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評價大連理工大學辯論隊在第六屆世界華語辯論錦標賽上的表現?


兩個隊伍都打的不好。。。。應該是。。。。。咳咳。。。。蠻明顯的事實吧。。。。至於為什麼,等視頻出來我幫反方重新寫個論吧(既然我判了他們贏)。。。。

---------------

8月6日。

科學不是世界的最優解

我和你,坐在杭州「樓外樓」靠窗的茶座里,全身浸透著舒適的微涼空氣;又碰巧,我們都同時望到了西湖水面騰起的炎暑夏氣。

你用筷子挑了一下眼前的醋魚——碩大的白盤子,鱸魚已經被剖開,雙面上味,被包裹了醋汁、精糖與醬料調製的稠密澆汁。

然後一塊魚肉從深褐色的濃稠中被解脫出來,被筷子夾起,微微一蘸,送入口中。

你說,恩,這是世界上最好的魚肉烹調。

我似乎同意地應和著,眉頭至少看上去依舊舒展,只是下意識里,有一絲遲疑:這世上,有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向全世界嘉許,自己乃是最優?

在社會科學中,最根本的方法是時間與空間,而最根本的障礙也是空間與時間。時間與空間的交織,構成了世界的複雜。而世與界,在佛眼裡,正是交織的時間與空間。

我們看看那些由時空而至的複雜問題吧:一個廣受稱譽的制度安排,在小國寡民的分散城邦可以暢行無礙,若是移植到碩大帝國,廣袤土地,複雜系統,是否依然通達?一個古典時期的精妙智慧,曾在時間的浩瀚中醞釀、發軔、濫觴、已成浩浩湯湯,如今遭遇「三千年未有之大變革」,可還依舊奏效?

這世上,有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向全世/界嘉許自己乃是最優?這種嘉許最大也是最根本的屏障,一是空間的遙望,二是時間的眼睛。

從空間看,現代科學是一種西方文化的造物,根系極遠,思慮極長。自其發軔後,從歐陸拔地而起,開始全球旅行。科學所到之處,瘟疫被遏制、巫術被驅逐、神靈被解構、機器開始了轟鳴,新的教育以解放或啟蒙之名被開啟,效率成為一種被崇拜的價值——用韋伯的話,叢林與神龕,江湖與廟堂,無外的,所有那些具有神性的東西都被徹底祛除邪魅,重回世俗常理。

就這樣,有些光,便被另外的一些光替代。

再後來,科學漸漸站到了神壇之上,逆反者被稱為反/偽科學,雖不再被火刑灼燒,但仍會被判處愚昧、落後、封閉的精神徒刑;科學開始浸染文學、藝術、宗教、人文與社會——用孔德的話,我們需要追求的是對社會如物理學般的理解,是的,所謂的社會學,就是社會的物理學(Social Physics)。

再後來,科學開始介入人的終極關懷、政治制度、性靈美感、歷史變遷、情感關切,它開始擠壓其他的另類修辭,它開始剷除作為異己的「地方性知識」,它開始控制日常的措辭,它不用變化容裝,便可以與真理同義——沒有忘記吧,我們這個國家認為正確的發展理念被命名為「科學發展觀」——它成為一種強大的標準,提供著規格、標準、範式,它甚至決定著什麼能夠被命名為「知識」。

事實上,傳統中國並沒有「科學」的概念,關於自然之物理,被稱為「格致」。Science的觀念先到東洋,東洋學者發現與華夏學術相比,中土學術重整合,而西方格致重分科,故以「分科之學」命名之。這個有趣的翻譯,不經意地暗示了科學典雅矜持的格調,分而治之——對自己研究的解釋範圍、投射半徑、運作前提保持高度敏感。可如今,這份矜持已成脫韁之勢,丟失了對自己運轉疆域的必要節制,它無往不利,無堅不摧,無所不及。

我們承認我們受恩惠於科學,我們承認科學的巨大善功與福祉,但問題時,如果用世界最優解為科學加冕,我們如何:

處理那些非理性思智傳統的相對位階?——我們為科學加冕,是否意味著我們科學之「求真」將要凌駕於詩與詞的微妙韻志;凌駕於那種人的存在質感,生命如流;凌駕於怦然心動,「跟有情人做快樂事,莫問是劫是緣」;凌駕於偉大的音樂交響、戲劇篇章、小說敘事;凌駕於無緣的慈悲、由衷的奉獻、純良的躬行。謝宇教授說:

「科學思維本身就有局限,科學很好、很美,也能解釋很多現象,但並不是好的東西都是科學。比如說學術和科學分開,有很多學術是認真的,不一定是科學的學術,而是智慧。比如紅樓夢就是非學術的,它也是智慧,也是人類的創造,也能影響人,不一定是學術、更不是科學。」

如何直面時空遼闊眼神的逼視?——科學,這個十八世紀隨歐洲隨啟蒙運動發軔而來的意識形態,其實非常年輕,到今天不過三百多年的光陰沉澱。而非西方文明(例如中華文明)的非科學而自洽的卓遠傳統早已超越千年;作為總體的人類文明則可以達致六千多年;而人類作為一種物種的歷史則有可能近五萬年。拉開時間與空間的長卷,科學,這個如此短暫而狹窄的意識形態,無非白駒過隙的一段細小霞光,如何就可以以「最優解」自居?

科學的這種自戀,如何面對當代的思想巨人們的連續追問?20世紀的思想巨匠們幾乎有一個未經交換便已達致的默契共識,即對當代文明的現實狀況持有批判態度。我們進入到了由科學和資本媾和而成的「坐架」之中,無法想像替代願景、不能逃脫路徑依賴——誰知道這到底是福音,還是詛咒?我們被要求不斷進步,從而陷入「進步強制」中,資源耗散,消費糜爛,精神迷失,人的靈魂與現代化背景之間構成一種無法言語的荒誕;科學以及背後依賴的理性真的是價值無偏、客觀中立的嗎?還是相反,是權力、是慾望、是控制——對人和自然的控制;它背書了資本擴張、成全了西方殖民、造就了文化霸權、壓制了非我族類、侵蝕了萬物自然。這種科學知識背後的大慾望、不公平和權力結構,還需要被多少次點破說明?

聽見嗎,質疑科學是世界最優解的聲音如此嘹亮。這種質疑來自文人放蕩形骸,恣意狂狷,酒香迷迭成大寫的蘭亭集序;來自初民原住順利發展到今天而未經科學污濁的當下實況;來自尼采、弗洛伊德、胡塞爾、海德格爾、薩特、弗洛姆、德里達、福柯這一座連著一座的思想山巒。

面對這些,你要多自戀,多莽撞,多冒失,才會咬緊牙,堅持為科學加冕?

而這莽撞中的情志,已經不似科學,反倒更像宗教。

我只問你,面對那麼多琳琅的反例與時空的未知,以實證為根、以懷疑為魂、以小心求證為皈依的科學,為什麼還不願意,低下那高傲的頭?

我們好懷念,那個科學虛懷若谷時如君子謙謙的模樣。

路,前人踏過,用見識為我點燈;

學養光照了靈魂,學會致知格物懷疑發問。

道,由人自創,用我心覓我的真;

以見識建設前程,用智慧擁抱自由和責任。

明我以德,明我以堅貞的勇敢;

承繼了知識作護蔭,維護我思考的足印。

無論,長夜再深;

持續發光發熱,廣大學識彰顯我校訓。

所謂科學,真能外乎格物的踏實與明德的謙遜嗎?

你用筷子挑了一下眼前的醋魚——碩大的白盤子,鱸魚已經被剖開,雙面上味,被包裹了醋汁、精糖與醬料調製的稠密澆汁。

你說,恩,這是世界上最好的魚肉烹調。

我似乎同意地應和著,只是下意識里,有一絲絲不易被人察覺的遲疑——這份遲疑除了上面這些電光火石的遐思,也許還有一個私人的理由吧。

這世間的最好,居然就這麼輕易地被你斷定了,終結了,確認了,然後呢?你是不是覺得我們這個本來多元而神奇世界從此之後有點Boring......

.


今年四強名單出來後,剛輸比賽的我也沒什麼特別想說的,就一個人坐在休息室發獃。這時正巧一個評委A也來休息室,就稍微聊了會。

A:「今年的四強是誰啊?」

我:「南師、大工、愛丁堡、中傳,四個優點和硬傷並存的隊伍。」

A:「四個隊伍都有不錯的實力,但沒有一個算絕對的強隊。」

我:「今年的隊伍平均實力非常高,但卻沒有15年的馬來亞、14年的中國政法那樣的隊伍。」

A:「是啊....」

我:「不過反過來想一想,15年的馬來亞、14年的法大、13年的武大和莫納什,都並沒有奪冠。」

我們兩個人都相視一笑,有很多想說的,但最終沒有說出口。

辦比賽的,往往是被問候最多的,因為所有人眼裡都有自己的辯論,而我們註定無法滿足。

有人給我留言,認為我們不該請那些才畢業幾年的辯手做評委,甚至不該請老殭屍來當評委,因為他們「太看交鋒,導致現在的比賽對立論的要求太低」。他們認為,應該請純粹的學者教授做評委,因為他們能正本清源,把辯論拉回內容。

有人給我留言,認為不該請哪怕一個純社會裁,因為社會裁心證過重,他們並不考慮辯論的抽籤,而常常看到一個立場,就直接有了傾向,他們也會認為場上選手必須說自己想說的,否則就判負。

我解釋說,其實我辦的比賽,會儘可能中和社會裁和辯論裁,然後兩邊都指責我和稀泥。

其實每一方都言辭懇切,也都是好心,但進階到後來,兩邊都有人直接認為,我們這些主辦方,才是把辯論推向黑暗的罪魁禍首,就像樓上部分答案所說的一樣。

所以現在,我一點都不想多解釋了,你們愛怎麼想,那就怎麼想吧。

辯論的發展,一直是一個否定之否定的過程。93、95、01、05、07、10,老國辯時代每一個重要節點,都埋葬了一代人對辯論原有的所有的原則的堅信。由於辯論賽時間的有限和辯手能力的有限,兩年都不一定能冒出來一個隊伍能把內容和技巧、交鋒和深度都兼顧的。大部分的隊伍,都是選擇優先確保技術和交鋒,然後再徐圖立論的進步,但殘酷的勝負卻依舊會洗刷大家的信仰。

然而這個時代很多辯手不知道的是,他們之所以能贏,並不是因為評委喜歡他們的「技巧和交鋒」,而是痛心於對手連基本的道理都說不清。然而很多辯手不知道的是,他們之所以會輸,並不是因為評委不愛他們的立論,而是深恨他們有一個很好的思路,卻沒有足夠的儲備把其變成論證。於是他們誤以為,評委只愛看交鋒,於是他們當了評委,也只看交鋒。

這是這個時代,許多活躍辯論隊,對資深評委們最大的誤會。

大工這個隊伍,我最初關注是在14年的CDA,他們先後橫掃了社弱、南審和人大,主場奪冠。一個月後的廣西賽,他們又贏了河海等強隊,殺進決賽,但倒在了池也手裡。但他們依舊孜孜不倦打比賽,連續兩年從網辯賽區查出重圍,儘管去年世錦賽小組賽倒在了池也和劉冬舒手中,新國辯倒在了丁冠羽手中,山海杯倒在了北師珠手中,但張郭郭劉等一波辯手,卻真的是越打越強。

我帶隊和大工交手/交流過六七次,我始終不覺得大工是一個標準意義的S級強隊,因為他們的立論從來沒有讓我有過驚喜。但這個隊伍有一個好,雖然他們的立論簡單,但並不單薄,而最重要的是,這個隊伍總是擅長把一個點打得清清楚楚,再去換下一個話題討論。聽大工的比賽,我對內容並不會有什麼期待,但也不會有什麼不適,因為大工的辯論內容,讓人挺舒服的。

而今年四月,這套身經百戰的陣容,每場比賽都打出了巨大的優勢,奪冠實至名歸。

當然,大工的辯手場上的許多習慣,確實也是有些隨意了。今年小組賽評了一場大工的比賽,一場毫無爭議的碾壓,一個教授評委卻投了大工輸,最主要的原因是她覺得大工的定義包得霸道,還有一個因素是她覺得大工叉腰、斜坐、指人等習慣,讓她無法忍受。回想決賽的A4紙,我覺得這個評委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至少用個手卡吧,不然太為難我們剪輯視頻的師傅了。

我後來開玩笑說,或許因為他們都是東北人,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吧。但其實,這更主要是因為,許多十幾年前認為是禁忌的鐵律,在現在的判准下,其實對辯手們並沒有太多的要求。連國民杯都帶PAD上去讀一辯稿,要求才準備幾小時的辯手必須背稿上場,似乎真有些難為人了。

但優秀和偉大,有時候就差這麼一些細節,看你怎麼抉擇了。

每年的決賽,都是我聽得最不認真的,我每年寫的視頻清單,也從不推薦決賽。比如我堅持認為,昨天的決賽,還遠不如小組賽南審VS世新的比賽好看。但公平點講,如果以昨天的比賽來評價這次的大工和中傳,未免對他們之前幾場的精彩表現來說,太不公平。

這個回答下面有人說那是因為比賽時間太短了,說應該延長時間。嗯,如果你能按照多一天六萬塊的標準補助我,那我也是願意把比賽多延長几天的。今年比賽又虧空了許多萬,至今不知怎麼辦。

有辯手建議減少辯題的個數,從比賽準備和質量的角度這是個好主意,但從推廣比賽和拉贊助的角度這又是個壞主意。不過這個建議,我們會認真考慮,或許可以改進郴州賽的交叉模式後借鑒。

我曾想過像亞太那樣提前半年就給辯題,但是作為一個選拔賽,這根本不可行,許多隊伍三月才打完選拔賽,選拔賽的視頻也做不到不外傳。而且山海杯的實踐經驗證明,其實大部分的隊伍,依舊只會準備三場比賽,三輪後的比賽,就算有準備,也都會推倒重來。

所以,我理解大家對全球總決賽的期待,但其實我對每年的大決賽,從來沒有過期待。或許等會你們會給我提出更多的建議,但其實我基本都考慮過,只是你們不知道實際操作會出什麼岔子而已。

這幾年不管什麼國際比賽,在淘汰賽階段,最值得看的,都只有林正疆學長的罵人點評而已。

這是一件悲哀的事情,但其實辯手們也不用多想,畢竟大部分的本科生們,知識儲備、人生閱歷、格局和能力,本就不可能像正疆學長那麼高。然而能力可以不足,但至少要知道山在哪裡,然後努力去攀爬,絕不能把退而求其次的技術選擇當做真理,這樣的辯論,才會真正有意義。


——踢完球,洗了個澡,靜靜的想了很多——

我突然明白,現在這個題,以及題目下面的討論,已經變成了我陳典個人,和大工這支隊伍的恩怨了。

我沒有心思和意圖,把這件事情變成這樣。

也沒有力氣和能量,去應對大工辯手們一次次變化的觀點和說辭。

也沒有想法,要和大工,或者其他任何人,來一場勝負。

如果真的變成一場輸贏,行吧,我輸了。

陳典正式在本題認輸。

是我個人對本屆賽事中評委們對大工的比賽,以及大工的立論的看法形成了惡意的誤解,並且誤會了林正疆先生、徐卓陽先生和邱晨女士。自此,對大工造成的傷害我正式道歉。

如果大工希望我在賠禮道歉和消除影響方面還可以做出如何的積極舉措,可以回復我,能做到的我盡量滿足,包括但不限於刪除本答案的所有原回答。當然,如果你們想繼續鞭屍的,也請隨意。

大工是一支立論態度端正,技戰術水平優異,且能打出好看的比賽的優秀隊伍。

下文原答案中的一切表述均來自我誤讀的上述事實。

以上。

——4.19,最後一次更新——

其實這兩天事情很多,為了參加世錦賽累積了很多活兒要做,所以就最後一次回應了。

哦,還有,把和這道題目無關的那件事的回應都放到最後去了。基於我自己說的東西不修飾不刪除不掩飾的原則,所以還保留在該答案里,各位勿怪。

這幾天,有很多人支持,也有很多人反對。

支持的各位,我感謝你們,有這麼多人支持這些觀點,並且大多數支持我的人,願意以一個平常心,不帶揣測或者試探,不將我理解為一個為了撕逼而撕逼的人,在這一件事上,真是值得高興。

反對的各位,我也不會惱你們,你們的憤怒情緒,我可以理解。這部分我會慢慢講,各位朋友,別著急。

至於那些,通過解讀我個人的身份,或者解讀大工的身份,將我所說的觀點和意見,理解為一個陣營對一個陣營的迫害,或者理解為一種話語權對另一種話語權的壓迫的各位,我就不一一回應了。

對不起,你們的格局太高,我高攀不起。

說之前,我要把我之前說的一句話,提到最上面來:我所知的真正的辯手,是那些敏感於表達的偏頗,卻不願意就此喪失對問題的真正探討的人。

支持大工的一位朋友,說不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那我就簡單的展開講一下。

簡單來說,人與人的溝通過程中,我們要使用語言。而說中文是博大精深也好,說語言交流的固有缺陷也好,在句子和句子,詞語和詞語的使用中,我們總是能夠發現一些不屬於信息發出者原意的「可能的話題」。這些話題,有的屬於信息發出者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偏見,有的則真真正正與信息發出者無關。

對於這種「可能的話題」,特別是你我這些受辯論訓練的朋友們,我們是如此的敏感,且對此充滿了濃濃的反駁樂趣。

但,這樣的敏感,這樣的樂趣,卻會極大的傷損對問題的探討。

信息發出者,需要在詞語和詞語的邊界中,殫精竭慮如履薄冰的前行,還要在各位朋友一次次把話題引向岔口的時候,堅定保持話題的真正探討,同時不遭受話語、人格的中傷。

這很難。

所以,一個真正志於「探討問題」的辯手,會儘可能的收縮自己對於話題旁枝末節的討論域,對真正有價值的問題,才進行真正意義上的批判和探討。

否則,我們也許每一次討論,不管多麼漫長,都在停留於,茴香豆的寫法而已。

所以,我的那句話,指的什麼意思,這位朋友,您應該明白了吧?

好,不著急,我們慢慢來。

我為什麼要再說一遍這句話,並且再解釋一遍這句話,是因為,這道答案下的諸多問題里,在這裡討論的熱烈的辯手們,都沒有遵循這句話。

這道題目下的討論,在短短的幾天里,發生數次話題的偏移,逐漸遠離本題目,也逐漸遠離我第一次答題時想要構建的討論範圍。

這是包括我在內的各位朋友,可能都要反思的。

別擔心,我會第一個反思的。

我們來一點一點,捋一捋。

本題目問的是:如何評價大工在本屆華辯上的表現。

我的第一次回答就在下面,各位可以看一看。

——第一次回答——

瀉藥。

2007年的時候,我剛剛成為一名辯手。

我大二的師兄師姐告訴我:

一辯陳詞的最低要求,叫做脫稿。

辯論進攻的基本倫理,叫做尊重辯手。

辯論備賽的基本要求,是讀書。

那個時候,聽一場冠軍級的比賽,對我來說,是一種享受。

哪怕,是校賽冠軍級。

將近10年過去了。

那些把這些今天辯手們看起來不可思議的高要求當做基本要求的師兄師姐們,淹沒在法大這個小小的江湖裡,連校隊都進不去。

而今天我在台下親眼目睹了一個評委聽得想掐死辯手的全球冠軍的產生。

而本題出現後不到5分鐘,我就看到了種種的吹捧聲。

好吧,在你們彈冠相慶的時候。(剛才被李陽陽先生指出,該詞系貶義,我或者用詞不當或者居心叵測,基於動機不可證,我剛才百度了一下,對該詞的使用造成的傷害表示道歉。)

我這個退圈的老人坐在遠離金陵的火車上,反覆的想:

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麼?

辯論為什麼變成了這樣?

在這樣的回答發出之後,我很高興,有很多的評委、前輩,以及我的一些朋友們,對我的批評和感慨,表示了認同。

並且,有很多人,對於辯論比賽的判准、深度與操作的關係等等問題,做出了反思、回應、總結、建議。

講道理的說,這部分的內容,確實與本題目無關。但他們,是真正了解我所說的話,我所發出的信息,想要聊什麼的那部分人。

我由衷的,打心眼裡,感謝各位。

可話題到這裡,發生了兩個偏移。

第一個偏移,是認為題目說的是本屆比賽,我說的是決賽,決賽無好局是正常的。從邏輯上來說,我不得不給這些朋友點個贊,雖然這些朋友應該是沒有看過小組賽複賽和半決賽,但你們的邏輯反駁能力非常強。

當然,我覺得你們也應該承擔相應的舉證義務,那就是,以大工為代表的本屆比賽的冠軍隊伍們,在小組賽和複賽階段,打出了好局。

但然而並沒有。

為什麼我說林正疆學長想上台掐死辯手呢?他又不是決賽點評評委,我們是如何知道的呢?因為林學長從他評本屆比賽開始,就場場都做一個右手在耳畔反覆握拳的動作,並在半決賽的一次點評中明確告訴我們,這個意思叫做「我想衝上去掐死辯手」。

而在決賽中,這個動作基本保持了整場。

我非常高興各位舉出了我邏輯上的不足,也所以只能進一步地告訴各位,本屆不是決賽差,而是一直差。大工,也不是決賽立論不好,而是一直立論都不好。

而我之所以在第一次回答中,講決賽作為話題的證據提出,是一方面,它具有代表性,另一方面,它是造就了大工成為冠軍的比賽,能夠為話題形成衝突,並能夠就此衝突提出我的觀點。

所以,在話題的效率上,採用決賽作為大工在本屆比賽上的縮影,我個人認為,是恰當的。

當然,這個時候,因為某些原因,針對這部分內容,我在第二次的回答中,我的回應有了小脾氣,採取的態度是,希望各位來舉證告訴我。現在想想,好像是有點不負責任。那這裡說個對不起。

至於原因是什麼,我後面講。

第二個偏移,是認為,我之所以對大工展開批評,是對大工有意見,對大工奪冠有意見,認為大工不應該奪冠。進而就有部分朝陽群眾認為,我為什麼迫害大工,一定是因為我是敵對勢力的人,對某勢力獲得世界冠軍感到不忿,所以要「黑大工」。

這個偏移,一直到現在還有,我就一併說了。

各位大工的辯手、朋友、觀眾支持者們,先跟你們說一聲對不起,讓你們的大腦感覺到我對你們所支持的隊伍飽含惡意,真是太抱歉了。

我不認識大工的任何一位辯手、同學、教練,包括鄒文啟先生。所以大工的梅先生(抱歉我也不知道怎麼稱呼比較合適),我真沒有「長久以來關注」貴校貴隊,我沒那個本事,也沒那個功夫和興趣……

我沒有想法,沒有義務,沒有興趣,來專門用一種逝者如此夫的姿態,來抹黑你們。

過去沒有,當時沒有,現在你們回應了我(或者攻擊我)這麼半天,還是沒有。

所以,咱們歇歇,好不好?

在批判我的時候,先看看,我在批判什麼,好不好?

特別值得一提的是,第一次回答時,我的落腳點本身就是在「我們做錯了什麼」。而不是「你看看你們都做了些什麼」。

4月18日上午,我對本題進行了再一次的回應。回應的不僅是上述兩個主要偏移,還主要針對了兩位反對者的回答。

分別是

「決賽無名局,題目問本屆,大工是冠軍,你行你上啊。」

這兩個回復。

這兩個回復都很讓我生氣,更讓我生氣的是這位自稱大工前隊長的孫先生,對大工比賽態度和獲勝態度的表述,讓我極度不適。(當然,如果這位並不是貴隊的前隊長,他對此的總結也不代表貴隊觀點,那我對於我對未經證實和確認的言論進行評價做出抱歉。)

於是對此,在極度不適的心情下,我作出了如下回應:

——以下為4.18上午原回答——

——4.18上午8:30——

——杭州市中級人民法院民二庭——

——來來來,我是補充陳詞的分割線——

我原本當完華辯評委就已經覺得很悲哀了,昨天下了火車吃個飯實在忍不住了說幾句。

而現在看了各位的「回應」真的覺得我還是太年輕了:陳典,你個傻缺!之前的悲哀算個毛線啊!

我以前總說一句話,叫做:真正的辯手,是那些敏感於表達的偏頗,卻不願意就此喪失對問題的真正探討的人。

而現在諸君的技術,已經發展到對手的表達並無偏頗,你們就可以用語言的傾向、詞語的延伸,實現話題的偏移了。

你們在技術上,真是,強的讓我吃不下飯。

您告訴我,決賽無名局。您先摸摸您的良心和硬碟,翻翻93年至今大大小小的「決賽」們,好,嚴謹一點,翻翻93年至今大大小小的「系列賽決賽」們,您真的能說出「決賽無名局」這樣的判斷么?

您真的能夠把「決賽無名局」,當做一個理所當然的減責事由么?

我打過系列賽決賽,我這輩子都為各場系列賽決賽未能再努力一點懊悔不已,所以,您,真的別騙我。

來來來,我都不敢說我們退一步,我們換一個方向:

本屆冠軍大連理工大學代表隊,亞軍中國傳媒大學代表隊,季軍愛丁堡大學代表隊、南京師範大學代表隊。

你們四支隊伍作為本屆華辯的受獎者,衝出小組賽複賽的「策略正確」的隊伍。

請告訴我,你們覺得,你們哪一場小組賽複賽,能夠稱為名局?!

哎,我說這詞兒我都不好意思,你們哪一場小組賽,能夠稱為好局???

除了幾道「政策性的辯題」,各位,你們打了幾場「合理、合題、給論證」的立論,我求求你們告訴我。

我求你們告訴我。

我求你們來打我臉。

我求求你們來打所有聽完比賽就清空血條,反覆請求當場點評評委上台罵人的評委們的臉。

好讓我覺得,這遊戲,還有救……

一個傳統辯論的世界級大賽的決賽圈,只能看「少數幾場政策性的辯題的小組賽」,是只有我,能夠深切的感受到悲從中來么?!?!

好,既然本題是評論大工,就請各位為大工叫屈鳴不平的辯手、朋友、觀眾告訴我,你們覺得,大工,哪一場小組賽,立了個好論?!

哎,我都甚至不想再問一句,好,來來來,本屆比賽決賽圈小組賽階段,你們告訴我你們準備充分的小組賽階段,24場比賽,48次一辯陳詞,有幾個,脫稿了?

可是講了這麼多,這些真的不是我真的覺得很悲哀很難受的地方。

上面所有的東西,都沒有一句「大工是冠軍,你行你上啊」讓我覺得難受。

為什麼我要在這裡去講本屆比賽水平不行,大工作為冠軍水平不行,為什麼似乎有一種傾向,好像我專門針對大工似的。

恰恰是因為,大工,你們是冠軍啊。

你們是華語辯論規模最大的錦標賽之一歷時近一年層層突圍出來的全球冠軍啊。

我真的不知道,有多少隊伍,會因為你們的這一個冠軍,變成一個為了贏,致力於「我們講的大家聽不懂無所謂,只要讓對方講的也聽不懂我們就贏了」的隊伍。

這太可怕了。

這太可怕了!

真的,只有,我一個人,感受到這句話的深切惡意,和對辯論這項活動的本質傷損么?!

這是一次又一次對辯論基本論證倫理底線性的突破。而你們的一個冠軍,需要整個華語辯論世界,用數年的時間無數辯手的青春汗水和寂滅的夢想或者夢想實現後的空虛來買單!!!!

說實話,我沒有能力,也沒有資格,也不具備這種傲慢和武斷,要把這套價值觀強加於大工,或者強加於任何一支想要贏的其他隊伍。

如果。

我說如果。

有一位辯手,能夠因為我說的這段東西,遠離本屆比賽的本屆冠軍所給辯論帶來的影響,並且依然願意愛著這項活動的話。

我就知足了。

2016年4月17日。下午3點45分。

大連理工大學代表隊作為第六屆世界華語辯論錦標賽的冠軍上台領獎的時候。

我右手邊攝像的小哥,低聲和攝影的小哥說到:我覺得這個冠軍,根本就是運氣好。辯題優勢而已。

我深深的縮了縮脖子。

害怕他們一來了興緻,隨口詢問坐在評委區的我。

他們很快達成了共識。

並再沒有了興緻。

首先說,這個回答的所有言辭出格的部分,我均可以道歉。

然後我們來捋一捋我說了什麼。

其實挺短的,看看就明白。

我先是再次重申了一下對話題的探討不要進行肆意的偏移。

然後請求各位強調決賽無好局的朋友告訴我,小組賽複賽各支隊伍打了哪些名局好局。而且明確請求舉例的範圍,擴大為4強乃至世界16強。

哦,還以93年至今(注意我的用詞啊各位)的各個系列賽決賽舉例,決賽無好局,並不是一個合適的減責事由。

這個討論範圍,我想並不僅僅包括各位認為的舉校體制時期的國辯全辯,當然也包括從世辯橫空出世至今的各個系列賽的決賽。

各位朋友,是真的覺得,世辯至今,決賽無好局,么……?

最後,對孫先生的觀點和態度,作出強烈的批評。

所以,大工的梅先生。

我真的不知道,有多少隊伍,會因為你們的這一個冠軍,變成一個為了贏,致力於「我們講的大家聽不懂無所謂,只要讓對方講的也聽不懂我們就贏了」的隊伍。

這段話里的引號,不是表示強調,而是表示引用,引號里這句話,不是我說的。

而後面這句

這是一次又一次對辯論基本論證倫理底線性的突破。而你們的一個冠軍,需要整個華語辯論世界,用數年的時間無數辯手的青春汗水和寂滅的夢想或者夢想實現後的空虛來買單!!!!

各位,你們想多了。

我也不是在說大工奪冠了,所以辯論圈悲劇了。

而是在「孫先生表達的辯論觀念下」,「大工獲得了冠軍」這一事實,會將此種嚴重傷損辯論本質的辯論觀點放大、擴散、傳播,這個後果,需要整個華語辯論世界,用數年的時間,無數辯手的青春汗水和寂滅的夢想或者夢想實現後的空虛,來買單。

不知道我這麼說,有沒有說明白。

當然我也要表示,我至今沒有理解是如何把這句話,和「大工不配得冠軍」「大工是辯論圈毒瘤」「大工建了辯論界的納粹集中營」聯繫起來的。

這鍋,

我不背。

知道我的人,

會清楚我是多麼的尊重評審團的意見集束,

會清楚我是多麼的尊重個體對自身行為的選擇,

換句話說,大工代表隊,你們選擇怎樣的辯論理念,進行什麼樣的比賽,拿到了什麼樣的成績,我都表示尊重。

並且,我深切的認為,將一個人預設為對此是尊重的,是一個辯手在討論問題時的基本判斷。

否則,我們的任何一次探討,就都需要在標籤、動機、心態、情緒的一次次預設和反覆扯皮中胎死腹中。

我從來沒有想過說讓大工怎麼樣,說句難聽點的,各位朋友,愛怎麼樣怎麼樣。

我也不可能說,大工你道歉,大工你無恥,大工你把獎盃退回來。

我不可能這麼幼稚,我也不可能做出導向出如此幼稚的解決方式的判斷。

各位朋友們,如果你們所謂對問題的真正探討,是指把一方的觀點,預設為一個幼稚的導向,這真的是一個探討的態度么?

我們反駁我們能夠反駁,聽取那些我們希望聽到的,解構那些我們能夠解構的,抓取那些對我們有利的,把對問題的討論肢解成一個又一個的攻擊遊戲。

這,真的是,在討論問題,么?

儘管,我們在辯論交鋒中,常常被訓練成,這個樣子。

其實,第二次回復中,我真正害怕的,真正生氣的,就是兩件事,並且我深切的覺得,我已經在我的回答中很明顯的表達了這一點。

第一,孫先生的「我們說的聽不懂沒關係,只要做到讓對方的也聽不懂,我們就贏了」,這個理念是如此的可怕。

第二,這個可怕的理念正有可能因為大工的奪冠而傳播與擴散,甚至在批判中也可能給別人心中種下「這樣可以贏」的種子。

這兩件事,我都氣的不行,怕的要死。

並且我是如此深切的知道,這個圈裡,對於勝負,是如此的看重,沒有一個人,可以免俗。

我們總是在討論,勝負不是辯論的尺度,但一到我們手裡的時候,勝負就成了最重要的尺度,甚至唯一的尺度。

辯手們像蜜蜂尋找花蜜一樣去學習那些「可以讓我們贏」的東西,卻根本不在意,他們學習了一些什麼。

以及對辯論,傷損了什麼。

所以寶寶有小脾氣了,所以寶寶很惶恐,很生氣。

所以我一日十文,寫了這麼多東西。

就是這樣。

說點認真的東西。

我真的一直以為,我們對於辯論是什麼,還很懵懂,沒關係,但對於辯論為什麼,我們還是應該清楚的。

有人解構我的中心思想,是辯手們要多讀書。周勛先生還表示說,忘了是誰說了,批評辯手不讀書是最廉價的批評。(黃執中先生說的,不謝。)

各位朋友想多了,我真沒有說大家不讀書,因為我自己就不讀書。

一個破碎的我真沒辦法去拯救破碎的你。

可立論,真不僅僅是讀書的事。

它更關於,你是否關心這個世界,是否用一個更寬廣的方式去理解事物,是否在小事中也能增長閱歷和見識,更關於,你是否關心,我們辯論是為了什麼。

我們進入了一個話語權泛濫的時代,但同時,也進入了一個話語被不斷解構的時代。

這個時代,「站在高台之上,有人認認真真的靜靜聽你說」這樣的機會恐怕不多了,「能對一個問題,在觀眾的注視下,與人認真的探討」,這就更少了。

而對於大學生而言,恐怕更是寥寥。

而各位,今天你們站在這樣的講台上,台下是一群對辯論充滿了愛好的朋友們,前排是一群希望欣賞辯論之美的評委們,你們的背後,是古希臘黃金時代照射至今的光芒,被稱為理性、邏輯或者真知的東西,如果這個遊戲有神靈的話,她就站在每一場比賽的正中央,看著你們吶……

你們怎麼能夠,把這樣發出自己對世界對人生理解的聲音的機會,用來做「讓對方說的聽不懂」這樣的事情……?

你們怎麼能夠,在這樣一個發聲的機會,寶貴的時間過後,留給觀眾們一個他們隨便想想就能想出的立論,和一地「辯論賽才能看到才能用的上的攻防動作」的狼藉……?

你們怎麼忍心,你們怎麼敢……

你們問我……我們就是想贏,我們哪裡錯了……

對不起啊,各位朋友。

我,慷慨的輸,慣了。

給所有在這個帖子中要受傷害或者以為自己遭受傷害的朋友們道歉。

特別是大連理工大學代表隊的各位。

我知道,理想模糊的模樣就是沒辦法直視一雙現實的求勝的眼睛。

你們反覆問我:我們做錯了什麼?

我正面回應一句吧。

你們什麼都沒有做錯。

我批判的也不是你們的隊伍或者你們的個人。

可對不起,因為你們秉持了這樣的態度,獲得了一個世界冠軍,你們的理念就已經伴隨著這個成績,被更多的孩子們學習並採用了。

如果這道題目下面,還是滿滿的祝福喧鬧,鮮花鋪地,酒漿滿席,或許根本不會有人反思,也根本不會有人認識到了解到:

你們贏得冠軍的比賽理念,是不好的。

那麼在,未來,也許我們會面對更多。

而淺立論拼操作的傾向,雖不至於難反,但總又是一番積重。

你們在這個位置,就不能不做這一場討論的客體。

而之所以更熱衷於討論你們,恰恰是因為。

我們要討論的不僅是你們的傾向,更是「勝負是否應該成為辯論的唯一尺度」。

至少在今天,你們作為辯論的尺度,站在世界冠軍的光芒下。

恰恰是因為你們當之無愧,所以我才不得不說你們。

如果你們當之有愧,那這就簡單多了,不過是一個程序問題罷了。

恰恰是你們當之無愧,這才成為一個傾向問題,一個判准問題,一個華語辯論廣泛涉及的大問題。

所以,各位,我這麼說,你們明白了么?

行吧,我有點累了。

作為這個圈子裡的小透明,我會儘可能的和幾個慣做評委的朋友們,對我們的判准,對辯論賽的預期進行進一步的討論。

並儘可能盡大家的一點點點力量,去扭轉「淺立論」低廉的獲勝成本。

不管是從賽制、還是從判准,每一點共識,都彌足珍貴。

這或許是我幹完這場臟活兒累活之後,最有可能留下的一點點點好處吧。

但朋友們,

這是一場漫長的倒逼。

我真的原本以為,這一場求法其上的喧囂,至少應該可以給在役的辯手們留下一點點點點,

得乎其下的東西。

以上。

——分割線——

下面的部分,與大工、華辯、華語辯論網均無關。

哦,與這道題也無關。

就是我沒有途徑讓你們看到,所以就發在這兒了。

楊匯,楊帝鴻(抱歉我真的不知道你叫什麼),張俊。

幾位先生。

你們真讓我覺得噁心。

至於我有沒有黑大工。

想殺人的(林正疆),想自殺的(徐卓陽),說正方「這他媽也算個論啊?」的(邱晨),都不是我。

雖然我覺得上述評價,都很正確。

講真的,我沒工夫跟你們三個在這兒玩爭權奪利的過家家。

我很累。

我不關心話語權。

我已經連辯論都關心不過來了。

——4.18對楊匯事件的再更新——

其實我根本不想說這個,因為這些和題目沒關係,但架不住你們一個個在評論區玩的很開心,快要歪樓了。

所以好,楊律師,我們來說說這件事。

你辱罵我也好,辱罵其他人也好(在你發圖的這個時間點,能夠上所謂「黑大工」這頂大帽子的,可能也只有我的回答,不過不承認沒關係,歷史總在被別人塗抹,我也不怪你),你認為,你發表在一個143人的私人內部群里。

所以,這種辱罵,就不具有傷害性,一點也沒錯。

反過來,我將你的辱罵截圖發出來,卻對你們造成了傷害,是下作的。

而且這套邏輯,還有一堆人信服,我真的不知道說什麼。

來來來,首先,143人的群,是一個私密空間么?

你們有規定內部交流的內容不可以泄露么?有對此採取相應的積極措施么?收人的時候有嚴格的實名流程么?

換句話說,你們對這個群的「私密性」進行了宣稱、保護和實際措施了么?

我不知道,但我告訴你,如果沒有,一個143人的微信群,是絕不可能被認定為私密空間的。

如果有,作為民商事法官,我非常高興你這位刑事律師告訴我,是哪個國家的法律進行了這樣的規定,你有什麼樣的自信,說,這是你們的內部空間?!

好,接下來我們下一層。

我是秘密竊取了你們私密的聊天記錄么?不是吧。

是你們的聊天記錄,明顯對外傳播了,在他人的傳播中,發到我手裡的。

我作為一個被人在143個人的群里辱罵的受害者,且顯然並不是這個消息的第144個知道的人,被辱罵誹謗的消息在外傳播,我在外得知。

竟然還是我錯了?

我謝謝您的法律思維。

好,下一層,你們在一個半公開的環境(有143個人可以截圖轉發擴散且你們沒有採取任何保密措施)里辱罵我,而且已經傳播出去了,最後傳到我手裡,我有沒有權利進行下一步傳播的問題。

來來來,我問一下。

違法性在哪裡?

請刑事律師再給我這個民商事法官普及一下隱私權的概念和外延,以及我國《侵權責任法》關於隱私權保護的相關規定。

身為法律人,對法律信口開河,對違法肆意界定,對外口不擇言還對此沾沾自喜,你對律師這個職業的侮辱,對法律人這個身份的侮辱。

就烙印在這裡的一字一句里。

你自己好好看看吧。

最後,我發在這個題目里,是為了說「教主和左右使是傻逼」么?是為了在這個地方侮辱你們找回場面么?

不是啊。

你們想多了。

老實說,我根本不知道我他媽又幹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怎麼又惹得各位爭鳴大佬紆尊降貴來罵我了。

還是傳信兒的給我解了惑:哦,原來大工是鄒文啟帶隊。

我還差點非常不好意思的問了一句:鄒文啟又是誰?

好在人家貼心,又給我解了惑。

所以我為什麼貼這些圖。

為什麼說我累了。

為什麼我犯噁心。

是因為。

在幾乎所有的評委,不管是老先生們,前輩們,還是我這種小透明、爛番薯、臭鳥蛋,都覺得比賽不好看,打的爛,聽的難受的時候

在這個回答里有一群對辯論真正保持熱愛的人希望藉此討論華語辯論的賽制、傾向、判准,進行一次深切的反思的時候。

你們。

還在因為所謂的立場、身份、關係,對這些探討貼上標籤,肆意辱罵,或者來一場適合事宜的相互吹捧。

我對此,感到噁心。

我說我沒有興趣。

我是這幾張截圖的受害者,而不是加害人。

我對你們發出的惡意表示噁心,而不是對你們發出惡意的人。

我沒有興趣在一場原本應該進行的關於華語辯論的大討論里,跟你們爭吵這些無聊的東西。

所以,你們在群里興高采烈進行的那些辱罵我並且指名道姓讓我收到的新截圖,我收到了。

勿念,我不回了。

給那些希望借本題、本次比賽、大工這個冠軍,對華語辯論的未來進行討論的各位道個歉。

對不起。


補充一點對於大連理工的評價:

作為一個教練和評委,在評價一個隊伍的表現時我比較少用「所能達到的最好情況」來作為標準,因為深知這種結果的可遇而不可求。一般地來說,我只考慮兩個問題:1、這支隊伍是不是表現得比他的對手要好;2、這支隊伍是不是在立場、賽制和隊伍能力的基礎上進行了良好的發揮。

就第1點而言,以我評判的大工的一場小組賽,和所看到但是未參評的決賽來說,無疑他們的表現都是更好的。從立論上來說,大工的立論雖然沒有給我驚喜(順便一說,有驚喜的立論在我評判的比賽中出現的概率小於1/10),但起碼都是工整的、不是隨便拼湊的,也是有論證空間(即非單純靠定義或操作強推)的。而他們的表現,雖然也因隊員能力差異存在波動,但總的來說,尤其核心辯手,技術上是十分熟練並且臨場判斷相對準確的。從這些方面來說,他們都優於對手。

就第2點而言,決賽的立場決定了他們採用的仍然是一個相對工整的立論,而隊伍的發揮也是相對穩定的(如之前所述,就我個人感覺甚至比小組賽更好一些)。這基本是我認為這支隊伍所能體現出的一個正常水平。如果說他們這場比賽還存在不足,那麼可能在以下幾個方面還可以改進:1、語言能力上,核心辯手的語言邏輯性較強,但相應的表現力不夠,相比而言,中傳的盧科岩明顯要更好一些;2、攻防上會陷入糾纏,少了一點大開大闔的氣度;3、論據使用上,雖然勉強合乎比賽的要求(有適當論據、優於反方),但如果單純以是否能論證正方立場來說,還很不充分。

~~~~~~~~~~~~~~~~~~~~~~~~~~~~~~~~~~~~~~~~~~~~~~~~~~~~~~~~~~~~~~~~~~~~~~

這麼熱門的問題都沒人邀請,只好不請自來地強行回答一下。歡迎把我批判一番。

1、辯題

作為去年CO決賽的邊裁(也是當場裁判中新加坡制經驗最豐富的裁判),看到這個決賽辯題的第一反應就是作為一個BP的題目它是相對平衡的,但作為新加坡制比賽的辯題,反方處於明顯的劣勢。小組賽和曾慶熹一起評比賽時,也互相表達了這個觀點。

主要原因,徐卓陽點評的時候已經提到了,盧科岩轉引的文中的那位小朋友也提到了,是話語體系本身的問題。科學作為一種最廣泛存在的方法,已經和我們的語言緊密結合在一起,「科學」和「好」,在很多語境下是同義詞,所以甚至於「最優」的標準也得是「科學」的。

反方最大的困難,在於擺脫這種話語體系帶來的不利。但這個擺脫,並不見得是跳出這個體系(實際上也沒可能)。徐卓陽開玩笑說反方上來就不該科學地去回應問題,結果表演賽他就碰到熊浩跟他打機鋒了。我賽後給出過一種反方立論的方式,用以解決這個問題。但為了不偏題,這裡不討論。

2、雙方表現

基於中文辯論賽會制比賽的特點,越往後的場次,往往準備越不充分。雖然決賽並不註定該打得不好,但這也確實是常態。而在後國辯時代,評判在整體上越來越重視交鋒、青睞臨場的反駁和陳詞,以提前背稿、按預設強推為主的比賽方式漸漸不能適應這種變化。而這就進一步加大了賽會制比賽的前述缺陷。

不過,就正反雙方的表現來說,大連理工的準備程度在我看來不比小組賽我評的那場要差,甚至從演繹來說還更好一些。而中傳雖然在資料、理解、表達等很多方面反映出準備的不足,但就立論來說並不明顯比之前的場次要差——我評到的中傳每一場的立論都是屬於邏輯相對簡單、不求深度、有利於技術操作而不是論證的方式。就決賽來說,僅從一、二辯的陳詞來看,立論反而更有一些想像空間,但在後面的環節很快就被大連理工「打」回靠技術硬扛的「原型」了。

所以,在我看來,雖然存在準備不充分的因素,但決賽還是相對客觀地反映了這兩支隊伍的實力和特點。

3、什麼是辯論比賽

任何辯論比賽,無論他是否號稱自己代表華語辯論的最高水平,他都只是一種競技活動。而競技活動,是按這種活動自身所制定的規則來開展的

你說三步上籃的技術有助於摘果子嗎?制定一個越位的規則是為了讓足球運動員能夠掌握一字陣列射擊的要領嗎?黑先是貼6目還是貼7目關係到制定正確的物價政策嗎?

競技活動的規則,都是為了使這種競技活動更符合其自身的預期。雖然人們有時會把一些生產性活動轉化為競技活動(比如勞動技能大賽),但大多數競技活動並不考慮對於社會生產(包括知識的生產)的直接貢獻。因此把一些關乎學術研究、社會生活的因素強加到辯論比賽里來,是沒有必要,且沒有道理的。

一個辯論比賽完全可以以比較詭辯水平為目的,評選出最能詭辯的辯手和隊伍。就好比歌唱比賽完全可以以歌功頌德為目的,給最厚顏無恥奴顏媚骨的歌手以桂冠。而實際上,越是民間的、辯論人自發組織的辯論賽,越是不會濫用這種制定競技規則的權利,反而最努力地將辯論比賽和學術能力,和思辨精神,和對社會問題的實質關注結合在一起。

就此來說,我不覺得辯論人在任何時候需要對那些指手畫腳的外行人表示抱歉。當然,我指的是他們對於辯論賽這項競技活動的詬病,而不是他們關於某個學術問題、某個具體的歷史事件的意見。

4、關於結果

就像當年很多學校總是對於全辯、國辯、民校杯的結果有微詞一樣,導致矛盾的常常不是表面上對於辯論的差異理解,而是話語權之爭。

在一個缺乏統一性規則、缺乏普遍共識的環境里,辦賽資源、參賽機會、比賽成績就是話語權。很多相左的意見與其說是意見不合,不如說是不忿、不服氣。

有這種不服氣是好的,但要清楚到底該不服氣什麼。

華語世錦賽雖然是一個重要的賽事,但也不過是代表高校辯論最高水平的平台之一;而即使哪一場比賽確實代表了當前的辯論最高水平,也不過是將將發展了30年的華語辯論的一個階段性成果。

站在這個關口上,辯論人應該認清自己,認清辯論的現狀。華語辯論的發展,是辯論人一點一點的努力累加起來的,這其中有特別精彩的部分,也有特別不堪的部分,無論哪一種,都是構成當前這個辯論生態的一部分。對於那些已有的成績,沒有必要過高評價,但更沒有必要反過來否定他們,因為「發展是波浪式前進、螺旋式上升」的,缺了這些成績中的任何一個(哪怕是那個谷段),這發展都是中斷了的。

所以,對於勝利者,應該祝賀他們,向他們致敬。

但我們之所以這麼做,不是因為他們是勝利者,而是因為我們都是辯論人。


1. 任何一支辯論隊,總會在某個側面上值得人們鼓掌。比如起步雖低但堅持努力的韌勁,比如親密合作的團隊精神,等等。所以我不吝惜自己給他們的掌聲,但這並不意味著我鼓掌的緣由是你最喜歡最想要的那個。至於,如果因此,你就覺得不公平甚至是感到被冒犯,除了攤手,我也真不知道作何反應更恰當。

2. 「前兩天有人問華語辯論的下一次理論飛躍在哪裡」,如果我沒記錯,這是在大家都喝了點酒之後,一番較為深度的討論中的一個片段。「理論飛躍的實現前提一定是各位有能力擔任評委和組織比賽的辯手們進行大規模「建設性討論」之後的結果。理論飛躍、甚至理論本身尚未可知,但至少我們能一起為其誕生創造基礎。」為這段話手動點贊。記得一次在裁判休息室,多位前輩和知名辯手一起討論,在票決制和積分制兼而有之的情況下,小組晉級怎麼計算。當時我沒有插話,因為確實對本屆賽事的晉級規則沒有詳細了解,但確實想到了,類似於在CHINA OPEN這樣的邊緣賽事中,類似於「總積分-(相對勝負關係)-去極值積分-Z標準分」等,關於基於統計學原理的隊伍晉級和辯手積分的方法,還是有很多可供討論的地方。討論和撕逼還是有區別的,這一點,我想不會有很多人反對。我們需要討論,為了建設而不是破拆而展開的討論,暫時把選邊站隊放到一邊的討論。

3. 決賽題目確實「不當」,請猛烈批評。之前說過,非常希望把本次決賽錄像和去年CHINA OPEN決賽錄像放到一起,做對比研究,現在不敢了。此題的原始措辭為本人原創,下圖是去年5月CHINA OPEN決賽發題時刻:

華語辯論是雙題制,這個特徵,放在校園辯論的世界背景下,其實是小眾的。此題放在議會制背景下,反方立場其實是非常開放的——華語辯論在改造此題目時所設計的「科學是這個世界的最優解」是只是其中之一。按CO原題,議會制中的反方,如果膽子大敢玩「野」(站在華語辯論角度來說)的,可以考慮採用「正方作為執政者,這一主張極易引起全社會的反智主義,因此反對該動議」,甚至可以主張「此動議涉及大量宗教爭議,基於信仰自由原則,我們反對立法機構就此問題給出任何立場」。因此,個人認為,華語辯論給出的這個對方立場,一下子把論域卡得非常狹窄,難度陡增,甚至導致這一方成了個註定的偽命題。相應的,議會制中的正方,也完全可以調動首相優先定義權,界定本次辯論發生在(比如當今中國大陸)這樣一個倫理失序工具性泛濫的無神論社會裡,強調立法機構主張這麼一個「價值觀」(而不是真理!)的社會意義。賽制特點,導致這個辯題在華語辯論下,雙方都只能直杠杠地去硬啃「是不是」這個帶有極強終極性的命題。即使華語辯手有意跳過這一階段,直奔「應該持什麼價值觀」這一環,在邏輯上也是違背辯題的,被對方打成篩子。至此,也想善意地講一句,世辯制賽事的題目,在改編為華語辯論題目時,或者反之,一定要謹慎。

4. 淺立論,猛操作,並不是華語辯論的「地方病」。縱觀當下大學生中英文辯論,這是個「通病」。都不肯讀書,都是腳趾頭立論。中文辯手們,仗著母語表達無障礙,使勁地在言語層面(甚至都達不到語言層面)搞操作。群眾性層面上的英文辯手們,語言表達有天然障礙,於是就循著外語應試的一貫思路,使勁背「例句」——那些大神級辯手講過的話,然後不分場合不分辯題不分任何適應性地到處套用。說到這我就要多批中文辯手們一些了:國內非華語傳統的高水平賽事,尤其是由國內外辯手共同呈現的高水平英辯比賽,確實在內容層面(內涵層面我不敢講,什麼是內涵,中英文辯論的理解差異比較大),更有營養。因此,當我在批評一些需要批評的非華語傳統辯手時,我還可以講,麻煩你們向那樣一些辯手們學習。然而,我想為什麼有些前輩「非要」就著大工這場比賽開批,因為這是頂級賽事的決賽啊。在這個沒有共識的華語辯論界,勝,就是唯一的合法性,因此這是一場客觀上註定成為往後一段時間華語辯論「導向」的比賽,這也難怪一些前輩的話語,看起來是如此的「苛刻」甚至是「刻薄」。

5. 我為大工鼓掌。大工在面對交鋒時的積極坦誠令人讚賞,討論清晰,立論有多少就說多少,不故弄玄虛,不拐彎抹角。我更為批評這場比賽的導向意義並且因此而不得不批評大工的前輩鼓掌。若要說這鼓掌背後還有什麼,那就是,在沒有共識的年代,一場比賽、一個隊伍的勝負,被迫背上了如此沉重的意義,這是我們最大的悲哀。

6. 與大工無關:我這一代年齡的中文辯手,篤信一些虛空的東西,比如華語辯論之於華人社會的社會價值和導向意義。一些英辯人常說,參加我們吧,因為我們這裡辯題尺度可以很大,拿巴馬文件什麼的,都是可以入題的,自來水公司人蠢聽不懂,不用擔心查水表。作為夾縫者,這種對比之痛,常常痛徹心扉。好吧,華語,我們有永遠拆不掉的水表,所以,更要苦苦堅持,水表之下,別讓腳趾頭成為主流。

向我開炮。


4.19 更新

看到 @陳典更新的答案以及答案下慘不忍睹的評論區,真心想問各位以辯手身份自居的人:你們到底認不認為辯論應當是一項正當的、負有道德義務的活動?

之前我的答案探討了評委、判准、辯題等具體辯論制度,現在發現當務之急是先在「辯論活動的倫理」上形成共識。辯論人應有自己的道德責任,可以理直氣壯地說出:人品、辯品惡劣的根本不配作為辯手

下面引一段美國辯論學會關於「辯論活動倫理」的基本共識,出自《辯論與論辯》第二章。

================================================================

Ⅲ.辯論的道德標準

因為我們把辯論作為影響人類行為的方法,成熟的和有責任心的辯手便自然會關心辯論的道德標準問題。第二次全國辯論發展會議一致通過了「學生道德準則」和「教師道德準則」。下面是這些準則的記錄,誠懇地建議你仔細閱讀並思考。以下是詳盡的、辯論社團共同遵守的辯論道德標準。

A.學生道德標準

學生辯手應該遵循高尚的道德標準。在這裡我們關心的是學生們自己的道德選擇,而不是辯論教育家或評委的標準。學生們的道德責任是本質上的東西,因為辯論的價值直接決定於所涉及的學生們的整體觀念。因此,誠實、公正、避免欺騙、避免誤引或不誠實的交流行為是每個參加者的義務。學生們應該努力以正當的觀點來看待比賽,必須審慎對待辯論中的道德抉擇一樣。評價勝利目標,必須限定在「具有學術價值的戰略選擇」框架內。辯論比賽本身不是目的,而是達到目的的方法。

此外,參加辯論的學生們必須記住辯論是口頭的和相互影響的過程。學生們應該力求口頭表達思想能打動聽眾,這是他們追求的目標,也是他們的責任。以晦澀難懂的方式表達思想這不是辯論要求的過程。辯論的相互影響的特點意味著蔑視、貶低或其他侮辱他人人格的行為都是極其不利於辯論的,因為它們是與教育和個人成長的目標相衝突的。有道德的參賽者承認其他人的權利,他們在交流中尊重對手、同事和評論家。

學生辯手應該帶著對辯論原則和目標的尊重來進行比賽。如果在使用概念時毫無根據地改變詞義,那就是對語言的不誠實和不尊重;如果故意運用似是而非的推理策略,那就是對辯論決策過程的不誠實和不尊重……

在辯論中證據起著重要作用。沒有證據的論證再有力也比不過有證據支撐的論證。如果證據是不具代表性的、歪曲的,或捏造的,那麼根據它們所得出的結論就會毫無價值,這在道德上站不住腳的。要理解這些涵義,辯手不僅應該熟知發現和記錄證據的學術方法,而且還應該熟悉證據在批判性決策中的作用。辯手所用的證據的內容和引文都應該由對方公開檢查,辯手應該只使用公眾能接觸到的、可以被他人公開評估的證據。

辯手在他們的講演中應該明確他們所使用的全部證據的來源,是指要明確有關作者和出版地以及出版日期等這些可獲取的資料的可靠性。不指出證據的來源是否認聽眾評估資料的質量的機會。因為證據的有力與否是由所引用的個人的資格決定的,所以資料來源對任何一個評估者來說都是至關重要的。

無論證據是不是由他們親自調研過的,辯手都應該對他們所使用的全部證據的真實性負責。辯手不應該引用被歪曲和捏造的證據。要避免受到被歪曲證據的連帶責任,辯手應該先問一問證據是否在質量、數量和可能性上有出入,作者的主張以多大程度影響正在辯論中的問題。任何這類的偏差都應該避免,因為這種改變可能對辯手的論點造成不正當的影響……

參加辯論比賽的學生們共享了一個學習、經歷個人成長的獨一無二的機會。一旦他們承認創造和保持此種辯論教學的機會是他們的責任,這個比賽環境就能最好地幫助他們及其他一同從事辯論活動的學生們實現辯論的意義。

學生們應該記住辯論比賽是經常接受公眾監督的,對辯論活動的任何反應都可能在辯論活動的未來道路上起到推動或阻撓作用。因此,學生們應該慎重考慮他們所提出的主張的內在價值,也應仔細考慮他們的行為所體現的價值。造成敵意和不尊重辯論的交流最終會減少辯論對所有參與者及其他旁觀者的作用,因而一定應極力避免這種行為。

正如在這節開始時所說的那樣,本節的目的是概括出一個適合整個辯論界的道德觀。儘管我們已經明確了辯論活動的某些直接參与者,還有其他一些雖然不是中心人物,但仍然很重要的辯論界人士,他們也應該擔負道德責任。因為辯論是一種寶貴的教學經驗,它有利於所有學生,所以提供這種經驗,並且指出保證此種經驗有用和高質量的辦法便成了學術機構道義上的義務。同樣,得益於這種經驗的那些辯論活動的畢業生們,他們應該繼續工作,以便讓這種經驗繼續對他人有用,這也是他們道義上的義務。未來的辯論活動掌握在這個領域裡的所有人的手中。

在關於某些做法的道德與否問題上,辯論界確實存在不同意見。辯手和指導教師可以從對下面這個問題的回答中找到最全面可靠的指導性東西:在「長久的道德標準與教育目標」和「暫時的獲得比賽成績目標」之間,我更關心前者嗎?
如果真誠的回答是「是」,那麼在某一具體問題上的決策或許就是道德高尚的了。

B.教師的道德準則

在任何辯論安排中,在參與者們進行各個方面的活動時,他們所作的各種決定都具有道德涵義。為所有的參與者創造最大程度道德發展和行為的機會,這正是論辯教師們的責任所在。因為教師通常起著不同角色的作用,包括教練、評委和比賽管理人員。所以,分別考慮這些角色在道德上的責任是很重要的。

由於論辯練賽要是個教學活動,所以作為教練的教師應該儘力強調成功競爭前的學習,應該把這個觀點灌輸給每一位學生。學生們的天賦、經驗、動機和目的各有不同,這就要求教練們根據學生的需要採用適當的教學方法。然而,與此同時,教練的努力應補充而不是取代學生們的努力。許多論辯賽都可稱為是辯論課程的實習,教師應努力教給學生們正確推理的原則和目標。論辯賽通常是由持高學術標準的學術機構贊助的,因此應努力教會學生做學問的嚴密性。雖然論辯練習具有方法各異和活動眾多的特點,它們仍然具有一個共同的興趣,那就是達到論辯的至善至美。因此,教師們應時刻記住容忍就是美德這句話,盡量避免帶有偏見地詆毀其他的教師和學生,避免給別人的方案或活動抹黑。因為所有的學生都會在某一層次上得益於論辯經驗,並且,不論學生們層次如何,水平高低,他們都需要教師的注意和盡心儘力地教。所以教師應公平對待所有學生,努力使他們獲得適當的和挑戰性的學習的平等機會。

評委是論辯這一過程中不可缺少的部分。他們為全面和自由地進行思想活動貢獻參與者,因為是他們在引導參與辯論學生的各種行為。正因如此,評委必須細緻地斟酌兩件必須考慮的事:第一,對任何觀點,即使是不流行的、不現實的或有敵意的觀點都必須進行嚴格的檢驗;第二,以對社會負責的方式指導學生們的行為、態度和信仰。從根本上講,所有的判斷都在某種程度上都是干涉性的,因此,忠誠地運用其專業評委知識權衡這兩件事,是所有評委的道義上的責任。下列的準則目的是幫助評委作出決定。

評委應永遠為促進和保護知識交流這一過程而工作。為達到促進正確檢驗各種思想觀點這個目的,評委應該肯定學生們在選擇和組織論辯演說稿方面的創造力,任何建立在偏見和個人喜愛基礎上的妨礙行為都應被阻止。評委應永遠努力做出公正決定,並根據比賽規則把原因完完全全地講述出來,所以,他們應該儘力讓自己從利益衝突或偏見中解脫出來,因為這有害於公正判決的。在不能確認作者用意的前提下需要對某些事件作出解釋時,評委應該尊重學生的各種各樣的解釋。遵守比賽或所參與項目的規則是評委的道義責任。另外,評委們有一個明確的義務,那就是抵制有害於論辯發展的行動。認識到證據和其他資料的優質性和真實性是非常重要的,評委認為不能用違背證據標準的觀點來評價學生們的用意。評委應該對與前面第A部分里討論的標準不相符的資料的證明力持懷疑態度,並應該運用適當的約束力。評委還要認識到,對於他們而言公正評判是第一位的而非如教練一般對特定的學生負責,他們判比賽應該憑良心做事。讓學生在比賽中爭取勝利是教練的職責,而非評委的主要責任。

此外,評委是否和在多大程度上介入辯論過程是需要仔細斟酌的。辯論賽的評委應該考慮到,辯論的競技性本質為雙方提供了一個發現觀點的薄弱或不適當之處的機會,有事辯手對某一論點和證據的了解會超過評委。當考慮到這一點時便知道要減少不必要的干預。

最後,因為評委本身起著教育作用,所以所有的評委都應該謹慎考慮,熟知賽會和個人的論辯判准,力求深刻和認真地做出判斷。如果要僱傭非專業的評委或專業水平不夠的評委評判比賽,那主辦方和教練就必須採取行動確保這些評委的評判能給學生們提供高質量的學習經歷。

比賽的組織者在管理比賽時,應該儘力保證所有學生有同等機會發揮其最大才能。主辦方應該特別認識到有關賽事程序和評委安排的問題,他們應該使所有參賽同學享有高質量的和公平的學習經歷。另外,比賽不應進行暗香操作,應該公開遵循有關的專業規則。

在招收學生時,辯論指導老師應該慎重、誠實和公開,學生們有權自由選擇和改換學校。然而,教師應該體察到干擾他人教學計劃的問題,他們應該在不損害現有學生的學習效果的情況下招收新生。他們應該誠實地評價現有招生方案和其他教學機構的優勢和劣勢,以保證學生們的最大利益(包括其他非辯論性的學術利益),這些利益應優先於招生方案的競爭性利益。

不論辯論指導老師擔當哪個特殊角色,他們還有其他道義上的責任。教師在所有職位上都起著該職位的角色典範作用,對其他教師、助教、畢業生、以及在校學生來說,他們都發揮著這種角色的作用。因此他們應該力爭以自己的行動體現最高尚的道德標準。他們應該永遠使自己的行動與職業相一致,應尊重學生的尊嚴和民權。由於種族、性別、年齡、宗教、民族,或其他毫不相干的因素,而折磨或歧視學生的行為應特別地受到譴責。辯論教師不應該給予學生們過多的負擔,從而使得他們的非辯論性的教學目標和活動受到損害。教師也應該讓參與者知道論辯比賽的內在道德選擇以及道德行為的本質和需要。他們應該幫助學生髮展批判性自我觀察動機和行為的能力,探究可選擇的道德決策的能力以及做出明智抉擇的能力。為了強調道德行為的重要性,教師們應該規定出明確的和適當的措施,鞏固和弘揚模範行為,在必要之時懲治不道德行為。另外,教師們應該仔細研究一下,比賽規則和形式是以何種方式來鼓勵或阻礙道德行為的,應該經常完善和調整規則使之達到與道德觀的一致。簡而言之,辯論教師應該在整個辯論界倡導道德觀念和行為。

=======================================================

1——

@陳典 的答案,痛快直白!我未到現場無法評價該場比賽,但他說的問題華語辯壇普遍存在,我也是看不順眼很久了,待看過視頻或辯稿後一定是恨不能點上十個贊。

2——

@木川 的答案,需、根部分強烈認同,解、損部分強烈不認同。

目前華語辯論立論淺薄,且流弊日盛,做評委的絕對逃不了干係。我一直認為,評委是萬惡之源。

但要說通過「回歸古典」、「增加教授型學者」來解決弊端,恐怕即無解決力,又增加了損益比,其結果不會比現狀更優。

專家學者的問題,在於「心證過度」、且「不易管束」。這些專家往往以己方學術觀點代替場上選手辯駁,在非專業知識領域常以「選手論點是否暗合自己三觀」來判斷勝負,很難公平傾聽雙方觀點。是以所謂「專家裁」實質上是「業餘裁」,欠缺的恰恰是對於辯論評判的「專業性」。

業餘不要緊,能夠認真接受規則的約束,經過培訓就能成為專業裁。但現實是請到這些業餘的大牌已屬不易,還想給他們立規矩?我是看不到誰有這個本事。

所以,台灣早期辯論比賽也會請專家教授,後來發現實在無法讓這些人對辯論產生應有的尊重,所以一狠心搞出了「把教授趕下評委席」的運動。設定好基本的辯論評判規則,「不讓教授瞎管辯手,而讓辯手成為教授」。目前台灣比賽評委席上的教授、老師都在自己是學生時就一路打辯論上來的,美國也是如此。

3——

除了評委的問題,辯題設置也是迫害辯手的一大天坑。

試問誰在最近的一年裡沒有碰到過「淺薄得雙方都無法討論學理」的辯題?誰有沒有碰到過「立場傾向大得沒法打」的辯題?

遇上這種辯題,辯手除了問候出題人祖宗三代,還能怎麼樣?評委除了點評時安慰辯手並問候出題人祖宗三代,還能怎麼樣?

碰到沒法打的辯題,辯手只能詭辯。詭辯多了,於是詭辯就成了技術、成了法寶、成了優良傳統。多年媳婦熬成惡婆婆,自己小腳裹成畸形也不放過別人的,這就叫「認知失調」,是一種對智商的摧殘。

我一直不明白,這些莫名其妙的辯題(參見知乎「問辯題」標籤下的大部分奇葩問題),到底是從什麼樣有坑的腦子裡崩出來的。是不是他們出辯題的時候只想著雙方都「有話可以講」就行,而不考慮有一方說的話「仔細推敲起來像放屁」。

美國要出辯題,出題的人是先要提交一篇幾十頁的「開題論文」的,要詳細解釋這個辯題的平衡性以及意義,雙方可查找的證據和可挖掘的深度到一定程度才有資格成為「辯題」,最後通過辯題時還得字斟句酌,生怕比賽沒開始就給哪一方佔了便宜。

人家是「出題者先給辯手彙報、論證、審批」,通過了以後才能叫辯題;咱們這邊出題人是大爺,冠冕堂皇的話叫「期待正方雙方給我們帶來精彩的比賽」,操蛋不?

我還一直不明白,為什麼一屆比賽要那麼多的辯題。

局座 @夏惟桐 之前的答案里也提到過,決賽往往質量是最差的,因為大家都把重頭戲放在初賽上,認真準備決賽的性價比太低了。那為什麼不降低一屆比賽的辯題數量,學學台灣一屆比賽兩個題,初賽、決賽一個題,複賽、半決賽一個題,照樣能打得好看、過癮。

要求一屆比賽題目又多又新、還要求辯手每個題都打出深度打出質量,哪有這麼好的事?打不好是必然的,打的好才是詭異的,決賽打砸了都往辯手身上推,臨時工也沒被這麼玩的啊。

4——

我要提反計劃。

和木川兄的解決思路不同,我覺得目前華語辯論最大的問題不在評委不夠學術化,而在「辯論」這項活動「不夠專業化」。

華語辯論活動,不說評委間具體的評判偏好有所差別,就連最最基本的評判原則(如專精、公平、中立)都沒有建立共識。更別談在這些原則之下的具體評判準則了。

要真心想解決這個問題,就要學校園辯論制度發達的地方,在比賽召開前先開評委會。在會上討論、爭執、確立比賽的「基本規則」:

是否按照論點判比賽?

評委是否允許給辯題吃虧的一方補償?

打政策性辯題的傳辯比賽論證義務是否都在正方一邊?

出現偽證評委是否可以直接判負?

評委是否可以在現場查資料?

評委比賽時是否可以與其他評委談笑風生?

……

這些都是「基本規則」,必須要「立下規矩」。然後,在此之上評委可以有個人對於選手的「比賽建議」,並將這些可能存在分歧的建議寫入「個人判准」,以供辯手選擇和參考。

總之,評委先得「認真」,之後才好狠狠地罵選手「不認真」。

如果評委間分歧比較大,不要緊,那就多討論幾次,甚至於分化出不同類型的比賽,讓賽事的定位變得清晰。目前,我想可以做這麼幾件事:

1.組織地區和跨地區的評委判准研討會,形式可以線下也可以線上,線下活動需形成成果性文件在網上發布。

2.研討會的內容可每次針對一到兩個有核心分歧的問題,先嘗試把問題表述清楚,釐清分歧,再看是否有大家都認同的解決方案。參加者應以產生可實踐的成果為目標,避免空談。

3. 進行不同判准下的評判實驗,讓持不同判準的評委評判同一場比賽錄像。例如讓自稱是論點裁和場面裁的評判同一場比賽,並詳細報告自己判決的心理活動歷程。如有可能讓雙方角色互換,嘗試理解對方,尋找出判罰的共識基礎。

4.大幅減少一屆賽事的辯題數量,盡量頂住校方和贊助商的各種壓力,把辯題數量縮減到不存在糟糕辯題充數的程度,寧缺毋濫。

5.重視辯題質量,讓出題的人至少對賽事主辦方論證辯題的可辯性、可深入性,寧用平衡的老辯題,不用未經論證的新辯題。

以上操作思路借鑒了國外以及台灣的政策性辯論組織思路,但我絕不是主張傳辯一定要「奧瑞岡化」。具體解決路徑當然還可以有其辦法,但沒有具體的行動,解決力永遠是零。

5——

前兩天有人問華語辯論的下一次理論飛躍在哪裡,說實話我不知道。但理論飛躍的實現前提一定是各位有能力擔任評委和組織比賽的辯手們進行大規模「建設性討論」之後的結果。理論飛躍、甚至理論本身尚未可知,但至少我們能一起為其誕生創造基礎。

.


一涉及到辯論,大家就蠻容易有分歧。但首先謝謝大家點贊,謝謝大家評論。

我有個想法想分享:我們除了辯手,還是普通人,還是學生,還是不同人心中的重要的人。

除了關心辯論,我們還得成為一個有風度、講道理的正常人對吧?

所以,我們的前輩就自己的看法,提出批評,其他人說說觀點,都很棒。但人身攻擊,就太沒品了!

我們還年輕,20多歲的大學生,雖然我們對自己有所不滿,但平心而論,辯論人比大多同齡人都更優秀。只要有心進步,不必自怨自艾,不必著急緊張。說我們不夠,很歡迎,但辱罵、污名化、妖魔化辯論,辯手。不好意思,太low了。而且講實話,我也不大在乎。

我打辯論,還因為這些小朋友,大朋友。別讓我們對人失望。

PS:南京很美,很好玩!

--------4.18更新--------

打完比賽以後,長期處於一種眩暈、缺覺和有點遺憾的狀態之中。(三天一共睡了大概8個小時,比賽壓力又的確大)沒想到竟然有知友邀請我回答這個問題,第一時間我內心是…拒絕的。

沾枕就著之後,到4點就莫名驚醒,心裡很悵惘。朋友圈裡關於這場比賽的信息堆積了很多:感動的,分析的,乃至痛罵的,尷尬的。我都一一看了,看完後,反而心裡平靜了。平靜了,才能回答問題。所以,現在來說說我的感受:

對於大連理工奪冠,我真心祝賀。因為我自己親身經歷過一隻隊伍如何從邊緣到核心的艱難過程,我知道他們為今天付出了什麼。

對於自己的亞軍,我已然接受,但我依舊堅持自己的立場。徐卓陽老師的點評我很認可,因為從辯論的角度,這的確是一個優解。但辯論,與科學一樣,沒有最優解。

對於大家的批評,我感同身受。打完這場華辯,我把微信簽名從「開戰」改成了「休養生息,好好念書」。我第一次有如此深刻的感受:行勝於言,面對知識,我們還不夠謙卑和熱望。

比賽結束,君和的志願者例行採訪,問了這樣一個問題:你覺得華辯的辯題怎麼樣?

我愣了半天,硬給了一個回答,挺好的,又有價值又能辯論,沒毛病。其實現在仔細想來,這些辯題本身有沒有問題?從辯論的角度看,沒有。但從現實的角度看:太難了。

這個太難了是什麼意思?您可以說是辯題本身不好辯論,準備時間太少,也可以理解為:我們站在台上的這些辯手,知識儲備不夠。

「科學是不是世界的最優解?」這是一道科學倫理和哲學的問題。難度不言而喻。而來南京之前,我們(我相信大家都類似)的準備重心都放在了初賽和複賽上。對於決賽題,時間的局限、比賽的預判,我們都沒敢,也沒能準備,這點各位前輩應該都很明白。

於是,比賽前夜通宵準備,沒有時間充分破題,直接上手。我們選擇了一條,哲學路徑,這也決定了此後想破腦袋的結果。

但,我們依舊發動了全隊刷書和整理材料。惡補休饃、海德格爾、波普爾等人的觀點。中傳是打奧瑞剛比賽出身的,不查資料,不看書,純拼操作這種事,我們真的不敢做。

但,事實證明,臨陣惡補,差的太遠。

但,這也證明了,我們離期待中的知識儲備還有多遠。

打完比賽,我自己有種被掏空的感覺。倒不僅是精力上的,更多的是頭腦上的。我覺得辯論賽能給我帶來知識、學習的程度,已經達到了它能帶了的極限。為了比賽勝利,辯論讓我們必須快速充電。但也因為比賽勝利,我們淺嘗輒止。

賽前,我隊一辯就辯題詢問了她的一位朋友。之前我都沒有在意,但賽後,這位同學為這場比賽寫了一篇洋洋洒洒萬餘字的賽評。從非辯論人的角度,給我們這些辯論人,一個結結實實的教訓。

http://mp.weixin.qq.com/s?__biz=MzIyNDA0NTM2Mw==mid=2652025155idx=1sn=a29e8030d09996e1d0f4bf40efd7ffd8scene=2srcid=0417pKPyEepidljr8XX9JZeqfrom=timelineisappinstalled=0#wechat_redirect

(這篇文章里,對正反雙方,乃至評委老師,都有批評。如果為了不引發誤會,本來不適合po出來給大家看。但思前想後,如果我們是真的在反思辯論,不看不行。剛剛得知他現在才剛剛讀大學,15級,在西班牙讀語言。但他的文章比我這篇回答有營養太多!自愧弗如,自愧弗如。)

說了這麼多,您可能會有一個疑惑:不是要評價對大工表現的看法嗎?怎麼盡說自己了?

原因很簡單。我相信大工和我們的處境和感受,一樣。

從情感的角度,兩隻隊伍準備了數月,學校沒假、沒人、沒支持的情況下,靠著自己的一股熱血在拼。一群小朋友,大朋友,陪著我們從頭熬到尾,很多人連名字都不為各位所知,卻真的為辯論流了無數眼淚和汗水。別人我不敢評價,我自己真的無法再進一步了。

但從事實的角度,比賽不好看,辯手玩技巧,這些問題,我相信我們自己,也都是是承認的,是想改的。

正疆學長點評時,常罵我們不讀書。說實話,我心裡既認同,也抵觸。抵觸的是:辯論賽已經逼迫我們不斷學習了,無論是大工還是我們自己,我相信,能走到今天,不看書,不可能。

但認同的是:我們平時的儲備,真的不夠。而因為我們自己的問題,我們讓辯論本身承擔了本不該承擔的指責。

木川學長的回答我很認同。曾經我們重論輕辯,如今我們重辯輕論,歷史總在這樣的矯枉過正中來回搖擺。但往前看,這種搖擺和否定,卻讓辯論本身在不斷向前。

最後,我想說的是:

謝謝辯論,你帶給我無數的感動和財富,也給了我不敢奢求的榮譽和讚賞。更重要的是,你讓我結識了如此多真誠的,優秀的摯友和戰友。(請了年假來帶比賽的湯包、呂強等一眾前輩;被我不斷打擊鞭笞的上場隊員們;陪著我們刷夜備賽的小朋友們;給我們指導、祝福的李焱老師、張佳鵬老師、儲殷老師等諸位前輩;給我們模辯、祝福、擁抱的愛丁堡大學;默默陪伴我支持我的同學、導師、舍友、小彩旗…要感謝的名字太多,謝謝大家。)

再見辯論,一路走來,我無愧於心。或許終有一天我會回到這裡,但在那之前,我必須離開你。路途漫長崎嶇,但我會風雨兼程。

謝謝大家,以上。


稍微說兩句。

1.上來最認真的兩波人,你們其實是沒有什麼直接衝突的。

一波叫大工,拿了世界冠軍,壓力很大。你們確確實實的拿了冠軍,夠努力、夠優秀,拿了你們應得的。但興奮完以後,你們猛然發現壓力很大,全世界的眼睛都看著。說多了也不好,說少了也不好,想必你們從沒遇到過這種事情,有憋屈,也會有驕傲。

一波叫陳典(還有DEMACIA、木川)等人。他們的論點不同,出發點卻只有一個,全球冠軍的決賽,質量是有問題的、不匹配的,這件事的起因毫無疑問需要反思的。對他們來說奪冠得是哪所學校並不重要,他們瞄著的是整個華語辯論的走向在思考的。無論木川說「回歸原典」、DEMACIA說「我不激進,但方向一定要明確,判准、辯題、最基本的規矩一定要定」、還是泰格說「辯題要往防查水表的方向走」等等。別覺得說得很大,辯論圈很小,人年齡層次也很小,本就是件少數人分大塊餅的狀況,誰花心思誰佔先。

兩波人都很認真,而且都沒有錯。大工諸位答題時也一直客觀理性的在反省自己可能存在的問題。

而在沒看過視頻的情況下,我也認為這些事情現在貌似是共識的,大家就不要糾纏了:

  • 比賽沒問題,大工奪冠合情合理
  • 大工辯論水平確實沒顯得特別高,立論比較明顯
  • 沒人準備詳細討論大工的問題,大家都認為應該討論華語辯論本身的問題
  • 大工的奪冠是討論的起因,但大家都認為不是大工的鍋;大工也不要覺得大家在說你背鍋了
  • 說大工該背這鍋的,我表示呵呵;說陳典沒必要認真的,我也表示呵呵(這條當然是私人的)

2.這個問題下面有太多劣幣驅逐良幣的體現。

是贊同排序是有問題的,點反對簡直就是對著誰較真點誰反對去的,這樣下去誰還敢好好答題?

知乎的贊同和排序是有激勵的意思的,個人覺得什麼樣的答案是好答案當然是個人的事,但如果連一個理性至上氛圍的知乎都改變不了一點辯論圈的撕逼與雞湯的話,真的會直映劣驅良的效果的,到最後對大家都沒好處。

我沒有指責排前面幾位的意思,你們只是反對吃的少。去翻陳典、木川、DEMACIA、herolandis、局座等這些人點贊列表裡點贊人的人數和權重,你們可以感受到那幾個認真答題討論事情寫長文的人是吃了多少個的反對。這事太奇怪了,而且捫心自問,猜猜每次寫完後答案往下跑是什麼感覺?

下次還願意較真寫些有意義的內容么?還是總是虛偽得拉拉家常抖倆機靈騙贊舒服?

還是那句話,到最後對大家都沒好處。

關於有提到的另一個陣營,個人感受上這次讓我實在中立不起來。

具體我不懂,也不多說,也沒證據,真的只是個人的感受與判斷。

移一段另外寫的東西:

打辯論的,偶爾總會被問到:

「你會把辯論帶到生活里去嗎?」

我會回答,「會啊,辯論讓我更講道理、少多餘的鬥嘴了呢。」

在我的眼裡,辯論練得正常的人,是不大說得來昧著良心自己都覺得有問題的話的。

而這個問法,提問人的意思就是辯論是一項技能,忽悠他人,搞定事情,像演技那樣,辯手是時用時不用「辯技」的,還是對親朋好友什麼的,最好是不能用的那種技能。

而且,辯論的第一技能就是「鬥嘴」、或者「狡辯」。

感覺就像武器。傷人衛己的。

問題在於,世界上也許是可以沒有武器的,辯論卻不是。因為辯論不是用來忽悠他人、靠嘴皮子搞定事情,而是讓自己不要被忽悠,學會如何講理。至於做事,辯論更教會我們要一本正經、客觀理性。

艾瑪真難解釋啊,我覺得我還是不要自稱打辯論的好了,省得老闆老指望我和別人鬥嘴。

。。。。。。

(請無視幼稚,知道意思就好)

在我眼裡,辯論,校園辯論賽,是圍繞高校教育而存在的一個競賽體系。在歐美是與民主自由帶來的一系列好的、壞的的東西息息相關的存在(對,民主當然也會帶來「壞的」東西),在大陸,可能更多的與語言相關,至少不能明目張胆得說我們在學和民主自由有關的東西是吧,但從來就和「撕逼」是沒什麼關係的。

於是今天我犯錯了,和人撕逼了(笑)。雖然道歉後良心好過了些,反省還是有的(繼續笑),而且多少有些收穫。甚至明白了一些大家包括局座可能的苦衷。

就是每次一有事情的時候,別說好好討論了,一攤開來討論,

就總有「會潛意識把撕逼水平和辯論水平掛鉤在一起、齜牙咧嘴為傲、和昧良心做噁心事情還不自覺的人」出來做些沒意義的事,還總把你想乾的事給搞成沒意義了。

好吧,老實說我也不知道怎麼辦,人家又不犯罪是吧。

有點明白了大家怕撕逼的源頭了哈哈

而且怎麼想怎麼不知道怎麼辦╮(╯_╰)╭

因為,總是怕撕逼是有問題的,總是不能以公開得形式深入討論問題(參照大陸奧瑞岡,歷史雖短,也有幾次公開討論的),是會產生問題的,甚至可能就是和這次有關的:

3.「行政」走得比「學術」快。

我覺得不需要我多解釋的。該明白的人應該心裡明白的。多說顯得我覺得是行政有錯。

不是說行政錯了,而是行政的進步太快了,超過學術太多了。

宣傳的效果和大家的心理預期跟不上。

比如,全球華語辯論冠軍,在最公平公正最好的行政組織的情況下得出的決賽,卻讓大家覺得缺了點什麼。

內涵跟不上宣傳這是很明顯的,沒啥好逃避的。

所以,從結果上來說,不停下來進步下「學術」,可能是有問題的。

以上吧。再多說顯得我站著說話不腰疼了。

最後,與認真的人共勉。

(把撕逼和辯論混為一談的就算了,您「認真了」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_╰)╭)

.


有一種不發點啥不舒服的感覺。

知乎第一個回答,不懂規矩莫怪。

第一眼看到這個問題,感覺很奇怪又見怪不怪。

雖然不知道題主是不是也是好心幫我們,但至少我們是很希望大家指出我們的問題,方便我們改正的。

任何的隊伍,任何的時候,絕對都會有很大的上升空間,就像也有人講,奪冠要靠天時地利人和。感謝幾位學長學姐公允的告訴我們不足之處,虛心接受。

但是。

有一些問題還是要說清楚的。

第一,我們是渴望勝利的。

渴望勝利,至少這不是什麼錯。

所以不能接受什麼叫「為了贏,我們講的大家聽不懂無所謂,只要讓對方講的大家也聽不懂我們就贏了。」這樣的說辭。

學長啊,如果說我們講的東西大家全都沒聽懂是我們的鍋的話,那麼對方講的東西讓大家聽不懂這鍋總不該我們背吧。

我們從來都希望能認認真真討論問題,也確實是這樣做的。

我們對於贏的詮釋,大概是以最好的狀態展現在賽場上。不會為了便於操作而刻意去怎樣怎樣。我們是一支地地道道的從東北走出來的隊伍,實誠的狠。

至於「你們的一個冠軍,需要整個華語辯論世界,用數年的時間無數辯手的青春汗水和寂滅夢想或者夢想實現後的空虛來買單!」,冒昧的說一句未免太過。

我不清楚按照學長講法我們是不是應該在決賽之前選擇棄權,也不明白我們贏了幾場比賽為何就是辯論界不能承受之重。

學長講的道理我們是理解的,未來大工辯論的發展也必然會考慮到對於辯題深度的挖掘,辯論本質的探究,辯手個人素養的提升。

就讓我們慢慢進步。

現在不夠好,總不能等於現在不好吧。

第二,對於隊內小孩子的評價做一點點補充。

允許我妄自揣測。提出這個問題的朋友也許不是想講這個比賽有多麼的有爭議。

全程參與了第六屆世錦賽大工的討論部分和比賽部分,六場網辯六場實體,最終奪冠。

可能比較容易看得清我們是什麼姿態。

至於冠軍有沒有爭議,額,也許是自我感覺良好。我們有很多發揮失常的表現,好在沒有輸掉比賽。但這不代表這十二場比賽里的哪一場存在爭議或者說法。

我們也有小孩子走到了外面的世界,回來久久沒能融入隊伍。

因為外面的世界再精彩,贏不了比賽沒人認可你,你依然走不到外面的世界。

這很無奈,但我們必須無奈的講,一個剛剛第七屆的隊伍,我們還有太多的事情要做。

所以回到對於本屆比賽中我們的表現的評價。

真誠的接受大部分學長對我們的指教和批評,也很願意得到更多的指導。

不過至少我們努力過,想做到最好的。就算達不到前輩的預期,也不至於成為辯論活動的噩夢吧。

第三,關於辯手禮儀的問題,夏局長和劉傑學長等前輩都有提到。

我們也真的有反思這個問題。

也因為這個問題丟了好幾票。

會努力做好的,感謝學長們。

第四,關於我們的教練鄒文啟先生。

必須要講,q叔是全隊上下最辛苦的,最負責任的。

珠海賽複賽前夜,我們四個辯手實在熬不動紛紛睡下,q叔為了完善立論體系獨自在酒店大廳做到天亮。

好吧那場也是噩夢一樣的表現。

大工辯論隊有今天,q叔居功至偉。

在學長學姐準備考研出國的日子q叔帶我們這一批一線半隊伍出征,名校杯,新國辯,捭闔。

而這些,都是無償的。

經常隊委會也會討論起對q叔有虧欠,可是沒有別的辦法,我們只能用好成績回報q叔的良苦用心。

真的值得敬佩,從第七屆cda開始到第六屆世錦賽,廣西南京上海珠海天津青島南京,自付的機票都不是一筆小數目。

總該是配得上同樣為了辯論奮鬥的人們的尊重,認可,和掌聲。

第五,關於隊伍發展的問題。

也不知道是誰帶出來的節奏,不過確實也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

我們的核心辯手張玉郭禕名劉一楓下半年就要各自奔向別的隊伍了。

可是這不是隊伍正常要面對的情況么。

不算膨脹,按實力來講,大約這次世錦賽大工全替補陣容也應該可以順利小組出現甚至更進一步的。

第六,睡了一覺起來心態平和了很多。

感謝君和的全體工作人員和所有關注我們,支持我們的朋友。

拿到冠軍沒有讓你們失望我們也是開心的。

感謝葉子學長,劉傑學長,夏局長等前輩,很公允很客觀的指出我們要改正的地方。

感謝陳典先生,額,對我們隊伍長久的關注。

我們是真的和很多名校辯論隊有底蘊上的差距的,但我們還會進步的~

最後關於辯論的發展。

說真的我覺得自己不夠資格講這麼偉大的東西。

不過看到了很多看了我們的決賽就不想加入辯論的朋友。

或者也許有沒看到比賽單純的看了前輩歸納的。

辯論其實挺多元的,好還是不好,總該親身感受才知道。

大工辯論隊從來都願意和辯論同好交流,探討。我們也不會因為有了成績而忽視我們自身的問題。

再次感謝各位前輩,誠懇的渴望得到更多關於辯題和比賽的指教。

以上。


也更新一下好了:

帥學長說的那些東西,辯題選取啊,賽制設置啊,甚至評判理念,其實捭闔都嘗試在做的。但是實話說,這兩年一路看下來,我覺得效果並沒有想像中好。比如有的隊伍,號稱讀了上百篇論文,但我作為一個觀眾在台下聽,發現他們連這個領域的基本面都沒搞清楚——恰巧,這個領域是我的研究生專業,所以還有那麼點發言權。

此外,政策的題,有好處也有壞處,尤其是中國大陸這種特殊的體制機制和政治氛圍下,類似世錦賽這樣的國際賽,你讓新加坡人馬來西亞人來討論大陸政策,真的有點奇怪的……

今年捭闔有的隊伍提供的題目是:歐盟是否應該接受難民,英格蘭和蘇格蘭是否應該獨立,我真的很想說:這些事他媽的跟我有三毛錢關係嗎?!有幾個人搞得懂歐盟到底怎麼回事?經濟政治文化的咬合到底到了什麼程度?連玫瑰戰爭都未必搞得清楚,談什麼蘇格蘭英格蘭?啊!啊?

我覺得讓馬來西人和新加坡人來打大陸的政策題,也是這種感覺。而且人家對我們的社會和政治環境真的不了解,就連林正疆學長去年點評的時候也表現出完全搞不清楚大陸的分稅制而有些想當然,所以然他們打這種題真的太為難了……所以每年梧桐都挖空心思要想一些新一點的價值題,真的也是無奈而心酸的。

至於說一個賽季就打一個題……我相信,情況只會比現在更糟糕,而不是更好。

馬上要新一年捭闔了,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光景~

=====================================

我想在這樣大的賽事中奪冠,必定是這個賽事的隊伍中最強的,這一點毫無疑問。畢竟評委們都不是智障,他們集體給出的評價是:大連理工是這一屆華語辯論錦標賽的冠軍。

任何其他個人的評價在這個集體評價面前都是蒼白無力的。

至於典典說的,葉子說的,包括大帝說的,可以想見。但這些不僅是大連理工的問題,而是整個學生辯論賽的問題。我想,各位也許都逃不了干係。

大陸辯論,原先可以說至純至剛,幾乎沒有什麼現在所謂的技術可言。這條路後來當然走不通了。所以開始學習起現在所謂的技術來。近幾年,在技術裁模式的強刺激下,各方隊伍幾乎一心一意學切割做包裝搞受身,直至技術勝成為比賽勝的充分條件——評委常說,正方立論很好,論據也多,可是操作太差了——二十年前,恐怕評委不會說這樣的話。

這裡好多人都是慣做評委的,今天我們所批判的局面,未嘗沒有我們的推波助瀾在裡面。

不過,這樣的局面而能引起大範圍的關注與討論,乃至各位得出一個必須改變這樣局面的共識來,則確實是一件好事。

回歸古典,這件事在辯論而言,我相信,也會像哲學藝術一樣,有一個實現螺旋上升的效果。

老子說,反者道之動。

返吧。

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對辯論隊而言,操作技術的訓練和準備有餘,學養厚度的沉澱不足,那就損去前者的精力與時間去補足後者;對評委而言,關注技術操作有餘而關注立論學理不足,那就損去對前者的權重而補足後者——這兩年我個人多次期待比賽評委增加教授學者,正在於此。

插一句,如章振飛所說,大型賽事越到後面準備時間越少,這是導致後面比賽相對不好看的原因之一。這是當然。但我想,解決這個問題的方法不應該是延長賽制,而應該是辯手提高修養——知識儲備是唯一可以對抗時間不足的東西。

莊子曰,其分也,成也。分操作與學養的劑量,成一個操作與學養的新均衡。

因是,三五年後,氣象一新矣。


更新一下:

發現大家對我們的辯論理念有很多懷疑,簡單說一下我個人的理解吧。

我覺得我比較重視的是論點的論證度,也就是很看重一個論能不能自圓其說。論據方面我比較傾向於去用學理性的機制去做支撐,大家都覺得我們的論很簡單,嗯,這一點可能受制於我的知識水平,雖然我平時也愛看點書,不過如果讓我去把一些諸如海德格爾這些哲學家的觀點講的很通透我的能力該做不到。如果各位是嫌我們知識有限的話,這點批評我是接受的,這也是我要努力提高的方向。 至於說我們不願意講道理的話。…。我個人覺得在我們論點內我們是盡量想去把它說明白的,不過如果大家覺得我們確實做的不好可以貼出視頻之類的指正。但可能確實存在引用錯誤吧,因為我的知識還是不夠的,說錯話倒是可能的。如果是覺得儀態上不好,嗯,這我承認。我長得太嘲諷臉了。…。

講了這麼多,其實也就是表達一下我的想法,希望大家可以理性平和的探討理念上的不同~~還是那一句話吧,我們還是一隻成立不久的隊伍,有很多地方我們也不足。如果各位前輩覺得我們哪裡做得不好,也可以指出,我們也會反思。因為我們也知道,我們需要進步的還很多,但希望大家不要演變為一些與這個話題無關的爭吵。

因為,畢竟我們是辯手啊,就事論事是我們一開始就學習的啊~^_^

最後,也感謝大家對我們隊伍的包容,支持和關心~祝願整個辯論圈可以健康發展

原答案:看了各位的答案,只能說我們隊伍的卻離一隻有底蘊的強隊還有一定距離,我們決賽上的表現也不太好。不過希望大家可以多一些探討,少一些是非。因為我們並不排斥大家的批評,也希望各位心平氣和的討論。


好不容易過關斬將贏了一個一流比賽的冠軍,被點評說完又被網上拽過來鞭屍,不得已背起辯論經年積習的惡果,還能回頭說一句我們還需要提高,不好意思給各位顯眼了。作為一個旁觀者——想想都心酸。

最好的祝願獻給大連理工的同學


作為大連理工大學辯論隊現任隊長,我代表大工辯論隊隊委會對此問題給出官方回應。感謝各位的支持,希望可以有更多的交流。

大連理工大學辯論隊隊委會對於隊伍在第六屆世錦賽中表現的官方回復:

http://mp.weixin.qq.com/s?__biz=MzA5ODE3NzU0Ng==mid=2651199559idx=1sn=5f6179bd238893f6670a1fd4107753efscene=0#wechat_redirect

2016-04-19大工辯論隊隊委會

大連理工大學辯論隊在第六屆世界華語辯論錦標賽當中獲得了冠軍,從網辯賽區開始共經歷12場比賽。對於總決賽階段的6場比賽,隊員們花費了很多時間進行準備。大工辯論隊從來不是一支忽視立論的隊伍,我們努力做到盡自己所學,將比賽質量提高,努力和對方探討我們所能夠理解的內容。總體來講,我們認為本屆世錦賽當中隊員們都能夠正常發揮,得到冠軍確實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但不代表我們成為了高校華語辯論隊當中最好的隊伍,我們還有很大的成長空間。

大工辯論隊成立6年來,克服了很多困難。感謝一路上支持我們的所有人,也感謝對我們提出批評指正的所有人。在南京的比賽和備賽過程之中,收到了很多隊伍以及辯論愛好者的禮物。希望我們之後的努力不會讓大家失望,希望在新的賽場上可以得到大家更多的掌聲。河海大學是我們敬佩的隊伍,不僅僅在於其立論的深度,更在於這支隊伍永遠都是那麼謙和,而我們也會向著這樣的目標努力。我們不要當教父,也不要當流氓。大工辯論隊從來沒有辯神,沒有辯棍,只有辯手。

具體到本屆比賽當中的備賽內容,立論架構,辯手生活以及大工辯論隊的發展歷程,我們會在大工辯論隊微信公眾號(dutdebate)當中陸續放出,希望能夠和其他隊伍一同交流,共同增加辯論活動在大學校園之中的影響力。

大工辯論隊 | dutdebate

編輯:劉榕

微信掃一掃,關注大工辯論,關注辯論圈。


在機場等了四個小時現在才剛登機,來不及多寫。

大帝和典帝說的是實話,兩隊都是好隊伍,也都很不容易,但決賽確實距離他們本身水準都有不小差異,遑論達到更高的期待值了。

這裡借著這個回答,主要是想提個問題,也是我這次比賽下來,一直在體驗和思考的問題。

比賽的質量在每一次大賽里一降再降,當年視頻里的高要求和高享受確實不見了蹤影。可是這是因為大工和中傳不想帶給我們好比賽嗎?肯定也不是。

一支致力於帶給我們更多內容思考和享受的隊伍,一定更容易贏比賽嗎?

顯然不。

每個評委都迫切的希望看到聽到好比賽,希望看到更有追求的隊伍。可同樣的,每個隊伍都那麼迫切的希望能出成績,那麼多大四、研三的辯手把這當成了最後的戰場。當內容與享受上更高的追求未必能帶來更大的勝算時,隊伍應該怎麼辦?怎麼選?

內容上高追求的理想,和操作上贏比賽的現實。

理想和現實誰主導世界,我不知道,可誰又來主導辯論呢。

我們到底應該更尊重比賽本身,還是應該更尊重辯論本身?

何去何從。


利益相關:大工校隊在役低年級辯手,非本屆世錦賽上場隊員。

—黑大工?你知道我們有多努力嗎?

——開個玩笑,世錦決賽圈裡沒有一支隊伍不努力。

———真是一點也不好笑…

大工辯論隊以這種姿態拿了這樣一個有爭議的冠軍,有其特殊的原因,我盡量以隊內人的視角解釋明白,也希望讀後能理解這些的辯友不要再以大工為某種辯壇「不正之風」的象徵,讓我們把刀光劍影留在場上叭~~~

大工乃至東北的辯論環境相比這次決賽圈裡的大部分隊伍來說還是落後的(不然為啥我們要從網路組晉級呢?),「XXX你省點重修費/獎學金買票去比賽」一度成為隊內梗。面子上被稱為「東北王」,里子上其實都心知肚明——我們仍舊是「邊緣隊伍」。

我們一直在爭取一個好好存活下去的機會。贏,對於我們來說,是,很,重,要,噠!

剛進辯論隊的時候其實我跟學長姐們分歧非常大——自家隊伍怎麼這麼沒文化,論怎麼這麼不講究,為什麼不能像河海大學(至今仍然很尊敬的一支隊伍)厚重一點呢?

當時真的鬧得很激烈(回想起來我還真是個大寫耿直girl),也就是說,大家今天討論的術與道、辯論的本質、辯手修養的下滑,其實在很早以前,在大工的隊內就有爭論過,而且我的持方還跟各位相同。

當時學長姐給我的答案是:贏,目前對我們來說是最重要的。他們跟我說,在我入隊前,大工還是一支不太可能受邀參加大賽的隊伍,如今的比賽機會,是從實體圈不太看得上的網辯圈、從更易報名的cda一步步打出來的(感謝教練帶來的資源、辯論圈同好的資辭還有明星辯手前輩的帶飛),我們並沒有站穩腳跟成為一個強隊,如果出不了好的成績,很容易會回到過去的樣子,到時候便是我們對不起後生,也辜負了前輩。至於辯手的修養,立論的深度,我們也嚮往熊浩這種學養深厚語言優美的境界(因為是熊浩學長的粉絲所以學長直接拿他舉例了),只是,這些可能要晚一些才能排到第一順位。現在的打法,是我們尚可駕馭的,贏的可能比較大。

不是所有的隊伍都有武大中山等隊的積澱和資本。

「美麗的鮮花不妨是由糞水澆出來的,而我願意做那個挑糞工。」

張伯苓不也是這樣辦起了南開嗎…何況,如果我們把辯論視為競技運動,那麼注重攻防技巧甚至算不得「糞水」,只是失於平衡…為什麼大工就要為此被攻擊呢?

殊途未必不能同歸,感謝大家批評指正,我相信成熟辯手是世上最寬容的群體之一。(話說,我真的不知道一辯必須脫稿不能用A4紙必須用題詞卡…可能又一次印證了東北的閉塞吧…嚶)

---------------------2016.4.20補充------------------

陰天寫生,凍手凍腳,怒改一發。

評論區快趕上拆遷隊了。

看來必須祭出當年叱吒小學課間樓下熊孩子社交圈的必殺技了——

大工是個踏實認真謙虛努力的年輕隊伍,上到英明神武的嘉賓評委下到瘦弱的我都是這樣覺得。不好好復盤言之無物的、腹里空空不懂亂講的,忙著胡吹亂捧刷存在的、藉機撕逼過嘴癮的…都是臭狗食!反彈無效!句號!且不可塗黑改逗號!超級句號!加分頁符!

(我,一個自幼嚴謹、小學就會使用分頁符的女子。)


首先祝賀大工如願以償,獲得冠軍。

陳典對大工,乃至如今整個華語辯論的批評是對的。

無論是因為娛樂變多,因為時間不夠,因為心裡不想……各種原因都好,總之,現在的辯手,確實不如上古大神愛讀書。學理知識不夠,很難撐得起深刻精妙的立論。

但是,讓大工來背這個鍋,恐怕也不妥。至於說「這是一次又一次對辯論基本論證倫理底線性的突破。而你們的一個冠軍,需要整個華語辯論世界,用數年的時間無數辯手的青春汗水和寂滅的夢想或者夢想實現後的空虛來買單」,更是遠遠談不上。

觀眾的視角,評委的視角,和辯手的視角,差別是很大的。

——有多大呢?就如理想和現實那麼大。

我們當然可以說,大工打得不好啊,立論很淺,只靠操作,靠個人發揮。

當然,也可以說,其他隊伍打得都不好啊,都是立個淺論去拼操作,耍嘴皮子,不思考……

觀眾要的是「爽」,是希望兩邊都可以打得精彩好看,這種精彩包括但不限於立論精妙,表達出彩,風度翩翩,顏值爆表。

但是辯手不一樣,辯手要的是「贏」。且不說大工沒拿過世錦賽冠軍,就是拿過的澳科,你和他講,來比賽拿冠軍不是最重要的,關鍵是要對得起觀眾……只怕沒有隊伍會同意吧。

林正疆學長不是也講過,「我千里迢迢來到北京,不是來輸比賽的」嗎?

黃翔學長不是也說過,「獎盃只有一個,我放棄了就是別人的了,要大家一起爭」嗎?

當然,如果一個隊伍立論精深操作玄妙,既懂得道理,又能講出道理,像老殭屍一樣,那得冠軍實至名歸,我們都要學習一個,皆大歡喜。

但對於沒有那麼強的隊伍,要做的就比較簡單——只要打得比對手好,就贏;只要打得比每一個對手好,就拿冠軍。

這裡就出現了一個矛盾——讀書多,立論好,能讓自己的贏面變大嗎?可以,但不如練執行,拼操作。因為有限的時間下,能承載的信息量是有限的,觀眾的接受程度是有限的,有限到什麼程度——一邊被打爆了,他們就輸了,立論是什麼來著……我忘了。

那怎麼辦呢,只好委屈一下觀眾了。你們要的東西,恰恰是對於當前賽制和評判規則下,對比賽結果貢獻效率比較低的東西。

每一個隊伍都想漂亮地贏,但如果做不到,他們想贏。

所以比起苛責大工不讀書,更有意義一點的做法,應該是反思評判的原則。這一點上比較贊同 @木川 的觀點。

既然大家都覺得操作會讓比賽不好看,只靠操作贏比賽會讓自己不爽……

那就乾脆讓他們輸!

但這個評判標準既然還存在,大工沒有違規,而是憑藉實力去獲勝,他們就是值得尊敬的冠軍。

黃執中學長曾提到過台灣辯論的風向變化,早年的「混戰絕技」之所以失傳,也是台灣辯壇上下共同努力的結果。

如今若要謀求改變,這個努力,不應當從指責一個隊伍開始

不妨從用正確的方法,獲得一定的成績,證明讀書是有用的,證明立論是重要的,從這裡開始。

---------------------

好像離題有點遠了……對大工此次系列賽的表現,我認為,可以稱得上是一流的隊伍。

從教練的策略選擇,到選手的執行力,再到臨場的反應,都確有過人之處。

但是底蘊不足,更多地是靠著辯手的個人能力來完成戰術性的目標。

所以與其說這個隊伍表現好,倒不如說,是張玉、劉一楓、郭禕名、郭航初四個辯手表現好。

這個系列賽,他們強過了其他隊伍的辯手。

但是這種不可持續的強,能帶來什麼樣的影響,我並不樂觀。

大工距離真正的強隊,仍然存在距離。


大概看了看下面的回答 覺得像我這種鄉下人打辯論真是件不容易的事情啊,╭(╯^╰)╮哼你們這些精英。

這個題本來問的是大工的表現,現在已經引發成判准大戰,術道之爭,我覺得講的挺有道理的,辯論需要這樣的不斷否定,但是我覺得吧,這個鍋得辯論圈一起來背,評委,辯手,一個都逃不掉。所以我覺得這2個問題其實還是分開討論~論比賽大工的表現,這個冠軍,我覺得是實至名歸,他們完全配得上這個冠軍,我們也應該祝福並恭喜他們。

在夏老闆的回答里木川學長的吐槽倒是讓我有點憋不住想講講憋了很久的一個觀點。以防被曲解,我先強調下我也覺得讀書非常重要非常重要非常重要。但是我覺得為了學理而學理對於辯論不見得是好事。你真的懂福柯么,你真的懂韋伯么,你真的懂勒龐么,你們說辯論是精英的活動我認,可各位精英們,可不可以先說人話?

引用某自稱自己是農民的辯手的一句話,辯論,是深思,巧解,簡說。不懂不要亂說,懂了也不要瞎說,比起學理不夠,我倒覺得辯手不說人話才是更可怕的事情。如果你並不真懂韋伯的觀點,為什麼一定要滿口講自己搞不懂的學理?你也可以說我覺得科學發展的太快了停不下來,他們告訴我人與人之間的愛情可能是因為什麼激素的分泌,他們讓我覺得害怕,他們讓我覺得人文的價值在被剝離。

看山是山,看水是水

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

我反對只滿足於第一境界,可我認為,經歷過第二層後,最終得出第三層結論的,沒什麼丟人的。


回答中的方向有點偏

感覺很多人不是在討論這支隊伍,反而批判的是大工所代表的一種辯論傾向。

可是這個傾向,到底是他們所獨具的,還是整個辯論界所施加的呢?

作為三流學校的辯手,打過零零碎碎很多小比賽,看過很多大比賽的視頻。評委都在說要多讀書,可是我從視頻中所學到的越來越多的都是技戰術。

越來越多的比賽不能讓我們有「哇,這個論點好有深度!」「哇,這個論點所依據的理論我沒聽過好厲害」的感覺了。

也有可能是我自己書讀的多了,當然也可能因為打辯論賽取勝越來越看重攻防和操作。

本來我不想回答的,我只是默默覺得自己還是需要更多的歷練。

但是聽說知乎黑大工黑的很瘋狂,我是覺得不能這麼下去的。

回到問題本身,來討論下這支隊伍吧。

實際上,拋開一切來看,大工的風格是很舒服的。

去年廣西的百越杯,第一次看到大工的比賽視頻,當時就很喜歡這支隊伍的討論風格,不強詞奪理不亂切割或者生硬地講邏輯。

就是那種「你看看我的論點行不行」的討論態度。

當然了,他們技術也很強,水平也很厲害,至少比我強,強很多。

所以我不認為有什麼可黑的,個人看法。


大工擊敗了我的母校南師大 (居然贏我南師,zwq晚上都居然不告訴我~哼╭(╯^╰)╮)但是還是非常恭喜大工。

剛剛看了幾位前輩說的話,覺得大工立論層次不夠,我覺得這說的很對,甚至他們自己也這麼覺得。

比賽前夜,和幾個朋友去大工隊員那裡聊這個題目,zwq不止一次說過自己的論是「lowb論」,「沒辦法只能這麼打了。」

但是發自肺腑的,這個鍋不應該他們背。

現在的辯論比賽容錯率越來越低,學校(無論是隊伍還是主辦方)能提供的支持遠不如上個世紀。學生為了幾百塊跑斷腿是常有的事情。對於這樣一個現狀,很多真心是有些苛求。

提出一點疑惑,如果他們真的很糟糕,為什麼他們拿了冠軍呢?

再說點感悟,和大工接觸的不多,但是大工的務實,對討論的真切,和朋而不黨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就這樣祝大家未來辯論之路一路順風


-------4.18更新-------

因為大家不願或不敢罵評委,尤其如林正疆張愛萍徐卓陽等人。

因為大家不願或不敢罵前輩,尤其是開創了xx打法的xxxx等校。

所以「辯論到底是怎麼了」這個45度仰望星空的憂傷只能由參賽的辯手來扛。

@陳典 陳典目光和文風犀利,我向他學習。他以及葉子 @葉子 說的弊病,都是客觀存在的。千言萬語,都不能把這場決賽的表現洗白。

問題是,是誰讓辯手這樣打比賽的?

是一個又一個大神的言傳身教,讓他們去模仿的。

是一個又一個賽事(不只是世錦賽)的評委大大們,以自己的投票默許了、支持了、甚至鼓勵了他們這樣的打法。

如果大工和以大工為代表的隊伍的打法有問題,你們別投它票啊。那它怎麼又一步步進決賽了?

看來是整個決賽圈16支隊伍都普遍犯了這種問題。

辯手們算個屁,他們只是辯論賽的產品,他們是被引導被塑造的。偶爾有自修武藝的,也多半被江湖埋汰了。

而為什麼華語辯論一步步發展到今天這個樣子,真是一個宏大的話題。以後再補。

補充一下「決賽無好局」的問題。

陳典以早期國辯來舉例,我有一些不同意見。考慮到:(1)早期國辯名校未經大規模擴招,學生素養相對較好,讀書確實多;(2)國辯隊伍參賽前通常都有學校安排的幾個月集訓,有大量教授學者來「傳功」,打贏比賽絕非只靠辯手自己的內功,而今天沒有這些了,有的學校連機票都不報銷;(3)國辯只有三輪,場次之間還有幾天調整,賽程和賽制都比世錦賽簡單得多;(4)早期評委多是社會上的教授學者,重論輕辯——這幾點,出現「決賽無好局」甚至「經常無好局」是正常的。

這固然不能作為減責的理由,但也能說明我們不該拿早年的期望來要求現在的比賽。

典帝啊,世道既變,心何愴然。心疼你。

-------以下是原答案---------

賽前一天的晚上陪大連理工大學校隊在宿舍里討論了辯題;比賽時在現場。我想我應該能回答一下。

@陳典的回答,語言或許會刺激到一些人,但觀點沒有錯。這場決賽不好看,真的不好看。唯一能讓人記憶超過一天以上的亮點基本就是劉一楓的陳詞,「世界沒問題啊」。

但,沒有人做錯什麼,辯論也沒有異化成什麼樣。星期六下午我去大工宿舍,隊員們半決賽後補覺才起床,他們太累了。當晚準備比賽又到凌晨。事實上他們一開始就沒認真提前準備過決賽——前面的五場比賽已經夠燒腦了,誰有本事在小組賽開始前就準備決賽的辯題啊?我猜想中傳也是如此。在如此緊湊的賽程下,決賽無好局本就不用大驚小怪啊,往年決賽也沒好到哪去啊,決賽質量經常不如一些小組賽啊。更不用說決賽的壓力更大了。

我們不能把辯手默認為機器,哪怕是最頂尖的辯手。

至於一辯不能脫稿什麼的真不必苛求。

今天發生的事情太正常了。

連主辦方設備故障、暫停比賽兩分鐘進行調試都寬容得,辯手們發揮不足又為何寬容不得。

以上內容應該會被歸入「洗地」,隨便看官們怎麼說吧。有兩點我想送給還在圈內的辯手們。

第一,我們看多了老殭屍們的比賽,就容易認為「既然是頂尖辯手,就應該有能力在哪怕一天的時間內準備出一場精彩的比賽。」其實,世錦賽冠軍隊的水平離老殭屍還是有不少差距的,不能對照;再說老殭屍打比賽也要看辯題、看發揮、看狀態,就說今天的表演賽,跟過往的比起來也是有不足的。

第二,和前一條相對。有人批評你,越讓你不爽的事實,越是你進階路上要解決的問題。決賽的隊伍為什麼不可以表現更好、打得比小組賽半決賽更好?這種要求,他人說出口是苛求,但辯手自己心裡不妨作為進一步努力的方向。多想想林正疆、徐卓陽的那些肢體動作吧。不然拿到冠軍後就沒事做了。

回來的路上,辯手們說了什麼我已漸漸忘卻。讓我銘記的是林正疆老師在點評中痛心疾首地希望大學生多讀書的神情,和辯手們賽後東倒西歪的疲倦身影。

世錦賽帶給我們的,除了精彩和感動,還有反思與鞭策。


推薦閱讀:

想提高辯論水平的話,應該看哪些書?
有哪些經典的辯論賽視頻可以推薦?

TAG:辯論 | 辯論賽 | 南京審計大學 | 大連理工大學 | 華語辯論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