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對民科是不是反對民主?

伯格森認為開放社會是民主社會,反民主的格言就是權威等級仇恨。權威專業人士反民科是不是一種反民主呢?還是說民主只限於政治權利?就算沒有基本政治常識,也要賦予他政治權利?智力和專業水準的水平如果不能成為民主的門檻,是否可能有一天全民民主決定應該把科研基金給到民科還是專業教授?真心不是插科打諢,是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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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首先得搞個大新聞才有人回答問題啊。

知乎這種高智商集中營果然是民科的末日啊,民科之愚蠢在這裡不言自明,可仍然獲得了微博微信上的一片讚譽之聲,不乏各種大v名人的轉發和鼓勵,我認為這些人大部分都經歷過九年義務教育,具有基本的物理學常識,可引力波那貨照樣獲得大批同情和支持。顯而易見,我們應該用壁壘把這些基本無常識或者反智的給擋在學術範圍之外。但對於政治權利,如選舉權和被選舉權,為什麼僅僅去剝奪某些特殊違法犯罪人群,而不是設立基本的政治素養門檻。馬娘娘當總統沒靠長得帥?朴阿姨當總統沒靠從小沒爹媽扮可憐?

上來只會說自然科學可證偽,內行外行這類的就別答了,物理學發展不是只坐在研究室的,也需要考慮科研基金使用,搞教育,絕大部分都不是單單物理學的問題,完全是綜合社科問題,有人的地方還就有江湖呢,所以注意你的答案的一致性。

或者給民主唱讚歌的大家都是蘇格拉底,被人民砍頭,我認了!


這個問題並沒有看上去那麼糟糕,實際上這是個極其經典而且不那麼容易回答的問題。

最早提出這個問題的人是柏拉圖。柏拉圖的問題是:既然我們在醫學領域依賴擁有專業知識技術的權威也就是醫生,在航海領域依賴擁有專業知識技術的權威也就是船長(所以有個冷笑話說,「大海航行靠舵手」最早由柏拉圖提出),那麼為什麼在政治領域卻拒絕權威,反而依賴缺乏專業知識技術的大眾?當然,柏拉圖的問題和我們現在的問題恰好相反。在柏拉圖心目中,自然科學領域(儘管當時不存在這個概念)相信權威是顯而易見的,而在政治領域相信民主卻是可疑的。

當然,對於這個問題有許多不同的、或簡單或精緻回應方式。比較直觀的一種回應方式是,這兩類情況存在內在的根本差異,所以整個類比論證都是無效的。之前大多數答案也是這個思路。不過我想要給出另外一種比較複雜,而且顯然更富有爭議的回應方式。聲明一下,本人文科生,以下答案如果有錯誤,懇請指出。

在許多人看來,自然科學的知識是確定無疑的,只要學習並掌握了適當的思維和研究方法,就一定可以得到確定的結果。這個過程不應該存在分歧和爭議的,就像我們所有人都會同意「1+1=2」或者元素周期表。當然,其他一些學科的情況顯然更複雜,比如經濟學似乎就很少存在毫無分歧和爭議的確定結論,為了避免把問題複雜化,以下我們僅討論看上去沒什麼爭議的自然科學。

其實,我們可以立刻發現「1+1=2」這樣的例子也無法適用於自然科學領域。相反,物理學和化學的前沿領域存在著大量難以辨明正確還是錯誤的理論。許多理論的提出遠早於得到明確的事實的支持(我不確定希格斯玻色子是不是一個合適的例子),許多理論至今無法得到無爭議的事實作為佐證,因此仍然處於爭論之中(我同樣不確定弦論是不是一個合適的例子)。換言之,一種自然科學理論的正確還是錯誤遠遠不是「1+1=2」這樣顯然意見的。事實上還有不少學術研究甚至無法通過事實來驗證。既然如此,為什麼我們仍然有信心說某一種理論是「科學的」,儘管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這種理論是否正確尚無定論;而說另一種理論是「民科的」,哪怕我們需要同時承認,這種理論確實可以解釋一些具體的現象?

我們之所以有信心把一種理論稱為「科學的」而非「民科的」,不僅僅在於這種理論的具體內容是什麼(事實上,我們很有可能完全看不懂這種理論的任何具體內容),也在於這種理論知識是如何被創造出來的。如果一種理論是由取得相應專業學歷的專業人士提出的,通過了特定的審議程序,得以在特定的學術刊物上發表,並且被其他專業人士閱讀、檢驗和引用。那即使是外行也可以比較有把握說,這是一項「科學」研究。儘管我之前描述的過程是極度簡化和不那麼準確的,但可以看出「科學」的生產存在一個特定的程序。比較直白的說,通過這個程序得到的理論,我們叫「科學」,而無法通過這個程序,或者拒絕通過這個程序的理論,我們叫「民科」。

進而,我們可以發現這個程序不取決於某幾個個人的獨斷專行,也不是某幾個特定個人可以全面控制的。往大里說,這個程序不是某幾個特定國家可以全面控制的,而是由全世界的從業人員共同參與和運作的。儘管在歷史上,我們看到在很多具體領域和具體問題上,某些個人、機構或者國家的意志統治了整個程序,但我們仍然可以說這些情況違背了整個程序的內在精神和運作原則,是需要被批評和反對的現象。所以,我們現在只需要回答一個非常簡單的問題:這種程序是「民主的」嗎?

為了避免還有人看不懂,我不得不在結尾自問自答一下。「民主」不是一種抽象的概念和魔幻的咒語,也不是「數人頭」這麼淺陋的機制,而是一個又一個具體的和複雜的制度。在每一個具體的領域,民主制度的具體規則和外在表現可以是截然不同的。我們關注的是,在一套具體的規則體系中,每一個人的思想和觀念能否得到充分表達,如何在更大範圍內傳播和交流,如何受到他人的檢驗和批評,如何自我反饋和修正,如何在更大的範圍內達成共識,如何由一種觀念轉化為具體的行動。而不是鸚鵡學舌一般說一句反對權威。


我想了想……

有人不讓民科說話了么?

有人把民科的名字設定為敏感詞么?

有人把持有民科思想的人軟禁起來、關進監獄或者乾脆處死么?

有人危言聳聽說允許民科存在就要國將不國地球爆炸宇宙毀滅么?

有人把文獻資料封鎖起來拒絕民科接觸他不想讓民科接觸到信息么?

沒有吧?

科學是最民主的領域,每個人都有權建立自己的理論,是非對錯拉出來溜溜就是了,對就是對,錯就是錯,沒人能靠權力規定自己就是真理。

相反,部分民科拒絕檢驗,一副我即真理我必須贏的樣子,聽不進一點不同意見,輸了就掀桌子,很有獨裁者的風範呢……


學術界的人,和正常的有常識的人類,他們沒槍沒炮也沒權利抓民科坐牢,不能設關鍵字,也捂不住民科的嘴,他們造成的最大破壞就是指出了民科是個傻逼。我擁護了你胡說八道的權力,你擁護了我說你傻逼的權力,這不正是民主的形態么?

題主如果覺得不滿意,可以說民科是弱勢群體,搞一個「民科 lives matter」運動,搞一堆志願者去幫助民科舉牌子宣傳他們的理論,並且聲稱主流學術界在欺負人,這樣更民主一些,甚至很民主黨。


八十年代的中國,從中央到民間,從尋常百姓到國之重士,對特異功能、氣功的痴迷達到令今人不解的程度。在科學界里,一位對國防事業做出重大貢獻的知名科學家長期痴迷於人體特異功能領域,並使用自己的影響力在這一領域做了很大的推廣。儘管他本人力圖以社會上各種特異功能現象為出發點,通過嚴格科學方法證明人體的特異功能,這一做法到底是走進偽科學的邪路還是搞起了民科的行為還有待商榷,但上有所好下必趨之,一時間各種各樣的特異功能大師在社會上風生水起。

在這樣的社會背景下,九十年代的中國,各式氣功大行其道。小到中華養生益智功(我還被外婆帶著參加過它的學習班哦~)、香功這種騙人錢財的,大到某個F開頭的不可描述的功。最終的結果大家都知道,造成了社會動蕩和嚴重的負面作用,不得不操起尖刀自剔腐肉。而F開頭的那幫餘孽,至今仍然活躍在油管等地,充當著抹黑我朝的急先鋒,把一個科學問題變成一個政治武器。

甚至到了前幾年,還是有幾位大師進入公眾的眼睛。而他們在政界、商界的勢力有多深,至今是個沒有答案的問題。

偽科學和民科行為不是低學歷的非學術界人士的專利。以上的故事充分說明學術界內部也會有人走上這樣的道路。而不能正確認識偽科學和潛在的民科行為,最終能有多大的危害?

輕描淡寫的說,國將不國並不為過。

如果我們回顧納粹德國的發跡史,你會驚訝的發現,納粹的人種優秀論其實也是一個偽科學理論。但就是這樣的一個偽科學,一旦被有影響力的政界人士視作珍寶,結果有多可怕,歷史已經給出了答案。

所以,我們為什麼要堅定的反對偽科學甚至民科?答案就在歷史書裡面。

社會上一兩個民科不可怕,可怕的是學術界里蛻變出來的民科,更可怕的是政界人士接受了民科宣揚的那一套東西——就像你無意間相信了在朋友圈看到的東西一樣


下方高能:

這個雜誌可能野雞,但當年這類做法很有市場

現在這個雜誌是個中文核心,因子0.6

什麼是科學界的民主?

當然是匿名同行評議的制度。你覺得自己發現了一個好東西,寫出來,讓這個行業的同行們看看。行就上,不行就再去學習研究。科研的本質無非如此。這個制度從17世紀誕生在歐洲以來,已經成為推動人類科學進步的絕對動力。

來自同行的反對是違反民主嗎?

錯,這正是試行科學界民主的遊戲方式。你的術語狗屁不通,概念模糊不清,證據漏洞百出,對前人認識毫無概念,這樣的東西怎麼可能通過同行評議呢?反對民科正是對科學界負責任的姿態。然而,這種民主的方式卻被民科認為是對自己的打壓。


網路時代帶來的的衝擊

網路時代給民科們帶來的最大便利,就是可以在社交媒體上隨意發表自己的文字。繞開學術期刊嚴格的同行評議,通過製造一點聳人聽聞的標題就可以在網路上引起熱議。由於沒有同行人士的把關,行業外人士無力分辨其內容是否客觀、科學上是否正確、證據是否確鑿。而在解構權威、解構知識分子大行其道的社會氛圍下,這些繞開了同行評議的內容會產生巨大的社會負面效應。凡偉就不說了,上半年那場石油無機成因的鬧劇同樣令人作嘔。

我們距離偽科學/民科造成的下一場社會災難還有多遠?

(這個問題我就不說了,經常關注我收藏夾的人心裡應該有點逼數。)

最後,請記住這句話:偽科學的東西,並不只限於江湖之內,它一樣有可能居廟堂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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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是,民科自己,才是最反對民主的人。

誰都可以提出理論,但難得不是提出理論,而是驗證理論。科學最關鍵的成功之處是——他的理論有證據。民科最大的敗筆是:他的理論不認別人的證據。

比如:

科學家:我們經過幾代人幾百年幾千次實驗探索,都失敗了。最終我們發現無論如何實驗都會有一部分能量轉化為熵不可逆,永動機不可能實現。

民科:我不聽我不聽,你們這些人都是錯了,我就是發明了永動機。

科學家:我們經過100多年的技術和工程發展,終於用ligo裝備探測到了宇宙中微弱的引力波,幾千米長几微米的扭矩,驗證了愛因斯坦100年前的理論。

民科:我不聽我不聽,我的飛船就是靠引力波就能在宇宙航行。

相對論牛逼,不是因為他是愛因斯坦提出的,而是因為日食實驗結果支持他這個聽起來荒謬的理論。

自己不聽別人說話,不看別人證據的人,這個人自己是最不民主的,他獨裁的拒絕了其他所有人的話,卻一再要求別人聽你講話,哪有這樣厚顏無恥的!

別人不聽你放沒有根據的屁,就反咬一口說科學對民科不民主?

沒有實驗證據你說個雞巴!


歷史上一些民科,其迎合當權者的意識形態而胡編亂造的理論被確立為權威學說對科學發展帶來了巨大的破壞。

所以和你猜測的相反,民科在民主社會給科學發展帶來負面作用的幾率會更小。


中央編譯局《馬克思恩格斯全集》卷20(2006年版)

弗·恩格斯《反杜林論》「三版序言」:

另一方面,「創造體系的」杜林先生,在當代德國並不是個別的現象。近來在德國,天體演化學、自然哲學、政治學、經濟學等等體系,雨後春筍般地生長起來。最蹩腳的哲學博士,甚至大學生,不動則已,一動至少就要創造一個完整的「體系」。正如在現代國家裡,假定每一個公民對於他所要表決的一切問題具有判斷能力一樣,正如在經濟學中,假定每一個消費者對於他所要買來以供日用的所有商品都是真正的內行一樣,——現在科學上認為也要遵守這樣的假定。所謂科學的自由,就是人們可以撰寫他們所沒有學過的一切東西,而這被冒充是唯一嚴格的科學方法。杜林先生正是這种放肆的假科學的最典型的代表之一,這種假科學,現在在德國很流行,並把一切淹沒在它的高超的胡說的喧嚷聲中。詩歌、哲學、政治學、經濟學、歷史科學等方面有這種高超的胡說;教研室和講台上有這種高超的胡說;到處都有這種高超的胡說;這種高超的胡說妄想出人頭地並成為深刻思想,以別於其他民族的單純平庸的胡說;這種高超的胡說是德國智力工業最標本和最大量的產品,它們價廉質劣,完全和德國其他的製造品一樣,可惜它們沒有和這些製造品一起在費拉得爾菲亞的博覽會上陳列出來[4]。甚至德國的社會主義,特別是在杜林先生的範例之後,近來也正在熱中於大量的高超的胡說,造就出以「科學」自傲但對這種科學又「確實什麼也沒有學到」[5]的各色人物。這是一種幼稚病,它說明德國大學生開始轉向社會民主主義方面,它和這一過程是分不開的,可是由於我們工人的非常健康的本性,這種幼稚病無疑地將被克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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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1876年5月10日,為紀念美利堅合眾國建國一百年,第六屆國際工業博覽會在費拉得爾菲亞開幕。在參加博覽會的四十個國家中也有德國。可是,德國政府任命的德國評判小組主席,柏林工業科學院院長弗·勒洛教授被迫承認,德國工業大大落後於其他國家,德國工業遵循的原則是「價廉質劣」。此言一出,報界嘩然。《人民國家報》在7月至9月也專門就這件出醜的事發表了一系列文章。——第9頁。

[5]「確實什麼也沒有學到」這句流傳很廣的話是法國海軍上將德·巴納在一封信中說的。有時人們把它說成是達來朗的話。這句話是針對保皇黨人說的,他們沒有能夠從十八世紀末德國資產階級革命中吸取任何教訓。——第9頁。


事實上,現代科學的運行並非沒有考慮到民科的意見……科學家不僅僅代表了科學家自己,也代表了包括民科在內的所有人,這才是科學合法性的來源……科學的合法性絕不來自於所謂的「正確」又或者「事實」(科學「出錯」的時候很多),也不是來自於所謂的「內行」(邪教教主也是那個邪教的「內行」,相比較之下,科學家和立法者在這個領域才是「外行」)……

「客觀真理」不以人的意志為標準,這不等於科學實際上的運行與人的意志無關,而且,被更多人認可的,比被更少人認可的,更有可能是「真理」(如果「真理」這東西真的存在,並且原則上可以通過經驗加以判斷的話,那麼更多的人就有更多的經驗來判斷什麼東西是或者不是符合「真理」的——用「真理不隨人的意志加以轉移」來進行反駁的人,都是犯了混淆相關性和因果性的錯誤,「真理不隨人的意志加以轉移」說的是「人的意志」不會導致「真理」,但是,在「真理」和「人的意志」之間,就真的沒有一點哪怕是統計意義上的相關關係嗎?如果真的沒有的話,那麼我們也就原則上不可能獲知「真理」這種東西了,而我們如果原則上不可能獲知「真理」這東西的話,那這東西對於「我們該相信什麼」也就不那麼重要了)……

事實上,科學家寫論文的時候,不正是在說服其他人認可自己的論點嗎(如果不是如此的話,那麼他們大可以把論文寫得誰都看不懂,但現實的科學研究中,很顯然是不鼓勵這種行文的)?其他人認可不認可,對於科學還是很重要的——真正的問題是同行審查的「同行」是否真的具有代表性,是根據對一種論點的認可與否來選擇能否成為同行,還是先成為了同行,之後再經由經驗選擇是否認可一種論點(這裡不是要求科學以及其共同體沒有準入門檻,但一門「研究某個問題」的科學,如果要稱之為「科學」的話,其准入門檻就必須與「對這個問題本身的立場」無關,對其他問題的立場即使可以成為準入門檻,也必須保證與研究該問題的「科學」的共同體的主流意見至少保證在一定程度上的一致性,如果甚至這不是一個其他科學的研究結論,那麼以這種立場來作為準入門檻就是不可取的),這才是決定一個「學科」科學與否的真正核心(而我們完全可以發現,這也是決定一種制度是否民主的核心)……

我們可以看到,無論是民科指責現有的科學界的時候,還是現有的科學界指責一個偽科學的時候,都宣稱對方是「只有先認可了某個他們自己得出的結論,然後才能進入他們的共同體,來討論這個結論是否恰當」,或者是「對方的共同體成員全都僅僅因為某個權威的說法而認可了某一結論」這正好對應了「學術共同體產生過程的不民主」和「學術共同體生產結論過程的不民主」這兩種不民主),因此我們可以認為,這種「不民主」的表現,確確實實,無論對於民科還是對於科學家來說,都是認可它們將排除一個「學科」成為「科學」的可能的……而我們同樣可以看到,無論是科學界在面對民科指責而進行自我辯護的時候,還是偽科學甚至是宗教在面對科學的指責而進行自我辯護的時候,都宣稱「任何具備基礎的人都能從事這種研究,自己是因為見過,了解過,擁有這方面的經驗,所以才得到了這樣的結論的,並且其他具有和自己一樣見識的人都得到了相同的結論」,可見無論是科學界還是偽科學從業者,都認為這是一個對於上述指責的合理辯護,那麼我們也就可以認為,這種「民主」的特徵,的確至少是科學界和偽科學從業者都認可的科學必要的特徵之一……而在這裡,「科學」和「不科學」的區別正好在於,是否真的實現了這樣的「民主」,而檢驗方式也很簡單,通過其他的,我們社會上認可是「科學」的學科的參與(這可是我們自己投的票),就能判斷一門學科是否真的實現了這樣的「民主」……

反民科不是反民主,而恰恰是反「不民主」,民主制度的運行需要一些基礎例如「不能用質疑對方討論問題的動機來取代與對方就問題本身的討論」、「不能在沒有新的理由的情況下就一個已經經過一次投票認可的決議發起新的投票」、「不能投票禁止一種思想以及其傳播」等等),而民科恰恰是那些不遵守這些基礎,從而也就不尊重民主制度的人(當然,這並不表示主流的科學界就都尊重民主制度,但無論如何,在現有的這個民主制度下,他們是勝選方,並且實際上這種民主制度也保留了民科經由它後來居上的餘地)……

把「反民科」解釋為「反民主」的,只能說對於民主的理解很爆笑了……在這群人眼中,或許民主制度要去限制思想以及關於政治、科學、藝術、宗教信仰的言論來保證整個社會是「多元的」,又或者每個民主國家的每個法案都需要在每一代人成年的時候無需任何理由地重新通過一次投票程序才能執行……

至於科研基金,議會席位附帶的議員基金這麼好拿?……你怎麼也要先選上再說吧……


各種形式的「民主」目的是為了協調利益,給出一個大家(至少是多數)人都快可以接受的方案。

比如我想修路,但是要拆人房子,怎麼辦呢?於是各方出來開會討論一番,最後給出一個「修路可以,但是要給補償」的方案。這是民主。

但自然科學的正確性,是可以拿來協調的嗎?解釋不了大自然的現象,就是錯。你反對相對論,但是解釋不了太空站中的鐘比地面上慢,就是錯。

ps. 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麼理工科學生比較傾向於「全力支持科研發展又不外行指導內行的威權」。


民科和民主並沒有關係。

民科研究之前,有人投票允許他研究么?沒有。

民科的研究成果,有人投票認為它是正確的么?沒有。

民科宣揚自己的結論,有人投票允許么?還是沒有。

所以民科和民主沒有半毛錢關係,最多算是自由——民科有自由研究和宣揚自己觀點的自由。

但是,相對的,其他人也有不聽和批評的自由。


有說「是」的權利,就得有說「不是」的權利。

自由讚美,自由批評。

你說你看了讚美開心,看了批評難受?

對不起,

我看你被批評開心,看你被讚美難受。

正/負面情緒無法作為評判事物的依據。

現在存在的哪一個噁心人的東西不是違背了以上的原則?


民主的含義有很多,但大致指的是人民/公民/民眾能夠參與國事、管理國家。這和民科沒有直接關係——無論一個人是科學家還是「民間科學家」,無論一個人相信科學家還是民科,都不影響 Ta 民主地行使政治權利。

科學領域不講民主——如果科學講民主,難道「直接民主」所有人投票少數服從多數決定一個理論是否正確?或者難道「間接民主」由一個「科學議會」或「科學家代表大會」決定哪些是真理?

科學講求自由。沒錯,自由和民主不是同一件事,雖然有很多聯繫。

那麼,反對民科是不是反對自由呢?

不是。當然不是。

反對民科恰恰是自由的體現。

就像民科有反對科學家和現有理論的自由,人們當然也有反對民科及其說法的自由。

沒有人能讓民科不發聲,沒有人能把民科抓起來。我們還能聽見他們反對主流科學的聲音,這說明他們還是自由的。

沒有人能讓反對民科的人不發聲,沒有人能把他們抓起來。我們還能聽見反對民科的聲音,這說明他們還是自由的。

比較有趣的是,每當一位民科公布了自己的理論並遭受質疑和批判時,Ta 就會搬出自由的大旗,彷彿有人反對 Ta 就是踐踏自由。然而,當民科質疑和批判現有科學理論時,卻幾乎沒有人會說他們踐踏自由。

這或許是因為民科的特質,也或許是因為民科是少數派。假如反過來,在某一個時代,民科才是大多數並主導話語權,他們會允許堅持嚴格推導和假設檢驗的少數派科學家發聲質疑他們嗎?

我不確定答案。但我想到了布魯諾。某種程度上,科學曾經就是少數派,而信仰權威的才是大多數。但現在,至少在認識世界這方面,科學可以說是主流,即使是宗教也不得不受其影響。從某種程度上,這是因為科學允許所有人自由發聲,故革命不斷、飛速發展;而信仰體系不允許人們隨意質疑,每一次改革都無比艱難。

誠然,無論科學史還是現在,科學領域的話語權也並非絕對平等。但科學大體上還是比較自由的。這意味著,一個人可以自由地發表觀點質疑他人,同時也意味著,一個人要準備好被別人自由地批判和反對。

真正的自由一定是多向的,一定不是一部分人的自由。也就是說,如果自由意味著一部分人可以這樣做,那自由就意味著其他人也可以這樣做。反之亦然。

如果反對民科是反對自由,那反對主流科學也是反對自由。如果反對現有理論是自由,那反對民科觀點也是自由。


我看到這題目,首先就很疑問,反對民科怎麼跟民主扯上關係了?

看到題主的題目補充:

好像明白了一些。

原來題主下意識把西方投票的制度,等同於民主了啊。

民主是否等同於民眾投票?

或者說民主究竟是什麼東西。

民主,說白了,是讓人民當家做主。而不是在於形式。

不是什麼一人一票就是民主啊。

反對民科是不是就是反對民主呢?

那肯定不是啊,民主並不是說在任何一個領域,大家的話語權和決定權都是一樣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社會要亂套了。

你看公司民不民主?我去搞一個民主投票應聘阿里總裁好不好啊,憑啥馬雲就可以不民主當阿里的最高層呢?阿里沒有投票選領導啊。太獨菜了。

科學民不民主?為什麼要科學家研究數據什麼的?明天什麼天氣大家投票決定就好了啊。憑什麼科學家研究數據,然後他們說了算?

我們要明白我們究竟為什麼要民主,才能明白民主究竟是什麼。

民主是什麼?是一人一票投票嗎?要每個人投票權一樣嗎?不,這只是一種表現形式而已。

民主是不忽視任何一個人的聲音。如果你的聲音正確的話,那麼我們會聽。民主是為了保證多數人的權益不會被少數人侵害。不是一味地每個人的權力一樣。表現形式也不只能是一人一票。

那麼,反對民科,是不是反對民主?

反對民科,損害了他的權利嗎?沒有,我們准許了他說話,只是反對他的觀點 。

反對民科,違背了大多數人的權益嗎?也沒有。

相反,不反對民科,仍由民科去誤導別人,才是損害了大多數的權益。

很多人,不懂保健品和藥品的區別,花大價錢買保健品,我們指出他們思維的盲區,損害了他們的權益嗎?

一味地反對輻射而不準建基站,導致各種通訊設備沒信號,我們反對他對電磁輻射的錯誤理解,這不是保護了大多數人的權益嗎?

有人花大價錢研究永動機,散盡家財,我們友善地指出永動機是不可能實現的,讓他知道自己在做無用功,這不是很好的嗎?

我們反對的是他們的觀點,而不是他們的人。我們只是認為他們的觀點是錯誤的,而不是禁止他們發聲。

在一定程度上來說,反對民科,才是民主。

我們不能片面的理解民主的含義。


@曹哲 曹哲兄這裡說的有點那啥。

因為民科不只是有自然科學民科,還有社會科學民科啊!比如何新魑魅魍魎這種。包括阿姨碩帝曹科長這些其實都是。

所以說某些人當然會覺得反民科就是反民主啊。

其實就我個人感覺,三百年這句話,我聽著也就個民科水平??

所以現在真有發表民科言論被塞扣球的??具體合不合適,看你了??


這裡我們探討的不是「真理」的準確性,而是民主狀態下無視科學研究方法,僅考慮「民科」發言權問題。

這裡先不扯這種做法本身有多扯淡。

我講個故事,大學裡親身經歷的,說有個小夥子,年紀輕輕,很有上進心,可惜學歷不高,貌似到高中後就步入社會了,他是做布料染坊行業的。當時國內的不沾水的布料製作還處在初期,這個小夥子對於這一塊兒也非常喜歡研究。

但是他意識到自己能力有限,經朋友介紹,他認識了我們學院的一位副教授。你可能要問如何認識的,這個小夥子早年經營生意賺了一筆錢,所以自己多少也算個老闆,社會上認識的人也不少。

認識我們院的這位副教授後,副教授也對他的研究課題非常感興趣,於是騰出一定的精力跟他一起研究,小夥子不懂科學的實驗方式,副教授就親自教。

結果是兩人共同研發了一種全新的不沾水布料,且獲得相關專利,之後兩人又合作了很長時間,研發了許多染布的技術,獲得了相關專利。

我實在是忘了諸多細節,大致如此。

你說這個小夥子算是民科嗎?不算,因為他實際採用的依然是實驗室科研的那一套。

注意,我們反對「民科」反對的不是具體的人,並不是說一個人教育程度低卻趕鴨子上架就是民科。

我們反對的是「民科」的那種不以事實為依據,純粹胡編亂造的思維模式。

這種思維模式,有百害而無一利。這不是談什麼「民主」就能解決的。

這群傻逼一個不留神沒準兒能把核彈發出去,把整個地球毀了,科學是嚴謹的,且其錯誤的代價太大。

所以回到問題,如果你能把這個道理本身跟你的選民講明白,我相信再傻的選民也應該知道這種思維模式本身的害處。

任何一種體制,尤其是自持最為「先進」的民主,如果體制本身帶來的不是啟智與開化,而是倒退甚至是愚蠢,那我寧可活在「獨裁」的世界。至少我死的時候能夠死得明白。


首先這的確是個好問題,為什麼我們不設置一個政治素質的標準,然後把所謂「民科」或者愚夫愚婦擋在政治之外?儘管看起來這主意不錯,但可悲之處就在於,人人都以為「政治素質門檻」的標準,與他自己心目中的理想標準天然一致。可惜的是如果我們在實踐中,真的允許有這麼個門檻,那他一定會為新貴族階層的產生,發揮關鍵作用。

假設有一個門檻天生把人分成兩種,一種是沒有權利的一種是有權利的,這會導致什麼結果?首先我們要問,這種身份可以改變嗎?如果不能,那麼作為權利階層,一定會利用權力提高受教育門檻,來維護自身特權,從而形成一個世襲的,掌握權力的階層,我們可以參考魏晉時代的士族門閥。

我想大概也是國家設立一個負責考核的機構,一個人一旦通過考試終身就走了特權身份,這個機構就是「大中正」。然而,政治素質也有高低吧,肯定要在分成九品。這樣我們就完成了中華文明的偉大復興。不過問題可能也不小,門閥士族最終也會腐敗。

那麼,如果我們允許流動呢?比如定期考試?這個問題其實科舉制度就遇到過類似的問題。

請大家思考一個問題:難道明清的統治者不知道八股文沒有任何用處嗎?難道那麼多聖主明君誰都不知道,科舉考不出道德水平嗎?皇帝看不出來,難道那麼多官員誰都看不懂嗎?

其實,中國科舉不是沒有考過策論,然而很快就不考了。你們猜猜為什麼?假如科舉考一旦考實際政策,那麼就會出現一個問題,你沒有標準答案!!

結果是考試結果完全取決於考官的政治立場。比如,一個考官是個右派,他就會錄取支持自由經濟的考生,考官是左派,他就會錄取支持高福利的考生。結果就會以高官為中心逐漸形成政治集團,導致激烈的黨爭。宋代一段時間就考策論,當時的士子們都會提前去東京,四處打聽主考官的政治立場,然後投其所好。

為什麼最後科舉變成了八股文?就是因為這玩意寫不出任何政治立場,完全沒有個人意見,這樣特別容易有標準答案,從而可以杜絕黨爭。

好了,如果我們的身份是流動的,定期考試定期清退進補,那麼誰能持有特權身份,就完全取決於誰出題誰閱卷。而最終的演化將是,考試的內容將變得和八股文一樣毫無生氣,而這個有政治權利的階層則完全沒有自主觀念,以主考官的思想為思想,以主考官的意志為目標。按照我的看法,一旦實行這個制度,總書記肯定是要兼任主考,否則必然導致政治不穩。這就像當年科舉制,皇帝是最終的主考官,狀元什麼的都是由他欽點。

我們可以看到,按照歷史的經驗,題主這種方法,只能培養政客。有人問了,那民主不也是一幫政客嗎?沒錯,其實所謂的普選,實際上就是一次由人民出題,人民做主考的一次大考試。通過這個考試,才讓政治精英們不得不以人民的利益為執政的目標。


你當然有你說話的權利。

知乎禁你言了嗎?不允許你發論文了嗎?

誰侵犯你的言論自由了嗎?

你儘管說你的,這不妨礙我們覺得你是個傻逼。。

這不矛盾。


不,我們只是反對騙子和智障


民科不值得反對。

如果沒有媒體去炒作的話,根本就沒有什麼民科的問題。無論是學術界、教育界還是政界對民科都看得很清楚,都知道他們是怎麼一回事。但是我們的媒體卻常常缺乏最基本的科學素養。

從最早的水變油,到後來的各種農民發明家造機器人再到前些年的民科引力波,恰恰是中央電視台等全國性媒體把他們送上頭條,讓他們變得比實實在在科學家還要有名的多。

而央視為了自己的廣告收益,更是卑劣無恥的大肆宣傳什麼「鹼性食品」、「鹼性水」、「蟲草含著吃」之類的偽科學,把幾十年前美國騙子用來斂財而且早已被學術界批駁得體無完膚的一大堆狗屁不通的什麼健康理論拿來欺騙廣大人民群眾。

更有甚者,什麼「全國牙防組」之類的山寨組織冒充國家的正式科研機構在中央電視台打了二十年廣告卻從來沒有被正式揭露過。那些央視名嘴對此心知肚明,可是誰曾經站出來說過一句話?

崔永元,你不是對轉基因窮追猛打嗎?這個學術界普遍認可的東西你都如此充滿熱情的去打假,那麼多實實在在的偽科學就在你工作的單位成年累月的出現,你怎麼不說句話?

柴靜,你那麼富有社會責任感,那麼勇於揭露,你們中央電視台多少年來一直收取巨額的廣告費,夥同無良商人欺騙消費者,你怎麼一句話都沒有?

所以,現在反民科毫無意義,也沒有必要。反無良媒體的虛假廣告才是正經。


說實話我認為是,反對民科其實是支持科學領域搞寡頭制。

個人更加喜歡波普爾的證偽主義,而不是範式理論。

在證偽主義里,科學不科學有非常客觀的標準。就是可被證偽、可重複獨立驗證——你說你推翻了熱力學定律?那你造一個永動機出來,造出來大家不認也得認,造不出來就別BB有的沒的。——這套話語下的民科/偽科學其實就是反神棍,那些不可證偽的東西not even wrong。科學的大門是對官民所有人都是打開的。

但到了範式理論,科學不科學的標準變成了科學共同體(科學界)的普遍信仰和共識,成了純主觀的東西——你說你推翻了熱力學定律?哈哈哈哈,大科學家都不承認你,你扯淡去吧。科學共同體必然是極少數學界精英的集體,科學在這裡變成了寡頭制的共識——得不到「當今政權」的親睞那就是民科,不服就拿三千萬人頭來換啊?

我個人認為範式理論其實把科學共同體變成了科學的「天主教會」,本來科學與大眾之間沒有中介,現在則出現了一個必須服從的權威。我對這種關係本能地不信任,我們都見識過政治精英企圖用中央政府的計劃安排一切,也知道這種模式最終的失敗。再精英的人也不是必然正確,即使他宣布自己正確,科學精英沒有理由就會例外。科學家不是科學,再優秀的科學家也不應當取得某種「Unlimited Power」去大聲宣布「I am the Scie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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