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上日語的語音變化為什麼不是很大?
聯繫中國方言想到的問題。
如今標準日本語是五個母音,雖然其他方言可能有所差別,但似乎也不是很大。日語歷史上發生的較大的語音變化似乎就是「ハ行転呼」。相比之下,漢語歷史上的語音演變就導致了如今各方言區在清濁音、入聲、齶化程度、尖團音等方面上的巨大差別。請問這是怎麼一回事呢?
還是蠻大的吧。
日語幾個音變:ha行的輔音由p&>f&>ha行轉呼&>h:八母音&>五,顎化,韻尾-m -n(借自漢語)的合一,-t失落,zi/di、zu/du混同,w-在i e前消失,o併入wo,wo變回o,
e併入ye,ye變回e,詞調的合併和調整,促音產生和最終形成,撥音便,i音便,濁音前的鼻音/鼻化音產生和消失:比如まで類似mande、かぜ類似kanze之類,一個現代東京已經沒有了的現象,連聲;比如天皇てんわう&>てんなう(&>てんのう)、三位sam"wi&>sammi之類的;中世日語里還有雪隱set"in&>settin、今日は kon"nit"wa&>konnitta、仏恩/仏音 but"on&>button、今夜 kon"ya&>konnya這種,ou&>o?,ei&>e?,
au&>??,來自au的??和來自oo與ou的o?合併,eu和you合併,iu和yuu合併,tu du塞擦化:tu, du→tsu, dzu,關東i u挾在兩個清輔音間清化,關東u的去圓唇化,合拗音繼wi we消失後kwa gwa也最終消失,開拗音(即-y-)在本族詞里的生成,連濁,
等等……這就已經有四五十個音變了。只算東京話,不算各種其他方言。比如東北就有不少鬼畜的音變等等。漢語中古早期那個體系非常的有變化的動力啊。一言之,龐雜、不對稱、音類。
主母音體系極度不對稱而且分布不均勻。161個韻,/ɑ/、/?~e/都是幾十個韻的大母音,/?/ 次之,/i/ 再少一些,/u/ 4個(u?, iu?, uk, iuk,本來的/u/ /iu/也裂化成/?u/ /i?u/了),/o/ 10個(uo i? i? uo? i?? uok i?k ??? ??k,即(u)o, io, iuo, (u)o?, i(u)o?, (u)ok, i(u)ok ro? rok),並且/o/還很快就併入了/u/了(其中r後的/o/併入/ɑ/)。所以,/o/這個「後中母音」的位置甚至很快就是空的。此後由於二等介音的崩塌,在「啊」的位置上是產生了兩個「啊」,(大致上)/a/和/ɑ/的。在有/i/ /?/ /?/ /a/ /ɑ/的情況下後母音卻只有一個高的/u/(分布還極其受限)而沒有/o/,/ɑ/,也就是舊一等/ɑ/,被拉過去變/?/什麼的也是很正常的。尤其是在無介音的/e/裂化成/i?/之後/e~?/實際是/?/的情況下,在母音系統的左下區域也是實在太密集了,相對整個母音系統的分布而言。不過官話這個音變出於一些原因大多數的韻母都沒有參加又或是最終變回來了,只有原/ɑ/ /uɑ/ /uɑi/除外,所以就有像是如今普通話ang /ɑ?/很多南方方言作/??/之類的情況了。揚州話分官關(即分uan uon),官念guon /kuo?/等等,就是這個變化的存留。你們看吼不吼呀!
其他韻母的話,整個韻母體系太大太龐雜了想音變真是方向不要太多。雙母音可以單化。單母音可以裂化。韻尾(p t k m n ng i u)可以(有條件或沒有地)歸併或者消失。可以產生新韻尾,比如江淮官話有的點有-l貌似,此外粵語有的點入聲韻尾是濁的。母音可以(有條件或沒有)合併。個別韻母可以合併。韻母可以按條件分化。韻母具體發音可以變得天花亂墜。母音和介音以及聲母可以很複雜地互相作用。韻尾的變化可以拉動母音本身的變化,比如北系官話-k尾消失的路徑就是把它前邊的母音幾乎全數復化了(存留下來多少要看天意也要尊重歷史的進程,當然各種偶然因素和社會學的因素也是特別多的),而南系就是-k導致母音變化而單化了。再比如贛語的一些方言-p -t -k雖然都變喉塞,但在喉塞前原-p生成一個-u,原-t生成一個-i。又像是廣州話的ng k在i e([e] [?])前是-/j?/ -/jk/、u([o])前是-/w?/ -/wk/一樣。不過很可能晚期中古漢語的ng k實際就是(拼合了/j/ /?~w/的)兩組四個不同的複韻尾。等等。路子多了去了野了去了。
而且你要給定一個一千四百年的音變區間那麼連續不斷的音變會有各種各類的。
,介音方面,中古早期介音有3個(記作i u r),排列組合有8類,而這種複雜程度顯然是蠻反人類的。所以就簡化了,主要的是r介音的消失(來自上古顫音r),於是就有了比如如今普通話的i u兩個排列組合i u yu三個的介音格局了。然而……r介音消失(在北方則是僅在舌根音前單獨的 r 變入 i ,此外則消失)這件事也是可以觸發聲母韻母多方面多方向各種複雜連鎖音變的,這其中又有很大一部分是出於要區別發音的考慮(所以一些發音就會被推來推去啊什麼的)。
介音可以有條件地變化,也可以有條件地丟掉。比如客家話iu&>yu&>i。又比如蘇州話u在t s n l一類的舌前音後丟掉(於是u就只在舌根音後有保留了)。再比如廣州話介音 i 除了五個韻母之外丟光光(沒丟的那五個是把主母音吞掉了,i 自己變成主母音,比如葉 yip 少/小 siu 天 tin之類)。介音還可以生成,比如閩南大 tua &< to (此處t=普通話d),以及中古天 then &> thien(th=普通話t),北京話吞 tun1&<*ten1。此外,介音可以和聲母/韻母有條件地融合,比如廣州話長者 zoeng2ze2 &< joeng2je2 &< jiong2jia2 ([ts??35 ts?35] &< [t???35 t??35] &< [t?i??35 t?ia35])、寧波話雪 soh (新派)&< syueh (老派)&< syuh &< shih (/s??/ &< /s???/ &< /sy?/ &< /?i?/)。(此處引並鳴謝為甚麽寧波話「雪」讀如「索」、「絕」讀如「續」,韻母為oh? - 知乎用戶的回答)聲母體系的話,中古早期的體系其實蠻整齊的,音位上。但是音值上呢,就很有歸併的槽頭。(#警告:以下隨機預設各種基礎中古音知識,雖然我盡量講得易懂些吧不過敲字時間有限很可能還是不很用戶友好抱歉)
先說知庄章三組聲母。中古早期韻母分四等,一四等不帶介音(區分法是四等主母音是e),二等帶某個r介音(來自上古的*r),三等帶 i 類介音。知組拼二三等(從端組分化出來,端組就只有一四等了),庄組拼二三等,章組只拼三等。
知庄兩組聲母是捲舌音,後面可以吞i(因為捲舌和i相拼畢竟不順口),知組和庄組都帶(可能有r音色可能沒有的溫吞的)半母音,一個捲舌塞音一個捲舌(塞)擦音,這種情況下知組向庄組歸併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或者在南方某些地區是知組歸回同是舌尖(吧)塞音的端組(d t之類)),此外知庄後的-i消失掉以後(叫庄三化二,也就是庄組的三等併入二等)庄組(類似zh ch sh)就跟只接三等的章組(類似jqx)互補了(章組作為上古各種聲母帶-y-音的音節最終顎化而生成的垃圾堆聲母組產生已經很久了所以不是jqx也不奇怪),然後幾百年以後許多地區章組也捲舌化,和精組(zcs之類)生成一卷一平的對立,然後捲舌的章組在部分地區繼續吞掉它後邊的i,和原有的捲舌音組混同,並且此外捲舌音是可以平舌化的。此外知從端的音值徹底捲舌化(很可能比庄組遲),知塞擦化、知組吞i、庄吞i、知庄章的分批合併、以及捲舌音的平舌化(還可以附帶條件,只某類捲舌音如此)等等幾乎都不必遵循唯一的順序,捲舌音平舌化還可以發生複數次,所以你就排列組合看看可能性吧:)。清濁呢,中古四類聲母:全清(清不送氣阻塞音,如普通話b d g zh j z)、次清(清送氣阻塞音,如普通話p t k ch q c)、全濁(濁阻塞音)、次濁(響音,即以上三類以外的音,比如m n l y w之類)。清擦音似乎是算作全清的(比如普通話s sh x),濁擦音自然是全濁(比如英語z)。兩個變化:鼻音塞化(後來又變回來了,不過晉語和閩語支都有該音變的遺存)、全濁清化。全濁清化的時候是要併入送氣或不送氣的清音聲母的,所以這裡【搭上聲調】就有一堆變數(畢竟送不送氣對全濁音原來也只是個自由變體的問題)。顎化!聲母接i是可以顎化的。從軟齶音(比如普通話g k h ng)發生的顎化之後又可以尖團合流。順便說一句ngi也是可以顎化的,而顎化產物也是可以跟ni尖團合流的。ng-這個聲母可以脫落。喉塞這個聲母可以跟比如y-混淆(在 i 打頭的韻母前)啊。中古有?~?這個聲母,它可以脫落可以清化。
hu可以變成f。這個變化還可以有附加條件(比如成都話貌似就是只在u作單韻母的時候才hu&>fu,其他比如hun不&>fen)。發生的時間跟h對應的濁擦音(即上文?~?)的清化時間又有先後。濁的擦音和塞擦音比清的難分辨一些,更易混同(比如上海話就是茶dzau&>zau,廣州話似讀ci邪謝讀ze、北京話是讀shi都是)。n~l可以相混。中古後來從雙唇音里產生了唇齒音(在接某些韻母的情況下)。f大家差不多都有,但是也可以f&>hu。v呢現代除了保留全濁的一干方言之外其實都是最終來自m(m&>mv&>v)的(第一輪生成的v已經被清化幹掉了變成f了)。這個叫「微母」的聲母(因為「微」字中古(在分化發生以後)是這個聲母)就可以是m(廣州話、泉州話*)也可以是v(蘇州話**、西安話)還可以是w(北京話、青島話)。順帶一提,現代北方的w發作v並非「保留微母」的表現,而只是u打頭的韻母在零聲母場合下發音變成v了而已。要區分微母的話需要能用聲母分「胃微美」「汪亡忙」「碗晚滿」這樣的才行。*泉州話的原鼻音聲母受鼻音塞化的音變影響,有兩種發音方式:m n ng和濁音的b l (&
全濁清化之後原來的平上去入四個調都分立成一陰一陽(清音陰全濁陽,次濁一般跟著全濁走不過也有例外比如官話等等的次濁上聲就是跟著清音走成為陰上的)。這就有8個聲調。於是就可以合併。全國多數地區都經歷過了的是一個陽上併入陽去的音變,並且這個合併發生得很早很早。之後聲調這種事情嘛大家亂一亂也就亂得五彩斑斕了。還有後續的合併。以及,聲調是可以變的!於是就有變調(比如普通話的第三聲變調,不過說實在的北京話在這一點上真是無敵用戶友好了,只變一個調而且規律那麼少而簡單)。哇這個你就慢慢發揮您的想像力吧騷年&>。&>
差不多就這樣您看……
所以挺自然的不是。
沒法比- -||+。首先說母音,日語的五母音體系由於十分對稱,而且日語是音節語言,所以決定了日本各地的母音不能發生像漢語韻母那樣大的變化。於是,這一體系就從上古八母音變成中古五母音之後一直保持了下來。所以,論單個音節,各地不會有多大的差異
但是有兩個主要變化:一個是雙母音簡化成了長音あう→オーいう→ユーえう→ヨー漢語許多方言里也有這種雙母音合併的現象。當然,漢語合併後可以變成一個新的音位,但日語的五母音是固定的,所以就都歸入お、う了一個是ゐゑを的消失,以及合拗音的消失
ゐ→イ
ゑ→エを→オくゎ→カ(除く、ぐ以外,其他輔音後壓根沒有u介音)這是不是和粵語中介音消失,只有k?保留是不是像極了?清濁的方面,只能說中文是特例吧。好多語言都有清濁對立,而沒有送氣與否的對立呢。而且中文的塞音分3種,有送氣與否的對立,消失個濁音帶來的麻煩稍小一點,何況濁音消失後也仍然能部分體現在聲調上。日語方言中也存在濁化的現象(如東北地區),如果第二個音節是カ·タ行的話,它會濁化
入聲/促音的話,日語本來應該是沒有的,由中文引入(這個我不太肯定)
中文-p入聲的字在日語中由於ハ行轉呼(在句尾/p/→/?/→/w或?/)的原因消失了。漢語演化入派四聲的過程中,也是-p被認為先消失類似地,中文-m結尾的字的音讀,最開始有過~む的寫法(如:三 さむ),但是後來む也合併入ん了。漢語演化中,-m也與-n合併(官話)當然,む不一定變成ん,還可能變成う:文語里推量助動詞「む」後來就變成了「ん」,而口語里則變成了「う」(並且導致前面的未然形由-a變成-o)。神戸:かむべ→かんべ,或→かうべ→こうべ中古日語里,サ行·ザ行的輔音均是/s, z/。但是具體音值就不好說了,可能是[s, z]、[ts, dz]或[?, ?]。同樣地,タ行·ダ行的輔音均是/t, d/。這兩行的イ段音被イ齶化而變成了今天的音,這和北方官話(中原除外)里尖音的變化很像。同時,這也帶來了後來じ、ぢ同音的現象。基本上,日本越靠南,區分得越清楚。東北可是把し和す都混了。詳見四つ仮名
還有一個顎化帶來的差別:斷定助動詞東日本用「だ」,西日本用「や」(東海地區)和「じゃ」(九州、中國地區)。實際上都來自「である」:である→であ→(顎化)じゃ→やである→であ→(不顎化)だ【「あり」的這種變法很多,如文語中的「くあり」→「かり」,「にあり」→「なり」,「とあり」→「たり」】拋磚引玉,誰說不大的?不止ha行轉呼,還有萬葉假名時代的7母音,還有sa行和ta行的顎化(ti→chi),還有複合假名?(類似ぐゎん),各種奇葩的音變(日向 ひむか ひゅうが ひるが ひなた)……
先問是非,再提原因。
舉個例子,假設有一樣東西,他們稱之為[apugi](暫且不考慮八母音問題),漢字傳入後使用假名「あふぎ」(同樣不考慮萬葉假名、濁點問題)。有人肯定會問,既然是pu,應該寫成ぷ才對啊。【那個時候的日語還沒有h這個音位,は行當時由p輔音構成】
時間不斷地推移,到了奈良時代後,嘴巴開始不靈了,有人發成[a?ugi]甚至[augi],知識份子了解其語源還是寫成あふぎ,平民則可能會亂來,有人可能會寫成あうぎ之類。
但還要考慮歷史的進程啊,鎌倉時代基本上定型為[o?gi]了,按理說應該用合適的假名來對上這個發音,不過經過規範化還是寫成あふぎ。
最後昭和時代已經忍無可忍了,使用新假名來對上這個發音,成了今天的おうぎ【扇】。日語方言的アクセント和イントネーション差別也挺大的啊。
本來擴散得也晚。諸琉球語擴散得早一些,跟日語的差別就大致相當於中國方言的差別了。
中國地域大,民族構成來源更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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