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評價余光中的詩?


謝邀。

挺難。余詩被批判的方面和其被尊崇的方面都牽扯到當時的社會環境和文壇狀態。

最近在搞新歷史主義,還算略知一點。

首先,對余詩的批判當時主要集中在四點:

自我膨脹、頹廢意識(當時台灣社會稱流亡心態)、虛無主義、洋化詩風(其實不光是詩風)。

首先自我膨脹,這個方面我不了解。我覺得詩人的自我應當都是膨脹的。所以呵呵。

然後關於頹廢意識,我個人是並不同意的。

摘《敲打樂》片段:

我是神經導電的大陸

飲盡黃河也不能解渴

捫著脈博,證實有一顆心還沒有死去

可見當時對余「頹廢意識」的批判主要還是批判余的個人作風,關於這個不想展開。但純粹對詩歌進行如此抨擊顯然是不合適的,是有意的忽略和誤導。上詩三句令人慨然,無一字不識熱血。所謂余詩的國恥感,我相信現在的人已經不難接受和理解,而在當時是很容易被當作旗幟批判的。

關於虛無主義,這個倒是有所依據。但是我只能舉《天狼星》和《五陵少年》這倆為例,其實我也不喜歡這類作品,但這畢竟只是余詩的一小部分,某一個時期的作品罷了。

摘一段論文《當代中國詩歌的現代性透析》里的話:

現代性困境以更激烈的前所未有的場域貫穿於中國的現代化進程。一系列政治事件的發生,社會

階層的大分化,改革狂歡後的利益分歧及城市化帶來的「 公社」 解體,人的家園感的喪失,還有文學。藝術的市場化,詩人寫作的退場、邊緣化,都造成了價值觀的虛無崩塌。迅速被反映在當代詩歌的寫作中。

可見這在近代詩壇是普遍現象,只不過余詩走在了前面。我對此研究不深不再胡言亂語。批判余詩這一點顯然就要展開到批判中國詩壇尤其是朦朧詩壇千千萬萬的作品。我只能說這影響了余詩一個時期的魅力,被批判的這些詩的內容確實質量不高。

再者,關於洋化詩風,恕我直言,當時評價余光中那幫人所處的社會,仍沒有擺脫極左思想的引導。此時國內的文壇趨於粗鄙(批判余的間隙甚至用到了「操」這樣的字眼),未必就能服眾。對於詩風都有好批判的,就好比人家吃慣了麵食非要讓吃米食,既無要緊,也失風度。

關於批判余光中,出力最多的應當是陳鼓應和《華夏詩報》,陳鼓應對詩的理解不高,《華夏詩報》的一些文章帶有一定政治性和偏見,不足以作為參考。跟風的還有孔無忌、寒爵等等。不了解,不說。

大陸開始有意識評價余光中的時候,其正負面評價被認為是台灣文學派系的鬥爭所致。也不是沒有道理的。(最先發聲的應該是古遠清先生)

所以各方面綜合考量,余詩並沒有明顯的可以指摘的硬傷。其詩歌成就無疑是極高的。

至於如何讚美。到現在為止,說的人就很多了。

想看我個人觀點的同學直接看這邊就好了————

余詩缺憾:

人文關懷少(偏指社會人文),大多情況下都是由「自我」延伸而出的人文視野,難怪會被攻擊」自我膨脹「。

受西方影響大的時候虛無主義當道、後來又陷入國內詩壇未明確的詩歌定性風波中,其作品或多或少受一些影響。

余詩妙處:

韻律所押出神入化。中國古典派詩風不稀奇,稀奇的是糅雜了西方象徵派的味道,就有意思了很多,很多。其他的倒也不知從何誇起。我水平不足就不誇了。

余光中先生確實是散文更好,很多寫詩的局限到了他的散文里就沒有了,反而變成了優點。。這個更有的說。不研究。不提。


鄙人一直致力於客觀說事情,至於什麼反動污衊,可能總教頭還生活在文革的氣息中無法自拔。觀其言行,氣急敗壞,無所不用其極,寫出下面的評論一點都不驚訝。引來清華北大總教頭的評論,實為惶恐,被冠上是惡粉的名號更是榮幸之至,不過鄙人學歷粗淺,不想當粉絲這個渾水。說幾點,供諸位參考。

  1. 當下很多人對愛g和愛d傻傻分不清楚,余光中先生早年反g不假,但對其愛中國絲毫不影響。倘若兩位蔣先生不是懷著對故土最深切的愛,恐怕台灣綠營會鬧得更大。所謂九二共識,認同一個中國,只不過各自表述不同。余先生思念被稱作中華民國的故土,李敖評價他「馬屁詩人」,指責他早年討好蔣,晚年卻又親大陸。話還是回到起點,兩位蔣先生在世時,台灣的口號一直是反攻大陸,展示收復故土決心,自從李登輝上台後,台灣政局有極大的改變,藍營逐步失去台灣南部,國民黨開始和大陸合作,因此出現九二共識等等,本著對中華民國最深切的認同和愛,以及對故土的思念,我不覺得余先生氣節有任何不妥。另外,夾一點私貨來講,李敖本人就是一個極為小氣刻薄的人,對於他認為有深仇大恨的蔣家自然無所不用其極去黑。
  2. 對李敖這個人我一直沒有任何好感,作為一個投機分子,在台灣招搖撞騙不下去,開始親大陸,種種跪舔嘴臉實在讓人厭惡。知乎是個敏感的地方,關於他的種種劣跡,維基上有較為詳細的描述,如果感興趣歡迎各位去看。對於某四事件和二二八事件的雙標評論也是讓人噁心之至,更不要說胡適之先生對其的評語:「水準不夠,做文章時愛借題發揮」,在文章中大量夾雜私貨的所謂評論家,水平大抵如此。
  3. 關於入土為安的解釋,老一代中國人極為封建迷信講究入土為安,否則靈魂無處皈依,多年後遷墳這種行為不啻為打擾老人靈魂,視為後人的不孝。余先生母親去世時兩岸還在對峙中,彼此摩擦不斷,真正修好要等到九二共識之後,尚且要通過香港轉機才能完成,在母親入土後的二十多年後再遷墳,或許才是最大的不孝吧。

某總教頭氣急敗壞的評論已放在上面,時至今日還在搞文字獄,實為可悲可嘆。氣度之狹隘、用心之險惡請諸位評判。下面為原回答,未做任何修改。鄙人非科班出身,才疏學淺,錯誤之處還望諸位指摘批判,感謝大家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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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名反對最高票回答,能或得如此高的贊可見知乎現在水準,完全沒有個人思考便聽信某自稱「清華北大總教頭」的狂妄之輩信口胡謅,自詡文學藝術家分分鐘教育別人做人,自己卻在生活中籍籍無名,唯有靠知乎上碼字消磨時光,蹉跎人生,文字處處散發著戾氣,實為可悲。

只是想知道逢台必批、自詡清華北大總教頭的累了困了倦了先生在一頓胡批之後,自己作詩的水平如何,關了評論,還高調宣稱分分鐘教別人做人,是不是因為世界沒有給君一個槓桿,才影響先生沒有撬起地球。上帝給了你平等的機遇,只可惜除了嘴炮和胡說八道之外,分毫察覺不到任何,因此只能來知乎大放厥詞,才有的如此多的空閑時間揮霍浪費人生。

余光中先生年少時隨父母逃難到四川、重慶,過著寓居生活,作為少年講著一口南京方言卻生活在一個每天四川話的環境中,家仇國恨的熏陶下,引起對故鄉的懷念,而這裡的母親雖然陪伴在自己身邊,但故鄉城市這個孕育先生祖祖輩輩的母親卻處於日本人的蹂躪下,慘不忍睹,國家危急存亡時刻,無法收復故土,家書唯有通過書信才能到達,這種鄉愁又怎麼是某教頭單純理解字面上的母親。

余光中先生青年時赴美留學,未婚妻在台灣等其歸來,自然是天各一方,彼時台灣正式名稱為中華民國,而大陸時時等候光復,此時對於中華民國國籍的余先生來說,故鄉就是中國,而中國按照當時民國的理解就是台灣,而大陸在等待光復,此時故鄉換為台灣,未為不可,更何況台灣之於余先生來講,確實是第二故鄉。

第三句余先生母親孫秀君女士在台灣病逝,民國人普遍保留古人習俗,講究落葉歸根、魂歸故里,而彼時的大陸不為民國控制,母親無法還鄉,在墳前的余先生不禁發出感慨,朝夕相伴的母親突然去世,卻無法回到故鄉,鄉愁和對母親的懷念都湧上心頭。

最後一句,淺顯易懂。余先生用小時候與母親和故鄉的短暫分別,用一張小小的郵票就能到達的鄉愁,進而上升到愛情中大洋相隔需要船票才能到達的思念,再上升到生離死別的情感,再到最後彼時兩岸無法交流,甚至無實物(諸如母親的墓地)去拜祭的無奈所引發的那種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的感慨(小三通尚未開通,台灣與大陸彼此隔斷,誠為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層層遞進,將這種思鄉的情緒推向到頂點,是為那一代台灣外省人共同的心聲,如何不能稱為一首絕佳的現代詩。倒是如今某些現代詩人無病呻吟、天馬行空的寫作倒是得到各種謬讚,實為可笑可悲可嘆。

最後,一個人的言談舉止無處不透露著自己的教育和素質,知乎上這種自命不凡、自以為是、自吹自擂的磚家殊不知早已成為別人的笑料。


唉!回答好少。今天先生去世了

~~~~~

對於我這種路人,對他的詩並不是很了解。或許只有在先生去世的時候再想起。後面是我聽過的幾句話。

記得你踩過的地方綻幾朵紅蓮

你立過的地方噴一株水仙

你立在風中,裙也翩翩,發也翩翩

這句話是我高中寫作業偶爾往上編的。

若逢新雪初霽,滿月當空。下面平鋪著皓影,上面流淌著亮銀。而你帶笑的向我步來,月色與雪色之間,你是第三種絕色。

這段話讓我這個假文藝的人,頓時感覺有文化的感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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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點來了,流傳於全國各地,大街小巷,文藝青年,摳腳糙漢都聽過的那一首《鄉愁》。

一句話概括。

我們中國人如果沒有在家裡,那我們一定在回家的路上。

常回家看看


不是熱門,沒人回答。可能最多逝世的時候有極少數人來悼念下。個人覺得余的詩歌和散文都是華語文化之之精華,無論是辭藻,節奏,韻律,寓意,都是登峰造極。


網上有關於先生的詳細生平,我懶得複製。這裡簡單說幾句。

第一、先生因《鄉愁》為我們所熟知,但先生的詩不只有《鄉愁》,先生的成就不局限於詩歌。先生在詩歌、散文、評論、翻譯四個方面,均有建樹。

第二、詩以言志,志為心聲。如果有良心,追求公平正義等一切美好,能發聲,合規合德合法,有理有據有節,都是詩。願我們有思想和遠方,這個時代,不能沒有詩人。

第三、我們不能忘了鄉愁,社會發展太快,我們走得太遠,結果農村凋敝,故鄉衰敗,鄉愁無處安放。願我們等一等靈魂,別忘了鄉愁。

願先生一路走好,願《當我死時》,還有《鄉愁》。

最後,替我公號《文先生說》打個廣告,我有點懶,如果你好奇,就來找我,謝謝。


鄭重聲明:本人在余光中問題下的回答,始於兩年前的天涯論壇,轉於去年10月,批評僅限於文學藝術,對余光中本人並無半句褒貶,余光中去世期間,本人更是主動關閉評論,並宣布堅決反對「鬧棺」,也就是在名人去世期間給予任何批評。知乎某用戶主動挑起事端,冷嘲熱諷加人身攻擊,致使本人一忍再忍終於忍無可忍,也只是稍微反擊了那麼一下下,結果知乎某用戶就人間蒸發,讓本人非常擔心其因拍磚失敗而有什麼過激行為。本人在此鄭重聲明,本人一切行為皆符合國家法律及互聯網相關法規,知乎某用戶的任何行為都與本人無關。並且本人在意識到知乎某用戶行為異常之後,主動再三勸其想開些,如果其仍然有任何不測後果,則本人絕不承擔任何責任。知乎用戶累了困了倦了 2017年12月19日19時18分。

這個帖子這個話題,至此已經划上了句號,不必再增加一個字一句話,因為我批評余光中《鄉愁》的標準就是要求「真實」,而余光中批評郭沫若詩作的標準也是要求「真實」。標準都是「真實」,余光中的《鄉愁》卻充斥著虛假。余光中反對余光中,我們看看熱鬧就可以了。

余光中《抽樣評郭沫若的詩》:可是真正感動我們的,是杜詩,不是郭詩。杜詩感動我們,因為詩中的世界是真實的。怒號的秋風是真實的,漏雨的茅屋是真實的,公然為盜的群童,踏被惡卧的嬌兒,終宵無寐的詩人,都是呼之欲出如在眼前的。郭詩不感動我們,因為那裡面沒有一個充實而逼真的世界,詩中的工人和富兒只是浮光掠影,面目模糊,並無生命。儘管詩人一再對工人呼兄喚弟,並強調「赴工的男女工人們分外和我相親」,他卻無法用形貌、言詞、或行動去描繪他們,賦給他們生命,而讀者也很難體會詩人究竟如何與工人「分外相親」。詩人再三保證說:「我們的赤腳可以登山,可以下田,自然的道路可以任我們走遍」,讀者卻知道這只是空洞的諾言,詩人會不會真正這麼做,還有問題。

請看惡粉絲的歪論:第三句余先生母親孫秀君女士在台灣病逝,民國人普遍保留古人習俗,講究落葉歸根、魂歸故里,而彼時的大陸不為民國控制,母親無法還鄉,在墳前的余先生不禁發出感慨,朝夕相伴的母親突然去世,卻無法回到故鄉,鄉愁和對母親的懷念都湧上心頭。

請惡粉絲看看這個新聞:78歲台灣律師背老兵骨灰歸葬大陸:換我報答(圖) 搜狐新聞 2012年04月10日 請問惡粉絲,如果余光中真有將母親歸葬大陸故鄉的願望,為什麼幾十年來卻沒有這麼做。《余光中集》第二卷,一九六七年一月十四日《母親的墓》,附記給出了答案:「母親骨灰已於一月二十一日自圓通寺移往碧潭永春公墓,歸土安葬。她是江蘇武進人,1906年生,1958年歿。」請惡粉絲看清楚,余光中的母親1967年1月21日已經在台灣碧潭公墓「歸土安葬」,余光中1971年寫《鄉愁》時何來「母親無法還鄉」之說?另外說明一下,女子出嫁從夫,因此余光中母親雖然是江蘇武進人,但是歸葬地卻在丈夫原籍福建永春。

戰爭,極其血腥殘酷的網路戰爭。戰爭的結果是人頭落地,千萬不要當成兒戲。

備註:這麼多年,全國範圍內的教授博導專家學者大師,被我弄死過不知多少,你一個小小的台灣詩人,能經得起我的揉搓嗎?立刻託人帶話給你的惡粉絲,叫它收回那些人身攻擊,可以放你一馬,否則渣都不剩。

廣州文史 蔣政權陰謀破壞南僑「回國慰問團」親歷記 袁進安

第一、第三路分團的中央代表是誰,我已記不清了,至於第二路分團的代表,一個是國民黨中央黨部秘書處的專門委員簡某某(已忘其名,北方人),另一個是海外部的處長余超英(福建人)。他們一路上除了一再重複「八路軍游而不擊」,或「共產黨到處殺人放火」一類污衊的語言,以及隨時向重慶密報慰勞團和各團員的動態以外,更重要的是每到一處即與各地黨、政、軍機關洽商、布置:何處可以前往慰勞,何處應加阻攔、制止。在衢州第三戰區司令部時,我們就曾為著準備前往屯溪以及其他接近前線的地區進行慰勞,而受到他們的阻撓、限制。其次就是儘可能地搶先代各機關單位回答我們所提出的問題,或以冗長的說話來佔用我們和各機關單位座談的時間,藉以阻撓或打亂我們的慰勞、訪問。有一次,在九戰區的招待會上,由於余超英過分露骨地代該戰區答覆一些有關的問題,便曾當場受到薛岳(第九戰區司令長官)很不客氣的斥責。當時薛岳緊繃著面孔對余說:「與你無關的事情,不要瞎扯!」總之,他們的所謂「沿途照料」,就是想盡一切可能的辦法,來阻撓、破壞我們慰勞工作的進行。

袁進安:蔣政權陰謀破壞南僑「回國慰問團」親歷記 | 抗戰老兵口述資料中心

余光中《狼來了》摘錄:六十六年八月於香港。【1977-08-20/聯合報/12版/聯合副刊】

回國半個月,見到許多來友:大家最驚心的一個話題是:「工農兵的文藝,台灣已經有人在公然提倡了!」工人、農人、軍人,同為社會的支柱,正如公務員、教師、商人、自由業者等等,亦為社會的支柱一樣,工農兵的生活應該關懷,工農兵的形象應該描繪,其理至顯,誰也不會反對,誰都應該贊成,然則社會百業,何以獨舉工農兵而排其它?何以排列的次序是工農兵而不是農工兵或兵農工?條條大路皆為報國之途,何以獨要突出這三個「階級」?如果說,所謂工農兵,不過是代表大眾的意思,那麼徑用涵蓋面更大的「大眾文學」或「國民文學」好了。

《國民革命軍歌集》見證第一次國共合作

國民革命軍第十二師政治部1926年3月印《國民革命軍歌集》,國民革命軍時任總司令蔣介石(國民黨),國民革命軍第四軍軍長李濟深(國民黨),國民革命軍第四軍第十二師師長張發奎(國民黨),《國民革命軍歌集》其中一首是《工農兵大聯合歌》,歌詞中有「工農兵聯合起來向前進」。註:印製《國民革命軍歌集》的第十二師歸第四軍建制。

彼時台灣正式名稱為中華民國,而大陸時時等候光復。而彼時的大陸不為民國控制。已經舉報了那名答主污衊我黨的反動言論。光復的另一面是什麼?是淪陷。那名答主說大陸等候光復,無異於在說大陸在1949年之後是淪陷。本人堅決要求知乎處理這種反動言論,並且對這種反動言論竟然獲得如此高的點贊(反動言論獲得了高達21個點贊)而表示嚴重懷疑。

論朱自清的散文——余光中(摘錄)

朱自清真是新文學的散文大師嗎?

早在20年代初期,朱自清雖也發表過不少新詩,1923年發表的長詩《毀滅》雖也引起文壇的注意,可是長詩也好,小詩也好,半世紀後看來,沒有一首稱得上佳作。

不但太散文化,即以散文視之,也是平庸乏味的。

這是朱自清有名的《白水漈》。這一段擬人格的寫景文字,該是朱自清最好的美文,至少比那篇浪得盛名的《荷塘月色》高出許多。僅以文字而言,可謂圓熟流利,句法自然,節奏爽口,虛字也都用得妥貼得體。並無朱文常有的那種「南人北腔」的生硬之感。瑕疵仍然不免。「瀑布」而以「個」為單位,未免太抽象太隨便。「扯得又薄又細」一句,「扯」字用得太粗太重、和上下文的典雅不相稱。「橡皮帶兒」的明喻也嫌俗氣。這些都是小疵,但更大的,甚至是致命的毛病,卻在交待過分清楚,太認真了,破壞了直覺的美感。最後的一句:「幻網裡也許織著誘惑;我的依戀便是個老大的證據。」畫蛇添足,是一大敗筆。寫景的美文,而要求證因果關係,已經有點「實心眼兒」,何況是個「老大的證據」,就太殺風景了。不過這句話還有一層毛病:如果說在求證的過程中「誘惑」是因,「依戀」是果,何以「也許」之因竟產生「老大的證據」之果呢?照後半句的肯定語氣看來,前半句應該是「幻網裡定是織著誘惑」才對。

這一段無論在文字上或思想上,都平庸無趣。裡面的道理,一般中學生都說得出來,而排比的句法,刻板的節奏,更顯得交待太明、轉折太露,一無可取,

朱文的譬喻雖多,卻未見如何出色。

細讀之餘,當可發現這譬喻大半浮泛,輕易,陰柔,在想像上都不出色。

朱自清散文里的意象,除了好用明喻而趨於淺顯外,還有一個特點,便是好用女性意象。前引《荷塘月色》的一二兩句里,便有兩個這樣的例子。這樣的女性意象實在不高明,往往還有反作用,會引起庸俗的聯想。「舞女的裙」一類的意象對今日的讀者的想像,恐怕只有負效果了吧。「美人出浴」的意象尤其糟,簡直令人聯想到月份牌、廣告畫之類的俗艷場面;至於說白蓮又像明珠,又像星,又像出浴的美人,則不但一物三喻,形象太雜,焦點不準,而且三種形象都太俗濫,得來似太輕易。用喻草率,又不能發揮主題的含意,這樣的譬喻只是一種裝飾而已。

朱自情一寫到風景,這些淺俗輕率的女性形象必然出現筆底,來裝飾他的想像世界:而這些「意戀」的對象,不是出浴,便是起舞,總是那幾個公式化的動作,令人厭倦。

余光中《評戴望舒的詩》(摘錄)

可是就詩論詩,戴的成就仍然是有限的。

戴望舒作品的水準,高下頗不一致,真正圓融可讀的實在不多。大致說來,他的毛病出在意境和語言。

可惜他往往失手,以致柔婉變成了柔弱,沉潛變成了低沉。往往他的意境是空虛而非空靈,病在朦朧與抽象,也就是隔。

以今日現代詩的水準看來,《雨巷》音浮意淺,只能算是一首二三流的小品。

唯一真實具象的東西,是那把「油紙傘」,其餘只是一大堆形容詞,一大堆軟弱而低沉的形容詞。

正是這種不痛不癢不死不活的廉價朦朧,低級抽象。可憎在時間上緊接其後的早期中國新詩,竟泥乎其中而不知自拔。

戴詩意境之病,一為空洞,已如上敘,另一則為低沉,甚至消極。

戴望舒的處理是失敗的。這首詩只有鬆散的情調,淺白的陳述,但是沒有哲理的探討,缺乏玄學的機智和深度。在戴望舒的筆下,記憶只是一種軟弱低沉的聲音,喚起的心境只是感傷與自憐,可見戴氏的知性天地是如何狹小。這樣冗長瑣碎的一種記憶,詩人竟然「永遠不討厭它」,不能不說是一種病態。一位詩人,長與「眼淚」、「太息」為伍,還要「凄凄地哭」、「沉沉地睡」,同時自己記憶所託的事物不外是「破舊的粉盒」、「壓乾的花片」、「凄暗的燈」、「頹垣的木莓」,可說在頹廢之外,更予人脂粉氣息之感。這種脂粉氣,在戴詩之中簡直俯拾皆是,

看得出來這是一首「新文藝腔」的劣作:韻壓得太爽利,第一段四個(國語)去聲韻腳,壓得太峭;節奏的起伏太機械化,太輕易;諸如「生命的春天」、「燦爛的微笑」等等形容詞加名詞的片語,也空洞乏味,言之無物。顯然,這是一首樂觀的詩,但是,其中再三的保證並無真正的信念來支持;所以沒有力量。

戴望舒的語言,常常失卻控制,不是陷於歐化,便是落入舊詩的老調,能夠調和新舊融貫中西的成功之作實在不多。

余光中的《鄉愁》是一首文不對題的劣作

小時候,鄉愁是一枚小小的郵票,我在這頭,母親在那頭。

長大後,鄉愁是一張窄窄的船票,我在這頭,新娘在那頭。

後來啊,鄉愁是一方矮矮的墳墓,我在外頭,母親在裡頭。

而現在,鄉愁是一灣淺淺的海峽,我在這頭,大陸在那頭。

第一段,余光中1928年生於南京,而1937年南京淪陷,余光中被母親帶著逃往四川。身在四川,鄉愁南京,請問母子都在四川,豈能說「我在這頭,母親在那頭」?根本講不通了。

第二段,余光中1950年隨父母到台灣,和表妹范我存一家團聚;余光中1953年赴美國進修。第一種情況,請問余光中和」新娘「都身在台灣,豈能說「我在這頭,新娘在那頭」?難道一個小小的台灣,竟然也分成了兩頭,而不是一頭?第二種情況,余光中身在美國,「新娘」身在台灣,「我在這頭,新娘在那頭」倒是合適了,但是請問余光中鄉愁的「鄉」難道是個阿米巴變形蟲嗎?到了四川,南京就是「鄉」;到了美國,台灣又成了「鄉」?完全講不通了。

第三段,余光中的母親孫秀君女士於1958年去世,而去世原因據網上的文章說,是因為余光中的父親過度好客,經常不分晝夜請一堆客人來家吃喝,而孫秀君女士身體本來就不好,據余光中的妻子范我存女士回憶說:「那年端午,天氣很熱,公公又請了很多人在家吃飯。婆婆累了一天,後來草草地吃了些剩菜,又吃了冰西瓜,第二天腸胃就不舒服,肚子痛了好幾天。我陪她去照片子,醫生說是胰臟癌轉為腸癌,住院後不久就過世了。」無論母親去世的原因如何,「我在外頭,母親在裡頭」,只能是生離死別之痛,而絕不能說是鄉愁。如果硬要說母子到台灣後,對南京仍有共同的鄉愁,那麼請問「我在外頭,母親在裡頭」的對比,又是起到了什麼藝術效果?還是講不通。

第四段,事實上余光中這位號稱的詩壇泰斗,這首據說的詩壇名作,真正要說的只是這一段而已。那麼如果僅有這一段,這麼直白的文筆,如此淺顯的意思,並不超出隨便一個小學生的作文塗鴉,請問又如何被吹捧到如此高度?從藝術創作的角度來說,只能是因為經過了前三段的層層鋪墊,似乎是達到了某種能糊弄百度貼吧小學生的藝術水準。

但是,第一段不是鄉愁而是國恨,第二段不是鄉愁而是相思,第三段不是鄉愁而是悼母。層層鋪墊,從國恨鋪墊到了相思,從相思鋪墊到了悼母,文不對題,滿腦漿糊,也不知是搭錯了哪根筋,竟然一跤扯到鄉愁上去了。關於余光中這首投機之作,1971年在台灣,後來在大陸,兩頭通吃的相關評論,因為不願意牽扯到那個話題,故此從略。

謹以此文獻給2016年1月20日「網恥日」

文章或帖子有兩種,一種是讓自己爽的,比如我寫的逐句點評之類都是,自爽的文章或帖子,回復極少是情理之中的,因為人人都想爽,而不是看你爽,誰認識你是老幾啊?所以文章或帖子要想點擊回復多,那就得讓別人爽,爽法又分兩種。一種是拍名人或偶像的馬屁,其粉絲自然會來給你叫好;另一種是給別人提供發言的機會,你自己謙虛一點笨蛋一點,網友就能從你的文章或帖子里找到優越感,這樣點擊回復自然就多了。據此可知,自爽與點擊回復,二者不可兼得。那麼我最終要選擇魚還是熊掌呢?我的選擇是「留下價值」。不用管他是自爽還是拍馬,只要文章能寫出新意,能起到作用,能解決問題,能有學術價值,那就不用管他點擊回復是多是少。帖子自有帖子的命運,有時特別希望有人回復,卻一個沒有,有時隨手寫幾句,二十多萬次點擊,四千個回復,就是天涯那個帖子嘛,搞到最後我都害怕了。半年沒寫帖子,已經不怎麼會說話了,今天就到這裡。

補充幾句。鄉愁,不失為一種情感。但是和南京淪陷的家仇國恨比起來,鄉愁太假惺惺了。和對女友的相思,也就是愛情比起來,鄉愁更不算什麼了。和對亡母的悼念比起來,鄉愁簡直不值一提了。悼母是親情,相思是愛情,南京淪陷是國恨,也許余光中還應該多鋪墊一段友情。三情與家仇國恨,是人類情感中最強烈的,居於最高位置的,而余光中竟然棄大而就小,豈非愚哉?好有一比,放著滿漢全席,不甩開腮幫子大嚼大咽,反而停杯投箸不能食,去吟詠一番家鄉的鹹菜疙瘩蘿蔔頭,要多煞風景有多沒勁。

余光中《鄉愁四韻》

給我一瓢長江水啊長江水,酒一樣的長江水。醉酒的滋味,是鄉愁的滋味。給我一瓢長江水啊長江水。

給我一張海棠紅啊海棠紅,血一樣的海棠紅。沸血的燒痛,是鄉愁的燒痛。給我一張海棠紅啊海棠紅。

給我一片雪花白啊雪花白,信一樣的雪花白。家信的等待,是鄉愁的等待。給我一片雪花白啊雪花白。

給我一朵臘梅香啊臘梅香,母親一樣的臘梅香。母親的芬芳,是鄉愁的芬芳。給我一朵臘梅香啊臘梅香。

1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比喻對愛情忠貞、專一。

2 醉酒是什麼滋味呢?從負面意義來說,是失控,暈眩,難受,噁心,嘔吐。從正面意義來說,是陶醉。鄉愁的滋味,是噁心難受嗎?鄉愁的滋味,是陶醉嗎?可見二者皆不合適。

3 海棠葉,變成雄雞了,而且永遠不可更改,如此海棠紅到底是在歌頌祖國,還是在搞什麼明嘲暗諷?

4 雪花白,雪對於詩人是浪漫的,對於窮苦人民卻是艱苦難熬的,余光中不知民間疾苦。而且1950年隨父母一起搬到台灣,請問余光中在等誰的家信?

5 臘梅香,第三段的雪花也是冬天,第四段的臘梅也是冬天,詩意明顯重複了。

6 母親是一種芬芳的形象嗎?芬芳的含義,一是香,母親很香嗎?二是形容事物的美好,母親很美好嗎?香只宜形容愛人或者美女,而美好不足以形容母愛的偉大。

7 牆角數枝梅,凌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不經一番寒徹骨,怎得梅花撲鼻香。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可知雪和梅是二者不並立的,當梅的形象光芒萬丈時,雪就成了一種襯托,甚至是一種負面意義的形象。如此余光中第三段歌頌雪,第四段歌頌梅,請問是不是詩盲?

我也就隨手寫幾段,有空再細細研究。

余光中《等你在雨中》

等你在雨中,在造虹的雨中。蟬聲沉落,蛙聲升起,一池的紅蓮,如紅焰在雨中。

你來不來都一樣,竟感覺每朵蓮都像你。尤其隔著黃昏,隔著這樣的細雨。

永恆剎那。剎那永恆。等你在時間之外,在時間之內。等你在剎那在永恆。

如果你的手在我的手裡,此刻如果你的清芬,在我的鼻孔。

我會說小情人,諾,這隻手應該採蓮在吳宮,這隻手應該搖一柄桂漿在木蘭舟中。

一顆星懸在科學館的飛檐,耳墜子一般的懸著,瑞士表說都七點了。

忽然你走來,步雨後的紅蓮翩翩你走來,像一首小令。

從一則愛情的典故你走來,從姜白石的詞中有韻地你走來。

1 在造虹的雨中。「在」和「造」都是第四聲,讀起來硬綁綁的,明顯和詩意所要表達的柔情繾綣不相協調。詩,當然是要讀出來,甚至是要唱出來的。如果只是字面上好看,但是讀起來卻變了味,那還算是好詩嗎?由此可見余光中的生造詞「造虹」二字徹底失敗了。

2 蟬聲沉落,蛙聲升起。沉,平聲;落,仄聲。升,平聲;起,仄聲。沉落對升起,平仄對平仄,完全違背了傳統詩詞平仄相對的規律,這是在搞什麼?自以為很了不起,唐詩宋詞玩了幾百年都不算數了?

3 一池的紅蓮,如紅焰在雨中。紅蓮,形容為紅焰。用字用意雙重的重複了,可見得辭彙單調貧乏。

4 你來不來都一樣,竟感覺每朵蓮都像你。物以稀為為貴,都像你,可見得「你」也不過如此。

5 已經寫了不少句了,竟然一句也不押韻,大概是沒有這個本事,所以要主張新詩不必押韻。可是不押韻的詩,用眼睛看也沒什麼,唱出來就少了點味道了。

6 尤其隔著黃昏,隔著這樣的細雨。這句還算精彩,不過也僅僅是達到了愛好文學的高中女學生的水準。而且一定要想到,余光中是個近視眼,那麼他有沒有打傘呢?無論如何,細雨還是會打濕眼鏡的,所以應該加上一句「隔著這兩塊玻璃鏡片」。

7 為什麼要醜化你的評論對象呢?因為余光中是個有婦之夫,竟然公開在詩里大搞婚外情,我們必須說這種行為不值得推崇。

8 而且古代寫蓮最有名的,莫過於《愛蓮說》,出淤泥而不染。那麼這位詩人的約會對象,那位「小情人」,也就是小三,能稱得上「出淤泥而不染」嗎?

9 永恆剎那。剎那永恆。等你在時間之外,在時間之內。等你在剎那在永恆。看到沒有?滿嘴的佛話出來了,那麼對不起,紅蓮在佛教中是一種地獄。

10 如果你的手在我的手裡,此刻如果你的清芬,在我的鼻孔。鼻孔二字大煞風景,又不是美女,而是一個男人的鼻孔,這也能入詩?毫無美感嘛。

11 我會說小情人,諾,這隻手應該採蓮在吳宮,這隻手應該搖一柄桂漿在木蘭舟中。採蓮在吳宮,誰採蓮呢?越女西施採蓮,越女到吳宮採蓮,這是在幹嘛?被外國皇帝弄去當宮女了。難道這就是余光中對「小情人」的期許?

12 一顆星懸在科學館的飛檐,耳墜子一般的懸著,瑞士表說都七點了。科學館三字突兀,和鼻孔一樣,嚴重破壞了不食人間煙火似的浪漫詩意。瑞士表三字,炫富嘛,俗不可耐。

13 從一則愛情的典故你走來,從姜白石的詞中有韻地你走來。什麼愛情的典故?余光中不敢說哦,因為找不到適合小三的愛情典故。姜白石三字,賣弄嘛,並不是古代最有名的詩人或詞人,而且是從姜白石的什麼詞中呢?這個需要具體查查,姜白石有沒有描寫婚外情的詩詞。

14 最後總結一下,這首算是余光中寫得不錯的,但是實話告訴大家,我在上高中的時候,有一位女同學,寫出來的散文句子,比余光中這首要華麗繁複得多,我相信隨便一個文學詩詞論壇的有才文學青年,都能寫得比余光中這首好聽好看得多。

15 誠然,華麗是我的弱項,但並不代表我就沒見過華麗。比如幾十年前我在《讀者文摘》上看到的那篇《散發吟》,那才氣不比余光中強百倍?余光中當然不是完全沒有才氣,但是我必須下一個結論說,余光中的那點才氣,和他所獲得的詩壇泰斗的地位,並不相稱,相差甚遠。

余光中《等你,在雨中》。先是等了一會,然後下雨了。大概雨下了一會兒,這時天已黃昏。又等了一會,大概是雨停了。這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天上出現了一顆星。大概等了足有兩小時之久。然後呢?不倫之戀的女主角,那位「小情人」,約會遲到了兩小時,竟然是「翩翩你走來」。為什麼不是心懷歉意,急匆匆趕來?為什麼遲到兩小時,還如此從容不迫?只能說是沒心沒肺,完全違背了生活的真實。

第二點,余光中《等你,在雨中》,因為胡亂堆砌,而造成了意象過於繁複,像一鍋東北亂燉,大雜燴。有雨,有想像中的虹。有蟬聲,有蛙聲,有紅蓮,有比喻為的紅焰。有黃昏,有鼻孔,有科學館,有星,有耳墜子,有瑞士表,有小令,有愛情典故,有姜白石,真是亂得可以。最關鍵的是,主題混亂。主題當然是紅蓮,但是每朵紅蓮都像你,比喻已經不妥。而且既然以紅蓮喻小情人,為何後來又要小情人去採蓮?自己采自己,講得通嗎?

漢典「鄉」:

1. 泛指小市鎮:~村。窮~僻壤。

2. 自己生長的地方或祖籍:家~。故~。~井。~里(a.家庭久居的地方;b.同鄉的人)。~黨(鄉里)。~試。

3. 中國行政區劃基層單位,屬縣或縣以下的行政區領導。

可知余光中鄉愁的對象只能是南京,而絕不應該是整個大陸。否則1971年的大陸並不包括外蒙古,請問余光中由鄉愁所擴展到的渴望兩岸統一,豈不是大大減少了173萬平方公里的成色?台灣面積3.6萬平方公里,外蒙古面積是台灣面積的48倍。而現在,鄉愁是一道窄窄的大漠,我在這頭,大元在那頭。

小時候,鄉愁是一枚小小的郵票,我在這頭,母親在那頭。

長大後,鄉愁是一張窄窄的船票,我在這頭,新娘在那頭。

後來啊,鄉愁是一方矮矮的墳墓,我在外頭,母親在裡頭。

而現在,鄉愁是一灣淺淺的海峽,我在這頭,大陸在那頭。

1 母親的形象出現了兩次,請問為什麼沒有父親的形象?

2 「窄窄的船票」,事實上船票和郵票都是「小小的」,而且皆非「窄窄」的細長形,余光中因為詞窮而亂寫一氣。

3 藝術虛構不應該脫離生活的真實,小時候「我在這頭,母親在那頭」,請問是誰把余光中養大的?

4 接上一條,小時候就和母親兩地通信了?那麼母親在家鄉,「我」在哪裡?被人販子拐賣了?

5 第三第四段,明顯是把祖國大陸比喻為母親,但是難道台灣在外頭,而大陸在「墳墓」裡頭嗎?反動至極。

余光中《算命瞎子》

凄涼的胡琴拉長了下午,偏街小巷不見個主顧;他又抱胡琴向黃昏訴苦:空走一天只賺到孤獨!

他能把別人的命運說得分明,他自己的命運卻讓人牽引:一個女孩伴他將殘年度過,一根拐杖嘗盡他世路的坎坷!

1 韻押得很差。午,顧,苦,獨。前三個都是仄聲韻,適合表達孤憤,可惜最後的「獨」字軟掉了,所以要加個驚嘆號。所謂情不夠,「啦」來湊。

2 稍作修改為「孤獨的胡琴拉長了下午,偏街小巷不見個主顧;他又抱胡琴向黃昏傾訴,空走一天只賺到凄苦。」這樣就合適多了。

3 「他能把別人的命運說得分明」,如果真有這本事,還怕沒有主顧?可見得是在吹牛,沒本事而落得個沒下場,還有什麼值得同情?

4 第二段轉韻了。明,引,過,坷。這叫什麼東西?第一段全押韻,第二段轉韻,卻沒本事押到底。廢物了。

5 第一段說「抱著胡琴」,第二段卻說「一根拐杖」,請問一手拄拐,只剩下一隻手,還怎麼抱著胡琴?這一點我在點評《射鵰》曲靈風時說過,曲靈風雙腿被黃藥師打斷了,必須拄雙拐才能走路,那麼他是怎麼把盤子和酒壺端到張十五郭嘯天楊鐵心的桌子上的?

余光中的原詩:凄涼的胡琴拉長了下午,偏街小巷不見個主顧;他又抱胡琴向黃昏訴苦:空走一天只賺到孤獨!

我修改後的:孤獨的胡琴拉長了下午,偏街小巷不見個主顧;他又抱胡琴向黃昏傾訴,空走一天只賺到凄苦。

除了全部改為仄聲韻,另外還有一點,詩當然是要逐步深入的。余光中的原詩,一開始就是凄涼,中間是訴苦,最後歸結到孤獨。算命瞎子的境遇和內心,按理是應該越來越苦,在余光中的筆下卻越來越淡了。所以要改為先孤獨,再傾訴,最後凄苦。余光中連這點道理都不懂,竟然也好意思寫什麼詩。建議大陸網友不要再吹捧這位詩盲,丟人哪。

什麼叫詩?請看電影《竊聽風暴》中的一首詩:九月的這一天,灑下藍色月光,洋李樹下一片靜默。輕擁著,沉默蒼白的吾愛。偎在我懷中,宛如美麗的夢。夏夜晴空在我們之上,一朵雲攫住了我的目光。如此潔白,至高無上。我再度仰望,卻已不知去向……

余光中《尋李白》:酒入豪腸,七分釀成了月光。餘下的三分嘯成劍氣,繡口一吐,就是半個盛唐。

范仲淹《蘇幕遮·碧雲天》:碧雲天,黃葉地,秋色連波,波上寒煙翠。山映斜陽天接水,芳草無情,更在斜陽外。黯鄉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夢留人睡。明月樓高休獨倚,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

酒入愁腸,抄襲為酒入豪腸,世界上有「豪腸」這種東西嗎?李白詩全集,絕大多數用的是「斷腸」。而腸的狀態是千迴百轉,請問「豪」在何方?除非是《山海經》以及李汝珍《鏡花緣》里的無腸國,吃了馬上就拉,那才能叫「豪腸」。

漢典「豪」:1. 具有傑出才能的人。2. 氣魄大,直爽痛快,沒有拘束的。3. 強橫的,有特殊勢力的。4. 古同「毫」,極小。可見得只有第二項適合「豪腸」,也就是直爽痛快的。但是腸的功能是消化吸收,其過程必須是緩慢的,和直爽痛快的「豪」字恰恰相反。

最後,酒也是「豪」,所謂「痛飲狂歌空度日,飛揚跋扈為誰雄」。腸在余光中的筆下也是「豪」,以豪入豪,還有什麼必要?還有什麼對比可言?據此可以判定,余光中的生造詞「豪腸」,已經全方位遭到了失敗的下場。

補充一句,余光中《尋李白》中的經典句子,看起來似乎也算不錯,但是和范仲淹的《碧雲天》相比,雲泥之別不可相提並論。論詩詞,范仲淹不是古代最強的,就已經超過了余光中一百萬倍。試問當代所謂詩壇泰斗余光中,如果真的穿越到唐詩宋詞的時代,他除了排個最後一名,除了為現代詩詞丟盡了臉面,可還有半點可取之處?

余光中《尋李白》:酒入豪腸,七分釀成了月光。餘下的三分嘯成劍氣,繡口一吐,就是半個盛唐。

繡口:1 形容女子口形美。出處:徐渭《擬吊蘇小墓》詩:「一杯蘇小是耶非,繡口花腮爛舞衣。」2 比喻文辭華麗。出處:柳宗元《乞巧文》:「駢四儷六,錦心繡口。」

可以按照第二項的解釋,把余光中描寫李白的「繡口」,理解為「錦心繡口」,也就是文辭華麗。但是,華麗卻不是李白的特點,李白的特點是豪放,李商隱才是華麗的代言人。而且最關鍵的一點,酒入豪腸,張開的竟然是繡口,有點張飛繡花的意思,可發一笑。

天涯和貓眼此帖,都有不少老調重彈,什麼「飛流直下三千尺」,什麼「千里江陵一日還」,什麼「白髮三千丈」,諸如此類。這其中有些是被我破解過的,不是誇張,而是用典或寫實。有些確實是誇張,我反對誇張了嗎?余光中這句「而現在,鄉愁是一灣淺淺的海峽,我在這頭,大陸在那頭。」我批評過淺淺的台灣海峽是失實嗎?

另外一個問題,藝術有純想像的,但是余光中這首《鄉愁》,只能是藝術來源於生活而高於生活。比如第三段「後來啊,鄉愁是一方矮矮的墳墓,我在外頭,母親在裡頭。」你能說藝術可以完全虛構,從而和現實生活徹底脫離嗎?事實就是假如1971年余光中的母親還在世,余光中絕不能寫這樣的一句。正是因為余光中的母親確實在1958年已經去世了,所以1971年余光中寫《鄉愁》時才能說「我在外頭,母親在裡頭」。第四段,不用說也是寫實,余光中1971年確實身在台灣,而又確實曾經是大陸的南京人。

因此我把余光中這首《鄉愁》,判斷為是一首寫實的作品。第三第四段都符合余光中的真實生活經歷,那麼以余光中的真實生活經歷,去評價一下此詩的第一第二段,這是符合邏輯無可指責的。事實證明,余光中在第一第二段撒了謊,明明小時候沒有和母親分離兩地的經歷,明明長大後新娘所在地台灣,根本不是余光中的故鄉,為賦新詞強說愁,堆砌拼湊出四段話,否則根本就無法成篇。

李賀:黑雲壓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鱗開。宋王介甫云:「此兒誤矣!方黑雲壓城時,豈有向日之甲光也?」

如何評價王安石對李賀的評論呢?我告訴你們,這段話不是王安石說的。很簡單,李賀是唐朝人,王安石是宋朝人,李賀比王安石大了231歲,王安石會稱呼李賀為「此兒」嗎?

小時候,鄉愁是一枚小小的郵票,我在這頭,母親在那頭。

長大後,鄉愁是一張窄窄的船票,我在這頭,新娘在那頭。

後來啊,鄉愁是一方矮矮的墳墓,我在外頭,母親在裡頭。

而現在,鄉愁是一灣淺淺的海峽,我在這頭,大陸在那頭。

1 窄窄的船票。事實上船票並不是「窄窄的」,而應該也是「小小的」。但是為了避免重複,又想不出可用的詞,只好亂寫一氣。

2 小小的,窄窄的,矮矮的,淺淺的。小,窄,矮,淺,四個字都是第三聲,因此如果要換掉這個不合適的「窄窄的」,必須也是第三聲。

3 台灣海峽深度低於80米,和海洋的深度相比,確實是淺淺的。台灣海峽寬度不過一百多公里,而整個中國的南北距離是五千多公里。那麼和鄉愁有關的台灣海峽的特點,到底應該是「淺淺的」,還是應該是「窄窄的」?當然只能是後者,窄窄的。距離很近,卻因為某種原因而無法團圓,強調淺淺的有什麼意義呢?假如是兩個不同的國家,即使海峽深度只有40米,可以說是淺淺淺淺的,你能為此而感嘆這兩個不同的國家沒有合二為一嗎?

4 因此,第四段應該改為「而現在,鄉愁是一灣窄窄的海峽,我在這頭,大陸在那頭。」而第二段不合適的「窄窄的船票」,應該搞一個什麼樣的第三聲的字來修改,一時沒想好,如果你有興趣,可以幫余光中想一個。

余光中《民歌》

傳說北方有一首民歌,只有黃河的肺活量能歌唱。從青海到黃海,風也聽見,沙也聽見。

如果黃河凍成了冰河,還有長江最最母性的鼻音。從高原到平原,魚也聽見,龍也聽見。

如果長江凍成了冰河,還有我,還有我的紅海在呼嘯。從早潮到晚潮,醒也聽見,夢也聽見。

有一天我的血也結冰,還有你的血他的血在合唱。從A型到O型,哭也聽見,笑也聽見。

1 黃河流入的是渤海,余光中所說的「黃海」,和黃河有什麼關係?

2 長江和黃河都是中國的母親河,憑什麼說長江最最母性?

3 古代北方的氣溫比現在高得多,古代黃河流域很綠化,而絕不是余光中筆下的只有風沙。

4 商朝就崇拜龍,憑什麼把屬於黃河的「龍也聽見」,免費贈送給長江?

5 紅海位於非洲東北部與阿拉伯半島之間,豈能把「我的血」亂比喻為「我的紅海」?

6 民歌,當然是中國的民歌,為什麼要在中國的民歌里,用到英文字母A和O?

7 哭也聽見,笑也聽見。中華文明生生不息,余光中你哭啥?所以應該改為「生也聽見,死也聽見」。

黃河尚有澄清日,冤情豈無昭雪時?

俟河之清,人壽幾何?以死者為有知乎?無知也。伏羲已來,三十餘萬歲,賢愚好醜,成敗是非,無不消滅。

黃寶奴發微博說:「黃河尚有澄清日,冤情豈無昭雪時」。有點類似於貪官為自己辯解時喜歡引用的那句「寒山云:世人謗我、欺我、辱我、笑我、輕我、賤我、惡我、騙我、如何處置乎?拾得云:只是忍他、讓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幾年你且看他。」這個我已經破解了,宋朝奸臣鄧綰說:「笑罵由他笑罵,好官我自為之。」

黃河尚有澄清日,出處是《增廣賢文》,《封神演義》第十五回「昆崙山子牙下山」中,宋異人也曾用這句話勸解姜子牙。全文是「黃河尚有澄清日,豈可人無得運時。」

進一步追溯,出處和「聖人出,黃河清」有關,而最原始的出處是《左傳》「俟河之清,人壽幾何?」當然這是唱了反調,給黃寶奴來了個迎頭痛擊。於是進一步聯想到《戰國策·秦宣太后愛魏丑夫》,宣太后想讓魏丑夫為她殉葬,庸芮為魏子說太后曰:「以死者為有知乎?」太后曰:「無知也。」

人生短暫,死後無知,所以生前要及時享樂,甚至不惜「不能流芳千古,便當遺臭萬年」,這正是典型的絕對功利主義者楊朱的思想。而楊朱所說的「伏羲已來,三十餘萬歲,賢愚好醜,成敗是非,無不消滅」,正是絕對自私自利的祖師爺楊朱,對其不肖信徒黃寶奴的再一次迎頭痛擊。

最後來回顧一下,黃寶奴前幾天臨死蹬腿,在微博撂下了一句「選舉是一時的,正義是千秋萬世的」,並且破解之:何謂「正義」?「主統反獨」。可是「千秋萬世」呢?「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黃安將會被徹底封殺,「黃安」二字將會成為敏感瓷,所以我預先給它起了個代號叫作「黃寶女」。「安」字拆開,上面是個「寶蓋頭」,下面是個女字。而「黃寶」二字,擴展開來就是「牛黃狗寶」,這也是黃安最近極度自我膨脹的必然結果。黃寶女,一再自我膨脹,因此加個「又」字,成為「黃寶奴」,經過黃安不斷自我膨脹之後,正式定名為「牛黃狗寶奴」。將來黃安被徹底封殺成為敏感瓷之後呢,大家可以稱之為「黃寶奴」,或「牛黃狗寶奴」,否則難道這小子禍害完就沒事了?必須永遠追究它,嘲罵它。

絕對功利主義的投機分子黃寶奴,應該遵循其祖師爺楊朱的教導,我死後哪怕洪水滔天。現在黃寶奴投機失敗之後,竟然改玩文天祥「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那一套,我們必須指出,黃寶奴是完全打錯了算盤,也是完全打反了算盤。只有理想主義者才能追求千秋萬世,而功利主義投機分子就必須「願賭服輸」。醉死不認那壺酒錢,只能得到世人的加倍嘲笑。

余光中《等你在雨中》是一首咒怨詩

等你在雨中,在造虹的雨中。蟬聲沉落,蛙聲升起,一池的紅蓮,如紅焰在雨中。

你來不來都一樣,竟感覺每朵蓮都像你。尤其隔著黃昏,隔著這樣的細雨。

永恆剎那。剎那永恆。等你在時間之外,在時間之內。等你在剎那在永恆。

如果你的手在我的手裡,此刻如果你的清芬,在我的鼻孔。

我會說小情人,諾,這隻手應該採蓮在吳宮,這隻手應該搖一柄桂漿在木蘭舟中。

一顆星懸在科學館的飛檐,耳墜子一般的懸著,瑞士表說都七點了。

忽然你走來,步雨後的紅蓮翩翩你走來,像一首小令。

從一則愛情的典故你走來,從姜白石的詞中有韻地你走來。

1 造虹。雄者為虹,雌者為霓。余光中等小情人,想的卻是造虹,也就是造雄,可見得心裡根本沒有小情人。

2 蟬噪蛙喧,表現了余光中苦等而人不至的煩燥情緒。

3 把紅蓮比喻為紅焰,余光中心中的怒火正在熊熊燃燒。

4 你來不來都一樣,已經公開挑明了,不來拉倒。

5 每朵蓮都像你,沒有你,還能找到一大堆,有什麼了不起。

6 隔著黃昏和細雨,卻沒說自己打沒打傘,也就是沒打傘,等人等不來,卻等來了一場雨,變成了一隻落湯雞,心裡的怨恨加倍。

7 剎那永恆一堆佛話,襯托出紅蓮是佛教的一種地獄。

8 用大鼻孔噁心人。

9 先以紅蓮喻小情人,又讓小情人去吳宮採蓮,自己采自己之外,還想把失約的小情人送到外國當保姆,處罰頗為嚴厲。

10 愛情是盲目的,是絕對不科學的,卻突兀提到科學館,意思是說愛情的感性,被科學的理性所取代。

11 一顆星像耳墜子,老年間家家養雞,如果雞跑到別人家下蛋,老年人會用針線把雞的耳朵縫起來,讓它長長記性。余光中的意思是,想讓失約的小情人長長記性。

12 瑞士表三字炫富,意思是說,你不來沒什麼了不起,老子有的是錢,想找多少都有,還比你好得多。

13 小情人失約兩小時,竟然「翩翩你走來」,沒心沒肺,受到了作者的嚴厲譴責。

14 「像一首小令」,什麼叫小令?就是「既不能命,又不受令」,無可奈何之餘,加上個小字,再次痛加怦擊。

15 從一則什麼愛情典故你走來?從《莊子》「尾生與女子期於梁下。女子不來,水至不去。尾生抱柱而死。」作者雖然沒有被水淹死,但是被雨淋成了落湯雞,也好不到哪去。

16 姜白石是怎麼回事?就是一塊又僵又白的大石頭嘛,看到小情人沒心沒肺翩翩走來的鬼樣子,真恨不得她被一塊大石頭拌個大跟頭。

今天霸王級寒潮正式到來,明顯比昨天冷多了,隨手打字,夜裡未必繼續,可能四天後再見。

余光中《蓮的聯想》

已經進入中年,還如此迷信。迷信著美,對此蓮池,我欲下跪。

想起愛情已死了很久。想起愛情,最初的煩惱,最後的玩具。

想起西方,水仙也渴斃了。拜倫的墳上,為一隻死蟬,鴉在爭吵。

戰爭不因海明威不在而停止,仍有人歡喜,在這種火光中來寫日記。

虛無成為流行的癌症,當黃昏來襲,許多靈魂便告別肉體。

我的卻拒絕遠行,我願在此,伴每一朵蓮,守小千世界,守住神秘。

是以東方甚遠,東方甚近。心中有神,則蓮合為座,蓮疊如台。

諾,葉何田田,蓮何翩翩。你可能想像,美在其中,神在其上。

我在其側,我在其間,我是蜻蜓。

風中有塵,有火藥味,需要拭淚,我的眼睛。

1961.11.10

除了詩人自己,其他人是很難看懂他在說什麼。這一點,我在「一次對經典歌詞《聽海》和《剪愛》的崇拜式蹂躪」里,已經有過一些探索和領悟。那麼余光中的這首《蓮的聯想》,毫無疑問是一首高唐詩。前天在網上看到一篇關於余光中搞外遇的文章,裡面說余光中的態度是妻子應該對此寬容,同時也暗示他自己確實肥水流過很多外人田。高唐詩,無非就是象徵主義,把不雅的那種行為和心理,替換成高雅的詞或意象。

蓮池象徵什麼?記得二十多年前看遍了李敖的書,其中一篇文章說到台大有幾位教授,非常瘋狂地迷戀一位女學生,甚至其中一位教授還寫了色詩感嘆,諸如什麼時候才能把聖水嘗之類。憑記憶打字,記得不是特別清楚,但是文章和事情必然是有的。蓮池就是情狂主義嚮往的聖地,也就是李敖所說台大教授瘋狂欲嘗之聖水的發源地,不能再說得更露骨了。

對此蓮池,我欲下跪。其實從生理結構上來說,此蓮池和彼蓮池並無本質區別,其區別在於「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所以余光中要下跪。之前的迷信一詞,實際上指的是追求愛情的慾望。再往下看。

想起愛情已死了很久。想起愛情,最初的煩惱,最後的玩具。第一段說「已經進入中年」,愛情當然已死了很久,七年之癢之類是也。愛情最初需要瘋狂和追求,欲擒故縱之類,當然有很多煩惱。可是結過婚多年之後,雙方已經熟悉到左手對右手,毫無神秘感新鮮感,卻又要例行公事應付差事,所以將之形容為玩具。

想起西方,水仙也渴斃了。拜倫的墳上,為一隻死蟬,鴉在爭吵。但是台灣是一個儒家社會,社會的主流價值觀必然是從一而終,於是余光中想到西方的價值觀念,以拜倫為代表的浪漫的歐洲人,妻子可以公然擁有情夫,丈夫可以公然擁有情婦,是西方社會曾經有過的一種習俗。墳上為一隻死蟬,鴉在爭吵。和顧城的絕命詩最後一句「走過的人說樹枝低了,走過的人說樹枝在長」類似,都是對外人的說長論短表示了蠻不在乎的態度。

戰爭不因海明威不在而停止,仍有人歡喜,在這種火光中來寫日記。當然,搞外遇難免要露出蛛絲馬腳,比如不能按時交公糧之類,於是夫妻劇烈爭吵,就是所謂戰爭。可是余光中喜歡如此,這也正是他創作詩歌的靈感源泉。日記就是余光中的詩,詩人當然必須有很多情感經歷,如果一輩子只對著家裡那位黃臉婆,世界上將不會有任何情詩聖手。

虛無成為流行的癌症,當黃昏來襲,許多靈魂便告別肉體。但是余光中仍有愧疚,不被社會主流價值觀所接受,再加上家庭不和,可是余光中決心在情路上勇敢前行,於是他自然安慰說,現在的愛情虛無主義越來越流行了,而且想想看,豈止是我余光中一人如此呢?每天到了黃昏時,有多少沒有靈魂的肉體,在外人看不見的隱秘角落裡,縱情於肉慾,糾纏作一團。

我的卻拒絕遠行,我願在此,伴每一朵蓮,守小千世界,守住神秘。我的什麼拒絕遠行?余光中說半句留半句,這就是清朝大才子李漁《戒淫褻》一文教導我們的黃腔要決之一,「說一句,留一句,令人自思。」余光中並不是帥哥,雖然年紀大了之後,因為虛名被人評價為有些仙風道骨。那麼余光中的愛情資源,就沒辦法兔子不吃窩邊草,而只能在自己的學生和粉絲中去留意挖掘。於是伴每一朵蓮,守小千世界,守住神秘。余光中,字寶玉,別號花王。

是以東方甚遠,東方甚近。心中有神,則蓮合為座,蓮疊如台。前一個東方,指的是當時的台灣從一而終的儒家社會,余光中的行為離此甚遠。可是余光中想到了過去的東方也就是中國,婚姻制度曾經是三妻四妾,於是余光中的行為離此甚近。而且余光中這位情狂主義者,視美女為聖為神,那是詩人浪漫靈魂的安放之所,所謂蓮合為座,並且要蓮疊如台,相當於古代帝王的後宮美女如雲。

諾,葉何田田,蓮何翩翩。你可能想像,美在其中,神在其上。什麼是「葉」?也就是開頭的「水仙」,水仙曾經渴斃了,現在卻滿足到了「田田」的地步,也就是爽呆了。而象徵女性某物的蓮,姿態優雅如起舞般翩翩。余光中意猶未盡地請讀者想像一番,看看本才子如同情聖歐陽修「有動乎中,必搖其精」一般,「其中」多美呀,而快樂逍遙似神仙的本才子在其上。

我在其側,我在其間,我是蜻蜓。上一段是「在其上」,這一段是「在其側」,所謂「仰之彌高,鑽之彌堅,瞻之在前,忽焉在後。」表現了作者對白行簡的《天地陰陽交歡大樂賦》中的各種技術細節,掌握運用得可謂是熟能生巧熟極而流。

風中有塵,有火藥味,需要拭淚,我的眼睛。可是大魚大肉吃久了也難免膩味,而且家庭糾紛仍在繼續,於是作者最終難免還是要墜入空虛無聊,所以他要拭淚,他的眼睛到底怎麼了呢?就是經過一番夢幻之後,百般無味懺悔式的《少年維特之煩惱》。

平心而論,這一首是余光中寫得相當出色的,並且我自從了解了李商隱是高唐詩的集大成者之後,我對類似最接近人類本性的行為和詩歌,並不抱著排斥反感的態度。秦皇漢武唐宗宋祖,不僅流芳千古,而且也確實是有著偉大事功偉大人格的偉人。偉大如秦皇漢武唐宗宋祖者,卻又有哪一個不是後宮美女成千上萬。普通人包括出家人之所以要假裝正經,那也不過是他沒有機會罷了。

外面在下濕雪,路上屋上到處一片雪白。天氣很冷,隨手打字,不知所云。


先生走好,總有一天,台灣會回歸大陸的。

這是我在翻評論時看到的,感動不已!

2017年12月14日,余光中在台灣逝世,鄉愁永恆,詩意長存。先生,走好!

關於余光中先生,對於知道的人想必不用多說什麼,對於不知道的人,也不必多說什麼。

今天的長沙異常寒冷,早上起床時還以為要下雪了呢。沒過多久,武漢的友人告訴我先生去世的消息,我聽了悲痛不已!然後有朋友告訴我,濟南下雪了!我想這雪是專門為先生下的吧,靜謐的雪拿來祭奠先生再合適不過了。又一位文壇巨匠仙逝了,這對文化界來說是極大的損失!

近年來陸續有文壇巨匠離去,他們的離開無一不牽動國人的心。他們是中華文化的堅守者,創作出太多太多優美的華章。或沉重,引人深思;或肅穆,讓人心靜;或童趣,令人回憶……

他們值得「先生」這一崇高的敬意,在文學領域能被稱之為先生的人不多。我們喜歡管有傑出成就的作家叫「先生」 ,不論男性女性,比如魯迅先生,楊絳先生。但凡被稱之為先生的作家,都是影響力極大的。他們的代表作被世人熟知,文章上教科書,小說被改編成影視劇,詩歌被人傳唱。從小就聽大人給我講先生們寫的書,比如余光中先生的《鄉愁》,魯迅先生的《從百草園到三味書屋》,林海音先生的《冬陽·童年·駱駝隊》,史鐵生先生的《合歡樹》……

先生們慢慢老去,逐一離開,可是新的先生呢,有新的先生在形成嗎?依我看很少。當代社會處於轉型階段,社會風氣多少有點浮躁。年輕的作家很少有能坐下來潛心寫作的,就更別提研究學問了。在這個盛行快餐文化的時代,似乎每個人都在忙著生活,年輕的作家也不例外,他們在忙著寫作!可是他們卻不能像過去的先生那樣,寫出轟動文壇的作品,寫出劃時代的作品,寫出可以千古流傳的作品。這是個嚴峻的問題,值得每個中國人去深思。

過去的先生們是經歷過苦難的,早一點的經歷過民國,經歷過軍閥混戰。晚一點的經歷過抗日戰爭,經歷過內戰。再近一點,經歷過文革,經歷過上山下鄉。這些苦難經歷使得他們的作品有一種厚重感,給人以沉思。雖沒法評價沉重文風和輕鬆文筆哪個更好,但毫無疑問的是前者更容易流傳下來,因為能被記住的總是痛苦的。

那現在的先生怎麼辦呢,他們沒有經歷過那些苦難。這又是個令人沉思的問題,歷史會回答。

看先生的文集和看現在的暢銷書是完全不同的感覺,前者就好像是在吃大米飯,吃正餐,後者就好像是在吃泡麵,吃快餐。大米飯吃膩了,偶爾吃吃泡麵也是可以的。可要是把泡麵當大米飯吃,估計沒幾個人受得了。

文人墨客總是能隨著傳世作品名流千史。像李白,杜甫,蘇軾,王安石這些逝去的先生們,雖斯人已去,可是卻被人們永遠銘記!

先生,走好!


12月14日,先生離開了人間。

哈雷彗星76年一個周期

1986年,他說

下次再路過,人間已無我

前塵隔海。古屋不再。只剩我們聽聽那冷雨。


余老接受過老式教育,讀過《四書》《五經》,這使余老作詩時有了一種高屋建瓴的勢。白話白亦雅秀清奇,平緩舒暢亦有氣勢。是所謂黃河長江之不同段落。

余老一路走好。

2017.12.14 某人間走狗


老余的詩

用一個字形容,就是矯情。(請用東北方言重讀)

但這不影響老余是現代派里很出色甚至是最出色的幾個詩人之一。比顧城海子厲害很多,詩至少比方文山之流強上二十個郭小四。

不是老余有多麼厲害,而是現代詩,真的很爛。現代詩爛,也不是什麼大錯,因為和現代詩對比的,都是幾百上千年沉澱的千古名篇。

鄉愁一詩,是老余的巔峰,也是現代詩的一座里程碑。技法,節構,用字都是一流。

很了不起的作品。

但老余技止於此。

夢李白是第二高度

視角節構依然一流,但技法和用字差了半個檔次。

其他的作品,勉強入流。

詩這個東西,九分靠天賦,一分努力。

老余在詩一道,天賦少說有四五分。

光天賦就可以吊打九成以上的所謂現代詩人。

我個人文字能力不弱,詩方面,天賦三分都算多。自問也可以輕易秒殺半個中國詩詞協會。

相比老余,我不會寫詩。

前陣子在網易看到一句極亮眼的詩,背不下來原文,稍微改下,加一句拿來形容老余死後的中國詩壇挺貼切。

原文:世道民心堅似鐵,天理王法小如錢。

加一句:憑誰重拾太白意,斬愁破怨換新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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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2月14日

......回憶起小學課本上的《鄉愁》

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幾天前還在語文課上賞析

很質樸的言辭

沒有華麗的詞藻

但卻富有韻律

至今還烙有深刻的印象

我不太能形容

讀起來的感覺——

心裡有些空空的

後來我知道了

這首詩的創作僅用了20分鐘

不是有一種深切的感受

怎麼可能妙筆生此花

這麼多年過去

並沒加上什麼修改

詩還是封存於原來的樣子

我總覺得

這首詩還能傳達更多

先生的離開

從某種意義上

是對《鄉愁》的詮釋

連他自己都笑稱

「我到底還是逃不過這首詩」。

小時候 ,

鄉愁是一枚小小的郵票 ,

我在這頭 ,

母親在那頭。

長大後 ,

鄉愁是一張窄窄的船票 ,

我在這頭 ,

新娘在那頭 。

後來啊,

鄉愁是一方矮矮的墳墓 ,

我在外頭,

母親在裡頭 。

而現在 ,

鄉愁是一灣淺淺的海峽 ,

我在這頭 ,

大陸在那頭。

再以後,

鄉愁是一片遙遙的雲海,

我在這頭,

還世在下頭。

看到一個高贊的回答

可以說是很客觀了

大概是在說

《鄉愁》所描述的與事實中的存在不符

甚至有些文不對題

對余詩理性地批判著

不過

我想

老先生心寬

他很可愛啊

不會介意的吧

可能

這首詩是因為鄉愁加上了敘述

可能

這首詩只是隨手寫下的傷感

但感情

卻是真真切切

沒有鄉愁也寫不出來吧

就彷彿一生很快

只用一首詩

就能回憶完所有的想念與哀愁

寫回答的時候

反反覆復看問題

惶恐於自己

哪裡有的資格去評價

不敢在原詩上修改

大可不看我不當的添加

鄉愁

還是要一直一直是原來的樣子才好

但願

那份鄉愁能被帶進墳墓裡頭

先生走好


余新生去世了……


月色與雪色之間

你是第三種絕色

不知月色加反光的雪色

該如何將你的本色

——已經夠出色的了

全譯成更絕的艷色


余光中在1950年去台灣,同年考入台灣大學外文系三年級,1952年畢業前出版了第一本詩集《舟子的悲歌》,梁實秋著文評論《舟子的悲歌》是「一本兼容舊詩和西洋詩的新詩集」。余光中從「兼容舊詩和西洋詩」中開始詩歌創作,早期的詩作浪漫抒情,風格婉約,較接近「新月」徐志摩格律派的形式。

1958年,余光中寫下了他早期最有代表性的現代詩《西螺大橋》。這首詩借台南濁水溪上的這座「鋼的靈魂醒著」,呈現「力的圖案,美的網」的大橋,表達了各種力交接、疊合、緊咬而成強者的思索,表達了「渡河」,異於己而成生者的感悟。

1958年至1969年余光中三度赴美,學習西方現代主義文學,再回台灣創作,他稱之為「善性西化」。徐學(廈門大學)在《火中龍吟:余光中評傳》中說:「守家的孝子也許勉可承先,但不足以言啟後;出走的浪子承的是西方之先,怎麼能夠啟東方之後;真能承先啟後的,還是回頭的浪子。浪子回頭,並不是要躲回家來,而是要把出門闖蕩的閱歷,帶回家來截長補短。」

他在美國深受詩人佛羅斯特的影響,用現代提升傳統,用傳統拓展現代。

余光中一直想構建傳統與現代的良好關係,既新守舊之脈又力擋現代虛無。他曾多次與人論證傳統與現代的關係。1959年,邱言曦指責台灣現代詩人造成了台灣的文化沙漠,余光中撰文闡明「新詩是反傳統的,但不準備,而事實上也未與傳統脫節」。1961年,在跟洛夫等現代詩人的論爭中,余光中「主張在接受現代化的洗禮之後,對傳統進行再認識、再估價、再吸收的工作」。1962年,他在《從古典詩到現代詩》《從一首唐詩說起》中反覆寫到:對於傳統,一位真正的現代詩人應該知道如何入而復出,出而復入,以至自由出入。

1960年代初,台灣掀起現代主義文化的大討論,他高呼「時代越荒謬,越需要正面的價值。現實越混亂,越需要清晰的聲音」,正是警醒於現實的姿態。他要「下五四半旗」,是因為五四「西化不夠,對中國古典文學的再估價也不正確」。

余光中在1960年代反覆闡明的思路——「於中國詩的現代化之後,進入現代詩的中國化,而共同促成中國的文藝復興」,凸現了在不斷革故鼎新中實現現代和傳統的動態溝通的努力。

正是這樣一種在詩歌實踐中不斷將「中國經驗」和「善性西化」的結合予以深化的文學觀念使得余光中從容出入於中西、古今,不斷拓展出個人的詩空間。

結集其1957~1958年詩作的《鐘乳石》已開始將古典與現代融合,美國愛荷華時期的詩集《萬聖節》(1960)在借鑒西方現代詩歌的知性表達、象徵手法上已為我所用,詩集《五陵少年》(1967)等又回歸抒情,古典與現代融合得更精巧完美,隨後的詩集《白玉苦瓜》(1974)將中國民謠風發揮得從容自如。

1974年至1985年,他任教於香港中文大學中文系,與大陸毗鄰而居,《隔水觀音》(1983)、《五行無阻》(1998)、《藕神》(2008)等詩集回溯歷史文化,詩藝更淳厚。古魂、西語,融匯於余光中精湛的現代詩藝中,70年的詩歌創作迴旋中抵達了「古典是永遠的現代」的詩境,獲得了台灣文藝獎新詩獎、詩歌藝術學會詩歌藝術貢獻獎、當代詩魂金獎等多種獎項。

ps:以上內容源於課堂筆記和老師(他寫的)贈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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