(《中朝故事》),就是博取皇帝歡心的一種手法。

這種手法即使對誅討宦官失敗後的文宗仍要使用,只是文宗「意忽忽不樂」,才使「兩軍球鞠之會什減六七,雖宴享音技雜遝盈庭,未嘗解顏」而已(《通鑒》卷二四五開成元年十一月條)。

唐代宗廢了李輔國、程元振、魚朝恩。唐順宗幾乎是個全身癱瘓的植物人,太子集團利用俱文珍等宦官在宮裡活動,太子登基為唐憲宗,俱文珍反而失寵,鬱鬱而終。唐文宗廢了王守澄。唐武宗廢了仇士良。唐僖宗只想享樂,田令孜把唐僖宗伺候得很舒服,但後來唐僖宗拋棄了田令孜,田令孜逃走被節度使王建所殺。唐昭宗還廢了楊復恭。

唐朝宦官沒有廢立皇帝。在唐朝唯一最接近廢立皇帝的宦官是劉季述,但是劉季述廢立皇帝仍然失敗了,唐昭宗很快複位,劉季述被殺。而且這已經是公元898年以後的事了,當時全天下早已大亂,各地稱王者不記其數,劉季述也沒什麼權力可專了。宦官劉季述迎皇太子監國,假傳昭宗之命退位為太上皇,讓太子登基。後來,宰相崔胤聯合禁軍將領孫德昭發兵打敗了劉季述,昭宗複位,劉季述被亂棒擊死,棄屍於市。

唐代中後期,李輔國,第一個跳出來想專權的大宦官,靠討好唐肅宗,得到機會,但同時分權的還有張皇后。

張皇后想廢掉唐肅宗所立的太子李豫,改立越王李系。公元762年,肅宗患病,接連幾個月不能上朝視事,四月,玄宗病死,唐肅宗悲慟不止,病情加重到了病危的地步,無法下命令,而張皇后趁機召見太子,要太子李豫幫她殺李輔國、程元振。太子李豫不允許殺李輔國、程元振。張皇后與內官朱輝光等人謀劃廢太子李豫、改立越王李系。張皇后在唐肅宗即將病死時 召太子李豫進宮,準備與越王李系除掉太子。李輔國程元振得知了他們的陰謀,李輔國出兵把太子保護起來,然後率兵逮捕了張皇后與李系的黨羽,將張皇后囚禁在別殿。李輔國、程元振出兵擒獲了與唐肅宗有矛盾的張皇后、保護了唐肅宗所立的太子李豫,唐肅宗病死。李豫(唐代宗)登基,下令貶張皇后為庶人,並殺死了張皇后。(《新唐書》列傳二 記載:張皇后……代宗已立,群臣白帝請廢為庶人,殺之。)

有人造謠說唐肅宗是被嚇死的。但實際上之前張皇后已經與唐肅宗關係不好,唐肅宗甚至「內製於後,卒不敢謁西宮……」(《新唐書》列傳二),張皇后還想廢唐肅宗立的太子,唐肅宗見的大場面多了,何況這最後還是與自己有矛盾、並且還要害自己立的太子、改立別人的張皇后被自己立的太子李豫與勛舊之臣李輔國挫敗,正順應了唐肅宗的意願,這根本不會嚇到唐肅宗。唐肅宗或許還比較滿意。

或許有人問,那唐肅宗為什麼早不死晚不死、偏偏這時死了?搞清楚,這是張皇后等到唐肅宗馬上就要死的時候起事。唐肅宗本來已經病的快死了,張皇后就是等著唐肅宗馬上就死的時候才起事。不是唐肅宗為什麼早不死晚不死,而是張皇后早不起事晚不起事,就在發覺唐肅宗馬上就要死的時候才起事。所以唐肅宗在這時病死是很正常的。

(《新唐書》列傳二:張皇后……繇是太子深畏,事後謹甚。後猶欲危之,然以子佋早世而侗幼,故太子得無患。寶應元年,帝大漸,後與內官硃輝光等謀立越王系,而李輔國、程元振以兵衛太子,幽後別殿。代宗已立,群臣白帝請廢為庶人,殺之。)

張皇后在唐肅宗即將病死時想廢唐肅宗立的太子李豫、改立越王系,張皇后站錯了隊,於是李輔國又成了唐代宗李豫的功臣,加宰相銜,但是第二個月李輔國就被唐代宗貶職發配,數月後被「盜賊」所殺,而且未留個全屍。

俱文珍被太子利用罷了。唐順宗用王叔文搞改革,以太子為首的反王叔文的集團形成,太子集團利用俱文珍,唐順宗又是個全身癱瘓的植物人,太子登基為唐憲宗,他與俱文珍的關係,更像李隆基與楊思勖和高力士,真正控制廢立之事的是皇族而非宦官。

憲宗李純之死,郭后(郭妃)母子嫌疑最大。

憲宗晚年又遇到了太子的問題,郭妃是郭子儀的孫女,不論後宮還是朝堂,都形成了極強的勢力,她的兒子不即位是不行的,但憲宗就是不想被牽制,也不喜歡這個兒子,最後兒子逆襲老巀子的故事就上演了。一些新晉宦官又投靠了新主子,郭妃(後來變郭太后了)集團在憲宗最後那年主導了一切。

縱觀憲宗元和一朝,掌權的宦官無一不是憲宗提拔上來的,憲宗的信任和威信是自己的絕對保障。果然等憲宗一死,元和朝的宦官除了依附太子唐穆宗的以外都盡數被誅滅。

唐穆宗短命,死後就是他長子唐敬宗即位。

唐敬宗昏庸。唐敬宗是被宦官所殺,但並不是宦官厲害,而是唐敬宗打獵醉酒缺乏防範。殺唐敬宗的不是當權的宦官,相反正是與當權宦官王守澄有極深矛盾的劉克明等次等的宦官。唐敬宗只關心自己的玩樂,可劉克明等人卻只有扳倒王守澄才有活路,唯一可行的只有敬宗死、絳王李悟登基,自己才能憑李悟的寵信翻身,反正天下人都不看好這個唐敬宗,於是劉克明等人在敬宗外出打獵醉酒缺乏防備時殺了唐敬宗。但他們要擁立的人是絳王李悟,而登基的卻是更合法度的敬宗二弟李昂。結果王守澄等宦官派兵滅了劉克明等宦官,李昂登基為唐文宗。。

所謂的廢立,看郭氏(郭妃、後來的郭太后)集團主導的廢立:廢支持改革犯了眾怒的癱瘓者唐順宗,立太子為憲宗,立太子為穆宗,立長子為敬宗,敬宗死了就立他二弟為文宗,後面文宗死了,立他五弟為武宗。從穆宗到武宗,全是郭太后的子孫。郭氏集團的龐大,誰敢立其他的王來試試?

唐朝那些成功的宦官必然是擁立那些水到渠成的皇位繼承人(早就被先帝冊立的太子、沒冊立太子情況下的長子、皇帝的兒子還很年幼時的皇帝之弟),也不存在廢皇帝的權力,更沒有因為自己掌權而任意殺皇帝。唐敬宗被殺純粹是因為次等宦官們狗急跳牆、地位甚至自身性命不保的豪賭之舉。

唐文宗用大臣李訓、鄭注,整倒了宦官陳弘志、王守澄。為什麼文宗沒廢了仇士良?因為大臣李訓、鄭注開始爭功,發展成勢不兩立的局面,仇士良才有了活路。

仇士良眼見一代大宦官王守澄被唐文宗拔掉,毒死暴斃於途,又險些在甘露之變中做了糊塗鬼,已經極端惱怒瘋狂,但是「甘露之變」後,仇士良卻不敢廢掉唐文宗。上有郭太皇太后,下有忠直大臣,在各地還有打著勤王旗號的藩鎮。雖然唐文宗發牢騷說受制家奴,可就在甘露之變後唐文宗依然可以任命李石、鄭覃為宰相,反擊宦官的攻勢,甚至京兆尹薛元賞也敢公然與仇士良硬碰硬,稍後昭義節度使也聲討宦官。到唐武宗時期,仇士良就被秋後算帳、整倒了。

田令孜依靠唐僖宗的提拔,才得以專權。唐僖宗喜歡玩樂,田令孜就把唐僖宗伺候得舒服,可惜黃巢之亂打破了美夢。過了幾年苦日子的唐僖宗終於成長了一些,加上田令孜誘發藩鎮大戰,他就徹底拋棄了田令孜,田令孜逃跑被節度使王建所殺。

之後是楊復恭,這個人沒田令孜那麼張揚,但畢竟是個宦官頭子,新即位的唐昭宗只要是見了宦官就痛惡不已。唐昭宗弄死了楊復恭也沒走多少彎路。至於劉季述,唐昭宗的時候,唐朝已經陷入名存實亡的境地,各地藩帥牛氣起來,劉季述也沒的權可專了。

唐朝宦官的軍權與權力,仍然是靠討好唐朝皇室得來的,一旦得罪皇室失去寵信,宦官往往就要被整倒整死。而皇帝的生死廢立朝廷官員的任免,根本上也是皇室、大臣等勢力決定的,例如郭后(郭妃)集團,宦官只是被利用的工具與替罪羊。

唐朝宦官終歸是要依靠皇權生存的,皇帝要大權獨攬,你要麼合作當忠心的狗(唐明皇、德宗、憲宗、武宗、宣宗等等時期),要麼與之攤牌就看運氣好不好了(碰上唐代宗的運氣都不好,碰上唐昭宗的也不見得如何)。 要是皇帝喜歡享樂不理政事,那就好辦多了,比如唐僖宗,田令孜只要伺候唐僖宗玩樂,唐僖宗沒空去攬權,田令孜就幫著攬權,皇帝一看權力在身邊就不操心政務,繼續享樂起來,但唐僖宗仍然整倒了宦官田令孜。

唐朝後期宦官真的可以任意廢立皇帝和弒君嗎?

長期以來在網上流傳的這樣一個歷史信息,卻很少有人去真的研究唐朝後期的宦官們究竟是怎樣地干政的,是否真的比皇帝還皇帝,可以任意廢立皇帝,甚至任意弒殺皇帝。

一、被迫退位的皇帝和被殺的皇帝

唐朝後期的皇帝中,被迫退位的有兩位(而且有一位複位了),被宦官所殺的有兩位,可這並不是宦官權勢大、為所欲為的表現,反而是宦官被逼得不得不為的事實。

「永貞革新」的唐順宗已經身體癱瘓了,所有政務都是由王叔文等文臣掌握的,這些文臣要革新的是整個唐朝的社會,所以也遭致整個社會的利益集團的怨恨。於是宦官充當了他們的急先鋒,借著皇宮的近便逼已經人事不知的唐順宗退位,而被擁立的恰恰是順宗的長子唐憲宗,接著唐憲宗用更合適的革新手段和治國方略成就了「元和中興」。

唐順宗確實是被迫退位的,但談不上被宦官廢黜:1、順宗是個植物人,2、社會既得利益者都極力反對要變法的王叔文集團,雖然二王八司馬是群君子,3、被擁立的是順宗的長子兼太子,完全合理、合情、合法。至於唐順宗在退位後,是如何去世的,那就沒什麼意義可言了。

唐憲宗被宦官陳弘正所殺,可當我們查閱這樁迷案時,又得不出是宦官為所欲為的結論。相反正是因為唐憲宗在實現中興大業後迷戀長生不老,服食丹藥後經常神志不清、全身躁熱,動不動就對身邊的低級宦官拳打腳踢,對後宮之主的郭氏及太子也不如何待見,而太子之所以為太子是因為憑母貴,他是憲宗第三子,前面還有個二皇子總不放棄讓父改立之心(長子早逝)。在幾經周折下,太子與身邊的宦官結成了同黨……縱觀元和一朝掌權的宦官無一不是憲宗的心腹而提拔上來的,憲宗的信任和威信是自己的絕對保障。果然等憲宗一死,元和朝的宦官除了依附太子唐穆宗的以外都盡數被誅滅。

唐敬宗也是被宦官所殺,可絕對不是當權的宦官,相反正是與當權宦官王守澄有極深矛盾的劉克明等次等的宦官。敬宗固然只關心自己的玩樂,可劉克明等人卻只有扳倒王守澄才有活路,唯一可行的只有擁立新君,自己才能憑功勞翻身,於是到敬宗外出打獵醉酒時發動突襲。可惜他們要擁立的人是絳王,自然敵不過擁立敬宗二弟的王守澄,因為一合法度二又當權。

由以上僅有的三例可知,在黃巢起義之前,宦官無權廢皇帝,只能擁立皇帝,而且擁立的還必須有相當的法律依據,比如太子、長子、按次序的皇弟。

唯一是真的被宦官廢黜的只有唐朝倒數第二個皇帝唐昭宗,可那已經是公元898年以後的事了,當時全天下早已大亂,各地稱王稱帝者不記其數,而唐昭宗平生最痛恨宦官。所以,宦官劉季述迎皇太子監國,假傳昭宗之命退位為太上皇,讓太子登基。後來,宰相崔胤聯合禁軍將領孫德昭發兵打敗了劉季述,901年正月昭宗「反正」,劉季述為亂棒擊死,棄屍於市,皇太子裕降為德王。接著朱溫進京了,此後已無唐朝。

二、唐朝後期幾大權宦的始末

李輔國:756年【太子】李亨(唐肅宗)即位,肅宗為人性格懦弱,見李輔國忠心擁戴,便視其為左右臂,把軍政大事都委託於他。李輔國能為所欲為,還得益於與肅宗皇后張氏的勾結。762年【太子】李豫(唐代宗)在李輔國的擁戴下即位,因念其擁立之功,冊封李輔國為司空兼中書令,李輔國終於實現了他的宰相夢,狂妄地說出了那句歷代宦官都夢寐以求的「大家但內里坐,外事聽老奴處置」。但就在這一年,唐代宗又陸續罷免了李輔國的職務,最終把他逐出了朝廷。不久,李輔國被人刺殺身亡。

程元振:762年受唐代宗重用,有剪除李輔國的功勞,便開始驕橫,以私怨排除異己。連忠心的李光弼也顧慮程元振的暗害。不久,唐代宗下詔盡削程元振官職,將他流放溱州。程元振在江陵被仇家殺死。

魚朝恩:758年任觀軍容宣慰處置使等職,負責監領九節度使的數十萬大軍。763年吐蕃兵進犯長安,魚朝恩以保駕有功,被封為天下觀軍容宣慰處置使,並統率禁軍,隨後掌握朝廷大權。自得意滿的他又干預起了政事,懾服百官,貪賄勒索,置獄北軍,迫害無辜。唐代宗對其不滿,於是授命宰相元載,在770年寒食節,乘宮中宴會後召見之機,捕殺了魚朝恩。

俱文珍:805年,同劉光錡、薛盈珍等挾立【順宗長子】廣陵王為太子,數月後太子李純即位為唐憲宗,俱文珍因此得憲宗寵信。但隨後,他因擅殺東川節度使李康,又與另一位神策軍護軍中尉不合,激起眾怒,宮中的宦官亦群起攻之,漸失恩寵,813年鬱鬱而終。

王守澄:820年憲宗駕崩,當時宮中宦官分為兩派,王守澄、梁守謙主張擁立【太子】李恆,吐突承璀主張改立澧王李惲做太子。王守澄、梁守謙等人迅速擁立李恆即位(唐穆宗),將吐突承璀、澧王李惲殺死。824年穆宗駕崩,王守澄又擁立【穆宗長子】李湛即位(唐敬宗)。826年,敬宗與宦官劉克明、田務澄等擊球,後又與擊球將軍蘇佐明等宴飲。劉克明等人慾奪王守澄的大權,殺敬宗、矯詔絳王李悟當國,王守澄等宦官得知後發兵討伐劉克明等人。平亂後,王守澄擁立【穆宗次子】李昂即位(唐文宗),屢憑擁立之功得新君借重。835年,在王守澄離開京城前夕,唐文宗在宰相鄭注、李訓的策划下,派李好古攜帶毒酒給他餞行,王守澄喝了毒酒後,便暴死身亡。

仇士良:835年出任神策左軍中尉,文宗與李訓、鄭注等謀誅宦官史稱「甘露之變」,因計劃不周,未能成功,仇士良與右軍中尉魚弘志(一作志弘)等大肆誅戮朝臣,挾持文宗。仇士良幾次要廢文宗,甚至假傳太后命令,召崔慎由入宮草另立嗣君的詔書,但都沒成功。840年,文宗病死,仇士良另立【文宗弟】李炎為帝(唐武宗)。因武宗是自己立的,仇士良更加猖獗,竟對武宗指手劃腳。武宗剛毅果斷,對於仇士良採取「內實嫌之,陽示尊寵」的辦法,任用李德裕為相來排斥仇士良。842年10月,李德裕起草赦書,減禁軍衣糧及馬芻粟,仇士良便鼓動禁軍嘩變。李德裕看穿了仇士良的陰謀,急速求見武宗,武宗大怒,立即派人對神策軍宣旨:「赦令自朕意,宰相何豫?爾渠敢是?」於是風波平息,此後,仇士良日夜不安。不久,武宗削其為內侍監,知省事。843年他被迫告老還鄉,武宗並沒有放過他,第二年,削去他的官爵,抄了他的家,僅留下他一條性命。不久,仇士良病死。

田令孜:873年,唐懿宗駕崩,【懿宗子】李儇即位(唐僖宗)。僖宗極為尊寵田令孜,呼為「阿父」,政事一以委之。880年黃巢起義軍入長安,田令孜擁僖宗奔蜀。唐軍擊敗黃巢軍收復長安後,僖宗等人回京,田令孜自攬匡扶唐室的功勞。885年,河中節度使王重榮上表陳訴令孜十罪,引河東節度使李克用軍為援,共拒令孜,禁軍大敗。田令孜挾僖宗逃往興元,之後李克用與王重榮又一次上表請求僖宗回京,並指陳田令孜的罪狀,要求誅死他。僖宗又新起用楊復恭為樞密使,田令孜已失去僖宗的信任,不再受寵,乃奔成都,依其兄西川節度使陳敬瑄。891年,王建攻入成都,囚令孜、敬瑄,2年後殺之。

三、真相

廢立皇帝並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成功,唐朝那些成功的宦官必然是擁立那些水到渠成的皇位繼承人(早就被先帝冊立的太子、沒冊立太子情況下的長子、皇帝的兒子還很年幼時的皇帝之弟),也不存在廢皇帝的權力,更沒有因為自己掌握了大權而任意殺皇帝。皇帝被殺純粹是因為次等宦官們狗急跳牆、地位甚至自身性命不保的豪賭之舉。

掌握大權的宦官,巴不得皇帝多活幾十年,因為一旦換新君,也就意味著他這辛辛苦苦、刀光劍影里得來的權勢有可能就要走到頭了。這是皇權體制下的制度使然,一朝天子一朝臣,一朝天子也有一朝奴才,宦官不論如何大權在握,他們都必然得依附於皇帝。天子九遷除了最後被朱溫挾持那次外,其餘時刻逃跑的皇帝身邊都有一群忠心的宦官在鞍前馬後效力,為的就是憑著危難時的患難之情博得當朝皇帝的恩寵,為回到長安能享受附帶而來的權勢。

但是,當他們效忠的皇帝駕崩,權勢便會隨之變遷,能否延續榮華,他們就必須選擇好下一位新君,於是就有了我們常說的「唐朝後期皇帝除了德宗、順宗、哀帝外的其餘都是由宦官擁立的」。其實質是宦官為自身利益鑽了皇位繼承製的空子,太子、長子、皇帝之弟本就當仁不讓地是未來的皇帝,他們只是助推了一下而已。有時或許是在幾個同等候選人里選一個,但宦官沒有讓幾歲的小娃娃當皇帝,而是選擇十幾二十多歲的皇帝之弟即位,對於國家而言卻是幸事。儘管這是因為宦官擔心幼帝即位會引發東漢後期那樣的後宮、外戚勢力周期性地崛起。

可是,新君往往又對這些前朝宦官痛惡,以前那些次等宦官一見新君的意向便可以趁機撈一把,於是宦官大頭子們也就難逃厄運了,因為不是每一位新君都是唐敬宗那樣不管政務只知享樂的帝王。即使是提拔自己的那位皇帝也有可能拋棄自己,比如程元振、田令孜的故事。

  當然,唐朝後期的宦官雖無任意廢立皇帝和弒君的權力,卻仍然在殊死搏鬥中努力去實踐。原因就是他們掌握了中央禁軍的兵權,往往成為一些事件的第一參與者,這也難怪後世之人說他們廢立、生殺皇帝如同兒戲。宦官集團內部爭權奪利,以及皇子藉助宦官登位,居然都以廢、殺皇帝為陰謀籌碼,不能不說宮廷已然混亂無綱紀了。

與東漢、明朝的宦官一樣,唐朝宦官也是皇權的衍生物,他們必須依附於皇權,但又妄圖脫離皇權的籠罩想要赫赫權勢到壽終正寢。然而事與願違,權勢越大的宦官,其結局越是凄慘,因為他們始終只是皇權的副產品。「皮之不存,毛將焉附」是宦官集團的基礎動搖點,而沒有毛附在身上,皮又難免不被外界傷害,所以皇帝又不得不重用宦官,歷史往往如此循環反覆。

題外之宦官的遺忠

宦官作為一個群體,不可能都是人渣,只幹壞事,也有一些既做出了成績又可以名留青史的。當然,漢代的蔡倫,明代的鄭和是大家耳熟能詳的,唐代也有。

楊良瑤是一個傳奇的宦官,多次臨危受命前往叛軍陣營勸降,挽救唐朝的危局。貞元年間「屆乎南海,舍陸登舟」,受命帶國書出使黑衣大食(中東阿拔斯王朝),成為中國第一位航海抵達地中海沿岸的外交官。

楊復光是前面提及的楊復恭的兄弟,他與楊良瑤一樣久經戰陣,往來於各方勢力的營帳,在平定黃巢之亂中立下很大的功績,楊復恭也正是依靠其功才得以取代田令孜。不過,楊復光並沒活到那個享受的時候,否則難保不被唐昭宗一起給清算了。

張承業,當天下大亂時,唐昭宗想投奔河東李克用,就派他先去打點。可惜最終唐昭宗還是被李茂貞和朱溫搶來奪去,至死未能到河東,張承業就留在那裡,作為軍師先後輔佐李克用、李存勖兩代,與篡唐的朱梁王朝血戰十多年。

與其說張承業是為河東晉王效力,不如說是借用河東晉王的實力為唐朝報仇,在滅梁時他力勸李存勖不要自己稱帝,而要選擇李唐宗室來輔佐。雖然最後張承業在失望中死去,但仍足以與類似人物孔明、王猛一起留於青史。

說明朝皇帝能收拾權閹,但唐朝的李輔國、程元振、魚朝恩、王守澄、田令孜、楊復恭,不是都被收拾掉么?甚至不用皇帝,宰相出手就行。明朝內閣首輔能收拾權閹么?

仇士良是唐朝第一權閹,又如何,山西的澤潞節度使,甚至近在眼前的京兆尹,都敢「欺負」他,他卻拿二人沒轍。魏忠賢能發起全國性的迫害行動,仇士良不過就是朝中囂張而已。明朝魏忠賢的走狗、特務遍及各地,並行保甲連坐之法,使監視網無孔不入。「民間偶語,或觸忠賢,輒被輒被擒戮,甚至剝皮刲舌,所殺不可勝數,道路以目」。官員也不能倖免,不管在什麼地方,只要一點小事,例如反對給魏忠賢建祠,在私人文字中批評時政,就隨時被殺。「即戚里侯門,無不惴惴危懼」。大明天下成了恐怖世界。各地大小官員對魏忠賢逢迎諂媚,給魏忠賢建祠、建坊、塑像,類似的造神運動在中國古代絕無僅有。還有禁毀全國書院這一壯舉。相比之下,仇士良的權勢真是弱爆了。

明朝權閹最突出的是王振、汪直、劉瑾、魏忠賢四人,稍遜的還有曹吉祥、尚銘、李廣、馮保等。有不少宦官雖未至於專政,但作威作福、驕橫不法的事多不勝數。明朝宦官掌握重要權力,始於永樂年間,此後權勢有增有減,但總體上是上升,至天啟年間到達頂峰,時間上的確是最長。明朝宦官對政治經濟司法的干預、操縱,相當全面,並且是由中央至地方。黃宗羲考察歷史上各個朝代的宦官之禍,得出如下結論:「閹宦之禍,歷漢、唐、宋相尋無已,然未有若明之為烈也,漢、唐、宋有干與朝政之閹宦,無奉行閹宦之朝政。今夫宰相六部,朝政所自出也。而本章之批答,先有口傳,後有票擬,天下之財賦,先內庫而後太倉,天下之刑獄,先東廠而後法司。」

強如仇士良也怕劉從諫。

而明朝邊臣倒是要巴結權閹。

明朝宦官曹吉祥不僅選明朝的軍官軍隊作為自己的私兵,還造反想讓自己的嗣子曹欽當皇帝。 漢朝唐朝的宦官還沒有哪個造反想讓自己的嗣子當皇帝的。

《明史》列傳第一百九十二:吉祥每出,輒選達官、跳蕩卒隸帳下,師還畜於家,故家多藏甲……景泰中,分掌京營。

後與石亨結,帥兵迎英宗複位。遷司禮太監,總督三大營。嗣子欽,從子鉉、釒睿等皆官都督,欽進封昭武伯,門下廝養冒官者多至千百人,朝士亦有依附希進者……吉祥不自安,漸蓄異謀,日犒諸達官,金錢、穀帛恣所取。諸達官恐吉祥敗而己隨黜退也,皆願儘力效死。欽問客馮益曰:「自古有宦官子弟為天子者乎?」益曰:「君家魏武,其人也。」欽大喜。

明朝宦官不乏「掌京營」「總督三大營」「督團營」的。明朝宦官不僅控制過禁軍,還控制過更多軍隊。

明朝宦官王振,明英宗朱祁鎮即位,司禮太監王振帶著他遊戲,控制錦衣衛,正統七年(1442年)毀去宮門所鑄太祖禁內臣預政之鐵碑,又勸英宗御駕親征,最後發生了「土木之變」。

明憲宗時設西廠,由宦官統領,自此明朝宦官之權勢無以復加。明朝第十四任帝朱翊鈞在位時,最後的三十年只在金鑾殿亮過一次相。大學士數十年見不到皇帝,不能向皇帝面呈「票擬」,所有的「票擬」都要仰仗宦官轉達,宦官的權力遂日形膨巀脹。

根據《明史》列傳第一百九十二 記載,

明朝宦官王振「跋扈不可制」,「侍講劉球因雷震上言陳得失,語刺振。振下球獄,使指揮馬順支解之。大理少卿薛瑄、祭酒李時勉素不禮振。振摭他事陷瑄幾死,時勉至荷校國子監門。御史李鐸遇振不跪,謫戍鐵嶺衛。駙馬都尉石璟詈其家閹,振惡賤己同類,下璟獄。怒霸州知州張需禁飭牧馬校卒,逮之,並坐需舉主王鐸。又械戶部尚書劉中敷,侍郎吳璽、陳瑺於長安門。所忤恨,輒加罪謫。內侍張環、顧忠、錦衣衛卒王永心不平,以匿名書暴振罪狀。事發,磔於市,不覆奏。」

「振權日益積重,公侯勛戚呼曰翁父」。

「畏禍者爭附振免死,賕賂輳集。工部郎中王祐以善諂擢本部侍郎,兵部尚書徐晞等多至屈膝。其從子山、林至蔭都督指揮。私黨馬順、郭敬、陳官、唐童等並肆行無忌。久之,構釁瓦剌,振遂敗。瓦剌者,元裔也。十四年,其太師也先貢馬,振減其直,使者恚而去。秋七月,也先大舉入寇,振挾帝親征。廷臣交諫,弗聽。至宣府,大風雨,復有諫者,振益虓怒。成國公朱勇等白事,咸膝行進。尚書鄺埜、王佐忤振意,罰跪草中……」

明朝宦官汪直「任錦衣百戶韋瑛為心腹,屢興大獄」「自諸王府邊鎮及南北河道,所在校尉羅列,民間斗詈雞狗瑣事,輒置重法,人情大擾。直每出,隨從甚眾,公卿皆避道。兵部尚書項忠不避,迫辱之,權焰出東廠上」「眾知出直意,無敢違」「御史、主事等官迎拜馬首,箠撻守令。各邊都御史畏直,服櫜鞬迎謁,供張百里外」……「威勢傾天下

……

明朝宦官劉瑾「進內官監,總督團營」「因顓擅威福,悉遣黨閹分鎮各邊。敘大同功,遷擢官校至一千五百六十餘人,又傳旨授錦衣官數百員」「創用枷法,給事中吉時,御史王時中,郎中劉繹、張瑋,尚寶卿顧璿,副使姚祥,參議吳廷舉等,並摭小過,枷瀕死,始釋而戍之。其餘枷死者無數。錦衣獄徽纆相屬。惡錦衣僉事牟斌善視獄囚,杖而錮之。府丞周璽、五官監候楊源杖至死」「瑾召群臣跪金水橋南」

「瑾權擅天下,威福任情」

「公侯勛戚以下,莫敢鈞禮,每私謁,相率跪拜。章奏先具紅揭投瑾,號紅本,然後上通政司」……

「御道有匿名書詆瑾所行事,瑾矯旨召百官跪奉天門下。瑾立門左詰責,日暮收五品以下官盡下獄。明日,大學士李東陽申救,瑾亦微聞此書乃內臣所為,始釋諸臣。而主事何釴、順天推官周臣、進士陸伸已暍死。」

「瑾故急賄,凡入覲、出使官皆有厚獻。給事中周鑰勘事歸,以無金自殺。」

「凡瑾所逮捕,一家犯,鄰里皆坐,或瞰河居者,以河外居民坐之。屢起大獄,冤號遍道路」……

「帝大赦,瑾峻刑自如。」

……

明朝宦官魏忠賢的權勢,當時政巀府高級官員和士大夫階層,公然爭先向宦官賣巀身投靠,甚至建立生祠,天啟七年(1627年)五月,國子監生陸萬齡上巀書,稱魏忠賢可與孔子相提並論,因為「孔子作《春秋》,忠賢作《要典》。孔子誅少正卯,而忠賢誅東林」。其後,魏忠賢生祠「幾遍天下」,「每一祠之費,多者數十萬,少者數萬」,且「剝民財,侵公帑,伐樹木無算」黃運泰造生祠迎塑像時,「五拜三稽首」,「率文武將吏列班階下,拜稽首如初」……

《明史》列傳第一百九十三:

忠賢乃勸帝選武閹、煉火器為內操,密結大學士沈紘為援。又日引帝為倡優聲伎,狗馬射獵。刑部主事劉宗周首劾之,帝大怒,賴大學士葉向高救免。

增置內操萬人,衷甲出入,恣為威虐。矯詔賜光宗選侍趙氏死。裕妃張氏有娠,客氏譖殺之。又革成妃李氏封。皇后張氏娠,客氏以計墮其胎,帝由此乏嗣。

工部郎中萬燝上疏刺忠賢,立杖死。又以御史林汝翥事辱向高,向高遂致仕去,汝翥亦予杖。廷臣俱大詟。一時罷斥者,吏部尚書趙南星、左都御史高攀龍、吏部侍郎陳於廷及楊漣、左光斗、魏大中等先後數十人,已又逐韓爌及兵部侍郎李邦華。正人去國,紛紛若振槁。

而御史梁夢環復興汪文言獄,下鎮撫司拷死。許顯純具爰書,詞連趙南星、楊漣等二十餘人,削籍遣戍有差。逮漣及左光斗、魏大中、周朝瑞、袁化中、顧大章等六人,至牽入熊廷弼案中,掠治死於獄。又殺廷弼,而杖其姻御史吳裕中至死。又削逐尚書李宗延、張問達,侍郎公鼐等五十餘人,朝署一空。而特召元詩教、劉述祖等為御史,私人悉不次超擢。於是忠賢之黨遍要津矣。

當是時,東廠番役橫行,所緝訪無論虛實輒糜爛。戚臣李承恩者,寧安大長公主子也,家藏公主賜器。忠賢誣以盜乘輿服御物,論死。中書吳懷賢讀楊漣疏,擊節稱嘆。奴告之,斃懷賢,籍其家。武弁蔣應陽為廷弼訟冤,立誅死。民間偶語,或觸忠賢,輒被擒僇,甚至剝皮、刲舌,所殺不可勝數,道路以目

……

復使其黨李永貞偽為浙江太監李實奏,逮治前應天巡撫周起元及江、浙里居諸臣高攀龍、周宗建、繆昌期、周順昌、黃尊素、李應升等。攀龍赴水死,順昌等六人死獄中。

海內皆屏息喪氣。

……

編修吳孔嘉與宗人吳養春有仇,誘養春仆告其主隱佔黃山,養春父子瘐死。忠賢遣主事呂下問、評事許志吉先後往徽州籍其家,株蔓殘酷。知府石萬程不忍,削髮去,徽州幾亂。其黨都督張體乾誣揚州知府劉鐸代李承恩謀釋獄,結道士方景陽詛忠賢,鐸竟斬。又以睚眥怨,誣新城侯子錦衣王國興,論斬,並黜主事徐石麒。御史門克新誣吳人顧同寅、孫文豸誄熊廷弼,坐妖言律斬。又逮侍郎王之寀,斃於獄。凡忠賢所宿恨,若韓爌、張問達、何士晉、程注等,雖已去,必削籍,重或充軍,死必追贓破其家。

……

內外大權一歸忠賢

……

海內爭望風獻諂,諸督撫大吏閻鳴泰、劉詔、李精白、姚宗文等,爭頌德立祠,洶洶若不及。下及武夫、賈豎、諸無賴子亦各建祠。窮極工巧。攘奪民田廬,斬伐墓木,莫敢控愬。而監生陸萬齡至請以忠賢配孔子,以忠賢父配啟聖公。

初,潘汝禎首上疏,御史劉之待會藁遲一日,即削籍。而薊州道胡士容以不具建祠文,遵化道耿如杞入祠不拜,皆下獄論死。故天下風靡,章奏無巨細,輒頌忠賢。

……

封從子良棟為東安侯,加良卿太師,鵬翼少師,良棟太子太保……時鵬翼、良棟皆在襁褓中,未能行步也。良卿至代天子饗南北郊,祭太廟。於是天下皆疑忠賢竊神器矣。

……

歲數出,輒坐文軒,羽幢青蓋,四馬若飛,鐃鼓鳴鏑之聲,轟隱黃埃中。錦衣玉帶靴褲握刀者,夾左右馳,廚傳、優伶、百戲、輿隸相隨屬以萬數。百司章奏,置急足馳白乃下。所過,士大夫遮道拜伏,至呼九千歲,忠賢顧盼未嘗及也。客氏居宮中,脅持皇后,殘虐宮嬪。

偶出歸私第,騶從赫奕照衢路,望若鹵簿。忠賢故騃無他長,其黨日夜教之,客氏為內主,群凶煽虐,以是毒痡海內。

唐朝後半段的大部分時期,唐朝中央對唐朝各地的控制力並不弱。根據專門研究過藩鎮的歷史學家張國剛的《唐代藩鎮研究》,唐朝後半段的大部分時期里,絕大部分藩鎮不割據,只有河朔等極個別藩鎮割據,但也在一定程度上施行唐朝的政策法令,「須借朝廷官爵威命以安軍情」,而且割據藩鎮也曾解除割據。

而明朝宦官對全國的惡劣作用與惡劣影響要大於唐朝宦官。

史學家黃宗羲考察歷史上各個朝代的宦官之禍,得出如下結論:「閹宦之禍,歷漢、唐、宋相尋無已,然未有若明之為烈也,漢、唐、宋有干與朝政之閹宦,無奉行閹宦之朝政。今夫宰相六部,朝政所自出也。而本章之批答,先有口傳,後有票擬,天下之財賦,先內庫而後太倉,天下之刑獄,先東廠而後法司。」

另外,而按某些人對唐朝宦官的誇大方式,那麼,明英宗複位更是明朝宦官曹吉祥廢立皇帝、廢景泰帝立明英宗了,權勢遠不如明朝魏忠賢的明朝太監王安,王安的行為,也成了廢立皇帝了。

歷史學家汪篯在《漢唐史論稿》中指出,唐代的宦官專權,對於全國的影響,特別是對州縣地方的惡劣影響,不像東漢和明代那樣嚴重。


臣光曰:……東漢之衰,宦官最名驕橫,然皆假人主之權,依憑城社,以濁亂天下,未有能劫脅天子,如置嬰兒,東西出其意,使天子畏之若乘虎狼而挾蛇虺如唐之世者也。所以然者,非他,漢不握兵,唐握兵故也。

—— 《資治通鑒》卷二六三

東漢及前明,宦官之禍烈矣。然猶竊主權以肆虐天下。至唐則宦官之權,反在人主之上,立君、弒君、廢君,有同兒戲。實古來未有之變也。推原禍始,總由於使之掌禁兵管樞密。

——《廿二史札記》卷二○《唐代宦官之禍》


你確定真是宦官殺得?你真的確定???你確定不關士大夫集團和貴族集團的事???你確定太子沒出力???你確定藩鎮給他們那麼亂搞?你可以去看看黃永年老師的論文唄。再結合結合史料唄。

唐亡於朱溫等軍閥剷除了宦官勢力,正常的唐王朝運行體制的平衡被打破,藩鎮獨大,所以滅亡。


因為宦官掌握了禁軍,扼住了皇室的咽喉。唐代京城衛戍分南衙和北衙,南衙是十六衛,負責統領天下府兵和京城治安,北衙就是禁軍,駐紮皇城北面,扼守玄武門,直接護衛皇宮。一般來說,南衙十六衛長官由前朝武將官員充任,而北衙禁軍則慢慢發展成了皇帝的私人軍隊,由皇帝身邊的親信宦官掌管。唐後期府兵制土崩瓦解,十六衛無兵可點,有名無實,僅僅保留虛銜,北衙禁軍神策軍成為了衛戍京城的唯一力量。而神策軍的觀軍容使(最高首領)則全部由宦官充任,宦官掌握了神策軍以後,想要發動政變簡直不要太容易,直接衝進宮裡把皇帝囚禁殺死都是手到擒來。


明朝的太監權力再大也不過就算是皇帝的一個秘書或是助理一類的,當皇上不上班的時候他自然可以發號施令,顯得權力很大,可是皇帝如果突然想好好工作了,那麼太監自然會受到很大壓制。唐朝就不同了,雖然是太監,但是同時會身兼數職,而且都是權力極大的要位,他們完全可以憑藉自己手中的權力發號施令,架空皇帝。


先來看看唐朝歷史,唐朝在安史之亂之前軍隊都是由中央牢牢把握的,使得皇帝是唐軍的最高領導人。

安史之亂之前,由於唐朝的節度使,封道等制度催生出了安祿山這樣的軍閥,而唐玄宗晚年耽於享樂又沒有及時發現並解除威脅,最終引發了安史之亂。

安史之亂之後中國當時的政治力量可以分為四派。第一派是唐玄宗為首的中央,因為拋棄長安逃命以致失去政治中心的地位。第二派是安祿山史思明一派,因為是反賊,所以正統性很低,不得人心。第三派是唐肅宗。第四派是李白投靠的永王。

之後唐肅宗平定了安史之亂。成為新的中心。可是由於安史之亂破壞了中央實力。使得地方節度使再也不受制於中央。而此時皇帝實際統領的兵力也只有禁軍等少部分兵力。而這時執掌禁軍的恰好是宦官李輔國。

李輔國擁有了實際上的兵權但無政治上的正統性。所以無法篡位,只能控制皇帝。而皇帝無兵權,無法除掉李輔國,只能通過收買另外的管理禁軍的太監程元振來除掉李輔國。以此類推,皇帝最終變成了宦官的傀儡,導致了之後的甘露之變,南衙北司之爭。由此看來閹宦之亂也是唐朝滅亡的根源之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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