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評價葉大鷹的電影《紅櫻桃》?

不要說什麼童年陰影,童年福利。令我奇怪的是,本來應該拍給成人看的這部電影,卻有好多學校組織連戰爭的含義都不懂的兒童觀看。正如電影里的納粹軍官所說:「他們錯了,他們不是藝術家。你不懂,你太年輕了。」


談早期創作

《紅櫻桃》讓我覺得我可以做導演了

《人物》: 那時候心裡就會有一個想法,畢業之後要當導演?

張黎: 沒有。因為那時候對攝影那種摯愛、渴望。後來干導演真的是,我之前說過,放眼望去,給誰拍啊?沒有可以伺候的導演了,那自己試試。

《人物》: 其實我們看到你在1980年代末到1996,中間這一段簡歷是白的。

張黎: 不是,中間就干兩部攝影嘛,幹了一部《紅櫻桃》,後來跟奇濤老師(編劇江奇濤)一塊,我們開始弄劇本。1991年,我們開始就聲明啟動了《紅櫻桃》,後來整個下馬,1993年又重新啟動。

《人物》: 那時候是有意讓自己處在這樣(很少工作)一個狀態,還是說有些事沒想明白。

張黎: 沒想明白,我真沒想明白。

《人物》: 後來的轉變是因為?

張黎: 1994年生了一個女兒。這個女兒,我今天想起來是我的驕傲。

比如之前我拍《離開雷鋒的日子》,我為什麼去接那個戲呢?因為當時在北京租了個房,北京那種六層的小樓,進門以後,這邊一個小房,那邊一個小房,中間是廁所,廁所是沒有光的,廚房也是沒有光的。當時我女兒可能不到一歲,讓阿姨帶著她在北屋睡,我和我媳婦睡在南邊這個房子。夏天,有空調沒給她開,我怕她著涼,我們開著空調,我就給她穿一身連身的小白的、像毛巾那種小衣服。

但因為我常年失眠,那個門是不關的嘛,我突然就覺得那邊「啪」,過來個白東西。白東西,順著牆,那是我女兒第一次走路,她就摸過來了。這麼個小孩,就摸摸摸,正好摸到我肚子邊上,她一摸,床矮嘛,正好她頭跟我肚子一樣高,她就睡著了。因為我肚子是涼的,她那屋可能熱,我覺得是,自己摸著就過來了。當時就覺得女兒大了,房子小了嘛。

《人物》: 要掙錢了。

張黎: 要掙錢了。哎,過來,正好來了一個事,當時對我挺高的,30萬攝影酬金,30萬。我說我去。當然導演是雷獻禾,雷獻禾也挺好的。我們就在東北先拍,拍《離開雷鋒的日子》。獻禾也是攝影系的,他年齡比我大,比我低兩屆,對我也很尊重。

哎,特別冷,在吉林那邊,有個地方叫大布蘇,「大布蘇」在蒙語是鹽鹼湖的意思。到冬天那水就沒了,全是一片鹽鹼地,當地老百姓把地下的土熬起來,叫熬鹼,白鹼。你得走半天進去,然後當時有那個,像那種地窩子似的,就是收蘆葦的那些農民住的小棚子。中間我們就,因為有夜戲,拍完以後,我們就回來棚子里弄點吃的。它那個裡邊有個菜窖,我不知道,完了也沒電,「撲騰」就掉下去了,一下就硌在這兒了,「嘡」一下硌在這兒了,巨疼。後來看我掉下去,趕快有人把我扽上來了。扽上來以後呢,這邊有一個炕,炕是熱的,就燒的那個土炕,黑燈瞎火的,我就平著,動不了,待著,動不了,紋絲動不了。他們在那兒吃,黑燈瞎火的,在那兒吃東西。我就想,為什麼呢?我這是。那天晚上拍了個通宵,我一個攝影助理比我還大一歲,結果凍哭了,你知道嗎,南方人,哭得哞哞(音)的。

《人物》: 凍的。

張黎: 凍哭了,眼前說話都沒有哈氣了,零下40多度。整個那個線,就是電線,這根大直棍兒,都卷不起來了。

那麼冷,我想我在幹什麼?那一下我特別沮喪,我說我在幹什麼,當然我知道我是為了我女兒,這算困境嗎?還有個刺激就是《紅櫻桃》。

《人物》: 當時為什麼就特別想做這個《紅櫻桃》,而且覺得一定要把它做出來?

張黎: 起碼這個故事非常感人,我們採訪朱敏採訪了好幾次,當時我記得在北師大宿舍裡邊。真是,不說一貧如洗,生活之簡陋、粗陋,你想她也是朱德的女兒啊,她老公是駐蘇大使,就是北師大那種水泥樓,連衛生間都沒有,兩家共用一個廁所。

跟我們聊到她當時在莫斯科,就是閃電戰,她在莫斯科,說夏天一夜之間,蘇聯就,德國人過去了。談到最難受的知道是什麼嗎?她談到她在集中營里那些東西,那些都沒哭。談到反攻,斯大林搞肅反的時候,她哭得不行。她沒受德國人的折磨,她被俄國人蹂躪,一直哭,歲數大了,怕她出事,她老公過來,沖我們壓手勢,不說了,不說了。

《人物》: 這裡面有張力。

張黎: 這是人生。它是什麼?首先,這種題材,有非常乾淨的資金支持,政府的資金支持。而且本身故事,能講得非常流暢,那個時候我倒很清楚一點,他們的後人乾的事,這批人他們的生活,作為(電影)人物來說,是非常有魅力的。

而且90年代初是中國假大空最盛行的時候,電影全是假話,假的表演,假的拍攝方式,假的莊嚴革命,那時候文藝界進入死氣沉沉的一個狀態。我想那好,得接這種片子,就是屬於政治正確,我們也有話可說的這麼一個題材。

這片子,我雖然是攝影,但是我從始至終就完成了,當時葉大鷹就跑了,後期是我做的(笑)。你看這個片子,我弄了3年多,我女兒出生我都不在身邊,等拍完戲回到國內的時候,已經4個月了,我女兒一輩子說「我沒父愛」(笑)。

《人物》: 那實際上這個片子才算是你真正意義上的作品?

張黎: 這部片子不是我的,導演是葉大鷹。但是這部電影,因為我參與的程度之深,我覺得我可以做了。

《人物》: 你可以做電影了?

張黎: 就是我可以做導演了。1997年,幫葉大鷹又拍了一部《紅色戀人》。後來跟雷獻禾又拍了一個《離開雷鋒的日子》。我覺得我可以做了,在這個時候開始準備了。然後1999年,跟陳國星拍的那個,拍的《橫空出世》。2000年跟小剛拍的《一聲嘆息》,就是一直在準備了。

《人物》: 那時候做攝影,從這幾個導演身上學到或者說?

張黎: 學到了。葉大鷹給我的是,葉大鷹這個人,四個字「不學有術」,這個人生命力太旺盛了。他天生的,這種將門之後,他們身上那種有的東西,賊猛,那個就是他這個生物性非常強的,他可能沒學過,他也大字不識幾個,沒關係,就是極強的那種,生命力非常旺盛。這個作為導演來說非常重要。

跟陳國星學什麼,就是學會怎麼樣尋找政治安全的題材。我說點什麼,國星就說「聽我的,我比你懂」,說得頭頭是道,他是琢磨清楚的。但是這個說白了,也仍然,你跟准一步,你不能步步跟准,因為你沒有前瞻性,所以國星現在也很難拍戲了。

跟小剛學什麼呢?就是學天然的跟觀眾的親和力。這個東西不是你學來的,他骨子就帶著這種東西,胎裡帶的,非常重要。但是你學不到,明白做不到,學不到。你看他現在也是錦衣玉食,也買飛機,買豪宅,買車,但他骨子裡還是樸素的,你從他吃東西能看出來。


我把之前在葉大鷹與建軍大業問題下的答案貼過來算了,

多圖且實名反對所謂「葉大鷹想繼承革命江山嘴臉」的言論。只能說明你們對葉大鷹此人一無所知。《紅櫻桃》雖然視角偏小,可對於戰爭的深切思索和對於人性的悲憫情懷,說真的,比占著大格局卻精神狹隘的《建軍大業》高到不知哪裡去了。

而且《紅櫻桃》裡面某些內容可以說是非常政治不正確且「不革命」了。我甚至都覺得都不像一個紅三代拍出來的電影。

電影講述了兩個戰爭孤兒,楚楚和羅小蠻,被送到蘇聯接受救助。那時候蘇聯是國際共產主義大本營,很多共產黨的遺孤都被接收救助。

1940年雖然是第二次國共合作正式建立的第四年,但在1927年第一次國共合作破裂後,國民黨對共產黨人士進行清洗和屠殺,楚楚父親也是其中一員。

剛進入學校時,老師讓他們自我介紹,為了被大家接受,羅小蠻把自己和楚楚的身世編得又紅又專,什麼家在延安,父親是農民,母親是醫生,但很快女老師就看出破綻,讓楚楚說實話。

接下來這段話,不僅不左,可以說有點「右」了。

革命者從沒有對自己的女兒有什麼關愛,將其視為包袱,可卻希望自己的女兒繼承革命,甚至讓幼小的她去看自己父親被腰斬。

除了在學校和同學相處時像個正常女孩,楚楚的性格一直是畏畏縮縮,逆來順受而又懦弱的,這和童年受到的影響有很大關係。

後來就是德軍入侵,故事開始分成兩條線,羅小蠻線我按下不表,單說楚楚。去夏令營的孤兒不幸被俘,經德軍凌虐殘殺,孩子所剩無幾,楚楚和僅剩的兩三個孩子被分配到了德軍的後勤,數九隆冬穿著單薄的衣服打雜。

小時候我太天真,看到這裡還以為要開啟兒童版敵後武工隊模式,比如孩子們團結起來在革命遺孤楚楚帶領下,和蘇聯軍隊裡應外合,端掉德軍老巢。

然而什麼都沒發生,楚楚她們簡直就像一群小老鼠一樣膽戰心驚地活著,那些食物都不是她們的,偷吃要受很大的懲罰。

這裡面有一個蘇聯女孩,還算是活得最輕鬆的一個,靠自己單薄的肉體與德軍調情,換取一些生活的便利。

可她在德軍宴會上的遭遇,揭示了電影中地獄的正式開始。

軍官為了討女歌唱家的歡心,叫來了這個女孩。讓她站上宴會的長餐桌,脫掉衣服。

到這裡我換片源了,截的圖都是兩小時版本。

在場嘉賓都為之驚嘆,將軍的紋身技術之高超,將這可憐的女孩活活變成了藝術品,於是在場的人都開始撫摸她,玩弄她。

她站在長桌上,本來是高處,卻生生變成了玩物。

在場人的表情

後來就是楚楚。

再醒來發現自己後背布滿了紋身後,楚楚第一次崩潰了,原來光聽話和拚命幹活是不夠的,下一步是被侮辱與被損害。

後來楚楚成了一個完成度較高的「藝術品」,但這不意味著她就受到尊重了,這隻代表進一步不被當成人來看待了。她全身上下只有後背的皮值錢而已。

這時她做了僅有的一次微小反抗,但很快就在暴力下屈服了。

從此以後,凌虐加劇,莫斯科的寒冬,只讓她披一件單衣,但她已經沒有一點反應了。怯懦,膽小,苟且的活著,對她來說是最好的事情了。

她是烈士的女兒,可她只想活著有什麼不對?難道一定要去看父親的慘死?難道一定要像母親那樣無情?她終究是個普通女孩,何況生來就成了「革命的包袱」。

就差一句「生而為人我很抱歉」了。

後來戰爭形勢逆轉,將軍自知必敗,但他接下來這段話耐人尋味,也令人不禁齒冷。

就算我們失敗,我在你們身上留下的納粹標記,也將永遠是你和他們的恥辱。

後來將軍自殺,死前命人將楚楚丟在荒郊野外。

被蘇軍發現,被救助,在和其他人洗澡時,擔心被看到紋身,強烈反抗不肯脫衣服。

紋身終於暴露了,可其他人看她的眼神也不一樣了。

她到底是什麼呢?納粹用來羞辱反法西斯戰士的工具?苟延殘喘的玩物?還是只是想好好活著的小女孩?

接下來是全片最令人唏噓的鏡頭,在篝火晚會上,其他人都在玩樂,只有她縮在角落,用燃燒的木柴去燙掉後背的紋身。

燙完後是這樣,留下了永久的傷疤,

就此快結局了,但有一個地方我要提一嘴。

要給她提供植皮手術的人和負責戰後孤兒的一位老先生的對話。

注意老人的表情。

就算是正義的一方,也並沒有給戰爭中受盡苦難的靈魂真正的理解,接納和補償。

結局只剩寥寥幾行字。

順便一提,和楚楚形成鮮明對比的羅小蠻,雖然父母沒有什麼偉大的身份,且滿口謊話,頑皮搗蛋,卻遠比楚楚活得洒脫浪漫,小小年紀還有幾分風流不羈,最後死的那段也可謂瀟洒。讓我想起了《悲慘世界》里銳烈美麗的革命黨人安灼拉。

他因為執意參軍,錯過了避難,和一群孤兒沒有避難所,沒有食物,便擔起了照顧大家的任務,去抽血換取食物。

雖然換來的土豆很快因為保護其他孩子而被扔在泥地上,但他一直沒氣餒,不肯放棄生活,仍然像野草一樣堅韌地活著,直到犧牲。

他在戰亂中找事做,給戰死的士兵家裡送信,為了安慰家屬,他編出了士兵還活著的假象,還主動當起了士兵女兒的「父親」。
他死後,被他照顧的小女孩和楚楚重逢,楚楚在聽著女孩子說了那一堆羅小蠻才能講出的廢話後,第一次露出了笑容。這也是戳心的地方吧。

順便,裡面的這個少年好帥啊,雖然死得最慘。

最後送上我從媽媽雜誌上看到的,關於楚楚小演員的一些採訪,向那個年代的演員和導演致敬。


背景音樂,俄語和中文截然不同的自我介紹,楚楚,腰斬,洗澡塌掉的棚子,賣血的借口是為了愛情,紋身,宴會,人皮燈罩,火燒後背… …即使20年過去了,Cctv6播放的《紅櫻桃》依然深深的在我的記憶中,它將戰爭的殘酷詮釋的淋漓盡致,讓我對戰爭的恐懼深入骨髓。即使裡面沒有任何一個名人演員……


這個,童年陰影,但是真真讓我覺得膽寒。


這個問題我來說說吧,我覺得,有良知的中國人,無論觀點何種,都應該對葉導演的《紅櫻桃》,有一種極度的憤慨。因為它褻瀆了人類的基本原則—民族英雄不容冒犯!

我親戚就是蘇聯伊萬諾沃兒童院的成員,是導演所謂被德軍俘虜的那一批人當中的一個。基本事實是,伊萬諾沃兒童院的中國孩子由兩部分組成,一部分是早期領袖子女,他們的父母一般也基本延安,並沒有被敵人殺害,所以開頭楚楚那一段哭訴並無來頭。另一部分則是東北抗聯將領及抗聯烈士遺孤子女,包括楊靖宇、趙一曼、趙尚志等均在其中。無論他們父母是哪些人,都是中華民族的脊樑和英雄,不容褻瀆。而導演對他們子女,竟然編造出一大套毫無事實依據的劇本進行猥褻一般的黃色戲說,如此做法,毫無疑問是上世紀90年代 消費歷史惡搞歷史戲說歷史的風氣所致。

並且,還不得不說導演敢於如此做的原因。兒童院回國人員父母,在90年代基本都並非當朝在位,特別是東北抗聯烈屬很多都是神壇之上的滿門烈士,沒有接班可能,加之中蘇關係幾十年來並不融洽,作為與蘇聯關係密切的一批人員,難免會有猜疑,故此兒童院回國人員幾乎全部從事技術、教育、外貿工作,並非手握大權的行政工作,並無報復可能。導演自然吃准這點,對之進行瘋狂醜化而沒有顧忌。

值得一提的是,俄羅斯官方也並未認可這部影片。2015年俄羅斯大使為兒童院成員和《血色童心》主演陸毅梅婷頒發了勳章,卻並未給《紅櫻桃》頒發獎章。近年來,隨著國際局勢變化,蘇聯伊萬諾沃兒童院的成員開始受到重視,多次為中俄友好出席各種國際會議。而其中抗聯將領由於與朝鮮領導人的友誼,現子女為我國對朝外交的一部分,並且也經常應邀參加東北各地組織的愛國主義教育紀念活動,為國家和教育做出獨特貢獻。

cn:??50


那個德國將軍才是真正的藝術家啊,小時候我看完就更堅定了對國家社會主義的信仰


小時候的回憶。


昨天和今天重溫了《血色童心》,發現是陸毅和梅婷主演的。終於找到了我小時候的回憶。


這個題居然沒什麼人關注,葉導這幾年忙什麼去了,非常想念。

我也是小時候看的。

先佔個地方,等重溫一遍再來回答。


小時候的陰影之一。。尤其紋身那段兒


小學全校組織去看 覺得實在太長了 彷彿看了五六個小時 每次屏幕一黑我們就以為是結束了 但是只是出了分字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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