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一禾的詩該如何評價?
他是80年代和海子一起的詩人,但現在和海子詩歌處境卻相反,我覺得駱一禾的寫的是很不錯的,造成這一現象的原因何在,讓我很難明白。然後這兩人的離世對當代詩歌造成什麼樣的影響呢?萬望各位給予我解答。
海子前後期也有著內在的明顯轉向,每位詩人有自己的成長、成熟。只是他與駱一禾有著不同的特質,也有著密切的精神上的血緣。海子的長詩,尤其是後期的長詩並沒有多少人去讀或者讀懂,大多數人對他的閱讀止步於「面朝大海」「以夢為馬」,沒有幾個人關心他長詩的龐大質量和深刻靈魂。
有幾人會去讀「我一路高出扶桑之木/貴為羲和十子/考慮真正的史詩」?「你為何因萬物黑暗而痛苦/叫內心的黑暗抓住了火種」?海子已成為一個浮腫的神話,被加進了大眾的許多一廂情願的趣味和選擇。
另外,海子最早的詩並不是《亞洲銅》(1984.10),西川編的《海子詩全集》收錄了海子最早自行油印的詩集《小站》(1983.4-1983.6),而且他的長詩《河流》(1984.5)的完成也早於《亞洲銅》。
駱一禾也是一位有赤子之心的詩人,而且有著傑出的理論能力,昌耀和海子都是他推舉出來的。造成題主所說現象的原因,個人認為,海子是無意中契合了大眾對「面朝大海」「以夢為馬」的生活方式的嚮往,但是多數人對他質量龐大的長詩並無興趣。海子的詩有靈性,他的短詩,深度抒情,以及語言的運用,都是不排斥大眾的,也和其入選高中課本有很大關係。
而駱一禾的詩,思想和語言都有著更強大的智性和硬度,在我們根本不怎麼閱讀的時代,又有幾人能靜下心來讀這樣的詩歌?至少,廣大的人群不會。他說「文字是血」,在一個輕而淺的時代,有多少人認同和喜歡這樣的觀念?他前期的創作有著青春寫作的特點,但是後期,其浩瀚修遠的胸懷,從根本上是拒絕模仿的,我想,他詩歌本身的質地也從根本上是拒絕被大眾化的。
另外,和海子傳奇式的人生經歷也有關係,少年早夭最讓人心痛,結合他的詩歌都頗有爭議,於是便不斷發酵,以至關注其生前隱私及各種瑣事。情事、氣功、不正常的遺書,15歲考入北大,幼時貧困,頗有象徵意味的自殺,都被人津津樂道,眾聲喧嘩。包括緊跟其後的駱一禾的猝死,西川的那句「詩人海子的死會成為我們這個時代的神話之一」,都參與和構建了這一場日漸浮腫的神話。
而駱一禾的一生是相對比較平凡的,沒有那麼多談資和吸引眼球的東西。他是病故而非傳奇式的自殺。而且,海子死後,有駱一禾為他募捐、出詩集、寫詩論、組織活動並演講推廣,當時駱一禾作為《十月》的編輯,在詩歌界還是有一些影響力的。而在他自己猝然遠行之後,並沒有這樣一個有著高尚人格、非凡能力和一定的影響力的人來為他做這些,況且當時是非常時期。
海子早期寫過這樣幾句詩:
「誰願意與我
一前一後走過沼澤
派一個人先死
另一位完成埋葬的義務」
——(《早禱與梟》)
駱一禾生前一直是一個「傾聽者」的形象,不僅因為他的謙卑,而且出自他一心為詩的赤子之心,他極少談論自己。陳東東的文章《喪失了歌唱和傾聽》,幾乎給二人定了位,駱一禾被曠日持久地被看做是「傾聽者」。
西川老師有一個表述很有意思,他說我們今天談海子,就像說「毛澤東思想」一樣,並不是指他一個人,而是包含了他背後的一些人。
這場眾聲喧嘩的龐大神話不僅遮蔽了駱一禾,也遮蔽了海子自身。
其實,海子的詩受到駱一禾的許多啟發,比如對於「土地」「河流」等的關注,駱一禾是早於海子的。他在1983年就寫過《土地》《河的曠觀》《河的傳說》,海子1984年的長詩《河流》及之後的《傳說》,很難說沒有受到駱一禾的影響。
我覺得,詩歌的評價並不是只有一個單一的標準,駱一禾的詩歌並不亞於海子,「使血流充沛了萬馬/傾注在一個人內部」,「最後來臨的晨曦讓我們看不見了/讓我們進入滾滾的火海」,這樣的浩瀚與力量,敏銳與透徹,也並不是一位普通的詩人能寫的。
可以讀一下西渡老師的書《壯烈風景》,包括駱一禾論和海子駱一禾比較論,對一些問題應該有深入和透徹的闡述。
回答第一個問題,邏輯有點亂,也是想到哪兒就寫到哪兒了。至於影響,我能力不及,期待有好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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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眾號:親愛的海子。長按二維碼,即可相遇。
首先看一首他的作品:
巴赫的十二聖詠
最少聽見聲音的人被聲音感動
最少聽見聲音的人成了聲音頭上是巴赫的十二聖詠是頭和數學沿著黃金風管滿身流血巴赫的十二聖詠
拔下雷霆的塞子,這星座的音樂給生命倒酒放下了呼吸,在。在誰的肋骨里傾注了基礎的聲音
在晨曦的景色里這是誰的靈魂?在誰的最少聽見聲音的耳鼓裡敲響的火在倒下來巴赫的十二聖詠遇見了金子
誰的手斧第一安睡空蕩蕩的房中只有遠處的十二隻耳朵在火之後萬里雷鳴我對巴赫的十二聖詠說
從此再不過昌平。
巴赫的十二聖詠從王的手上拿下十二支雷管——————————————————
請問有多少人看的懂這首詩,他28歲時候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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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 地
我不知道
它到哪裡去了那塊草地眼前只留下了
一片恍惚的綠積雪 晚霞 蘋果花
時令一個個過去黃昏浮在樹梢我怎麼找不到那片草地?風推著光
輕輕穿過晴天的雨太陽突然冒出雲層
照亮一雙黑眼睛那是草地上的過去你還記得嗎?
我似乎早已忘記那片草地只望見了一片恍惚的綠——————————————
這首是駱一禾18歲時候的作品,請問,有多少人看不懂這首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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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子和顧准,都是口語化的寫作,利於朗誦和傳播。
而駱一禾的詩歌,前期和後期差別非常大,他的第一首有記錄的詩歌《草地》大概是18歲時候寫的,看起來跟現在普通愛好詩歌的高中生並無二樣,而這首《巴赫的十二聖詠》是他28歲因某事去世前不久寫的,10年的時間,寫作風格變化非常大,據說每一個成熟的詩人都想把自己早期的手稿毀掉,海子全集的第一首《亞洲銅》,貌似是他20歲時候的作品,他難道20歲之前都不寫詩么?
駱一禾詩選:中華詩庫::現代詩庫::駱一禾詩選用簡單時髦的話來說,駱一禾的詩是整個八十年代帶著西方主義的死血的美學營銷。但其思辨並不是根植於傳統的,泊來的浪漫主義詩觀,依然停滯於解構的窠臼。所以只能是有匠氣,無匠心。
謝邀。駱一禾的詩很好,比海子並不差。兩人先後死去對當代詩歌來說肯定是莫大損失,但我對當代詩歌沒有完整的體系認知,不知道這個影響具體有多大。
兩人當下的詩歌處境確實差別巨大,我想,駱一禾沒有被低估,也沒有被遺忘,他只是一個客觀的存在。在詩歌整體沒落之後,不止駱一禾顯得很落寞,同代詩人或其他詩人也同樣無人問津。在我的接觸範圍內,大眾時常提起的當代詩人有兩個,一個是海子,一個是顧城。顧城是殺人後自殺,處於半神半魔的處境,一方面被人捧上神壇一方面遭人詬病。海子帶著書在山海關卧軌,之後變成一個標誌性事件,海子之死成為詩歌集體沒落的一個先兆,被無限神話和放大,海子本人就像最後一個理想主義者,最後一個為詩而死的詩人。
當大眾離詩越來越遠,離詩人就更遠了。詩人從受人崇拜走到平凡再到遭人鄙夷成為一個罵人的稱呼,就再也沒有詩能撼動人心,不是詩歌無力,而是人心變硬。海子是一個符號,然後被曲解,被通俗化流行化,看看豆瓣那些面朝大海的小清新們就知道了,不再是詩意,而是標籤。駱一禾平凡死去,海子燦爛涅槃。大眾只愛英雄的傳說,不愛凡人的生活。另一個例子是張國榮。————————————————————————————PS.我自己也喜歡海子和張國榮,但依然覺得他們是被神化的,是非人的。倉促應答,毫無邏輯,想到啥就寫點兒啥,希望看到更嚴格的答案,我也想知道他們死去對詩歌造成了什麼樣的影響。現代詩,很多都不知所云,喜歡一首詩往往因為是讀那首詩時的感覺。比如,海子的《四姐妹》,似乎是一首情詩,讀起來內容有點頭大,但是那種痛心的感傷卻是能感覺的。駱一和的詩風,與海子類似,究竟在寫什麼,也是不明白,但吟誦之時,給人的感覺不如海子的詩來的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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