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自百團大戰,平型關戰役之後,共產黨與日軍沒有像樣的正面的戰役?

為什麼自百團大戰,平型關戰役之後,共產黨與日軍沒有像樣的正面的戰役?

八年抗戰確實艱辛,但是感覺為什麼自百團大戰,平型關戰役之後,共產黨與日軍沒有像樣的正面的戰役?

裡面是不是有別的緣故?


題主這問題就出得有問題。要說百團大戰後,由於八路軍遭到日偽軍殘酷掃蕩,經濟困難,戰鬥力下降,基本停止了較大的戰鬥還可以,怎麼把「平型關戰役之後」也算上了?平型關之後打的仗多了。我來簡單說一些吧。

1937年10月,為配合第二戰區進行忻口戰役,八路軍總部分別給前線3個師下達命令,要求各部主動出擊截擊日軍後方交通線。第120師師長賀龍立即與師政訓處主任關嚮應(不久改為師政委)、副師長蕭克等人進行商議,決定師主力開赴晉西北,監視從大同、雁北方向南下的日軍,伺機打擊敵人。為了掌握主動,除王震率359旅717團受八路軍總部調遣暫赴五台山地區去填補防線空檔外,賀龍又將全師剩下的人馬分成兩部行動:358旅716團團長宋時輪帶一個900餘人的支隊深入雁北後方敵占區去打游擊,遲滯日軍向神池、寧武方向的進攻;師主力則分別前往朔縣、寧武地區牽制日軍,尋機殲敵。就在第120師主力在管涔山地區展開之時,忻口會戰打響了。奉八路軍總部命令,賀龍將手上的全部人馬撒開,沿雁門關至忻口、繁峙至忻口的兩條線路上主動出擊,截斷日軍運輸線,配合忻口正面作戰。

宋時輪北上後,由賀炳炎繼任358旅716團團長,與政委廖漢生奉命帶2個營去雁門關襲擊日軍交通線。716團前身是湘鄂西紅二軍團紅6師,跟著賀龍南征北戰,屢建功勛。至今仍保留在東部戰區陸軍第1集團軍序列中,是遠近馳名的「紅軍團」。賀炳炎和廖漢生率部進至雁門關後,勘察了地形,決定在關南側黑石頭溝公路西側高地設伏。10月18日,716團伏擊了一支由北向南開進的滿載兵員、彈藥的日軍車隊。經過激烈戰鬥,擊毀汽車20餘輛,消滅日軍約300人。由於另一路日軍恰巧趕到,716團遂主動撤出了戰鬥。兩天後,賀炳炎和廖漢生率716團於同一地區斷路設伏,並進佔了雁門關。10月21日,716團又伏擊了一支由百餘輛汽車組成的日軍車隊。因日軍這次有了準備,防守嚴密,又有5架飛機支援作戰,716團久攻不下,雙方陷入拉鋸戰。在殺傷敵一部後,716團適時撤出了戰鬥。賀炳炎、廖漢生指揮716團在雁門關以南的兩次伏擊戰,共殲滅日軍500餘人,擊毀汽車20餘輛,一度切斷了日軍由大同經雁門關至忻口的後方補給線。由於賀炳炎部的出色表現,不但受到了第120師和八路軍總部的嘉獎,還受到了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的通令嘉獎。與此同時,林彪、聶榮臻指揮第115師重創了從蔚縣至代縣的日軍交通運輸線;王震率359旅717團也截斷了代縣至忻口的交通線。結果忻口前線的日軍一時發生了給養危機,戰鬥力受到了很大影響。據說第5師團和關東軍部隊平時的待遇很好,由於後方的餅乾、牛肉罐頭、軍糧精等食品因交通線被斷一時運不上來,只好就地尋食小米、黑豆和南瓜,不少人吃得淚流滿面,後來連野貓也抓來吃了。

為配合娘子關方向作戰,八路軍第129師也奉命向娘子關南側挺進,準備打擊牽制日軍,支援娘子關正面戰鬥。 其時師長劉伯承手上只有陳賡的386旅,遂率陳旅迅速進至娘子關西南側的平定地區待機。當時國民黨第3軍曾萬鍾部正在舊關地區與日軍苦戰,形勢危急。陳賡即率386旅772團夜襲舊關以東的井陘長生口,殲滅日軍50餘人,支援了曾萬鍾部戰鬥。不久,386旅771團在七亘村附近遭到日軍偷襲,受到一定傷亡。劉伯承聞訊後,帶著參謀長李達等人就到七亘村附近去察看地形,組織戰鬥。劉伯承發現這一帶的地形很有利,可以打伏擊戰。回來後即命令陳賡率772團到七亘村附近設伏,伺機襲擊敵人。這772團前身是紅四方面軍紅31軍紅93師,是紅四方面軍中的主力師。改編成八路軍後,又成為了陳賡麾下的四大主力團之一,至今仍保留在西部戰區陸軍第13集團軍序列中,是有著光榮戰鬥歷史的紅軍團。結果772團一戰成功,殲滅日軍300餘人,繳獲騾馬300多匹及大批彈藥物資。此時,劉伯承已對日軍在娘子關方向的動向進行了仔細分析,判斷日軍就是要從此處突破,沿正太路從背後威脅太原。那麼,七亘村是其必經之處,不得不走!劉伯承膽略過人,決心採取兵法中的「疊伏」之策,於七亘村同一地點再次伏擊日軍。結果772團再戰又獲得了成功,殲滅日軍100餘人,繳獲騾馬數十匹。經過這兩戰,在舊關一帶被困的曾萬鍾部1000餘人得以撤出了日軍的包圍圈。

「疊伏七亘村」是劉伯承指揮生涯中的精彩之作,突顯了劉帥反常用兵的謀略風格。親臨一線帶隊指揮伏擊日軍的,是772團副團長王近山。這位1955年的開國中將人稱「王瘋子」,名氣很大,傳奇很多。電視劇《亮劍》中的李雲龍,身上就有不少王近山的影子。關於「疊伏七亘村」這一經典戰鬥,推薦大家可去看看新版電視劇《亮劍》,其中就專門對此予以了描述,儘管主角是換成了黃志忠飾演的李雲龍。

不久,劉伯承又指揮第129師在昔陽縣東南的黃崖底設伏,殲滅日軍第109師團第135聯隊300餘人,擊斃騾馬300餘匹。八路軍傷亡30餘人。這時八路軍總部已急率林彪第115師由五台南下支援正太路地區作戰。林彪指揮第115師與第129師密切配合,連續在昔陽附近的廣陽、戶封地區設伏,先後殲滅日軍第20師團2個聯隊各一部共1000餘人,繳獲騾馬700餘匹和大批槍支彈藥及其他軍用物資。八路軍傷亡 300餘人。八路軍在正太路沿線接連設伏,先後取得了七亘村、黃崖底、廣陽戰鬥的勝利。對此,劉伯承稱之為「重疊的待伏」。

太原會戰失利後,毛澤東即致電周恩來、朱德、彭德懷、任弼時及八路軍3個師的領導人林彪、賀龍、劉伯承,指出:「太原失守後,華北正規戰爭階段基本結束,游擊戰爭階段開始。這一階段,游擊戰爭將以八路軍為主體,其他則附於八路軍,這是華北的總形勢。」11月13日,毛澤東再電中共北方局、八路軍總部並3個師的領導人,進一步明確了八路軍當前的任務:「發揮進一步的獨立自主原則,堅持華北游擊戰爭,同日寇力爭山西全省的大多數鄉村,使之化為游擊根據地。發動群眾,收編潰軍,擴大自己,自給自足,不靠別人,多打小勝仗,興奮士氣,用以影響全國,促成改造國民黨,改造政府,改造軍隊,克服危機,實現全面抗戰的新局面。」
這是前一日毛澤東在在延安所作的《上海太原失陷以後抗日戰爭的形勢和任務》報告中的主要精神。在此之前,根據中央關於部隊分散轉入日軍翼側及其後方開展游擊戰爭,建立抗日根據地的指示精神,八路軍總部已下令林彪、羅榮桓率第 115師343旅隨總部南下正太鐵路作戰,支援友軍保衛太原;聶榮臻率師獨立團、騎兵營等部共約2000人,留在五台山地區創建晉察冀邊抗日民主根據地;徐海東率344旅也在總部直接指揮下,轉戰於晉東北、正太鐵路東段地區;賀龍第120師、劉伯承第129師分別沿晉西北同蒲路北段和晉東南太行山脈展開,在敵後山區打擊日軍。11月7日,晉察冀軍區便正式成立,由聶榮臻任司令員兼政委,初步形成了八路軍在華北創建的第一塊敵後抗日根據地。隨後晉察冀軍區放手發展,發動群眾,打擊日偽,直至發展成為了包括山西、河北、察哈爾、熱河、遼寧等省各一部的廣大地區,轄108縣2500餘萬人口,成為了中共領導下的模範抗日民主根據地。

根據太原失陷後中共中央新的指示精神,朱德、彭德懷又命令第115師除聶榮臻部留晉察冀創建根據地外,主力南下到汾河流域和晉南開闢新區,並留一部在太行山地區配合第129師行動;第120師仍在晉西北同蒲路北段活動;第129師轉入太行、太岳山脈,全力開闢晉東南根據地;八路軍總部也向晉南的洪洞、臨汾地區轉移。同時要求各部隊配合地方黨組織,放手發動群眾,擴大部隊,建立地方游擊隊,不斷拓展開闢根據地。這一系列戰略手筆可謂迅速布局,四處撒種,變被動為主動,敏銳抓住了歷史機遇。此後八路軍各部隊分別東出、西進、南下,一邊放手發動群眾一邊粉碎敵人圍攻。經過艱苦奮鬥,相繼建立了晉綏、晉冀豫、晉西南及山東等大片抗日根據地,形成了廣闊的華北敵後戰場。

進入1938年後,由於戰爭規模越打越大,日軍大本營(日本陸海軍於1937年11月17日設立了大本營,為日本戰時最高統帥部)感到兵力使用捉襟見肘,後方無法鞏固,因此命令在華陸軍停止進攻,集中力量肅清佔領區內的國民黨正規軍和其他抗日武裝。然而寺內壽一領銜的華北方面軍不聽大本營命令,聯合畑俊六指揮的華中方面軍在津浦路發起了徐州戰役,企圖一舉打通南北日軍的聯繫。為配合徐州方向作戰,並相機進攻潼關、西安、陝北,寺內壽一又命令出動第14、第16、第20、第108、第109師團各一部共3萬餘兵力,分別沿平漢、同蒲、道清鐵路向晉南、晉西發動大規模進攻。與此同時,蔣介石在武漢下達命令,要求第二戰區發動反攻,相機收復太原。2月17日,閻錫山、衛立煌、朱德在臨汾會合研究了形勢,決定將第二戰區部隊分為東、南、西三路軍。其中在晉西重新集結的晉綏軍為西路軍,由第二戰區司令長官閻錫山指揮;集結在晉南的中央軍為南路軍,由已升任第二戰區副司令長官的衛立煌指揮;任命朱德為東路軍總指揮,除原轄的八路軍和山西青年抗敵決死第1、第3縱隊外,還負責指揮晉東的國民黨軍第3軍、第17軍、第47軍和第94師、第17師、騎兵第4師、第529旅等部隊。任務是以一部固守晉城、陵川、黎城東陽關一線,主力向榆次、太谷和同蒲路北段發動反擊。在中共歷史上,還第一次出現了由中共將領指揮如此多國民黨軍隊的情況。當時在延安的毛澤東認為朱德不宜擔任此職,提出讓彭德懷去應付。然而閻錫山、衛立煌堅持要朱德就任東路軍總指揮一職,朱德也感到「不能在此危難之際不受命」,因而毅然接過了這一職務。他和彭德懷迅速著手成立了東路軍野戰司令部,由彭德懷負責協調指揮晉東南東路軍各部隊展開作戰行動。

從當時的形勢來看,閻錫山、衛立煌都知道反攻太原的命令純屬天方夜譚,在山西一線的中央軍、晉綏軍都無力完成這一任務,能在日軍的進攻下不受到較大損失就算不錯了。關鍵時刻,朱德大膽提出了以進對進的作戰策略,要迎著日軍攻勢向東打,採取運動游擊戰的方針,伺機殲敵。等敵人打到黃河邊上,抓不住中國軍隊,而他的後方到處有中國軍隊活動,他也不敢隨便渡河進攻陝西與河南。當時毛澤東根據情報判斷日軍極有可能西渡黃河進攻陝甘寧邊區,於是要求朱德率主力向西回防延安。然而朱德則判斷日軍現下對是否西渡還舉棋未定,只要在山西打得好,日軍就不敢扔下後方過黃河,因而力主繼續在山西作戰。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朱德和彭德懷決定,八路軍總部不過黃河,而是迎著日軍攻勢東進,向太行山轉移,以就近指揮東路軍各部作戰。

1938年2月20日,朱德率總部機關離開洪洞縣附近的馬牧村向太行山進發。當時東路軍各部隊分散在各地,朱德率總部轉移時都是使用電台進行指揮,身邊只有不到2個連的兵力,其中還包括不少機關工作人員。而日軍分別沿同蒲路和邯(鄲)長(治)大道進攻,擊破衛立煌在韓信嶺設置的阻擊防線,先後攻佔汾陽、介休、孝義、長治、臨汾、離石、隰縣、風陵渡等重要城鎮,氣焰非常囂張。特別是第108師團的第104旅團,一路所向披靡,驕橫異常。朱德率總部離開洪洞地區向東轉移時,電台信號被日軍偵知,因而遭到迎面撲來的苫米地旅團追咬。朱德和左權臨危不懼,指揮身邊的200多人員邊打邊走,同時保持與上級和各部的聯絡,竟牽制了日軍達3天之久,為在臨汾的第二戰區前敵總指揮部和大批軍民轉移爭取了時間。事後,衛立煌對朱德和左權率領八路軍如此捨己救人的大義之舉稱讚不已。當朱德一行轉移到臨汾的古縣鎮時,電台再次被日軍發現。這次日軍立即派出了十幾架轟炸機前往轟炸,準備一舉將八路軍總部殲滅。不料日本人自己鬧了個烏龍,竟然把山西省古縣錯認為讀音相近的河南省故縣,轟炸機群飛去把河南故縣給炸了個稀巴爛。朱德聞訊後,立時判斷總部位置已暴露,當即下令啟程轉移。經過艱苦轉戰,朱德、左權帶領總部機關終於安全到達了長治附近太行山地區的小東嶺村。再觀閻錫山、衛立煌等人,還沒等組織起部隊進行反攻呢,日軍就已打過來了,只好放棄臨汾且戰且走。閻錫山一溜煙向西渡過黃河逃到了陝西秋林;衛立煌率第二戰區前敵總指揮部撤退時則被日軍纏住,無法與主力會合,只好在八路軍一部掩護下輾轉向中條山方向轉移。後蔣介石來命令要衛立煌去河南洛陽參加高級軍事會議,衛立煌遂西渡黃河進入陝西,途經延安、西安轉往洛陽。所謂收復太原,胎死腹中了。

根據八路軍總部的命令,劉伯承率第129師負責切斷正太路,並在第115師一部協同下向正太路陽泉、井陘地區的日軍進擊。劉伯承經過仔細分析後,認為要切斷正太路就必須打擊削弱井陘地區駐守之敵。因敵強我弱,需要圍點打援,他將作戰地點確定在了娘子關防禦戰時386旅772團曾經打過一次的井陘長生口地區。隨即形成部署,命令385旅769團襲擊井陘至平定公路上的日軍據點舊關,吸引井陘日軍出援,陳賡率386旅主力於路上設伏將其殲滅。2月22日凌晨,769團首先向舊關日軍據點發起攻擊。井陘守敵很快派出了200多名日軍分乘8輛汽車前往增援。陳賡指揮386旅771團、772團在敵必經之地的長生口設伏,一戰擊斃日軍駐井陘南關警備隊長荒井豐吉少佐以下130餘人,俘敵1人,炸毀汽車5輛,繳獲武器彈藥一批。八路軍傷亡100餘人。因這一戰傷亡較大,劉伯承還專門召集各團幹部總結了戰鬥經驗。

由於日軍攻勢迅速向晉南和晉東南轉移,第129師又奉總部命令南移至長治附近的武鄉、襄垣地區,破壞敵人的後方補給線,尋機殲敵,並策應第115師在晉西的作戰行動,鉗制日軍向潼關進攻。劉伯承又組織了一次大行動,命令385旅769團襲擊敵人兵力空虛的黎城,同時陳賡指揮386旅主力於黎城與潞城間的神頭村地區設伏,截擊從潞城的出援之敵。由於對國民黨軍隊的地圖不放心,劉伯承就帶著陳賡、李達等人去神頭村一帶實地進行了勘察。結果發現實際地形與地圖不符,日軍必經的公路不是從神頭村南北的山溝中經過,而是上了光禿禿的神頭嶺山樑。而山樑上地形開闊,只有緊靠公路兩邊留下了國民黨軍修的一些舊工事,不便隱蔽潛伏。正當大家失望之際,劉伯承卻提出就在這山樑上打伏擊。陳賡很快明白過來,也予以贊同。經過周密分析利弊後,他們決心仍在此處設伏,依託嶺上路邊的廢棄工事,搞好隱蔽偽裝,來一次反常用兵,打敵人一個出其不意。結果於3月16日打了一個漂亮仗,殲滅了從潞城出援的日軍第16師團、第108師團各一部,斃傷俘敵1500餘人,斃傷和俘獲騾馬600餘匹,繳獲各種槍支550餘件,擊毀敵汽車百餘輛。八路軍傷亡240餘人。據後來的日軍資料披露,日軍在神頭嶺戰鬥參戰454人(包括兩名隨軍記者),共戰死399人,失蹤8人,負傷40人,損失了314匹軍馬。

陳賡指揮386旅連續在長生口、神頭嶺沉重打擊了日軍,因而被日軍視之為勁敵。日軍高層詳細研究了神頭嶺戰鬥,認為這是中共軍隊的「典型的游擊戰」,並竭力尋求破解之術。後來日軍在「掃蕩」時還曾在裝甲車外面貼上了標語,曰「專打386旅」。美國駐華武官卡爾遜(為海軍情報官員)上校也先後考察了國共兩軍,對八路軍和朱德的評價很高,甚至稱「386旅為中國最好的旅」。陳賡大將,在抗戰中露了臉了!

在朱德、彭德懷的指揮下,東路軍各部積極出擊襲擾打擊日軍,有力遲滯了敵人的進攻速度。為嘉勉朱德並方便其指揮,1938年3月20日,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任命朱德為第二戰區副司令長官。3月24日至28日,朱德、彭德懷在小東嶺村召開了東路軍少將以上將領會議,確定了東路軍的政治、軍事等工作方針。當時劉伯承、鄧小平等第129師將領提出,鑒於日軍沿邯長大道頻繁運輸兵力和給養,對黃河沿岸渡口的壓力越來越大,該師準備於近期再次出擊,狠狠打一下敵人。朱德為堅定所指揮的國民黨軍將領信心,當即批准了劉伯承等人的建議。由於劉伯承也要參加東路軍將領會議,這次作戰就由第129師副師長徐向前組織指揮。徐向前是原紅四方面軍總指揮,中共有數的軍事家之一。他在經過周密運籌後,率769、771、772等3個主力團出擊,在河北陟縣與山西黎城之間,邯長大道上的小山村響堂鋪一帶集結,部署兵力分別設伏和打援。3月31日上午,徐向前指揮部隊一戰成功,伏擊了日軍第14師團輜重部隊兩個汽車中隊及掩護部隊,並分別打退了從黎城和東陽關出來增援的日軍。戰鬥中共打死日軍森本少佐以下400餘人,俘虜3人,擊毀汽車181輛,繳獲各種槍支130餘支、迫擊炮4門,以及大批軍用物資。八路軍傷亡317人。

響堂鋪伏擊戰是與長生口、神頭嶺伏擊戰並列的華北敵後戰場的三次大捷之一,對日軍的震動非常巨大。當時朱德還親自帶領一批國軍將校到戰鬥現場觀摩,實地為他們講解其所不熟悉的運動游擊戰。國軍將校們大開眼界,非常感嘆,紛紛稱讚八路軍打仗有辦法。

在相繼攻佔上海、南京和華北大部分地區後,日軍的進攻重點轉向徐州、武漢方向,企圖一舉打垮蔣介石國民政府軍隊主力,迫使其投降。在華日軍中的強硬派不顧大本營一再禁止進攻的命令,像賭徒一般連續發動攻勢,導致戰爭規模越來越無法控制。為解除山西地區的後顧之憂,創造西渡黃河進攻陝西的條件,寺內壽一的華北方面軍又調集了3萬餘兵力,由香月清司指揮,兵分九路,於1938年4月初向晉東南殺來,企圖將八路軍主力和部分國民黨軍隊合擊吃掉。朱德、彭德懷根據東路軍將領會議確定的軍事方針,決心以八路軍一部、決死第1縱隊和國民黨軍各部,在地方游擊隊的配合下,於內線作戰,分別鉗制和疲憊各路敵人;八路軍第129師主力和第115師一部跳到外線,負責殲滅日軍一路敵人,以斷其一指之勢打破日軍的圍攻。朱德看好要殲滅的這路敵人,就是曾圍追堵截八路軍總部上百公里的苫米地旅團,也是這次九路圍攻的日軍主力部隊。這個苫米地苦心研究了八路軍的的游擊戰術,從中找到了能鑽空子的地方,據此發明了一種「拖刀計」戰術。說來也簡單,就是掃蕩時每經過一個村莊撤走時,就將老百姓的房屋都點火焚燒。八路軍和游擊隊見村莊著火,根據經驗認為日軍已撤走,便趕過來救火和追擊襲擾撤退的日軍。而苫米地早就布置好了觀察哨,一旦發現八路軍和游擊隊出動,立即將情況上報。苫米地便迅速在撤退路上布置上伏兵,等八路軍和游擊隊一追過來,就來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伏擊戰。開始時八路軍和游擊隊不了解這一戰術,還頗吃了點虧。這個苫米地既殘忍又狡猾,因而朱德決心拿他開刀。

交上手之後,內線部隊阻擊住了六路進犯的日軍,而苫米地旅團的第105聯隊和第108師團第25旅團第117聯隊高樹部卻擊破國民黨軍一部攔阻,深入到了根據地中心的榆社、遼縣和武鄉地區。為堅決打掉這股敵人,朱德、彭德懷命令在外線待機的第129師主力迅速轉入內線殲敵。劉伯承對敵情進行了分析後,認為左翼敵第117高樹聯隊兵力較弱,可單獨對其殲擊。因而指揮陳賡386旅主力、385旅769團、徐海東344旅689團及第3軍曾萬鍾所部,對日軍第117聯隊張開了網。結果於4月16日在武鄉以東的長樂村地區將第117高樹聯隊1500餘人截住,隨即發起猛烈攻擊。因日軍兵力較多,戰鬥力較強,八路軍4個團與敵幾經爭奪而久攻不下。在遼縣的苫米地聞訊後,即率第105工藤聯隊和炮兵、騎兵各一部趕來增援。由於負責阻援的曾萬鍾部不給力,使這股日軍趕到戰場,從外圍向八路軍部隊發起側擊。由於日軍的反擊力度很猛,援兵又在不斷增加,劉伯承判斷繼續消滅援敵已無把握,鞏固勝利成為必要,於是命令各部互相掩護主動撤出戰場。非常可惜的是,智勇雙全的386旅772團團長葉成煥在指揮部隊撤離時中彈犧牲,年僅24歲。

據八路軍估計,在長樂村戰鬥中共斃傷日軍2200餘人(亦估計為1500餘人),擊斃戰馬5、600匹,繳獲輕機槍2挺、步馬槍100餘支和部分軍用物資。八路軍傷亡也有800餘人。比較可惜的是,由於敵情緊急,八路軍無法從容打掃戰場,因而散落在山溝里的敵人輜重和槍械大多沒能夠搬走。戰後,日軍收集了戰場上的己部陣亡人員屍體,足足焚燒了兩天,可見傷亡確實不小。

經過長樂村戰鬥,驕橫的苫米地發覺情況不妙,不敢再久留險地,率先退去。其餘各路日軍也紛紛撤退。八路軍和游擊隊乘勝追擊,先後收復縣城19座,粉碎了日軍的九路圍攻。整個反圍攻戰鬥中,八路軍、游擊隊和國民黨軍隊共殲敵4000餘人。至此,日軍全部控制山西的企圖破滅,只能局限於守備大中城鎮和主要交通線,與在廣大農村迅速發展的中共武裝形成了對峙狀態。而這一戰後,東路軍中的國民黨部隊也紛紛向豫北和中條山轉移,晉東南的太行山區逐漸全為中共武裝所控制,為形成統一的晉冀豫抗日根據地和向山東發展奠定了基礎。

八路軍沒有國民政府供應的武器來源,只能從戰鬥中繳獲,受限太大。抗日戰爭已顯出了持久戰的趨勢,沒有自己的武器彈藥來源就難以更有力地打擊敵人。1939年7月,八路軍總部兵工部奉朱德和左權的命令,將設在榆社縣韓庄村的總部修建所移到黃崖洞,擴建為當時華北敵後八路軍最大的兵工基地。工廠年產的武器彈藥可裝備16個團,生產能力最高時達到月產79步槍430支、擲彈筒200多門、50炮彈3000多發,源源不斷運往前線,保證了部隊的基本需要。1941年11月,這裡還發生了著名的黃崖洞保衛戰。當時日軍調集了5000餘兵力進犯黃崖洞,八路軍總部特務團奉命保衛兵工廠。特務團團長歐致富在彭德懷副總司令和左權副參謀長的直接指揮下,帶領戰士與四倍於己的日軍激戰8晝夜,共斃傷敵1000多人,勝利保衛了兵工廠,取得了敵我傷亡6:1的輝煌戰果。中央軍委評價黃崖洞保衛戰為「1941年以來反掃蕩的一次最成功的模範戰鬥」,八路軍總部也授予特務團「黃崖洞保衛戰英雄團」光榮稱號。到了今天,八路軍總部特務團的歷史榮譽仍繼承在東部戰區陸軍第12集團軍序列中。

繼粉碎日軍的九路圍攻後,八路軍總部指揮林彪第115師直屬隊和343旅進至呂梁山地區,保衛黃河防線,屏護陝甘寧邊區,並放手發動群眾,在決死隊一部配合下創建根據地。當林彪於隰縣附近被晉軍哨兵開槍誤傷離職後,八路軍總部任命343旅旅長陳光代理第115師師長的職務。陳光亦是紅軍名將,指揮部隊先後在隰縣午城鎮、大寧井溝殲敵千餘人,擊毀汽車60餘輛,迫使日軍東撤,掃除了開闢晉西南根據地的障礙。第120師也粉碎了日軍的五路圍攻,殲敵1500餘人,收復縣城7座,自己發展到了3、4萬之眾,鞏固和擴大了晉西北根據地。這樣一來,八路軍就完成了在山西地區的戰略展開,分別創建了晉東北、晉西北、晉東南、晉西南四大塊敵後山區抗日根據地,奠定了八路軍在華北堅持抗戰的基礎。

1939年9月下旬,賀龍、關嚮應率八路軍第120師主力離開冀中轉移到冀西山區阜平地區(屬晉察冀邊區的北嶽區)休整。在日軍中素有「才智過人」、「反游擊戰專家」之譽的華北方面軍獨立混成第8旅團旅團長水原義重少將聞訊後,決心先發制人消滅賀龍所部。於是他調集了所部獨立步兵第31大隊及偽軍共1500餘人,由谷見指揮官率領,從靈壽縣城出發向晉察冀邊區重鎮陳庄進犯。陳庄以西不遠就是邊區政府和軍區司令部所在地,因而這裡成了日軍每次掃蕩的首要目標。賀龍、關嚮應接到報告後,當即擺開兵力在敵必經之路上設伏。然而水原十分狡猾,命令部隊與八路軍發生接觸後就不再前進,打了一天後又指揮部隊向靈壽縣城回撤。實際上他是以少量兵力明走吸引八路軍主力,而以谷見的大隊人馬繞小路偷偷奔襲陳庄。結果一舉成功,佔領了陳庄。然而,賀龍早有準備,已命令陳庄的黨政軍機關提前撤離,日偽軍佔領的是一座空城。賀龍判斷谷見所部在陳庄不敢久留,必要回撤,因而調集主力迅速趕到陳庄外圍設伏。經過幾輪鬥智斗勇後,終於成功截住了從陳庄逃跑的谷見部隊,隨即發起圍殲。經過3晝夜激戰將這股日偽軍殲滅,共殲敵千餘人,擊斃谷見指揮官和獨立步兵第31大隊大隊長田中省三郎大佐(後被追晉為少將)等軍官,繳獲山炮3門、輕重機槍22挺、長短槍480餘支以及其他軍用物資。水原少將在率部來援時亦被打成重傷,僥倖被後續部隊救走。八路軍傷亡也不小,戰後統計上報為557人(另有一說是800多人)。陳庄一戰影響很大,蔣介石、程潛、衛立煌等人都給賀龍發來了賀電。不過,我軍戰史上長期稱在此戰中擊斃了水原少將本人,這是不確的。據日本的《華北治安戰》等戰史資料記載,水原在一年後的百團大戰時還擔任了石太線的守備任務,指揮部隊與八路軍進行了戰鬥。1945年時,水原已任關東軍第一方面軍第3軍第128師團師團長,駐防於延邊地區。

南線的水原部隊大敗而歸後,北線坐鎮張家口的華北方面軍駐蒙軍獨立混成第2旅團旅團長阿部規秀急了,決心指揮所屬部隊出擊,堅決扳回一城。阿部規秀是日本陸軍將領的「搖籃」陸軍士官學校第19期步兵科畢業,進入陸軍服役後曾歷任步兵第32聯隊副官、第8師團副官、第18師團參謀、仙台陸軍教導學校學生隊隊長等職。1933年8月升為步兵大佐,1935年8月升任第8師團第16旅團第32聯隊聯隊長。1937年8月2日,晉陞為陸軍少將,並升任關東軍第1師團第1旅團旅團長。阿部規秀狂熱好戰,是少壯派軍官中的積極分子,還參與過組織「二二六兵變」的極端行動。他在察南晉北與中國軍隊交過手,表現不凡。其對蘇蒙軍也很有研究,提出了對蘇蒙軍作戰的若干戰術方針,深受日本軍界矚目。一時間阿部規秀被認為是擅長運用「新戰術」的「俊才」和「山地戰」專家,並享有了「名將之花」的盛譽。

1939年6月1日,阿部規秀調任華北方面軍駐蒙軍獨立混成第2旅團旅團長。這個獨立混成第2旅團的前任旅團長也很有名,常岡寬治少將。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我軍戰史都記載八路軍第120師359旅部隊於1938年10月28日在山西廣靈縣邵家莊伏擊戰中擊斃了日軍少將常岡寬治,說的就是上邊這位旅團長。不過從戰後日本出版的《陸海軍將官人事總覽》一書中能查到,常岡寬治於1939年3月9日任留守第9師團長,1945年4月1日任由良要塞司令官,1948年8月15日死亡。而當年被稱為是擊斃了常岡寬治的八路軍第120師359旅719團1營教導員彭清雲(開國少將),也在1979年刊登於《光明日報》上的一篇文章中改稱,是親手操槍「擊中」了一名日軍胖軍官,事後據情報得知此人就是日軍北線指揮官獨立混成第2旅團旅團長常岡寬治少將。另有資料顯示,常岡寬治是在此戰中負了重傷,而並沒有死。由此可見,彭清雲當年應該是打傷了常岡寬治,但未能將其擊斃。

1939年後,日軍重點加強了對華北中共武裝力量的圍剿掃蕩。就是在這種形勢下,阿部規秀被從關東軍調到華北任職,顯然日軍大本營對這位「山地戰」專家寄予了厚望。同年10月2日,阿部規秀被晉陞為陸軍中將。這裡需要注意的是,阿部規秀並沒有像其他日軍高級將領那樣從陸軍士官學校畢業後又接著上陸軍大學校深造,而是直接進入了陸軍服役。以這種品級的資歷,短短兩年間就從大佐升到了中將,這在日本軍界是不多見的。而日軍中的旅團長一般是少將,阿部以中將軍銜擔任旅團長,這在日本軍界也是不多見的。不久裕仁天皇就特頒「旨意」將他調回國擔任侍從武官,這既是一種愛惜人才的崇高榮譽,也可能有使其擺脫尷尬職務狀態之意。然而,此時阿部規秀已踏上了掃蕩八路軍的征程,再也回不來了。

阿部規秀計劃以自己的獨立混成第2旅團為主攻部隊,對河北淶源以南以阜平為活動中心的八路軍晉察冀邊區北嶽分區實施打擊,同時要求第110團從東側的保定方向向唐縣地區進攻配合其作戰。這次攻勢被稱為「淶源南方地區討伐戰」,我軍戰史則稱之為日軍的「冬季大掃蕩」。就在部隊集結完畢之時,1939年10月25日,阿部規秀接到了天皇命他回國擔任侍從武官的旨意。阿部規秀決定打個勝仗再回國,那樣臉上也有光彩。他率領討伐部隊在百餘輛汽車輸送下進駐淶源縣城,並於10月31日按計劃發起了進攻。

日軍的作戰習慣是走大路不走小路,走近路不走遠路。從淶源縣城向南的道路主要有東西兩條,因而阿部規秀也將討伐部隊分為東西兩路:東路由辻村憲吉大佐指揮獨立步兵第1大隊主力500餘人,經過長城白石口向銀坊村攻擊;西路堤糾中佐指揮獨立步兵第4大隊主力經過長城插箭嶺南下,向倒馬關攻擊;阿部親率獨立步兵第3大隊在淶源接應,並命令獨立步兵第2、第5大隊向淶源靠攏作為預備隊。在東側配合作戰的桑木崇明第110師團向唐縣、完縣地區進攻,但該部前進速度非常緩慢,遠遠落後於阿部規秀所部。阿部規秀建功心切,遂不等東側友鄰部隊協同,就指揮所部大舉南下了。

阿部規秀之所以成為被日本軍界稱道的「名將之花」,還是很有些手段的。他認為要擊敗敵人必先奪其意志,實施治安戰時要斷絕敵人依賴的地方組織基礎。於是他的部隊在打仗時不要俘虜,抓到的敵人全部殺光。討伐敵人的根據地時實行嚴格的「三光政策」,不留給能對敵人提供食宿援助和通風報信的後患。對於手下任何一個作戰時未接到命令而後退的士兵,給予的懲罰是燒死、分屍(日本人認為這樣靈魂將不能回歸),並不許其自殺,手段非常殘忍。在進行治安戰時,採取以分散對分散,以游擊對游擊的戰術,與中共軍隊擅長的剿匪戰術非常相似,也取得了一些勝績。

晉察冀軍區第一軍分區司令員楊成武接到敵情報告後,立即向軍區司令員兼政委聶榮臻作了彙報。楊成武根據東路辻村憲吉大佐的獨立步兵第1大隊兵力不滿員,加上是新近從靈丘調到淶源而不熟悉當地地形的情況,建議先打東路之敵。當時聶榮臻等軍區領導幹部與第120師的賀龍、關嚮應等人都已從阜平來到了東邊的唐縣,準備參加晉察冀邊區成立兩周年紀念大會。聶榮臻與賀龍、關嚮應交換了意見後,同意了楊成武的打法。

話說中共將領中不少人都有外號,有毛澤東給起的,也有其他人起的。如彭德懷叫「猛張飛」,林彪叫「韓信」,劉伯承叫「當代孫武」,賀龍叫「岳鵬舉」,葉劍英叫「呂端」,許世友叫「黑旋風」,許光達叫「徐達」,加上前邊說過的陳錫聯叫「軍中趙子龍」等。楊成武也有,「白袍小將」。作為曾指揮部隊創造了「飛奪瀘定橋」、「強襲臘子口」等光輝戰例的紅軍名將,楊成武向來有沉穩多智、勇謀兼備之稱。也因此,後來他才成為了中國人民解放軍代總參謀長。當受領了戰鬥任務後,楊成武即精心制定了作戰計劃,命令擅長誘敵的第一軍分區游擊第三支隊支隊長曾雍雅(開國少將)帶本部前出佯動引誘敵人進包圍圈,同時調動第一軍分區、第三軍分區的3個主力團在地形複雜的雁宿崖峽谷設伏,第120師一部擔負牽制敵人的任務,第一軍分區25團擔任預備隊。

11月3日,辻村憲吉大佐指揮的獨立步兵第1大隊在曾雍雅支隊的反覆出擊引誘下,終於進入了雁宿崖峽谷。楊成武指揮3個團突然發起攻擊,前堵後截,將敵分割包圍。經過數小時激戰,大部殲滅了這股日軍。通過戰後清點和日方資料證實,八路軍共計擊斃日軍400餘人,俘虜13人,擊傷49人,辻村憲吉及100多名日軍分散脫逃。繳獲了包括2門75毫米山炮、4門92式步兵炮、3挺92式重機槍和4挺輕機槍在內的一批槍支彈藥。這一仗打得乾脆利落,不但戰果赫赫,還得以釣出了阿部規秀這條「大魚」。

雁宿崖戰鬥後,阿部規秀惱羞成怒,急欲報復,第二天就親率獨立混成第2旅團第2、第4、第5大隊共1500餘人,不去向西打阜平了,而是由淶源縣城出發,向東南側的雁宿崖、銀坊村方向追過來。楊成武在與日軍的長期作戰中早已摸到了規律,敵人在大失敗之後必有大報復,後邊還有仗打。在收到阿部已率隊出動向東撲來的情報後,他立即向聶榮臻建議,再打一仗。聶榮臻也認為從雁宿崖、銀坊村向東到黃土嶺一帶的地形便於打伏擊戰,只要能將阿部規秀所部引到伏擊地域,這仗就有得打。於是他與賀龍、關嚮應等人進行了研究,決心將第120師特務團加強給楊成武,使主攻兵力達到了5個團,並有游擊第三支隊及第一軍分區直屬炮兵連參加誘敵和攻擊。同時指揮其他軍分區及第120師的幾個團分別牽制易縣、滿城、徐水地區的敵人,配合楊成武部作戰。

11月4日凌晨,阿部規秀指揮部隊越過白石口一帶的內長城南下。第一軍分區的1團、25團各一部在白石口前與日軍交火,隨後保持接觸誘敵深入。八路軍部隊忽而堅決堵擊,忽而轉身就跑,逗引得阿部規秀暴跳如雷。中午左右,日軍先頭部隊到達了三岔口、雁宿崖一線,發現其附近有大片新墳,這就是前一天在這裡被八路軍打死並埋葬的日軍人員。一時間阿部規秀及手下官兵不免人人內心悲涼。經阿部規秀命令,將這些日軍屍體都挖出來,澆上汽油點火焚化,取出骨灰帶回國內。當時阿部規秀還命令部隊在戰場四處尋找被八路軍繳獲的6門火炮。要知道,由於八路軍和游擊隊通常只有輕武器,火力很弱,打個炮樓都十分費力,日軍因而有恃無恐,也才有了後來的所謂「囚籠政策」。然而土八路一旦有了炮,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山炮就不論了,僅以92式步兵炮來說,打磚石結構的炮樓也是一炮一個準。所以日軍一向對丟失火炮非常重視,更別說在雁宿崖還一戰就丟了6門威力較大的火炮。可惜,一根毛都沒找到,早給八路拉走了。

到了5日,日軍主力趕到,阿部指揮繼續南下。當追到銀坊村後,八路軍和群眾都沒了蹤影,阿部規秀就命令放火將老百姓的房子全都燒光。此時,1團團長陳正湘(開國中將)判斷,如放日軍繼續南下,將會威脅到軍區在唐縣召開的成立兩周年紀念大會,另外冀中軍區設在花塔山地區的供給、衛生、軍工生產等後方部門也會暴露於敵前。他命令1團2個連背靠司各庄、黃土嶺一線,節節抗擊,一定要牽住敵人。當晚,陳正湘通過電話向楊成武彙報了敵情和自己的想法,認為不能放敵人南進,而是要誘其東進至黃土嶺、寨頭村地區,打他個伏擊。楊成武早有此意,命令陳正湘加強誘敵行動,務必要把阿部規秀牽過來。

就在阿部規秀舉棋不定之時,1團一部和曾雍雅支隊突然加強了攻勢,與日軍後衛打得非常激烈。不久偵察分隊也報告,在黃土嶺一帶出現了八路軍的主力。阿部規秀急於想抓住八路軍主力打一仗,已無法冷靜進行判斷。11月6日早晨,他就將部隊分成兩路,離開銀坊村和張家墳地區,向司各庄、黃土嶺攻擊前進。1團一部和曾雍雅支隊且戰且走,節節抗擊,步步東撤。至6日中午,日軍已進佔司各庄及其西南地區。誘敵的八路軍則佔據司各庄以東一線山頭,背靠黃土嶺遲滯敵人。根據日軍的進展速度,楊成武決心將戰場擺在黃土嶺及其以東地域。經過聶榮臻批准後,楊成武於當晚通過電話向各團下達了戰鬥命令,並確定了作戰部署:1團、25團迅速佔領寨頭村附近陣地,從正面截斷日軍去路;3團迅速佔領黃土嶺至上莊子以南地區;第120師特務團接替3團進至黃土嶺西南側的大安,隨時準備從敵側後加入戰鬥;2團尾隨敵後,待日軍佔領司各庄後,繞到黃土嶺北面佔領有利地形;曾雍雅支隊控制通往淶源的要道監視援敵。部隊連夜行動進入陣地,悄悄對阿部規秀所部形成了包圍。

至11月7日上午,除第120師特務團外,其餘各團先後進入了陣地。軍分區直屬迫擊炮連也達了寨頭村東北地區,配屬給1團參加作戰。8時左右,誘敵部隊繼續與日軍交火,並邊打邊撤。阿部規秀指揮部隊從後尾追,越過黃土嶺向上莊子、寨頭村前進,逐漸進入了包圍圈。然而到了此時,阿部規秀越走越覺得不對勁,發現周圍地形越來越險要,而中間的道路則越來越窄,最後變成了峽谷小路。更令人吃驚的是,越往前走,八路軍的阻擊火力就越強,顯然其部隊是越來越多。阿部規秀突然清醒了,很快召集部屬講了自己的判斷:「敵軍這一小部分部隊是在不斷引誘我軍,他們的主力埋伏在黃土嶺附近,意圖從背後攻擊我旅團。」這時已是快下午15時了,阿部規秀的部隊已基本進入了黃土嶺東側上莊子至寨頭村間的山溝小路。阿部規秀意識到不能再走了,遂開始組織部隊撤退。楊成武接到報告發現日軍有異動,遂果斷命令發起攻擊。1團和25團當即從正面猛烈開火迎頭堵住,2團、3團和第120師特務團從側後斷路殺來,將阿部規秀的部隊團團圍住。八路軍在各個山頭上布置了100 多挺機槍,一齊朝被壓縮在東西長約1公里、寬僅百十米的山溝里之日軍猛烈射擊,雙方展開了激戰。

這一仗打得很是艱苦。由於日軍兵力較多且火力較強,雖遭突然打擊但陣腳未亂,仍組織了非常頑強的抵抗。阿部規秀指揮部隊想從東側的寨頭村方向打出去,但被1團、25團堅決頂了回來。又命令回頭向黃土嶺方向突圍,與2團、3團和第120師特務團反覆攪殺在一起。由於八路軍的陣地距離伏擊圈中的日軍較遠,從山上往下看視線不好,並且山溝中死角多,因而射擊效果不佳。加上八路軍新兵多,戰鬥經驗缺乏,槍法較差,離遠了打不中敵人,只能抵近射擊、投彈,又因戰術動作不熟練而遭到了較大傷亡。戰前這一帶還下了幾天雨,氣溫驟降,寒冷泥濘,八路軍各部又強行軍奔襲而來,體力消耗較大,導致戰鬥力下降。更重要的是,楊成武沒有親臨一線指揮,又未統一指定前敵指揮員,遂使各團沒能協調行動,打起來配合較差。而日軍在與八路軍幾個團交手過程中也找到了其弱點,先從2團陣地突破,被2團和第120師特務團一起頂了回來,後又集中兵力從特務團的陣地上打開突破口,攻佔了兩座高地,爾後依託地形組織火力進行頑強抵抗。種種因素糾結在一起,八路軍對日軍久攻不下,雙方陷入了相持。

激戰正酣時,阿部規秀率指揮所轉移到了黃土嶺村東側附近一道山樑上的一個獨立小院中指揮戰鬥。不久,1團團長陳正湘帶人抵近到距黃土嶺村只有500多米的一個高地上觀察。他在將望遠鏡中轉向黃土嶺村與上莊子之間一道東西向的山樑時,發現中間一個山包上有一群身穿黃呢大衣腰挎戰刀的日軍指揮官和隨員,正舉著望遠鏡在觀察戰況。距離山包下邊100米左右山腰上的一個獨立小院內,也有挎著戰刀的日軍指揮官進進出出。陳正湘判斷,小院很可能是日軍的指揮所,小山包則可能是日軍的觀察所。他立即派人下山將配屬給1團的軍分區迫擊炮連調上來,給炮手指示了目標,要求務必將其摧毀。迫擊炮連的4門炮迅速佔領陣地,測定諸元後突然一齊開火。據陳正湘及身邊的參謀人員後來回憶,迫擊炮連第一次是打了中間的小山包,第二次是打了下邊的獨立小院。一次射擊全都命中也不可能,必然有試射,再有修正射。總之呢,打到小院中的一發炮彈殺傷了13名日軍官兵,其中就包括了當時正坐在堂屋內長凳上的阿部規秀。

據日軍戰史記載,阿部規秀的右腹部和雙腿被迫擊炮彈片炸傷數處,他當時還不顧傷痛地大聲疾呼:「我請求大家堅持!」然後,強撐殘軀俯首向東方遙拜,呻吟道:「這是武人的本分啊!」這是他的最後一句話。阿部規秀負傷約3個小時後,於11月7日晚因失血過多而斃命,卒年54歲。阿部規秀當時創造了一個紀錄:成為了日俄戰爭後第一個在戰場上被擊斃的日軍中將。日本報紙朝日新聞連續3天以通欄標題痛悼「名將之花凋謝在太行山上」,確是說出了日本軍界的心聲。按照日本軍界慣例,軍官戰死後一般要晉陞一級或二級。然而阿部規秀死後並未獲得追晉,否則八路軍打死了一名日軍大將,那就又創了一個紀錄了。據說主要原因是阿部規秀晉陞中將已屬於火箭幹部,更缺少晉陞大將軍銜需要的「親補職」(舊日本規定,陸軍大臣、海軍大臣、陸軍大將、海軍大將都屬於日本官員級別中最高的「親任官」(其他三個是敕任官、奏任官、判任官)。其中,對部分重要職位,如由大將以外者(中將等)擔任則稱為「親補職」(在職中受親任官待遇))經歷,再將其追晉為大將則不符合日軍陸海軍協商的關於中將戰死後追晉大將的規則。只好給他追加「勛一等」的榮譽,並厚加撫恤了事。

擊斃阿部規秀的一門82迫擊炮(不知道是怎麼確定的)今天已成了國家一級文物,被陳列在中國人民革命軍事博物館抗日戰爭展廳內。操縱這門炮的炮手李二喜成為了擊斃日軍中將的英雄,多次受到楊成武和聶榮臻的接見。解放後,李二喜一直在廣東韶關工作和生活,直到2010年89歲時才逝世。

阿部規秀雖然斃命,但其所部不愧是關東軍精銳,各大隊指揮官繼續組織抵抗,陣腳不亂。7日夜裡,被圍日軍組織突圍十多次,都被八路軍擊退。到了8日,由於八路軍各團配合不好,遲遲無法將敵人解決。此時從淶源、蔚縣、易縣、滿城、唐縣、完縣相繼出動了2000多日軍趕來增援,速度很快,已接近黃土嶺地區,先後同八路軍阻援部隊交上了手。楊成武判斷已給日軍以巨大殺傷,繼續打下去形勢趨向不利,遂當機立斷,命令各部隊於8日下午主動撤出戰鬥,相繼轉移到根據地後方隱蔽待機。這一戰八路軍統計共殲滅日軍900餘人,繳獲200多輛滿載軍用品的騾馬車、5門火炮、幾百支長短槍及大量彈藥。八路軍傷亡500餘人。不久,從敵人的廣播電台中得知日軍中將阿部規秀也被打死在了黃土嶺戰鬥中,一時延安和晉察冀軍區都轟動了。聶榮臻、楊成武立即指示參戰各團著手尋找阿部規秀的遺物。很快就找到了鑲著兩顆金星領章的中將黃呢子大衣和一把嵌有銀菊花的指揮刀,那是阿部家族的族徽。

這一仗也打紅了時年25歲的楊成武上將,日後提到楊上將,不是瀘定橋,就是黃土嶺了。黃土嶺之戰後,為了駁斥國民黨方面對中共軍隊「游而不擊」的誣衊,奉彭真指示,楊成武還寫了一篇題為《名將之花凋謝在太行山——瞧一瞧八路軍是不是游而不擊》的文章,登在了當時的抗日刊物《抗敵報》和《新長城》上。到了1957年,為紀念建軍30周年,中央軍委決定編輯出版一部反映人民軍隊30年戰鬥歷程的回憶文集,定名為《星火燎原》,並向全社會徵稿。這時楊成武又響應上級號召,將自己早年的回憶文章改寫為一篇《「名將之花凋謝在太行山上」——憶擊斃日軍「蒙、疆駐屯軍」最高司令阿部規秀中將的黃土嶺戰鬥前後》,在《人民日報》上公開刊登。一時間,日酋阿部規秀和英雄楊上將之名是天下皆知。後來,這篇文章被收入了《星火燎原》第五冊中公開出版。陳正湘指揮的1團在黃土嶺戰鬥中表現最出色,最先打響,最後撤出,給日軍的打擊最沉重。1團前身就是中央蘇區的紅一軍團紅1師1團,在長征中曾創造了17勇士搶渡大渡河的光輝戰績。至今,這支部隊仍保留在南部戰區陸軍第42集團軍序列中,號稱「紅一團」,其主體還組建成為了駐港步兵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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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內容節選自本人譯著《隱形軍隊—游擊戰的歷史》

1775年4月19日標誌著北美革命全面爆發而大英帝國開始瓦解,北美民兵表現出了高超的游擊戰術。列剋星敦和康科德之戰可說是教科書式的典範,表明實施游擊戰術的武裝平民即使對付精銳正規軍也能有所作為。就算是珀西勛爵也不得不承認「他們中有許多人精通曾經對付印第安人和加拿大人的遊騎兵戰術,而這片土地遍布著森林和山丘,是開展游擊戰的理想場所。」

這些措施是否真的奏效,可以從一名黑森軍官弗里德里希?馮?明希豪森(Friedrich von Muenchhausen)上尉在1776年12月14日的一封信中見到端倪「我們現在在新澤西行動毫無安全感可言。當地刁民會尋機對落單或少數徒手的軍人下手。他們把來複槍藏在灌木叢或壕溝之類的地方離。然後他們會在確信能得手段情況下,尋找單個或少數我軍士兵,專門瞄準頭部射擊,然後馬上把步槍藏起來,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明希豪森慨嘆「我軍中每個人都希望叛匪用我們所希望的正規戰方式交戰,如果用這種戰術我們肯定能將其擊敗。」 自古以來許多參加過反游擊戰的軍人都發出過類似的哀嘆。但是英國人在經過了他們所渴望的「正規戰」之後仍然會失望。1776年在被趕出長島和曼哈頓之後,華盛頓不再冒險讓大陸軍以大兵團和英軍實施正面交戰,以避免遭到殲滅。英軍大多數時候都陷入無用武之地的尷尬境地,英國政府的一名內閣大臣因此哀嘆,無法「讓華盛頓先生投入一場大規模的決定性會戰」

民族國家統治者在試圖汲取過往教訓的時候,他們的意圖往往是通過聘用歐洲顧問和購買歐洲武器來保持其軍隊的傳統而非採取革新措施。比較引人注目的特例是日本,一個後發國家能達到歐洲國家的同等水平實屬罕見,而日本人的自卑感反映在戰鬥中的表現就是殘忍。大多數不發達國家的民族其實更適合傳統形式的非正規戰爭。比如說,印度的馬拉地人,他們在歷史上曾依靠騎兵優勢而長時間稱霸。在18世紀末,他們選擇用歐式編製組建軍隊,但事實證明無法和諸如亞瑟?韋爾斯利和傑拉德?萊克這樣傑出將領指揮的紀律嚴明的英國正規軍相匹敵。實際上,他們正是因為聽信了歐洲軍事界流傳的所謂正規戰優越論和游擊戰無用論的神話,為其所蒙蔽才最終招致失敗

第一,千萬不要認為正規戰就是優越的,而游擊戰是無用的

第二,游擊戰是弱者對抗強者的戰術,如果中共武裝有能力用正規戰術擊敗並殲滅日軍,那他們肯定早就使用了

第三,《隱形軍隊:游擊戰的歷史》一書,已經全面上市,希望能夠給對游擊戰有興趣的朋友提供幫助。


一、後勤。西北共軍一直混的比較艱難,武器裝備來源主要有:1.民間收集。西北地區一直都是匪患重災區,民間私藏武器雖然雜亂,但是量大。2.戰場收集。開戰之初正面戰場上驚天地泣鬼神的大崩盤使得巨量的國軍裝備散落地方,感謝中央軍、西北軍、晉綏軍、東北軍慷慨贊助。 3.友軍支援。抗戰初年國民政府是有直接撥款軍援給共軍的,當年的黃埔校友如今的黨國將軍們和同情共產者們私底下也斷斷續續地對共軍進行援助。當然來自蘇共的軍援也有一些。 4.戰場繳獲。前期屬於戰場撿漏,畢竟這一階段要和日軍精銳師團硬肛,真的很難討到什麼便宜,平型關大捷殲滅第五師團1000人的輜重大隊估計史書還要繼續吹一百年。百團大戰期間倒是繳獲大量物資,但是日軍反擊下損失也很多。

綜上所述,土共後勤缺乏造血能力,好不容易攢下來的家當並不能持續開展高烈度的戰鬥。

二、掃蕩。百團大戰後,日軍發現佔領區並不安穩,加之戰略中心南移和對國民政府策略轉變,陸軍花了不少精力對佔領區進行大規模掃蕩,共軍根據地和人口損失過半。大撤退途中也折損了大批富有經驗的老紅軍指戰員和老兵,部隊質量下降明顯。

三、國共反目。經過第一階段的軍事進攻,侵華日軍已經攻陷中國菁華地帶,再去欺負國軍效費比就不高了。此時為支援海軍和美國硬肛,日方戰略重心轉向東南亞和太平洋,侵華軍隊中的精銳幾乎全部調往東南亞和太平洋地區,對國民政府的策略改為以政治誘降為主、軍事打擊為輔。老蔣正面軍事壓力小了,轉念一想反攻大陸哦不反攻日寇是打不過的,不如反共吧。於是國共雙方又反目了開始對肛(不過這次國軍還是輸多贏少,送人頭送裝備不亦樂乎)。陝甘地區被死死封鎖,外援斷絕,來自國軍的軍事壓力比日軍還大,更不可能跟日軍大力來一發了。

四、會戰、野戰真的打不過。游擊戰打冷槍的本事的確一絕,但是正面硬肛肯定肛不過。1940年百團大戰中的關家堖戰鬥,八路兩個半旅一萬多人圍攻「36師團岡崎支隊」500人於關家堖,兩天傷亡2000餘,日軍傷亡200餘。期間一個中隊百多號日本兵就能擊敗兩個團4000八路並奪取陣地。不過話說回來,這場戰鬥岡崎支隊是有野戰炮兵和陸航火力支援的。36師團成立於1939年,屬於「中國治安師團」,在日軍作戰序列中應該算是一般般,遠不如常備師團和關東軍。


其實你可以參考一下長征時紅軍的戰鬥力。

毛澤東跟斯諾說他一生最得意的戰略動作是四渡赤水。其中第一場戰鬥是土城戰役。紅軍集中紅三、紅五兩個軍團,猛攻川軍郭勛祺的部隊。然而紅軍不僅沒有按照計劃吃掉川軍,反而被川軍逐漸推到赤水河邊,形成背水一戰的絕境。最危急的關頭,總司令朱德親臨第一線指揮,紅軍的精華幹部團全部投入,圍攻赤水的第一軍團調回馳援,總算穩住了陣地。中央緊急召開戰地會議,決定馬上撤出戰場。一渡赤水實際上就是這次失敗的直接結果。這場戰役給毛的印象極其深刻,此後紅軍堅決貫徹運動戰,再也不和國軍硬碰硬了,所以才有後來四渡赤水的驚人戰略出台。

長征前的紅軍雖然經過擴編水平大大下降,但是經過湘江戰役,新兵幾乎都損失掉了,剩下的都是老兵,輜重也都扔掉了(主要是兵工廠的設備)。平均素質應該是比抗戰時期的八路軍要高一些的。而武裝水平因為有蘇區的底子在,也不算差。這樣的紅軍主力都無法和軍閥部隊正面對抗,那麼把中央軍打得丟盔卸甲的日軍,戰鬥力與八路軍完全是天壤之別了。

八路軍的優點就是高機動力,帶著鬼子繞。鬼子也很清楚這點,所以才會建碉堡體系和屠殺當地百姓,破壞八路軍的機動和補給條件,這完全就是複製國軍第五次圍剿時在蘇區的做法。所以當時發動百團大戰也是有不得已的因素,不打的話只能被分割消滅掉。

其實日軍的堀榮三在計劃菲律賓戰役時也提出過不應和美軍硬碰硬,應該退到山區搞運動戰,抵消美軍的火力優勢,但是日軍中央覺得面子過不去,給否了。


歪個題,關於TG「游而不擊」的指責從抗戰到現在就一直沒停過,可是我倒有點好奇,一個國家的政府軍被侵略者打得丟盔棄甲,如果喘了口氣就開始指責一個比自己窮不知多少倍的反政府武裝對侵略者「沒有像樣的正面的戰役」,這臉皮為什麼沒拿去給抗戰軍民當防彈衣?


1941年底治安地區為10%,准治安地區為40%,未治安地區為50%

——日本防衛廳戰史室編:《華北治安戰》,天津人民出版社1982年版,下冊第五章第三節

如果不把滿蒙、華中、南方的援助算在內,即使調用現有庫存糧食,並且嚴格執行配給及調整消費,米到1941年底,小麥到第二年青黃不接時,估計就要陷入極其危險的境地。

——同上,下冊第一章第二節)

自1941年以來,逐漸好轉的華北的治安,至1942年底又趨惡化。本年(1943)夏季以來,中共的活動再度激化,致使治安急劇顯著變壞。

——日本防衛廳戰史室編:《華北治安戰》,天津人民出版社1982年版,下冊第四章第五節

在方面軍佔領的三個特別市,四百個縣當中,治安良好的除三個特別市以外,只有七個縣(佔總數的1.4%)。有一三九個縣(31.5%,差不多未部署兵力,不得不聽任中共活動。還有相當於66.9%的二百九十五個縣(包括華北政務委員會直轄行政區的四個縣),屬於中間地區。在該地區彼我勢力浮動很大,行政力量大多不能充分貫徹執行。其中大部是以縣城為中心,只將兵力分駐幾個鄉村,民心多傾向共產覺。

——同上,下冊第五章第三節

——國民黨抗戰之七大奇蹟

這就是果粉的選擇性視角了,打會戰和打游擊不都是保衛國家嗎?

是,但是果粉要的不是看誰保衛國家好,而是看如何證明KMT打得好,所以只有會戰才是標準。

就像有兩個業務員,有一個做了20單,一單10000,有一個做了一單,一單20000。

老闆在會議上表揚大單的原因,不過因為是自家親戚罷了,和貢獻有毛關係?

但是對於競爭對手來說,他們自然要想法設法挖走第一個人。

如果挖不了,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

「事實上,日本人停止西進是因為一號作戰的任務——摧毀美國的轟炸機基地——已經完成。到1944年,讓重慶政府殘存而不將其摧毀已成為日本的目標。

——《劍橋中華民國史》下冊第十一章第五節

攻佔重慶後,抗戰的中國有落入中共手中的危險,如果沒有充分可靠的估計,攻佔重慶就只不過是極端危險的投機……

——日本防衛廳戰史室編寫:《華北治安戰》,天津人民出版社1982年版,下冊第二章《1942年度前半期的治安肅正工作》第一節《大本營對華處理方案》下小標題《對華積極作戰的研究》

——國民黨抗戰之七大奇蹟

ps:就好像玩《守望先鋒》時,幾個千古之謎中「源氏到底在幹什麼?」的答案,永遠只有敵人的堡壘和戰後統計知道。

附一個回憶錄,作為上面部分的佐證

點和線

結束了國內的訓練,我就被轉移到獨立混成第十五旅團(胄)獨立步兵七十九大隊的一中隊里。

當時十五旅團被分成五個獨立大隊駐守在以北京為中心半徑約五十公里範圍的區域里。

對於這個「半徑五十公里」大家可能沒概念,舉個最簡單的例子來說就是以東京為中心,往東到千葉縣的成田,往南到橫須賀,往西到青梅,往北到茨城縣的古河這塊。

那麼大的地方僅有不到一萬人兵力的旅團駐紮,正如當年描述的那樣:佔領區只能保證點和線的安全。

七十九大隊(士兵們稱作七九)總部在京漢線的涿縣,五個中隊主要守衛京漢線山區部分。

我所在的一中隊負責從京漢線的良鄉到支線往西的坨里,我們警備隊則負責沿著琉璃河形成的五個自然村。

所有的警備隊里都建有瞭望台和炮樓,糧食、彈藥的儲備能確保在被敵人包圍的情況下堅持半年。

一個中隊配備兩百名不到的兵力(標準是180人——譯),卻要負責守衛五塊地方,結果就是到處人手不足。

士兵經常會被派到這五個警備隊里去輪班執勤,每個警備隊由於負責的隊長個性不同所以每個地方的工作環境也非常不一樣。如果被派到評價好的地方去那還算慶幸;反之被派到差的地方去的話,那就會埋怨負責人事考核的准尉起來。

警備隊之間的平時聯絡靠的是無線電和電話,若要是人員移動、糧食、彈藥、郵資交接的話,則雙方會派出兵員到中間地點去辦理。

昭和15年(1940年)秋,爆發了有名的八路軍百團大戰,一中隊負責防守的南窖村遭受到三千名八路軍的猛攻。

我在昭和16年(1941年)被分配過來,當時治安情況還算良好,還沒有發生八路軍大規模襲擊的事件。當時也正好就是毛澤東所謂「敵退步我進步」的階段。日軍在這期間整天忙於對八路軍進行反覆的掃蕩作戰。

一旦收到行動命令,中隊就會從各警備隊里抽調兵力,編成征討部隊。由於整體人數的限制,所以一個中隊頂多只能派出一百名兵力。

此外還得徵集運送糧食、彈藥的騾馬和中國人苦力同行,人數和士兵數量基本等同。

中隊主力經過這麼一番準備後才開始進行為期10至20天的掃蕩;時間長的話會有一個月離開守備隊到各個村子裡到處進行破壞活動。受破壞的一方自然不會無所作為,這樣一來作為破壞者的士兵們又會不斷被折騰。就這樣雙方你來我往,到了昭和18年(1943年)十五旅團迎來了大改編。

隨著在山東省的獨立混成六旅團(秋)下屬的兩個大隊和從國內派來的一個新成立的大隊被編入,十五旅團就變成了六十三師團(陣)。

自然防守範圍比現在更大,新增加河北省一百三十個縣中的四十個縣。

本來十五旅團5個大隊要負責15個縣,現在8個大隊要負責40個縣,規模擴大了約一倍。這樣一來,所謂師團也只是名義上的,只是把負責放手的區域增大了而已。師團將八個大隊一分為二,成立了六十六、六十七旅團。六十六旅團在保定,六十七在丰台各自設立司令部。六十六旅團防守區域被稱為「保定道地區(都道府縣是日本的行政劃分。——譯)」下轄約20個縣,一個大隊要負責五個縣。 中國的縣面積雖然比日本的小,但要讓兵力才一千名左右的一個大隊(步兵大隊約1215人——譯)守住五個縣實在是非常困難。

因此實在沒辦法不得不成立保安隊(八路軍稱之為偽軍)來協助日軍。但他們都是些沒什麼戰鬥意志的雜牌軍,過來只是為了混口飯吃而已;所以有一大半人拿了日軍發給他們的武器最後逃到八路軍那邊去了。

一個大隊負責5個縣,每個中隊則要負責一個縣。兵力配置稀薄得見底,每個人都提心掉膽的。當時日軍的真正情況就是這樣。

那麼,敵人那邊情況又是怎麼樣的呢?京漢線以西有冀西軍區(司令楊成武)以及東部平原地帶又有冀中軍區(司令呂正操)。這兩支部隊之上還有晉察冀邊區司令部(司令聶榮臻)。

其中最精銳的是冀中軍區,負責在此處守備的日軍大隊卻是剛從國內調來的,還沒習慣怎麼和八路軍打仗,所以犧牲最大。

昭和18年(1943年)部隊被改編後,按毛澤東的說法:中日戰爭進入第二階段「日軍戰略保守、八路軍準備反攻」時期。

我在這段時間裡在旅團司令部的情報室里工作,按照上頭命令負責各種雜務。到部隊開赴滿洲為止有兩年時間在那裡適當偷偷懶,適當做做事。

到了昭和20年(1945年),進入毛澤東所說的第三階段「八路軍之戰略反攻、日軍之戰略退卻」的時期,日軍在各個戰線上陷入了四面楚歌的境地。

就在這時候,我們部隊移到了滿洲,歸屬關東軍的指揮之下。

荒郊野嶺儘是敵人

在山區警備隊的這兩年多時間裡,我也不記得自己到底參加了多少次討伐戰。

當然戰鬥規模從大到小都有,小規模的有北支方面軍的戰鬥,較大的有中等規模的戰鬥,我們不稱之為「戰鬥」而叫它「中隊討伐」。

無論以哪個方向作為主攻一旦發生山地作戰,我們作為駐守山區最前線陣地的部隊,必定會被派去參戰。

當發動方面軍戰役的時候,各地的兵團就會一齊出動。為了破壞位於之前部隊行動中無法深入的敵根據地、司令部,部隊不得不深入山區內地,作戰時日上也會延長很多。

山區駐地的士兵們其實也不總是執行山區作戰任務,也有參加平原地區作戰的時候,只是他們對山地作戰更為熟悉,所以經常被當作部隊尖兵走在隊伍前面。

為了抵達敵人的根據地,必須翻越好幾重山谷。期間,士兵會踩上地雷、被伏擊;但在大部隊行動的時候,敵人絕對不會從正面進攻。一般都會瞄準兵力少,孤立的隊伍,或者疏忽大意落入陷阱的部隊。

就這樣花上好幾天總算到達敵人的根據地,結果往往是啥都沒撈著。

而且抵達的地方基本都是些讓人覺得「咦,這就是敵人司令部嗎?」那樣的貧寒村子。

既沒有日軍那種煌煌然寫著「某某司令部」的門牌,也沒有專門建造的房子。敵人總是保持輕便姿態,只要帶上一台電台就能搬到任何地方去。他們早就獲悉「日軍來了」的情報,所以無論哪戶人家都會把家裡重要的東西藏到事先在山裡挖好的窖穴里,或者埋進田裡。

無論那個村子,一旦知道日軍要過來就會執行這種抵抗行動,八路軍當時稱之為「空室清野」。這種戰法就是不僅把自己家裡清乾淨,而且田裡也不留任何能被日軍利用的東西,全都藏起來。

這樣一來日軍這邊也針鋒相對,提出個「不能讓敵人利用」的歪理,把一家家房子給點了,將全村化為灰燼。

村民們再怎麼跑反也不可能背著房子路,所以這對他們來說是個非常大的打擊。為此對日軍又增加了一層憤恨,結果就是村民們一個不剩全都跑到八路軍那邊去了。

所以說哪怕把村子燒掉讓人無法居住,也不能削弱敵人的戰鬥力,反而會讓他們越來越強大。

和平的村子變成了廢墟,每次經過這些殘垣斷壁的時候,對當時北支軍來說只會更進一步加深「如果戰敗就會成這個樣子」的印象。

從那時起,我就開始懷疑日軍里的「大人物」里是否真的有人了解敵人八路軍?

「八路軍就是些殘兵敗將,頂多也就是股土匪集團。只要我們一出手馬上就能把他們收拾掉。」

就是因為那些「大人物」腦子裡都是這麼想的,才讓我們士兵們白白遭受無妄之災。

八路軍最擅長游擊戰。攻打八路軍的根據地的策略可以說根本就沒有意義。

在沒能理解對手的本質的前提下,反覆出去征討掃蕩,就如同口渴的人靠喝劣酒解渴一樣,只會越喝越覺得口渴。

日軍面對的敵人不僅僅是八路軍,所有沒拿武器的農民其實也全都是敵人。

冀中(河北省中部)地區位於河北平原地帶。這周圍農民的抗日意識在河北省里是最強烈的,而且打起游擊戰來也是非常勇猛。在這個地區到目前為止他們採取的是鼴鼠打法,這讓日軍的戰術一籌莫展。

我舉個例子,敵人逃進了一個村子,我們則從四面緊緊包圍連只螞蟻都跑不掉。但結果等我們衝進去一看,不僅連一個敵人都看不到,甚至村民都找不出一個。

這是因為該村每戶人家地下都挖有地道通向四面八方。至於地道入口在哪裡,日軍卻怎麼也找不出來。

後來正當我們放棄打算班師回營的時候,卻又鑽進了他們的口袋裡被打了個伏擊。

但凡曾在這塊地區打過仗的士兵,對此都有切膚之痛。

每次打完仗以後具體如何計算損益,我是不清楚的,但我想多半會儘是損失導致出現大大的赤字吧。

即便如此,士兵們也只能咬著牙去執行那種混蛋命令。

那些「大人物」只會自己呆在後方整天想著怎麼給自己再添塊勳章或者怎麼才能再往上爬一級,對於八路甚至是自己的士兵們根本分不出心思多去考慮一下的吧。

這種征討戰鬥純粹只有損失卻根本沒有成果,只有到戰敗時他們才總算注意到這點;但為時已晚,這時候日軍已經一點餘力也沒有了。

再仔細一想,就算不出去進行那種無用的掃蕩,乖乖呆在陣地里好好防守的話,日軍也就不會被稱作「洋鬼子」,而且估計也不會有那麼多人白死了。(自我感覺太好了吧——譯)

所謂驕兵必敗,過去的日軍正是驕傲者的標本。

說出「日本必將戰勝中國」這種話的人就是那些對當時形式毫無興趣了解的「大人物」。而士兵們則對日軍的沒落卻有著親身體會。

情報室值班(三)

我們旅團負責警備的地區是以保定為中心,包含20個縣組成的「保定道地區」。

京漢線穿越河北省中心,其西是冀西地區、東則是冀中地區屬於河北平原,是塊物產豐富的大糧倉。

這片地區屬於八路軍的冀中軍區,最擅長游擊戰。

這裡各個村子都通過地道連結在一起,村民無論男女老少都被編入民兵組織來反抗日軍。當時在河北也屬於抗日意識非常強烈的地方。

昭和18年(1943年)在日本國內新成立了支部隊,還沒有與八路交手的經驗就給直接派到這個地方來了。

這裡即便手中握有有千軍萬馬也會讓人感到棘手,更何況派來的是這麼一支新成立的部隊。對方立刻就發起了攻擊,簡直就是羊入虎口。

首先被盯上的是這支部隊配屬的皇協軍(協助日軍的中國軍隊。被敵人稱為偽軍。)。

在各縣城和主要鄉鎮里日軍都設有陣地,在每塊陣地附近基本就是皇協軍的陣地。皇協軍的兵力大概有日軍的三到五倍。

皇協軍使用的武器由日軍提供。所以當他們被擊敗,或者叛逃的的時候就相當於日軍間接給八路補充武器彈藥。

他們本來就沒什麼戰鬥意志。只要八路打上一槍嚇唬嚇唬,他們就會作鳥獸散,或者當場就投了八路。

像這類皇協軍反水逃亡的事情接連好幾天報到情報室里來,結果就讓閣下(將官)大為惱火。

「有馬搞什麼名堂,讓他滾過來!」

就算他怎麼發火也沒用。

等到八路軍停止攻擊皇協軍後,接下來就該輪到對正主日軍發起攻擊了。

一開始,八路軍採用了最擅長的伏擊、誘敵的計謀。後來慢慢的開始打到日軍瞭望塔、前線陣地前面去了,大有展開正面進攻的趨勢。

「某警備隊昨晚遭到敵人的攻擊,雖然已經將敵人打退,但我方也戰死若干人,負傷若干人。」

「某隊今日在縣城附近與敵人遭遇,戰死若干人。」

諸如此類都是些負面戰報接踵而至。

雖然我們部隊不久後就開赴滿洲,但此前犧牲的人員一點也不少。

雖然也有運氣背,部隊素質不高的原因,但對犧牲者來說畢竟還是有些對不住。

那時候不僅下屬部隊遭了大罪,連司令部所在地保定也被鬧得一刻都停不下來。

昭和19年(1944年)末日軍戰線全面陷入了不利,城內外的敵人游擊隊活動也愈發頻繁。他們主要針對那些家中男丁被動員走的留中日本人店鋪和房子。

每天晚上司令部都會接到無數要求派兵過去的電話。光我接的就有百十來通。

司令部里只有不到200名士兵。這些人都要負責通信、密碼、護衛等職責,每個人手裡都有工作放不開。

哪怕就算能擠出人手派過去,一出門就會被人發現。

但又不能對日本人同胞見死不救,所以雖然人手不足,但還是硬著頭皮派人過去。

這支救援隊的主力除了我們傳令班就沒其他人了。每天晚上都會被密集的求救電話呼叫,只帶一把刀就出門了。

日本人的房子多集中在保定車站到城門一帶,屬於城外。所以從城內的司令部過去都是一路小跑。至今我還記得有次在保定神社被人搞掉以後,某天晚上正好輪到我在情報室值班接電話的情形。

「喂喂,司令部嗎?這裡是城外某某商會。八路軍正在襲擊我們,請馬上過來!」

有個女聲夾雜著雜音從電話里傳來,還能聽到槍聲。之後正當她催促我們趕快過去,突然「啊——」的一聲慘叫電話就斷了。

我們馬上就緊急出動,但到了以後已經遲了。那個女人再打電話的時候被人從背後來了一下,就這樣拿著聽筒死掉了。

到這時八路軍已經處於全面反擊的最後關頭了。

如果再這麼在保定待下去我的命運說不定就會改變。那年到了6月份,就把這爛攤子甩給新來的部隊,我們則開赴到滿洲去,歸屬到關東軍旗下。

——陸軍步兵漫畫物語(齋藤邦雄)


因為共軍採取了正確的戰略戰術。

抗戰時期,毛曾建議國民黨軍隊利用本土作戰,百姓支持,地形熟悉,兵力佔優的有利條件打運動戰。結果發現國民黨這種舊式軍閥部隊根本沒能力打運動戰,只能笨拙的守陣地,那面對現代化的日本陸軍結果就可想而知。

但是共產黨部隊能。可惜共軍裝備太差,兵力太少,正面當然剛不過日軍,所以將運動戰簡化成了麻雀戰,游擊戰。平型關大捷就屬於這種。共軍在日本佔領區開闢百萬平方公里根據地,就是這種戰法的證明。

真正的運動戰是啥樣?參考共軍「闊」起來之後的解放戰爭和抗美援朝戰爭。

如果國軍能有這本事,日軍在東北就磕的滿頭是血了。


開始我也這麼想

怎麼就沒一場大會戰呢

後來突然發現·

鬼子也是這麼想的·····


首先,百團大戰也不是正面戰場的戰爭,典型的是敵後破襲戰。其次,國民黨負責正面戰場,土共負責敵後戰場,這是周恩來跟蔣公商量好了的,實際上也符合雙方的力量對比。第三,國民黨也有敵後游擊隊,但中條山戰役之後,幾乎全軍覆沒,不是被殲滅,就是當了偽軍。而土共就算想去正面戰場,問問蔣公敢不敢??南京城下有一個師的八路,或者重慶有四五萬八路,你覺得蔣公睡得著么?誰是心臟病,誰是皮膚病,蔣公分得清。第四,從1943年的林南衛南戰役起,土共就開始收復了縣城,而同期的國軍還在大潰敗。抗戰末期,八路已經可以收復張家口這種中型城市,國軍除了湘西收復了幾個小城之外,還漂亮滴丟了幾十個縣城。最後,真的不是土共沒有標本戰鬥,而是真的沒宣傳,台兒庄崑崙關這種國軍稍微有亮點的都上了教科書,奇襲陽明堡,黃土嶺1939有這待遇么?


別不把敵後作戰不當戰場,如果是以那幾十個大會戰算作正面戰役的話恐怕也不如某些人所料,不是有句話么?共產黨到哪哪裡就是敵後,國民黨到哪哪裡就是正面戰場。那麼共產黨有沒有出現在正面戰場呢,八路軍經常請戰,但是軍令部不批准啊。

那麼軍令部不批准,八路軍是不是就不出現在正面戰場了呢?非也,在抗日統一戰線的號召下,不少國民黨有名之士總是喜歡與共產黨合作抗戰的,就如最近在果粉口中冒出的所謂被八路軍坑害武士敏將軍就是一個國共合作的戰例,你看有國民黨將領的總是正面的戰役吧,而武士敏將軍是的國共都同時紀念的抗戰犧牲將軍之一。

1938年3月24日,在山西沁縣召開了由朱德、彭德懷主持的小東嶺會議。這次會議對粉碎日軍九路圍攻,保衛晉東南抗日根據地,阻止日軍南下起了決定性作用。武士敏時任國民革命軍第九十八軍第一六九師師長,他參加了小東嶺會議並率部扼守要隘子洪口,與八路軍並肩作戰粉碎了九路圍攻。

1941年中條山會戰後武士敏率軍突圍到太岳地區,受到了陳賡、薄一波的幫助。

1941年7月25日,武士敏與陳賡、薄一波在冀氏縣桑曲村進行談判。雙方口頭協定並做到:「岳南地區以沁河為界,沁河以西為太岳軍區部隊駐防;沁河以東為第九十八軍駐防。雙方互通情報,互給給養及藥品,不搞摩擦,團結抗日」

1941年9月日軍發動了沁河戰役,掃蕩臨屯路南,企圖殲滅沁源、馬壁一代岳南根據地的八路軍,並順途收拾在沁河對岸的98軍殘部。

26日、28日在陳賡的指揮下八路軍兩次跳出包圍圈成功突圍。

29日,日軍出動十一架飛機,調集十餘門大炮,對東峪馬頭山一帶狂轟亂炸。玉皇嶺,黑虎嶺,玉井山,馬頭山的九十八軍的陣地幾易其手,將士浴血奮戰,傷亡慘重。武士敏率警衛部隊衝上馬頭山,親臨前沿陣地指揮,不幸中彈,近衛營營長武兆元背起軍長撤退過程中又頭部受創犧牲。在這次戰鬥中,二百四十七團團長馮漢英,二百四十九團團長楚憲曾,中校參謀朱建中、參謀處長余開緯,糧服科長燕雲軒、上校參謀王國士等均先後陣亡。

10月,殘存部隊在八路軍的救援下突圍。

根據山西歷史地名錄上記在:抗日戰爭時期沁水縣東部為我抗日根據地。1941年為適應形勢的需要,設立了士敏縣,屬太岳區三專署管轄,1947年與沁南縣合併稱沁水縣。按抗日戰爭時期,國民黨九十八軍歸屬朱德總司令管制,1941年8月日寇圍攻東西峪(原屬沁水縣,今歸長子縣)軍長武士敏力敵不降,犧牲於此。我黨為鞏固抗日民族統一戰線,遂名士敏縣」。

一九四一年中條山戰役後,友軍第十四集團軍被迫追擊。當時,武士敏、劉戡將軍均率所部轉移到太岳腹地,我們供給其糧食,並派部隊四齣游擊活動牽制敵人,給友軍以休整補充的機會。後劉戡將軍更得我軍嚮導掩護之助力,與我軍情感融洽;武士敏將軍奉命據守岳南,我軍堅持在岳北抗戰,唇齒相關。為了長期堅持抗戰,我方與武將軍曾有口頭協定,做到;(一)岳南缺乏糧食、布匹、食鹽,由岳北給之。(二)雙方均為了共同堅持太岳敵後抗戰,停止政治上軍事上的互相攻擊,以增抗戰力量。武士敏將軍曾下令所屬各縣停止反共活動。(三)互通情報,互派參觀團、代表團到對方參觀,由此不獨上層書面信件時有往來,而下層官兵的友誼亦日臻敦厚。(四)敵寇「掃蕩」友軍,我軍自動增援友軍,配合反「掃蕩」。老百姓一時譽之為「真正的統一戰線,國共合作的模範」。(《薄一波文選》P29-30)

一九四一年七月十五日,彭德懷、羅瑞卿向時任八路軍第一二九師太岳軍區司令員兼政治委員兼決死第一縱隊政治委員薄一波、決死第一縱隊副司令員兼太岳軍區副司令員牛佩琮、決死第一縱隊司令員兼太岳軍區副司令員李聚奎以及八路軍第一二九師師長劉伯承、政治委員鄧小平發出電報,具體內容如下:

薄牛李及劉鄧軍委:

頃接十七日(六月)電悉,目前應確定爭取武軍抗戰,其方針如下:

(一) 發動各部向武士敏、郭景堂及旅團營連獻旗慰勞,積極爭取武軍合作抗戰,召開聯歡會等。

(二) 與武士敏、郭景堂誠懇談判,要求拒絕武誓彭之挑撥離間,在堅持團結,堅持抗戰,堅持進步原則下,我們可幫助。

(三) 發動群眾公開反對武誓彭之挑撥離間,指出武誓彭歷來挑撥離間、破壞抗日團結之各種事實,並應把反武誓彭的鬥爭開展到各級機關及基本群眾中去,到所有友軍中去,到國民黨中去,爭取絕對多數,一切火力集中反對頑固分子武誓彭一人,不涉及其他任何人。(《左權軍事文選》P712)

首長:

您好,敬祝健康!

我是一個兵,也是四一年仲秋太岳區武士敏軍潰滅難中倖存的。

我的家在甘肅蘭州市榆中縣小康營鄉彭家營村劉楮營社,念罷了書,大旱天炎,土匪四起,饑寒的生活難活下去,就拋妻子離父母,於異鄉當了兵。當時,馮玉祥的二方面軍在西北,三零年蔣馮戰爭時楊虎城打到西北就歸入楊虎城部隊,當時武士敏是旅長,我在二團當班長,營長見我有些文化送到師部干訓隊學習一年,學畢後就到(補充)團炮連當事務長,二年多後當排長,西安事變後部隊擴充成軍,武士敏成師長(169師),我到一0一三團黃維華團長部下仍當連附。七七事變後開赴河北省平山縣牛城鎮浮沱河,戰後,就撤到娘子關內陽泉一帶,戰後太原日軍佔領,隊伍到晉西並編三個團由武士敏師長率領到了祁縣子洪口和八路軍386旅靠到一快了,黃維華團駐在武鄉北關一帶。

次年春天,日敵南進到了祁()()是年夏天日敵進犯子洪口,我師撤到兩邊山裡,放進了一個加強連隊日敵,我師(沿)兩邊山猛擊,血戰了了兩天多,日敵覆滅,連隊長由飛機移走。是夜鄉親們轉移後我師也轉移(屯留一帶),休一天後(原教)我率一個排挺進到子洪口外祁縣()北村,由我軍派人員偵察戰地,明一切情況完成後我師就在上黨陽城音平至垣曲一帶活動。陝四(二)師,挺進縱隊,169師第四團補充後就成了九十八軍,武士敏將軍當軍長,我在黃維華團當副營長,在中條山東夏縣垣曲一帶,四一年春中條山大戰時,我軍突圍出來來到了太岳區,在太岳區後方接濟不上,在那困著堅持七月余到了八月初一(仲秋前後的一段),日敵圍攻我軍,初一就打上了,我帶一個步兵連一個機槍連守防通向由李家莊至晉城的山口道路,初七日夜突圍沒有成功,只出去了一個團,人數不多,副軍長(郭景唐)()團長出去了。初八早晨,跟軍長的兩個營長一個叫武兆元,一個叫廖世望,這時我跟前只有五個兵,一個通訊兵背電話匣子,一個炊事兵,一個通訊兵,兩個機槍手無子彈,一架輕機槍。見到了軍長屍體,這時武營長:你快隱蔽,廖營長已陣亡。我就找了林中隱蔽一天,到了夜裡出來,收容了百十人,第二天夜裡又來了騎兵二十餘人,這時將二百餘人白天山上周旋林里隱蔽。白天敵人掃蕩搜山不停,夜間回到據點,到了15日中秋那天早晨,敵人不來搜山,老鄉們說八路軍沿北邊打來,敵人都退走了,我們才下山找了些吃的休息了一夜,十六日早晨集合南進向黃河沿前進,這時,遇上我八路軍太岳支隊五七團,團長姓李,政治主任姓曹,(二人我不名)曹主任陝西渭南口音,雙方的部隊停止前進,我和一個排,李團長、曹主任商議發話都把隊伍帶到支隊指揮部,把隊伍合編了,我和十餘名人員(內有軍部秘書)到司令部駐下,我和王參謀長住在一塊,我倆交談了很多話,王參謀長說叫我到路東學習,,我是逃難異鄉,家中還有父母,我是獨子,不能命,()定送我們到黃河沿回去;就這樣開了個武軍長追掉會,給了些路費,派人員通過幾道封鎖線到了黃河沿,夜間對了暗號開過來一隻船就過河了。

到了軍部,軍長易人(劉曦晨),副軍長走了(回家西安),乘機會離開了隊伍回家了,在農村勞動生產,闔家團圓了,至今過著清貧生活也很好。

不忘歷史,追憶紀念

為了追憶紀念今年的12月12日是西安事變60周年,楊虎城將軍30年8月仲秋進關摔十七路軍到西安,任西北行營主任,36年西安事變後犧牲在解放戰爭時。

為了追憶反法西斯戰爭及抗日民族革命戰爭中,在敵寇大掃蕩戰爭中在太行山區九十八軍全軍覆滅及武士敏將軍殉難55周年。

在楊進關時,武士敏將軍任42師124旅旅長,西安事變後任169師師長,七七事變後赴前線華北保定白馬庄戰役、平山縣牛城鎮戰役、娘子關戰役,突圍到晉西蒲縣整編仍任169師師長,開赴太古子洪口靠近了八路軍,子洪口戰役後到上黨地區休整待補後就成為九十八軍,任軍長,全軍覆滅犧牲時41年8月仲秋初8日上午8時半。

我是在反法西斯大掃蕩戰中及民族革命抗日戰爭中九十八軍全軍覆滅軍長陣亡辛存者,也是在白色恐怖下辛存者,社教是定性按六種人對待,文革中縣公安局存有案是營級,因為當時我的力量是兩個連,一個騎兵排,交到陳謝兵團那一年後回到農村歸田隱蔽。

追憶紀念詞:

長城內外,大漠風沙,時起時落,一代又一代,黃沙遮不住宏功偉績。

江河上下,千古興衰,無休無止,時紀更時紀,浪濤淘不盡風流人物。

徐尚潔具

年已90初度,沒有任何要求,謹以追念二位首長。蘭州市榆中縣上彭家營村七社。

「一位已逝老人留下的信件「讀後感


因為共產黨不是白痴。

PS 百團大戰也是發生在敵後戰場吧


一個後勤就夠了。打一場大仗後,剩下的和繳獲的武器彈藥根本不足以再發動一場戰役。日軍有源源不斷的補充,八路可沒有。


首先,提問者需要搞清楚一件事情。在中國與日本交戰時期,中國的政府是國民黨的中央政府,中央政府雖然只是形式上統一了中國,但仍掌握重要的財稅收入和大部分的精銳軍隊。張學良東北易幟,幾十萬大軍都要聽中央指揮。

所以,以財力,物力,人力來看,中央政府都是抗戰的正面戰場主力。共產黨領導的抗日武裝從來都不是抗戰的主力部隊。

平型關戰役只是山西會戰中的一次小型阻擊戰。殲敵不到2000,自損也差不多。主要是打出了士氣和威望。

百團大戰,只是名號比較響亮,針對的是對日偽軍道路橋樑的破壞和部分游擊戰。中學教材里都有,百團大戰的戰果。對敵造成的人員傷亡比較小。

從共產黨當時的能力來看,不具備正面大規模作戰的條件和實力。但這不妨礙我黨以游擊運動戰的作戰方式,在持久戰理論思想指導下積極作戰,擴大戰果,為抗日做出貢獻。

正面戰場和敵後戰場都是我中華民族面臨日本入侵做出的英勇鬥爭。


共軍和日軍作戰是分階段的。抗戰前期和國軍合作比較多,供給相對比較充分,打的規模不比平型關小的仗也不少,比如廣陽,陳庄,井溝,神頭嶺,上下細腰澗等。百團之後,KMT徹底斷了供給,百團消耗又太大,再加上日軍更大規模的掃蕩,以及當時遍及華北的災荒。共軍再像以前一樣大規模作戰根本不行。主力地方化是必然的趨勢。等到44-45年共軍緩過氣來開始反攻,恢復根據地。主要對手已經是曲線救國的偽軍了。看八路軍表冊就能發現。共軍的作戰次數和殲敵人數遠遠高於發動百團大戰的41年。

還有,日軍掃蕩用的兵力可不小,出動萬人以上兵力的也有好幾十次,這個規模已經不亞於台兒庄了。


問問胡宗南


如果大戰指的是一戰損兵數十萬,丟失國土幾十萬,高層將領叛變當漢奸幾十幾百,導致幾百萬上千萬老百姓變成亡國奴

那TG確實不掙氣的沒有


你說八路軍那些軍分區 根據地 游擊區是通過哪些會戰建立起來的?


如果日本的本質是征服中國,那麼他應該不惜一切代價猛攻重慶而不是長沙

然而日本的本質是掠奪資源,所以他猛攻長沙打通南北交通線

所以日本沒有必要跟共軍拼個死活,畢竟共軍的根據地延安又貧瘠,人口又稀少,延安附近的神族又不好管理

所以還是拚命打佔據富庶地區的浙江,湖北,湖南的國民黨

再說了,打仗當然先挑軟柿子打,國民黨作為軟柿子當之無愧。


請您把平型關戰役放在百團大戰之前再來提問。


果軍喜歡叫XX會戰,而老八喜歡叫XX反圍剿反掃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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